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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政一愣,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刘行长,难道你还不知道?秦笑愚被开除已经好几天了……”
“开除?”韵真心中一动。“为什么?我还真没有听说……”
孙政笑笑,心想,她是管信贷的,不知道这事也不奇怪,于是低声道:“监守自盗……就是那天汪处长出事的晚上,他刚好值班,酒店的人把汪处长忘在那里的笔记本电脑送到值班室,他听说汪处长去世之后,见财起意,竟然把那台笔记本电脑拿到市场上卖了一千块钱……这样的人怎么能做银行的保安呢?”
监守自盗?
“这……你们调查清楚了?”韵真不再是惊讶,而是感到震惊,笔记本电脑明明在自己手里,秦笑愚为什么不把自己打的那张条子拿出来,他为什么撒谎,为什么要替自己打掩护呢?
45。 天大的人情
“这还用调查,他交不出东西,只好交代自己的罪行了……张主任……不,张行长顾念他认罪态度较好,从轻发落,要不然非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不过,损失倒是追回来了,他退还了赃款,还扣了他两个月的工资……”
听了孙政的话,韵真呆呆地说不出话,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心血来潮害的秦笑愚丢了饭碗。可他手里拿着自己打的收条,只要把收条交上去,这件事和他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难道他……
韵真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秦笑愚一副深沉的面孔老是出现在眼前,她为自己曾经暗自笑话过他的假深沉而感到内疚,没想到他还真的是一个深沉而又令人无法捉摸的男人呢。
随即她的思绪又回到那台笔记本电脑上来,现在看来,那台电脑并没有被人遗忘,而是有人一直在不露痕迹地偷偷寻找,即便把秦笑愚开除这件事都没有怎么伸张,不然自己信息灵通的秘书怎么都没有听说呢。如果不是自己鬼使神差地来保安部走一趟,秦笑愚岂不是成了无名英雄?
显然,他们不想让这件事情搞得满城风雨。不过,秦笑愚编的谎言也够巧妙的,拿到市场上卖掉了,卖给一个陌生人,这台电脑就算彻底消失了。他为什么如此=无=错=小说=m。=QuleDU=不惜牺牲自己的工作甚至名声来帮自己?难道只是顾及李明熙和自己的关系?
韵真觉得自己不能欠这个人情,毕竟她和秦笑愚根本就算不上熟人,凭什么让人家背黑锅?听李明熙说,秦笑愚在部队的时候是个副连长,转业之后也就谋到了一份银行保安的职务,而李明熙不过是个副排长,却能够凭借父亲的关系进入公安系统。
这么看来,这个秦笑愚家里可能也没什么社会关系,所以只能选择这种低级的职位谋生,可现在,就这么一个廉价的饭碗都被自己砸了。
韵真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秦笑愚,一想起这个见过几次面、不吭不哈的沉默男人,心中就有种不忍的感觉,甚至在同情他的同时对他产生了那么一丝好感,当然,这并不是出于他英俊的外表或者男人气概,而是有一种被人默默关怀的感觉。
然而,对于韵真来说,不管感激也好,好感也罢,可让她现在就把笔记本电脑交出去为秦笑愚洗脱罪名却也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这样做的结果不但不能挽回秦笑愚的工作,对自己也将产生负面影响。
首先,吴世兵就会察觉到自己的用心,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肯定会过早地暴露自己的意图,就目前来说,自己心里的那点怀疑还没有找到任何支持的证据。
并且,在没有弄清楚汪峰这台电脑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之前,她也舍不得把它交上去,既然秦笑愚已经为这台电脑的消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不管里面有什么东西,干脆让它永远消失好了。只是,自己必须想办法补偿秦笑愚的损失。
这样想着,韵真自然就想起了明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心想,秦笑愚在银行当个保安一个月也就两千多块钱,典型的钱少责任大的垃圾工作,而到了明玉那里,同样干保安,看在自己的份上,怎么也要给他三四千吧。当然,卖电脑的赃款以及被扣的工资自己理所当然要补偿人家。
想到这里,韵真就拿起手机给明玉打电话。
电话通了好一阵那边没人接。肯定是昨晚睡得太晚,现在还没起床呢,想起早上柳中原躲在卧室做俯卧撑的情形,韵真没来由地心里一阵别扭。现在倒好,他们两个倒是可以进出成对了。
“韵真啊……你有事吗?”终于那边传来明玉睡意朦胧的声音。不过听起来声音不太自然。
肯定是和刘源一起睡呢。想象着自己的闺蜜被刘源搂在怀里的情景,韵真没来由地一阵冲动,绝不是情欲,而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失落感。
“几点了,还在睡啊?”
“哦……昨天你跑掉了,人家可……可喝多了……”明玉的声音正常了一点。
“你不是挺能喝嘛,身边还有一个保镖……他的酒量怎么样?”
“还行吧……你有事吗?”
韵真确定明玉肯定和刘源在床上,不方便和自己说话,于是就打算私下找个时间和她说秦笑愚的事情。
“没事,就是慰问一下,辛苦了,继续睡吧……晚上还要赚大钱呢……”
挂断电话,韵真咬着嘴唇沉思了一阵,又给妹妹的男朋友李明熙拨了个电话过去。
“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李明熙接到韵真的电话好像很意外。
“明熙,你最近和你那个战友……秦笑愚有联系吗?”韵真没心思和李明熙调笑,直接问道。
李明熙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最近挺忙,一直没联系过……怎么?他不是就在你们银行吗?”
“他……辞职了,我找他有点事,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看看他?”
“辞职?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辞职了?你说现在吗,我不在市里啊,要不这样,我把他的地址和手机号码发给你……我明天才能回来……”
“好吧,我自己去找找他……对了,他是不是本市人?”
“不是,他是转业之后留在本市的,其实他的老家在北方呢,不过好像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
“那他是在这里租的房子吗?”
“是呀,姐,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等你回来再说吧。”
韵真放下手机,心里就有种急迫感,既然他在本市失去了工作,而这里又没有什么亲人,会不会已经离开这里了。这件事自己知道的也太晚了,如果他真的走了,那自己这个人情就算欠定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韵真一看,正是李明熙发过来的短信,只见上面写着秦笑愚的地址:开发新区,和平东路8号木材厂家属院东区10栋三单元602室。
开发新区,和平东路?开发新区知道。可和平东路没有听说过,并且开发新区距离市中心差不多有20多公里,没想到他住这么远。还是先给他打个电话。
可是韵真连着拨了两遍号码,结果都显示对方没有开机。不由一阵沮丧,也许是真的走掉了,这个城市留给他的只有忧伤。
不行,不亲眼去看看心里不踏实,也许他丢掉工作后心情不好,不想和外界联系呢,这是常有的事,况且,他又是那么一个性格内向的人,但愿不要出什么事就好。
韵真不再犹豫,马上就换上了外出的衣服,临走之前还从抽屉里抓了一叠钱塞进手提包里。徐萍见自己的上司匆匆忙忙地从里面冲出来,马上站起身来问道:“行长,你这是要外出吗?”
“对,让司机在楼下等着……”
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吩咐道:“对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上的密码忘记了,你去电脑城找个解破密码的高手,约个时间去我家里试试,只要真有本事,帮我解开密码的话,我情愿多给点钱……”说完就急匆匆地出了银行大楼。
根据银行的统一配置,韵真的车是一辆奥迪A6,并且配有专门的司机。不过她只在出门办公务的时候才坐这辆车,上下班或者办私事都是开自己的那辆本田。而其他的副行长不管公事还是上下班都是开着银行的车,就跟自己家的车差不多,只是一般都是自己开车,不要银行配的司机。
因此,韵真的行为在这些副行长之中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为此还招来一些非议。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些非议还耿耿于怀。怎么自己不占行里的便宜反而成了议论的对象,而那些整天吃着行里喝着行里恨不得连内裤都发的人反而还振振有词,这世道简直是颠倒了,连最基本的是非观念都被扭曲了。
有一次她在父亲刘定邦面前发牢骚,诉说自己的委屈,老头怜悯地看看女儿,叹口气道:“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些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如果你想鹤立鸡群就必须有绝对的权威,否则就要遵守体制的规则。你知道大雁为什么能够混在鹅群里吗?因为它明明能够高飞也不飞,让鹅相信它们是同类。”
“所以时间久了它就彻底不会飞了,变成了一只真正的鹅。”
韵真虽然对父亲的这套处世哲学并不赞同,可看看自己周围的世界,不正是像父亲说的那样吗?不过,她并没有听从父亲的劝告,我行我素,继续开自己的车上下班,坐银行的车办公务,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别当着她的面就假装没听见。
没想到今天她自己也违反了一向遵守的原则,办私事用了公务车。看来什么时候都有例外,在坚持原则的同时又不失灵活,这才是一个领导必备的素质。一味地坚持原则容易陷于僵化,过于灵活就会丧失立场。
韵真一边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一边钻进车里。
“刘行长,去哪里?”
韵真的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叫李军,今年才二十五岁。话不多,车开的还不错。
“小李,开发区有个和平东路你知道吗?”
“知道。”
“那里有个木材厂家属院?”
“对,知道,我们行有个储蓄所就在那儿……”
“好,就去那儿。”
46。 暗恋
汽车很快就摆脱了市中心拥堵的车流驶向了环城公路,其实对这座城市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城区郊区的分别了,韵真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和妹妹骑上十几分钟的自行车就能看见麦田,在麦田边上的水沟里还能抓到小鱼。
而现在,汽车行驶半个小时也看不见庄稼地了,到处都是基建项目,就连山上都不放过,真不明白,也就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人们对住房的需求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迅猛呢,过去也没听说谁露宿野外啊。这种对土地资源的恶性利用迟早会受到惩罚,而为这些过度开发提供资金的银行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不过,这些事情属于国家政策范畴,自己一个小行长何必去操这个闲心,别的不说,秦笑愚从开发区到银行上班,每天在路上几个小时,自己连这点小事都替他解决不了,当然,银行职员中有这种情况的人也不止秦笑愚一个。
“小李,咱们行有个叫秦笑愚的保安你知道吗?”韵真觉得无聊,想和司机聊聊天。
“知道啊。”
“他被开除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
“哦,因为什么事你知道吗?”
“知道。好像是为一台电脑。我不信。”
 ; ; *无*错*小说 M。qulEDu。cOM “哦?为什么呢?你觉得是冤枉他?可是他自己承认的……”韵真奇怪地坐直身子问道。
“反正我不信,我了解他。”
“你们很熟吗?”
“说不上很熟。接触过几次,我们都是当兵出身。”
“原来你也是退伍军人啊。”韵真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官僚,作为副行长对普通员工缺少关爱。
“是呀。”
“你觉得……秦笑愚这个人……他给你什么印象?”
李军奇怪地从后视镜里看了女行长一眼,似乎没想到一向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上司今天居然一下说了这么多的话。
“还不错。”
韵真觉得自己都有点问不下去了,这年轻人也不知道是腼腆还是本身就不善于说话,总是这么三言两语,引不起别人一点谈性,和自己的秘书徐萍一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说具体点,怎么个不错法?”
“军人出身嘛,就是耿直,没那么多心眼,和他在一起不用防备什么?”
这几句话倒是说得还不错,韵真笑道:“这么说你身上也有这些品质了?你不也是军人出身嘛……”
李军有点不好意思了,扭捏地说道:“我是说秦笑愚……”
韵真被勾起了好奇心,本来准备问李明熙的一些事情干脆就先问问李军,看样子他们好像走的挺近。
“我知道秦笑愚不是本市人,你知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李军一阵犹豫,好像不愿意多说似的,不过,最终还是说道:“他是个孤儿,家里没什么人了……”
孤儿?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怪不得性格有点孤僻,可能和他的身世有关,怪不得他说走就走,原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没成家吗……我的意思是在本市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
李军再次从后视镜里看了女行长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秦笑愚这么关心。
“好像单身……女朋友……不太清楚,没见过。”
韵真点点头。一个城市里的孤独者,没有亲人,没有工作,没有房子,甚至没有朋友,也许部队才是他的家,像他这样的人待在部队里可能会更好一点,一旦走上社会很快就会被边缘化。
韵真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房客,在某些方面,这两个人倒是有点共同之处,可区别也很明显,柳中原给人的感觉不是太实在,并且能言善辩,和他在一起不会寂寞,而秦笑愚虽然不善言辞,可却给人一种更加厚实的感觉,只是人没有什么情趣。
真奇怪,自己怎么会把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放在一起对比呢?房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笑愚也是房客,不过是别人的房客。如果把秦笑愚换成柳中原来租自己的房子,将会有什么结果呢?
“刘行长,前面就是木材厂家属院,要进去吗?”
“等一会儿,我看看……”韵真把具体地址忘记了,只好拿出手机看李明熙发来的那条短信。“对了,东区10栋三单元602室……”
李军听完韵真报出的地址,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他没有出声,而是慢慢地把车开进了大门。心里一边琢磨着行长今天来找秦笑愚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她和秦笑愚之间……不可能呀,刘行长是什么人?怎么能看得上秦笑愚呢?
如果他和刘行长真有什么关系的话,谁还敢开除他?说不定早就提拔他当保安部长了,也许那个电脑的事情还没完呢,说不定是来找他麻烦的。
这栋五层建筑起码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斑驳的墙面,开裂的台阶,只剩下钢架的楼梯扶手,一切都显示这是一栋年久失修的建筑。
秦笑愚怎么能和柳中原比呢,即便不要钱,柳中原也不会住到这种地方,这就是贫富悬殊,这就是贵贱之分,不管两个人的性格有多少相似之处,只要身份这一点不同,那么他们就根本没有可比性。
韵真一口气爬上六楼有点气喘吁吁,真是年龄不饶人啊,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自己变得娇弱无力了,看来要向自己的房客学习学习,早上早点起来锻炼一下,看看人家那副强健的体魄,肯定是和长期的运动有关……
韵真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这才在那扇破旧的木门上敲了几下,过了好一阵,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接着又敲了几下,可是仍然没有一点反应。白跑一趟,看来已经走了。
韵真一阵失望,倒不是觉得自己跑了冤枉路,而是心中的好奇心再也得不到满足了,这未免让她感到有点遗憾。
可是,就在韵真准备转身下楼的时候,那扇门却意外地打开了,门里面站着的正是秦笑愚,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裸着肌肉发达的上半身,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显然,韵真的意外到来出乎他的预料。
也许秦笑愚出现的太突然,并且光着膀子,韵真没有思想准备,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好,甚至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不过,毕竟是当领导的人,很快就调整了自己,大胆地盯着他说道:“我刚刚才听说你的事情,马上就赶来了……我能进去吗?”
秦笑愚仿佛这时才清醒过来,慌乱地退回屋子里,红着脸连声道:“当然……等等……我穿上衣服……”说着就把韵真扔在门口,自顾跑进了卧室。
韵真有个癖好,喜欢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惊慌失措的神情,记得上次碰见李明熙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笃定,并没有一般男人的那种表现,原来是装出来的,今天算是露馅了。于是,微微一笑走进了客厅,还顺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