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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全本)-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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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若无必要明思压根儿不愿出这风头。

    第一百四十四章郑国公府

    台上案几上三张素纸已备,明思朝众人颔首一笑,便朝台上行去。
    掌柜和小二们把忧虑关切的目光投向阿刁,阿刁却一副目无表情的刻板模样,看不出任何端倪。
    中年文士同礼部尚书公子见明思从身侧过,也跟着上到了台上。
    台下众人见他二人上去了,也一呼啦地站起数人,凑热闹地围到了台前欲先睹为快。
    只见那方世玉站定第一个案前,提笔,朝众人一笑,便落笔。写的正是那中年文士所写的那副楹联。
    运笔有力而娴熟,写的正是楷书。只见字体方正茂密,笔画间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
    只片刻,一副楹联便完成。
    众人相互对视,皆瞠目结舌。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般雄浑的书法竟是这般一个弱冠少年写出。
    可还未完,只见那方世玉微微一笑,移步到第二张案几前,再度提笔。写的是礼部尚书公子所题的那首小令。
    还是楷书,却又是另一种风格。
    字字是棱角分明,骨力刚劲,一阕小令写完,一副字字句间是疏朗开阔,清秀方整。细看来每个字骨力清劲而妍润,又与第一幅字体有特色不同,其字体似有些为左密右疏,笔画间是有虚有实,且虚实兼善。
    “好!”围观的众人中一惊再惊,此刻也忍不住大声叫好起来。
    那中年文士同那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对视一眼,眸中皆现出讶然佩服的神情。
    再看向方世玉时,面上已是带了欣赏服气的笑容。
    中年文士在大京虽也薄有文采之名,却是布衣出身,此时见方少东家露这两手便自知于书法这一道,自己是望尘莫及。
    这两幅字风格皆是不同,但皆能跻身大家之流。
    心中却也讶异,若单看这写出的字,没有个数十年的功力实难有此成就。可这方少东家眼见也不到弱冠之年,怎能有此能耐?
    可又确确实实是这么多人亲眼所见——想不出缘由,只能心中感慨一声,天下之大,藏龙卧虎之辈多矣!
    见方世玉将自己和那年轻公子的楹联和小令都写完了,心中不免又好奇,“方少东家,这首无题诗可否又有新体?”
    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听得有些愕然,但凡一个人能擅长一种字体,功力能达到不凡境地已经是难得。这方少东家连书两体,皆是不凡——难道还能写第三种?
    心中对这个弱质少年也起了些好感,遂一笑,“如此两书,在下已是自叹弗如。我看于这书法一道,在座诸位中只怕也难有能同方少东家比肩者。方少东家露这一手,在下心服了。”
    言毕,拿起笔墨走到那墨宝墙前,挥毫便将自己的那首小令写在墙上。
    写完之后,掏出私印,一旁有见机的小二早已捧了印泥侯在一侧。礼部尚书公子呵呵一笑,在印泥上盖了盖,便在后面落下自己的私印。
    那中年文士也哈哈一笑,走到另一侧,将自己写的楹联落墨其上。最后,落下表字私印。
    中年文士写完之后,走到台前,一指明思用“颜体”写的那副自己所做的楹联,“方少东家这字,在下甚喜,送于在下可好?”
    明思哪能说不好,含笑颔首。一旁掌柜又将托盘陈了那VIP卡奉上,那中年文士笑纳。
    一旁那早已下楼看热闹的礼部尚书二公子同几个公子见状,也笑道,“这幅字也归了我们可好?”
    明思一怔,那题小令的礼部尚书三公子笑道,“这是家兄。”
    明思这才明白,遂噙笑颔首,“多蒙不弃。”又抬首朝众人拱手一圈,“今日多蒙大家捧场,今日与会诸位,小店皆会送上八折贵宾卡一张。他日大家来此,只要奉上此卡,掌柜都会八折优惠给大家。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大家莫要嫌弃。”
    众人哄声叫好。
    那二公子收了字幅,三公子则含笑收了掌柜奉上的VIP卡。
    堂中众人皆笑意满脸,只觉今日这一番也算有趣,还算不虚此行。对这方少东家更是高看了几眼,深觉此人不仅是会做生意,也甚会做人。
    大家笑了一阵,喧闹声也慢慢静了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二楼那处包厢。
    这第二第三的都落了墨印,可那得了第一的却毫无动静。
    明思垂眸淡淡一笑,心知这郑国公不同他人,并非那般容易好打发的。若不拿出些真本事,只怕他是不会给这个面子的。
    抬首一笑,“贵客等久了,世玉还有一丑,请贵客稍等片刻。”
    众人讶然,却都未出声。
    看着那方世玉走到第三个案几前,先是垂眸静立不语,直至目空,然后深深呼气一口,缓慢吐出。
    这才提笔,先蘸浓墨,又复蘸清水。
    一落笔,便是绵延不绝。
    只见字字相连,竟是一笔而就。
    众人大惊,仔细凝神看去,却是愈看愈是心惊。
    只见笔画之间,墨色沉着,淋漓氤氲之气如春雨扑面;白处虚灵,又似燥裂秋风,韵味无穷!
    字迹婀娜飞逸,一篇写完只觉是犹如游龙出水,云烟飘动一般。
    “竟然是狂书!”那中年文士摇首不可置信,“前朝自含之大师离世后,这狂书真谛便失于世间——没想到,方少东家竟然会写这狂书!”
    明思有些纳闷。
    据她所查阅的资料,并无草书之记载。没想到前朝便有了这样的书法,听那文士所言,好像还有些了不得。
    周围众人也面露惊色,望着这小小年纪的方少东家面上皆是不置信的佩服之色。
    狂书乃前朝高僧大德含之大师所首创,一面世便惊动四野。
    可含之大师却敝帚自珍,只偶尔流出一幅真迹,引得民间哄抢珍藏。
    前朝覆灭后,本朝重道轻佛,含之大师也不知所踪。
    这狂书也慢慢湮灭在历史中,只有少数的典籍中有所提及。
    明思生于闺阁间,她的这些真本事就连四老爷也多有不知,所以父女俩也并未就这些深谈过。
    所以明思并不知晓这段历史。
    而席间众人却大多听过这狂书之名,含之大师之名也是多有所闻,此刻听中年文士一点破,大家心中皆是震惊愕然。
    就在大家讶然静默之时,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待老夫看看——果真是狂书?”
    抬首一看,只见一中年华服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公子,后面还有个其胖无比的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三人从楼梯上缓步而下,气度却是不凡。
    那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笑道,“原来是郑国公,难怪能得这第一。”
    郑国公扫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不语,众人闪开一条道,他直接走到案几前,目光一对上那副字,面色便凝重起来。
    看了半晌,轻轻点头,抬首看着方世玉,“方少东家竟有这等本事,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语气虽还有倨傲之气,但言下也有赞许之意。
    郑书远看了那字,面色也露出信服之色,朝明思含笑颔首。
    明思还了一个颔首,笑答道,“在下也就这字能拿出来见一见人,若论别的本事,在下可是万万不及诸位。郑国公之才学,在下更是望尘莫及。”
    郑国公心里不过是一股不平之气,见这方世玉如此上道,且有这等本事,心里那气也就散了。
    再怎么说,此人也是太子殿下钦赐的“义商”,自己也不能太过。
    闻言遂哈哈一笑,“老夫说话算话——拿笔墨来!”
    掌柜赶紧亲手捧了笔墨跟着郑国公到那墨宝墙前,郑国公取了狼毫笔,蘸墨挥笔疾书。
    片刻即成。
    从怀中掏了小印出来,印了印泥,便盖在诗末。
    明思一直含笑在起身后,表示尊重。
    却在郑国公那私印落下之后,心中蓦地一惊。
    红红的印章落下四个篆刻阳文小字乃是“玉山信印”。
    玉山?
    这两字好像触动了某些记忆。
    明思转首朝阿刁望去——当年阿刁曾说过那名男子曾对他**说过,他的名字叫宇山……
    大老爷名讳纳兰宇山,却并非阿刁要寻的那人。
    那这玉山分明是郑国公的表字——难道?
    阿刁这些年岁习了些字,却还未达到能认这篆字的程度。
    只看了一眼,也未在意便转过了头去,不再注意。
    郑国公落了墨宝之后,转身笑看明思,“老夫于书法一道也算下了些功夫,不过今日见了方少东家才知后生可畏。不错,不错!”
    明思按捺住心中犹疑,“郑国公谬赞,在下哪里能受得起。小店今日能得国公亲眼,实乃三生有幸。”
    一旁掌柜捧了托盘奉到郑书远跟前,郑书远拿了那VIP卡,朝明思温润一笑,“方兄弟莫要谦虚。别的不论,只这书法一道,大京中只怕少有人能及方兄弟高才。书远也是甚为佩服。方兄弟若有暇,也不妨来寒舍坐坐,书远必定扫榻以待。”
    明思听郑书远这番话,心里也轻轻点头。
    看来明柔看人的眼光的确不错,这郑书远毫无豪门公子哥儿的倨傲之气。
    温文尔雅,很是君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心插柳

    遂朝他们父子颔首一笑,“多谢国公同世子看得起世玉。只可惜世玉南方家中还有事,此番恐不能久留大京。他日若再来,定登门造访。”
    郑国公听这方少东家如是说,心里也是暗暗称许。
    若是一般人听得郑国公世子相邀,即便面上不露谄媚之色,也定会顺杆子望上爬,定下拜访之期。而这方世玉显然不是这等人。
    这样的回话,既未伤了郑国公府的面子,又掩饰了推脱之意。
    倒是个玲珑人!
    郑国公轻轻颔首笑了笑,遂不多言,转身而出。
    郑书远面上却稍有迟疑之色的望了那案几一眼。
    明思一愣回神,顿时心领神会,朝掌柜使了一个眼色。掌柜本是八面玲珑之辈,立时明了,蹬蹬地到那台上,将那副狂书取下,奉到朱大管事面前,“今日也算是以墨易墨,还望世子爷莫嫌弃。”
    朱大管事收下呵呵一笑,“我们世子爷最是惜才,也最是爱提携——”
    “走吧。”郑书远打断他,朝明思颔首浅笑,“方少东家,告辞。”
    目送镇国公父子二人离去后,明思微微垂眸,却有些心绪复杂。
    大老爷有一个暖玉扳指,大老爷名为“宇山”——郑国公表字“玉山”,同大老爷又有姻亲之谊……
    二十一年前,大老爷才新娶了大夫人,且从未出过大京。而当时身为世子的郑国公,他又在何处呢?
    明思恍惚记得四老爷提过一句,说是郑国公是当时的世子夫人过世之后出外游历了一番,而后返京,先帝赐婚大长公主。
    具体是哪一年,却未说到。
    大堂众人纷纷落座,又叫了些酒菜,吃喝高谈起来。
    掌柜见明思发怔,便轻轻唤了她一声,“少东家,五少爷还在上面等您呐。”
    明思回神,朝众人拱手朗声道,“诸位慢用,今日世玉多谢各位盛情。明日起白玉楼开始评书联播《天龙八部》,诸位若有暇,可来捧场一观。”
    众人笑着应了,明思又客套几句,嘱咐掌柜每桌送上一壶赠酒,便提步上了楼。
    上到三楼包厢,纳兰笙早已等得心急,却是满面激动之色。
    待掌柜的一离开,便拽着明思到桌前坐下,迫不及待地,“六妹妹,你何时习了那狂书?”又恨自己在三楼,无法下去看个究竟,直拉着明思,“我不管,六妹妹你定要写一副给我才是。”
    明思含糊道,“我哪里知道什么狂书,不过是原先一个人习着玩儿的。后来觉得挺有意思,便一直练了下来。”
    阿刁看了这兄妹二人一眼,笑着道,“我去外面看着。”
    便出去将门带上。
    见阿刁离开,明思一头想起正事,朝纳兰笙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五哥哥,我有话问你。”
    纳兰笙一怔,点了点头,将头凑了过去。
    “五哥哥,我问你,郑国公的表字可是‘玉山’?”明思低声道。
    纳兰笙颔首,“是啊。你问这个作甚?”
    明思低头想了想,“你可知二十一年前,郑国公可是离开大京去过南边?”
    纳兰笙看着明思不解,却还是答了,“具体时间我可说不准,不过书远曾提过他父亲在他一两岁时曾经出外游历。那时他原先的嫡母去世,郑国公离家好像有一年之久,好像说是去了南边。应该也是二十来年了吧。”
    明思心中一紧,只觉那直觉似乎愈来愈清晰。
    纳兰笙疑惑,“六妹妹,你问这个作甚?他今日最后不是题了那诗么?你可别同郑国公府杠上——你眼下的身份可不太方便。郑国公这人其实没什么太坏的心眼。听说他年轻时候性子散漫得紧,却还未做过什么太大的恶事。比起右伯爵府和其他几个国公府那些个世家,郑国公算是不错了的。他今日既给你了面子,以后定不会私下里寻你麻烦。”
    明思摇首一笑,却也无法解释,其中涉及阿刁隐私——
    暗忖片刻,明思又问,“五哥哥,你平素爱好收集珍玩古物,可听说过谁家有暖玉扳指没?”
    纳兰笙嘿嘿一笑,拍着胸口道,“这话你问你五哥哥就对了!这大京的各家珍玩铺子就没不知道你五哥的,这大京谁家有些啥宝贝,你五哥不说全知道,至少也知道个五成。”
    明思无语,看着他,“我问的是暖玉扳指——”
    “好好好,”纳兰笙见说过了头,讪讪一笑道,“这暖玉扳指我倒是知道几个。这暖玉本是稀罕物,一般都用了来做玉佩。做成扳指的却是极少。不过也不是没有。要说最出名儿的,便要数原来老郑国公夫人娘家带来的那对麒麟暖玉扳指了——”
    明思听得一震!
    当年阿刁给她看那扳指,只是看到上面花纹奇异古朴,她并未注意雕刻的是什么动物。
    眼下纳兰笙这么一说,她却恍惚觉得有点相似于那瑞兽麒麟。
    纳兰笙继续道,“老郑国公夫人只得一儿一女,一只刻了麒的给了如今的郑国公,另一只刻了麟的便给了大伯母。后来大伯母嫁过来便把这扳指给了大伯——我还见大伯戴过呢。不过就戴了几回,后来这些年就再没见过了。”
    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了!纳兰笙既然见过大老爷的暖玉扳指,那就绝不可能是阿刁手中那枚。
    同样有暖玉扳指,又曾经去过南边,且表字“玉山”——等拿阿刁手中的扳指一看,便可知分晓!
    明思轻轻地颔首,望了门外一眼,心中却是踌躇不下。
    纳兰笙一脸好奇的看着明思,正想发问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低声对话。
    阿刁似乎在同一个女子说话。
    纳兰笙同明思对视一眼,齐齐把视线投向门口。
    片刻,门被轻轻叩了叩。
    明思抬声,“进来。”
    阿刁推开门,身边站的正是太子尚义玉兰。
    玉兰朝二人行了个礼,恭声道,“殿下请纳兰五公子同方少东家一见。”
    纳兰笙同明思同时惊愣怔住——
    纳兰笙心中想的是——太子怎么也在这儿?
    明思却一想即明——原来那个风帽贵公子就是司马陵……
    两兄妹对视一眼,眸中皆无奈,明思起身朝玉兰拱手一礼,“可否请太子殿下移步上来叙话?此处清静些。”
    玉兰颔首,“奴婢这就去同太子殿下回禀,两位稍等。”
    玉兰刚离开,掌柜也上来禀报打烊。
    明思只得吩咐他去处理其他事宜,莫要让人上来这三楼。
    待掌柜离开后,纳兰笙挠着脑袋,显是大为不解,“殿下今个儿怎么有兴致上你这白玉楼来了?”
    话声方落,门口便响起了太子的声音,却是带笑,“我为何就不能有兴致来这白玉楼?”
    随着语声,一身绯衣的司马陵出现在门口,唇角笑意满满,眸若晨星,晶亮无比的注视着他们二人。
    纳兰笙同明思赶紧上前一步欲行礼,司马陵却一步上前伸手扶住明思,噙笑亲切,“本是私访,就不必行礼了。”见二人起身,他看着明思道,“我今日不过是随意走走——也未曾想到这白玉楼的东家竟然也是方少东家。方少东家来这大京,怎地知会了纳兰却未同我说一声,这可有些不公啊!”
    明思被他这一说,只得嗫嗫无言,又见他握了自己的手腕未放下,也觉有些不自在。
    一旁纳兰笙见状,赶紧上前貌似无意地隔开两人,殷勤笑道,“来来来,殿下过来坐下说话,我也是昨日才知晓的。今日府里家宴,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的。我来得可比殿下晚多了。”
    掌心的温热失去,司马陵瞟了纳兰笙一眼,面色却不变,浅笑着在桌前坐下。
    纳兰笙同明思偷偷对视一眼,分左右两侧入了座。
    司马陵望了桌上的几样豆腐菜肴一眼,是掌柜早先备上来的,已经被纳兰笙吃得七零八落。
    明思赶紧起身,“真是怠慢了!小民去让掌柜换些上来——”
    却被司马陵按住手背,“不必麻烦!我在下面已经用了不少。”说着轻声一笑,“竟能寻出这等吃食来——也难为方少东家了!这豆腐究竟是用何种材料所制?竟然这般软滑细嫩,犹如鲜嫩猴脑一般!”
    猴脑?
    明思顿时一阵恶心,面上却不敢显露,“小民这豆腐乃是素食——”犹豫片刻,还是说了真话,“是用一种豆类制作而成的。”
    纳兰笙坐在一旁没有出声,那眼神儿却在两人面上分别打了个转儿,又停在太子放在明思的那两只相叠的手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心里有些纳闷——这殿下今日怎么换了脾性了?往日不是最不喜碰触他人的么?
    正想着,只见太子又状似无意的将手收了回来,唇角浅笑未停,“方少东家此番来大京打算停留几日?”
    明思恭声道,“不瞒殿下,小民明日就要启程回南边。”
    一面说着,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
    连纳兰笙也忘了方才纳闷的那茬儿,微微有些暗自紧张地偷觑着太子的面色。

    第一百四十六章来日方长

    却见太子面上依旧笑意浅浅未曾变化,听明思说完,只颔了颔首,微微有些惋惜地,“方少东家两次来大京皆是来去匆匆,我原本还想邀方少东家今夜秉烛相谈——不过方少东家既是明日要启程赶路,我倒不便相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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