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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了一口唾沫,他还在生气吧!
我硬生生地把手给收了回去,咳了一声:“找我干吗?”
沉默……
“别用这样怪怪的眼神看我!”
还是沉默……
“喂,别这样好不好,我困啦,不说,我可睡啦!”
仍是可怕的沉默。
我的汗流了下来,本待逞强地骂他几句神经病,转念又想,千怪万怪都是我的错。
唉!自这一世认识这小子以来,就属这一刻我最没有骨气、胆气和硬气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涩涩说道:“我睡了哦。”
极慢地倒下,背对着他,眼睛却在黑暗中半睁半闭,只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不停地逡巡,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床铺陷了下去,一个温暖的身子靠近了我,他身上淡淡的松香伴着他的身臂环过我的腰腹,我的精神松懈了下来,我缓缓转来身来。
月光朦胧,他的紫眼睛似甘泉清洌冰冷,仿若恨到极致,我看得心也越来越凉了,凝视许久,他似是要开口,我却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低声对他喝道:“不准批评我,不准骂我,不准……”
我看着他的俊颜,一连蛮横地说了好几个不准,到最后,那眼泪却终是流了下来,模糊了我的眼睛,段月容握住我那只颤抖的手,慢慢拿了下来,对我长叹一声,眼睛也柔了下来,我对他抽泣着,只觉满腔委屈和歉然,扑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放声大哭。
他抚着我的头发,细细地吻着我的耳垂,手也不安分起来,我的泪还没有干,呼吸急促了起来,推着他,他却脱了外衣,露出健壮颀长的胸膛,上面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新结,可见伤势刚愈。
他轻轻拉起我的手摸上了那道疤,将我拉入他的怀抱,我的心跳如擂。
“木槿。”他一边极尽缠绵地吻着,一边极富经验地脱着我的衣物,我大惊,心想这小子难道想在撒鲁尔的眼皮子底下上演春宫戏吗?
他的双手如铁钳,在我耳边低喃:“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和卓朗朵姆出宫。”
我一怔间,这小子成功地脱下了我的衣服,露出荷花肚兜了。
唉!唉!唉!老先生您可千万别假戏真做啊,他的呼吸也重了起来,吻落到我的乳沟,然后一路吻上我的脸。
他舔着我的额头,低声道:“明日午时便是突厥人祭祀腾格里之时,我会去西州同你们会合。”
“那你呢,”我终于问出了我的问题,“撒鲁尔怎么会突然同意放了我们呢?”
“他遇到了一个难题,很不幸只有本宫能帮助他,”他慵懒地笑着,紫瞳一闪,似是要阻止了我的追问,他摩挲着我的嘴唇,“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对我邪气地一笑,暗中用那只硕大的猫耳眼戒的勾花处轻划过手指尖,那鲜血缓缓滑过我的大腿根部,滴到身下的锦被上。
然后他板着脸大叫着:“你这个女人真是晦气,坏了本宫的兴致,真真扫兴。”
他长身而起指着我身下的血迹,愤愤说道,甩开了我。
我心领神会,撇了撇嘴,尽量装作委屈地说道:“妾错了。”
他假模假样地愤然下床,摔门回了卓朗朵姆的房间。
我愣愣地坐在空空的床上,使劲抽泣几下,倒下睡了。
第二日,阿黑娜进屋来叫醒我,沉默地为我梳妆打扮,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哀伤。
我想如果我有幸真的成为撒鲁尔的宠妃,这个善良的老宫人,应该也能过得好一些,现在我要走了,她可能又将回到那冷宫看尽世态炎凉。
阿黑娜为我梳完了头发,指着一个大箱子:“可汗所赐俱在昨夜火中焚毁了,这是陛下为夫人新挑的,送给夫人带回大理赏玩。”
宫人打开木箱来,一阵珠光宝气耀着我们的眼,我什么也没有留下,一件件地都送给那些服侍过我的宫人,那些宫人同我相处了一些时候,倒也含泪接过,低低饮泣起来。
我将最昂贵的一些宝物,诸如翡翠玉西瓜,镏金步摇和金龙臂钏什么的,统统赠与阿黑娜,我想说服阿黑娜跟我一起走,阿黑娜温言笑道:“阿黑娜的亲人都不在了,这里再不好,也是阿黑娜的家,就让阿黑娜埋骨女太皇的宫殿,守护女太皇和可汗吧。”
她回头对所有的奴婢说道:“夫人今日出发,陛下密令,以皇后仪出宫。”
神清气爽的卓朗朵姆走了进来,打破了屋里离别的气氛。
她大声炫耀着段月容对她怎么怎么地温存,几乎让她担心肚子里的宝宝,我木然地看着她恢复了一脸的趾高气扬。
我和卓朗朵姆聊了一会儿家常,她趁人不注意,拉着我的手,轻轻道:“在这里多亏你帮着我,我才会活着见到太子殿下,从此往后,你便是我的亲姐姐,在叶榆皇宫里,卓朗朵姆一定会同姐姐手拉着手一起过的。”
我微笑了,正想对她开口,阿黑娜却进来说车马已备,请两位夫人起程。
我走出门去,却见远远停着皇后所坐的六驹马车,阿黑娜低声道:“每逢祭祀,皇后必到阿拉山上寻得神泉献于腾格里,陛下密令夫人冒作皇后出城,阿黑娜会送夫人出宫,还请夫人上车。”
我不由暗叹撒鲁尔想得周到,这才明了,张老头给我那只手镯是为了假扮皇后。
窗外一阵嘎嘎凄切的鸟叫之声,卓朗朵姆伸头向外一看,说道:“那不是姐姐的鹦鹉吗?”
胡杨树上站着一只秃毛鹦鹉,可怜兮兮地对我叫着,我一伸手,它小心冀冀地飞到了我的手臂上,脚踝上犹带着一根金锁链,缠到我的臂上,鹦鹉在我的袖子上亲热地蹭着脑袋,我问阿黑娜讨了些食物,喂着它。
我心中一动,昨夜大火时,这只鹦鹉被缚在金笼子里,是谁冒着生命危险把它给救了呢?
“先生,先生。”两个嘴上刚长毛的小伙子,对着我大声叫着,兴奋地跑过来,是春来和沿歌,我也高兴地拉着他们俩的手问长问短,他们告诉我夕颜和希望小学的学生们都开始练武了,夕颜总拉着黄川偷懒,好几次想离家出走来找我。
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夕颜,我的女儿,爹爹也想你啊。
我出了大殿,迎面走来一身突厥劲装的朱英和孟寅,他们也来啦。
两人立刻向我下跪行礼,朱英呵呵乐着,鼻子更红了,而孟寅比较夸张地扑倒在我的脚下,双手颤抖地抓着我的衣袍,大声哭泣地表达着自己的思想感情:“娘娘总算无恙,臣等何幸在有生之年再得见主子的天颜。”
我努力忍着笑将他拉起来,心想真不亏是宫里出来的,不远处,齐放比较酷地抱着他的青峰剑,一脸严肃地走过来请我们上马。
我们来到马车旁,卓朗朵姆闷闷地说道:“为何殿下不一起回去呢?”
这其实也是我的问题,昨夜段月容不肯回答,可能是怕隔墙有耳,撒鲁尔到底答应了什么要求,才会放了我和卓朗朵姆两个人呢?还有七夕,似乎他也有意留下了七夕在身边。
我的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段月容很少有事瞒我。
我拉着卓朗朵姆上了车,齐放挤了进来,众人拜别,我的另三大长随上了马,孟寅坚持坐在我们马车前,亲自为我们赶车。
我看得出他的神色也很紧张,马车一动,我立刻问道:“小放,究竟是怎么回事,撒鲁尔突然放我们啦?世子究竟同他谈了什么条件?”
“回主子,宫内都在秘传,女太皇又怀上了狼种,已有二月有余,前几日香凝传信来,已经证实了确为事实,那腹中孩儿的父亲便是果尔仁。”
回想起女太皇昨日狩猎时呕吐的形状,原来如此,我的暗人以前也曾报我,自从撒鲁尔登基以来,果尔仁仗着仲父之名,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叶护,拥有女太皇所赏赐的乌兰马托肥美之地,日益拥兵自重,撒鲁尔虽然表面仍尊其为仲父,但做帝皇的如何能坦然处之?
“可是那果尔仁才入弓月城不过二十天,如何有二月有余呢?”想起那宫内地道,我恍然大悟,“地道,那个果尔仁是从地道私入弓月城的。”
齐放点点头:“正是,撒鲁尔微有察觉,心中不悦,不想,这果尔仁进弓月城为女太皇贺寿之日,更是私调了火拔部在乌兰马托二万余众暗中潜入宫月城附近。”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卓朗朵姆,开口道:“洛果头人同果尔仁,太子殿下和撒鲁尔都有联系,就在段王陛下登基之日,他开始投靠果尔仁,那日撒鲁尔微服私访多玛,被太子识破,果尔仁离多玛最近,却没有出手援助,反倒借着勤王之名,吞并了葛洛罗家的几个草原,然后悄然退出塔尔木,将其留给了洛果头人,可见与头人来往密切。”
卓朗朵姆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我皱着眉说道:“洛果头人见段太子败于多玛,便在撒鲁尔和果尔仁之间首鼠两端?”
齐放点头道:“正是,洛果头人以为段太子忙着攻叶榆,无暇雪耻,不想太子暗中还进攻多玛……”
“那我阿爹怎么样了?”
卓朗朵姆浑身开始发着抖,我暗叹一声,齐放慢慢说道:“洛果头人于月前败走且末河,失踪在于阗的魔鬼沙海中,至今没有消息。”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不想在这幽深的突厥皇宫囚禁了不过两个月,国际形势已发生了巨大的逆转。
卓朗朵姆软软地靠在我的身上,紧闭双目,齐放从怀中冷静地掏出一瓶清心丸,给卓朗朵姆塞进口中,她悠悠醒来,捂着嘴哭了起来。
“女太皇定知道果尔仁的动静,所以本不许他进弓月城,没想到撒鲁尔却召他入弓月城。”齐话继续说道,“女太皇有了身孕,便想嫁与果尔仁,今日祭祀之际,便要公布两人的婚事。”
“朝中太皇党为数众多,撒鲁尔怕女太皇会站在果尔仁这一边,废了他的皇权,立肚子里的孩子为新帝,”我倒吸一口气,“所以他同太子结盟,让他在南边牵制火拔部,今日趁祭祀之际,要发动宫变,歼灭果尔仁?”
“正是。”齐放肃然道,“殿下说这个撒鲁尔阴晴不定,还是先送两位娘娘到西州会合,他便会同撒鲁尔击破果尔仁。”
齐放看着我和卓朗朵姆:“殿下拜托主子一定要保护好卓朗朵姆公主和肚子里的小世子平安到西州,殿下口喻公主无论生男生女,只有夕颜公主能继承大统。”
卓朗朵姆又哭了起来,而我也愣在那里,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是遗言,可是段月容是超级大妖孽,是紫微天王转世,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挂了,想起昨夜他的表现,我的身上还有他趁着夜色脱下来给我穿上的天蚕银甲,我的心却莫名的惊慌起来。
晨光射马车进来,眼看来到宫门处了,阿黑娜捂着嘴在帘外说道:“恕奴婢不能再侍候皇后娘娘了,请娘娘一路保重吧。”
巨大而沉重的响声响彻我的耳膜,忽然有人高叫:“女太皇有令,关闭宫门。”
那是卡玛勒的声音,众人心中一惊,我也紧张了起来,卡玛勒可是女太皇的心腹,亦是果尔仁的亲侄儿,他来是什么意思?
阿黑娜站出来拿出撒鲁尔的金牌高声道:“奉可汗陛下之命,送皇后前往阿拉山采集圣水,以献给腾格里。”
卡玛勒微笑道:“女太皇担心君莫问趁乱出逃,故而命微臣前来看看皇后处可有异动。”
阿黑娜冷冷道:“皇后前往阿拉山采集圣水,已是每年的惯例,又有何奇怪的?前后又有众多侍卫,大人多虑了吧?”
卡玛勒与阿黑娜眼看起了争执,忽然轩辕皇后的声音响起:“是卡玛勒吗?”
卡马勒立刻下马跪在马车前面,惶恐道:“臣奉太皇之命护送皇后出宫,冒犯圣驾,罪该万死,请皇后陛下见凉。”
我瞪着孟寅,却见他闭着眼睛说着话,口中却清清楚楚地吐出轩辕皇后的声音:“梅录大人是担心本宫安全,如何有罪呢。”
就在一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段月容要如此重视这个太监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拥有温顺的性格,精明的财政能力,忠顺体己的脾气,原来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这样一种异能。
他睁开眼睛,指指我手上的手镯,我便轻轻将手伸出帘外,做了一个罢了的手势,孟寅说道:“快快请起。”
大队人马又开始前行,出了这弓月宫的宫门,阿黑娜的声音在帘外响起:“娘娘,山中阴寒,这块巾子请娘娘拿着用。”
我略掀帘,阿黑娜递上一块突厥女子常用的香巾,我伸出那只戴着金刚钻手镯的手,慢慢接过香巾,上面绣着展翅腾飞的天鸟吉祥图案,看得出来是她亲自绣的,我那手镯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映着阿黑娜落寞的脸。
宫门渐渐合上,阿黑娜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我们下了马车,换了段月容为我们准备好的马,我却开始感到心惊肉跳,我问孟寅怎么会知道我手上有这只手镯,他说是段月容告诉他的,在宫门口出不了时,就用这只轩辕皇后的手镯,但真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段月容这小子怎么不告诉我,原来他认得那个张老头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问道:“殿下带了多少兵马进来?”
“殿下以贺朝为名,只带了一百精甲入弓月城。”齐放说道,“不过另有四万大军攻乌兰巴托,两万大军在西州屯兵,应该在昨夜子时就出发潜入弓月城附近。”
“原来这全是为了换我和卓朗朵姆,他为了让撒鲁尔相信他结盟的诚意,便换了我们做了他的人质,”我一拍脑门,“他犯什么傻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卓朗朵姆泪流满面,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莫问,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是该乖乖地到西州去等着他,然后与之会合,还是回去,我会不会成为他的拖累?
难道是他想让我照顾卓朗朵姆,因为她肚子里是他唯一的亲骨肉,所以才不告诉我这些安排?
果尔仁掌握着突厥最精税的部队,而且已达举国半数以上,女太皇又站在他那一边,撒鲁尔若不是被逼到绝境,是绝不会同大理联合,撒鲁尔最强的军队是阿米尔的葛洛罗部,就算同段月容联合,能胜算吗?
他是大妖王转世的,他那么强的,他怕谁?
他一定会没事的,我只要帮他把卓朗朵姆送到西州,然后安心等他就成了。
我这样对自己说着,对,不要紧的,快到西州,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我要洗个热水澡,我要换件棉布衣服,衣上还绣着荷花或是芙蓉花样的……再来沏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不知西州有没有好茶……
可是我却猛地勒住了我的马,停了下来,众人诧异地看着我,西域的风猎猎地拂着众人和我的发,风声鹤唳中,一缕青丝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对齐放欲开口,齐放早已笑道:“我陪主子一起回去。”
我怔住了,然后对齐放释然地笑了,我对他点点头。
春来和沿歌齐声说道:“那我也去。”
我安慰着众人:“我同段太子乃是生死之交。”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更贴切的话来形容我同段月容的关系,只能说我们肯定是比哥们更铁的。
我清了清喉咙说道:“而且我有阿米尔的腰牌,一定能安然见到殿下,只是太子口谕不可废,尔等定要平安送卓朗朵姆公主到西州安顿。”
我对孟寅和朱英抱拳说道:“二位年长多智,江湖经验也最是丰富,我的这两个徒儿和公主就全靠二位了。”
说罢不由他们回答,转身策马就走,卓朗朵姆大声哭了出来,我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因为我怕一回头就后悔了。
那只五彩鹦鹉却从卓朗朵姆的肩膀上振翅高飞起来,滑过长空,远远地跟随在我们身后,最后还是落到我的肩头,我微笑地看着它,加了一马鞭。
齐放却从包袱里,像变戏法似的翻出一套小号突厥服装,一把弯刀,还有我嘱咐过的引线,火折等。
我的嘴巴愣没闭上:“小放最近为何如此神机妙算?”
齐放笑道:“是太子殿下嘱咐我准备的!”
“啊?!”
“昨夜他对放说,您与他夫妻一场,为人又重情义,若是知道他的安排,定会折回来与他同生共死。”
“啊?!”
“孟寅和我定是挡不住您,确然他也十分期待您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
“所以他让放准备了一切您需要的东西。”
……
看来我中计了,看着那只鹦鹉,心中忽然一哆嗦,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像他养的一只鸟似的,对于我的生活习性他比我自己还了解了呢?
可是此时此刻我不后悔,我的的确确会折回来。
命运是一个多么奇怪的东西。
七年前,在华山脚下,我恨不能食其骨肉,而七年后,我却已然做不到看着他死去。
我把鹦鹉甩向空中,心中默念,自由地飞吧,莫要再受这尘世的半点羁绊!
那只鹦鹉在空中盘旋着,落到一棵红柳上,默默地看着我和齐放离去。
我们又回到宫门,拿出阿米尔的令牌,宫人根本没有问一个字,只是眼神闪烁地放我们进来。
我们向腾格里天祭坛走去;一路上竟无人阻挡,终于来到北极宫的天祭坛,周围的士兵林立,警戒万分。
我和齐放远远地隐在暗处,我从我平时鼓动的百宝箱里拿出望远镜看去,远远的高高的楼台上,女太皇与撒鲁尔可汗身穿黑色金狼绣的祭服,右首群臣跪拜,左首轩辕皇后和碧莹一同带着宫人伏地,下手异国使者群里为首跪着一个紫瞳吉服的外使,戴着紫金冠,露出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