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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社城一日夜间两度易手,但最终还是回到天诛军手中。
九月二十四,辽州进入全面警戒。五马旅陈兵东南的黄泽寨,严防磁州之敌;张锐也率领骑兵团与火枪营从武安撤回,两日之后,与旅长何元庆会师于榆社城。至此,第四混成旅全旅官兵三千五百余人,全部聚齐。
九月二十七,第四混成旅除留下一个混成营守城,全旅开拔,行军至浊漳水东岸,安营扎寨。
榆社的地形是四面多山,中间多丘陵,只有浊漳水两岸,有一片狭长的平原地带。
金军骑兵固然是不利于山地作战,混成旅也是一样——混成旅的优势在于车阵歼敌,守城根本体现不了这优势,山地地形摆不开车阵,同样也发挥不出混成旅的战斗力。因此,浊漳水两岸那片平原,就被敌我双方同时瞄中了。
于是,金军西岸陈兵,天诛军东岸扎营,中间只隔着一条宽不过二十丈的浊漳水,彼此虎视眈眈,隔河对峙。
九月二十八,金将阿土罕率八猛安步卒,出现在浊漳水西岸,金军十猛安八千大军(金军猛安人数多不足)聚齐。
同一天,天诛军主狄烈、一野副参谋长凌远、第七混成旅旅长赵能,率中断抢收任务的第七混成旅二千余人,也出现在浊漳水东岸。
第七混成旅之所以只有二千余人,那是因为枪支供应不足,所以火枪兵营、工兵营、炮兵营、车夫杂役暂缺。全旅目前只有骑兵团、重甲长枪营,刀牌兵营、辎重兵营及医护都。
在辽州这样的地形,第七混成旅目前的编成,倒是适合守城。所以第七混成旅一到榆社,立即接手防御,让第四混成旅的混成营归建。而狄烈、凌远、赵能则率七旅的骑兵团,前往前线。
至此,天诛军总兵力六千;金军总兵力八千,对峙于浊漳水两岸。
不得不说,完颜娄室挑中了一个好时机。
辽州这个地方,从南向北,攻易守难;从西、北方向,则是易守难攻。按天诛军参谋部的筹划,最好就是退出辽州,把金军放进来,然后在马岭关一堵。在火枪加堡垒之下,金军纵有千军万马,也难以破关而入。如此可慢慢消耗金军兵员与粮秣,最终锐气大降,再适时发起总攻,一举将金军驱逐出辽州,恢复故土。
天诛军刚刚接手辽州不过两月,没有什么根基,撤出去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是,最大的问题在于,目下辽州还滞留着将近二十万北迁军民,尚未完全进入太原境内。天诛军一旦撤退,这些百姓军民怎么办?百姓与军队不同,军队是有组织的团体,无论进退,都可以做到迅速快捷。但百姓就不可能了,他们的效率会比军队慢十倍、二十倍……根本无法在短期内撤离。
所以,天诛军必须与金军在辽州、在榆社会战,寸步不能退。因为,他们的身后,是二十万满怀希冀、憧憬着天枢城美好新生活的河北百姓。为了这份信赖,天诛军六千将士,不惜血洒浊漳水。
两军对峙,说到底无非就是一个打字。
狄烈一入军营,立即招开军事会议,布署作战。以浊漳水东岸平原地形,摆开一个旅的车阵,倒没问题。以第四混成旅为主力,结成车阵,以两大混成旅骑兵团为辅攻,打防守反击,是天诛军各混成旅的经典战术。
金军不是要攻辽州吗?那好,来吧,车阵随时恭候。
浊漳水横穿榆社全境百余里,但在金军与天诛军接触的这一河段,不过十里左右,再远就被群山阻隔。而在这十里长河上,只有一座木桥,目前这唯一的木桥,已被金军占领。金军对此桥防守甚严,就怕天诛军派人袭击毁桥。敦不知,天诛军上下,眼下就希望金军快快过桥来攻。就算金将此桥拱手交出,天诛军也不会拆毁,只会好生保全。
奇怪的是,当天诛军严阵以待,静等金军进攻时,之前还气势汹汹,险些攻取榆社的金军,突然间萎了。除了不时派出小股骑兵,过河窥探、骚扰之外,大部队基本上没动静。
正当狄烈等天诛军首脑,对金军此举纳闷不解之时,九月三十,河西金军营寨,在突捻、阿土罕的将旗之间,竖起了一杆九旆大纛,纯白的大纛正面绣着熊鹿图纹,中央是一串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女真大字。
出身燕地,汉签军赞画出身的凌远,非但能说一口流利的女真语,更识得完颜希尹东拼西凑弄成的这女真大字,远远望见,脱口惊呼:“元帅左监军、陕西都统完颜娄室?!”
原来如此!突捻、阿土罕,包括八千金军都在等,等着他们的统帅到来。
这一战,是天诛军主与金西路军统帅面对面的一场较量。
完颜娄室的确来了,身为金西路军事实上的统帅,统领关中与河东的最高军政长官,他知道,早晚要与天枢城一战。既然要战,那么迟不如早,被动不如主动。因此一入秋,到了传统金军作战最为活跃的时节,完颜娄室就开始行动了。
如果在两个月前,完颜娄室还真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动手好。天诛军卡死的那几条入太原的路陉,自古都是险道关隘——祁县的团柏谷口、介休的雀鼠谷、石州的离石要塞、辽州的马岭关……这些要隘,几乎封杀了金西路军任何一个方向进攻的可能。
而天诛军防守之厉害,随着完颜宗辅的军报而名扬金军。虽然完颜娄室没与天诛军交过手,却不难推导而知,如欲闯那几道关隘,需要承受多大的损失。
完颜娄室一度将目光投向晋宁军,只有击破晋宁军,绕过离石要塞,才有可能打破天诛军这个太原铁围墙。但这样做,又极易腹背受敌,同时遭到晋宁军、折家军与天诛军三方夹击。
正当完颜娄室无比纠结之时,天诛军攻占辽州、北迁流民的消息传来,娄室当场大笑,他知道,机会来了。在完颜娄室看来,天诛军主动出击,从铁围墙里走出来,这就是一个大破绽。
先大张旗鼓南下攻长安,是为明修栈道;八千大军飞渡黄河,突袭辽州,是为暗渡陈仓。然后,突然从长安现身辽州,是为瞒天过海。
对这位还没照面,就连放出三招“三十六计”的金军名将,狄烈又将以怎样的行动,来“回馈”他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暴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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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天诛军与娄室军隔河对峙时,天下风起云涌,宋金两国,战云再起。
建炎朝的君臣们,大概也知道,每当秋高马肥之时,就是金人一年一度的南略“狩猎大联欢”。于是,为了避免即将到来的悲摧命运,在建炎二年七月,赵构就派出使臣,向金国奉表请和。
在这份请和表中,堂堂的建炎天子,言辞之谦卑、语气之哀怜,令人瞠目结舌:
“……所行益穷,所投日狭……以守则无人,以奔则无地……”,最后,更无比哀婉地请求金主“见哀而赦己”,不要再向南进军了……这姿态,几乎是将头叩在地上了。哪里还有半点一国之君的尊严?整个一哭穷告饶的软骨头嘴脸。
可惜,在涉及国与国的根本利益上,女真人从不跟宋人玩“杀人不过头点地”那套江湖道义,该怎么来还得怎么来。你尽管磕头,我手里的刀子照砍不误。
赵构此举,除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之外,一点毛用没有。金天会六年(1128)、宋建炎二年九月,金主吴乞买诏喻全军,再次发动对建炎朝的第二次南略。
此次南略,与以往略有不同的是,金军内部不用再争执究竟是东路为先还是西路为重了。很简单。全力以赴攻江淮、破宋军、擒宋主。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金军就不理会西路的敌情。事实上,完颜娄室此次率兵攻辽州,首要的目的,就是牵制天枢城,以免真定、大名金军出击南朝之时,天枢城有见机可趁,从背后抽冷子下手。而另一位西路军都统斡鲁,则率河中府剩下的一万人马,向关西一带宋军出击。使之不能对建炎朝实行有效援助。
九月二十六。完颜宗辅在得到娄室大军已对辽州展开攻势,成功牵制了天诛军之后,便留下王伯龙与耶律铎领万人镇守真定府。亲提由东、西两路军合并而成的新东路军五万,与兀术所率三万大军。直扑黄河而来。
而另一路完颜昌大军。则领三万人马。杀奔濮州(今山东鄄城)而去。
河北金军近十万大军,如狂飙般扫过河北大地。首当其冲的就是挡在金军南下通道上的第一块绊脚石——相州。九月二十九,原东京留守司左军统制。现任相州兵马都指挥使薛广,在排山倒海般的金军攻势下,激战身亡。知州赵不试在城破后自杀,相州失陷。
然后是安利军、滑州……随后,对黄河沿岸的宋军据点展开攻击。
面对金军的来势汹汹,建炎朝那群君臣,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接招。一方面督促东京的杜充、郭仲荀全力布防黄河,严防死守;一方面于十月间紧急部署江淮防务,命沿江州县控制各渡口,以防金军突至抢渡;令韩世忠率部至东平(今山东东平),张俊率部至开德(今河南濮阳)阻击金东路军。
与此同时,扬州行在的赵构也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派人保护孟太后(宋哲宗废后)先往杭州,自家收拾卤薄仪仗,摆开了继续南逃的架势。
斡鲁所部金西路军于十一月攻破延安府(今陕西延安),大军一路向北杀到绥德军,与晋宁军只隔一条无定河。斡鲁却就此打住,未敢趁胜挥师渡河——按出兵前与完颜娄室的计议,在娄室大破天诛军的好消息传来之前,不可肆意进犯,以免遭天诛军与晋宁军合围。
另一边,同样在十一月,完颜昌部大军终于攻破濮州,与斜卯阿里军会师,之后分兵扑向东南。斜卯阿里攻阳谷、东平,威胁梁山水师;完颜昌取博州,渡黄河,兵锋直指济南。
天枢城的分基地,梁山与济南,同时面临严重威胁,形势严峻。
中原大地陷入一片水深火热、风声鹤唳之际。太行中麓的辽州榆社,浊漳水畔,东岸的天诛军与西岸的娄室军,却如同处在暴风之眼,任山外狂澜,我自悠然,一派马放南山的悠闲之态。
从九月底到十月底,两军整整隔河对峙了一个月。这么长时间下来,当初两军初遭遇的那种剑拔弩张之态,都已经淡化得差不多了。两军士卒在两岸取水时,甚至会互相打招呼——这不奇怪,娄室军的步卒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投降的关中宋兵,与河东本地入伍的第七混成旅士兵,语言相通,甚至不乏沾亲带故者。
相互交流的结果,就是在十月中旬的某一天黄昏,一群洗衣淘米的士卒,大约有四十多人,突然集体跳河。然后凭着手中装米的木瓮,或是吹得鼓涨的羊皮外罩,成功游到对岸,反正归汉。
这次对金军而言的叛逃事件,人数虽少,后果严重,士气降了两个档都不止,而且还因此事牵连,杀掉了一批汉签军。没有领教过天诛军厉害的阿土罕,在大营中不断叫嚣着要给点颜色让姓狄的看看。
或许是安静了太久,觉得应当动一动了;或许是想试探一下天诛军的真正实力,完颜娄室批准了阿土罕的行动要求。
阿土罕的攻击行动,选在凌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金军大营寨门突然打开,三百骑狂飙而出,在木桥急剧颤抖中,飞越浊漳水,急扑天诛军大营。
从阿土罕所率骑兵数量,可以看出,此番不过突袭而已,并没有马踏连营的想法,只想给天诛军一个狠狠地教训——我损失了几十人,你也不能独好。要降士气,大家一起降。
令阿土罕深感吃惊的是,天诛军的反应着实惊人——骑军刚冲出大营,天诛军那边就响起警号声;快骑冲过木桥时,天诛军的寨墙已燃起一溜的火把;三百金骑踏上东岸土地时,天诛军寨墙上,已是人影幢幢,枪铠反光亮闪一片了。
如此快速的反应,如此迅捷的集结,把阿土罕与三百金骑震住了。几百骑挤在河东岸边。人乱马嘶。不知所措。突袭变明攻,三百对数千,这仗打起来可就悬了。
强攻没胜算,后撤丢脸面。阿土罕正进退两难之际。河西大营传来的鸣金声。让阿土罕从为难中解脱出来。杀气腾腾而来,垂头丧气而归。
完颜娄室就站在中军大营望楼之上,从头看到尾。默然无语。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实质接触的失败试探,但是,身经百战的西路军宿将娄室,却从这失败的试探中,看出了很多东西。他深切感受到,右副元帅完颜宗辅,在全军通报上,对天诛军的评价,是真实可信的。
这是一支不可轻视、更不可轻辱的真正强军!
是夜,完颜娄室在中军大帐中,召开会议。作为最早一批追随太祖作战多年的老将,娄室的确老了:两鬓斑白,胡须黑白参半,宽广的额头有深深的刻纹,眼窝深陷,身躯微佝。如果不是那双细眯的眼睛,不时闪动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锋芒,很难让人想像,这长像极为平凡的老汉,就是金西路军,声威赫赫的第一将。
诸将围坐帐中,前日还气冲牛的阿土罕,这回成了闷牛,再不敢吭声,只是满面羞愧地向都帅请罪。
完颜娄室摆摆手:“须怪不得你,你与你的骑卒已做得很好了……只是,天诛军做得更好!”
完颜娄室一句话,就令整个帐内的金将脸色沉重起来。是啊!这样训练有素、反应敏捷的对手,以往还真没碰到过,是块难啃的骨头啊!
娄室军从入侵辽州以来,只在初期与天诛军有过数场比较激烈的战斗:突入榆社,歼敌百人;围攻箕城,抵抗顽强;敌援突至,破我哨骑;最后不得已,退守河西。
这几场初遇之战,可谓互有胜负,金军胜在来势突然,打击迅猛。而天诛军区区一个营,却能在如此强势打击之下不崩溃,并迅速集结残部,固守待援——败而不溃,聚散如常。这样的军兵素质,非但宋军绝不会有,便是金军,除了少数精锐骑兵之外,大多数都做不到。
见微知著,一叶知秋。一支军队是强是弱,有时并不需要大打出手就能看出来。在完颜娄室这样的老将眼里,这场先胜后挫的突袭战,充分反应了天诛军的强悍。而更令他吃惊的是,从番号上得知,这还是一支新组建的旅团。
正是带着这份惊骇,完颜娄室才一直按兵不动,苦思破敌之策。不过,今日一番试探,如同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彻底打消了完颜娄室欲出其不意,攻破敌寨的念头。
这是一个几乎找不到破绽的对手,而且也有别于南略以来,所遇到的任何一支军队。以往各种对付宋军的手段,统统用不上。看来,有必要改变战略了。
当夜,金军中军主帐中,回荡着完颜娄室略带疲惫的声音:“出兵之前,本帅曾与斡鲁都帅及诸君议定上、中、下三策。上策,奇袭辽州,抢占马岭关,一举攻入太原腹地;中策,占辽州,堵住马岭关,杜绝太原之敌侵入,伺机出击平定军之乐平城;下策,我军突击失败,被拒于辽州之外。如此,只能与天诛军对峙,尽量牵制其大军,令其无遐他顾,保障我东路大军南略之侧背安全。”
帐中一片寂静。
完颜娄室沙哑声再度响起:“如今局势,不言自明,我军只能采取下策——自即日起,无论敌军如何挑衅,任何人未得本帅命令,一律不得擅自出击!违令者,自领军法!”
突捻、阿土罕以下诸将,无不凛然遵命。
完颜娄室声音陡然拔高:“诸君也无须沮丧,如今忍得越辛苦,将来反击越有力——我东路大军一路南略,势如破竹,短短月余已再度杀到黄河边,兵临南朝故都开封城。瑟缩在扬州的南朝宋主,不日必将成擒。一旦南朝国灭,大军胜利班师,便是围歼天诛匪军之时!诸君努力!”
帐内诸将轰然应诺。
……
当浊漳水西岸的完颜娄室召开军事会议时,东岸的狄烈,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不过,与苦大仇深的完颜娄室不同,狄烈此刻却是满面轻松,晃了一下手里的军报,笑顾诸将道:“军工司十月份产出的火枪,已优先装备第七混成旅之火枪营,今日已列装完毕,三日后可抵达榆社归建。”
听到这个消息,诸将欣喜之余,心下均暗松了口气。原因无他,完颜娄室可不是单人匹马来的,他还带来了两千军兵。也就是说,目下西岸的金军人马已过万。而天诛军才六千,兵力差了近一倍。
天诛军以寡敌众也不是第一回了,但这一次敌军非但人多,而且还是以善战著称的西路军名将为帅,兵力差距太大,多少有点不踏实。这下好了,又加入一个火枪营,那局面就大为不同。尽管只多了五百人,但实力却提升了一个档次。
对何元庆而言,给他一千火枪兵,他敢甩开膀子与任何一个金军名将对挑。完颜娄室若大的名气,压得住凌远,压得住赵能、压得住张锐,却压不住他何元庆。
接下来,凌远对诸将分析了一番,近一个月来金东、西两路军的大动作,并且结合娄室军目前的动态,做出判断“完颜娄室目前的战略目标,应当是牵制我大军主力,使我不得趁虚出井陉,攻真定、掠中山。”
如果完颜娄室在场听到这话,只怕要惊得跳起——自己才刚刚做出的决定,怎地这边就分析出来了,也太妖孽了吧?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两军已经对峙了整整一个月,别说大军进攻,连小打小闹都欠奉。你完颜娄室可以说是用兵谨慎,但那股“拖”的意味还是很浓的,浓得连河对岸的天诛军都要可以嗅得到……
狄烈淡然道:“要说到牵制,完颜娄室的确算做到了——我各旅所部在关隘要塞的军队,都不能动,以防金军再来那么一出突袭。尤其是陈兵绥德军之斡鲁军,对我晋宁军虎视眈眈。我已遣使照会徐徽言,第一、第三混成旅囤兵石州与离石,一旦斡鲁敢于越过无定河,我让他有命渡河,无命返回。”
诸将相视而笑。没错,有天诛军中最强的两个混成旅盯死,斡鲁若不知死活渡河,必定有来无回。
赵能这时却颇有些忧虑道:“然则,我两个旅的大军,难道就这般与对面的娄室军对峙下去么?”
金军想拖,天枢城却拖不起,好几万大军分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