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跳舞的曼珠沙华-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剑看着我,眼眸里有三分笑意,“知道我是什么专业?”
“什么专业?”我讷讷地重复道,说实话,我并不了解蓝剑。
在我了解他以前,我已经爱上了他。
“哲学!”他言简意赅。
“是么?”我讶异地挑起一道眉毛,“真看不出来。”
“这个也能看出来?”蓝剑笑得高深莫测,“是不是学哲学出身的头上都刻着‘更无用’三个字?”
“这倒不是,”我善意地奚落,“闻说哲学系的不是蠢人就是疯人,我倒没在你身上看到类似的气质。”
“我还未进化到疯人,但倒也不是蠢人。”蓝剑平和地说,“其实湘裙,你真认为读什么专业那么重要吗?一个专业那么多人学出来,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思考同样的问题、忧虑同样的前景……你愿意加入他们的队伍么?”
“我——”我说不出话来,年轻的我并不明白他表述的含义,我不过想做单纯的蝴蝶,即刻随山伯兄翩翩飞舞。
顿了一顿蓝剑又说,“正是因为人性中的恐惧和弱小,所以他们希望求同;而在这求同中若是能高明出一个点两个点,就沾沾自喜起来——这是典型的小市民:不知何时进取、何时退让,没有自控力与驱动力,看不到人生的终极目标,他们永远活在未知与迷惘中!”
蓝剑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极冷,好像德国片子里那些盖世太保,我不禁打个寒噤——用他的方式考核,我也是这是“小市民”中的一员,毫无疑问。
“你怎么了?”蓝剑注意到我的神态,将手覆在我肩膀上。
“没什么,天太热了!”我努力做一个天真的微笑,“请我去‘南洋冰室’吃杯香草爱玉冰吧,我现在好渴!”
他略一迟疑,转而握住我的手,“湘裙,明天我去三亚出差,不然你请几天假与我同行?”
其时我们已经开始毕业设计,这个时候离校是非常不智的,但我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蓝剑的身上似乎天生就有这种乖乖使人就范的气质——这种气质比当年的桑子明还突出。如果说桑子明更多是因为他天使一样的容貌,使人不忍心违逆,蓝剑则有足够的能力站在众人之上并迅速审时度势,发出恰到好处的指令,使人心服口服地言听计从。
这种非凡的气质与生俱来,与出身家世和学历都无关——它就像罗汉金刚的光环,清晰地悬浮于头顶之上,驾驶再驽钝的人也会产生“此君非等闲之辈”的感慨,从而进一步生出敬畏之情。
那个夜晚非常漫长而美好,我们当然不止吃了冰沙,还在一家旧式露天花园里共进晚餐。
他送我回家的时候夜风很凉,细细碎碎的灯光透过树影洒在路面上,我时不时停下来,望着他灼人的眼睛。
蓝剑不是多话的人,为了不冷场,倒是我先开腔,“那你说蓝剑,在你至今的人生中,就从不曾有过恐惧感和孤独感?并从不曾为这个靠近人群——你所鄙视所嘲笑的人群?”
“没你说得那么极端,”蓝剑被我逗笑了,“我也常对人生感到恐怖,尤其对未来的时光——但不同的是对待恐惧的态度:大多数人因恐惧而认命,甚至沉沦;我则恰好相反,我会百分之百地发挥自己的能力,不达到极限绝不罢休。即使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我也力求十全十美——要么不做,做便要出人头地,这是我的原则。这个社会已如此不公平,先天的出身淘汰了大多数人,若不在以后的日子加以补足,恐怕终其一生都会淹没在碌碌无为之中。”
如果我大些成熟些,绝不会和蓝剑这样的男子交往——他是如此冷静清醒且长于算计,算计的对像甚至包括他自己,多么令人胆寒的一个事实!
可当时的季节多么温馨,四处满布着开花的树,暮色的空气里充满了落花与树叶的清香,有花瓣轻轻落在我们的肩上,那细细的芯柔柔的蕊,拂也拂不掉。
地上有兀起的石砖,我脚跟不歪,身体失重地跌下去,一只有力的臂扶住我,并揽我入怀,我正对上他的眼。
他的眼睛深深黑黑,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我很想转开视线,可不知为何却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紧闭双唇,一点表情也没有,也只是看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一秒钟,也许有一个时辰。他从嘴角渐渐逸出一丝笑来,然后这笑意慢慢地扩散到脸颊,最后眼睛里也盛满了笑,“湘裙,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实在是很个美丽的女孩——”
他的气息让我温暖让我迷醉,像是微弱的电波流过心脏,麻麻的,酥酥的,我想我真是站不稳了。
远远的,谁家在放一首流行歌曲:“他爱我,他不爱我,拥抱的时候这么温暖,心却离我隔着十丈远;他爱我,他不爱我,对我讲着甜言蜜语,说话时不肯看我的眼睛……” 
                  
 八、相恩无益(1)
 皆悉与我同行、同愿、同善根、同出离道、同清净解、同清净念、同清净趣、同无量觉、同得诸根、同广大心、同所行境、同理同义、同明了法、同净色相、同无量力、同最精选、同正法音、同随类音、同清净第一音、同赞无量清净功德、同清净业、同清净报。同大慈周普救护一切、同大悲周普成熟众生、同清净身业随缘集起,今见者欣悦。同清净口业随世语宣布法话、同往诣一切诸佛众会道场、同往诣一切佛刹供养诸佛、同能现见一切法门、同住菩萨清净行地。
——《严华经》
我第一次面对男女间的尴尬,以为蓝剑不会准时赴约,所以也没有特地去请假。
(多年后我重新审视当日的行为,仍觉得年轻的自己过于自爱,无论何时何地,总留一道后退的底线。)
没想到第二天,他亲自来宿舍接我——我顿时手忙脚乱六神无主,人间没个安排处。
“只是个短途旅行,何需把整个家都搬了去?”蓝剑笑着用食指指节擦擦下唇。
我面红耳赤到不能言语。
蓝剑这个人,接触越多,越发被他深深吸引。他的确出类拔萃,无论是骑马还是潜水,甚至只是下一盘棋、添一晚茶,他都做得高雅专业且一丝不苟。而这种氛围构成了强有力的磁场,经常吸引一堆或呆望或喝彩的男男女女——他没有空诺,即使是些微小事,即使只是娱乐,他也能十全十美精益求精。
出乎我的意料,蓝剑十分有才华,他对文学与历史的造诣之深,为我辈所望尘莫及——认识他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很现实的人,可听他对《红楼梦》与莎士比亚戏剧的诠释,立即惊为天人。
这是个怎样的男子?从他开始,之前和之后的男人统统沦为配角。他究竟是谁,色色样样地符合我心意?难不成我前世做了泼天的善事,佛祖特意塑这样一个男子补偿我所有的亏欠?
而他又对我亲切倍至,如关照脆弱的水晶娃娃。单单注视他深邃而智慧的双眸已浑然忘却世间不快,我开始明白诗仙所描述的“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的意境。
原来这就是被爱宠的感觉——如被供奉,有观音般的端凝。
“在想什么?”蓝剑拍拍我的面颊。
我一笑,不答言,仰望长空——因为天气好,海面又开阔,可以看见满天清冷又灿烂的星子,而且它们离人是那么近,几乎触手可摘。
这样的日子不是不像婚姻的,我们相守相伴,远离人群与物质,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城镇,逗留下来,然后一留就是一生。
(小龙女被困毒蜘蛛洞时曾感叹:若是能与我的过儿一道,即使在这狭窄的洞中一世,我也不会烦闷。)
回来的时候我彻底做放弃壮,虽然学校不至于为此等些微小事给临毕业的学生大肆处分,但操行分数、毕业分配可能统统被影响——但,这又算得了什么?
迎接我的是气急败坏的导师,“这几天你去了哪里?”
我打算以沉默对待接踵而来的苛责。
“保研的表格搁在我这里都快发了霉,你父母家的电话也被打爆——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你大小姐失踪了。”导师用得都是激烈夸张的词语。
“保研?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能置信。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但好成这样,确实令人感到疑虑。
同宿舍的女生觉得我定是动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腕,对我有意地疏远与排挤,对外又编造出诸多难听的谣言。
我沉默惯了,觉得不欠她们任何解释,于是关系更加僵持。  
                  。 最好的txt下载网
 八、相恩无益(2)
 大学文凭只能确认学历,不能保障人品,而毕业的痛苦那样巨大,排山倒海地压下来:回乡、无业、考研失败、劳燕分飞、家庭与社会的双重压力……女孩子本就脆弱善妒,这样一来,桩桩件件都推我作罪魁祸首——她们之前从未这样尽释前嫌地同仇敌忾。
原来我也为促进她们的团结做了贡献,我冷笑着。
至此,我开始了解幼年时的翩翩所遭受的种种排挤,并佩服她小小心性中执着与勇敢的一面——即使是为了逃避琐碎又可恶的现实,即使她其实没有我想像中洒脱释然。
我提早离开了学生宿舍,在外面租赁房屋——这在当时的校园是非常大胆的举动,但正值人人自危之际,且我已有太糟的名声太多的绯闻,大家反而不以为意。
“你这样是否在邀约我同居?”这样大胆的话,蓝剑说来也如此不动声色。
我讶异地看着他:他这样做简直是趁人之危,而他无疑就是一个坏人——他和翩翩厮缠,又这样俘获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却一点也恨他不得——我们前生来世是不是有什么纠葛?也许我是一场永恒的舞会约人不至的女主角,而他是那个失约的薄幸男子。但到了这一世,为什么还是他辜负我?难道也许根本没什么因果轮回,我们生生世世、来来往往,只能参加同一场舞会、期待同一支舞曲、等待同一个舞伴?
谁说凡间苦痛,与色相无关?
我选的楼房颇具风霜,但内部十分清爽干净。因为楼层高的缘故,可以时时感到森森凉意,与学校比起来,更加接近“人间烟火”。
研究生比本科轻松太多,下午的时候大多没有课。我常常赤足踏在地板上,看浓艳的太阳投透过竹绿色的窗帘,摇曳出一串轻微的笑意。
对门院子里开着白玉兰,偶有几片叶子飘下来,打着一个半盹的小猫。谁家的阳台上,两个老人坐在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楼下一片矮房,在阴凉的遮蔽里,时不时看到一双劳作的手:绕毛线的、摘菜的、洗着一堆不知名的物件……隔壁女孩好像刚刚开始练钢琴,翻来覆去只是一段音节:叮、叮咚、叮叮咚,击打在人心里最软弱的地方,如玉兰花一般美好。
蓝剑的工作十分出色,这一点我早有耳闻,他头脑聪明、进退有度,关键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几个重要客户,老板正准备升他做部门主管,更不用说他出手慷慨且仪表堂堂这些细枝末节的好处。因此谁都将他高看一眼,就连市场总监在他面前也不敢粗声大气。
假如他有求于人,那人便不折不扣地有出必应——不能不应。
蓝剑有时回来吃晚饭,我便如小妇人一般挽着篮子与菜贩讨价还价。买来青翠的扁豆、鲜艳的柿子椒、鲜活的龙虾和肥厚的乌贼,再一样样指引给蓝剑。
这甘愿庸常的生活,充满着自得其乐的乐趣,就像居住在上海市井间的张爱铃——去趟菜场也能写出两首情诗。
没有人主动去触及敏感的话题:比如婚姻、比如永恒。我们的生活和将来无关,要求也是无济于事。瞬间的快乐得到满足,就该感谢万能的上苍。
想想看,如果没有身边这个人,日子将会多么寂寞!
宇宙间的一切都不确实,即使微笑,即使流泪,即使美好或者更加美好,都在渐渐远离我们。正如天文学家所说,我们自身也在远离自身。那我们能把握什么呢?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固知难以久远,不若珍惜片时。  
                  
 八、相恩无益(3)
 要不是谭晋玄的突然来信,我几乎要忘却了他的存在——也许是故意忘却。
继那次激烈争执之后我们就很少见面,后从友人那里听说他孤身去了英国——看来他是要彻底抛弃一切和叶氏有关的人或物,包括我在内。
我觉得这样对他只有好。
我很惭愧,他这样厚待我,而我除了祝福之外,什么都不能给他。
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断了联系,只在彼此心中保留一个似是而非的影子。
但我还是估计错误,这种关系是一些人断不起的,对他们来说那已是一种感情——人活着就是为了不停的接受感情,然后放不下这些感情,直到死去。
所以我收到了他的信。那一份毫不掩饰的真挚,即便隔着千山万水,即便承载在一张薄薄的纸上,也让人觉得炙热扑面:“如果你需要,湘裙,我总是等着你的……”在信的结尾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说。
(晋玄,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我的爱从无历练,也没有尽头,更无所谓什么开始与结局。
那庙里的箴言,是阿修罗吧!阿修罗素以执着心强而著称,于是她什么也放不下;既然根本放不下,所以无从得自在!
即使你是好心的芝草,也还是无法解救我,因我比那蜘蛛更浅薄无知——而且这一次,我一定要赌一次,看甘露究竟会为谁留下!)
“谁的信?”看我迷惘的脸色,蓝剑放下手中的茶杯,耐心地问。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一恍惚间,竟把信递了过去。
蓝剑轻慢地将信翻来掉去,然后笑道,“谁会一直等着另一个人呢?”
突然感到气不过,不知是为晋玄还是为自己,“我不就一直在等着你?”
既而黯淡下来,却也只好自嘲,“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这就是等你时的写照。”
蓝剑一愣,蹲在我面前,牢牢望住我的眼睛——他的眼眸似两颗黑玉,深不可测又洞穿一切,“湘裙,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知道,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如果和我在一起你不快乐,我不会霸着你,你自己选择……”
的确,他最大的美德就是诚实。他决不说谎,不文过饰非,即使是在于己不利的情况下。
但是他用这种态度对我,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苦笑——在这五味陈杂中,巨大的委屈突然排山倒海地袭来,好像眼看着一列急驰的火车迎头奔来,却避无可避。
我甚至不曾提出要求,让他离开翩翩,却还是被他深刻伤害!
桌子上放着几只糯沙柏饼,那是自翩翩处带来,蓝剑敷衍我是朋友的好意。
可是他并不知道,多年前那个夏日的午后,两个纤弱如花中精灵的女孩,曾怎样地在课室里窃窃细语。小手里传递过来的柏饼,柔如雪、软若云,被绘着樱花与竹叶的薄纸包裹着,像包裹着一轮小小的太阳。
少女间所有贪恋红尘、聚散好合的殷殷情谊,也不过证明在这一小块芬芳的糕点上。
“这是日本最有名的北野茶屋出产的柏饼,”翩翩稚嫩清甜的声音犹在耳畔,“我叔叔出差回来带给我的——其实就是柏叶包裹的糯米红豆饼,但是滋味特别又好吃,国内没得买。”
蓝剑不喜甜食,我亦心中有事,那几只柏饼如被人抛弃的秋日纨扇,搁置一久,过了保质期,便硬如铅块,入不得口。但也没人丢掉,任由它在一旁暗暗生出霉点。
我俩都不曾点破,这样心照不宣地遮掩着。
人家说:聪明的女人晓得在适当的一刻装笨。  
                  
 八、相恩无益(4)
 我在这点上决不聪明,更不知道何为适时的一刻——我的不作声,只因为怯懦!
很快就是初秋了,那个时候品牌意识刚刚在这个南方城市兴起。我和蓝剑去商场的时候看见一家叫名叫“巴克利”的法国水晶店,里面的陈设美伦美涣,全用维多利亚时代的奢靡装修风格,人一踏进去,几疑走错了年代——仿佛置身在一个透明的、易破碎的梦境当中。
“这条项链很配你呢!”蓝剑指着一条蔓藤状人工水晶项链,“取下来试一试。”
我看了看标签,价值一万二,其时国内礼品店里的天然水晶也不过百十块人民币左右——做工当然差天共地。
“太漂亮啦!”乖巧的售货小姐拍着手称赞。
“但是——”我想到昂贵的价格,只好尴尬地笑笑,匆忙地取下来,还给满心期待的售货小姐。
第二天因为没有课,所以我睡到很晚,蓝剑已经上班去了,恍惚间他好像忘记什么匆匆回来取。
“是什么?”我迷迷糊糊地问。
“乖,多睡一会。”蓝剑轻轻拍拍我的面颊。
不知道是不是非常安心,起身的时候已是下午,我打算找面膜来敷脸,却蓦然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只精美的首饰匣——迟疑地打开来看,竟就是昨天那串水晶项链。
纵然蓝剑的收入不算低,这也绝不是可以轻易得来的奢侈品。
我反复抚摩,抚着抚着竟然泪盈于睫。
(蓝剑,你知不知道水晶项链并不重要,我希翼的是你全部的爱——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想与所爱的人经营一段简单的感情,何以艰难若斯?)
水晶项链就被我湿淋淋地攥在手里,分不清是我掌心绵绵的汗,还是生将水晶捏出的汁水。
我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变动,然而也就此忘记了时间——时间是什么呢?当一切归为虚无,我们还要计算什么时间?
我曾经仅仅企盼蓝剑的顾怜,可当愿望得到了满足,我却依然如此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女孩练琴的声音提醒了我,我仰起头,啊,原来已是这样的黄昏了,世界回光返照一样雍容地闪亮起来,瑰丽的晚霞以可怕而又迅捷、不容置疑的速度淹没过来,而草丛中有虫声繁密,如一场急雨。
紧接着周围传来电视剧的声音、打字机的声音、中年夫妻的互相埋怨、小孩不甘心的哭泣……渐渐压过了虫鸣,并不绝于耳。
人间烟火,一切都是俗世的荣辱,但和我毫无相关。
整整一个秋天,我都未从颈上取下这串项链,脚下落叶沙沙作响,胸前珠链玎铛相撞,仿佛蓝剑在我耳边的吁吁低语。
然而蓝剑与我相伴的次数却是越来越稀疏了。
我知道他非常忙,开会、做方案、争取资金……但是他总是要睡觉的吧!他夜宿在哪里呢?
我做好晚饭,默默等着他归来,等到夜色渐暗,连滚热的粥也渐渐没了热气。而他一个电话,只一声简短的“抱歉”,我便坐在屋角,一坐一个晚上,连灯也忘了开。
将近黎明的时候,远远可以看见一海疏散的渔火,我突然想起四个字“郎心如铁”。
不,我并没有抱怨、哭诉,我甚至不会稍事暗示。
这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