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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很多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分离的痛夹在秽言秽语里和酒气一起在空气中漂浮，浓得像有层薄纱布铺在脸上，让人喘不过气来。张帅醉后竟对胡狮大打出手，拳打脚踢，毫不留情，胡狮没有还手，也不让人拉开他。张帅心里的话像是被拳打脚踢出来，一拳一脚背后都有一句话：“狮子，我们跟了你整整两年，你就这样把我们踢了！——你说你把我们当兄弟了吗？——考大学！考大学！你以前怎么不说考大学！你弟弟一来你就考大学了！——是！是！血浓于水，可我们这么多人就抵不过你弟弟一个吗？——我们一起睡马路，一起打架流血，一起还债的日子你都忘了吗？——我们说了会把你弟弟当自己亲弟弟一样保护，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解散松湖帮，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张帅抱着头蹲在地上抽泣起来，像是被打的是他！胡狮过去抱住他，他像个孩子似的扑到胡狮怀里痛哭！
回来后，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们的叫喊声像录进了我的脑子，复读机般地在我耳里回放“兄弟！兄弟！兄弟！。。。。。。”我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团结，如此疯狂，如此疯狂地团结！他们的“兄弟”又该怎样阐释。我甚至难于判断他们是对是错。曾经厌恶的校园黑势力，现在一下完全能够理解，接受，甚至有些羡慕，向往。这让我毛骨悚然，不敢再想下去。
寒假的时候，胡豹告诉我们他哥又考了全校第一，而且其他松湖帮的人在他哥的带动下，成绩都有了明显回升。他们还是经常聚到一起，不过不再是讨论暴力，而是学习！
寒假比在“围城”时还短，还没来得及忘记哪天放的假就开学了！
三月初的一天晚上，胡狮请我们吃饭，依旧是在松湖饭店。席间，他说了很多他以前的事。他说，第四帮是在松湖帮成立后才成立的，势力一直比松湖帮弱。当初叫第四帮就是学得毛泽东虚张声势那一套。第四帮的人都是县一中的，多是城里有钱有势家里养出来的纨绔子弟。他们打架一般都会花钱雇社会上的流氓。还说A县有个尚家村是有名的流氓村，村民都是旅游开发后产生的移民，没了工作，就渐渐成了地痞流氓，靠敲诈勒索，放高利贷，收保护费，当打手等为生，政府也拿他们没办法。连开进去的警车都被砸！他说他们虽然打了很多架，但都很有分寸，砍刀都是没开封的，捅也只是捅屁股，而且那种跳刀刀尖最多只能捅进去3公分，铁棍也不往头上打。他说他们有打架的胆，但绝没有杀人的胆，更多的时候只是吓吓人，迫不得已才动手。最后，他告诫我们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总之，千万不要走他的路！
三月走失的孩子（3）
我们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在门口徘徊很久才走。我们一出来，那些人就进去了。胡狮说要去看看，胡豹拉住他，道：“哥，你不是不再管那些事了吗？”胡狮笑了笑说：“没事，我就是去看看，不会动手的！”我们一进去，就看到一人拿着把跳刀指着老板。胡狮叫了句“住手！”那把刀“咣啷”一声掉到了地上。胡狮看了看那人道：“你们是第四帮的？”那人说：“是。”“我怎么没见过你呀？”“我入帮不久，现在是奉贤堂副堂主”“怪不得！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你回去告诉你们帮主，这里的老板是我兄弟，保护费就别再来收了！当给我个面子，下次请他吃饭。”“我们换帮主了！新帮主有新帮主的规矩，别让我们做手下的为难。”“是吗？不过这跟换不换帮主没有关系，我跟第四帮是签了协定的，谁当帮主都得讲江湖道义不是？小兄弟，我不为难你，要不，你先回去问清楚了再来，怎样？”那人摇头晃脑地走出几步，从桌上拿起一个啤酒瓶，迅速转身，往胡狮头上砸，“啪”的一声，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胡狮头上的血随即涌了出来，浸湿了头发。胡狮挡住我们叫道：“让他走！”那人见状，更嚣张了，扔掉手里的瓶把，道：“胡狮，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他们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今天一见不过如此嘛！往日的威风哪去了？你打我呀！怎么不还手呀！”说着用手在胡狮脸上拍了拍，大声笑着，扬长而去。突然，胡豹捡起地上的那把刀，冲上去，纵身一跃，把刀从那人背上捅了进去。我站在那，竟只看到刀柄，绝不止进去了三公分！所有人都惊呆了，那几个人也吓得手足无措，晓武趁机把胡豹拉回来。老板搀扶着胡狮，带我们从后门跑了！
第二天，松湖饭店被砸了个稀巴烂，可胡豹并没有被警察带走。胡狮更觉事态严重，帮胡豹请了长假，让他躲到了张帅新租住的地方。胡狮拿着向女友借的五千块钱去医院“看”那人，可那人叫嚣着要血债血偿，把他赶出了医院。胡狮一出医院就被一群人围住，像包装水果一样被包扎的头被狠狠地打了一铁棍，当即，应声倒地。幸好张帅带着一帮人及时赶到，才没造成更恶的恶果。胡狮在医院醒来后，张帅等人强烈要求重建松湖帮，可胡狮死活不同意，并说自己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还叫张帅他们不要把事情闹大。
胡豹到底还是出事了！那天，张帅去上课后，几个人破门而入，直接往胡豹肚子上捅了一刀！房东听到救命声赶到的时候，胡豹已经躺在血泊中。
当我们赶到医院的时，松湖帮的人挤满了急救室的走廊，争先恐后地要医生抽自己的血。医生说，幸亏送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尽管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由于失血过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也说不准，好像永远醒不来也是有可能的。走时，那医生还感叹一句：真悬！要是再捅进去一点点就没救了！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人的生命如此脆弱，竟连一把小小的刀子都抵不过！
胡豹三天后才醒来。胡豹醒后，张帅打着为胡豹报仇的旗号再次强烈要求重建松湖帮，胡狮坚决不同意，并说这事到此为止。可张帅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带着几个人把还在病床上的“副堂主”打断了右手。没过几天，张帅的右手和右腿都被打断了！
张帅被送进医院的那天，松湖帮所有的人都来了，并且全都在头上绑上写着松湖帮的红带，站在楼下齐喊：“重建松湖帮！重建松湖帮！。。。。。。兄弟！兄弟！兄弟！。。。。。。重建松湖帮！。。。。。。”胡狮再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了！松湖帮几乎是在胡狮一点头后就重建了！两个帮派两年多来的恩仇宿怨在这个阳春三月发生了质变，斗争愈演愈烈，帮战一触即发！
愚人节，帮战！
近三百人参加了那场帮战，地点是在一个卫生巾厂，时间是晚上十点，战斗方式是肉搏战。每个人头上，手腕上都带着自己帮派的“帮带”，松湖帮红色，第四帮蓝色。因为是愚人节，很多人都以为是搞什么特殊的愚人活动，双方之所以选择愚人节，而不是清明节也是这个原因，希望可以在警察来之前，打个痛快！警察半个小时后才来，县公安局出动了大小警车四十多辆，防爆警察，武警近百人，几乎是A县一年因公出车出警的总和，并非A县有多安宁，而是职业习惯使然。这一事件几小时后震惊全国，被媒体定义为中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后果最严重，影响最恶劣的校园黑帮势力斗殴事件。也被简称为“A县学生恶性斗殴事件”。这一事件造成了4人死亡，44受伤，其中14人重伤。
两个帮派在警方和学校的通力配合（学校开除大多数，警方“收留”少部分。）下被一举捣毁。由于是混战，谁也不知道人是谁杀的，很有可能是很多人一起杀的，法不责众，警方也懒得细查！A县政府怕受牵连，决定将此事就地掩埋，尽一切努力减少扩散，对外竟宣称是学生愚人节玩的愚人游戏，只不过玩着失控了，并说没有人员伤亡，最后还大骂洋节害人！学校也配合着拒绝采访，实在躲不过就胡扯一通。由于中国人口实在太多，政府和学校怕被舆论压力压死，被唾沫淹死，把那些查出来的帮派领导拉出去当挡箭牌。胡狮在被学校开除后，被政府判了一年半。
胡豹父母闻讯赶到县城。胡妈先是在看守所昏死过去，醒后不久，又到医院去继续昏死！
所有的事情在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生了，过去了，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席卷了整个三月。本该鸟语花香的三月被警笛和血腥味充斥着，空气中的悲凉久久不肯离去。
一群迷茫着的孩子在这个三月的暴风雨中彻底走失！
三剑客（1）
知道胡豹父母来后，我们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到医院去看看他们。因为最后良心告诉我们，不知道怎样劝慰他们，去看看他们痛不欲生的样子也是好的！
路上，我们都不说话，像是要去见某国家领导或某逃犯，紧张得手像湿毛巾能拧出水来！到医院知道胡豹已经出院了，才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像松了的螺丝，怎么也掉不下来。胡豹还没全好呢？找来看护他的那护士（本想说天使，想一定飞不起来的天使不能算！）。那护士有些不耐烦，说：“他妈一听已经花了一万三，一天住院费两百多，就昏过去了！醒来就吵着要出院。他嫂子说钱她出，还给他妈打了一把掌。乡下人真是不可理喻！——他嫂子哭着就跑了。没想到他妈追出去把她拉了回来，说要还她钱，可她只有五千，说回去把牛卖了再还剩下的！他嫂子还是没要，跑了！——我就想不通，这么好一女孩，怎么就——”晓武打断她，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那护士的不耐烦一下从鄙夷的眼神里溢出来，道：“天知道！你们到哪便宜旅店去找吧！”晓武拳头像被那句话声控似的扬了起来，被我们拉住。那护士吓的脸发青，说了句：“乡下人怎么都这样呀！”就欲跑却走地走了。
从那以后，我们就完全和胡豹失去了联系。耗子说他有个阿姨在县城可却不知道在哪，于是天天跑去问方芸胡豹来上课没。方芸说，来了会去告诉我们的，再说，胡豹来了自己也会去找我们的，可我们还是隔三岔五的去他班上看看。不去看看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去了觉得更空，像自虐似的！方芸每次见我们来，都笑说：“F4现在成F3了！加我一个凑个数，暂时的也行！”我和耗子本该开开她和晓武玩笑，可却都懒得动嘴皮了！耗子更是连方芸眼睛都不敢看！我告诉他方芸变漂亮了，他才定眼看了又看，道：“确实！现在说她是我们实验班的班花，不丢人！”之前，方芸见胡豹没来上课就来问我们，我们没跟她说。到胡豹出事后，我们天天跑医院，她居然跟踪我们到了医院！然后她就像跟屁虫似的天天跟着我们到医院，还带着从胡豹没来上课就记着的课堂笔记。晓武不露声色，可近视眼都能看出他脸上的醋意，像耗子就看出来了！
春将去夏未来的一天，方芸欢快地跑来告诉我们，胡豹给她打电话了，说过两天就来上课！我们都骂胡豹怎么不给自己打电话，意识到之前常见面没说过电话的事后，就纳闷他怎么知道方芸寝室电话！方芸说：“我也觉得奇怪，我没告诉过他自己寝室电话呀！不过，他说到学校再跟我们慢慢说！”
胡豹的两天其实是三天，我们去掉“过”字死咬着“两天”，以至于我们第三天特别难熬！第四天早上，胡妈才送胡豹来学校。我们并不知道，到中午我们照常去找他的时候才知道他来上课了！可我们到的时候，他己经走了，留了张字条说他现在住在阿姨家，中午要回去吃饭。让我们下了晚自习再来找他。
见到胡豹后，我们竟没有大喊大叫，而是默默地一一跟他拥抱，搞得不像重逢更像分别似的。胡豹瘦了很多，显得更像跟小老头了！胡豹一个人说了很多，每个字都沉重得像是要掉到地面。他说他们家的牛卖了，还向他阿姨借了五千才还清胡狮女友的钱。胡狮到了少管所，可他们并没有分手，胡狮以分手做威胁才让女友收下了钱，说不收他父母过不去。胡狮女友并没有读书，在商场卖手机，胡豹那个手机就是她买的，也被胡妈还给了她。她一次差点被流氓非礼，胡狮救了她才认识的。为了救她，胡狮被打得头破血流，她一见血就钟情了！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帮胡狮建立了“松湖在外学生自救联合会”，后来还争着当了副帮主！
胡豹看了看手表，说了句：“我现在住在阿姨家，看得很严，再晚回去一点我阿姨就要告状了！”就匆匆走了。我们本想让他带走的一肚子的话也只能留着等它繁殖或自相残杀。那天以后，我们又很长时间没见到他，找了他几次他都先走了。方芸告诉我们他现在不怎么说话了！
突然有一天晚自习后，胡豹主动来找我们，说要请我们喝酒。他拼命喝，一句话也不说。晓武抢下酒杯，说：“我们是F4，是兄弟！有什么事都说出来！娘们似的像什么样！你哥的事，我们都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把他当偶像，他是条汉子，早晚会有出息的！”后来，胡豹说的话让我们都很意外。他说他喜欢方芸，在实验班的时候就有点喜欢了，他退而求其次，是因为知道晓武也喜欢。那句“你不承认，我可就明追了！”其实并不全是戏言。而且现在他更确定自己喜欢她了！他让晓武把方芸让给他。晓武大笑道：“让什么呀！她又不是我的东西。再说，人家对我也没意思呀！当初她是怎么对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胡豹顿了顿，说：“不是的。她喜欢你！我看到过她的笔记本扉页上有你的名字和寝室电话电话号码。而且她一直喜欢成绩好的人——”晓武有些惊诧，面露难色，但还是强挤出笑，道：“这有什么！说不定别的笔记本上还有耗子跟月亭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呢！我看最近她对你挺好的，说不定人家喜欢的是你！到时，我还得叫你让给我呢！”说完，只有他一个人哈哈笑起来。胡豹拿起个瓶子，把酒灌下去后，说了句：“兄弟，我对不住你！”就推着自行车走了。
第二天晚自习还没下，方芸就跑来找晓武。一下晚自习耗子就来找我，我们坐在台阶上，看着他们在小树林漫步。耗子笑叹道：“这可怎么得了，胡豹怎么办呀！”没想到情况突变，方芸哭着跑了！我们一脸惊愕望着晓武跑过来。他跑到我们面前，大手一挥，道：“喝酒去！”晓武酒后吐方芸的真言。原来方芸一直喜欢晓武，当初是怕“F4”带坏他才狠心想让魏老师教训教训我们，没想到事情闹那么大。胡豹的表白一下把自己的表白吓了出来。她说照顾胡豹是因为他是晓武的兄弟，还说把我们都当哥哥看。她表白后，直接说让晓武去跟胡豹说。可见，方芸一点也不不怀疑晓武还喜欢自己，只是自己不好先说出来，一直在等晓武表白。晓武毫不犹豫（因为昨天晚上，他把犹豫都“犹豫”完了。）地拒绝了方芸，说自己已经不喜欢她了！晓武让我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胡豹，还说以后我们兄弟绝不能因为女人伤感情！那天晚上，我觉得他酷毙了！
之后没多久，方芸真和胡豹在一起了！
三剑客（2）
“之后没多久”没多久，就放暑假了！暑假里我们的每次聚会方芸都来，就连我们到河里游泳，她都要跑来帮我们看没必要看的衣服。我和耗子看不下去，极力抨击胡豹说他做太过分，完全不考虑晓武的感受。胡豹骄傲地说：“她粘着我不放，我也没办法！”晓武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出来就叼根烟，抽得不亦乐乎！
这年是A县二中唯一一年没有考上清华的，大家都说是胡狮带走了那个名额。
一开学就是文理分科，实验班来的23人，就我和方锋选了文科。我开始坚定要选文科，可所有人都反对，一听说A县二中理科全市第一，文科也是第一，只不过是倒的，见大势所趋是理科，文科连小势也不趋，就犹豫了！后来爸爸在电话里说了句：“我当初选的就是文科，没考上！”更是让我想爱不敢爱文科。正当我决定挥泪告别文科时，晓武说了句公道话：“学校美女都会到文科去！”这一下点起我对文科（或美女）的爱火，毅然奔赴文科的怀抱。
学校规定重点班的人必须选理科，要选文科只能到别的学校去选。庆幸自己曾想“误入歧途”没有成功！晓武和耗子心甘情愿地听天（或学校）由命，省了不少麻烦。方锋“误入歧途”成功，要去文科班“见色”就得逆天（或学校）行道 。学校被逼，条件反射般使出“必杀技”，没想到方锋父母被方锋彻底洗脑，配合孩子反威胁起校长，竟吹嘘市二中有人，不给读文科就只能转校了。校长虽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冒险让肥水流到外人田去，于是，打着尊重家长的口号让方锋到文科班去“体验”下，并再次说了文科不少“坏话”，让方锋早日清醒，回头是岸。在A县二中，理科和文科就是亲娘养的和“狗娘养的”的关系，至今，“狗娘”还没养出几个好东西，要不是国家有规定，校长恨不得扔掉文科这个“拖油瓶”。如今见方锋这样好的学生去读文科，像看着“羊入虎口”，心疼万分，可又无可奈何。
一次碰到方锋，我问他为什么鱼死网破也要选文科。他说他喜欢政治，将来要当检察官，把中国贪官全部打倒！他问我为什么选文科，我本想老实说想当个作家，可话没出口，自己就觉得可笑，只好胡扯说文科班美女多，博他正常一笑！
一到文科发现确实美女如云，男女比例和国际接轨，达到“狼多肉少”的良好效果。这良好效果对我来说只对眼睛起作用，我是有贼心没贼胆，有时连贼心也不敢有。见个个花枝招展，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智障，又怎么会看上自己，只好当他们是粪土了！
一开学，我们F4就迅速分121阵型，胡豹有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