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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轮下的肖邦少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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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叶琪自信十足的样子迷人极了,随随便便就电到周围的男同学,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我不是许愿要得到幸福的……”易小眠点了点手指头,看上去非常无辜。

“难不成,你是许愿让魔法帮你重新回到舞台上演奏吗?”纱叶琪话锋一转,“你是想许愿通过晋级资格吧!?”

“啊?!”

纱叶琪将一盒录音带从书包里取出来,重重地放到易小眠的桌子上,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有一股默契又复杂的电流穿过。

“这是世界钢琴巡回赛的专用录音卡带,规则和去年一样,个人自由选择一首曲目。弹奏的时候用这盘带子录下来,交给老师就可以了。评委们会根据录音带来选择最终晋级的选手!”纱叶琪抚摸了一下漂亮的长发,整个人仿佛被玫瑰花园背景包围着,“我听班主任说,你没有去领录音卡带。不会是因为没有乱七八糟的魔法庇佑,你就不敢再参加比赛了吧?!”

易小眠的眼神瞬间有些涣散,低下头尽量避开纱叶琪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还是决定不参加了!”她轻轻推开录音带,用轻得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嚅嗫道,“你要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获胜的……”

纱叶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丝毫不掩饰嫌恶的态度,打断了易小眠蚊子似的声音:“住口,无耻的胆小鬼……你以为不参加比赛,那件事就过去了吗?你曾经从我身边抢走的一切,我发誓绝对会一件一件抢回来。就等着看我怎么漂漂亮亮地赢过你吧!所以,不许你不参加。易小眠,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纱叶琪,我……”

易小眠纠结地抓了抓自己的校服衣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开脱了!易小眠,我真是受够了你装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就连站在你旁边都觉得难为情!参不参加,你自己考虑清楚,无论如何,今年晋级的人一定是我!”纱叶琪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我一定会拿下世界巡回赛的最终大奖!”

纱叶琪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震撼着易小眠的心。说完,她如同女王Queen一般被众人簇拥着,明艳照人地转身离开。

易小眠下意识地跟上去,走了几步才猛地想起,自己和沙叶琪之间的友谊已经破裂了。看着她被无数的赞美声和恭维声环绕着,易小眠觉得自己的肩膀变得更加沉重了,自己和最好的朋友之间的距离好遥远……

虽然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可是纱叶琪就像是童话中的公主,而自己永远是公主身边的女仆;如果纱叶琪是灰姑娘,她就是南瓜马车的司机;如果说纱叶琪是睡美人,她就一定是变成茶壶女佣;如果纱叶琪是白雪公主,她就是黑皇后……OH!错了错了,如果纱叶琪是白雪公主,那么易小眠一定是七个小矮人中的一个!反正自己就是那个永远默默跟在纱叶琪身后任劳任怨,无论如何被她无视,也绝不会主动离开她的好朋友。

“已经多久没有和纱叶琪一起回家了呢?”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易小眠的心中涌起一丝悲伤。

准确地说,自从一年前她无故退出比赛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沙叶琪一起回家了……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胆小鬼!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再做到……易小眠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修长的双手。

重新站在舞台上弹琴?算了吧,我还是乖乖地在教室里背音乐史吧!

不过纱叶琪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幸福应该靠自己争取,怎么能寄希望于什么无聊的魔法谣言呢?!

“真是倒霉到家了……”

易小眠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黑色气体包围,整个人完全沦为悲情剧中的女主角,心里极度失落。

“什么嘛……真是倒霉!”易小眠长长地呼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她埋怨地看着手里的粉红色回旋针,“……三流杂志里骗人的鬼东西!我再被你骗到就是猪头转世,哼!要是世界上真的有‘粉红色回旋针魔法’,不如让我被闪电劈死来得可能性大!”

话音刚落,轰隆隆—,窗外猛地划过一道银色的闪电!

“不是吧,这么邪!”易小眠吓得往后蹿了一大步。

天空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黑色的乌云和倾盆大雨洗刷着雾霭之中的薰漫市。

雨点稀里哗啦地落下来,渐渐变大,敲打着房屋、路面、5㎝幻雾音乐学院外的麦田和摩天轮,使柏油路以外的土地立刻变得无比泥泞。

啊,糟糕!这次一定要赶上公交车,再赶不上的话就死定了!!

易小眠将雨伞撑开,加快步伐向校门口停校车的地方跑去,可是没跑出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蓦地转过身,望着不远处一栋古色古香的教学楼,在大雾中露出若隐若现的轮廓。

就在恍如梦境般的场景里,易小眠清澈的瞳孔中映出一个站在教学楼门口的颀长身影—是叶航炫!天色已经很晚了,大部分学生都早早离开了校园。现在,他一个人悠闲地倚靠在楼门口,嘴角翘起一抹无奈的微笑,仰起头望着昏暗的天空和从天而降的雨水。即使是这么糟糕的天气,也掩盖不了叶航炫无时无刻散发的光芒。

噗通,噗通……

是什么声音跳得这么快?

即使是远远地看着他,易小眠也觉出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啊,叶航炫没有带伞!我……我,我要去送伞吗?”易小眠看看自己手里的伞,又看看远处的叶航炫,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只不过是同学之间……很普通的共用一柄雨伞罢了,易小眠,你不要那么没出息!只需要极其自然地走过去,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一句“要不要一起撑伞”就好啦!

易小眠刮肠搜肚地想出一大堆理由,像往热气球里面充气似的,一点一点为自己打气。

踌躇了许久,她终于用力地一跺脚,鼓足勇气,一转身坚定地向叶航炫走去。易小眠只觉得一股高压热血瞬间冲到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在她的眼睛里,除了叶航炫以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根本没有精力再去理会两边的路况,一辆飞速从面前开过的汽车车轮压过路面的水坑,将无数黑色的泥浆飞溅到校服上,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吱—

又是一辆紧急刹车的私家车停在她面前,司机气愤地从窗口探出头破口大骂:“喂!没长眼睛吗?笨蛋学生!”

易小眠对一切身外之物都置若惘然,只能听到不停回旋在脑海里的自我心理建设:易小眠,你可以做到的,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为了叶航炫!

啊,自己距离叶航炫越来越近了,十步,九步,八步……五步!

呼—

在还差五步距离的时候,易小眠顿住了脚步,她闭上了眼睛大口吸气,没有勇气再直视着站不远处那个会发光的人。易小眠,加油!

“你……”

易小眠把心一横,猛地睁开眼睛,准备开口对叶航炫说话的时候,突然从身边伸出一只手将她的伞夺了过去。霎时间,易小眠孤立、狼狈地伫立在瓢泼大雨中。

“谢谢,这是我的伞。”一个甜腻的声音在易小眠耳边响起。

是沙叶琪!易小眠惊讶地转过头,发现沙叶琪不知何时紧紧贴在自己身边,将脸凑近自己的耳边说话。她斜睨着伞柄,只见伞柄上面赫然雕刻了一个“纱”字。

易小眠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们过去曾经做过这样一件证明友谊的事情:互相送一把伞给对方,并且在送给对方的伞柄上刻下自己的名字。易小眠收到的伞上刻着“纱”,沙叶琪收到的伞上刻着“易”。当时,两个人嬉笑着说,即使是在瓢泼大雨的天气,也能感受到对方就在自己身边,遮风避雨,不离不弃。

可是,自从一年前开始,易小眠再也没有看到沙叶琪用过自己送给她的伞。而现在,她又要回了自己的伞……

“你忘记了吗,这把伞是……”

“没错,我是曾经把它送给了你。可是,现在我要收回!”沙叶琪抢先说道。

易小眠窘迫地站在雨中,慌乱地瞟了叶航炫一眼,在心里拼命祈求他刚刚没有发现自己是在跟他说话。

不巧的是,叶航炫偏偏被说话声吸引了注意力,他看着嘴角挂着戏谑微笑的沙叶琪和在大雨中淋至湿透的易小眠,忽然觉得很眼熟:“啊,好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莫非你们是今天的……”

易小眠下意识地低下头,握紧了拳头,不愿意被叶航炫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

神啊,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叶航炫愣了一下,仿佛也想起了早上混乱的一幕,善解人意地停住了下面的话。

他不忍地看着在雨中呆若木鸡的易小眠,微笑地询问道:“你没有带伞,要一起走吗?等我家的司机开车来,送你们一起回去吧。”

“哎呀,这真是太好了!可惜没有带相机出来,不然你可是有机会……”

沙叶琪忽然态度一变,亲热地拍了拍易小眠肩上的书包,话说到一半就猛然打住,尴尬地四处顾盼,好像脱口而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什么相机?易小眠纳闷地看着沙叶琪不自然的表情,连叶航炫也跟着疑惑起来。

可还不等易小眠有机会开口询问,哗啦啦!一沓彩色照片突然从她的书包边缘掉出来,乱七八糟地散落一地。

正面朝上的几张照片上,赫然是叶航炫在不同的场所里的样子,一看便知是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偷拍得。而照片的背面,竟然写着明码标价的高额价码。易小眠怔怔地看着这沓自己从未见过的照片,过了好半响终于反应过来,惊愕的瞳孔一下子扩展到极致!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自己的书包里?这绝对不是我偷拍的!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干?

易小眠的脑袋里一下子被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着,竟然当场愣住了。

空气被冻结住了,固体一样沉重。叶航炫温文尔雅的笑容像面具一样凝结,他静静地走过来,俯身将地上的照片捡起,抖落粘在照片表面上的水珠,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照片里的自己。

早就听说学校里有人偷偷拍摄自己的照片,再拿出去高价贩卖给暗恋自己的女孩子们。虽然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不爽,但是对方每次都狡猾地隐蔽在暗处,一直找不到黑镜头后面的真面目。

没想到……竟然是面前这个看起来瘦弱纤细、柔弱无辜的女孩子!哈,真是人不可貌相!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叶航炫伸手将照片递给易小眠,语气淡漠,眼神里却流露出掩盖不住的厌恶和一丝鄙夷。

“我……不是……我没有……”

易小眠茫然地接过照片,大脑中一片混乱,笨拙地不知该如何让叶航炫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慌乱的眼神偶然扫过站在一旁的沙叶琪,却看到后者露出挑衅、得意的笑意……

啊!易小眠顿时恍然大悟,难道是刚刚沙叶琪趁夺伞靠近自己的时候,偷偷将照片插入书包的边缘,然后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它们拍落在地?

所以她才会说“可惜没带相机出来”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尽管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易小眠却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尤其在叶航炫不信任、谴责的目光逼视下,受到最好朋友的设计陷害……她不知该如何辩解。

啊……我根本不该擅自靠近他,我是遭到了报应了吧!?

易小眠死死咬住嘴唇,忍住差点夺眶而出的委屈泪水,一转身冒着倾盆大雨落荒而逃。


雨越下越大,熏漫市的雾气并没有因为雨水而变得通透,反而更加浓郁。雨滴像是天空的眼泪,从内心深处涌出,似乎在昭示着悲伤的预言。没有形成雨水的水蒸气幻化为雾,弥漫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让人看不清麦田原本的颜色。

孤单地屹立在雨中麦田里的稻草人,是孤独的观众,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接下来,会发生怎么样的剧情呢?”

纱叶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雨滴,脸上浮现出满足、狡猾的笑容。

傍晚5:45,往常的这个时候纱叶琪已经坐在校车的“皇后宝座”上,一边品尝着“奴仆们”供奉的糕点,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雨景。

可是此刻,她却穿着单薄的衬衫,和叶航炫面对面站在教学楼前。虽然撑着伞,身上的衣服仍旧被淋湿了一大半。

“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叶航炫听到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他把目光从狼狈逃离的易小眠背影上收回,转头落在仍旧站在自己身边长着一张近乎完美脸庞的少女身上。她正低垂着头,向自己诚恳地道歉。

缓缓地,纱叶琪抬起头凝视叶航炫,再蓬勃的大雨也比不上她波光潋滟的眼眸。

叶航炫体贴地微微一笑,他记得早上送过这个女孩去医务室,因为考试的缘故他没有多待。

“她只是太崇拜你了……你可以原谅她吗?”

纱叶琪吐了吐舌头,无辜地看着叶航炫,红扑扑的脸颊像芭比娃娃一样粉嫩可爱。

虽然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到很不爽,谁让叶航炫天生就是个对可爱女生无法动气、超级温柔体贴的花花公子呢?

更何况,他觉得这个叫做纱叶琪的女生有些特别……

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特别,现在还说不上来。他不由自主地觉得,在纱叶琪漂亮容貌和女王气场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呵呵,算了,我不会介意的。对了,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叶航炫露出一个如阳光般的温暖笑容,仅仅是一个笑容,就足以解释他让全校雌性生物疯狂的原因了。

“今天多亏了你送我到医务室,谢谢你!虽然现在还是感觉有些头晕……你没带伞吗?!”沙叶琪关切地询问道。

叶航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是啊,所以在这里等我家的司机呢!”

哈哈,简直就是天助我也!沙叶琪心里放着五彩缤纷的大礼花,真是幸运到爽翻天了!

如果换做平时,纱叶琪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叶航炫。例如,假如他没有带伞,立刻会有大把大把的女生不顾个人安危、舍己为人地统统将自己的伞双手奉上;今天竟然只看到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而且还没有伞!

“不如我们一起撑伞走吧;作为对你的谢礼。”

不愧是天生的演员,尽管内心沸腾到犹如一壶烧开的热水,在纱叶琪的表面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她自然地挽上叶航炫的臂弯,同时佐以真诚纯情的目光,“可以吗?”

杀手锏出现了!曾经何时,无数少男们都是拜倒在这双明眸的凝视之下,其杀伤力可见一斑。叶航炫也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住,鬼使神差地被纱叶琪拉进伞下,一起向前走去。


然而,狼狈逃走的易小眠并没有离开,她远远地藏在另一栋教学楼的拐角处,偷偷看到沙叶琪和叶航炫之间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揽着沙叶琪的肩膀,躲在同一把雨伞下,轻快地走进雾气氤氲的雨幕中。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雨滴狠狠地敲打在易小眠的身上,湿透的身体打了个寒噤,顿时觉得寒彻骨髓的冰冷。纷乱的雨水划过脸颊,她模模糊糊地看着两人并肩远去的背影,似乎聊得非常开心,纱叶琪亲密地挽着叶航炫,仿佛怕被雨水淋到似的,紧紧靠着他。叶航炫也表现出绅士风度,将雨伞大部分倾斜到沙叶琪一边,为她挡雨。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他都让人心动不已。

……可是,怎么会这样……

易小眠孤零零地愣在原地,过了好久,她木然地转过身去。

然后就在转身的一霎那,校车轰的一声发动,飞快地行驶而去。

“为什么会这样……”

仿佛有一个大钟在易小眠身后重重敲响,瞬间就将她推入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




傍晚,灰暗的天空中雨水依旧在淅沥沥地下着,麦田、道路在阴暗中盘旋,藤蔓交错杂草横生,远处不时传来雷声沉闷的轰鸣声。

不过易小眠已经不感到寒冷了,她现在感觉额头、手脚都火热发烫。

她低着头,失魂落魄地沿着5cm幻雾音乐学院前的柏油路慢慢走着,耳畔飘过各种各样的声音,即使紧紧捂住耳朵也逃脱不开声音的侵扰。她慢慢走到一望无际的麦田边,抬起头仰望远处缓缓转动的摩天轮,耳边再次响起钢琴老师的巨大的训斥声:


虽然你技巧完美得不会弹错任何一个音符,但是你的音乐中却没有任何感情!


没有感情?那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努力弹对每一个音符,却依然做不对?

面对着弥漫着浓雾的麦田,易小眠忍不住偷偷地啜泣起来。在现实生活中,不管她遭受到多少嘲笑和讥讽,都只会装作没听见一样逃避躲开。她不但是个胆小鬼,甚至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委屈的勇气。仿佛只有在空旷寂静的麦田里,才敢自由地发泄出真实的情感。

此刻,易小眠知道自己哭泣是因为纱叶琪。

为什么,为什么纱叶琪要这么做?

你知道的,叶航炫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喜欢的人啊……我一直一直喜欢着他……你明明比谁都清楚。

可是,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夺回证明友情的伞,设计我在他面前出糗,然后挽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为什么可以这样……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啊!

易小眠抬起头,仰望着在大雨中仍旧持续转动的摩天轮,忽然想起了一段关于摩天轮的传说—


装满幸福的摩天轮

一圈又一圈地从我面前转过

但是我始终坚信着

总有一天它会义无反顾地转回来

将属于我的那一格幸福

永远地停在我的面前

那些属于我们的简单的

幸福呵……
1…4 

这段传说像一只温柔的手,慢慢抚平了易小眠激荡的情绪。

她轻轻闭上眼睛,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抬起双手,仿佛在面前的空气里正摆放着一架隐形的钢琴。白皙纤细的手指拂过根本不存在的琴键,脑海中仿佛听到一连串清脆悦耳的键音,就和她过去练琴时做过的事情一模一样。

依旧紧闭着眼睛,手指在空气中不断跳跃弹奏……有节奏的,有规律的……没错!她竟然在弹琴,在只有自己的幻想之境里,沉醉地弹奏着一架根本不存在的钢琴!

是肖邦的《夜曲》,易小眠的嘴角翘起一个满足的微笑,不能停止地在虚空中跳跃着手指,一段又一段忧伤而又充满着无限希望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充斥了只有易小眠、麦田和摩天轮的精神世界。


易小眠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沙叶琪时候的情形。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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