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人中只秋池未着大氅鹤裘,只简便的一身银色长衫,却不显寒意。
这冰天雪地的,除了秋将军还能有谁?
“这都是照咱少东家画的图纸装潢的,”袁掌柜一面吩咐小二上茶,一面哈腰笑道,“这间虽是位置偏些,可却是少东家身边的人亲自布置陈设的。”
司马陵和纳兰笙虽也来过几回,可这话还是头一回听说,纳兰笙还好,只笑着四下打量。
司马陵本就带了些心事,神情虽随意,但梭巡的目光中却不自觉地透出些柔和。
愈是临近大婚,心里便愈是烦乱。
想到玉兰回禀的那日她回了纳兰侯府后发生的事,心里更是莫名焦躁。
秋池那清冷讷言的性子竟然会当着纳兰府众多小姐丫鬟言称“绝不纳妾!”
又思及秋池前几日较之往常更为沉默肃然的表情,他更添了分不确定。
他本是极聪明细腻的人,不过性子高傲,对不上心的人和事向来是懒顾,但对上心的却是感觉敏锐。
如何看不出秋池是有了心事。
公事上进展顺利,那秋池这心事从何而来,自然是不言而喻。
忍了几日,今早听得秋池连续两日歇在静湪院后,他终于忍不得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的从手缝中溜走,他用尽了力去抓紧,却眼睁睁无力的感觉。
第两百零九章 买椟还珠
(三更)
他知道她有多美。
他知晓她有多好。
可如今这份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美好却不在他的身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担心着。
看着她的美好,担心有别的男子也发现了这份美好。
这份美好有多动人,多诱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怕她等不到他便交心于别人。
看着秋池淡笑四下轻扫的目光,司马陵心里有些沉甸。
包厢内陈设雅洁,并不见奢华。
秋池的目光扫了一圈,落在门前那八扇拉开的黑漆屏风上。
八扇屏风的白绢上都绣着一副画。
从左到右,画中人物活灵活现,且皆有相同之处,却动作场景不同。
第一幅屏风绣的是一个男子站在一家店铺前。
第二幅是一个掌柜模样的男子从货架上拿了一个匣子出来。
第三幅是掌柜打开匣子,匣子里是一颗宝光闪闪明珠。
第四幅是掌柜满面笑意的似在称赞匣中明珠的华美。
第五幅是那个男子掏出银袋付钱。
第六幅却是那个男子将匣子打开,拿出明珠塞还给掌柜。
第七幅是掌柜呆愣,那男子却已将匣子收起,转身出店铺。
最后一幅是掌柜看着着手中明珠,喜不自胜的模样。
这架屏风绣工极为了得,明珠光泽生辉,人物面部表情纤毫毕现。
几乎一眼过去,就能看出这是一个故事。
可是却有些奇异。
但凡屏风,一般不是绣些山水景致就是花草虫鱼,要不就是美人仙娥之类的人物。
即便有绣故事的,也必定是一些宴饮游乐的场景。
可这八副绣画显然不在常理当中。
秋池不觉有些生奇。
这包厢中处处简洁雅致,每一处虽不打眼,但细看来皆有韵味。
一看便知其主人品位应是不凡。
可这屏风绣工虽精致,但这个故事却有些市井,似乎不大相符。
司马陵和纳兰笙也被秋池目光所引,纳兰笙一见秋池的表情心里即明。
因为同样的疑惑,他也曾好奇朝明思发问过。
遂嘻嘻一笑,带了些得意,“秋池,可是觉得这屏风俗了?”
秋池笑了笑,“绣艺精湛,就不知这故事有何含义?”
此间主人不像是俗人,这绣画虽看着市井,也许并非是随意。
纳兰笙嘿嘿笑。
看着酒菜伺候妥当,袁掌柜躬身行了个礼告退,听得秋池的问话便笑道,“这绣的是‘买椟还珠’,那人买了明珠,却将匣子留了,把珠子还了店家。”
买椟还珠?
秋池有些不解,袁掌柜又行了个礼,告退出去了。
纳兰笙挑眉带笑,眉宇间好不得意。
他头回听这故事也觉得那买珠人蠢笨,但经明思一解,却生了些新的视野出来。
“笑甚?知道就说来听听。”司马陵扫了他一眼,又扫了那屏风一眼,这绣画不用说,定然是她的手笔。
“常人只道明珠贵重,可那买珠人却买椟还珠,世人皆以为这买珠的人不识货,是以愚蠢。”纳兰笙看着秋池,挑眉笑道,“你方才可是这般想的?”
秋池笑而不语。
纳兰笙抬了抬眉,“我原先也是这般想的——这‘买椟还珠’乃是嘲弄那有眼无识之人。可后来经人一解,倒觉出些新意思来。”
秋池“哦”了一声,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能得你的眼,想必这新意思应是有些趣儿。”
纳兰笙笑了笑,伸手端杯,面上嬉笑之色收了收,倒显出几分沉稳来,“明珠贵重木匣贱,若两选,世人皆择明珠而弃木匣。明珠贵重世人皆知,难道这买珠人便不知么?他要这木匣,也许并非不识明珠之宝贵,而是他原本就是要的这木匣。这木匣乃是他所要,明珠非他所要罢了。”
司马陵垂了垂眸,端起酒杯,“他既付了买明珠的银子,那何不将明珠和木匣都取走?”
秋池也颔首相望。
纳兰笙却笑,将饮了一口的酒杯放下,“明珠虽是宝贵,可他既不需要,又何必藏之使之蒙尘?”
望着二人面上的若有所思和怔忪,想着明思当时俏皮道,“怀璧其罪,拿了珠子还怕被抢”之言,纳兰笙不觉轻笑,“此人也许并非是不识货,而是清晰明白自己的所要而已。故而情愿付出买明珠的银子,他也不过只为了得到那木匣。珠子既非所要,又何必揣了宝贝来招人算计?”
秋池听着,同一个故事不曾想却被纳兰笙这么一说竟然生出另外一个道理,细品之下似乎还有些莫名悠远含义。
微微颔首,秋池看着纳兰笙,“你听何人说的——可是此间主人?”
纳兰笙微微一顿,随即自然,抬首看着司马陵笑道,“不错,此地和我殿下都来过,此间主人你也识得——正是那给你捐了十万两银子的……”
秋池一怔,望了司马陵一眼,“你说是方少东家?”
司马陵却持杯,唇角淡笑,眸光轻落在杯中,淡笑不语。
秋池愣了片刻,看了看二人一笑,“既是他,何不请他过来一聚?”
司马陵未做声,纳兰笙只笑,“我倒是也想见,可惜他不在大京,回寿山郡了。”
秋池“哦”了一声,只道,“那倒是可惜。”又举目四扫,“此人真真是个妙人!”
纳兰笙端杯就唇,笑了笑不语。
司马陵也只饮酒不语。
包厢内,一时安静。
此刻,忽闻楼下一声“啪”的堂木脆响,纳兰笙喜上眉梢,“开始说书了!”
秋池一怔,转首朝帘外望去。
纳兰笙拍了拍他,“听着就是——天龙八部,听说——”
此际,楼下正传来说书先生的声音,“上回说到萧峰于万军之中擒了那大辽皇帝耶律洪基,迫他发下誓言,有生之日,绝不许大辽兵士入侵大宋一草一木——”
纳兰笙遂顿住口,支耳细听。
他对这《天龙八部》甚是着迷。不仅是他,如今大京上至各贵族名士,下至贩夫走卒皆爱听这段子。乃至坊间还有人每日专门来这白玉楼听了,然后写了话本出去卖。
纳兰笙不得空来的时候,也特意遣了宝砚去买了话本来看,故而对剧情非常熟悉,知晓今日应是全剧高潮所在。
他未估计错。
今日说书先生正是说到大辽百万雄师同群雄对峙雁门关,萧峰先擒后放了他的义兄大辽皇帝耶律洪基归去。大辽皇帝虽发了誓言却讽刺他身为契丹人出卖祖宗不过是求高官厚禄。
而萧峰一到雁门看到那石壁旁的花树便忆起当日同阿朱相会的场景,不觉心下柔肠百转欲断,而后虽迫了大辽皇帝发了誓言,为众人庆贺,他却生无可恋,举箭自刎明志。
而后阿紫赶到,见萧峰气绝,伤心绝望之极,剜了眼珠还与游坦之,抱着萧峰落入万丈深崖。
这说书先生说了这几月,也识得个中真味,语声随着那情节起伏抑扬顿挫,情真意切。
先是说到萧峰抚摸那花树,忆想当日阿朱情挚殷殷的话语,“我在这里已等了你五日五夜,我只怕你不能来。你……你果然来了,谢谢老天爷保祜,你终于安好无恙。”
语声柔和缓缓,而后说到萧峰自刎前之言却又朗声激越,“陛下,萧峰是契丹人,今日威迫陛下,成为契丹的大罪人,此后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最后又是阿紫抱着萧峰,“姊夫,咱们再也不欠别人什么了。以前我用毒针打你,便是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今日总算如了我的心愿。”
虽是男声,却是凄婉缠绵之至。
最后,又是一声惊堂木脆响,说书先生的声音回复正常,在木响之后朗声道,“天龙八部明日便是尾声,大家可舍得?”
楼下一片喧嚣,数个声音道,“这般快?”“不舍!不舍!”“还未听够!”云云。
说书先生又拍了下惊堂木,朗声笑道,“此段结后,还有好段——后日起,白玉楼新段《射雕英雄传》恭候各位大驾!”
只听一片欣喜。
纳兰笙却是呆怔,只呆呆道,“果真这般……”
秋池虽不知前事,但听这一段也觉心下有些悲怆之意,此刻见纳兰笙神情竟似极伤怀,不觉一愣,“纳兰,什么果真这般?”
纳兰笙回过神来,不觉苦笑,“她未说错,我听了果然难受得紧。”
“他?”秋池不解相望。
纳兰笙还未言语,司马陵突地开口道,“这阿朱阿紫两姐妹倒都是奇女子。”
纳兰笙一愣,“殿下你也知晓这段子?”
司马陵垂眸一笑,“怎地?难不成只许你知,我就不能知晓?”顿了顿,又淡笑,“连我皇祖母也让人带了话本进宫,我知晓又有何稀奇?”
纳兰笙挠首讪笑,又思及司马陵先前之言,想起明思说那阿朱的心思,不觉叹息,“这三人也不知何人是何人的缘,何人是何人的孽……”
秋池却是不明。
纳兰笙便将前后因果同他讲了一遍,秋池听了也是怔然,半晌,只道,“人说慧极早夭,这阿朱若不是太过聪慧通透,若她肯将心中所思告知那萧峰,也许结局也未可知。”
第两百一十章 心急如焚
(一更)
说着,耳畔不知为何忽地响起那个女子柔柔恳切的声音,“……我自己有时也不了解自己。五哥看到只是一些,还有一些不仅他看不到,就连我自己也看不到……”
她同自己说了这许多——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面上顿时蓦地怔住,心下却一时曲折。
纳兰笙见他说着说着便愣愣若有思,不觉偏首新奇,“想甚这般出神?”
秋池闻声回神,“无甚,不过听你说了这段子,觉得这萧峰有些可怜,分明是可成一番事业,成就一对神仙眷侣,最后却是这般。”
纳兰笙颔首轻叹道,“萧峰虽好,可却不懂放下——道义恩仇处处为难,他错杀那阿朱时,便就注定了一生凄然。可男子同女子想的终究不同,说放下,何其难也!”
自那日明思同他说后,他回去也想了不少,故而有此感慨。
司马陵一直静静品酒,此刻闻声不知为何手一顿,杯中酒稍稍溢出,稍停,举杯将酒饮尽。
三人又坐了小半个时辰,司马陵起身道散,纳兰笙和秋池也觉得差不多了,三人遂出门下楼,各自归去。
秋池回到府中,本想去静湪院,方管家却道明思未归,秋池只好回了闻雅院书房。
心神却有些不宁。
今日出去喝了这遭酒,感概颇深,心绪也几多。
不知为何,便很想见那个女子。
闲聊也罢,闲坐也罢,似乎都能安心。
可她却不在,只能等。
这一等便等到了华灯初上,不由皱了眉头,唤了方管家来问,方管家也只道,夫人说了晚些会归,但未说几时。
秋池又问明思去了何处的庄子,方管家却是不知。
最后还是寻了如玉来,如玉才道庄子在城东三十里。
城东三十里虽不算近,也算不得远,按理若要回,到这个时候也该回了。
如玉也担忧,“今日雪大,不知夫人在路上会不会出事?”
秋池一怔,转首看了看门外,只见暗沉的暮色中,雪舞肆掠,风声不止。
心里一颤,蓦地起身,凝声道,“备马!”
~~~~~~~~~~~~~~~~~~~~~~~~~~我是分割线~~~~~~~~~~~~~~~~~~~~~~~~~~~~~~明思的确出了事。
却是人祸,并非天灾。
在庄子上将地界的事儿处理好后便到了下午未时末,本想启程,可当时雪太大,便等了等。
等到申时初,见雪稍稍缓了些,便驱车上路。
黄泥地积了雪便极难走,车夫自是万分小心,走了一个时辰还未走到十里,天色却渐渐发暗起来。
雪又大了,风也猛,车速也没法快。
而就在这时,路旁却忽地窜出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走到路中间摇摇晃晃几下便倒在了车前。
车夫急忙将马勒住,刚停住道了句,“夫人——”
还未说完,路旁草丛中却猛地窜出四个衣衫脏乱的男子将车围住,车夫一看不好,便挥鞭驱马,却被一个瘦高男子一把拖了下来,“想跑?”
恶狠狠地便是一脚重重踏在车夫的大腿上,只听“咔”的一声,车夫顿时惨叫!
“住手!”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你们不过是求财,何必伤人!”
几个男子抬首,只见一个面色蜡黄的银氅华贵女子正站在车门处,身后还站着两个丫鬟。
明思听得车夫那句“夫人——”喊了一半便嘎然,便知不妙。
掀开车窗帘一看这几人的形容装束便知遇上了流民劫道。
己方只得车夫一个男子,对方却是五个青壮男子,自是不能力敌。
原想着对方求财便给,却不想对方因车夫想逃竟下狠手,看车夫痛得面目都变了,这一脚只怕伤到了骨头。
心下生怒,却不得不抑住怒气,同对方说话。
“小娘子倒懂事,”那瘦高男子嘿嘿一笑,朝后一挥手,“兄弟们,还不赶紧——”
身后三个男子连同刚从地上爬起的那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都朝着车厢去。
没两下功夫,车厢中但凡扒拉得下的东西都被拖了出来——连着暖炉和车头处放的庄头送的几只野味并几张皮子全都搬了个精光。
四个男子手里抱得满满当当,那个瘦高男子却冲着明思挑着眉头一笑,“小娘子不是想就这样就打发我们吧?”
明思吸了口气,将身上带了几件首饰取下,蓝彩和帽儿两人也将身上的首饰取下,钱袋拿出,蓝彩将三人手中的东西集中到一块儿,上前一步,“全都给你们了。”
帽儿却只盯着那瘦高男子身上的新蓝衫棉袄,鼻子直出气。
那瘦高男子却看着明思身上的银鼠皮大氅,目光贪婪,“小娘子身上这件衣裳也赏了小的吧!”
“你!”蓝彩气急,这么冷的天,明思若没了大氅,如何得行?
那男子被蓝彩这一声引回,目光在蓝彩气得微微起伏的胸脯上顿了顿,又抬首看向蓝彩秀丽的面孔,眼中顿时现出些色光,伸手一把握住蓝彩的手,便摸向蓝彩的胸前“长得挺俊,不如同爷做个夫妻——”
蓝彩一惊,极怒,抬手便是一掌打在那男子面上!
那男子被打得一愣,遂大怒抬手——
“要衣裳给你就是!”明思蓦地抬声,伸手将系带解开,扯下大氅朝地上一扔,“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若是活不下去,抢我们些钱银也是无奈。可若是再行歹事,除非今日将我们几人都杀了,否则绝不能成!”
帽儿眼含泪,也被气出些勇气,指着那瘦高男子和一旁另一个瘦小男子,“你们身上的这件袄子还是我家小姐派人舍的,还送了你们粮食,你们还来抢我们!”
几个男子一愣,那瘦高男子也是一怔,遂又恼羞成怒道,“你说是就是么?”
“怎么不是?小姐怕不结实,腋下都吩咐走了两道线——你自己看看!”帽儿大声道。
那瘦小男子抬起胳膊一看,顿时嗫嗫,“三哥,咱们走吧——”
先前那躺地上的中年男子也出声道,“老三,走吧。”
瘦高男子看了明思一眼,两把抓过蓝彩手上的钱袋首饰,又将地上落的首饰拾起,走了几步,到明思跟前把大氅捞起,“走!”
几人又搬又抗的朝来路走了,那个瘦小男子回首歉然的看了明思三人一眼,走了两步顿住回首,“朝南走两里有个山洞,你们上哪儿躲躲吧。”
秋池带着两个亲随马兵策马一路飞驰出东门。
暮霭见深,雪如盐洒,风声湍急。
银衣黑马,鞭声急促。
一路东行,行了十余里,天已黑尽,却不见人踪。
顿生焦虑。
再行几里,只见前方道旁数十米处有篝火闪烁,勒马稍稍停住,一看却是几个流民男子围着篝火在烤食。
又再打马前行,前行数里,马兵蓦地惊喜高声,“将军,马车!”
秋池早已看见,再挥一鞭,到了一看的确是北将军府的马车,却不闻人声,顿生不妙。
下马一看,车厢内四壁徒徒,东西和人都不见了。
心下顿时一紧!
马兵看着秋池暗沉的面色,低声道,“将军,此处无血迹,应是无事。”
另一个马兵也道,“要不咱们在附近看看?”
秋池垂了垂眸,冷声道,“分头找,半个时辰后在此处集合!”
两个马兵应声离开。
雪下得大,风声也急,痕迹不多时便被掩了。
四处皆是荒野,范围又广,寻人如何容易?
两柱香后,三人先后回到车旁,秋池面色更沉了几分。
雪舞漫天,落到面上便是冰寒。
秋池只觉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心慌,不知名的惊怕正一点一点的加深。
心房揪成了紧紧一团,似有火烧。
她究竟在何处?
看着狼藉的车厢,心房再一缩,不敢再想下去——
忽地思及方才见到的那抹银色,脑中蓦地亮光一闪,一个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