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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烦文总管了,我喜清静,锣鼓喧天倒闹得心慌。”我笑着回绝道。
洛文似乎不解,欲言又止,终还是安静地退了下去。
我用筷子挑起一根寿面,长长不断,眯起眼笑道:“听说这寿面要一口气吃完,方能长命百岁,倘若不小心弄断了,人便会遇上不吉利的事。流苏,你信吗?”
这个月,流苏似乎一直藏着心事,亦愈发地沉默了,常常一连几天不吭声,只用点头或摇头来打发前来询问的人们。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总算是听到了流苏的声音。
“是吗?”我抬头盯着流苏,筷子一滑,面条竟断了。
第六章 初见时(9)
“断了,流苏,看来我最近运气的确太差,要禁足在屋,躲避横祸。”我放下筷箸,指着寿面,清甜笑道:“那你说,洛大人信吗?”
流苏霍然近身,泼掉寿面,眸亮如炬,紧盯着我的眼,愤然道:“你不喜欢就直说,要不就像这样倒掉,不用敷衍地宽慰,让我们安心。丞相信也罢,不信也罢,关心也罢,假意也罢,你还是被囚禁起来!”
我放下竹筷,几滴汤水渗入桌布:“的确不喜欢北方的汤面,油太重。”
流苏眼神锐利起来,像一把尖刀剜在身上:“你就那么喜欢骗人吗?谎言再好听,也骗不了自己的心!知道吗?你每次真心笑时,眼眸总是明亮的,若是眼神飘渺,笑得越甜就越不开心!”
恍惚间,我笑得愈发地甜了:“流苏,为什么你每次话一多,我就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可爱了呢?”
午后,我坐在窗前,摆着棋谱,偶尔一两片秋叶被风吹落到棋盘之上,遮住几颗棋子,这样,我就再猜不透棋盘局势了。
屋内碧衫干劲十足,将衣柜翻了个底朝天,捣鼓一通,掂量再三,终于挑出一套水红纱衣,比划着跑到我面前,踮足一旋转,纱衣就如水波般层层漾开。碧衫娇笑:“小姐,我找了半天,就这件纱衣最漂亮,颜色也艳,如果再配上那支宝石簪花金步摇,定迷死人了。”而后又压低声音,凑到我耳旁,“相爷从来都没在这里留宿过,小姐,今晚可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我笑起,手指轻弹一下碧衫的额头,道:“你这死丫头这几日都闲得很,是吧?看你脑子里竟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要那件青花绣衫子,入秋夜凉,这清凉薄纱衣我可承受不了。”
碧衫不服气,徶嘴,碎碎念道:“小姐才脑子古怪,现在京城哪位美人不是这样子穿的?”
我将一支金步摇插入碧衫的发髻,笑道:“碧衫美人,那今晚你就穿着这件纱衣去赴宴,怎么样啊?”
“太暴露了……”碧衫愣愣道,随后俏脸涨红,惊叫着抛下纱衣,迅速逃离了屋子。
入秋后的夜是冰冷的,空气中的丝丝凉气不断地从我的衣襟、袖口钻了进来,轻轻地摩擦着肌肤,引得我不时轻颤。
和墨斋内,我捧着一卷书。
一直以为书房就是每家每户最重要的地方,存着各自的机要秘密,旁人是靠近不得的。后来才知道,洛谦是把和墨斋当成了真正的书房,只有书,一卷一卷的,堆溢了整个屋子。
书就在眼前,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想是冷的。我不禁起身,跺着脚来回走动,心里嘀咕起,还好没听碧衫的话,披上轻薄的水红纱衣,要真是那样,这男人没勾到,我的小命倒先让阎王给勾走一半了,想到这儿,我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原以为你会生气呢?没想到正高兴着。”洛谦站在门口,嗓音透着慵懒,却遮不住双眉间的疲惫:“今日淮南突有急事,与同僚们商议晚了,让你久等了。”
我半转过身,看到洛谦尚带歉意的眼,释然笑道:“这生辰过与不过,倒也无妨。十八年前的今日娘为生我而备受煎熬,如今我却大肆庆祝倒让娘不好想了。况且洛大人心里还记着,这心意也就到了。”
估计这个月来洛谦也适应了我略为新怪的思想,对我的生辰日即娘的痛苦日的说法也不惊讶,只是继而笑道:“不知我和墨斋内,哪本书竟能看得笑出声来?”
我瞟了一眼书,心中一叹,总不能直接地说出碧衫那个出格的想法吧。
第六章 初见时(10)
“史书而已,没有什么可笑的,只是刚才突发奇想,如果武乡侯若是隆中不出,不知现世又是何种纷乱了?”我试探性地问道。
洛谦唇角上扬,竟似冷笑,“怀天下之才岂甘隐在蜗居?诸葛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此乃谋国之才。既谋天下,隐居隆中不过是藏刀在袖,等明主现而扬刀锋,兵指天下。”
“此人计谋百出,明灯传信……”洛谦突得止住话语,浅浅一笑,竟有一种小孩子的单纯幸福:“扶柳,等一下,我想到该怎样庆生了!”说完,人已奔至和墨斋外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是惊于的洛谦心思变化之快,还是叹于他深远的洞察力。
很快,洛谦就抱着几枝细长的碧波翠竹枝,回到我面前,问道:“知道孔明灯吗?”
“嗯,当年平阳围困,武乡侯点燃孔明灯,传递出军情,方才脱险。”我回忆道。
“小时候,娘常哄我,说在灯上写下心愿,然后放飞空中。天上善良的神仙们看见心愿,就会施展法术让愿望实现。”洛谦边说边做,取出刻章小刀,将竹枝劈成纤细竹篾。
洛谦修长的手指在数十根竹篾中上下翻飞,眉眼间带着无比的满足感。
我很好奇,问道:“你相信吗?”
“开始是不信的,可后来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还兴奋了很长一阵子,以为今后有事只要许愿便好。”洛谦已绑成灯架,糊起纸来。“长大后才明了,哪有白白的得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想皇族出身的华阳郡主倒是一个温柔细心的娘亲,脑中不禁浮现出柳依依那张寥落的素颜,心里忽地一紧。
“孔明灯做好了,可以许心愿了。”
灯十分粗糙,纸却是上好的雪浪宣纸。
灯上许愿与吹蜡许愿确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仍有差别,我提笔盈盈笑道:“既是许愿,还望洛大人闭眼,莫要看去了扶柳的愿望,否则,便不灵了。”
洛谦嘴角噙着笑,依言闭上双目。明亮的烛火照在他的侧脸,投下阴影,更衬得五官立体深邃。
我瞧得他的眉毛根根分明,眉峰轻轻挑动着,便叹道:“也不必麻烦了,待会儿放灯时一样看得清楚。”
我思索一会儿,执笔写下,愿诸人诸事皆顺。
洛谦笑起,似乎十分开心:“原来扶柳生得一副菩萨心肠,愿普度众生。可何不节约笔墨,就写天下太平呢?”
分明取笑,我的心气也上来了,今日姑奶奶就要整你一小人,便低头浅笑:“小女子才疏,心愿浅薄,倘若写下,洛大人不可取笑。”
小样,点头答应了,我飞快写下:
一愿,蕉诞下麟儿,吾视为亲子。二愿,君早生贵子,吾招其为婿。三愿,铃快遇吾之未来媳翁,结为连理。四愿,吾拾得聚宝盆,有足银以养干儿,女婿及媳妇若干人等。
我斜眼睨着洛谦,看他一张俊脸憋得几乎变形。
不愧为朝廷重臣,竟让他忍了下来,还问道:“她们是谁?”
“闺中密友,”看来还得下料,我提起孔明灯向屋外走去,假意焦急道:“时日不早,神仙们就要休息了,再不放飞孔明灯,怕是他们会偷懒,不帮我实现愿望了。”
刚跨过门槛,身后就传来一阵爽朗笑声,看来洛谦终是忍不住了。可笑声却很特别,不似以往的温和,倒像是将憋了十年的笑声一放而出,畅快不已。
都说秋日的天空最为澄清,果真不假,此时天空没有一丝云,浅薄浅薄的,如水洗碧泓。在翠竹下,月光里,洛谦旁,我点燃灯芯,看它冉冉升起,至顶空,化为繁星。
第六章 初见时(11)
在多年以后,每当回忆起这幕画面时,我的心底都会泛起一丝温柔。
【洛谦番外】
她转身离去,艳艳风华。
风一紧,浮起点点尘土,露出了盘错竹根下的一枚棋,白如玉。
曾经我将它放入一片微凉的掌心,郑重承诺,日后送来,白某定为苏小姐完成一桩心愿。
其实,八年,她的心愿从未实现。
阳光刺目。
原来茂盛竹林中也有漏洞,射入白光,眼睛涩痛。
我微微偏了身子,那里有清凉阴影,抬起头,天空格外的明蓝。偶然有丝薄的白云游过,闲逸趣态,不禁想起那时的临崖亭。
骊山大觉寺后的临崖亭,我一直常去。
俯览长安,纵横满胸,只觉得天下都是我的。
那里有云,似乎伸手可摘;那里有雾,氤氲中花滴露,香沾衣;那里有很久以前的记忆,棋局上我输给一个婉约女子,给了她一枚白棋。
大约数年没去临崖亭了吧?
我笑了笑,有些事越想越伤情,不如断了。
啪,一支细竹折裂,它好像也赞同忘却。
方才苏婉离去之时愤怒不已,将棋子踩在脚底,用力之大,碾得尘砾沙沙作响,几片竹叶磨成了碎片。
我蹲下来,细细地扒开白棋周围的泥土,以及一些边沿发黄的落竹叶。
将棋子托上掌心,冰凉入骨。
白棋上有了断纹,细细密密,浅浅淡淡,不细看也察觉不出。
空气里突然多了浓郁的牡丹花香,一阵一阵地浓烈袭来,压抑住了竹叶的清淡浮香。是苏婉,她习惯擦掺了牡丹花香的珍珠粉,香气腻人,十丈外也闻得到。
果然眼前有一方玫色长裙,拖曳在地,犹如盛烈牡丹。
她又回来了。
我缓缓站起,余光瞥见指甲内有一层褐泥,是为拈起白棋才有的。
“我忘了,这东西不是你的!”苏婉凤眼斜觑我掌心白棋,丰唇翘起,一丝讥诮。
“当然,它只属于过去!”我淡道。过去的东西如果卡在喉咙,窒息疼痛,便要碎心一掌将它震出,过去了,就当它不曾存在过。
苏婉愤极,双颊青白,一把从我手中夺过白棋:“你能忘,她不能忘!”
她的指甲极长,尖锐之处犹如小刀,刮过我的手腕,皮肉破损。两道伤痕狭长,隐隐地涌出了血丝:“入宫时,她早已忘却……”
“你们男人无情,却要强行推给女人!”
“我倒真希望她忘了,也免得她夜夜流泪日日咳血!”苏婉惨然苦笑,眼中泛起一丝狠劲:“她撑不住了,去见最后一面?”
那夜,苏婉来信说,她咳血不止,怕是活不到明日。犹豫片刻,抛下了许多事,潜入皇宫。到底是见上了一面。
鲜血狰狞的锦帕中,她的脸凹了下去,贴着颊骨,烛火映射下隐隐青色,可见单薄血管轻颤跳动。
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她安静地躺着,忽睡忽醒,我坐在锦帐外,一夜未睡。
东方白,她不再咳血,我将白棋留给她:“就此为止吧!”
“不见!”我回道。那一夜,耗尽了最后的回忆,鸡鸣时,我当是一生轮回已然结束。而后,是重新开启的人生。
最后一面是决断,不见,早断!
“白子谦,你竟然如此……绝情……”苏婉吼道,愤怒难言。
我笑:“过往不可追,孰是孰非,何不趁早埋葬?”其实,时光匆忙,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譬如,她为何入宫?
“你是为了书房里的那个女人吗?”苏婉修眉高挑:“你怕将军府的人?”
我沉静,想起初见到那个女孩,细细描眉,有一种说不清的安好清韵,直透到心间。
第六章 初见时(12)
“到底是薄幸!”
苏婉扬长而去,留下铮然一句话:“白子谦,你负我姐,今生今世我定要叫你追悔莫及!”
八年前,谁负了谁呢?
回到和墨斋,她竟睡了。
斜倚在长椅的靠背上,懒散疏意。她额头微低,光洁的天庭下柳眉灵秀,微微一颦,风流回韵。
娘说,女孩儿一皱眉,便有了心事。如今长大,再看来,女子颦眉娇羞,兴许是心头有了算计。
到底是回不到年少,遥遥一望她淡蹙娥眉,就涌出了怜惜。
她,不是她!
上官扶柳远比阿宁玲珑七巧,历练了世事。前夜洛文抓到一批人,为首的竟是一名婀娜女子。她乔装潜入府内,想在饮水中下毒。我闻了那瓶毒药,只是百日醉,迷药的一种,不伤人性命。审问许久,那名年轻女子咬牙闭口,不吱一声,弄不清她的意图,也就继续关在了府内地牢中。第二日,少维无意间听侍卫们说起,好奇瞥了一眼,便兴冲冲奔到我书房,说,把她交给我!
为何?我亦好奇,少维竟在意起一个人。
少维道,你可知她是谁?
她倔强,至今不肯吐露一言。
堂堂的西泠柳家三小姐,柳霜铃,汇通钱庄的大老板!
既是柳家小姐,为什么要到我府中投毒?
这么快就忘记你新娶的娘子?上官毅之的宝贝女儿,她的娘亲可是西泠柳庄的千金!我估计,婚前那夜将军府的一把火也是她们放的,听说上官毅之是逼着女儿嫁的……
上官与柳家是姻亲?我伸臂取了书柜中的册子,翻开,上面赫然写着,承佑二年,西泠柳庄独女依依私奔长安,悄嫁上官毅之。上官自傲,不屑攀附西泠;西泠以耻,亦不说出。世人竟不知这一段姻缘。
晚上,我将一枚象棋掂在手中,翻转来回。
合上眼,我依稀梦见了当日初见。
她素手如兰,拈半截残笔,仍旧精心勾勒远山翠眉,一心一意,好似融进了那面明净錾花铜镜里,全然我们这些人都是外物,沾染不得她的明镜!
真似一朵花!
传说,南海有一种素莲,暗夜芬芳。
如果有人路过,定会被起幽香勾住了魂魄,采撷此莲。可花茎有刺,形如倒钩,碰了就深入肌肤,若要拔出,必生生剜去一片血肉。最是难忘的,这素莲刺中带毒,你便是割了血肉,鲜血淋淋,也早已是毒素种入心脏,夜夜噬痛,犹如刻骨相思。
清风穿竹林,拂过她的右颊。
几缕发丝绕过她纤细脖颈,柔柔拍打在衣襟处。乌发如墨,玉肌塞雪,黑白分明竟有些晃眼。
阿宁习惯微微低着头,丝发顺着纤颈滑下,沉思许久。
她的睫毛与阿宁一般,长而卷翘,浓密得让人瞧不清眼睛里的流光。
又沉下去了几分,哪能这样睡!我取了方布靠垫,右臂环过她半边肩,手插入了丰密长发,柔软的,像是掬起了一捧云。
她忽然睁开了眼眸,眼波漾漾,如同安宁的小动物。
淡淡的几句话后,我闻到了一股暗香,芬芳清幽。是来自她的乌发,我的手轻微颤抖,抽离开了。
极力镇静,不再思起那南海素莲。
我漠然语:“……楚河汉界,上官小姐明白吗?”
她婉然平静:“等到事成,我自会离去!”
可这棋盘,哪里是楚河汉界,互不侵犯呢?她的车,我的炮,迟早都会踏上对方的土地!
于是,我教她下棋。
她聪慧,下棋时总是思索再三,与阿宁无异。
离去时,我第一次叫他:“扶柳……柳叶弯眉,不必再画……”
她停在门槛前,回首,我只瞧见半面妆,妙笔难画。
“我知道的!”她眼中的傲然凛冽,阿宁从不曾有过。
第七章 风波恶(1)
天朔八年,十月初十,洛谦生辰。
人来人往,府内热闹异常。
我闲坐在房,平淡地想象着,此时前厅的场景。
京城大小官员依官阶而站,手捧奇珍,争先向洛谦献宝,口中溢美之词不绝,一切只为求得当朝丞相一句满意。
想到这儿,我不禁眉心一拧。我,又该送出什么样的礼物呢?轻飘飘的一盏孔明灯?
其实,那夜后,我便很少见到他了。只偶尔在和墨斋与他对弈一局,可惜我棋艺仍不够精湛,总是一败再败。
一直扮演着省心质子的角色,既不故意苛责看守之人,也不变着花样地玩逃脱。并不是不想脱困,在相府倒是要比在将军府的行动自由一些,若要是将百日醉撒入井水,或许也可成,只是霜铃还在洛谦手中,我万万不敢随意下手。况且维持现状,我还尚是“夫人”,如果冒险出逃被抓,将是天牢“死囚”。一得一失,完全的蚀本买卖。
房外响起急促脚步声,接着碧衫推门而入,喘着气:“小姐,老爷也到相府了。刚才我不小心就被逮住,要我传话。老爷说,当家主母逢大事不露面,成何体统,赶快叫小姐去前院陪客听戏。”
麻烦,不过只是结盟信物,难道非得抛头露面之后,朝中大臣们才肯相信你们文武合并?我懒散笑道:“去告诉老爷,我今儿不舒服,恐怕不宜出席。”
碧衫不可置信,睁大双目,惊讶道:“老爷真是活神仙,什么事都知道。刚才老爷还说,小姐定是不想看戏的,但这出戏却是极好看的。还要小姐带着流苏一起去呢。”
又是威胁,我冷笑道:“既然这戏精彩,那我们也不能拂了老爷子的好意。流苏,我们现在就赶过去吧。”
碧衫继续惊讶叫道:“老爷最后还强调一句,小姐肯去,定不会梳妆,可素装出席,却会扫了各位大人的兴。所以要奴婢为小姐打扮的喜庆点。”
我轻抿嘴唇,看来上官毅之还真了解女儿的心思。
待碧衫为我插上最后一支金步摇,我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正红宫装,黄金配饰,显得端庄典雅。
这身装扮该入得了大将军的眼了吧?
起身微转,袖裙轻摆,倒不想却让碧衫瞧得痴了:“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刚才就像白莲一般好看,现在就跟牡丹一样漂亮。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和小姐一样?”碧衫不曾念过书,也就不会用那些文绉绉的雅文词句来形容,只能用最为朴实的话语来说出心中所想。
焦烦之时听他人夸自己,心里自是受用的,我笑吟吟地望着碧衫的脸道:“其实碧衫也是一美人坯子。等那天有了心上人,我定将你打扮成仙女模样,漂漂亮亮的去约会。”
碧衫一听脸便飞红,啐道:“小姐又胡诌。”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足踏落叶,行至前院月洞门,我却停了下来,瞟眼望去,依稀见得院子中央刚搭的戏台,高约二丈,布景华丽。台上锣鼓喧天,花旦小生,末净丑配,唱的一出好戏。佳人持花,水袖云舒,舞姿动人,才子在旁高和一曲,文采风流。他二人双目对望,心里生了情愫,便传为一段姻缘佳话。
戏好,唱曲亦佳,只是听戏之人不懂真心欣赏,破了气氛。
台下围坐着一群官员。他们或低头细语,或嗑瓜喝茶,或埋头浅眠,偌大的人群中竟无一人入戏。倒是伺候官老爷们的丫鬟婆子更懂戏意,随着戏中人物或喜或悲。
我回头,对着流苏似笑非笑,“不知是请错了戏班,还是请错了宾客?”随后抹起云鬓,便笑意冉冉,娉婷摇弋地走上前去。
第七章 风波恶(2)
官员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