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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安静下来,一时无声。
隔了良久,设也马的声音响起:“蒲察胡盏,你督军血战累rì,也亲自冲锋在前。并险些中弹饮恨……依你所见,敌军有此利器守关。可否在数rì之内拿下?”
“末将……”
“女真汉子,莫学南人口舌绕弯,有话直说!”
“是,末将以为,若无攻城器具辅助,加上投石车压制催毁关墙,只是这般以人命相填,只怕这上万大军也不够填的……”蒲察胡盏说到这迟疑了一下,咬咬牙道。“而且,即便有充足攻城器具,以奈何关之坚固与守军武器之jīng良,若要强攻,莫说数rì,便是数十rì……因此末将以为,最好围困封锁……”
“好了。你去领三十鞭笞,算是折罪,去吧。”说这话的是设也马。
蒲察胡盏是撒离喝的爱将,设也马这样做似乎有越俎代庖之嫌。但无论是撒离喝还是蒲察胡盏。都明白设也马其实是变相放蒲察胡盏一码,又不至于让撒离喝难做,因此都默认了这个命令。
待蒲察胡盏退下后,撒离喝焦燥地道:“如今怎办?难不成当真要长期围困?”
设也马沉吟着屈指轻敲案几:“那倒不尽然,速战速决的法子也不是没有……”
撒离喝神sè一振:“说说看,什么法子?”
“听闻你手下有文武两大将,武者,便是蒲察胡盏,而文者,则是完颜习不古。”设也马目光闪动,一字一句道,“你舍不舍得让你这位左膀右臂完颜习不古,去冒一次险?”
十一月初五,寒风呼啸,天将yù雪。
驻守奈何关的天诛军将士,一夜未脱战甲,手不离枪,围拢在火塘边,半卧半靠着将就休息了一夜。天sè放亮后,全军吃了一顿天枢城后勤人员送来的热腾腾的羊肉汤及肉夹膜,浑身暖融融的,开始各就各位,等待金军新一轮攻势。
从shè击孔中望去,山道百步之内,一片紫黑,当真成了一条血道。
昨rì金兵狂攻数个时辰,在这条窄小的山道上伏尸逾千。撤退之后,自然也没法带走尸体。还是天明之后,由jǐng备营的士兵们将金兵尸上的衣甲兵刃收去,有带环领的,就直接割下耳朵,尸体全部推下山崖。若是时间充足,还可以给这些死亡的金兵来个人道些的火葬,但眼下是战争期间,两军激战正酣,实在没那闲暇与jīng力,直接来个干脆利落的乱葬。
忙活了大半天,尸体总算处理完了,但那一层层厚厚的鲜血,已深深渗入土中,被冻得瓷实,根本掘不动。只有待来年chūn天,泥土化开松软,才能处理了。
天诛军千余将士,枕戈待旦,严阵以待,这一等就一直到晌午。没等到预想中的金兵大举进攻,却等来了两个打着白旗的金军使者。
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奈何关城下。前面那人高举白旗,身长体壮,看穿着只是个普通签军士卒,昨rì间这样的人不知死了多少,根本不足为奇。倒是后面那人手持节旆,一袭裘袍,气度俨然,像个人物,估计这人就是正牌使者了。
“金人竟然派了使者来,倒是异数。”狄烈从碉堡三层指挥室内向外看了几眼,回头笑道,“诸位怎么看?要不要放进来?”
何元庆满不在乎一挥手:“管他什么狗屁使者,直接将这两个狗枪毙在外头得了。”
“还是放进来好。”高亮一开口,见到众人都看向他,嘿嘿一笑,“放进来慢慢剁了,岂不比一枪毙了更痛快?”
叶蝶儿不满地皱皱琼鼻,嗔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折磨人?而且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咱们三不管杀了,岂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凌远只是淡淡一笑:“军主心头已有计较,子游就不多费唇舌了。”
狄烈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凌远,目光转到一直没发言的朱婉婷脸上。
朱婉婷不屑地一哼:“金狗气势汹汹而来,折戟铩羽而去。想必是知道我天诛军厉害,硬取不成,改为诱降。他们带来的那杆白旗,就是为了插在我奈何关城头上的。言尽于此,放是不放。你是城主你作主。”
狄烈哈哈大笑:“好,那我就作主了——放进来,且看看这位使者有没有能耐,将白旗插在我的城头上。”
接见金军使者的地方,当然不能在关防重地,以防窥视。只能在奈何关后方的军营军议室里,支起两个火盆,再烧上一壶热茶,就算是接待了。
朱婉婷与叶蝶儿当然是不能露面的。何元庆与高亮则各安职守,小心jǐng戒。可不能因为金军派使者来就大意了。如此一来,接待金军来使的,就只有狄烈与凌远了。事实上也唯有他们最适合,除了一个是城主老大,一个是随机参谋之外,更主要的原因,他们是天枢城中,极少数能听能说女真话的人。
不料这位金军来使,一张口却是宋语。虽然说得生硬艰涩,但基本意思还是能听懂的:“某乃世袭谋克、雄州都统完颜撒离喝帐下长史、完颜习不古。拜见天枢城狄城主。”金使边说边将代表身份的银质铭牌呈交勘验。这完颜习不古与蒲察胡盏完全是两个模样,虽然脸上也有淡淡的疤痕,但面皮却是女真人人少有的白,额阔颧高,眼细须长,竟有几分女真人中罕见的儒雅之气。
凌远接过那银牌。反复验看后,向狄烈点点头,表示认可。
狄烈以往听陈规及关忠勇说过这个时代的军政官职,虽然不全面。但大体了解,尤其是军制方面更明晰。这长史之职,乃一军主将的副手,相当于后世的参谋长。若是后台或靠山比较硬的,甚至会带点政委的味道。这样一个职高权重的人物,竟然屈身充当使者,孤身前来自己这个在金军眼里的强盗窝?看来这个长史的胆量,还真不逊sè于那些阵前冲杀的将军哩。”
仿佛看出狄烈眼中的惊讶,完颜习不古微微一笑:“某任长史之前,亦曾cāo戈上阵冲杀。”言下甚是以自己的文武之资而自豪。
凌远却是冷冷一笑:“持戈冲杀?杀谁?杀我北地汉儿,杀我中原子民么?”
完颜习不古神情微滞,随即笑着拱手致意:“敢问这位将军是……”
“这是本军主的参谋副官,嗯,跟赞画幕僚差不多。”狄烈示意身后的卫兵倒上三杯香茶,然后用茶盖撇去茶水上飘浮的茶末,淡淡道:“完颜长史只带了个随从就大摇大摆来到我奈何关下,岂不知两军正在交战,我随时可以把你给剁了喂狗么?”
这话说得难听刺耳,完颜习不古眼角跳了跳,却保持一派淡定:“狄城主乃非常之人,自不会是那般粗陋山大王之流,斩杀来使之事,当不屑为之。某又何惧之有?”
狄烈头也不抬地啜了口茶:“不要以为戴高帽就没事。本城主军务繁忙,你们女真人做事也讲究利索。说吧,撒离喝或者设也马叫你来,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完颜习不古双掌一拍,呵呵笑道:“果然是非常之人,说话办事爽快利索,我大金最喜与狄城主这样豪爽之人打交道。那么,习不古就不掖着藏着了。某家郎君撒离喝命习不古带来了一份和谈条款,城主不妨先看看,有什么需要商榷之处,习不古能做主的,可当场答复,若超出职权范围的,可以代为转达。”
两名金使入关之时,曾被细细搜身,都是身无碍眼之物,唯有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这个狄烈是早就知道的,因此也不意外,先肃手让两名金使坐下品茗,然后挑开火漆,抽出信笺,展开细看。
完颜习不古边以茶盖撇去浮末,边用眼角窥视那天枢城主与副官的神情。但见那副官脸sè越来越冷,目中寒气越来越重;而那天枢城主,脸上却带着笑,而且笑意越来越浓……按说笑表示满意,这是好迹象。只是完颜习不古怎么也看不出,这究竟是满意的微笑还是不满的嗤笑……
“条款林林总总,倒是令人眼花缭乱,辨不出个好坏来……”狄烈抬手制止完颜习不古情急yù辩,淡然道,“本城主将这信中的内容条款归纳总结一下,贵使听听有无错处。”
完颜习不古点点头,危坐倾听。他心下也是暗暗惊异,听说宋国这边的武将勋官,与文官大为不同。多数粗鄙无文,即便是将门世家出身,大字不识的也大有人在。世代将门尚且如此,底下的军将更不消说。这太行山的贼寇,据说来源多为乱民与溃兵,能当头的,也就是其中悍勇亡命者。
这位天枢城主,据闻乃太行贼寇中最强悍的一股,年纪轻轻就为众寨之魁,这已够令人惊异了,眼下居然不用叫来幕僚,自行展书观看,竟也如自家一般,有文武之资。看完了还不算,还能归纳总结,这更非一般粗识文墨者所能办到,非得有参加科举拔贡的水准才行……莫非此人竟是文人出身,只是长着武人的体格而已?倘若当真如此,倒是让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更多了几分把握……
狄烈语调平静道:“洋洋洒洒上千言,无非就是两个意思,一是我天枢城归附金国,将平定军、辽州与这天枢城一并划归本城主管理,并授予本城主权知平定军州事的职位,我天诛军人马依旧归本城主节制;二是让本城主前往燕京,任燕京留后……我记得这燕京留后现下是郭药师,哦,是完颜药师在当嘛,我去了人家怎办?”
完颜习不古心下暗奇,果然总结得很简要,完全不为那些天花乱坠的封官、赏赐、美姬所惑,直接戳到点子上,看来此人多半是文士无疑了。唔,这样也好,文人视功名为天,有时比武夫更好对付。
完颜习不古微笑着欠了欠身:“完颜药师在月初已经接到上喻,将要卸任前往上京,高升入朝,安享富贵去了。燕京留后一职,暂时空缺,但盯住这个位置的大有人在。但若是有我家郎君与设也马郎君一并推荐,即便是这般高位,也是唾手可得。一州知州不过从五品,而燕京留后却是正三品的高勋,且平定、辽州贫脊,而燕京繁华。这般对比,想来无须习不古多言,城主心中自有计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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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二次奈何关之战 (十一)
狄烈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本城主前前后后埋葬了你们那么多的人马,这口气,你们那两位郎君能忍得下?不会是打主意把本城主弄到燕京,架空之后,再宰了出气?”
完颜习不古面皮一紧,随即又舒缓下来,一派坦然地道:“城主有此疑虑亦属自然,条款上说得很明白,若城主前往燕京,可自带家将兵丁千人。城主手下兵丁之强悍,习不古亦见识过。有此千人队在手,当可自保无虞。此亦为我家将主之诚心体现。”
狄烈心下冷笑,到燕京?别说带一千人,就算带个三、五千都没用,到了人家的地盘,再多也不够塞牙缝的。这险恶用心,只要不是利令智昏,谁看不出来?
眼见这位年轻的城主不置可否,完颜习不古只道对方已动心,赶紧趁热打铁道:“城主若是觉得这样的条件尚可的话……”
狄烈却截口打断道:“本城主想知道,若是我们不答应,你们那两位郎君想怎么办?”
完颜习不古愕然,说得好好的,怎么转变得那么快?不过做为一名谈判使节,完颜习不古却也知道何时该软,何时该硬。他的脸sè随即也冷淡下来,平静地啜了一口茶,赞道:“好茶!好似是宋国皇宫的贡品‘玉屑chūn’?当rì我南略大军大胜而还之时,也带回不少这样的好茶。习不古也有幸分得过少许,可惜每rì一。很快就没了。不想今rì又得以再品,当真要多谢城主。”
完颜习不古顾左右而言他,狄烈也毫不着急陪他打太极,既然想扯茶的话题,他也奉陪:“说实话,本城主本不想弄这样的好茶来招待敌军来使。只是,本城主这里实在没低劣的粗茶,所以,嗯,让你赚到了……”
狄烈说到后面。已经很不客气,甚至带着讥诮。
完颜习不古脸上泛起青气,声音也转冷:“不知这样的好茶,城主府上还备有多少?若是不多的话,只怕今后再没机会买到——这太行陉道固然只有一条路可以进来,同样也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城主固然有一座雄关挡住我大军西进,我亦有数万雄兵可拦截大金之敌东向。”
狄烈与凌远愕然对视一眼,仰首哈哈大笑。用围困这一招来对付天枢城,真不知金军主将是怎么想的。那撒离喝不知道也就罢了。但设也马也是易水之畔的枪下游魂,难不成竟忘了自己在易水南岸劫掠了金军多少物资。打主意困死天枢城。只怕是敲错算盘了。
完颜习不古站起身来,向西边一指,厉声道:“奈何关再坚固,比之太原城如何?当rì太原城高壕深,防御坚固,我大军死伤累累亦攻之不下。最后还不是以‘锁城法’围困九个月,硬生生将宋国这座牢不可破的坚城,锁得箭尽粮绝,不攻自破?前车之辙。殷鉴不远,何去何从,城主当三思。”
狄烈沉下脸,手中的信笺慢慢被揉成一团碎屑,声若寒冰,一字一顿道:“让撒离喝与设也马来,我倒想看看他们那万把人怎么在太行山的冰天雪地里熬上三个月——送客!”
完颜习不古拂袖而起:“城主可不要后悔!”
狄烈冷眼扫去:“你若不快滚。/只怕就要后悔!”
完颜习不古一伸手:“请城主发还节旆。”
节旆是出使的象征,入关商谈,自然不能带着,临走就得发还。
狄烈抬手示意身后护卫:“把节旆还给他。礼送出关。”
护卫很快将节旆拿过来。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一根木杖上挂着几串旆绒,很不起眼。你把它当一回事,它就是代表使节尊贵身份的节旆,你不把它当一回事,那就是一根打狗棒。
完颜习不古接过节旆,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将本应竖持的节旆横握,杖尾正好伸到那名举白旗的随从而前。
那随从长臂倏伸,抓住杖尾,一旋一拧,铮地抽出一柄寒光闪闪,长约两尺的细剑。剑一抽出,完颜习不古手持节杖,当胸一戳,将猝不及防的护卫戳翻在地。而那名随从疾步如风,出手如电,迅捷无伦地刺向狄烈颈项。
这屋里只有五个人,除了两名客串杀手的金使,剩下就是狄烈、凌远与一名护卫。屋外倒是有一大票卫兵,但仓促之间,连发生什么事还搞不清楚,又怎么来得及冲进来护卫?
凌远虽然也经过严格的军训,但他是士子出身,顶多就是强身健体而已,连那被击倒护卫都不如。但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竟然潜力爆发,以极快的速度,不顾一切挡在狄烈面前。
只是凌远正要以身为盾,突然一股大力袭来,身不由己被拨到一边,耳边只听到狄烈平静无波的声音:“拙劣的伎俩而已,哪里值得赔上我的一个参谋。”
凌远刚刚闪开,冷冽的锋芒自其身侧一掠而过,寒森森的剑锋毒蛇般标向狄烈咽喉……当剑尖距离狄烈颈侧尚有半尺之时,一直稳坐在椅子上的狄烈,双手像弹簧一样迸shè而出,双臂交叉如剪,开合绞切——叮地一声脆响,以镔铁锻造、韧xìng极佳的两尺细剑,竟生生被居中折断。
那刺客显然也是个中老手,惊而不乱,脚步不停,身形不止。左掌抬起猛地朝剑柄一拍,双手力量叠加,竟将只剩尺余的断剑当成匕首,连人带剑猛烈撞向狄烈。
狄烈暴喝一声,双手从剑刃侧锋一滑而过,搭上刺客腕脉,迅速扣实,一个大旋身,抡起刺客的身体,就朝身后的墙壁上砸去——嘭!整个石屋仿佛都震颤了一下,墙壁上多了一个清晰的人形血印子……
狄烈将筋骨寸断的刺客扔破烂般甩到墙角。看都不再看一眼,大步逼向完颜习不古。
刺客拔剑、刺击、剑断、人飞,整个过程发生在极短的一瞬。完颜习不古一向自诩灵活的脑筋,竟一下转不过弯来——难道眼花了?之前不是已将此人定位为生么?怎么一眨眼就变成猛士了?
狄烈杀气腾腾地逼近,完颜习不古亦被激发了骨子里的血勇,以杖当矛,吐气开声,当胸戳刺过来。
狄烈视若无睹,就那么一步步逼过来。在杖头快戳到胸口时,狄烈双臂倏张聚合。啪嗒一声,将木杖格断。顺手抄起弹飞的断杖,干脆利落地将锐利的断茬那端插进完颜习不古的胸部。
完颜习不古惨嚎倒地,而众多的护卫这时才急吼吼地冲进屋里……
一见屋里的血腥场面,护卫们无不骇然失sè,顿时跪了一地,满屋子都是请罪之声。
好久没跟人动手了,难得活动一下也不错。狄烈一边活动着全身关节噼啪直响,一边对护卫们挥挥手:“算了。须怪不得尔等,谁知道金军竟然会派一名长史来当刺客……他娘的。倒是舍得下本钱。”
惊魂未定的凌远抹了一把冷汗,苦笑摇头道:“其实金人本意确实是想谈和,否则也不会派这军中大员来,以表示诚意与重视。但是他们显然也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军主拒绝,谈判破裂,便暴起挟持军主。届时非但可全身而退,更可逼迫我等签订城下之盟,奈何关不攻自破……当真打得好盘算。”
狄烈笑顾凌远一眼:“你倒看得真切。明白那刺客只是刺向我的颈侧,并没打算下死手。”
凌远面露惭sè,垂首长揖:“惭愧,军主危急之时,属下竟未能护卫,反而靠军主施以援手,着实是……”
狄烈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子游何出此言。你是参谋,又不是护卫;你的工作是参赞军务,不是挺身挡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别的没什么干碍。好了。把这两个家伙弄出去。”后面那句话是对护卫们说的,包括了那名先前被完颜习不古戳翻的护卫。好在是木杖的钝头,虽然伤处极痛,却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护卫们一拥而上,狠狠揪起两名刺客。却见那名正牌的主刺额裂胸塌,血肉模糊,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显然已毙命多时。倒是那完颜习不古,尽管在胸部与锁骨交界处被插了一杆子,血流不止,毕竟不是要害,虽伤而未死。
护卫们当场有几个就要拔刀,却被狄烈喝止:“干什么?真要宰人何时轮到你们?本城主直接扎他个透心凉岂不是更好?这家伙可不能让他这么痛快。”
护卫们七嘴八舌应和道:“是极,绝不可便宜了这狗贼,该当千刀万剐了……”
狄烈淡然下令:“用不着千刀,只须三刀,将此人双耳及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