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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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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应,心口的疼痛让我异常清醒。

他继续以柔情攻势打动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想要我怎么样,我都依你,也不会逼迫你。倘若有违此誓,必遭天谴!”

见我没有反应,刘聪最后说了一句“你好好歇着,稍后我再来看你”,就走了。

他离开之后,春梅、秋月伺候我服药,不久,药效上来,我昏昏地睡了。

三日后,我搬到听雪轩,太医每日都来珍视,叮嘱我不要胡思乱想,宁神静养。

半个月后,太医听脉后,道:“贵人的伤已经好了一半,只不过,忧能伤身,贵人多年情志郁悒,积忧在心,心力损耗,再如此下去,只怕贵体堪虞。贵人且放宽心怀,宁神静气,清心寡欲,才能延年益寿。”

恰好刘聪也在,听了这番话,他问:“贵人怎么了?积忧在心?心力损耗?”

太医回道:“陛下,贵人思虑太重,烦忧积聚在心,无法排遣,以至于伤了脏腑。贵人只须放宽心怀,便会慢慢好起来。”

我道:“太医费心,苍苍,跟太医回去拿药。”

苍苍伸臂一请,太医摇摇头,退出寝殿。

“容儿,太医这么说,必有道理。”刘聪忧心忡忡道,拨开我的鬓发,“你不要胡思乱想,务必放宽心怀。”

“陛下以为我能放宽心怀吗?”我清冷地瞥他一眼,“我只愿早点儿抑郁而死。”

“容儿……”

他还想再劝,我说我乏了,就躺下来,闭眼睡觉。他无可奈何,坐了片刻才离去。

这日午后,帝太后驾临听雪轩,专程来探病。

她慈眉善目地看我,泪眼汪汪,叹气道:“可怜的孩子,你怎么那么狠心?也只有你才会做出这么激烈的事。”

我轻笑,“太后不必担心我,我这不是没死成吗?”

她轻拍我的手,含笑责备道:“大吉大利,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觉得怎么样?心口还很疼吗?”

“好多了,谢太后关心。”

“哀家知道,你宁愿死,也不愿和聪儿再做夫妻。身为女人,哀家明白你的感受和苦楚,心中有爱,却不能厮守;被不爱的男人囚困着,这是何等的煎熬与伤痛。”帝太后缓缓道,“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轻易放弃。你可知道,你这样求死,刘曜会多么心痛?”

“我知道。”我苦涩一笑。

刘曜听闻我自戕,必定心痛万分,可是,不这么做,我如何逃过刘聪的逼迫?那时那刻,我真的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以求解脱。

她哀叹道:“聪儿对你用情极深,可谓至死方休。哀家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无力帮他、或是帮你。你可知道?你在鬼门关徘徊的时候,聪儿悲痛万分,恨不得以刀自残,与你一同经历生死的考验。不得不说,这份情,这片心,哪个男人可以做到这般境地?”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疼惜。

我知道,刘聪对我的情的确令人动容,可是,我无法接受。

“聪儿是哀家的儿子,哀家自然希望你看在他为你掏心掏肺的份上,原谅他以往的过错,给他一个机会。不过,哀家不会逼你,你自己想清楚。”帝太后和蔼道。

“我会想清楚的。”

她叮嘱我好好养着,然后就回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这么说,也是为了儿子得到好过一些。

——

养伤期间,刘聪每日都来看我,对我和颜悦色、温柔体贴,可谓百依百顺,我给他再多的白眼、冷脸,他也不介意。

一个月后,太医说伤口复原得七七八八了,可以外出走走。

这日,刘乂进宫看我,送给我一把古琴,让我闲空时解解闷。

我说单千锦已过世,不必再叫我“母亲”,他说一日为母,终生为母,在他心目中,我就是他的母亲。我让春梅、秋月去沏茶,寝殿里只剩下我们二人,他略带责备地说道:“母亲为什么这般想不开?好死不如赖活着,母亲一向聪颖,为什么……”

“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你自戕一事,陛下封锁了消息,严令禁止宫人非议、外传,想必,陛下不想让五哥知道母亲的事吧。”他如玉如琢的眉宇微微蹙着。

“你如何知晓?”我心想,苍苍应该有法子通报刘曜吧。

“陛下召见孩儿,让孩儿来看看母亲。”

想来,刘聪担心我想不开、郁忧难抒,就让刘乂来开解我,希望我的心情能好一点。

我犹豫地问:“你五哥近来……如何?”

刘乂笑道:“五哥很好,母亲不必担心。”

想了想,我恳求道:“答应我,我的事,不要告诉你五哥。”

他犹豫了片刻,道:“孩儿知道,母亲不愿让五哥担心;倘若母亲答应孩儿,往后不要再做傻事,孩儿就不告诉五哥。”

我唯有暂先答应,他笑起来,“母亲,孩儿为你奏一曲解闷,如何?”

我点点头,他将古琴放在琴案上,坐下来,朝我一笑,十指轻抚那纤细的冷弦,纯白广袂垂落如云,飘逸洁白。

琴声淙淙流淌,音调轻快活泼,是一曲民风纯朴的小调,清新悦耳。

我让他再奏一曲《越人歌》,当那熟悉的音律想起的时候,我默默地对母亲说:母亲,容儿不是不想赖活着,只是活着太累了。

不再进服汤药后,我开始苦练琴艺,刘聪知道后,苦苦地规劝道:“你伤重初愈,身子还没完全康复,怎能每日抚琴?容儿,身子要紧。”

我道:“倘若觉得不适,我会歇息的。”

他苦劝无效,让宫人多多劝我。

苦练数日后,我终于会弹那曲《相思》了。一日午后,闲来无事,也没睡意,我在寝殿奏琴,只有苍苍陪着。

指尖抚动,口中轻唱,脑中皆是刘曜的音容笑貌,以及那过往的一幕幕……他送给我那盏精致的花灯,他与我坐在屋顶、依偎着赏月,我们在溪谷的草地上炽情相拥,那晚的洞房花烛虽然不够奢华,却让我惊艳……

落花三千,相思漫长,谁惜流年。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心有相思弦……

“贵人,歇歇吧。”苍苍劝道。

“你去沏茶来。”

苍苍只得去了,我正想再奏一遍,忽有一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仿似一阵冷风袭面而来。我诧异地抬眸,但见刘聪站在前面,面含雷霆之怒,剑眉倒竖,手中拿着那盏花灯。

原来,他收着刘曜送给我的花灯。那么,他可知道,这花灯与刘曜有关?

想必知道了吧,否则就不会是这副杀人的嗜血模样。

“不许再弹!”刘聪怒喝。

“弹琴解闷,为什么不行?”我懒懒道。

“不许就是不许!”他吼道。

“陛下不是说过,不会再逼迫我吗?”我冷冷一笑。

“是,我是这么说过,但是,你不能弹这曲!”他暴跳如雷地吼道,“这曲子叫作《相思》,这花灯灯屏上题的也是相思,你对他就这么念念不忘?”

他果然都知道了,许是蒹葭告诉他的吧。

我走出琴案,清冷道:“你心中已有答案,何须问我?”

刘聪气得眉宇绞拧,厉声道:“他送你花灯,为你写了这曲词,你连日弹唱,寄托相思之情,是不是?”

我直认不讳:“是!”

他将花灯狠狠地摔在地上,“嘭”的一声,花灯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我看着宫砖上那零落的碎片,心中凄然,他扣住我的咽喉,阴鸷地瞪我,面目扭曲得可怕,“从现在开始,不许弹!不许唱!”

声音从缝隙中挤出来,“办不到!除非你杀了我!”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他的眼眸被怒火点燃,眼白变红了,扬声喊道,“来人!”

“陛下舍得杀我?”我阴冷地笑。

“不舍得也要舍得!”刘聪从侍卫的腰间抽出佩刀,横在我脖颈上,眼中布满了酷烈的杀气。

我浅笑吟吟,“我就赌,陛下下不了手!”

那银白的刀光映亮了他的眉宇,相信也映白了我的脸。他眯着眼,阴鸷的眸光笔直地刺进我的眸,杀气凛凛。我依然笑着,身子陡然往前倾,脖颈处弥漫开尖锐的痛,似有热血流淌而下。

刘聪惊骇地后退,那锋利的刀锋已经染了我的血。

很痛,越来越痛,血一直流,染红了衣襟……

他扔了大刀,抱着我,吼道:“快传太医……快去……”

“为什么……容儿,为什么……”他崩溃道,嗓音嘶哑,急忙用广袖捂着我的脖子。

“你不是想杀我吗?如你所愿……”死了就可以摆脱他,那么,我宁愿死。

他悲痛得目光颤抖,“我不是真的要杀你……只是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容儿,我并非真的要杀你,我怎么下得了手?”

我冰冷地看他一眼,闭上眼,希望就此沉睡,再也不会醒来。

胭脂染帝业【二十二】

上苍不从我愿,也许老天爷还要我身受磨难、饱受痛楚,才会让我得到永久的安宁。

刘聪退得太快,脖子上的伤口不深,否则,我早已死了。

伤口包扎了,他问太医,脖子上会不会留下疤痕,太医回道,刀伤不是很深,不会留下疤痕。

喝了汤药,他挥退宫人,我瞧出他有话对我说,就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刘聪拨了拨我的鬓发,帮我掖高锦衾,接着轻轻握着我的手。静默片刻,他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容儿,我知道你还没睡着……我也知道,你不会再信我了,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凶你、对你吼、强迫你,更不该横刀在你的脖子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失控……”

他的嗓音饱含懊悔、自责、愧疚,以及无穷无尽的悲痛,仿佛恨不得受伤的不是我,而是他。

“你日日弹奏那曲子,原本我觉得没什么,觉得你有所寄托就不会胡思乱想,是好事……没想到,那曲子别有深意……花灯是五弟送给你的,那曲词也是五弟为你所作,你日日弹奏,寄托思念之情,抒发刻骨之念……容儿,你教我怎么想?”

“我妒忌得发疯、发狂……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听到你的琴声,想到你那么恨我,我就无法忍受……你知道吗?容儿,那优美的琴声就像有人用刀割着我,一刀刀地割,一片片地削……那种凌迟之痛,锥心刺骨,会把人逼疯,相信你也曾感受一二。”

是的,我也尝过那种凌迟之痛,刀刀无情,片片冷酷,逼至疯狂。

因此,他才会冲动、才会丧失了常性,要杀我!

刘聪悲伤难掩,以哭腔道:“以后再也不会了……容儿,我最后一次向你保证,我不会再伤你分毫!”

不伤我的身,却伤我的心,囚我在宫中,这便是生不如死。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当做自己已经熟睡,他见我没反应,再待了片刻就出去了。

刘聪,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因为你的言而无信,因为你的丧心病狂,也因为我对你没有情。

或许,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残忍,说服自己原谅你、爱上你,请恕我有心无力。

——

我流了不少血,而且是接连受伤,身子亏损太大,太医呈上滋补的药,每日的饭食也是补血、补气、补身的药膳,吃得很腻烦。

帝太后时常来看望我,总是劝我想开些,好好养伤;还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千万不要再做那些激烈的事,否则在天之灵的父母也会为我担心。

刘乂来看过我两次,也劝我不可再妄动歪念,否则便是任何希望都没有了。我叮嘱他,千万不要将我的事告诉刘曜,他应了,保证不说。

刘聪来听雪轩少了,隔三差五地来一趟,来了也是小坐片刻就走,问我一些家常的病情,再无其他。也许,他是担心,我常常看见他反而对身子、心情无益,索性就少来。

一夜,宫人都去歇着了,苍苍守夜,我正要就寝,她忽然道:“贵人,将军领命攻取长安,后日率军离都。”

我道:“苍苍,你救过我,我很感激。我也知道你对将军忠心耿耿,但你务必记住,你是宫女,安守本分是你最应该做的。”

“奴婢知罪,奴婢谨记贵人的教诲。”苍苍并无惊慌,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我跟陛下回宫后,你是不是将我的事向将军禀报?”我冷冷地看她。

“陛下严令禁止非议贵人的事,更不许外传,奴婢尚无机会向将军禀报。”她觑我一眼,立即低垂了眸光。

“你胆敢向将军透露半句,我绝不轻饶!”我寒声道,“将军率军出征,不能分心,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苍苍明了地看我。

倘若刘聪发现她有所异动,绝不会轻易饶她。

这场伤病,足足养了两个月才大好,面色红润了些。太医叮嘱我少思、多笑,保持心境开朗,再过两月就能恢复到以往的康健。

初冬时节,帝太后命宫人缝制数件棉袍、轻裘和大氅送给我。这日,刘聪忽然驾到,威武不凡地站在寝殿中央,眉宇间漾着浅浅的笑意。

我暗自想着:今日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他扬声道:“呈上来。”

跟在后面的内侍恭敬地走上前,双手捧着一叠蓬松、柔软的雪白毛皮,白得耀眼,瞧得出来是上佳的动物毛皮,极为珍贵。

刘聪解释道:“这是从几十只狐狸身上摘下来的最柔软的毛,制成这件大毯,盖在身上很暖和。容儿,这件狐毛毯子送给你,喜欢吗?”

我淡淡道:“喜欢。”

蒹葭上前接过来,笑道:“恭喜贵人,这是陛下亲自去山上猎的狐狸,然后吩咐宫人连夜赶工,这才做出这么一件极其珍贵的狐毛毯子。”

“多嘴。”他低叱道,笑意不减。

“奴婢知罪。”话落,蒹葭走到我面前,“贵人摸摸看,这狐毛很细腻呢。”

“的确很细腻、很柔软。”我随意摸了一下,不苟言笑。

蒹葭将狐毛毯子放在床榻上,刘聪挥退所有宫人,静静地看我半晌,道:“五弟和粲儿在长安大获全胜,我已封五弟为车骑大将军、雍州牧,改封中山王,命他镇守长安。”

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有何用意?

我冷然道:“军政大事,后宫女子不得干涉。”

“我告诉你这些,只想让你知道,五弟出征长安,胜绩可喜,你不必担心。”

“谢陛下相告,不过还请陛下记住,与中山王有关的任何事,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

刘聪走上前,与我仅有两步距离,“你重伤初愈,务必少思,想一些开心的事,做一些快乐的事,好不好?我不会打扰你静养,你安心住在这里,嗯?”

我轻轻福身,“谢陛下体恤。”

他轻拍我的肩头,旋即转身离去。

我不知道,他今日谈及刘曜,是试探我,还是好心告诉我,让我不要胡思乱想。

刘曜镇守长安,就难得回平阳了。

如此,也好。

——

不久,长安传回消息,晋平西将军率五万兵马进攻长安。刘曜领军在黄丘与晋将大战,不幸战败;紧接着,驻守新丰的刘粲也惨遭败绩,逃回平阳。于此,晋军声势大振,关西胡人和汉人纷纷相应,刘曜只得据守长安,孤军作战。

晋永嘉五年年末,刘曜没有回都,想必是长安战事吃紧,汉晋两军对垒,僵持着。

永嘉六年,暨汉国嘉平二年(公元312年),元月,太医不再开药给我服用,说我的伤病不会落下病根,嘱咐我少思、少忧、少虑。然而,刘聪做了一件让我震骇的事。

苍苍连续五日没有来服侍我,我觉得奇怪,问春梅、秋月,她们目光闪躲,说苍苍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她们神色有异、语音不畅,我断定,苍苍必定出了大事。

当即,我到她的住处去瞧瞧,她不在,我厉声责问:“苍苍究竟在哪里?”

春梅、秋月从未见过我发怒,连忙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不敢说……”

“说!”我喝道,“万事由我担着!”

“苍苍……重伤在身,被送往西北角的西苑……”秋月颤声道。

我立即赶往西北角的西苑,听闻那里是收容身染重病的宫人的地方,由于缺医少药、无人照料,里面的宫人很难活下来,最多苟延残喘一个月。因此,西苑也叫做:死人苑。

一进西苑,我就闻到古怪的酸臭味、腐烂味,差点儿被闷死。

春梅、秋月自告奋勇,让我在门口等,她们去找苍苍,把她带出来。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她们架着一个奄奄一息、骨瘦如柴的女子出来,我的心隐隐作痛。

苍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春梅、秋月让她靠坐在墙上,我连忙脱下大氅,盖在她身上。苍苍半眯着眼,面色发青,瘦得皮包骨头,我不明白,健康青春的苍苍,短短几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贵人别担心,西苑都是身患重病的宫人,无宫人照料,无膳食充饥,无棉被御寒,苍苍变成这样,是预料之中。”秋月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怒问。

春梅、秋月低下头,不敢回声。

苍苍费力地摆手,意思是要我不要责备她们。我握着她冷凉的手,问:“苍苍,告诉我,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是谁?”

她轻轻摇头,微微张口,发出咿咿呀呀的浑浊声。

我震惊地看见,她的舌头没了,口中血肉模糊,可怕得紧。

在这汉国皇宫,还有谁会对一个身怀武艺的宫人下毒手?还有谁会这么残暴?

只有他!

可是,为什么?

苍苍看明白了我怨恨的神色,对我摆手,要我不要怪任何人。

虽然我和苍苍的感情不深,但她毕竟服侍我那么久,救过我一命,又因为我才变成这样。这一刻,我无法不恼、不恨,我道:“苍苍,我不会让你白受罪。”

她泪落如雨,拼命地摇头。

春梅也哭道:“苍苍这是回光返照,她不想贵人为了她与陛下发生争执。”

“住口!”

“贵人,苍苍的确是这个意思啊。”秋月哀叹道,“贵人不知,苍苍无视旨意,意图与中山王联络,告知贵人在宫中发生的事……苍苍犯了死罪,怨不得陛下这么做。”

“苍苍,为什么这么傻?”

其实,我隐隐地猜到她获罪的来龙去脉,却不愿面对,不愿相信。我早已警告过她,她依然冒死行事,终究赔上一条小命。

苍苍咿伊呀呀地说着,我知道,她要我好好活下去,要我珍重。慢慢的,她的眼眸阖上,再也不会睁开,面容回归了平静。

——

曾经想过去质问刘聪,问他为什么这么残忍,我终究没有去。无须他亲口告诉我,我也猜到,他对苍苍下重手,一来是杀鸡儆猴,警告其他宫人;二来,他原本就是这么残暴的人。

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无须再浪费唇舌。

他遵守承诺,只是来听雪轩看我,并不强迫我。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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