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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大叔要跟叶先生说什么事呢？”众弟子纷纷猜测。
“不知道，不过今天可真是多亏了叶先生那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啊，要不然的话，我们一开始可是要吃大亏了。”有人接话道。
“是啊是啊，要不是他，师妹小晴她——总之，多亏他了。”又有人说道。众人闻声都朝站在人群后面默不出声的小晴看去。害羞的她瞬间变的脸红了。众人知道她脸皮薄，于是不再看她。她脸上的红晕这才落了些，她望向叶高飞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先生，今天可多亏你仗义出手了。”一进屋，农劲荪先是很客气地对叶高飞拱手道。
“嘿嘿，农先生客气了，只要你不嫌我在这白吃白住就好。”叶高飞装模作样地拱手回了个礼，不过回答却没个正形。
农劲荪脸上微微一红，显然被说中了心思。不过他这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可不是白过的，被说中了心思，也只是脸上微微一红罢了。
“叶先生说笑了。不过今天的事叶先生也看到了，我看你平时与陈真关系也挺不错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他？”农劲荪决定不要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问道。
见他说正事，叶高飞也不好再嬉皮笑脸了，收起表情，正色道：“这件事明摆就是日本人栽赃陷害，不过这里是公共租界，现在日本人还没大规模侵华，所以陈真的事应该还不会有事。”
农劲荪却没理会他关于陈真的案子的判断，而是注意到了他话中的那一个点，“怎么，难道南京zheng府方面已经得到消息，日本人要大举入侵了中国了吗？”
叶高飞一怔，却是知道自己口误，说错话了，现在还是1930年，还没到九一八事变，日本人还没大规模占领中国领土，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农劲荪一直以为他是南京zheng府方面派来的要员，因此却是误会了这是南京zheng府方面得到的情报。别看他现在退休隐居在了精武门内，不再过问***之事，不过毕竟投身***大半辈子了，zheng治嗅觉灵敏，却是一下子抓住了叶高飞话中的要点，因为这样急切地问道。
“这个嘛，我们得到的情报，日本可能很快就会在东北制造事端，大规模入侵我东三省。不过此事尚属绝密，你且不要泄露出去。”叶高飞为了避免身份被拆穿，只好顺口说道。
“可恶，日寇去年刚在我山东制造了济南惨案，现在又欲夺我东三省，实在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农劲荪重重一拍案子，恨恨地说道。这下却是再顾不上陈真不陈真了。说到底，陈真只不过是个人的小事，而在国家大事面前，却是微不足道了。
“也不能这么说，日本自从近代明治维新以后，虽然整体上比起英美法德等诸西方列强来还是有所不如，但其不论是在zheng治，经济，军事，乃至文化却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中华。日本人又一直因人口众多，国土狭小且多火山地震等自然灾害，一直渴望能踏上大陆，觊觎我东亚大陆，现在是他们几千年来最好的历史机遇，加上其国内好战份子日占上风，日军又一直有以下克上的传统，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有下层军官发动冒险行动，从而带动整个日本对我中国大举入侵。而日本人早就说过‘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如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洲’，所以日本人大规模入侵我中国，必是从东北开始，而东北的那位二世祖，嘿嘿，想靠他挡住日本人，怎么可能呢？照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很可能他为了保存实力，一枪不发，就将整个东三省丢给了日本人。”叶高飞却是越说越多，顺嘴干脆将后世的情况都说了出来。他倒不是想借此来影响什么历史，实在是愤青属性发作，又加虚荣显摆心，这才一骨脑全说了出来。
他说的痛快，农劲荪却是越听脸色越惨白，越听越心惊。“既然情况如此危急，南京方面可做了什么应对准备？”他急忙问道。
“南京正准备跟冯玉祥，阎老西打大仗决定谁当中国老大呢，就是知道了，又有谁会在乎这个，说不定还巴不得借日本人的手除去奉军这个心腹大患呢？”叶高飞撇撇嘴道，他以前可是最爱看历史小说了，虽然不怎么爱看近代史，但多少也比普通人知道的多点，于是忍不住显摆出来。
他这一显摆，却是将农劲荪彻底给唬住了，对他南京来人的身份再不怀疑。很明显他跟他一样，也是一个对***正义性产生了怀疑，决定逃离南京的同命人。
“唉，日本人对我中华虎视眈眈，而我们中国人却仍忙于内斗，难道我中国注定亡国不成？”农劲荪悲愤绝望道。
“中华会很受伤是肯定的，但亡国却还不至于。日本人想独占中国，即使是那些西洋人也不会同意的。这其中的套套太多，跟你说也说不清楚。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叶高飞说完，摆摆手，踏步走了出去。
农劲荪被他一番言论说的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对他的离开也没在意，直到过了好半天，心绪平息了些，这才回过味来：“不对啊，我不是问他能不能想办法救陈真的吗？他跟我说了这么多，好像将这个问题给忘了？算了，他是干大事的人，这种小事还是不要麻烦他了吧，我找谢老六，应该就能搞定了吧。”
农劲荪这样想着，于是也匆匆出了门。
第24章 爱他就让他幸福 抢他niang的两麻袋（）
叶高飞约小晴逛街，她居然破天荒答应了！小惠师姐虽然觉得现在这情况两人出精武门可能不安全，但一想到叶高飞之前表现出的个人武力，于是又咽下了反对的话。
“叶大哥，我们真要去那里喝——咖啡吗？那里好像只对洋人开放，我们中国人不让进的。”小晴看向街对面的咖啡店，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没错，她现在已经改口称叶高飞为叶大哥了，其实他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让她别再叫自己先生了，怪见外的，本没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她居然就主动改口叫他“叶大哥”了。让叶高飞挺挺意外的，不禁对自己的个人魅力又多了几分自信。
“没事，我们中国人的地方，哪不能去？”叶高飞不以为意道，随手拉她的袖子就往街对面咖啡店走去。倒不是他真喜欢喝什么劳什子洋人咖啡，实在是这繁华大街上没什么可供两人——一男一女——谈心聊天的地方，总不能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吧？比较而言，还是像咖啡店这样的环境安静的地方适合静谈。
走到咖啡店门中时叶高飞特意看了下，还好店门口并没有竖诸如“华人与狗不得入内”之类的挑衅牌子，看来是一个真心想做生意挣钱的，而不是别有目的的洋人店。
叶高飞拉着小晴进到咖啡店内，迎上来的店员虽然对一向传统女装的小晴多看了两眼，但也什么不礼貌的话也没说，直接用很好的态度询问为首的叶高飞要喝点什么。这情景反而令准备好了一言不合就大闹一场的叶高飞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失落。不过对方既然不惹事，他也不好无理由闹事，于是随便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甜点，便拉着小晴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这里只允许洋人进的。”小晴落座后怯生生好奇地打量店内的西式装饰，对叶高飞道。
“既然开在中国人的地盘，哪能不允许中国人进呢。”叶高飞随口说道。
“不是的，前两年公共花园门前还立着‘华人与犬，不得入内’的牌子的，而且直到现在许多洋人开的店铺还是不允许我们中国人入内的。”小晴争辩道。
“这些傲慢的洋人迟早会被我们中国人全赶出中国的。好了，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我们先不谈，先尝尝这些西洋甜点吧，这些洋人在吃食上远不如我们中国人，不过这甜点做的还不错的。”正好服务生上来了咖啡与甜点，叶高飞对小晴说道。那一身洋装，头发梳得油滑的华人服务生明显听到了叶高飞第一句话，却也知趣地什么都没说。令叶高飞有些意外，他却是还不熟悉现在的时代背影，北伐战争结束，南京zengfu建立，虽然中国仍远未统一，但形式上的统一zengfu已经建立起来了，那些在华洋人也都没以前那么嚣张了。
“嗯，跟我们的甜食确实味道不一样，好像更甜一点。”小晴拿勺子挖了一小勺甜点，品了下点点头说道。她不愧为精武门的人，却是怎么都不肯承认洋人的东西更好的。叶高飞对此有些好笑，不过却并未表现出来。
“那个小晴，我这次约你出来是想同你随便聊聊你的心愿的——”见吃喝的差不多了，气氛也培养了可以了，叶高飞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开口道。
“我的心愿？叶大哥你怎么又问起这件事了？难道你还怀疑我对五师兄——”小晴却是有些莫名地着急起来。
“不是，不是，你别急。你上次说你的心愿是希望陈真过的幸福，可是陈真怎么样你才觉得他是幸福的呢？请认真回答我，因为这对我很重要。”叶高飞赶紧摆摆手，然后对小晴正色道。
小晴虽然不知道这个问题为什么对叶高飞很重要，但见他问得严肃，于是也认真起来，侧头想了想，然后说道：“如果五师兄能跟他心爱的人在一起的话，自然就是幸福的了。”
“不是，这概念也太广泛了吧，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那在一起多长的时间算是幸福的呢？一天，一月，一年，还是一辈子？就算是那些超恩爱的夫妻也会偶尔拌拌嘴的呀，这又怎么算？”叶高飞不由急声问道。如果小晴的心愿是陈真能跟心爱的女人幸福地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话，那他就不会再想回现实世界了。因为他知道陈真跟他那日本女友想永远在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
“叶大哥，你干嘛对这个问题这么关心呢？我真是不明白——”这回轮到小晴诧异地看着叶高飞了。
叶高飞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异常了，平复了下心情，想了想说道：“我问你这些，是想因此而做出你五师兄陈真是否跟日本人有关系的判断的。事关你五师兄的清白，所以还望你如实回答我。”
这理由根本经不起推敲，如果小晴不是那么单纯，又关心则乱的话，一定会这理由产生怀疑的，但现在，她却顺着叶高飞的要求，认真地想了想，说道：“现在这乱世，五师兄又得罪了日本人，想要安稳地过一辈子自己的小日子又怎么可能呢？我不敢奢求五师兄他能与他那日本女友相亲相爱幸福过一辈子，只希望他们能幸福地在一起过，就心满意足了。”
叶高飞终于松了口气。如果小晴只是这心愿的话，那就容易完成的多了。其实就是他什么都不做，等到几天后，陈真那日本小女友巴巴从日本赶来，不顾自己名声地替他在法庭上做过证后，他们也就会在一起了。嗯，虽然住的条件差了些，但也算是在一起了。
“叶大哥，叶大哥，你在想什么呢？”小晴的轻唤声将叶高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哦，没什么，你吃好了吗？要不再点点儿？”叶高飞回过神来，看小晴面前的香点吃得差不多了，于是问道。
“不用了，小惠师姐说过，女孩子吃太多甜食，很容易发胖的。”小晴连忙摆摆手道。
“那好，那我们就回去吧。Waiter！”叶高飞打了个响起，用熟练地英文随口叫道。那个之前服务过他们的服务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走到叶高飞面前，恭敬地弯下腰，礼貌地问道：“Sir，你还需要什么吗？”
“将你们店里所有的甜点都给我点上三份，然后打包送到精武门去，算上我们的消费，你看这钱包里的钱够吗？”叶高飞说着，拿出一个塞得鼓鼓的钱包在服务生面前晃了下，后者双眼发光，一个劲地点头，“够，足够了。”因为按店里的规矩，客人多给的钱却是会当作他的小费进入他个人的腰包里的。
“既然足够，那就是说多喽，那这样呢，还够吗？”叶高飞说着，故意当着他的面从里面将钞票拿了一大半出来。
那服务生都快哭了，这下即使还有剩余，他也捞不到几个钱了。但他也不敢乱说，谁知道能说一口流利英语，还这么随随便便就拿出这么多英磅出来的主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是华人无疑，但久在洋人店铺里工作的他却也知道，许多华人也是有西洋国国籍的，而但凡是这样的有西洋国国籍的华人，往往也是最喜欢欺负作弄他们这些为洋人作工的华人服务生的主儿。他是万万不敢送把柄给对方让对方借机发作的。
“够，够了。”服务生脸皮直抽抽说道。
“既然够了，那就去准备我要的甜食吧。”叶高飞说着，将钱包及里面剩下的那一小半的钱丢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脸上一喜，他却是没想到叶高飞居然连钱包都丢给了他。这一看就是上流人士用的名贵钱包，却是比里面装的钱还贵许多呢。
叶高飞此举可是典型的买珠还椟，不过这钱包本就是他随手从坐在店门咖啡店上的那个洋人身上顺来的，他很期待呆会那洋人发现他不见了的钱包出现在服务生手中时的情景。
不是他对这个华人服务生有意见，而他对他所代表的整个甘心为洋人做事的软骨头买办阶层有意见。
快到精武门时，小晴非坚持要她先进门，叶高飞等会再进去。叶高飞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以繁华、开发著称的旧上海，普通人思想观念还是很保守的。他笑笑，自然同意了。
“既然过两天陈真那日本小女友一过来替陈真法庭上做伪证，小晴的愿望就算是实现了，我也就会回去了，不如替这两天的功夫我为自己好好谋划一翻吧，不然这次任务要是一无所得，自己也就太亏了。”站在精武门口，叶高飞心想，于是一转身，又向大街上走去。
被拿枪的洋人巡捕追得叫苦不堪，弄得整个洋人街区混乱不堪的叶高飞终于明白为什么旧上海那么多正义心爱国心爆棚的中国人大侠，宁愿忍受吃糖咽菜的清贫生活，也不来这洋人区抢他娘的一把——却原来是那句老话说的对：武功再高，也怕洋枪啊。
叶高飞自以为凭借自己高超的身手，以及虽不堪大用，但关键时刻也能出其不意的念力技能，就能在这洋人街区大发利市，好好捞他一笔了，但看现在的结果，果然他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还好这里洋人街区，街上洋人众多，那些巡捕不敢敌开枪，这才给了叶高飞机会，一阵拔足狂跑，并随手将身上偷来的珠宝钞票随手乱洒，引得众人哄抢，这才趁乱逃脱了大批巡捕的追捕。
“娘的，不得不说，这些洋人巡捕论身体素质与责任心是比那些华人巡捕强太多了，都追了我几条街了，还不放弃！妈的，好不容易连偷带抢弄来的这些好东西又差不多快丢完了。谁说那些洋人素质高，见赃物不抢的？还不一个个抢的那叫一个欢实？”小巷内，叶高飞坐在一位卖豆花的小摊小凳子上，喘着粗气心中暗暗想道。
“小伙子，快你累成这样子，这碗豆花送你的，不收钱，快趁热吃了吧。”卖豆花的老大爷将一碗豆花放到了叶高飞的面前，说完又回到自己座位上闭目晒起了太阳。
刚才洋人的凶狠与老大爷的人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叶高飞几乎是含泪将这碗豆花喝完的。别误会，不是矫情感动的，而这豆花实在太烫嘴啊。
叶高飞放下碗，趁老大爷不注意，将厚厚一沓银元压在了碗底。现在中国人大多用的是银元与银两，虽然带到后世的话，价值比洋人的那些肯定会作废的纸币大的多，但对于做小偷的叶高飞来说，则是很不方便的，所以偷的极少。这次他是将身上所有价来的银元都留给了这位好心的好大爷。
大概有了他留的这些银元，以后老大爷却是再不需要如此大岁数还得上街卖豆花了吧？不过叶高飞却没想那么多，纯粹只是想回报老大爷的好心而已。
因为时间紧张，所以他连精武门也没回，直接随便找了个不查身份的小旅馆，交钱住下，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午夜时分，这才起来干活。
干什么活？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干夜行大盗的活。
又经历了一夜的折腾，叶高飞拖着疲惫的身躯与大腿上的两排狼狗咬痕，回到了旅馆自己的房间，再次倒就睡。
他在旅馆内睡的昏天暗地，却不知道今天出的早报上已经将他昨天在洋人区干的那些好事都报道了出来。什么“华人大盗公共租界白日狂偷”啦，什么“百人英法巡警大追捕，只为一华人大盗了”，什么“疑似华人革命常人大闹公共租界”啦。这还不算什么，等到下午有关昨晚连环失窃案的报道出来后，更是惊动了整个上海滩。因为昨晚的连环失窃案都是专门针对那些在华洋人官员上层人士的，英租界驻华大使馆，法租界联络官豪宅，公共租界工信部副部长情妇大院，等等等等，这些洋人豪宅中丢失的也大都是一些名贵珠宝，首饰，钟表之类的小而值钱的物件，因此巡捕房的人认为这可能是单人做案，一时间上海滩出了一个专偷洋人高官的独行大盗的传闻不胫而走，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上海滩，并迅速向整个中国及海外诸国扩散。
叶高飞是傍晚出去吃东西时才偶尔听路人议论才知道自己有了这么个“雅号”的。
“嘿，能得到这么一个称号，也不枉我来这大上海滩一趟，不过可惜了，明知道那些名贵字画拿到所世更值钱，不过却怕跟后世那些可能依然存世的名字画重叠而不敢拿。”叶高飞边吃着打卤面，边在心里暗暗想道。
他原以为上海人属南方人，不爱吃面的，没想到这家位置偏僻的小面馆的打卤面却好吃的不行，他一连吃了三大碗，这才拍着肚子放下了碗。其实有系统的做弊，他就是不喝不喝，只要光睡觉休息就能恢复全部体力的。不过生理上不饿，心理上到点仍是会感到饿，想吃东西的。
有了钱，叶高飞付帐也是大手大脚的，直接一块袁大头丢到桌面上。然后不等老板找零，就直接大手一挥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当小费。”现实中是穷吊丝的他早就幻想能这么豪气一回，没想到却是在30年代的旧上海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