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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帆却是白着脸,有些强词夺理道:“……我从前是胡闹了些,但我成家后,定然会改掉以往的那些吊儿郎当的坏毛病。小舅舅你也别拿人品说事,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愿意改邪归正,这不也是菡娘的功德一件吗?再说了,眼下婚配,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说一千,道一万,菡娘她出身低了些,我愿意不顾出身娶她,已经是极好的事了。”
姬谨行眸光微寒,他最后一点耐心,在林浩帆这番自以为是的话里头全都告罄了。
他从桌上拿起长剑,林浩帆都没有看清这长剑是如何出鞘的,那抹寒光已然掠过了他的脑袋。他束发的发冠被削铁如泥的宝剑直接砍断,无数被切断的发丝飞散在了空中。
玉静公主惊恐的尖叫起来。
外头的护院,丫鬟,都一窝蜂的着急涌了进来:“公主!公子!”
然而她们进来后,却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瑟瑟不能言。
林浩帆散着一头短发,双腿发软的瘫在了地上。
姬谨行将宝剑归于剑鞘内,冷冷的看着玉静公主跟林浩帆。
玉静公主尖叫道:“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家丑不可外扬,林浩帆这番丑态要是落在下人眼里,以后怕是就是威严全失了。
玉静公主心思电转,把那些涌进来的丫鬟护院都赶了出去。
丫鬟护院们哪里敢违背主子的命令,又是慌忙退下了。
玉静公主有些心痛的跌坐在林浩帆身边,看着被吓得失了魂般的林浩帆,愤恨难当的瞪向姬谨行:“姬十一!好歹我是你的姐姐!帆儿是你的亲外甥!那个方菡娘同你有什么关系?!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对你的亲外甥刀剑相向!”
她不敢想象,要是那刀锋再偏一些……再往下移一些……
那么,飞起来的是不是就不止那些头发了?
说不定还有她的帆儿的项上人头?……
玉静公主单是想到这一点,就惊慌的不能自已。
“若他不是我的亲外甥,眼下地上滚着的应该是他的头。”姬谨行声音冷淡的很。
林浩帆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姬谨行平静道:“本王只说最后一遍。你们若是光明正大去求娶她,本王不会有半分意见。但若再要本王得知你们在背后耍这种阴谋诡计,欲逼迫于她,下次,被砍的绝对不止这头发。”姬谨行极为难得的说这种长句子,他顿了顿,平静的看着眼前一脸强撑脸色却白得像纸的林浩帆,“记住了。本王不开玩笑。”
说完,姬谨行如同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玉静公主跟林浩帆母子俩在房间里头回味那直逼死亡的恐惧。
……
方菡娘并不知道这些插曲。
她今儿没有去灾区施粮施衣,在芙蕖堂里头亲自下了一次厨,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满满当当的在芙蕖堂宴息室里摆了一桌子。
平国公老夫人看着方菡娘自打从外头回来就一直在灶台那边忙碌,且并不像那些娇小姐声称的下厨那般,只是亲自在锅里头放点什么就叫自己下厨了——方菡娘身体力行的炒完了全程。
什么猪肉酸菜炖粉条,什么油淋干巴,什么虾米拌豆腐,什么豆腐青菜汤,摆了倒不少。
全是一些乡下常见的家常菜。
但在平国公府里头,这些有些“土气”的菜,却是不常见的。
平国公老夫人看着这些菜就心疼不已,眼眶都红了,拉着方菡娘的手:“你这孩子,想下厨做个几道菜,站那儿让厨娘按照你的法子做就是了……看看这小手,握锅铲都烫红了……这小脸蛋,我怎么觉得被烟熏黑了呢?”
平国公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心疼不已的回头喊绿莺去拿瓶珍珠粉过来,非要方菡娘抹上不可。
方菡娘苦笑不得,耐心的哄着平国公老夫人:“外祖母,我从前在乡下时,都是自己做饭的,也没什么,习惯了。今儿没去施粮施衣,在家里头闲着有点不太适应,就做了这桌子菜……算是献丑了。”
方菡娘一说到乡下的生活,虽然都是轻描淡写寥寥几句,从来不肯多说有多艰辛,但平国公老夫人也能想象得到,打小就没了娘,这姐弟仨一定活的很辛苦。
平国公老夫人那个心疼啊:“我的心肝宝贝,你可别说了,外祖母听了受不了了……这要是你娘没被拐子拐走,你就是千金大小姐,这哪能让你这么着下厨啊。”
方菡娘算是无奈了,只得撇开了这个话题:“……算算时辰,芝娘她们快回来了吧?我请丫鬟去大房那边把嫂嫂喊过来,等芝娘她们回来了,咱们好好一起聚一聚说说施衣施粮的事,外祖母你觉得怎么样?”
平国公老夫人眼下正心疼方菡娘,别说是这么懂事的要求了,就算是方菡娘要天上的月亮,老夫人都会想办法从天上给她够下来。
平国公老夫人转头就找了王婆子去大房那边传话。
不多时,安平翁主就领着阮芷汀过来了。
阮芷汀穿着一身海棠红的袄衫,头上用红绳扎了两个小辫子,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很。
平国公老夫人爱得不行,把阮芷汀抱在怀里喂她吃了半个小橘子。
安平翁主抽空同方菡娘低声道:“昨晚想你也累了,就没过来跟你道声谢……”
原来,昨晚上阮芷萱回去,同安平翁主说了不少自己在施衣施粮中的想法,安平翁主深感女儿这一趟出去,长大了不少,也更懂世事了,对方菡娘心里头充满了感激。
方菡娘连连摆手,低声道:“大嫂,昨儿香香也是出了大力……我今儿去了一趟玉静公主府,没有陪着几个孩子出去,还得跟你陪个不是呢。”
安平翁主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几个孩子虽然年龄小,却都是懂事的,再说了你身边的秋珠却是个再妥帖不过的好姑娘,有她在一旁,我放心。”
她昨儿也是在芙蕖堂目睹了东都侯夫人跟玉静公主前后脚提亲的事,自然知道方菡娘今天不能同几个孩子一起出去是有原因的。安平翁主顿了顿,小声的问方菡娘玉静公主府的事:“……没为难你把?”
方菡娘轻轻的摇了摇头:“就是想让我嫁过去。”
安平翁主嘴角含笑,安慰方菡娘道:“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说明你太好了,所以人家玉静公主才非得把你娶回家去做儿媳妇……”
方菡娘露出个无奈的苦笑:“大嫂过誉了。我是真真不知道林浩帆他脑子里抽了什么筋,非要把我娶回去。我都同他说过好几次了……”一想起那个根本听不进别人话的少年,方菡娘就觉得脑壳子疼。
这边她们姑嫂说着悄悄话,那边平国公老夫人抱着阮芷汀看着这和睦的一幕也是觉得欣慰的很。
不出意外的话,安平翁主是将来平国公府的国公夫人,等她年纪大了走了以后,有安平翁主帮她照看着这几个外孙外孙女,她就是走也能走的安心了。
“芝儿她们还没回来吗?”平国公老夫人这是第四次问下头的人了。
下头的人仍是不厌其烦的出去又看了遍,这次倒没像前几次,那婆子兴高采烈的一路小跑着回来,禀话道:“回老夫人的话,表小姐,表少爷,还有小小姐,已经进了二门了,马上就到了。”
平国公老夫人精神一振。
不多时,三个孩子领着身后的下人们鱼贯而入。
“外祖母。”
“太奶奶。”
三个不同的声音给平国公老夫人请安,喜得平国公老夫人喜上眉梢,忙一迭声的让她们先去洗漱,休息一下过来用餐。
平国公老夫人一副特别自豪的模样,同三个孩子介绍道:“快看看这些菜,可是菡儿亲手做的。”
一听老夫人这么说,方芝娘方明淮的眼神都亮了亮。
即便是没尝过方菡娘手艺的阮芷萱,也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平国公老夫人看着心里头更是得意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同安平翁主笑道:“安平,你这当家主母一会儿可得多尝些,看看你这小姑子做饭手艺如何。”
安平翁主很是捧场的笑道:“那是自然,一看这菜式就知道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到时候我可要多尝几筷子,老祖宗到时候可不许说孙媳妇贪吃啊。”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最小的阮芷汀,虽然有些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但也倚在平国公老夫人的怀里头,被众人的情绪所感染,咯咯的笑了起来。
屋子里头一片祥和的气氛。
谁都没有想到,这大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新的流言
到了第二日,不知从哪里开始流传起了一个小道消息,在这般严寒又缺乏娱乐活动的日子里,传得甚嚣尘上,不少人都知道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有人说,十几年前,平国公府走失的那位小姐,根本不是被人拐子拐走的,而是同人私奔的。
这乍然看上去是个无关紧要的风月绯闻,但再跟眼下沸沸扬扬的“平国公府女眷心思歹毒”这事连起来以后,就像是一个佐证般,原本还有些不太相信平国公府女眷作风有问题的人们也有些动摇了。
想想看,一个能教出跟人私奔的大小姐的家族,能有什么好的门风?
再想想看,这样的人家,里头的女眷心思歹毒,视人性命如草芥,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种大户人家的风月消息,真真是最让人兴奋了。
街角巷尾,几个穿着普通的人鬼鬼祟祟的藏在那儿,看着从他们嘴里编出的那些消息传得漫天飞,不由得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因着近来平国公府的负面消息太厉害,安平翁主每每让人出去采买时,都会着他们打听一下眼下的舆情。
然而今天采买回来的薛婆子,跟她回禀消息时,眼神却有些躲闪。
安平翁主心知有异,微微蹙了眉,将手里头的茶有些重的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薛婆子被吓得哆嗦一下,跪在了地上。
安平翁主心平气和道:“嬷嬷,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到底有什么事,不必瞒着我,直说便是。”
薛婆子磕了个头,抹了把头上的汗,有些愧然道:“夫人见谅,奴婢一时想岔了……毕竟这是件丑闻……”
“什么丑闻?”安平翁主依旧是心平气和的模样,毕竟这些日子她见人往平国公府身上泼的脏水多了去了,实在有些习惯了,“你抬起头来,照说无妨。”
薛婆子抬起头,眼神依旧有些躲闪,不敢同安平翁主直视,讷讷道:“奴婢,奴婢今儿听说……说咱们家大小姐,不是被人拐走的,而是跟人私奔的……”
她硬着头皮说完,一下子就跪伏在地上,不敢多说什么。
安平翁主刚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咱们家大小姐?
是指香香?
然而听到后头“拐走”二字时,安平翁主猛然醒悟,这说的哪里是眼下平国公府的大小姐……这分明说的是被拐子拐走的阮青青啊!
这一下子,安平翁主的脸变得铁青铁青了。
她怒得拍了下桌子:“是哪个不要脸的在那儿造谣?!连逝者都不放过!”
吓得薛婆子跪在地上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也不怪安平翁主这般失态生气了。
实在是这种话,太过恶毒了。
若说以往“平国公府女眷心思恶毒”这种话,其实也好破解,像是方菡娘想的这种法子,做好事不望报,后头被民众自己发现,那“平国公府女眷心思恶毒”这种污蔑之词,则是不攻自破。
但污蔑阮青青是跟人私奔这种话,就实在是太过歹毒了。
首先头一个,阮青青已经去世了,一个死去的人,对于她身上的污水,如何去跟众人辩解?
再一个,大家闺秀同人私奔,这是极为严重的失德问题,不仅仅会让人怀疑到阮青青的忠贞,更会让人怀疑到整个平国公府女眷的清白名誉!
更何况,阮青青眼下还有三个后人。
方菡娘,方芝娘,方明淮。
若是这种私奔的话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强行“坐实”了,那么这三个孩子日后走在哪里都不会被人看得起。
——“私生子!”
这个耻辱的头衔将会伴随他们一生。
所以说,这个流言实在是太过恶毒了。
这往已逝的阮青青身上泼的这盆污水,这不仅仅是要毁了平国公府女眷们的声誉清白,更是要毁了方菡娘她们姐弟三人!
安平翁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到底是谁?哪个混账东西散布这种谣言?!
她们家菡娘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眼下还在外头顶着风冒着雪去给那些挨冻受饿的百姓送衣送粮呢!
这些人就这么在这儿污蔑于她?!
“这件事,万万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安平翁主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下了肺腑间那口浑气,她尽量放平了声音,同薛婆子交代,“嬷嬷是个明白人,这其间的危害,嬷嬷是知道的。”
薛婆子连忙磕头应是。
她能不知道吗?阮青青就是他们家老夫人最大的软肋,方菡娘姐弟三人就是他们家老夫人最大的逆鳞,眼下有人同时拿老夫人的软肋跟逆鳞做文章,老夫人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活活气坏了身子!
这是万万不能行的!
薛婆子抹着冷汗从安平翁主那儿出来了,当即半分也不停歇,直接奔去了芙蕖堂。
她也不找旁人,就找绿莺。
绿莺本来在伺候老夫人玩牌,听下头小丫鬟说薛婆子有事相见,心里头莫名咯噔了一下。
薛婆子是安平翁主的心腹,这是人所周知的事情。
安平翁主的心腹,过来找她,还能是什么事?
绿莺不动声色的给那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让那小丫鬟先行退下,继续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同老夫人打完了这把牌。
打完了牌,老夫人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同绿莺道:“咦,刚才不是见有个小丫鬟过来找你吗?是有什么事吗?”
绿莺脸上带着自然的微笑:“老夫人,哪里有什么是大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院子里的琐事多得很,大到您库房里头的那些宝贝,小到小丫鬟们手上的一根针,各种琐事,奴婢头都要大了。”
老夫人笑着同一旁当牌搭子的王婆子笑道:“你看看她,你看看她,这一准是在借机要找我涨工钱呢!”
王婆子也是个心思玲珑的,她自然不会去得罪绿莺,她笑着给绿莺搭了个梯子:“哎呀,老夫人,您这样说,奴婢都要替绿莺姑娘抱屈了……您早就该给绿莺姑娘涨工钱了,哪里还得让绿莺姑娘借机提出来啊?……这样,既然绿莺姑娘要去处理院子里头的事,不如奴婢啊,伺候着您去那边的塌上,给您读点话本子听,您看如何?”
王婆子知道老夫人最愿意看她们这些院子里头伺候的人和和睦睦的模样,所以王婆子也故意这样卖了个好。
果然,平国公老夫人就很高兴的模样:“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她一句,你说这么多来护着她。这工钱是不能涨的,都有定例,回头等我们家绿莺出门子的时候,我给我们绿莺多发送几抬嫁妆!……”平国公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让王婆子扶着她,往软塌那边走了,“绿莺啊,你赶紧去看看到底什么事吧?……就算是一根针没了,对那些小丫鬟来说,也不是个小事啊。”
“哎,好嘞!”绿莺干脆利落的应了,也不扭捏,没有因为平国公老夫人的打趣面红耳赤什么的,她大大方方的朝平国公老夫人行了一礼,这才退下了。
待到她出来,薛婆子早等在她的房间里头了。
“绿莺姑娘。”薛婆子一见绿莺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绿莺客气道:“不知嬷嬷过来寻我,可有事?”
薛婆子左右看了看,见这房间里头不会藏着什么人,只有廊窗那儿留着一角缝隙,供通风散烟之用,薛婆子也没放在心上,便上前两步,小声的把事情原委同绿莺说了。
绿莺也是个明白其间利害的,一听这事,向来挂笑的脸上都有几分苍白了。
绿莺一下子就猜透了薛婆子的来意,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几日我会约束好院子里头的下人,让她们留意口风,若是在外头听到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传言,不许在院子里头嚼半句舌根。”
薛婆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绿莺姑娘是个通透人,我就不再赘言多念叨了。”
两人客气一番后,薛婆子这才小心翼翼的推门出去,看了看左右,见走廊里头半个人都没有,这才放心的离开了芙蕖堂。
……
街上那些新的流言,很快也传到了谨王府大管家青夏的耳朵里。
气得他当即就捏断了一只狼毫笔。
生气过后,青夏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尤其是,在昨日玉静公主府那边去皇宫求亲失利的情况下,立马传出了这样的流言,这也绝对不是一桩巧合。
“真是厉害了……”青夏喃喃道,“真是太岁头上动土,都动到我们谨王府头上了。”
然而眼下姬谨行正带着青禾在外头奔波办事,一时之间也没法回来,青夏倒是想领着暗卫们直捣黄龙,但他也知道,这么大的事,他替他们王爷做主了,实在不妥。
青夏想了想,还是把暗卫情报的负责人喊了过来。
“今天之内,把这桩事查清楚。”青夏平静的给暗卫负责情报的小队长下了指令,“今天晚上王爷回来之前,这件事的案宗,必须出现在王爷的书桌上。”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夜访
方菡娘晚上风尘仆仆的回来后,也听到了“阮青青同人私奔”这个版本的流言。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背后的人,可以啊。
前几日泼平国公府女眷的脏水,虽说有些下作,但那脏水却是极好洗去的,只要她们做点什么好事,那些“心地歹毒”的传言就会不攻自破。
眼下倒是长进了,造的谣言成了直接往死人身上泼脏水。
这是瞅准了她们死去的娘不会跳出来反驳他是吧?
……
方菡娘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