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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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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之后,我问:“公子时常来这里吗?”

青衣凝视我的双眸纯澈、漆黑,“偶尔来,如若姑娘想见我,可在瑶华宫前这株树上绑一方粉红丝绢,我就会在此等候姑娘。”

我微微屈身,“谢谢公子。”

他淡淡一礼,唱着那曲《越人歌》,缓步离去,犹如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

今夕何夕兮……

——

司马衷下诏,搜捕司马颖。

我知道,这是司马越的主意。司马颖曾经是手握重兵的皇太弟,在邺城颇有声望,如果他潜逃在外,始终是司马越执政的心腹大患。因此,司马越不会放过他。

换言之,司马颖还没有死,一直在逃,我应该去找他吗?

不,我已经复立为皇后,一言一行太过惹眼,还是再等等表哥那边的消息。

八月,太傅、东海王司马越录尚书事,执掌朝政,成为新一任权势滔天的权臣。

在深宫内苑等待、期盼、煎熬的日子,一日犹如一年,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焦虑得似有文火焚心。可是,我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等候孙皓带来好消息。

一日,我到华林园散心,碧浅陪着我。

破败的园子虽然修缮过,但国库空虚,年年征战,朝廷与民间的财宝早已被洗劫一空,园子只是简单地清理打扫过,不可同往日而语。

走进瑶华宫,昔日的一幕幕从眼前晃过;走上二楼,屋中空旷,只有一张木案,孤零零的。

司马颖,你究竟在哪里?

忍回眼中的热泪,才发现碧浅不在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

我惊惶地叫了两声,她没有回应,我觉得奇怪,正想往下走,却有人登上来,脚步声略重。

那人身着一袭黑衣,一步步走上来,抬脸盯着我,目光如豹,狠悍冷冽,锁住了猎物。

胭脂染帝业【四】

在这里见到他,时隔一年再见到他,我完全没有料到,这些日子我脑子里都是司马颖,倒把他忘记了。以前我一直担心他会来洛阳捉我,后来司马颖弃洛阳逃走,我整颗心就放在司马颖身上了,很少想起刘聪。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碧浅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她只是睡着了。”刘聪走上来,步步紧逼,“容儿,好久不见,嗯,我想想,有一年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退到窗扇前,无路可退了。

“我想知道,就能知道。”他黧黑的脸孔布满了乌云,是暴风雨前的前兆,“我想见你,自然有的是法子,这辈子,你休想躲开我!”

语气狠戾,咬牙切齿。

我咬唇,惊骇得不敢动弹。

他攫住我的身,健壮的身子挤压着我,“你伪装得可真好,假装与我柔情蜜意,让我以为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让我以为你决定忘记司马颖,你所做的一切就是要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寻找机会逃走,是不是?”

我不敢回答,看着他满目的戾气,我只能选择闭嘴。

刘聪掐着我的嘴,低吼:“说!是不是?”

嘴巴很痛,他的力道很大,掐得我无法说话,我也不想说,泪水在眼中打转。

“不说,是不是?”他眼中的怒火喷出来,吼声如雷,在我耳畔炸响。

我无辜地看着他,其实,这是故意装得楚楚可怜。

下一刻,他咬我的唇,暴烈地蹂躏,仿佛一场狂风骤雨席卷了我。

久违的剧痛淹没了我,他的啃咬仿佛咬破了我的唇,撕烂了我的嘴,血腥之气弥漫在口齿间。

刘聪用力一扯,我的衫裙立即裂开,双肩裸露,胸脯暴露在他眼前。他狠狠地压着我,咬我的肌,啃我的肤,吸着我的骨血,残暴如猛兽,似要将我拆吞入腹。

此时此刻,我倒不那么怕了,顶多再次被他强迫,我就当作被一头禽兽咬了一下。

“就算我逃走了,你娘也害死了我的孩子,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也无法抹杀。”我的声音冷如冰,“那也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被你娘亲手扼杀。”

果不其然,他不再摧残我,愣愣地瞅着我,目光有些飘移。

热泪盈眶,我嘶哑道:“世上每个当娘的都无法承受丧子之痛,你有多痛,我就比你痛十倍。”

刘聪抚着我的腮,脸上弥漫着凄风苦雨,“这件事,是我不好,可是,你也不该逃走……容儿,你走了,我多么难过、多么心痛,你知道吗?”

我凄楚地看他,不说话。勾起他的丧子之痛,我要让他明白,丧子对我的打击有多么大。

“这一年来,我忙于政务,没有来找你,是因为,丧子对你打击太大,我想让你慢慢忘记这件事。”他悲伤道,“因此,我不来见你,不逼你。”

“嗯。”原来是这样的,这一年他没有来洛阳找我,是这个原因。

“容儿……”他拥我入怀,吻触我的发,“随我走。”

我一怔,想着应该如何回应他。

刘聪盯着我,目光锐利,“跟我走,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半分伤害。”

我道:“可是,我是大晋皇后,倘若我无故失踪,陛下和东海王会派人搜寻我。”

他笃定道:“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带你离开洛阳。”

“可是,并非只有我一人,还有碧浅,还有表哥。”

“他们和你一起走,到汉国去,我给你表哥一份差事。”

“可是……”

“容儿,你不愿意?”刘聪眉宇绞拧。

“不是……你听我说……”

“我只要你回答,愿不愿意?”他逼迫道。

我不愿意跟你走。可是,我不能这么说,不能激怒他,就算我说不愿意,他也会霸王硬上弓,绑了我带我离开洛阳。我应该怎么说才能说服他?

忽然,我灵光一闪,问道:“你想要我心甘情愿地随你走、嫁给你吗?”

刘聪眼睛一亮,“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我当然很欢喜。”

我的手轻抚着他的前胸,“你也知道,我是大晋皇后,可是,区区洛阳令,一介武夫,就能下废后令。这些年,我五废五立,尊严扫地,威仪全无,几次身陷险境,差点儿命丧黄泉。这皇后当得太窝囊,司马衷贵为九五之尊,也无法保护我。”

他饶有兴味地问:“然则如何?”

“其一,我羊献容只为妻、不为妾;其二,你是汉王刘渊之子,也算是宗室子弟,你已有原配夫人,若要娶我为妻,只怕你父王和母亲不会同意。”我冷言冷语。

“既然你不为妾,我自会安排一切,你不必担心。”刘聪略略挑眉。

“不仅如此。”我傲然抬起下巴,“我是大晋皇后,再嫁也要嫁九五之尊。”

“你要我当皇帝?”

“虽然汉国比不上中原晋廷,但如果再嫁汉王,我尚可考虑。”

“换言之,我当上汉王,你才愿意嫁给我?”他毫不掩饰惊诧。

我轻轻一笑,“这些年,我五废五立,在宫城与金墉城之间来来往往,在夹缝中求生,我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如若我再嫁,就嫁一个手握生杀大权、执掌朝政、为臣民敬仰的帝王,呵护我一生一世。”

刘聪豪迈地笑,“我明白,司马衷这个傻子、可怜虫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更别说保护你了。容儿,要嫁就要嫁一个真正的男人大丈夫、大英雄,既然你有此要求,我自当答应你、只要你给我一些时日,我一定可以达成你的要求。”

我笑道:“好,等你当上汉王的那一日,再来洛阳娶我。”

他紧眉,“父王是汉王,我总不能……我有把握当上汉王,但也不可能在短短时日内取代父王。”

“我会在洛阳等你,我也相信无须多久你就能达成心愿。”

“可是……”

“刘聪,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如若你用强带我走,我宁死不屈。”我的语气很轻柔,可是他知道,我说到做到。

“你这个要求,可真不容易办成。”刘聪涩然一笑。

我含笑反问:“你没有信心?”

他的黑眸慢慢暗下来,“不是没信心,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得美人归。不如这样,两年为期,两年后,我一定来娶你。”

我爽快道:“好,就两年。不过这两年中,我不希望你强迫我。”

刘聪的拇指缓缓地蹭着我的脸,“这两年,你休想溜走!休想偷偷地去找司马颖,和他双宿双栖!”他笑起来,冷笑分外嗜血,“我警告你,你最好安分地待在洛阳,否则,你会害死司马颖!”

我相信,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司马衷下诏搜捕成都王,我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

“我不妨告诉你,司马颖这几个月,就是丧家之犬,到处乱窜。”他嘲讽道,“司马越麾下大军进入长安,司马颖无兵无卒,折道向南,出武关奔新野,打算回封国避难,保全一命。可是,到处都是司马越的人,他回不去封国,只能到处藏匿,东躲西藏。后来,他舍弃了母亲、妻妾,和两个儿子北上朝歌,我猜想他想投靠昔日部将公师藩。可惜,他没遇到公师藩,收拢了数百个旧将、士兵,躲避朝廷的追捕。”

“那他现在躲在哪里?”我激动地问。

“眼下不知道。”刘聪的目光犀利如鹰,只消一眼就能看穿我的所思所想。

我连忙掩饰了担忧的神色,不作声。

司马颖辗转各地,疲于奔命,的确犹如丧家之犬,命在旦夕。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是我把他推进了火坑,是我的错……我要去找他,不,不行,刘聪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说明刘聪派人盯着他,我去找他,刘聪知道了,他就会有性命之危。

那我应该怎么办?

刘聪狠狠地握着我的脸颊,“我不许你再想着他!容儿,不许想他!”

我道:“既然我提出要求,就决定了忘掉那份情。”

“你跟着他,是死路一条,他早晚被东海王的人逮捕。”他眯着眼,“你不如待在洛阳,他被押回洛阳,你就能见他最后一面。”

“东海王不会放他一条生路。”我喃喃道,心中剧痛,是我把他推进死亡之地。

“只有他死了,东海王才能放下心中大石。”他迫我看着他,“将死之人,你不必再念着他;你也不必想方设法地救他,因为你没那本事。”

是啊,我没有本事救人,连自己都没本事保护,更别说救人。

可是,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赴死吗?

***********

刘聪与我约定,两年之后,他娶我。因此,这次他没有强迫我,天色暗了就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与刘曜三年之期的约定,与刘聪两年之期的约定,实属无奈,是缓兵之计。

之所以对刘聪说那样的话,是想让他和同族兄弟刘曜为了争夺汉国王位而起内讧,如此一来,对晋廷就大为裨益。再者,他们为了汉王之位,将会和晋廷宗室诸王内斗一样,骨肉相残,同室操戈,一来,他们无暇来找我;二来,他们一方有损也好,两败俱伤也罢,斗得越激烈越好,也算是为自己出气。

从刘聪的语气中,我瞧得出,他有野心。其实,刘曜也有野心。

没有野心的男人不是真正的大丈夫,有野心的英雄将会成为乱世枭雄,成就一番大业。

虽然我欣赏他们的气概、气魄和文武双全的才干,但是他们对我的逼迫与伤害,我铭记在心,永远不会原谅他们。

孙皓也说,东海王决意搜捕司马颖,我冒然去找他,只会对他不利,还可能成为他的拖累。

我在想,孙瑜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他吗?

九月,司马颖和两个儿子被捕,被送到邺城,交给范阳王司马虓处置。

东海王司马越让司马衷下诏,赐死司马颖。

孙皓打听到,范阳王司马虓不忍杀他,把他囚禁着。

堂堂王爷,堂堂皇太弟,曾经一方藩镇的首领,风光一时,声望显达,现在竟然成为囚徒。他一定很不好受吧,他一定恨死我了吧。

司马颖,是我害了你……我应该去邺城救他吗?

孙皓说,范阳王会保他一命,因为,如果范阳王想杀他,就会直接把他送到洛阳,交由司马越处置。范阳王囚着他,说明有意保全他一命。

我明白了,只要范阳王在,司马颖就会留有一命。只是,从宗室亲贵转变为暗无天日的囚徒,他如何接受?他甘心吗?

十一月初,邺城传来消息,范阳王司马虓在十月暴毙。

这是怎么回事?是真的暴毙,还是被人所害?我无从猜测,范阳王死了,司马颖就危在旦夕。

犹豫着要不要秘密离开洛阳,可是,我一人如何救出他?就算加上表哥和几个部属,只怕也很难救出人。还有,陈永暗中盯着我,刘聪也会知道我去找司马颖……我应该怎么办?

忧心如焚,可是什么事也做不了。

几日后,邺城又传来消息,范阳王的长史刘舆秘不发丧,使人假称司马衷的诏书送到邺城,赐死司马颖和两个儿子。

司马颖死了?

不……不会的……

可是,孙皓告诉我,从邺城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不会有假。

是我害死他的……是我……

我走回寝殿,热泪轰然掉落……心痛如割,好像有人握着匕首,刺入我的心口,一次又一次地拔出、刺下去……四肢百骸都痛,全身剧痛,好像有人抱起我,可是,天那么黑,地不停地旋转……

********

醒来时,殿中昏暗,正是深夜的时辰。

头疼欲裂,眼睛刺痛,我喊碧浅,原来她就在床前,欣喜道:“皇后,哪里不适?”

“怎么不掌灯?”

“皇后……”

“怎么了?”我觉得奇怪,为什么眼前这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皇后看不见奴婢吗?”碧浅颤声道,语声里饱含惊惶。

我隐隐觉得,眼疾又患了,因为司马颖的死,太过悲痛。

太医来诊治,暴盲症复发,我必须清心敞怀、静心休养,不要胡思乱想,眼疾才能复原,否则,长此下去,眼睛从此失明了。

碧浅劝我不要难过,孙皓也说,他派人再去邺城打听,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消息。

司马衷来看我,问我怎么会得眼疾,嘱咐太医好好诊治我。

“容姐姐,朕派人去民间找医术高明的大夫为你诊治,这什么暴盲症一定会好的。”

“容姐姐不要灰心嘛,朕一定治好你的眼疾。”

“容姐姐……”

碧浅知道我心中郁悒,悲痛无以派遣,他这么吵闹,我更心烦,她连忙道:“陛下,皇后累了,让皇后歇歇吧。”

司马衷“哦”了一声,“容姐姐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啊,对了,容姐姐想要什么,告诉朕,朕都赐给你。不如明日朕和容姐姐去华林园散散心吧……”

他喋喋不休的声音慢慢消失,想必是碧浅拉着他出去了。

司马颖是被我害死的,我怎能释怀?我怎能不痛?

范阳王死了,他就没有任何侥幸活下来,我早该去邺城找他,即使是见他最后一面也好。

我怎么那么笨、那么蠢?我为什么那么优柔寡断?

碧浅回来了,惊道:“皇后怎么又哭了?太医说你不能流泪,否则就……”她语重心长地劝道,“皇后,死者已矣,节哀顺变吧。假若王爷知道,也不希望你哭瞎了双眼呀。”

泪水簌簌而落,止也止不住。

“奴婢知道,皇后无法不心痛,可是,王爷在邺城遇难……并不能当真,也许是误传的。可能是王爷逃走了,故意让人散播出自己已死的消息,是不是?”她耐心地宽慰,“王爷聪明绝顶,怎么会轻易地就死了呢?”

“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了,王爷是做大事的人,就算被人囚着,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她越说越兴奋,“再说,王爷经营邺城多年,邺城还有不少王爷的旧部,那些将士一定有忠心于王爷的人,王爷被囚着,他们肯定会设法救出王爷。”

对啊,为什么我没想到这一点?

司马颖在邺城素有声望,不少旧部还滞留在邺城,他们不会不救他的吧。

无论怎么样,我不能轻易地相信他死了,也许他还活着。

可是,我也不能去找他,一来如果我无故失踪,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追捕;二来,司马颖的行踪不能泄露,我去找他,他的行踪就会暴露;三来,我去找他,刘聪和刘曜不会善罢甘休。

我必须保护好双眼,往后才能走出宫城、离开洛阳。

可是,不是想康复就能马上康复的。

几日后,病情稍微好转,眼前不再是漆黑一团,而是灰濛濛的,偶尔能看见模糊的人影。

这日,我的眼疾有所好转,基本能看见眼前的人,只是还有点儿模糊。表哥突然对我说,司马衷龙体似有不适,传召了太医诊治。

这些日子,我脑子里都是司马颖,根本想不到司马衷,也没去看过他,倒是他偶尔会来昭阳殿看看我。

我应该去看看他,毕竟这些年他吃了不少苦,身子每况愈下。

*****************

午后,来到显阳殿,宫人却说司马衷半个时辰出去了,说是想去华林园散散心。

虽然寒风凛凛,今日的日光却很好,照在身上似有一股暖意与香味。

靠近瑶华宫,我听到了那熟悉的歌喉与苍凉的音律。从那似断未断、气若游丝的歌声,我听得出来,扬声而唱的青衣中气不足,好像有病在身,而那唱音比以往更凄凉、悲伤。

他怎么了?

我连忙奔上二楼,看见一个公子站在窗前,俯瞰整个园子。

他背对着我,衣袂飘举,好像一阵强风就能把他卷走,羽化仙去。

虽然有点模糊,但我认出来了,那公子就是青衣。

“公子。”我朝他走去,隐隐觉得不祥。

“你来了。”他没有回身,声音轻淡得虚无缥缈。

“公子是否有什么变故?为什么公子唱得这么悲伤?”

“活在尘世间,总有一丝留恋与不舍。”青衣缓缓转身,青铜面具衬得他的脸更加苍白无血。

心中有些疑惑与猜测,可是我不敢相信。

他朝我一笑,极轻极淡的笑,仿佛未来没有笑过,“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唱《越人歌》给你听。”

我预感不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公子要离开洛阳吗?”

他不答,轻柔地笑,“我为你再唱一次吧。”

“好,不过我想公子以真面目最后一次唱给我听。”

“姑娘只需记住我的歌声就好。”

“公子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如此,我先告辞了。”

我佯装离去,却听见身后忽然传来怪异的声音,我立即回身看去,青衣瘫坐在地,衣襟上染了血迹。我大吃一惊,奔过去,“公子,你怎么了?”

青衣喘着气道:“没什么,你不必担心。”他从衣袍内掏出一样东西,“你看看。”

我接过来,一方浅绿丝绢包着半枚青碧玉玦。我心神大震,这半枚玉玦和娘留给我的那半枚一模一样,玉质晶莹剔透,是于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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