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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再次猛震。
晏清鸿李代桃僵,让易承烈娶恒昌公主,并非解风翊扬心头不愿,而是不希望风家再多一个靠山,更是为了让他远赴南疆铺路。若娶公主,风翊扬势必常年留在朝中,再多风吹草动也瞒不了他,驸马爷更不可能率兵远征战死沙场。
晏清鸿啊晏清鸿,你果然是一石数鸟,连环计层叠无数,时至今日方能勉强看出一二。
心头,开始阵阵的闷疼,抽的我无法呼吸,连带小腹那,似乎也开始隐隐的泛起了痛意。
不能想那个人,只要想到他,无边的疼就会弥漫在胸口,一下下击打着我,脑海中片片掠过的温馨记忆,扭曲着,幻化成了狰狞。
当缠绵变成诀别,最痛彻心扉的,反而是最最普通的片段,一句问候,一点关怀,一个拥抱,都成了嘲笑自己痴傻的证据。
因为自己把最柔软的地方给了他,他便在里面生了根,象水蛭般吸着精血,生根发芽。
便是剖开心,看那血淋淋流淌,也挖不出被他腐蚀的烂疮,这,便是爱的蛊。
我任他下了蛊,只能一任它痛下去,或有一日,便习惯了。
“我扶你上榻休息会吧,老坐着不好。”她抓上我的手腕。
突然的动作让我惊诧,手猛的抽回,手心中的东西落了地,不等她反应,我已飞快的俯下身,手指抓上红色的穗结。
一双手,比我更快,拾起了穗子,放入我的掌心。
我木然抬头,黑色的劲装掠过眼前,我怔愣了半晌,忽然猛抓住他的手,“贺护卫,你告诉我,哥哥他的……在哪?”
他默默的摇了摇头,“‘梁墨’大军早已北上,这一个月连攻十数城池,‘红云’京师濒临城破,风少将军的首级已被他们送回‘梁墨’请功去了,属下无能。”
“是吗?”我忽然爆发出凄厉的笑声,尖厉的声音在房间内飘荡,“‘红云’要灭国了?司马宣的皇位保不住了?哈哈哈,原来天下大乱是真的,我真的能灭他的国……”
74 身渐孱弱 诈死避世
我在这边城之中远离俗世,竟然从未迈出过房门,缠绵于病榻之上,除了远远的看看窗外的景色变幻,便是静坐沉默。
药香随着踏入的人影传来,暖暖的放在我身边的几案上,手腕被人握上,“今日身体如何?”
我侧脸,平静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处,那里被白纱缠绕,沁着些许艳红色。
“多谢莫公子相救。”声音低浅,“公子不用再以血为引,凝卿死不了。”
“你现在的身体比在‘御慕城’中更弱。”他亦是同样平静,“只是如今血中的药性已不够再做‘凝思丸’,唯有以血为引,希望能让你早日康复。”
“我身体很好。”眼神从药碗上一扫而过,伸手端起,手中的分量让我的手一沉,险些翻了药碗。
什么时候,我竟连端一碗药都如此艰难了?
每日的心悸紊乱,夜寐难眠,身体的软弱无力我都平静面对,再没有任何的疼痛能让我动容,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再有多余的心思耗动,不能有再激动。大悲大喜,从此都将从我生命中消失。
苦涩中带着腥气的药被我一饮而尽,药碗被放回床头,“谢谢你。”
“你不怪我?”
“我的身体本就留不住这个孩子,长途颠簸,悲痛过度,在你救我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我平静的叙述仿佛是在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情,“我看到了自己的血,我更清楚没有你,我早已不在了。”
失去孩子时奔涌的血我比任何人都感受清楚,若不是他施针,我早已不可能安然的坐在这里。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中的玛瑙念珠转动,经文如水般流泻而出,房间里顿时多了几分庄重,也多了几分平和,让我的心顿时如安稳更多。
闭上眼,我静静的听着,那些经文我都熟悉,但是由他念出则是完全的超然之感,连心灵都瞬间被净化了。
那是超度的经文,虽然他不说,我也知道是念给谁听的。
“我的病究竟如何?”我慢慢的开口,“出家人不打诳语,莫公子一向以出家人自居,应当不会瞒我。”
他低低轻叹,“怀旻一直盼能跳脱红尘之外做那方外之人,却始终堪不破尘丝,风小姐莫要再这么说了。”
这就是他没有出家的理由吗?
他说的含糊,我没有多问,两人俱不是多话之人,房间里一时沉闷下来。
“你体质阴寒,保胎本就艰难,这一次元气大伤,今后若想再有孩子,只怕很难。”他静静的开口,“如果你想听实情,这就是实情。”
“是吗?”这话听在我的耳内,竟然未起半分波澜,甚至连跳快一下也无,好像他口中的那个人不是我,“没关系。”
“如果你能找回‘凝思丸’或许……”
“你知道我没服‘凝思丸’?”话出口已知多余,他是大夫,只要切我的脉自然知道我的病根有没有去除,“对不起,‘凝思丸’已经没有了,当初为了救爹爹,我让御医把药给爹爹服了。”
他宁静的看着我,脸上淡然一片,听完我的话,沉吟了片刻,“这一次,我游历各处山川美景,恰巧听到‘梁墨’之帝突然发病,也被请去问诊,有一名医进药,正是两枚‘凝思丸’。我相信你绝不会将药转让他人,只怀疑是否药被人调包,本想去相爷府拜访,思量再三,决定先询问风少将军,才会巧遇你。”
目光抬起,定定的停留在他的脸上。
我信他的医术,更信他的判断力,他说是‘凝思丸’就一定是。当初,我只亲手喂爹爹服了一枚,剩下的全部交给那御医。如今想来,若是司马宣想对爹爹下手,又怎么可能安排御医真正为爹爹诊治。
“那人还在‘梁墨’?”
“那御医,既为金钱地位进送‘凝思丸’应该会在‘梁墨’长住。”
“对不起。”我低声道歉,“那药是你心血,凝卿受用不起,一直留待他日还公子,只可惜保管不力,只怕再也难以追回。”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人俱有私心,他既当初只献两枚,之后也不会再给。”
“我,想出去走走。”望着窗外的黄叶,忽然想重重的呼吸一口那凉凉的空气,再从肺中将那些污浊狠狠的吐出来。
他仍在犹豫间,我已挣扎的下了地,随意的裹上一件大氅,拈起桌上的香,踉踉跄跄的出了门。
卧床太久,脚下的感觉有些陌生,迈步间虚浮无力,靠手指撑着桌边门板摸索着,莫怀旻扶着我的胳膊,目光中有不赞同,“你现在最好不要出去,风凉。”
我默默摇头,想要推开他的手,已听到低低的叹息声,那手更紧,“我陪你。”
“莫公子。”侧首感激的望他一眼,取了三只香,“烦您扶我到那边的梅花树下。”
光秃秃的树枝,冷峻的伸展,在寒风中挺立。我颤着手指将香点燃,俯下身插在树下的泥中,静静的站立。
莫怀旻悄悄的退开,将这一方天地留给我一个人。
看香升腾起袅袅的烟气,直直而起,忽的一阵风过处,歪了方向,然后散去无形了。
双手合十,静静的闭上眼睛,“哥哥……”
我无能,竟连替他收尸都做不到,只能远远的燃上一只香,为他祭奠。
身边落下一道人影,乱了青烟的方向,“小姐!”
轻轻转身,我喘息着,“贺护卫。”
自从那日汇报给我哥哥尸首的去处之后,他便失踪了好些日子,今日又忽然出现,来无影去无踪让人无法捉摸。
“贺护卫,多谢你救命之恩。”莫怀旻是医术高超,但若不是贺云崖一直护卫着我,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碰上莫怀旻,这一路上,他带着我奔来‘乐岩城’,他为我寻到莫怀旻,为我寻找着抢回哥哥尸体的机会,于我而言早已不是普通护卫,而是恩人。
他垂首,没有任何姿态上的变化,也没有回应我的感激,“小姐,我回了一趟京师。”
“回京师?”我这才发现,他身上灰尘仆仆,显然是刚赶回来,短短十余日,他往返京师与南疆之间,一路奔波的辛苦完全可以想象。
“现下京师已破,司马宣带着最后一些臣子后妃迁往北边,风少将军的尸体被易承烈下命厚葬于老将军的墓旁,我只是寻了具因小产而亡的女子尸体陪葬于旁,为您立了个假墓。”他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离开的目的,“如今所有人都以为晏相夫人因为小产而亡,没有人会再追查您的下落。”
“为什么这么做?”面前的香在一点点燃烧,香头忽明忽暗。
“因为您一直希望避世平静而活。”他垂首回答,“这也是风老将军和风少将军最大的期望,也是皇后娘娘最想给您的,我只是执行他们的遗愿,给你最后一分安宁。”
是吗?从此以后世界上再没有风凝卿这个人,也再没有晏夫人了,我不用再因为是官家女儿而束缚,再不用因为制约权衡而需要牺牲什么,我可以过自己最向往的看日落潮起,青山雨后的生活了。
只是这生活中,曾经为我许下诺言的两个人,都不可能再陪伴我了。这踏遍江河,万里雪落的美景,只能我一个人独自欣赏。
三只香燃尽,忽然一阵风卷来,带着最后一缕青烟升起,直至消失。
“小姐。”他伸手扶住我摇晃的身体,紧了紧我身上的大氅,“西行数百里,地域宽广,草长牛羊壮,您若是想去看看,待您身体恢复些,贺云崖护卫您去。”
“贺护卫。”我慢慢抬起眼,望进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的双瞳中,“凝卿有一事相询,还请贺护卫诚实作答。”
他单膝跪地,“小姐请吩咐。”
“你到底……”咬了咬唇,还是将心头的疑问道出,“你到底是谁?”
那跪在面前的人身体忽然一僵,垂首不语。
我目光如死水,并不因他这个动作而有太多的反应,“你的行为,决断,早已超出了一名护卫的范围。这些日子来,你未向我要过一两银子,往返京师,置地买墓,甚至寻尸障目,这虽然不难,却也不是短短时日可以做到的,我绝不信只靠一人之力能完成,你的背后,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他始终不语,我只能看到黑色的发丝飘飘荡荡,那人却像是石块般冻结了。
在等待了良久以后,他才缓缓出声,“贺云崖忠心,小姐可信否?”
“信。”我没有迟疑,颔首回答。
“既信贺云崖忠心,能否不再追问?”他忽的抬头,“贺云崖愿以性命护小姐一生,小姐任何命令绝无不从,也绝不有欺骗之语,所以唯有恳请小姐不要追问。”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全不存秘密的,贺云崖虽是护卫,也有他的不得以。
“好,我不问。”
这瞬间,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中,透出一股轻松,还有——真诚。
75 品药知己 红尘难破
九月鹰飞,大漠草长。
碧蓝的天空下,鹰儿在天空翱翔,尖锐的啼叫声划破长空,猛扑而下。
草原一望无际,成片的羊儿簇拥着,悠闲的吃草,远处牧人嘹亮的歌声飘飘荡荡的传来,别是一般豪迈。
绿油油的颜色,清新的味道,漫步在这片天地相接的颜色中,人仿佛都融了进去,那风不觉就熏醉了心。
站在风中,听到身上衣衫呼啦啦的声音,我望着远处天边白云缭绕山头,两个黑点从山头直奔而下,朝着我的方向而来。
“风小姐。”帐篷被撩起,雪白的衣衫不然纤尘,手指如玉挑着门帘,缓步而出,“风大,你身子刚好些,莫要再病了。”
那身白,在任何地方都显得遗世独立,又融合的恰到好处,便是这塞外粗犷之地,与他的精致相合,没有丝毫格格不入之感。
他的手指间端着药,散发着热气,苦涩之味传来,我下意识的看向他的手腕之间,红玛瑙夺目,却没有了白纱绕腕。
贺云崖带着我避居草原,让我真正看到了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让这辽阔之地舒展我的心怀,莫怀旻一句不放心我的身体,便也随了来。
这里没有京师的喧嚣,没有车水马龙的穿流声,只有羊儿咩咩,马儿欢腾。
我苦笑了下,“又是药,该治的病你都治好了,治不好的就听之任之吧。”
他摇摇头,手中的药碗已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手指捧上药碗,不期然的碰上了他的手指,他怔了下,没有后缩,反手握上了我的掌,轻皱了下眉头,“进去吧,很凉。”
掌心捧着药碗,让那热度暖透手心,“这下暖了。”
他眼中虽是不赞同,并未多言,臂弯间的大氅罩上我肩头。
药汁入喉,苦涩中透着淡淡的清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涩,“你在药中放了甘草?”
他唇边勾起细致的轻松弧度,“都说品酒品茶有知己,原来怀旻的药品过之后也有知己。”
品药知己。这话让我不由微笑,“若说尝药的味道,只怕凝卿真当得莫公子的知己。”
当年便在药罐子里长大,本以为那一年之后不会再有病灾苦难,才不过大半年,又活回了这样的日子。
“喂……”马背上立起一道人影冲我们大喊招手,站在奔驰的马背上,身影随着马背颠簸起伏,清丽的嗓音远远传来,充满了快乐悠扬。
她身体一晃,我惊呼,“小心。”
“咯咯……”人影晃动着,笑声不断,双腿犹如粘在了马镫上,纤腰扭动,躺在马背上。
没想到她的骑术这么好,倒是我多虑了。
“青舞姑娘很活泼。”看着在马背上呼喊着没有半分矜持的姑娘,心中不由艳羡。
莫怀旻接过我手中的药碗,“这大漠虽然豪迈,难免有些悲凉之色,秋意冬寒,更形萧条,看多了未必对心胸有益。”
我缓缓摇头,“我不会过度悲伤的,你日日替我诊脉,应该知道。”
“就是知道才希望你离开。”他握着我掌心的手动了动,手指贴上脉门,“你以为你不在意,可是你真的看破了吗?我是大夫,心脉郁结我还是诊的出来的。”
没有因为他的点破而在意,只是淡淡的扬起脸,“我需要时间,我看不破红尘,也不想遁入空门寻求暂时的平静。”
他笑了,很淡。
“遁入空门寻求平静那是对佛主的亵渎,空门不是给人避世的,只有真正的五蕴皆空,方能入那圣洁之所。”
他才是真正敬神佛的人,所有才有一字未破不入空门的想法。
“冬日近了,这寒凉之地不适合你。”他并肩我身畔,“莫府尚算清幽之地,风小姐可愿前往小住一段时日?”
我沉吟未答,两骑人影风般掠过,前首黑色人影手臂微带马缰,俊健的马儿扬起前蹄,长嘶出声,顿时停了下来。
蒙面巾下的双瞳停在我的手腕处,贺云崖甩镫跳下马,“莫大夫,小姐!”
“贺护卫好骑术。”我赞赏颔首,“这骑术,倒像是马背上长大的人,令人佩服。”
他身体微僵,“青舞姑娘的骑术才好,属下不过只是普通。”
青舞的马踏着尘沙而来,笑声中,那个人影蹦蹦跳跳的跃了下来,“‘梁墨’很大一片土地都是草原,大多‘梁墨’的子民都会驭马,算不得什么。”
大多‘梁墨’的子民都会驭马,所以那个人才有一身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出众骑术,才能纵马飞驰,青衫飘渺。
心头,猛的一抽。
手掌,被紧了紧。
侧目,身边的莫怀旻望着我,浅浅的摇了摇头。
回应了一个宽慰的笑容,“无妨。”
低叹,在耳边回响,“风小姐,可愿莫府一行?”
记忆中,他是冷淡漠然的人,不喜多言不爱接近人,再见他时那种排斥抗拒无形中少了几分,更勿提两次相邀,这都不会是象他说的话。
青舞跳到我面前,随意的一手抓上我的手腕,一手揪向莫怀旻的袖子,“喂,你们也试试啊,这感觉真好,象是融在风里了一样。”
莫怀旻的手缩了缩,人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两步,又是一方属于他的空间,不容他人靠近。
心头微怔,原来他还是这般……
“风小姐身子不适颠簸,还是免了吧。”
“小姐禁不起草原风大,不用了。”
两人同时开口,竟不用我出声拒绝。
“这里远离尘世,永远都那么悠闲自在,听不到外界的纷纷扰扰,自然也不用关心风云变幻。”我轻吐出一口气,脸上是恬淡。
“若心静,身处闹市依平淡,意不宁,青山绿水难消停。”这是莫怀旻的回答,“若心中是草原,天涯何处皆是这绿色幽幽,何必苦苦停留在这?你说着不出方外避世,这难道不是躲闪之举?还是说这大漠之地是你的向往,你执意的想要看到,成全心中某个念想?”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更少有如此激烈的言辞,虽然语调一直清冷,却能听出话中的无奈。
是的,我执意来大漠,虽有往昔的盼望向往,因为有人说过要与我携手大漠,要与我牧羊放牛,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自己喜欢这,还是心头一股气?想要告诉自己,即使没有那个人,我也能踏尽千山看斜阳,静立大漠数烟云?
若是为了他人,那我……
“你还记得与我说过的昙花一现的故事吗?”
默然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那曾是我劝他的话,人生何必太多执念,自己的永恒不过是他人的一现,煎熬的是不能解脱的那一个,活在了自我圈设的牢笼中。
“小姐……”贺云崖打断我的思绪,几次深深的呼吸后,终于还是开口,“‘红云’之君退居北边一月,防守之师节节败退,大多将领都投降‘梁墨’了,司马宣无奈之下,递交了降表,世上再无‘红云’。”
“真快。”我平平淡淡的,“不久前还是盛世太平,眨眼间已是灰飞烟灭,国君易主。”
不过失了一相两将,这国家就如同被剥去了石皮外衣的城墙,露出了里面砂土堆砌的中干,轻轻推去,便瞬间土崩瓦解。
“那又如何?”我发现了贺云崖眼神中的局促和挣扎,“你不是说让我远离硝烟的吗?”
“这事您有权知道。”他低下头,“还有……‘红云’京师已是‘梁墨’陪都,如今交由大皇子掌管。”
“大皇子……”我的唇边露出了似笑非笑的冷然,“易清鸿,是吗?”
“是!”
“‘梁墨’大皇子以雷厉风行的姿态入主陪都,肃整百官,全城上下焕然一新,百姓不但没有不安恐惧,反而交口称赞大皇子推行仁政,很是……拥戴。”
表情没有半点改变,我微点了下头,“我知道他的本事,若连这都做不到,他就不是在‘红云’称相数载的人。”
‘梁墨’收服‘红云’,他居功至伟,只怕此刻‘梁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