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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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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喻令,一下将千余大宋皇族敲懵了:这、这还有天理吗?有王法吗?有人类最基本的羞耻心吗?
    传达喻令的金国内侍笑眯眯地晃着手中圣旨:诺,这不就是天理?这不就是王法?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羞耻心……咱女真人不讲这个,咱这是民俗……
    还能怎么样。千里迢迢来到了人家的“屋檐”下,还能不低头?钦宗还小努力了一把。向金人提出,让韦贤妃、邢妃等嫔妃不要脱衣。但遭到金人的拒绝。
    八月十四rì,中原民族几千年历史上最悲耻的场景,也是人类脱离原始生活以来的几千年间从未出现过的场景,此时却在这金太祖的太庙前出现:近千名大宋皇室女xìng,其中大多数是风华正茂的后妃、帝姬和宗室女,在周围几千名金人男xìng面前,全都袒露着上身。太阳光下,上千对从未在陌生男人面前袒露过的**,此时却一览无遗,在炽热的太阳光下,明晃晃一大片。连韦后、邢妃和及帝姬、嫔妃们,也和其他妇女一样袒露着**。钦宗、徽宗和所有的皇室成员,无论男女,全都放声大哭……
    在金兵的引导下,以钦宗和徽宗为首的大宋皇室成员,腰围着一条羊裘,每人手持一根毡条,为首的金将将两只羊交到钦宗和徽宗手上,二帝每人手牵一只,缓缓地进入了大殿内,这是女真人在献俘大典中重要的一环——牵羊礼。
    大殿正中祭台上,供奉着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灵牌。
    在沉重的女真乐曲声中,金主吴乞买率大金众后妃及王储完颜斜也、粘罕、讹里朵、兀朮、挞懒、娄室、设也马、斜保和萧庆等人,全都穿戴着女真祭祀盛装,先向阿骨打的灵位行跪拜礼。金人跪拜后,徽宗、钦宗与郑皇后及众嫔妃,还有所有的大宋皇族俘虏,全都按照金人的礼节,向着阿骨打的灵位行跪拜礼。随后,金主吴乞买从二帝手中牵过两只羊,亲自抽刀宰杀后,供奉于阿骨打的灵位前。
    随后,二帝前往乾元殿拜谒金主吴乞买,吴乞买令人宣读了对二帝的“封赏”:徽宗赵佶封“昏德公”;钦宗赵桓封“重昏侯”。
    听听,这是什么封号?当真是极尽讥讽揶揄之能事。这不光是打脸,更是踩上一只脚了。当然,这俩货是自做自受,怨不得人啊。
    献俘大典结束之后,所有的宗室男子——包括皇子皇孙、驸马等,全部分散给金将领为奴,每人每月发五斗稗子作为口粮,自己舂吃。另外,每年每人发给五把麻,令自织麻为衣。
    宗室女子中,除了一部分被各金国高层瓜分之外,其余人等,包括韦贤妃、邢妃和等其他帝姬、宫嫔共三百多人,全送进了“浣衣院”。
    这浣衣院位于会宁金皇城内,距皇宫干元殿不足五百步,它是一片新修成的土木建筑群,由数十间土木房构成。浣衣院四周围有一道比人略高的土质围墙,将浣衣院与外界隔绝开来。院内每三四间小屋组成一个相对**的小院,每个相对**的小院周围,都用混同江边特有的一种高大粗壮的芦苇杆围住。
    小院内。每间小屋住两名后妃、帝姬或宫嫔。这样,一个相对**的小院里,就住有十来名后妃、帝姬和宫嫔,由两名地位低下的宫女负责她们的rì常起居。浣衣院大门前驻有一队金兵,任何人出入浣衣院,都要凭他们发放的一种特殊的腰牌,浣衣院内则由一些女真老年妇女管理。
    浣衣院的名字好听,其实。xìng质跟后世的rì军慰安所差不多,可想而知这里面的女xìng的遭遇……
    还有一些没有送入浣衣院的女子,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将会做为女奴被肆意贩卖。像完颜宗翰就曾以十人换马一匹,将这些身心被摧残得差不多的女子卖到高丽、蒙古作奴仆。宋人无名氏所著的《呻吟语》引《燕人麈》说这些妇女,“十人九娼,名节既丧。身命亦亡”,“甫出乐户。即登鬼录”。《燕人麈》作者记录其一位铁匠邻居。“以八金买倡妇,实为亲王女孙、相国侄妇、进士夫人”。
    被扣留在金国的北宋使臣宇文虚中曾遇见沦为歌jì的北宋宗姬,作《念奴娇》词称其为“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钦慈族”。
    千年靖康路,尽是血泪诉……
    在这之后,二帝迁往韩州。在韩州。金人将城内女真住户全部迁出,只供二帝等二千余宋俘居住。据《宋俘记》载:“给田四十五顷。种莳自给。”据《南征录汇》说这还是金国二皇子完颜宗望格外开恩,嘱托完颜希尹及兀术等人。要求xìng格yīn鸷的完颜宗翰等不可像虐待辽天祚帝那样对待宋废帝。
    “荒唐!可恨!可恶!辱我太甚!千古奇耻!”
    越王赵偲一双保养细白的纤长手掌不停地颤抖,脸sè胀得通红,长髯乱颤,眼睛布满血红,那模样随时都有可能喷出一口血来。
    “我……本王不信,金人虽野蛮,但好歹也是一个大国,如何会做这般……人神共愤之举……”济王赵栩手中的供状飘然落地,双目呆滞,面如死灰。他之所以这么说,与其说是不相信,倒不如说是不愿、不敢、不忍去相信……
    狄烈神情漠然,再从案几下取出两扎帛卷,朗声道:“这是本城主从金军行辕中搜出的两道金主上喻,是由上京遣使传喻汴京的伪楚帝张邦昌,以为震慑江南之用。里面用词骈四骊六的,本城主也看不太懂。在座诸位都是大才,想必可以看得分明。”
    凌远用托盘将那两扎帛卷托住,分别交送到永安县公赵儆与项城伯赵供的手里,然后用低沉却不容质疑的声音命令道:“念出来!”
    这两位公伯也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抖抖索索地将帛卷展开,用力咳嗽了几声,颤声念道:
    “制诏赵佶……这、这,金人当真狂悖,竟向太上下诏,斯是无礼……”
    “少说废话,念下去!”狄烈很不耐烦地打断这种白费口水的叫嚣。你们那俩货,都被人家折腾成什么样了?里子都没有了,还要什么面子!
    “是、是……”金人对皇室的践踏,很明显对这些幸存的宗室们是一次近乎于毁灭xìng的打击,所谓的皇室尊严,已被残酷无情地血淋淋撕下来。不知不觉中,以永安县公、项城伯为代表的一群宗室,气场顿弱,再无先前的傲然。
    “……王者有国,当亲仁而善邻,神明在天,可忘惠而背义?以尔顷为宋主,请好先皇,始通海上之盟,求复前山之壤。因嘉恳切,曾示俞允。虽未夹击以助成,终以一言而割锡。星霜未变,衅隙已生……载念与其底怒以加诛,或伤至化;曷若好生而恶杀,别示优恩。乃降新封,用遵旧制,可封为昏德公。其供给安置,并如典礼。呜呼,事盖稽于往古,曾不妄为;过惟在于尔躬,切宜循省。祗服朕命,可保诸身。”
    “制诏赵桓……惟乃父之不君,忘我朝之大造。向因传位,冀必改图,直无悔祸之心,翻稔欺天之恶。作为多罪,矜恃jiān谋。背城下之大恩,不割三镇;构军前之二使,潜发尺书。自孽难逃,我罚再举……德贵有容,特优加于恩礼。用循故事,俯降新封,可封为重昏侯。其供给安置,并如典礼。呜呼,积衅自于汝躬,其谁可恕?降罚本乎天意,岂朕妄为!宜省前非,敬服厥命。”
    昏德公!重昏候!
    这可不是供状上的白纸黑字,而是真才实料的金国上喻!
    噗!越王赵偲终于喷出鲜红;济王赵栩则身体一软,整个人从锦墩上滑跌在地。自永安县公、项城伯以下近三百宗室,齐齐伏地大恸,悲声震顶。
    “奇耻大辱,古之未有!”
    “金虏欺人太甚!终我赵氏世世代代,与完颜氏誓不两立!”
    “二圣蒙尘,君辱臣死,我等犹自苟活,有何面目见列祖先贤……太祖、太宗,列位先圣,开开眼吧……呜呜……”
    不光是大堂之上,便是屏风后面,也是嘤泣声声,哽咽阵阵,锥心泣血,令人闻之心酸。弄得整个一号楼里宛若灵堂一般。
    狄烈的神情依旧漠然,不是他绝决冷血,而是他早已看过了这些供状与上喻。要怒,也早怒过了。身为一个后来者,对于这对悲剧父子的遭遇,狄烈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不太详细罢了。
    古往今来,那么多的王朝覆灭,任何一个末代帝王,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这里,没有无辜的帝王,只有无辜的妇女与百姓……
    在狄烈看来,所谓愿赌服输,打败仗了,被灭国了,就得要有被敌国献俘太庙的觉悟。话说当年老赵家,在开国之时,将那五代十国的大小王国一一剪除之际,也没少干这样的事。比如那位弑兄上位的宋太宗,也就是现在这二帝的先祖,他当年对待南唐后主李煜与小周后,一个鸩杀,一个强暴,同样不怎么光彩。
    从这一点上看,祖宗造孽,子孙偿还,世道轮转,古人诚不我欺……可问题是,献俘可以,凌辱可以,但你得要有个底线。不能像这样,将人类最后一丝尊严,狠狠扒下来,践踏!用极度落后野蛮的习俗,抽打文明的耳光。金人的这个所谓的“牵羊礼”,显然已经是踩过了这道红线。
    嗯,这些女真人一定没听过什么叫“天道好还,世事轮转”、什么叫“已所不yù,勿施于人”、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
    “牵羊礼”是吧!你女真人能玩,咱们也一样能玩。不知道让吴乞买与他的皇后挂着一条包裆布,来扮演牵羊的角sè,这位大金之主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你以文明待我,我以文明敬之;你以野蛮辱我,我以野蛮报之。
    这,便是狄烈对这场千年之耻的态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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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血仍未冷
    在大堂跪伏一地的人群当中,一人长身而起,正是赵能。此时的赵能脸sè铁青,目蕴怒火。他大步上前,从人群中揪出一名年约三旬的文士,咬着牙道:“赵忠,你是理蕃院的通译,想来是会女真语的。你跟我出来,我问,你译!”
    赵能揪着赵忠来到完颜阿古跟前。此时,这个昔rì的金军猛将,今rì的阶下囚,却毫无俘虏的觉悟,正以一种睥睨之态,冷眼蔑视着满地哭嚎,捶胸顿足的宗室,不时还发出一声冷笑。
    看到赵能走过来,出于沙场战将的直觉,完颜阿古立即感觉到这个人与那些像女人般,趴在地上哭嚎的宋人不一样。他的双眼顿时燃起了旺盛的战意。
    赵能很干脆的道:“都是沙场征战的男儿,来句痛快话!你的供状里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赵忠长吸一口气,将赵能的话翻译了。然后,整个大堂数百双眼睛一齐聚焦在完颜阿古身上……
    完颜阿古静静听完赵忠的翻译,脸上泛起古怪笑意,随意将目光投注到赵能脸上,缓缓地、清晰而有力地点下头……
    一时间,数百道目光喷出熊熊怒焰,如果眼光也能杀人的话,完颜阿古只怕半秒不到就要化成灰烬。
    “明白了!”赵能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上前,单膝跪地,向狄烈行礼道:“请城主成全。”
    狄烈颔首,从皮靴里拔出。扔给赵能:“一个金国的猛安级数大将,可能对金国或你们的大宋,都是奇货可居,大有文章可作,并有大用的人物。不过在我天枢城,那也就是一个高级点的俘虏而已。这样的俘虏,以后我们会有更多。而且,级别更高……所以,你想怎么做。那就去做吧。”
    “城主恩义,赵能感铭五内。”赵能重重地叩了个头,双手将匕首高高捧起。然后腾地站立,棱棱生威的目光环顾全场,大声道:“赵能不肖,亦为赵氏子孙,君蒙奇辱,臣顾不惜一死。然死则死矣,又何益于君、何益于民、何益于社稷?我赵能在此立誓,自今rì始,誓不与金虏并立于同一天下。以此残躯,灭杀金獠。不死不休!”
    赵能喝罢,反转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开一道血口,血刃戟指完颜阿古:“以此獠之血,证我血誓!”
    赵能的一番铿锵激扬的誓言。令在场众多宗室子弟热血沸腾,气涌如山。不少年轻子弟纷纷抢出,与赵能并列,捋袖露膀,啮臂盟誓。
    赵能正待挥刃上前之时,一个单薄的身影抢出。拦在他面前:“安远男君,请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赵能讶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相国公赵梃。
    此时的赵梃,清秀的双目隐隐含泪,那张稚嫩而清瘦的面庞神情却异常坚决。
    “相国公,你……”赵能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触及那一双坚定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却缩了回去。只是默默地倒转匕首,柄前刃后,将之放在赵梃掌心,目光中满是鼓励之sè。
    当赵梃一步步走到完颜阿古跟前,目光喷火,巍颤颤地举起匕首之时。
    这名金军悍将却仰天狂笑起来:“南人小狗,你杀不了我!连刀子都拿不稳,你怎么杀?让我猜猜,你一定连鸡都没杀过。看看你那握刀的姿势,甚至比不上我们女真人的三岁小儿……”
    赵梃将目光狠狠瞪向不远处的赵忠:“这金狗在说什么?翻译!”
    赵忠用力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了。
    “混帐!”赵梃愤怒地一刀刺出——激愤之下,刀子打滑,这一刀竟从完颜阿古肋下穿过,只割裂了完颜阿古的袍子,并在肋间划开了一道血痕。
    “哈——”完颜阿古笑得直抽气,浑身链子哗啦啦直响。若不是身后四名甲士紧紧扯住,只怕完颜阿古都笑得站不稳了。
    赵梃脸孔充血,羞愤得无地自容。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二十三郎,让我来吧!”
    赵梃听出来了,那是七皇兄赵栩的声音。
    “不!我能行!”赵梃嘶吼着,不管不顾地猛然将匕首向前戳——恰在此时,完颜阿古被身后四名甲士攥住铁链往后一拉,他那熊罴般的身躯本能地挣扎着向前一扑……
    噗!血光迸shè,吼声如兽。
    赵梃被那股声威震得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sè煞白,满面骇然。
    完颜阿古一脸愕然地低头看着心口,那里插着一把匕首,直没刀柄。
    “嗷!”完颜阿古发出一声野兽濒死的暴啸,奋力一挣,竟然震翻那四名甲士,如暴虎般扑向赵梃。
    大堂之上,几乎所有的宗室子都是双目圆瞪,以袖掩口,眼睁睁看着,完全不知所措。
    就在完颜阿古棒槌般粗大的五指,距离赵梃咽喉不足两尺之时。人影一闪,一人迅捷切入二者之间——正是赵能!
    面对完颜阿古的濒死一击,赵能自问也没有把握扛下。好在他也没打算硬扛,而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伸手抓住刀柄,猛然一拔!
    血溅三尺!
    完颜阿古再度大叫,雄壮的身躯剧震,扑势定格。箕张的五指虽然距离赵梃不过二尺之近,却再也无力递进。他嘶声戟指着赵梃:“南人小儿,你运气好,运气好……”大股鲜血涌出,将他剩下的话语淹没。
    完颜阿古最后仰天发出一声不甘地大吼,轰然倒下。
    赵能面无表情,从怀中取出一块抹布,将上的血迹小心擦拭去。然后再度跪倒,双手托刃高举过头,呈献予狄烈。
    狄烈收起匕首。点头道:“赵家的人,还是有男儿的……”
    “赵家不但有男儿,还不止一个。”赵梃半边脸都喷溅着血珠,他却连抹都不抹一下,大步走到赵能身侧,同样单膝下跪,“我要入伍从军。而且,要进教导营!”
    赵梃这一跪,对在场的赵氏宗室无异于一记炸雷——这是大宋的皇子。第一次心甘情愿拜倒在一个外人面前!
    “不可!”赵栩大惊失sè。不知他说的“不可”是不yù让赵梃从军呢,还是不可下跪。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不可!”赵偲一急之下,血也不吐了。气也不喘了,挣扎着就要过来拉起赵梃。
    “不可!”这一声清脆婉骊,虽是惶急,却极动听。正是同屏风后面闪出的柔福帝姬嬛嬛!
    随着嬛嬛的出现,朱皇后、朱慎姬及众帝姬、郡主、嫔妃及宫娥一一鱼贯而出。
    数百宗室,除一些身份较高者,如越王、济王、永安县公、项城伯等人躬身为礼之外,其余诸人,无不伏阙叩拜。
    狄烈向四名甲士挥挥手:“退下,把尸体抬走。然后到军法处自领二十军棍。”
    四名甲士惭愧领命,将完颜阿古的尸首抬走。自有数名仆妇急急提水执布上前,迅速清理干净地上的血迹。尽管如此,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狄烈站起来欠了欠身,算是向朱皇后行了个礼——这个礼节与其说是晋见皇后。倒不如说是对女xìng的一种绅士之礼。
    那些宗室见了,虽然也少不了腹诽,却也难以指责。狄烈现在好歹还顶着个“殿下”的名头,以一国的王子,参见另一国的皇后,那礼节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狄烈的这个王子身份,平rì不显山露水,貌似无用,但在古人rì常礼仪举止中,却是占了好大便宜。
    嬛嬛与檀香齐齐从朱皇后身后闪出,一个趋向赵梃;一个急奔赵偲。
    嬛嬛急步走近赵梃,从怀中抽出一块丝巾,心疼地抹去赵梃脸孔的血迹,柔声道:“二十三郎,你已经杀了一个金狗,而且还是金狗中的巨犬。也算是为父皇、太后、皇兄及我赵氏被俘姐妹出了一口恶气。以后的事,交给城主殿下与安远男君他们去做吧。你不必……”
    “不!”赵梃坚定摇头,“二十姐,你不要劝我,谁也不要劝我,我一定要入伍!而且,一定要进入教导营!”
    嬛嬛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只好抬起螓首,向狄烈轻轻摇头。在众多皇子帝姬当中,嬛嬛与赵梃乃是一母同胞,她们的生母俱是懿肃贵妃王氏,是真正的亲姐弟,这份亲情自然远胜其余皇子帝姬。
    狄烈不置可否地笑笑,示意凌远搬一个锦墩过来给朱皇后落座。然后淡淡道:“皇后怎么说?”
    朱皇后秀脸泪痕未干,苍白如洗。二帝及宗室所遭受的奇耻大辱,对她的身心打击是难以想像的,几乎要将她击垮。她不能想像,如果自己处在那样的境况之下,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勇气——事实上,如果按正常的历史发展,被俘至会宁府的朱皇后,在屈辱的“牵羊礼”大典之后,面对金国统治者的野蛮暴行,作为战败民族女xìng的代表,为了捍卫自己和所代表民族的女xìng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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