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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明思,明柔语中不无恨意,“只这一句,我便知道那字条定然不是表哥所写——她用表哥的名义约见我,却不会用我的名义约见表哥。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表哥面前做戏。表哥心肠软又是重情重义之人,一直念及她当年的点灯之情,视她为救命恩人。所以当日在老祖宗面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真相。”
明思顿时明白,眸光一闪,“你是说她寻郑世子便是为了此事?”
明柔颔首,“她陷害我,不过是为了那太子妃之位。如今她心愿实现,本无理由去寻表哥。自那件事发生后,表哥就再也没理过她。那日又是在宫中,表哥更无可能主动寻她。我想她寻表哥,定然是心中不安,希望表哥对此事封口。那日欧阳三小姐是跟在她后面出去的——”
明思心中生寒,脑中现出四字——“杀人灭口”!
欧阳倩同明汐向来是面和心不和,若是明汐发现欧阳倩跟踪,又听见了隐秘……
只听明柔幽幽道,“我虽不知当时情形究竟如何,但我却知道这样的事,表哥断不会是同谋,也更加不可能是凶手!他之所以认罪,只是无法说明真相。”
这真相不仅牵连他同明汐二人,还牵连了她的闺誉和整个纳兰侯府。
明思蓦然而惊——太子既然要放了郑书远,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真相?
那他会如何处置此事?
看着明柔,明思忍不住问,“太子今日除了说郑世子之事,可还说了其他的处置?”
明柔也明白明思问话的意思,摇了摇首,“并无说及。”顿了顿,也有些不解,“我看他的意思似乎要照常大婚。”
明思有些惊诧,“照常?”
这样还照常?
心中不觉摇首,皇家的人果然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司马陵对明汐还是有情意的吧。
但凡男女只要沾了一个“情”字,许多事便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明柔心里也是迷惑。
这些年来,她看得很清楚。太子对府中姐妹,包括她和明汐在内,都不曾显露过半分情意。
甚至一定程度上,她能感觉到太子对明汐是有种厌恶的。
之所以敢主动写信约见太子,一是她相信郑书远绝无可能杀人,二便是她清楚太子并不喜欢明汐,选太子妃应该是皇后娘娘的主意。
这些年姐妹也入宫多次,就像感觉太子对她们敷衍不喜一样,她也能感觉出皇后待明汐有一种无形中的亲近。
虽知机会渺茫,她还是去争取了。
下定决心之前,她也想过种种后果。
可正如明思所言“她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用怕别的么?”反正,她也没有可再失去的了。
她想过了,把一切实情都说出来,若是太子肯彻查,证明表哥不是凶手,那或许此事还有回转之路。
她在母亲房中寻找证据,便是希望以此增加表哥的生机。
不曾想,太子竟然主动来寻她——看太子的神情,显然是已经知晓真相了。
否则绝无可能说出那样的处置之言。
可是她不明白太子为何没有半分处置明汐之意——便是皇后得知了真相也是断不能容忍的,更不用说太后了。
她不是不清楚此事不能放到台面上,但按皇家对待这种事的惯例也不是没有法子。
只需同老太君说明真相,而后“重病”也好,其他托词也好——重选太子妃也是极容易的事。
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大婚还是如火如荼的筹备之中,似乎太子并无揭破此事的打算。
而且,太子今日甚至情绪还甚好。
她想不通了。
若是这样,她真的有些为太子不值。
明思抬首看了看更漏,“三姐姐,我先回了。”
明柔心中有些迟疑不决,“那你明日还过来么?”
明思道,“明日只怕没空,我送了我爹娘之后,就得回府。”
包不同还等着呢。
“这样啊,”明柔喃喃道,垂眸片刻,下定决心,“那今**就在我这里睡吧,让帽儿回去说一声。”
明思一怔。
明柔看着她,“我还有事要同你说。”
明思暗忖片刻,出门对帽儿吩咐了一声。
明柔也唤了碧桃过来,二人漱洗之后,明柔拉着明思上了床。
屋角留了一盏细小的灯火,两姐妹躺在温暖的被窝中。
光线一片朦胧,榻上少女容颜秀美静谧。
明柔轻叹,“我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过了。好像什么包袱都放下了。”
明思深深理解,“俗话说否极泰来,三姐姐日后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大伯母在天之灵也会庇佑三姐姐的。”
明柔长长呼吸一口气,语声幽幽,“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太子哥哥。”
明思今夜已经听她说了两回这样的话了,不觉有些奇怪,“怎么了?”
明柔沉默稍许,低声将今夜她同太子所说之言全部说了,末了,“我原本想寻了证据同太子哥哥求情——可他却主动帮了我,还答应我不追究。我思来想去,心里总有些不安心。我去之前也未想到太子哥哥会如此通情达理,原本想着此事不牵扯你。可如今我除了你,也无人可讨主意。六妹妹,你比我聪明,你替我想想此事?”
明思静静地听明柔说完,虽然此前猜到了不少,但经明柔这般详细一说,许多疑窦也解开了。
原来竟然是常妃!
这样说来,当年果脯之事和追杀富贵之事都是出自她的手笔了。
细细一思量,也不奇怪了。
在宫中能有这样的势力还有动机,除了上官常妃还能有谁?
思及大京世家常常称颂的上官皇后同常妃之间的姐妹情深,明思心中不禁无言摇首——在那把椅子之下,什么感情也是不值一提的!
大汉祖制可以“圈养”后族来防止外戚坐大,却防不了人心。
只要人有贪欲,纠葛和阴谋总是会存在的。
细细思量片刻,明思问,“你只是因找不到证据帮助太子,所以才心中愧疚么?”
若是那样,明柔应该只是愧疚,可明思似乎觉得明柔在愧疚之余似乎还有一丝不安。
明柔转首看了明思一眼,又看向床顶,轻声一叹,“六妹妹你这玻璃心肝是究竟是怎么长的?”
她的不安的确还有别的缘由,没想到连这都被明思看出来了。
实在让她讶然。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此事。”明柔低声道,“虽同太子哥哥那样说了,我自己也寻遍了,可我总觉得有错漏不对之处。我现在心里——有些担心。”
明思虽隐隐觉察明柔好似有别的忧虑,但也未深想,“你担心什么?”
明柔默然片刻,缓声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出,“我怕母亲已经做了字条上所说之事——若真是对太子哥哥有害,那只怕会牵连甚大。”
那日她同母亲并未说太多,她只知母亲默认了大长公主之事,也默认了同常妃有交易,却未说到常妃究竟让她做什么。
想到母亲那样毅然果决的离开人世,却只言片语都未给她留下——她心中不免猜疑。
若是母亲已经将常妃交托之事办了,那定然同太子有关。长公主之事还罢,可若是参与了谋害太子——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太子今日已经说了,常妃动手应该就在大婚亲政前。
听见明柔的话,明思不觉深深一颤,心中凛然一惊——她还未想到过这一点!
细想来,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大夫人的自尽定然是为了保护明柔,可未必就表示她没有做其他的。
大夫人同常妃联系已有数月,而大长公主也死了有两个多月。
眼下离太子亲政,不过一月时间。
从富贵之事便能看出上官常妃有着非同常人的阴毒隐忍,那提前布局也不是不可能的。
明思头上冒了些微汗出来。
若真是造成了恶果,就连四老爷四夫人也定然会被牵连。
谋害太子——在大汉律例中,这可是谋逆大罪!
明柔在被中伸手捉住明思的手轻声道,“六妹妹,对不住——我开头也未想到此处,也是同你说话之后才想到的。本来不想同你说的,可是我越想越担心……”
察觉到明思的紧张,她更加担心了。
明思吸了一口气,反握住明荣的手,“别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咱们只想咱们能做的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别离欢笑
(三更)
明柔也深呼吸一口气,“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明思垂眸思索片刻,“第一,还是要找证据。”
无论大夫人是否替上官常妃做了事,若能找到证据,就算无功,至少也能稍稍补过。
“第二,咱们要弄清楚那字条上的‘交托之事’究竟指的是什么?”明思轻声道。
寻症方能问药。
知道上官常妃要大夫人做什么,那反向一查或许就能知道大夫人究竟有没有做。
明柔苦笑道,“可我将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明思细细思索,未有出声。
知女莫若母,反过来也可以知母莫若女。
明柔既然说大夫人不可能将线索证据留给其他人,那一定就是真的。
除非大夫人没有留下证据,否则她只能有一个选择——就是留给明柔。
那大夫人会不会留证据给明柔呢?
大夫人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对大长公主下手是出于多年的怨恨。
最后是因为明柔,她才幡然醒悟。
她选了这样一条路,是为了将保护明柔——那她定然将所有后路都想好了。
有两种可能。
第一,她什么都未做,自尽是为了不让上官常妃胁迫于她。
第二,她自尽是为了将所有秘密带入地底,即便她做了什么那也是死无对证。若真的事发,一切只能凭老太君从中斡旋——只要没证据,那就有一线生机。
若是后者,她定然会将所有证据湮灭的干干净净,不留分毫。
可而若是前者……
明思眼前一亮,思路渐渐清晰。
若她没有做上官常妃所吩咐之事,她手中就不可能不留下证据!
她必须以防万一。
她可以认下谋害大长公主之罪,却绝不能让别人将谋害太子的罪名嫁祸到她头上。
而上官常妃对太子动了手,却极有可能寻一个替罪羊!
皇室选明汐而弃明柔——这便是她心生怨恨,谋害太子的动机。
大夫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还有就是大夫人自己自尽了,她难道就不担心上官常妃用她的事来威胁明柔么?
她同常妃交易同谋,常妃手里未必就没有她的罪证。
她难道就不担心么?
夜已深沉,屋顶窗外偶尔传来雪落“簌簌”的声音。
屋中姐妹二人都了无睡意。
明思定了定神,“三姐姐,你仔细想想,可还有遗漏之处?你同大伯母最亲近,她平日可说过什么比较特别的话?”
明柔摇首,“昨**离开后,我将所有地方都寻遍了——这几月,娘也很少同我一起,我实在想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明思暗暗叹了口气。
大夫人要留下证据,第一人选应该就是明柔。连明柔都找不到,那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看来是此路不通了。
明柔也在想,“六妹妹,你说常妃会让我娘做什么?”
明思低声道,“不管做什么——定然都同太子有关。”
明思说着,心里也疑惑。
太子已经许久都未来过纳兰侯府,平日出入宫禁也是行踪不定。常妃若是对太子下手,大夫人能做些什么啊?
还有那个“期前十日”,显然指的是一个期限。“十日”是期限很容易理解,而那个“期”字明显是个时间点。字条上的意思是要求在这个时间点以前将事情办妥,可这个时间点究竟是何时?
明柔说发现这个字条是在上月十五,可从上月十五到大夫人出事,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月有多——这么长的时间,那个期限或许早就过了。
明思愈想愈是冷汗出,她竭力的平静自己。
司马陵至今无事,那说明即便大夫人做了什么,也未必是无可挽回。
这时,明柔忽地叹息道,“我最怕是太子哥哥被下了毒——他说四年前,他就被下过一种连银针也探查不出的慢性之毒,险些丧命。”
明思一怔,顿了顿,“你是担心大伯母给常妃送了毒药?”
明柔默然低声,“我看见我娘在花盆里埋了纸包——里面像是包了东西。第二日,大长公主就中风了。我爹也是中风,我娘就死在我爹身边……”
明思明白了。
能有机会对大长公主下手的只有常妃,而正巧前一日大夫人便埋了东西到花盆中——也许,便是埋得致使大长公主中风而亡的毒药。
大夫人开着花草铺子是为了掩人耳目,同常妃交换消息。
花盆第二日不见了,自然是送到了宫中。
而大老爷也是中风,当晚却只有大夫人在房中。
能对大老爷下手的,也只能是大夫人。
两次事件都显示毒药应该就在大夫人手中,若是毒药出自常妃,那大老爷的中风就说不过去。
明柔的担心不无道理。
大夫人没有太多机会能接近太子——那她或许是向常妃提供了某种隐秘的毒药,作为常妃为她下手的代价。
于毒术一道,明思最有发言权。
这世上奇毒万千种,白衣苍山的毒术便有一大半是用寻常手段无法检测出的。
明思静静地闭了眼,“三姐姐先别想了,急也急不来。天无绝人之路,兴许没有咱们想得那样糟。睡吧,明日再说。”
明柔幽幽一叹。
~~~~~~~~~~~~~~~~~~~~~~~~~~~~~~~~~~~~~~~我是分割线~~~~~~~~~~~~~~~~~~~~~~~~~~~~~~~~~~~~~~~翌日一早,姐妹二人便早早起了身。
明柔跟着明思去了鸣柳院去送四老爷四夫人。
行李早已打点好,下人们正一件件朝马车上搬。
同明思明柔说了几句话后,四老爷四夫人便去老太君和老侯爷院中拜别,留下蓝星同明思阿刁叙话。
蓝星拉着明思的手,眼圈红了又红,却努力忍住不落泪下来,“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明思莞尔一笑,“放心吧,我会好生照料自己的。”说罢,又附耳悄声俏皮,“我也会好好照料大哥的,你就安心绣你的嫁妆吧。”
蓝星顿时羞涩,红了眼圈跟着又红了耳垂,“ 小姐——你还有心思取笑……”看着明思,她慢慢收住笑,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宁。小姐,我真的担心你。”
明思伸手拍拍她,“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么多年咱们不是都过了。”
蓝星看着明思明媚温暖的笑靥,将心中所有的不舍和担忧都掩了下来。
小姐那样聪明有本事,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对自己说。
不多时,四老爷四夫人也回来了。
行李也都装好,离别近在眼前。
四夫人说了两句便还是没忍住的湿了眼,“囡囡,常给娘写信。若是有事,记得一定告诉爹爹和娘,莫要报喜不报忧。不管如何,都记住你还有爹和娘。娘什么都不求,只要你能过得欢喜。”
明思紧紧靠在四夫人怀中,不住的应声点头。
四老爷心中的忧虑比四夫人更多了一层。
父女二人四目相对,四老爷眼中是关切,明思眸中是宽慰。
一切尽在无言中。
四老爷将手放在明思肩上,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囡囡,自个儿好生照顾自个儿。”
明思用力点头,脸上笑意盈盈,“爹,你的担子可比我重。你要照顾好娘,也要照顾好你自个儿。”
四老爷哈哈一笑,“我闺女说的是——那咱们都要挑好咱们的担子。”
四夫人嗔怪的扫了四老爷一眼,“还说呢?每次一忙乎就不记得用饭,你倒是先把自个儿照顾了才是。”
四老爷赶紧朝四夫人颔首一笑,忙不迭的道,“夫人说得也是。”
明思明柔连带着一旁的几个丫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思抿唇一笑,调侃道,“爹,我娘可有说得不是的时候?”
四老爷也配合着演戏,神情肃然的故作思考片刻,遂坚定点头,“从来未有!”又看向明思作寻思状,“囡囡,你原来说过的那一条,两条的,是如何说的?”
蓝星嘴快,很快伶俐的接口,“第一条,夫人不会有错。第二条,若觉得夫人有错时,请参详第一条。”
众人再度笑开。
四夫人娇颜生晕的瞪了四老爷一眼,眼中却是掩不住的满满笑意。
一瞬间,离愁也被冲散了不少。
看着四房这种和乐融融的氛围,明柔也不禁低声感概,“六妹妹,你们家可真好。”
明思微微而笑,眸中是全然的满足。
这便是她最珍爱的宝贝,前世求而不得,今生终于得偿所愿。
她无比的感激上苍,她向自己许诺,一定要牢牢将如今的幸福延续下去。
轻轻握住明柔的手,眸光认真情挚,“三姐姐,人生难得圆满——上苍也是公平的,你也会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明柔笑意清澈,“我不会再多想其他,你且放心。”
这时,阿刁走了进来,当着明柔,他并未出声,只朝四老爷颔首示意都准备好了。
四老爷朝他点了点头,看向明思,“囡囡就不用出去了。你今日还要回府,就莫来来去去的折腾了。”
鸣柳院离大门也有些距离,昨夜下了一夜的雪,路也不好走。他们一家都不喜在府中坐轿代步,所以四老爷便如是说。
当然,也有几分不想面对分离的场景。
明思望了一眼四夫人,四夫人只听了四老爷这一句,眼圈便有些湿了。
明思心中也有些发酸,面上却竭力地微笑,“我送你们到二门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府中“客”来
(一更)
千里终须一别,何况只是二门。
四老爷按下自己心中的不舍和担忧,费劲心思的打趣说笑,好不容易终于让四夫人相信女儿在北将军府一定比原来还要过得如鱼得水,秋池待明思一定是爱若明珠,疼若至宝。经过四老爷一系列的形容比喻加保证,四夫人终于放开了明思的手。
不管四夫人是信了四老爷的话,还是未信,但至少有一点,四夫人同四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