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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算不算是一个负担了?!
想到此,我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天际纯澈非常的蓝天白云,生出淡淡的惆怅。
“好端端的怎么又叹气了?”
就在这时,我耳边忽然传来耶律阿保机轻柔的声音,转过脸一看,他已然苏醒,正蹙眉定定看着我,眼神之中满是忧郁。
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复又将头靠上他的肩膀,低声唏嘘道:“如今想想,自从认识我之后,你似乎就没消停过。”
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揽住我,他轻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人让你牵挂的那种感觉有多好吗?”说着,他温暖的大手缓缓抚上我的小腹,喃喃道:“更何况,你已经带给我此生最宝贵的财富。”
窝心一笑,我抬眼对上他溢满宠溺的深邃眼眸,顿觉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沉醉其中,再无他想。
时节转眼已近八月酷夏。
回到临潢之后,耶律阿保机随即亲自挑选了一批近卫来保护我的安全,甚至还紧张兮兮地打算安排几个侍女来专门伺候我,可我从小就不是娇生惯养的闺中小姐,在母妃的熏陶下早已习惯凡事自己动手,实在受不了一天到晚被人跟进跟出的感觉,便一口回绝了他。
不过如此一来,却是累坏了阿辛,时不时便要来看看我的情况,一天至少要从我这里往返汗庭十余次。
不愿见耶律阿保机成天一颗心挂在我和孩子身上,影响政事,我索性就按他原本的意思让他找了三四个值得信任的侍女来伺候我的饮食起居,这才叫他安心许多,稍稍减了阿辛的劳累。
而我的生活,也渐渐转为久违的宁静,淡然。
唯一让我牵挂的,便是父皇。
听耶律阿保机说,日前父皇已派使者前来,要向契丹购买千匹战马,只因潞州一战损失惨重,他要修整,以待拔营重来。
潞州一战,经历李存勖换帅之后,晋兵竟是一扫阴霾,大将周德威和李嗣源二人极其善于用兵,又因曾与我父皇多次交战,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便抓住我父皇急功近利的软肋,兵分两路,一路将部分军队引入埋伏圈,另一路则偷袭大梁营寨,填沟烧寨,擂鼓呐喊而入。一夜之间,竟使得梁军大败,将士失亡以万计,丢弃粮资器械无数。
想来,这便是友贞赶回潞州之前发生的事情,按理说,在友贞出发前,李存勖还只是率兵到了晋阳,可短短几日,竟然已经日夜兼程赶至潞州,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进大梁兵营,其胆魄和实力,倒真是不可小觑。
幸而父皇已安然退守孟州,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可是眼下,父皇竟然还存有继续伐晋的心理,这才叫我忧心忡忡,毕竟如今大梁建国不久,民心本就不稳,若是他连连发动战争,定是会引得民愤不断。
无奈,我也只能修书一封,将我的忧虑细细说给他听,以求能起到一定的劝阻作用。
当然我很清楚,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情,那是任谁都无法改变。想想以前还有母妃在一旁提点,他也能听取一些,可如今,还能有谁?
每每想到此,我就抑制不住心内的苦涩,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懂得,这并非我能力所及之事,如今的我,有更重要的责任。
……
这日晌午,屋内潮热难忍,我脑中昏昏沉沉的,莫名地感到心中烦闷,手握蒲扇不停踱来踱去,也难以驱散这种恼人的情绪。
为求心静,我索性走出屋外,扶腰慢步走入回廊之中,靠在廊下阴凉处慵懒地闭上眼睛,很快,习习微风拂面而过,我也渐渐沉下心来。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风轻柔吹过树梢,以及鸟雀拍打翅膀的声音。
空气里是阳光烤过的微醺的味道,风偶尔吹过,还带来一丝庭院内莲池中荷叶莲花的清香。
周遭的一切,安谧得让人自然而然地摒弃掉所有烦忧,昏昏入睡。
忽然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我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站在眼前的人竟是月里朵,不由得一怔。
自从回临潢后,我最为担忧的便是我身怀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引起事端,所以再三对耶律阿保机强调必须保密,这段日子以来我也一直闭门不出,却是不想,月里朵会突然出现!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月里朵淡然一笑,却是没有解答我的疑惑,只言道:“知古写信回来,说已经找到红裳姑娘,二人如今就在孟州。”
“嗯?”
“依他信中所言,他们可能暂时还不会回来,而且你父兄给了他们不少帮助,所以你也不必继续为他们忧心了,他们毕竟都不是小孩子,而且知古从以前就经常四处游历,要保护自己还是可以的。”说着,她径直坐到我身边,四处环顾一遍,最后将眼光停在我已高高隆起的腹部,笑容忽然变得有些恍惚,“这里的确很适合居住,想来,他对你也真算得上用心了。不过,若非知古信中告知你已有身孕,希望我能帮忙照顾你,我怕是到孩子出世,也都毫不知情。”
心一沉,我恍然明白她话中意味,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她,只得尴尬地埋下头,暗暗无奈地心叹道,真是拿韩知古这个家伙没办法,唉!
静默片刻,月里朵忽然脸色一暗,话锋一转,低声说道:“质古那孩子,行事总是有些极端,上次她设下陷阱的事,是我疏忽大意了,差一点儿就害了你,虽然事后你并没有怨我之意,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向你道歉。”
听她一说,我恍然忆起那晚的事,忙说道:“不,她的心思我能理解,而且,她最后也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反倒是我,应该对你心怀感激的。那晚你为救我自伤,我却一直没能亲自去感谢你,实在是有些惭愧。”
猛摇了摇头,月里朵捏住我手,黯然道:“你我相识已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是我一直有些看不开,无法坦然接受你。而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才知道,你比我更适合他。更何况,如今你已经怀有他的骨肉,想来更是名正言顺了。”
恍一怔忡,我不解地看着她,又听她道:“扶桑,我希望,可以将你迎入汗庭,日后孩子出世,也能与倍儿他们一样,得享尊贵。”
心咯登一下,我猛地将手抽出,急急问道:“这件事情他也应允了?”
微微摇了摇头,月里朵道:“我跟他提过了,不过他说,一切依你的意愿,所以我才来的。”说着,她垂下眼帘,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慢道:“我知道你以前不肯入汗庭是因为顾及老祖宗的规矩,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已经说服我叔父将你收作义女,只要你改姓述律,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深吸一口气,我将手覆上她的手背,感激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幽幽道:“若是以前,我可能会毫不迟疑就答应你。不过如今,我真的不能了。看过这么多人和事,现如今,我只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健康成长,无论男女,都可以远离战争,远离尘世喧嚣,平淡一生。争权夺利之事,我不希望他涉及一丝一毫。”
“可是……”
“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我不想扰乱。而且我很清楚,契丹汗庭的女主人,只能是你一个!眼观天下,绝对没有第二人有你这种胸襟和能力。至于我,不过只是一个祈求日日安宁的平凡女子,对于国家大事,既是无心过问,更是无力过问。入了汗庭,对谁都无益。”紧握住她的手,我冲她莞尔一笑。
月里朵呆呆看着我半刻,才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早知道你性子倔强,却是不想,会强到如此地步,也罢,我就不勉强你了。看来知古说得对,你始终还是只甘作闲云野鹤。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孩子的命运老天自有安排,也无谓过于干涉,或许他自己会不甘于平凡也不一定。”
经她一点,我不禁有些恍惚,轻轻叹息着看向天空,大群黑色飞鸟一字排开,时而低低盘旋,时而高飞入云霄。
我想,无论怎样都好,一切顺其自然,我将来能做的,也只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他的造化,始终不在我掌握。
李胡
转瞬即到十月,天地寒涩,窗外北风呼啸,卷起一地落叶。
我躺在榻上缝完了小香囊的最后一针,将耶律阿保机在木叶山上交给我的那颗血石轻轻地放了进去,想要作为孩子出世的第一份礼物,亲手挂上他的脖子。
“扶桑,月里朵让我将倍儿和德光小时候穿过的小衣服拿过来了,她说孩子出世之后多穿旧衣服会比较好。”耶律阿保机推门而入,将一个大包袱轻轻放在了桌上,然后走过来挨着我对坐下,看着我手中的小香囊,蹙眉道:“怎么总是说不听呢,都说眼下你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不宜劳累,怎么还在做这个?!”
看着他深锁的眉头,我自知理亏,沉默着将香囊收好,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包袱,含笑看着他说道:“我记得,月里朵说会亲自拿过来的,她怎么没来?”自那日过后,月里朵与我都已释然,她偶尔也会过来陪我,舒缓了我不少的紧张情绪,只是耶律阿保机有些抗拒她与我来往过甚。想来今日月里朵没来,定然又是他大惊小怪地有所阻拦了。
顿了顿,他故作淡然地说道:“她有事,来不了。”
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我嗔道:“你就直说吧,是你不让她来的,对不对?”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略一沉吟,才握住我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如今是关键时期,我不能让你再出什么岔子,虽然我知道她不会伤害你,可是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正欲开口,忽觉腹中一阵剧烈痛感袭来,不由得“咝”了一声,耶律阿保机见状,连忙坐到我同侧,一把揽过我肩膀急问道:“怎么了?”
深吸了口气,痛感忽又消失,我顿了片刻,摇了摇头,说笑道:“怕是这孩子知道他爹待他娘不好,以示抗议了。”
“嗯?”
“谁叫你成天管着我,什么都不让我做!不让我出门半步,不让我读书画画,甚至连别人好心来看我,你也不让见。”假愠着瞅了他一眼,我遂把头转过来,不再看他。
轻轻叹息,他双手环抱住我,小心翼翼地抚上我高高隆起的腹部,低声说道:“别老在孩子面前说我不好。你如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临盆,自然是要小心,而且汗庭事务繁多,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你,你叫我如何不担心!?”
心头一暖,我情不自禁地把脸埋在他颈窝,将手覆上他手,用拇指柔缓地摩挲着他手指间的茧,忽觉有些感伤——我竟然,也即将迎来为人母的时刻了。
两两静默片刻,耶律阿保机轻轻在我额头落下一吻,低语道:“扶桑,儿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
微微一怔,我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
“我与你的孩子,自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顿觉哭笑不得,我白了他一眼,嗔道:“可是我认为是女儿,而且我也比较喜欢女儿,怎么办?若是你不喜欢女儿,那你日后不要管我们母女便是。”
一听这个,他登时慌了神,嗫嚅道:“怎么会不喜欢?我的意思是,我……”
“好了,跟你说笑呢,瞧把你紧张得,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可汗样子!?”朝他笑着努了努嘴,我捏了捏他的手,竟觉微微有些潮,心不禁一阵悸动,忙掏出丝帕来给他擦了擦手,又抬眼对他粲然一笑。
见我如此,他才长舒了口气,反握住我手,凑近我耳边淡定地说道:“其实,若是这胎生的是女儿,我想好的那名字就留作下一胎再用也无妨。”
忽觉脸上一阵发烫,我又羞又急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又犯自以为是的毛病了,谁说还要和你再生了?就好像十月怀胎是多容易的事情似的!”
浅浅一笑,耶律阿保机不置可否,顿了顿,捏住我手满怀期待地问我道:“扶桑,你说咱俩的儿子叫耶律李胡怎么样?”
“李胡?”
稍稍侧了侧身子,他定定看住我,慢道:“我契丹终有一日会入主中原,结束战乱,再创胡汉一家的李唐辉煌,而我们的儿子李胡,将会是那个改写历史的人。”
暗自心惊,我猛地坐直身子,回头看着一脸憧憬的他,急急低嚷道:“你要我的孩子继承你的大业?”
被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一怔,耶律阿保机不解地看着我,回道:“他是我耶律阿保机的儿子,是我与你的儿子,自然是要继承我,成就大业。”
冷意缓缓凝聚,我恍然忆起月里朵的那句“孩子的命运老天自有安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冷声道:“你忘了,他的爹叫耶律亿,而非耶律阿保机。”
“扶桑你……”
“亿,我以为你理解我的心思,所以一直都没跟你谈论这些,却是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可怕的打算!”
“可怕?”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我的儿子成为权力的奴隶,他的一生,安安稳稳才最重要。”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我决然地将脸别开,闷闷地咬紧下唇。
顿了片刻,恍惚感觉身后的他慢慢起了身,紧接着,便听他有些失落的声音说道:“扶桑,你如今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这件事情我们日后再谈。”
心生无奈,我深呼吸,侧过脸对上他故作淡然的目光,蹙眉说道:“亿,你心怀此意,可曾考虑过月里朵的感受?又打算要置倍和德光于何地?你别忘了,我嫁的人是耶律亿,我与你契丹汗庭丝毫瓜葛都没有。而如今,你却是想让我的儿子继承契丹可汗的大业,会不会太荒谬?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愿意让我的孩子重蹈我们这一辈的覆辙,与权力欲望纠缠不休,害人害己!”
脸色一暗,耶律阿保机定定看了我好一会儿,慢道:“我知道了,你别再胡思乱想,李胡是我们共同的孩子,我答应你,对于他未来的安排,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看着他眼神之中的黯然,我哑然失声,闷闷地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暗自殻ъぃ热蛔鹬匚业囊饧怯治稳跃稍谟谩袄詈倍殖坪粽飧龊⒆樱克训谰筒欢庋拿郑置骶褪且桓黾纤雍⒆右怀鍪溃慊崾克�
想到此,我心头不禁涌上苦涩感,有些任性地轻轻揉了揉肚子,喃喃自语道:“你最好是女儿身,免得一世受尽权力之苦!”
话刚落音,又一阵痛感袭来,而且明显比上一次要来得剧烈,更要紧的是,我感觉下面微微有些濡湿,顿时觉得不对劲,也顾不上耍性子,连忙一把抓紧耶律阿保机的手,急道:“不好,怕是要生了!”
一听这个,耶律阿保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手忙脚乱地将我扶躺下,直冲外大喊道:“来人!来人!找稳婆来!”
一波又一波的阵痛感不断袭来,我顿觉手脚冰凉,下意识猛地抓住正欲走开的耶律阿保机,急嚷道:“亿,冷!”
慌忙将被子给我盖好,他眼神错乱地抚了抚我额头,又拍了拍我手,才颤声说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心一恍,我分明能感觉他比我还紧张,只得冲他勉强一笑,一字一顿说道:“女人生产的时候男人是不能留在这里的,而且,我对你还有气!我不要看见你!稳婆一来你就赶紧出去吧!”
愣了愣,他却是一动不动,反而更紧地抓住我手,坚决地说道:“我不管!扶桑,这一关,我陪你一起闯!你气也好,恨也好,只管全撒在我身上。”
完全失语,腹部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我袭来,令我不得不咬紧牙关,可那痛楚却是越发地钻心裂肺,搅得我根本顾不得忍耐,恣意喊出了声。
……
一下接一下,剧烈的疼痛占据了我所有思维,令浑身湿透的我像是坠落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挣扎到无力。
我看着稳婆喋喋不休地张着嘴,看着的侍女们手忙脚乱进进出出,脑中一片空白,只懂得麻木地重复着吸气、呼气、用力,再吸气、呼气、用力,而身旁耶律阿保机不绝于耳的呼唤,却能杂乱地涌入我耳中,让我清醒,让我明白,再痛苦我也必须坚持不懈,因为他和孩子,也在与我一起经历这场剧痛。
……
终于,一切归于安宁,那般痛入骨髓,那般啃灵噬骨,恍如隔世。
经此一役,我才明白,母妃的伟大。
我无力地躺在耶律阿保机温暖的怀中,看着已然在我怀中恬淡入睡的我的儿子,亲手将安放着血石的小香囊挂上他的脖颈,然后轻缓地抚过他的眉,他的眼,感受着这份亲密与熟悉,一瞬间,眼泪不受控地蔓延肆虐。
此时此刻,真正作为一个母亲,我才恍然顿悟,我的使命是将他带到这个世界,然后将一切美好的东西教授给他,而不是刻意去禁锢他。我对他,应该就像母妃对我一般,无私、豁达,言传身教。
我想我必须谨记,他有他的人生,我能参与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如此想来,“李胡”二字,又有何不可?!
“扶桑,谢谢。”紧紧环抱住我,耶律阿保机的温暖再度一丝丝地传入我的身体,给我力量,令我幸福到不能自己。
微微侧身,我将脸完全埋在他心口,幽幽道:“亿,我的人生,终于完满。”
暗潮
三年后,夏。
将李胡哄睡着,我走到屋外,仰望着明净夜空中高高悬挂的月亮,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三年来,耶律阿保机不断扩充自己的亲兵势力,四处攻伐,已将契丹的疆域扩张至原来的一倍,他也俨然成了雄踞整个北疆的霸主。
与此同时,他还仿效渤海国的做法,鼓励胡汉交流,依唐制修建城池,并努力发展手工业和商业。经这短短三年,临潢城的规模早已不能与曾经那座草原上的小城市同日而语,拔地而起的唐式建筑和鳞次栉比的唐式商铺充斥着整个临潢城,四处生机盎然。
可是,在这日新月异的变化下,暗藏的危机却也不容小觑——因为革新,因为仿唐,因为耶律阿保机渐渐显露出来的野心,集中皇权的发展与守旧的契丹奴隶主贵族之间的矛盾日形尖锐,各部贵族皆纷纷发出反对之声,甚至集体上奏抗议。
为此,月里朵曾不止一次来找我,希望我能劝服耶律阿保机不要过于激进,尽量缓和与八部贵族之间的关系,我却清楚,他的抱负其实早在李胡出生前就已经存在。他矢志要建立的,是一个堪比盛唐的和平国度,而这些,又都是必经阶段。
缓缓走入院中,我在莲池边坐下,呆看着月光下含苞欲放的纯白莲花,朦朦胧胧的,一切静得像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