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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上说,大家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但这并不表示,你们就不会再遭受第二次劫难,再死上一回!眼下大敌当前,诸君当齐心协力,共御外侮,切不可心存侥幸之念。今rì我有一言赠予诸君——天枢城存,则诸君存;天枢城亡,则诸君亡!何去何从,三思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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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遭 遇 (上)
十月初,河北西路,相州城十里外的洹水河畔,一支数百人的骡马商队正在补充休憩。(。)
此时两河一带,因金军大规模入侵,早已是商旅绝道,乡民逃散。这样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出现在金军所控制的重镇相州城外,着实显得有些突兀。难不成这支商队有什么倚仗,竟不惧金兵杀人劫贷?
张荣的倚仗就是手中的五十多斤重的铁杵,这杆七尺长,儿臂粗的重型兵器为纯钢锻造,前端三尺长的杵头有六个棱面,寒气森森。抡圆了砸过去,无论是金银铜铁还是皮革骨头,都只有一个下场,稀烂!
此时,张荣手上正抓着一块破布,蘸着被天波营人马搅动得半浑不清的河水,细细擦洗铁杵棱面上的皮毛碎肉与白粘粘的脑浆……
九月十二从天枢城出发,这支三百人的伪装商队为了避免麻烦,基本上避开大道,专走小路。只是在乱世当中,没有一块地界是太平的,大道固然会有金兵巡逻盘查,小路也少不了一股股的剪径毛贼。你不想找麻烦,麻烦自会找你。
张荣等人以前也是吃这碗饭的,将心比心,只要对方不过份,接济点钱粮没问题,但若是贪得无厌……一百二十名jīng锐悍卒,都不用动枪,人手一把手刀加旁牌,一个简单的刀盾阵,就足以埋葬大多数剪径强徒。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剪径强梁都是不堪一击之辈。在天波营刚刚离开太行山。进入赵州地界不久,就被近来兴起的、声势甚猛的赞皇五马山义军的一支前哨人马拦截。对方大约有五百人,装备简陋,两三匹瘦马、几十把破刀、甲具不足十副,剩下的全是简陋的枪棒,连弓箭旁牌都没有。这样一支所谓义军,除了人多,基本上没什么优势。嗯。也不是全无优势,至少他们的战意很旺盛。一见到百辆大车,人人眼睛发绿,嗷嗷着就往前冲。
面对着这样的乌合之众,张荣甚至懒得亲自动手,只是与龙旭一起,安抚那些没经过大阵仗的工匠。而贾虎、孟威与燕七郎等人,则指挥着一个加强都。排成一个简单的刀盾火枪方阵。在敌军进入六十步距离时。仅仅一轮连shè,就将五马山的这支前哨队彻底击溃。
以那几名骑着瘦马的头目带头,数百人惊恐叫着“妖法!邪术!”,cháo水般后退、逃跑、崩溃……
战斗顺利得令人无语,把那群没见过什么战斗的工匠们看得目瞪口呆,继而兴奋不已:原来他们的军队这般厉害,他们制造的武器如此犀利……但张荣与龙旭却相顾叹惜:这就是近来声势正隆的一支义军的战力?如果所有的义军都是这样的水准。怎么跟金虏斗?
经过这段小插曲,张荣、贾虎、孟威、龙旭及燕七郎等天波营头目一致认为。只有在被天诛军收编、整训、装备的情况下,这些义军才会有前途。否则。以这些人目前的状态,真正对上金军,只有送死的份。此时的梁山兄弟们,更是归心似箭,狠不得插翅飞回梁山泺,尽快将自家几百名留守的兄弟,早rì训练成军,打出一片新天地……
天波营一行,避大道,抄小径,一路打打毛贼,敲敲金兵巡哨,刷刷经验值……走走停停,足足行了近二十rì,方来到这相州地界。
从河北西路的真定至京东西路的郓州,最方便的路线,应该是从磁州的邯郸折向大名府,然后东渡黄河,从阳谷县入郓州,正常来说是无须经相州的。但是张荣等考虑到从大名府过渡,河流众多,小河水就不说了,光是黄河分岔的支流就有三、四条之多。以他们这一行数百人众,加上百辆大车,这样频繁渡河,绝对是一件不明智之举。况且,大名府如今尚在宋军手中,这些贪官兵痞,见到金兵逃得比兔子还快;见到商贾,下手比金虏还狠。大名距离梁山太近,实在不想与官军起冲突,影响练兵计划,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所以,商议的结果是,走相州,至安利军的黄河渡口,联系几条大船,人货放舟北上,从博州经运河入东平湖,直达梁山泺。这条路线看似绕了一点远道,但胜在方便快捷,而且相对安全。
于是派出贾虎与燕七郎率二十名jīng兵,携带武器与数rì干粮,轻装先行,为大部队探道及联系舟船事宜。
张荣、孟威、龙旭等押着大部队与辎重,一路慢行南下。不过在进入磁州之后,明显感觉气氛开始紧张起来,连金兵的巡逻队都增加了许多。结果从磁州到相州,不过百里路程,已遇到了五茬金军巡哨,其中有两茬是汉签军,拿了点财货打发了。还有三茬是阿里喜,贪心不足,连人带货都想要。结果,什么都没拿走,还留下了一堆东西——人头!
就在刚才,张荣还亲手敲碎了三个阿里喜的脑袋,然后,就用这浑浊的洹水,清洗肮脏的血污。
嗯,洹水,很熟悉的一条河。半年之前,自己带着一群梁山兄弟,就是潜伏在这条河中,一击毙杀敌酋固新。并且,结识了那个奇男子……从此,改变了自己及所有梁山兄弟的命运。这半年多来,跟随着他转战河西太行,所做所为,不枉为乱世男儿行径……
“指挥使,有情况!”
张荣正因前尘往事,感概嗟叹之时,耳边传来巡哨士兵的示jǐng。
张荣长身而起,飞快而娴熟地发出一连串指令:“孟四,将大车首尾相连,结环形阵;非战斗人员安居阵中,火枪兵隐于车后;其余士兵,暗藏利器,挡在车前。听本指挥使号令行事。”
这一路之上,类似的突发情况出现过不下十余次。张荣对这一整套防御流程,已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百步之外,一个小土坡上,龙旭正负手而立,直盯住西南方向扬起半空的烟尘。张荣扛着铁杵,快步奔上土坡,手搭凉棚看了一会。道:“从扬起的尘高与浓淡来看,来者不下百人,都是步卒;而且烟尘的起落较有规律,应该是一支经过训练的军队。这相州的地面上,经过一定训练的军队,除了金军便再无其他。看情形,咱们要做好恶战一场的准备了。但愿贾老虎他们能尽快找到足够的船只……”
“老规矩。我先去交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但一旦动手。就务必全歼,不可放跑一个!”龙旭整理一下外罩的长衫,再正了正东坡巾,负手施施然地走下坡,迎将上去。
在天波营这支伪装的商队中,无论是牛高马大的张荣,形似门神的贾虎。抑或是一脸jīng悍的孟威,都全没个商人的样。反似保镖长随之流。只有真正有过从商经历的儒商龙旭,才似足一支大商队的商头。因此。但遇巡兵,多是由他前往打交道。
烟尘激扬,踏步轰隆,一支宋军装束的军队出现在眼前。从人数上看,也就是一都左右,均为步兵;队后有五名骑着战马的将佐,看样子是这支军队的押队官。
这支宋军人人衣甲沾血,刀枪残破,满面征尘,行止之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想不到在这金军控制的地界,竟会见到一支宋军,张荣与龙旭等人均感惊讶不已。
当这支宋军与龙旭越来越接近之后,队后的一员将佐突然一挥手,百余军兵立即变走为跑,绕过龙旭,直奔后面的车队而去。
龙旭眉心一跳,刚要张口,却见那员将佐纵马而前,挥手虚空抽出一鞭。啪!凌厉的脆响发自龙旭头顶,将他的东坡巾都震歪了。
“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那名留着两撇小胡子,一双三角眼闪着凶光的将佐厉声喝问。
龙旭挥挥衣袖,驱散扑面而来的灰尘,再举手扶正头冠,从容答道:“回将爷的话,小人是淮西的商贾,据闻两河残破,物资奇缺。所谓商人如水,商机如洼,何处物资短缺,自然就流向何处,因此……”
“因此你就与金虏做交易?”小胡子将佐一手握紧马鞭,一手按在腰刀柄上。
“非是与金虏做生意,而是与饱受离乱之苦的百姓互市互易。这些百姓虽是在金虏治下,却也是我大宋子民不是?总不能眼睁睁看他们陷入缺衣少食的惨境而不顾?”龙旭仿佛没感觉到小胡子将佐的杀意,依旧侃侃而谈。
“哼,你倒是会说话。本统领也不去理会你与何人做交易,车上的东西不管是什么,留下一半,你们可以离去……”
就在这时,宋军那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吉统领,是米粮!好多的米粮!”
却是那一都宋军包围了车队,然后用刀子随意捅破车上的布袋,结果白花花的粟米便流了出来。这一下不得了,这支宋军一下乱套了,一窝蜂围上前,一手抓紧刀枪,一手抓起地上的生米便往嘴里塞……
张荣、孟威等人几次忍不住要出手,但眼见这一支宋军出现得实在蹊跷,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大队人马,不到万不得已,不敢轻举妄动。而且,看到这些士卒饿得那个惨状,也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
那名叫吉统领的小胡子将佐闻言惊喜抬头:“你们看清楚了,这些车辆里装的当真全是米粮?”
“不知道,但真的很多……”
“所有车辆留下,你们走人!”吉统领断然改口,yīn森森的眼睛紧盯住龙旭,拇指压下刀鞘口的卡簧,只待听到半个不字,就拔刀斩人。
龙旭面sè如常,心下去是暗暗一叹,握住了藏在衣袖里处于击发状态的鹰嘴铳……
吉统领说话的声音很大,数十步外的张荣等人也听得一清二楚。还能说什么,人家摆明了要通吃,说不得,只好硬干了。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口,远处蹄声阵阵,竟有十余骑人马疾驰而来。一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为首一员骑将远远就举臂高呼:“吉统领,切莫动手!”
吉统领扬了扬眉头,按刀归鞘,拨马迎了上去:“岳大哥……呃,岳统制……”
那岳统制年约二十五、六,个头不高,但身材壮硕,五官硬朗,下巴留着一圈短髭,双目棱棱生威。不过左眼睑有点下垂,这使得双眼看起来一大一小。他身披有些残破的鱼鳞甲,鞍前的得胜钩上挂着一杆丈二大铁枪,鞍后是一张巨弓。
“怎么回事,这些人……”
“岳统制,是这么回事……”吉统领将龙旭等人的“来历”述说了一遍,着重提到了车辆上装载着大批米粮。
米粮!那岳统制黑亮的浓眉不禁跳了一下,目光转向龙旭,上下打量一圈,执鞭的双手一抱拳:“这位先生请了。”
龙旭不动声sè地握住袖里的鹰嘴铳,含首致意:“不敢,将军请了。”
“本将是河北招抚司张招抚麾下,武经郎、中军统制、岳飞岳鹏举。”
如果是狄烈在现场,只怕要跳起来。可惜,无论是张荣还是龙旭,都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自然不会有特别反应。只不过……中军统制?这个军职可是不小,意味着此人可节制一军,约三千兵马,只是,怎么才这么点人?而且,一军之统制,怎么会出现在金军的地界上……
岳飞大概也看出了龙旭眼里的疑惑,长叹一声,把近段时间黄河两岸的风云激变一一道来。
建炎元年九月,河北招抚司都统制王彦率岳飞、白安民、桑仲、霍明等十一将共七千人北渡黄河,一战收复新乡。但随后遭近万金军围攻,因寡不敌众,率部众突围至共城西山,结寨拒敌。
岳飞此时正当盛年,锐意十足,自然不肯缩在寨子里头等金军来攻,遂自行率领他的班底——被他招降过来的流寇吉倩等三百余人,主动出击,寻机打击金军。前后数十战,身披十余创,三百多人打到最后只剩下百余人。虽然也取得不小的战果,但是,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军队断粮了。
没粮了怎么办?当然是向上头要。但岳飞刚风尘仆仆赶回共城西山军寨,“粮”字刚出口,就遭到王彦麾下众将一致声讨。认为他不遵将令,擅自出击,损兵折将,粮秣食尽,乃是咎由自取,还想要粮?一个字——没门!哦,是两个字……
结果双方激辩之下,差点翻脸动手。最后,王彦不得不亲自出面,置酒招待,坦言自己也缺粮,实在匀不出多少给他。随后又招钱粮官来带岳飞亲自去看粮秣库存。的确,王彦自个也很吃紧。
岳飞无奈之下,率领残兵,从金军包围网中觑机透出。打定主意,趁磁、相两州的金军主力尽出,对两州城外各条要道控制力削弱之际,奔突百里,直扑汤yīn,看看能不能到自己的家乡弄点补充。
于是,此北彼南,双方就在这洹水河畔遭遇了。
听完岳飞的述说,张荣与龙旭等人恍悟,难怪一路南下,金兵巡逻激增,实则是外紧内松,用来吓唬那些不安定份子。这也从另一方面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在收拾了金兵的巡逻队后,没有遭到敌军后续部队的报复。
“本将之所以将事情始末悉数道来,只是想得到先生援助,不知先生……”岳飞眼神诚恳地望着龙旭,充满祈盼之意。
龙旭扭头,与张荣、孟威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转头漠然道:“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混蛋!找死!”吉倩刷地一下将腰刀拔出,刀光一闪,照龙旭颈侧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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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遭 遇 (下)
龙旭藏在袖子里的手掌一翻,鹰嘴铳骤然亮出。但就在这一瞬间,斜刺里弹出一支大铁枪,铮地一声架住腰刀。然后枪杆微震,将腰刀弹得脱手出飞数丈远,斜斜插在黄土地上。
这边骤然生变,那些正抢吃的宋兵慌里慌张将粟米使劲咽下,顾不得干涩呛咳,抓起手中的刀枪就要动手……
“都住手!无令,不得擅自攻击,违令者,斩!”岳飞及时出手,用大铁枪震飞吉倩的腰刀之后,狠狠瞪他一眼,呵止了士卒的异动。看着手下那群像饿鬼投胎一样,饥不择食的士卒,岳飞鼻子一酸,咬咬牙,扭头对龙旭道:“我等是朝廷的军兵,不是强盗,绝不会干出那等强行掳掠的勾当……我军中还有些军资,大概有十七、八贯左右,你看能卖得多少米粮……”
龙旭飞快将鹰嘴铳又藏回袖中,面无表情道:“稍待,我要与家将们商量一下。”
张荣、孟威与龙旭三人低声商议了一下,眼下情形很明显,这些宋兵都是饿疯了的,不给粮的话就只有打。打!三人不怕,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突然袭击,基本上可以一枪一个,转眼间就能解决战斗。但是……
“这些军兵都是实打实与金虏浴血奋战的好汉子,俺下不了手……”孟威老老实实道。
“既然如此……”张荣与龙旭点点头,达成了共识。
张荣掮着铁杵施施然上前道:“这位……岳统制是吧,你是条好汉,手下这些军兵也都是好汉。俺们敬重的就是敢杀金虏的好汉子。所以,俺们可以送你们十车米粮,每车五石。共五十石,足够这你们这百来号人吃上一个月的……”
岳飞大喜过望。将大枪往得胜钩上一挂,双手抱拳:“多谢……”
“且慢谢!俺还有一个条件。”
“哦,壮士请讲。力所能及之处,本将无不应允。”
“俺是跑江湖的,钱财米粮什么的倒是好说,要的就是个面子。但是,将军手下的这位吉统领……”张荣单手执铁杵向脸sè铁青的吉倩一指,“他实在是太伤兄弟面子了!就这么样将米粮交给你们,俺以后还怎么在东家那里混饭吃?怎么在兄弟们面前抬头……”
“少说废话,你这厮想要如何?”吉倩恼怒地打断张荣的话。
“很简单——接俺一杵!接得下。十车米粮归你;接不下。东西照样给你!再奉送三贯汤药费!”张荣将铁杵重重往地上一顿,杵尾入地半尺,整个地皮为之一颤。
“你这厮……”吉倩脸sè胀成猪肝sè,他也是绿林出身,当然知道面子的重要。他也很想拔刀与这大汉大战一场。将对方斩于刀下。只是……吉倩好歹也曾是几百贼寇的头目,头脑与眼光还是有一点的。这大汉身手怎么样且不说,光是那手上粗大沉重的铁家伙,就不是自家手中七、八斤重的手刀所能顶得住的。所谓一力降十会,真打起来,只怕一个照面就能连人带刀把自己打飞喽!
岳飞是何等样人,一眼就看出这使铁杵的大汉绝不是吉倩所能对付得了的。真要动手的话,对方许诺的三贯钱根本不必买汤药,直接买棺材得了。
岳飞想到此。从得胜勾上摘下大铁枪,驱马上前,拦在二人中间,紧盯张荣道:“吉统领乃岳某下属兼兄弟,兄弟有难,俺这个当大哥的不能不出头。就让岳某替兄弟接下好汉这一杵。如何?”
张荣看看岳飞,再看看他那柄份量与自个的铁仟有得一拼的丈二大铁枪,不禁兴起跃跃yù试之意。在天枢城,能够当他的对手的,只有杨再兴与何元庆,董先也勉强算得上一个,此外基本没对手——呃,军主嘛……那是个妖孽般的存在,不用计算在内……难得碰到一个有可能与自己放对的人,也好,反正本意只是敲打一下对方,让对方明白,自己这批人,不是当真怕了他们,而是敬重他们的杀敌行为。换人也好,免得失手打死那个什么统领,节外生枝。
张荣拔起铁杵,喝道:“好!你来!”
岳飞却偏身下马,将战马赶过一边:“俺若是骑在马上,借着马势冲击,那是占好汉的便宜。还是以步战对步战公平。”由于是以私人身份与张荣单挑,岳飞不再自称“本将”,以示此战不涉及军伍之事,无论胜败都不会追究张荣等人的责任。
张荣倒没想得那么细,但对岳飞舍骑就步,不肯占半点便宜,心下也甚为感佩。当然,个人感观是一回事,真动起手来,他也不会有半点留情。
双方相距十步,张荣浑身肌肉怒贲,铁杵斜举向后,晃动不定,随时可砸可扫;岳飞单手执枪前三分之一处,枪杆倾斜,枪鐏柱地,身体微躬,犹如一张绷紧的大弓,而隐于身后的大枪,则似一支随时可离弦疾shè的利矢。
两人这么一交手,宋卒也顾不得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