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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深深吸气,还是忍不住僵硬,“女王陛下还是自个儿留着吧。我到车上去等女王陛下就好。”
言毕转身就走。
“妹妹别急啊,我还没介绍我的王弟给妹妹认识呢……”图斯女王说着余光一扫,蓦地掩嘴娇笑,“这可真说不得,这不来了么?”
明思已经行出几步,听得图斯女王说话不好不理,便草草朝后应付似地一瞥就收回目光,“改日再好好请两位,今日有些累了。我先回车上,给两位带路。”
虽只一瞥,但明思心中还是生了几分奇异——这图斯女王的王弟怎是一头白发,还带了个银面具?
奇异归奇异,也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因着在殿中时,图斯女王那牵线之言,明思多少有些避讳之心。兼之,这图斯女王已是这般,谁知道那王弟又是何样?
万一再来一个奇葩极品之流……她真是怕了!
这般一想,明思脚步愈发地快,一溜烟儿地走到自己的马车前头也不回地就上了车。
她若此时回头,便会看见那门前伫立的欣长身影已经顿住,正眸光深深地凝望着她。
见得明思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上了自己的马车,坦丽花柳腰轻摆地走到荣烈身边,“咯咯”轻笑得意,“呦——真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小美人好像被我给吓住了呢?”
荣烈将目光缓缓收回,银色面具下的黑眸淡淡看了坦丽花一眼,“你若无分寸,就休怪我不客气!”
坦丽花抿唇轻轻而笑,“好狠心的小烈烈,亏我还一心替你做媒——真真是郎心如铁……”说着一顿,又懒懒地低头抚着自己的纤指,“可惜啊,人家一听你是个哑巴又是个残废便不肯了。”
荣烈闻言一瞬间浑身霎时散发出一阵冷冽迫人之极的气息!
垂眸深深沉了口气,将那冰寒气息敛去,他大步朝自己的马车行去。
一直在写,早就够一更了,但没写到明思同荣烈见面,所以继续~~5500奉上,明日会更精彩,谢谢诸君!
77绝对不会辜负大家以前和这三日的支持!
第七百五十四章 一双黑眸(一更)
回王府的路上,明思就在琢磨将人安置在何处。
结果一到府中明思还未开口,图斯女王就亲热地挽起明思的手,“妹妹如今也是一人,不如我们姐妹二人今夜抵足而眠如何?”
抵足而眠?
明思心中一阵恶寒。
赶紧推脱道她身边人多,前院有两个相邻的大院子正好方便。
“前院?”图斯女王摇首,几分幽怨地看着明思,“妹妹可是不喜欢姐姐叨扰。我又不是男子,我想同妹妹住得近便些。”
说着无视明思的呆愣就径直看向大管家,“内院何处院子同妹妹的院子最近?”
大管事顿时嗫嗫。
要说近便,后面云澈院最近,其次是左右的云陌院云徽院。
可云澈院同云徽院分别住了王妃的贵客和义子,这云陌院倒是空着,但看明思的态势分明不想安排这图斯女王入住后院,大管事如何好说话。
见大管事呐呐,图斯女王挑了挑眉,蓦地笑意一收,“怎么?是不知还是不愿同本王说话?”
图斯女王平素都是见人三分笑,看着虽觉不庄重但还有三分随和感。但此际笑意一收,那湛蓝眸光中却透出森寒凉意。
饶是大管事经历场面不少,此际也被惊得一骇。
明思见状也不能不说话了,“那就请女王陛下住云陌院吧,就在主院左侧,女王陛下可满意?”
图斯女王一听,立马转首捉住明思的胳膊,笑容可掬得仿佛方才那个森冷吓人的她从未出现过一般,“还是妹妹心疼我。那我也不能让妹妹再为难,妹妹说什么就什么吧。”
明思看了一眼被她握住的胳膊,强忍住甩开的冲动还是将该说的话说完。“不过内院多是女眷,女王陛下那些个…随从——只怕还是要安置在外院。”
“无妨无妨,都在一个府中,要去寻也方便。”图斯女王随意地挥了挥手,“就我同王弟住那云——”
“云陌院。”大管事接口。
“对,云陌院。”图斯女王笑盈盈点头,“就我同王弟住就行了。”
王弟?
自己怎么忘了这茬儿?
明思迟疑一瞬,还没来得及想合适的推脱之词,图斯女王已经转首吩咐自己的侍女,“让小乖乖收拾东西。同我一同去内院。”说着又转回看着明思抿唇笑意,“若没王弟陪着姐姐连睡觉也睡不好…
没弟弟陪…睡不好觉?
明思尽力让自己不去朝不和谐的地方想,胡乱赔笑的点了点头。想说句“女王陛下姐弟感情真好”之类的场面话。可还没说,自己已经恶寒了。
还是免了吧。
虽是无奈不愿,但明思还是尽到了地主之谊,将图斯女王送到了云陌院。又唤了颚敏莲花两人这段时日负责一应照应事务。
原本明思是想让颚敏好生休息几日的,可这图斯女王“非同凡人”。惟有派颚敏应对,她能稍稍放心些。
同颚敏使了个眼色后,一眼看到图斯女王的身影从房中有走出来的趋势,明思赶紧转身,快步朝外。
走得太急,结果一转身就撞到一个高大的身形上。措不及防之下。明思赶紧后退想躲开,结果重心一失就朝倒。
银面男子闪电般的伸出左手一把揽住她腰间。
明思一呆,本能地就抬首朝人望去。这一望便撞进一双黑黝黝如同漩涡一般的黑眸中。
明思从未见过这样一双黑眸。
乌黑的眸子宛若幽深不见底的潭水,似冬日的寒潭,可在四目相接的那一瞬却又似有一闪而过的火花乍然闪现。
明思怔了怔。
“哟——”图斯女王的娇笑声响起,“妹妹起先还说不愿,没想到这般快就”
明思这才如梦初醒。顿时脸上一阵火烫,好在她腰身韧性极佳。一个优美利落的直身起来就朝右侧一闪,脱出了银面男子的手臂范围。
银面男子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左手,眸光垂落,身形笔直。
黑丝缎的长袍衬着那雪发如瀑,还有那垂落的眸光,让明思不知为何蓦地心中一阵不忍,有些莫名的怜惜难受。
明思好奇地瞥了一眼他那垂落的右手,心中奇怪,按方才的位置,他用右手应当会更方便吧?
非礼勿视,明思收回目光行前一步盈盈一礼,“方才失礼,多谢援手。”
一时间,她也不知如何称呼为好,干脆就隐去。
图斯女王娉婷婀娜地走了过来,藕臂一伸就搭在了银面男子肩上,另一手也顺势贴上挽住他的一只胳膊,“英雄救美呢,我家小乖乖可真本事!”说完这一句又转首看向明思若有深意的捂嘴一笑,“妹妹的腰劲儿可真真不错!姐姐若是男人定要娶了你日日好生疼惜”
这图斯女王!
明思面上火烧心中气怒,费了好大的劲儿压下,本心中还有好奇想再看一眼那男子这下明思也不好意思多看了,“天不早了,明思就不打扰女王陛下同王爷陛下安歇了。”
言毕,也不待两人再反应,明思转身就走。
再在这图斯女王身边多站一刻,她都担心自己憋不住。
行出云陌院,明思又去了一趟苍山头人的院子。
苍山头人早就说了不住驿馆。
他是明思至亲,他住明思府中荣安也不能不同意。
结果苍山头人同两个小家伙已经安歇,明思这才放了心。
遂带着菱花朝云澈院行去。
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日间应了司马陵晚上饮酒。
这段时日骤紧骤落,如今诸事告一段落,她却并无想象中的轻松。
心中也说不出具体什么感受,只是觉得有些空落,也有些莫名的压抑。
所谓一醉解千愁,明思并不信。但她此刻却希望喝酒可以让她睡得好些。
那种身体明明疲乏到了极致,可脑中却有一架不停指令快速旋转的风车的感受,实在太过痛苦。
这么久以来,也只那回喝醉后才算是真正无梦无思的安稳一眠。
一进云澈院便见司马陵坐在亭中案后朝她噙笑望来。
案上小菜酒盏已陈设。
明思笑了笑,迈步而入,“你就不怕我忘了?”
司马陵轻笑,替她斟了杯酒,“你不会。”
明思抿唇一笑,端起酒杯,“我敬你。”
司马陵含笑举杯相樱两人缓缓饮尽。
司马陵要执壶,明思先一步,“上回你替我斟得多。这回我来。”
司马陵也不矫情,收回手,“此刻看着比早上不同,心情好些了?”
明思替两人都斟了酒放下酒壶叹了口气,“图斯女王今日跟着我回来。她朝皇上要了旨意。这段时日都住在云陌院。”
明思说话是神情有些奇异,加上那口叹气,司马陵打量了下她,“怎么了?这女王可有不对?”
哪里只是不对!
很不对好不好!
明思再苦笑着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说合适,总不能说自己被一个女人吃豆腐调戏吧。
“她…跟常人有些不同。”明思纠结了一下才想出一个稍微合适一点的形容。
司马陵眼底一丝好笑兼好奇。“能得你这般评议的人,天下只怕还不多。这女王应也是一个奇人。”
明思抚额,语声无奈却诚恳。“相信我,你不会想见到她的。”
司马陵一愣,下一瞬轻笑开,“不过她也有一桩好处是肯定的。”
明思讶然抬眸。
“若非她,你眼下只怕还不会有同我说笑的兴致。”司马陵温润而笑。“至少此刻你看起来比日间好多了。”
明思怔了怔,也笑着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自从见了那图斯女王,她全身心都用来戒备了,哪里还想到其他。
两人又喝酒。
这般一说笑,明思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些许。
她垂了垂眸,“其实还有一事我还想不通。”
司马陵正在给明思布菜,闻言抬首,下一刻,他看着明思一笑,“给柯夫人送信之人?”
明思眉间一缕迷惑,“如今明面上只三方,元帝、我们、他们。那人定然不会是元帝那方的,可我们这方也无此人,按常理也不能是他们那方的。”
“他们”自然指得是荣俊同温多尔那一方。
“不是这三方,那就是还有第四方。”司马陵淡淡一笑,“不过这一方如今看来倒像似是友非敌。”
明思摇了摇首,“这倒不见得。他送信给柯夫人的目的是什么?最后的发展虽是对我方有利,但没有人能确定柯夫人会如何处置此事。何况,此事中柯夫人说来也无辜,此人将一个无辜之人拉入战局,最后甚至让柯夫人以为那信是我送的——此人用意实在难明。”
司马陵沉吟片刻,忽地抬首,“你可曾还记得那日偷窥之人?”
明思一怔,“你怀疑是他偷听了我们的说话,故而才查到柯查身上?”
司马陵颔首。
“我们的信息主要来自荣俊,温多尔同柯查我们虽是疑心,但我们并未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开始动手。”明思眉宇间思索,“这人偷听到我们说话,没有去告知他们那方也没有知会元帝,那就说明他至少不是这两方的人。他去查了柯查,发现柯查已经放入入京,然后传信柯夫人——整件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两人陷入了沉思,显然都有些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迹正沉默间,忽地听得一声娇笑,“妹妹好不够意思,喝酒也不叫姐姐一声么?”
ps:
以下不计字数—— 昨天发布是14500,但三更合起来其实是超过15000的。 对于77来说,写这一万五很不轻松。 情节、逻饥结合前文伏笔、人物性格、当时心里活动——都要考虑,甚至每一个措辞有时觉得感觉不对都要反复修改。 早上10起来开始写一直到晚上12半,没有动过,就啃了半块面包,然后就是猛灌茶~~写完文,又思考今天的情节,接近四点才睡~~ 大家一定以为77在诉苦,错了。这不是诉苦,这是一种全心全情投入的畅快。 人生的各种经历都是财富,这样的状态这样的激动77也不敢保证以后还有没有。 但这一刻,这几天,77一定会保证下去。 大家华丽的粉票华丽的打赏,77都看到了 今天争取写到两人的相认,一定会让大家意外和惊喜的。 当然相认前,还有两大美男的针锋相对暗中较劲,以及毒舌战。 如果能够,会在今晚将相认后的“满汉全席”写好,倾情奉上~ 但写这个真需要酝酿情绪才能够足够的动人和销魂~ 大家给我动力吧! 我愿发光发热到最后一刻!
第七百五十五章 又见调戏(二更)
一听这声音,明思便汗毛一竖!
她怎么来了?
不是文公公…
明思转首望去,只见月色下,图斯女王换了一件红纱长裙,正笑靥如花的朝亭子行来。
即便是这般浅淡的月色,那红纱下修长的双腿,光裸的手臂,胸前大片的“风光”…一览无遗。
明思呆滞!
原来她不是不知庄重,今晚出席夜宴那一身让自己不敢多看的衣裳已经是极庄重了。
明思无言地转首看向司马陵。
人皮面具覆盖住肤色,看不出如何,但明思看去时,司马陵已经垂下了眸光。
察觉到明思看来,司马陵抬了抬眼。
两人迅速地用目光无声地交流了几句。
“就是她?”
“我说过,你不会想见到她的。”
“现在我信了。”
四目无奈。
此际忽地又听见响动,两人齐齐望去。
只见图斯女王已走到亭子台阶下,而院门处,文公公也快步奔了过来。
一见图斯女王便目光一冷,“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说着,就欲飞身朝她出手攻去。
一道黑色身影倏地不知从哪儿冒出,似乎眨眼间就出现在文公公身前,挡住了文公公的去路。
“文叔住手!”明思蓦地站起,“这是图斯女王陛下,是府中贵客。大家莫要误会了。”
明思只能这样说。
虽然明明看出了定然是图斯女王刻意引走了文公公,然后自己大摇大摆的不请而入,但此际明思却不能让这两方交手。
“影子下去吧。”图斯女王笑盈盈地看向文公公,“都是误会,我同妹妹是一家怎能自家人打自家人呢?这位也莫要生气,不过是个小小玩笑。好了,都下去吧。我要同妹妹喝酒——哦。拿个酒盏上来。”
自顾自自来熟的说完,不看文公公僵住的脸,图斯女王摇曳多姿地拾级而上。做出一副才发现司马陵的存在模样,大眼忽闪热情,“原来还有一个公子,”转首就嗔怪地望向明思,“妹妹可真不厚道,不愿陪姐姐原来是‘佳人有约’——无妨无妨,我也不介意,大家就一块儿坐吧。多个人也多个热闹。对了。拿张椅子来。”
你不介意我很介意好不好!
明思眼底无奈地看向司马陵,司马陵眼中好笑。
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见明思露出这般无奈无语的神情。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了。
“不知这位公子同我家妹妹是何渊源?”图斯女王一只手柔柔地搭在司马陵肩上。身子略略前倾,胸前汹涌的“春光”几乎挨着了司马陵的侧脸,不待司马陵说话,又一手朝司马陵眼角抚去,似带一丝惊叹。“公子这双眼长得可真好看!”
司马陵僵住一瞬,倏地站起,“女王陛下无座,这就请坐吧。”
原本取了椅子酒盏出来见状眼中生怒的文公公按捺住怒气,虎虎生风地大步行来。司马陵知晓文公公定是不快,赶紧上前一步接过椅子和酒盏。朝文公公使了个安抚了眼色。
文公公抿紧唇扫了一眼正好整以暇坐下的图斯女王,这才寒着脸退下。
好在带了面具,加上这面具本就是黑皮肤。倒还将他的怒气遮住了几分。
案几是长案,正适合两人对饮。
司马陵一看图斯女王娇艳如花地看向他,就抢在她开口之前含笑道,“女王殿下是贵客,我同明思一道坐便是。”
明思也很快配合地移开了位置。司马陵安置坐下,将手中酒盏同图斯女王面前那个自己用过的换了一下。
图斯女王笑意盈盈。朝司马陵抛了个媚眼儿,“公子可真是个体贴人啊。”
明思沉了口气,抬眸微微一笑,“女王陛下,这是我舅母家的表哥,此番同我舅舅一道出来的。”
一时间,她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合适的身份。
正好苍山头人也在府中,这般说也合情合理。
“哦,原来是表哥。”图斯女王抿唇笑了笑,“妹妹也别老是女王陛下女王陛下的,若觉着叫姐姐不合适,便叫我名字吧。姐姐叫坦丽花,表哥也莫要客气,随妹妹一同叫就好。若再叫女王陛下,姐姐就当妹妹是嫌弃我了。”
明思只得折中,颇不自然地叫了一声,“坦姐姐。”
“不对,”坦丽花轻笑,“坦丽才是姐姐的姓,妹妹若怕麻烦就叫花姐姐吧。”
明思看了司马陵一眼,她叫一声“花姐姐”虽别扭倒还忍得住,可这图斯女王却道要司马陵同她一起称呼。
明思目光询问,“你想怎么叫?”
司马陵何曾见过这般女人,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明思早前同他说这图斯女王时的真正感受。
司马陵回以目光,“随你,我是不会叫的。”
明思明白了他的意思,转首看着自顾自已经斟了酒正品得悠然自得的坦丽花,“花姐姐可喜欢这酒,若不合口味,我再让人多送些来。”
既然是粒拍不得打不得又送不得的铜豌豆,那就惟有一途——多喝酒少说话,若能灌醉,才好散场。
“好啊好啊,妹妹可真知我心。”坦丽花露出喜色,“姐姐我最爱品酒,那就劳烦妹妹多送些品种过来。”
毫不客气。
明思也没奢望过她会客气,旋即唤了一声菱花让她去通知大管事备酒。
明思还未转过身,就听坦丽花冲着司马陵娇媚一笑,“表哥可知我为何喜欢品酒么?”
司马陵礼貌备至,不卑不亢,“愿闻其详。”
坦丽花悠悠一笑,朝司马陵抬了抬一侧眉梢,“这酒啊就跟男人一样,不同的种类不同的年份不同的出产地,滋味儿绝不相同。我每回品一种新酒便会想这种酒同那种男人相类——表哥可想知自己是哪种酒?”
慢悠悠说到最后忽地话锋一转对准了司马陵。
司马陵噎了遥不过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