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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陵余光一扫,不由暗暗生笑,也不出言点破,只看着明思一笑,白玉般颊侧浮出淡淡红晕,双眸却愈加闪亮,深深凝视着明思,“我原先脾气乖戾,明思妹妹想必也是讨厌过我的。”
明思微微愣了愣,三杯酒下腹,身上暖洋洋一片,也生出些勳然,又见司马陵面上笑容随意温和,便笑着颔首,“嗯,也有过。”
司马陵“哦”了一声,笑问,“分别是何时?说来听听。”见明思一愣,他轻笑,“这段时日有些心累,便想听听以前的事儿。明思妹妹若不介意就说来听听。”
语声柔和带笑,也带着几分随意的好奇。
此际气氛却是又和睦了几分。
明思望着他笑了笑,“就是那回你让人打了蓝星,后来我撞了你弄脏了你的衣裳,你还说要杖死蓝星——”顿住,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便又是一笑,“那时,我可是真讨厌你。”
这一笑间,只见一双点漆乌眸若晨星般晶亮,颊边酒涡也若隐若现,因饮了酒而变得更加红润的唇也弯出一个可爱俏皮的弧度。
看到在他面前第一次这般随意的明思,司马陵心里又是心喜又是怅然,面上顿时怔忪。
明思见他愣住,却是一笑,带了几分认真,“不过后来我不讨厌你了。”
司马陵从明思的笑容中回过神,唇角浅浅笑开,伸手端了酒杯就唇轻抿,眸光却看着明思未转,语声带笑,“是么?那为何又不讨厌我了?”
第两百五十二章南辕北辙
(一更)
“以前了解不多,只觉你脾气大,爱记仇,”明思抿唇一笑,双眸清亮若水含笑,“现在发现其实你心眼儿还挺好,待身边人也挺好。慢慢地,也就不讨厌了。”
司马陵唇角弯起,眉眼顿时生辉,看着明思,一双凤目湛然有神,“如此说来,明思妹妹不会再同我见外了?”
明思笑了笑,点了点头。
不说别的,既然决定留在大京,就看在秋池同纳兰笙同他的关系,日后接触定然也是避无可避的。既然避不开,还不如搞好关系。
见明思点头,司马陵心中一喜,取过白玉金壶替自己斟满,举杯笑望明思,“今夜甚喜,当值一醉!”见明思苦脸,遂轻笑出声,“我尽饮,明思妹妹随意便是。”
明思闻言心下一松,露出笑意,赶紧点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也轻快了许多,“多谢太子哥哥容情。”
这酒虽喝着香,此刻也未见有多大酒劲儿,可自己的毛病自己清楚,千万别喝多了乱说了话。
听着太子赦言,明思自是高兴。
司马陵轻轻摇首,笑道,“日后明思妹妹再莫对我言谢——”顿了顿,举杯饮尽后,将酒盏放到案上,轻轻用手把玩转动,垂眸淡淡一笑,“我虽贵为太子,但也并无几个知交。身边人虽多,但除了父皇母后和皇祖母,身边人不是阿谀奉承讨好,便是谨小慎微畏惧。除了你五哥在我面前偶尔会随意些,就连秋池也是时常端着规矩。旁人还无谓,我却不喜他们如此——”
顿住,抬眸一笑,“可是,却是甚难。”
明思轻轻颔首,想到秋池那性格,不由一笑,当然也不好在司马陵面前评述秋池,便笑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每个人性格不同,不过太子哥哥也不必多虑,他们二人心里都是极亲近太子哥哥的。”
司马陵淡淡一笑,动作优雅随意地取了白玉金壶来斟酒,待玉液平盏,将酒壶置回,才抬眸道,“我也知晓,”停住话头,眸色柔和,“明柔妹妹曾同我说过,明思妹妹见识卓绝,非同一般女子。往昔我多有得罪之处,而今明思妹妹既然答应不同我见外,那我只望明思妹妹同我说话能随意些。”
听着这一串的“妹妹”明思只觉有些头大,见司马陵说得恳切,也不疑其他,便笑着颔首,“好!”她本是个自在的性子,应下之后又莞尔一笑,“太子哥哥唤我明思好了,这妹妹多了,我有些头晕。”
司马陵顿时轻笑,语声温润,“也好。”
明思一笑,望着司马陵上下打量了一番,偏首好奇道,“太子哥哥原先好像也不喜欢我——可是因为三姐姐和五哥的缘故?”
司马陵静静看了她一眼,轻垂眼睑,带笑叹气,半真半假道,“原先是我眼拙,我已经甚悔,你就莫要再戳我伤心处了!”
明思莞尔笑道,“哪里如此严重,我也没三姐姐说得那样好。”
司马陵笑了笑,端起酒盏,“来,陪我喝一盏!”
明思一愣,还是端了杯,“好。”
饮尽之后,不待明思动作,司马陵取了酒壶替两人斟满,明思见状笑了笑,也未争抢。
放下白玉金壶,司马陵笑道,“我已经许久未像今日这般高兴开怀。”
明思笑道,“朝中的事儿眼下可是好些了?”
司马陵颔了颔首,忽地抬眸,“父皇寿诞那夜,你可是故意的?”
明思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是指的襄城侯世子一事,心中顿时一颤,却又不知他知道了几分,只镇定道,“我先前听得他醉得有些胡言乱语,后来见他情形不对,便想着上去挡他一挡……”
“果然这般——”司马陵轻轻叹气一笑,“他满嘴胡言,父皇最近身子也不大好,若真是冲撞了,还真是可大可小——我又多欠了你一个人情。”
明思看了他一眼,“那后来呢?襄城侯那事现在情形如何?”
司马陵淡然一笑,“襄城侯世子对父皇大不敬,我将人证送到杜老夫人处,她向皇祖母请了罪,言明襄城侯乃是有愧圣恩而自尽,前几日已经将襄城侯的遗体领回,同襄城侯世子一道扶柩回乡安葬。”说着唇角淡淡嘲意,“至于其他人,眼下自然也不会再闹。”
明思顿时了然——杜老夫人也是聪明人,也就是说她同皇室做了一个交易,用襄城侯一事的退让换了襄城侯世子的平安。
司马陵看着明思神情便知她已经想明白了,遂微微一笑,举杯道,“此番真真多谢!”
明思笑道,“方才不让我言谢,太子哥哥自己却要客气,岂非不公?”
司马陵一愣,旋即清越一笑,“倒是我不对,那便自罚一杯!”
言毕,一饮而尽。
放下酒盏,只见玉面又添几分潮红,眼神却更加晶亮,定定地望着明思,“我往昔诸多不好,你当真不再恼我?”
看着司马陵眸光中的认真,明思微微一愣,眼前忽地浮现出滢娘的面容,神情顿时一僵,那欲出口的话也顿在了口中。
半晌,明思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抬首清眸若水,“我以前曾很是恼过你,可如今知道的事儿多了,也多明白了许多道理。过去的事儿咱们都不要再提了。”
司马陵静静地望着她,他看得出方才那一瞬,明思是有些迟疑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有些悬起——可最后,明思还是说了不言及过去,也就是说她还是谅解了他……
司马陵只觉心底万千滋味莫名,少顷,轻轻一笑,“好!”
既是想着放下,明思神情中也是释然的笑意。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孩童,若真要论,自己也有过错,又岂能将过错都推到他身上?
不如放开。
遂轻笑道,“其实我不过假做大度,实际不过想靠着大树好乘凉——太子哥哥这棵大树可是金贵难得,他日若是明思犯了错,还望太子哥哥念着今日,莫要怪责才是。”
司马陵微微一怔,顿时猜到了明思的心思——她此言应是半真半假之意。
也许是为四夫人的身份埋下伏笔,也许是为她自己的那些隐瞒。以她的聪慧应该早已想到,长此下去,有些事儿未必是全然瞒住。
她愿意同自己亲近,想必也有这些缘由在吧。
想明白了,遂在心底无奈一笑。
自己怎会舍得怪责于她?
至于大树之言,自己倒是希望她靠得愈近愈好……
望着明思面上那带了几分俏皮的笑意,司马陵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冲动地开口相询,却又硬生生地打住——明思太过聪慧机敏,他若说错了一句,今夜之功只怕就会前功尽弃。
心里叹了口气,最后,他只温和一笑,“难怪明柔那般盛赞于你,同明思说话,果然让人开怀——还是头一回有人将我比作乘凉大树。”
明思抿唇一笑,听得他又再提及明柔,心中顿住一动,忍不住端详他的表情,只觉此刻司马陵的眼神温柔中似带了些无奈,又似有淡淡怅然……
顿时一怔,眨了眨眼,心底生出些猜想——难道司马陵真是对明柔有意?”
原先她是胡想过一回,不过也是乱猜想着取乐,没认真朝这方面去想。此刻见司马陵这般神情,她却还真觉得有此可能。
在明思眼里,明柔虽不及明汐艳丽美貌,但也婉丽可人,而性格也比明汐好千百倍。如今对司马陵了解多了,也愈发不相信他能喜欢上明汐那样的女子。以明柔的聪慧可人,倒是大有可能。
看着明思忽地变得探究的目光,司马陵微微一诧,笑道,“怎么不说话?老望着我作甚?”
明思哪里敢直言,虽说眼下两人似近乎了些,可若要说这些儿女私情的话题未免还交浅言深了,遂一滞,赶紧收回目光,笑道,“只是觉得太子哥哥好似有些心事,并未像你说得那样高兴。”
司马陵怔了怔,未言语。
明思又赶紧笑道,“每个人都有心事,太子哥哥若不方便,也不用说。我只是随意说说罢了。”
心事……司马陵心中苦涩,自己如今最大的心事不就是她么?
可是,却是无法言说。
轻轻垂眸,他淡淡一笑,“不错,人人皆有心事。我也不能例外——不过,眼下的确不方便,”顿住,抬首,眸光深邃悠远,唇畔笑意似有似无,“等过些时日,我再讲给你听,可好?”
明思于“情”字一道本就比一般人迟钝,此际又想偏了,哪里能想到司马陵心中想的会是自己,见司马陵笑意中的淡淡苦涩,反倒让她对自己的猜测又坐实了几分。
又想到明柔曾提到过的,嘉惠帝同欧阳太后姐妹的故事……看着司马陵的目光便不由带了些同情,“太子哥哥若是想说便说,若是不想说,也不必勉强。”
一面说着,心里一面在猜测,明柔说过上官皇后是喜欢明汐的。就不知司马陵是因为上官皇后的原因选了明汐,还是因为知道明柔心里喜欢的是郑书远而放弃?
如果是前者,那也不值得同情,若是后者,她却要敬佩他的人品。
第两百五十三章事非人愿
(二更)
看着明思眼里的隐隐同情,司马陵不觉一怔,很快便明白过来,虽不知明思在想什么,但他敢肯定,明思定然是想岔了,心里无奈一笑,面上却笑得极温润,“明思放心,不会勉强的。”说着,便将话岔开,笑看明思,貌似随意的笑问,“你同纳兰说的那几条,实在绝妙。不知是如何想到的?”
那日听纳兰笙一说,他便知了轻重,否则也不会连夜赶回宫中。
后来这几日,他愈是深想便愈是觉得精妙。尤其是那有关土地的主张,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方面,连两位幕僚也未曾想到!可昨日同两位幕僚一提,两人沉思良久之后,却是同时动容起身朝他深深一揖,程先生更是口称,“殿下此乃圣明之思也。”
那一刻,他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惊愕。
喜的是她果然是聪慧绝人,愕的是她如何能想到这般长远透彻?
明思早已想好说辞,闻言微微一笑,“明思虽为女儿,但爹爹从小便将明思当成儿子教养。不瞒太子哥哥,我从未读过《女诫》《烈女传》这类闺阁书籍。三岁启蒙,爹便给我读的是《大汉史论》,后来长大了,也对这类史书生了兴趣。在纳兰府时,平素也无人理会我,我便养成了看书胡思乱想的习惯。那日听五哥提及,便联想起原先看书时也看到过类似的情形,故而胡言了几句,五哥却认为可行。我们那日说了一下午,才定了那些想法。其实也并非明思一人所想,有爹爹旧日的一些启发,也有五哥的功劳。”
司马陵听得那句“无人理会”心中便是一软,语声不自觉地便又柔和了几分,“听纳兰说你心情不好时,喜欢练字?”
明思颔首莞尔,“看书、习字、胡思乱想。”
司马陵心中轻轻叹息,眸光却更加温和,“那时可觉得苦?”
明思摇首一笑,“不会。”又莞尔道,“我这般日子还道苦的话,也太不知足了——天下间不知该有多少百姓家的女儿活不下去了。”
司马陵静静望着她,只见明思说话间目光清澈坦然,是真正的知足而并非虚言,顿时心里又生出几分感动怜惜,“明柔说她往昔待你并不亲近,为何你还愿意帮她,为她涉险?”
司马陵提到明柔,明思又想岔了,望着司马陵笑了笑,“太子哥哥不也帮了三姐姐么?”抿唇一笑,“人与人之间也不是一开始就能生出情谊。我同三姐姐原先虽不亲近,但后来发现彼此性子相投,慢慢地也就交好了。”
说着,她又望了司马陵一眼,有意无意道,“其实我那几个姐妹大多都挺好,大姐姐和二姐姐性子温柔,七妹妹和八妹妹活泼可爱,心眼都挺好。”
明雪是因为自己才进宫的,再加上明柔也说过,明雪是不想进宫的。己所不欲——施于人,明思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此刻说到这里,便故作随意地提了提。
司马陵微微一怔,见明思目光游移,立时便明白过来,垂眸淡淡一笑,也不接话。取过白玉金壶再替自己倒了酒,又要替明思斟时,明思赶紧摇首挡住,“太子哥哥,我酒量甚差,真不能再喝了。”
此刻微微有些酒意,但至少还控制得住,再喝下去,难免不出岔子。
自己满身秘密,哪里敢放肆。
司马陵见状,忽地想起十个月前,明思化身方世玉时在北将军府时的情形——她一开始谨慎之极,半字不肯多言,后来若非喝了几大杯那梨花酿,自己只怕还见不到她的真性情……
顿时心中失笑,她同纳兰笙果真不愧是一母同胞,酒量都一般的差。同时也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就该嘱咐玉兰换那后劲儿足一些的“碧波生香”,她一直小心不肯多饮,明显对自己还未完全放下戒备。
可此刻悔之也是不及,只好没奈何一叹,含笑道,“此酒乃是果酒,极浅淡,今日难得兴致,明思便再陪我饮一杯如何?”
见司马陵如是道,明思也只能移开手,也是无奈,“只能一杯,再多真不成了。”
司马陵笑了笑,堪堪注满了七分,白玉金壶刚刚见底,顿时摇首一笑,“看来还真是天意。”
明思却眉眼笑开,端起酒盏,“今夜太子哥哥敬了数杯,这最后一杯便由我来敬吧。”
司马陵端起自己的白玉酒盏,清朗一笑,“也好,不过明思若要敬酒,总要说个由头才是——不过,若是说得不好,这酒可不能喝。”
明思轻轻一笑,喝了一晚上酒,这心防也歇下不少,一笑后,便偏首想了想,“我说的太子哥哥未必喜欢,不若太子哥哥说个愿望,明思来祝酒,这般可好?”
看着明思此刻巧笑嫣然,又带了几分可爱俏皮的模样,司马陵不觉有些怔忪,垂了垂眸,片刻,抬眸轻声笑道,“难得明思许我一愿,不若此际先欠下,等日后我想到了,你再还我。”
明思不疑有他,颔首一笑,朝杯中酒看了看,眨了眨眼,“那这酒还喝不喝?”
司马陵抬眉轻笑,一双凤目熠熠生辉,“自然要喝。”
~~~~~~~~~~~~~~~~~~~~~~~~~~~~~~~~~~我是分割线~~~~~~~~~~~~~~~~~~~~~~~~~~~~~~~这夜过后,两人关系便亲近了不少。
司马陵此番出来也是同建熙帝商议好了,待春闱学子金銮殿面圣之际才回朝,故而每日早间依旧去纯元观为太后诵经祈福,晌午后便回行宫。
丁程二位幕僚也被接来行宫,每日下午,司马陵便同两位幕僚商议日后种种细则。
隔上两三日,司马陵也会邀明思一聚,聊些闲话,偶尔也会谈论些政事。明思自然不会全然放开,只偶尔评述一两句。
司马陵也知明思言语有所保留,但想着来日方长,因此也并不急迫,只态度日复一日的温和亲切。
若是蓝彩在此,或许早已看出端倪,但帽儿生性憨直,只想着太子是因五少爷和秋池之故才多照拂明思几分。故而同明思一般,丝毫未疑及其他,反倒觉得太子为人真正不错,十分感激。
如此般过了几日,正当司马陵心喜同明思的关系有所进益时,上官皇后却传来了书信。
信中言道,明思虽是明汐明雪之妹,但毕竟为外臣家眷。如今纳兰笙也未有在侧,未免日后惹人非议,望太子还是避嫌为好。如若太子不想回宫,不若将明汐明雪二人一同接去。
看完信中,司马陵虽是面色不虞,但还是下令回宫。
回到宫中,上官皇后便将司马陵召到了坤宁宫。
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司马陵气色尚好,便放了些心下来,笑道,“这几日可还在替你皇祖母斋戒?”
司马陵颔首,“先前斋戒了七日,这几日去诵经也都斋戒了。”
上官皇后笑道,“你皇祖母听说你又去替她诵经,心里担忧得紧,只怕累你伤了身子。这都催了我几回,说有这份诚心就够了,让我催你回来。太子妃在一旁听了,也向我请旨,说是也愿去西山为你皇祖母斋戒诵经。”
司马陵垂了垂眸,转开话题,“皇祖母眼下可好些了?”
上官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好是好些了,可瞧着精神却是大不如前。”顿住,又看向司马陵含笑道,“如今你也大婚了,若是早日能有个皇嗣,给这宫里添点喜气,兴许你皇祖母心情能好些。”
司马陵轻轻垂了垂眼睑,“这子嗣一事也是缘分,并非儿臣所能意愿。”
“话虽如此,可帝王家讲究雨露均沾,”上官皇后拉着司马陵在茶床上坐下,柔声道,“自大婚后,你只去了侧妃处。母后也知那明雪性子讨巧,可明汐毕竟是你正妃。这段时日下来,她性子也改了不少,也该差不多了。”
司马陵微微蹙眉,“不过才一月,哪里就能看出什么,还是多等等吧。”
上官皇后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