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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个夹杂着嘟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一直蜷着的身体动了动,视线从铁栏移动到面前的吃食上,停顿了半响,终于慢慢的伸出了手。
没有发烧,伤口也没有感染的迹象。那个冷暖玉的确是绝佳的金创药,活血生肌的功效比从前练马受伤用过的御赐贡药还好了不知多少倍。他腿间的创口如今只是有些发红,时不时还会有一阵阵的搔痒,却已经不怎么疼痛了。
他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喝着撒了盐沫和葱花的米粥,默默计算着送饭的次数。大概再睡一觉起来,就是带他去春江月夜的日子。
那天陷入黑暗之后,他在馄饨中不知道徘徊了多久,到底还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还是那个单独的牢房,不同的只是身下多了一层粗糙的被褥,腰间盖着一个薄薄的毯子。腿间还带着一抽一抽的痛,他却没有精力再去顾及别的,牢门外一脸猥琐的明目张胆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蛋、脖颈,然后再向下一寸一寸的猥亵着他不着寸缕明晃晃的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两条长腿。
不安的蜷起腿缩在一旁,门口的人却没有再做出什么无礼的动作,见他醒了也只是一脸不忿的啐了几口,然后离了开。
不一会儿那日见过的狱头便亲自过来查看了他的情况,却也只是用眼睛隔着一定的距离查看,续而交代了身后呼呼啦啦跟来的一大帮伸着脖子用贪婪的视线死盯着他的狱卒们,明令禁止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禁止与他交谈、也禁止无故逗留在这个区域。
用手指缓慢的划过腿根内侧的凸凹痕迹,那个地方碰触之下还是会有隐隐的痛。那是她亲手在他身上烙在下的印记。见识过那些狱卒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他在最初的慌乱与不安过去之后,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每次听到声响就会第一时间摆出失神的模样,脑袋里则是飞速运转着思考究竟如何做,才可以最大限度的自保。
事后想起来,连自己都惊讶他竟然可以如此快速的就恢复过来。不复那时在她面前那种声泪俱下声惊恐慌乱的狼狈,他竟然可以那么快就整理好自己,那么快就说服自己正视自己的处境,那么快就可以面对自己从云端跌落到深渊的事实,调整好自己的姿态。
那天陷入黑暗之前,他明明还恨不得早些死去,再也不要醒来。
将吃干净的碗筷放回盘子,又将盘子顺着铁栏间的缝隙推到牢房外面。他重新回到被褥上一点点躺下,闭上眼睛打算早点睡去储存体力好面对明天的行程。
独立牢房,大段大段一个人的独处时间,的确很适合他。睡眠来袭之前,他最后想到的,就是明天可以见到她。她说过,如果想要杀她,明天她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夜无梦。
一大早,张狱头就带了一帮狱卒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将他“请”上了马车。
说是“请”,大概是指她们对他还算客气。给他安排马车虽然车身破旧而且狭小,但好歹是单独的一辆。当他被领出来到天牢大院等着分配马车之时,院中除了他,还有几个悲悲戚戚的沈家人。
那身大红的云缎早在那天就不知所踪,他身上穿着的是狱头丢给他的粗麻长褂,虽然廉价但好歹看上去工整,套在身上不至于显得太过不堪。他被几个狱卒围着,虽然没有捆绑住手脚,但也是明显被押着,走慢了一步后面的狱卒就会催他走快点,然后借机去推摸他的屁股或者大腿。
那几个沈家人看模样大都是沈家的下人,他看着面熟,但并不怎么认识。那些狱卒和帮工的车娘伙计对他们毫不客气,尽管是大清早又是院里,却依旧围着他们上下其手。几个年轻点的衣襟都是破烂的,大片的肌肤和胸前的樱桃都暴露在空气中阳光下,同时被好几个狱卒拉扯着调笑,只能任由那些陌生的手在身上游走,无助的啜泣。
留意到他望过去的视线,张狱头也顺着看过去几眼,那边两个急色的已经把手伸进一个眼睛都哭红了的白皙少年裤子里面,前后逗弄着,动作颇为不堪。见怪不怪的呸了一口,张狱头对旁边几个同僚指了指那边几个玩乐的,不屑道:“你们看看!那帮娘们那个怂样!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了?!”
这话一出立刻哄笑四起,几个人跟着又笑骂了几句,张狱头转头正想对旁边的狱卒再说几句带劲的,可偏过去的视线却正好看到了那个一身粗衣的沈家嫡子的脸。
那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在这牢中多年,落难的世子也见过不少,不但没有一个身份高过这位沈家的嫡子,也没有一个落魄后面对受难的家人是像他这么,冷清的。
察觉到狱头的视线,他平淡的回望过去,迎上那双满是讶异甚至于不太敢与他对视,目光有些躲闪的小头目,他垂下了眼帘特意摆出一副低姿态,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
“奴家请问张狱头,沈家的其他男眷,可还建在?”
可能是惊讶于他会主动开口说话,也可能是惊讶于这几天一直形容灰暗的他突然恢复了神采,他的话音落下好一会,周遭几个狱卒都还只顾着张大了嘴看着他,竟是谁也没有说话。
那个狱头总算是比其他人先回过神了,咳了一声干笑道:“沈公子。实不相瞒,自从前天给所有的男眷都上了贱籍后,就开始陆续有馆子来挑人。如今我们这里已经送走了大半,今天这几个,是要送去春江月夜的……”
“那边那个男子,也是要同去春江月夜的么?”
张狱头明显一愣,赶快扭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六七的男子,长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风韵还是在,此刻正被两个车娘按到地上将裤子扒到脚腕,眼看着就要开动。
不明所以的转回头,张狱头看着这位沈家嫡子波澜不惊的眼眸,暗暗有些心惊这位落难世子的冷漠:“额,是。也是一同去春江月夜的。”
那个自然也是沈家的男眷,而且看打扮模样,应该还是沈当家的小侍之类,这位沈家的嫡子没理由会不知道才是。偷眼瞄着这位落难世子的淡漠神情,张狱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正暗自感叹,那边车娘已经将她们这一波人的马车套好牵了过来。旁边一个新进的狱卒用手指戳了戳她,凑到近前小声问道:“张头,这小子已经落了贱籍了,你还对他那么客气做什么?你看他这模样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反正也得到春江,不如先让咱姐妹几个……”
一巴掌拍开那个蠢蠢欲动的贼手,张狱头怒视着这个自己费了好大事才弄进来的外甥女,恨铁不成钢道:“你个死不争气的!你懂什么?……”
将几个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不由得多看了那个张狱头几眼。难怪这个人在这种地方可以混得如此长远,是个有点脑子的。上马车之前,他不由得再度看了一眼那个正在被几个年纪颇大的车娘侵犯的中年男子,那个母亲的小侍。
这就是那个嫁到毕家又投奔了三皇女的兄长的父亲吧?他记得曾听父君提起过他几次。印象中是一个出身不高的男子,因为相貌出众被母亲看中,收到院中后也一直老实本分。年纪大了被母亲冷落后,似乎就将全部心思都投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可以说,在他家那种庭院深深的坏境中,兄长就是和这位母亲的小侍两人相依为命的长大吧?
淡淡收回视线撩车帘钻进马车,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天那个兄长跪在父君门前的模样。如果一切重来,在那种形势下,恐怕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只是原来计划中半章的分量啦。原本是计划这章停在和太女的初夜那里地。但素。。。。实在是困了,所以就停这里好了,剩下的明天再更。
☆、落定的尘埃(十)
春江月夜是这个皇城规格最高的风月场所,经营的是官娼,也是他这种落难的世家公子最初的地狱。
他们是从后门进去的。等马车渐渐停稳,不用等人来“请”,他便主动撩开车帘下了那车。那管事的正在和张狱头推来让去的交代着什么,见他自行下了车来,不由得整个人一愣。
愣住的不单是他一个。按往常的经验,旁边站着的两个打手本来是负责制住挣扎哭闹的新人。因为这次来的人比较特殊,管事的还特别叫了两个收服新人经验丰富的公公,甚至还准备了捆绑的软绳和专门的药物。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刚被卖到这种地方来,都难免得会哭一哭闹一闹,更不说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哪一个初来不是难以面对落难的现实,不得使出手段整治一番?
迈下马车的脚稳稳站在石地上,他的眼睛扫过院子后方平板的一栋栋简陋单房,又看了一眼那个占地面积颇为可观的四层主楼。这就是他以后要生存的地方么?淡淡收回视线,他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一副管事模样的浓妆中年男子身上。见对方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他做足了姿态客客气气的福了福身,说道:
“奴家沈风,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被人用这样恭敬的语气称呼公子,大概对管事儿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那双浸过油的眼睛闪了闪,管事儿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几乎是语重心长的轻柔拍着他的手背,笑道:“叫我宝哥就好,这个春江现在就是我在打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就对我说,也别和我客气。大家都是苦命的男子,谁也不容易……”
任由这个叫宝哥的管事拉着自己边说边往主楼走去,他挂着淡淡的笑意,脸上也用了一种专心听课的诚恳神情。余光中,并不意外的瞥见管事儿暗中向身后几个打手、公公模样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
馆里的其他人如何招待那些狱卒他并不关心。那管事儿带着他谈笑着直径上到了四楼,一路走上去,其间自然发现不少探头探脑的人影,耳朵里也飘进几句窃窃私语的闲言。脸上的淡淡微笑不曾退下,他的脊背也始终保持着笔直。不意外这里的人会对他好奇,只是比较起在意这些各怀心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给他安排的是一个很雅致的房间。卧室有着轻纱罗曼的床帘、名家手笔的刺绣大屏风、雕花的实木衣柜和梳妆台,相连着的客厅墙上挂着几幅身价不菲的字画,茶几上摆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尽管只是上午,空气中却也飘荡着淡淡的熏香。
看着眼前不输给世子闺房的用具摆设,他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嘲讽。初来这样的地方就受到这样的礼遇,这已经不只是讽刺了。带他四下看了一圈房间,管事的扭着腰转过身子做出很是大方的姿态,笑道:“沈公子觉得这个房间如何?你看看若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一会叫人换下来就是。”
未等他回答,后口处却已经站了一排人,领头的轻轻敲了敲本就敞开的门,见他们看向自己,这才带着身后的人鱼贯而入。
进来的男男女女一共十来人,其中一些手上还捧着物件。走在前面的两个男子分外引人注意。两个都是眉眼风流的美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纪,一个大概十七八岁,尽管气质各有不同,但两个男子身上穿的都是锦缎。
锦缎是锦绣阁仅次于专供皇室世家的云缎之外,质量最为上乘的缎子之一,产量不多,而且价格昂贵。
管事儿对这几个人的到来显然并不意外。见都先后进了屋子,那管事儿一张老脸笑的有如开了花一般,一左一右拉过两个漂亮男子的手,向他介绍道:
“沈公子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春江月夜最为出色的舞者,连笙。这位是我们这里的花魁,月影。”顺着管事的话,两个男子依次向他福了福身。看着两个神情各异的男子,他的视线在那个年纪稍长的连笙身上停了一停,也跟着福身算是回了礼。
那管事儿满意的看着他们彬彬有礼的相互招呼,一双不透亮的眼睛溜溜的在三个人之间转了一个圈,嘴角的笑容拉扯的更大了一些:
“……连笙可不单是跳舞跳的好,他挑衣服和化妆的本事在春江可是第一人啊。再怎么姿色寻常的公子,经连笙的手一装扮,那立刻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地。不过沈公子你天生丽质,不用如何装扮也是艳冠群芳了。至于我们月影嘛,为人是最为和善可亲的,沈公子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若是不方便告诉我,和月影说也是一样的。你们年轻人嘛,彼此更为……”
用眼睛细细扫了一圈进来的几个人,他耐着性子听完管事儿的循循教导,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答道:“沈风晓得了。今天晚上,沈风应该是要接客的吧?不知宝哥可准备好了穿戴打扮?”
这番话一出,连带着那两个漂亮男子,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一张嘴巴张了又合几次,管事儿缓了一下才带着几份不确定转向同样愣在一旁的两个少年,问道:“恩…。。给沈公子准备的衣服,可是带来了?”
闻言,两个少年如梦初醒一般,连忙捧上手中的托盘,揭开盖着的布帘,是一身大红的半透明对襟丝纺长褂,若隐若现的单薄。
挑了挑眉头,他不客气的推开举到近前的托盘,转过头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说道:“宝哥,红色薄纱,不适合我。麻烦为我准备锦缎的纯白色长褂,对襟收腰的那种,越正统越好。”
管事儿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了。这个在风尘中打滚多少年,迎来送往阅人无数的男子,只能不可思议的呆愣的注视着面前这位明明才十几岁的男孩。
这番话若是其他刚入场的小倌说出来,他一定是一个嘴巴扇过去,唾一句你以为你是谁;若是从一个久经欢场的公子嘴里说起来,他大概也会冷眼瞪回去,骂一句想要争风就多接点客人自己赚银子去买。可说这番话的这个人,是一个刚刚灭族的差点成为太女正君的世子。
风月场所最不缺乏的就是各路消息,和帝帝君之位空闲,这位在大婚当日被打入大牢的沈家嫡子,曾是整个奉临最为尊贵的男子,也是这个皇城相貌才情最负盛名的男子,是多少大家世女原本都只能仰着脖子倾慕的可望而不及的人物。他们本都以为,要颇下一番功夫,才能让这位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认清自己的处境,可却实在没想到……
见那双清澈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自己,等待着他的回答,管事儿咽了咽唾液,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月影,你去把刚进来的那批锦缎的成衣找出来。你们两个来愣着做什么,快来给沈公子量量尺寸,一会就按照沈公子的要求把衣服改出来,天黑之前……”
众人都才回过神一般,连忙开始顺着管事儿的话忙碌起来。叉着腰张罗指挥着,管事儿偷眼望向站在一旁云淡风轻的看着他们忙碌的少年,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应该只是因为对方的反常而错愕一下而已,怎么一回过神来,就变成了现在这副被动的样子?
仿佛察觉到自己的视线,那个才十三四的少年冲自己感谢一般的微微颔了颔首,淡淡一笑。管事儿只觉得脊背一凉,心里却是除了惊更多了一层谨慎。
好一个气场强大的男子。认得清时务、放得□段,即便落魄至此周身上下也有着干净凌厉的气势。同样的话从这样一个男子嘴里说出来,尽管语气听起来是平淡的询问,却仍是自有一番让人无法抗拒的魄力。
镇得住场面、掌控得住节奏,这样的少年本身就不可小看,何况他还太懂得把握自己的优势,本身的条件又出色,又有那样的身世,若是有心,那些王公贵族如何不为他倾倒?何况,这个少年还未等进来春江,这两天特别来打听的人就已经络绎不绝,真是想要雪藏都藏不住。加上,传闻他与太女、与二皇女、与毕家庶女,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实在是无论如何都得罪不得……
看着管家脸上的百转千回,他淡淡收回了视线,张来手臂让小裁缝丈量自己的身型。在这种地方,以他眼下的处境,最要不得的就是韬光养晦。何况,他本身就站在风口浪尖上,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也不可能隐忍,倒是不如立威于前,尽其所能的改善自己所处的环境。
看着小伙计新捧到自己面前的纯白锦缎,他的眼皮不由得跳了一跳,伸出去试穿的手指掩在衣袖之下也泛起一层微微的颤抖。
若是他没记错,那日堕入黑暗之前,那个女人曾经对他说过,今天就是他们沈家被斩首的日子,包括那个原本那么痛爱他的,总是笑意盈盈的二姐。其实他的气质肤色,很适合艳丽的颜色,大婚那日一身大红穿在他身上,那是谁也比之不上的光彩夺目。
披麻戴孝是不能了,但他至少可以在今天穿出一身的白,也算是为了他的家人最低程度的一种哀悼吧?
让一干人带着试穿过的纯白锦缎成衣拿去按照他的要求修改,交代了妆容之类以后他亲自动手不假他人,又点名要了一些特定店铺的胭脂水粉和首饰,眼看着众人乖乖领命然后又鱼贯而出,他重新将视线放在了几乎是瞠目结舌插不上话的管事儿身上,再度微微一福身,脸上带着看上去很诚恳的歉意与诚恳。
“还望宝哥不要怪罪沈风的自作主张。风儿的要求的确是多了一些,但还请宝哥放心,风儿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更适合什么。我保证这些花销用在风儿身上不会浪费,我会带来更多的利润。”
闻言,管事儿连忙满脸赔笑连连摆手,“哪的话?应该的,应该的。沈公子的相貌才情、眼界见地那都不是俗物可以与之匹配。若是再需要什么就尽快开口,宝哥我一定尽量准备……”
真是应了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像沈风这样在这种日子还如此冷静镇定的主儿,那是对自己都能铁石心肠的,绝对是个狠角儿。若是认了走风月这条路,那可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开罪的。何况,人家身上就是有那种让人心悦诚服的气势,让人不自不觉就会顺着他的意思去做。而且,人家对他至少表面上也是恭敬客气的。
将管事儿神情的微小变化看在眼里,他了然于心的笑了笑,又说道:“如此说来,我还真有一事要麻烦宝哥。我原来有一个贴身小厮,叫蓝洪,我近身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打理,比较了解我的喜好。若是方便,还请麻烦宝哥帮我打听一下他的下落。”将管事儿随着他的话而微微皱起的眉头看在眼里,他的语音一顿,他刻意上前轻轻拉住了管事儿的手,几乎是贴在管事儿的耳边接着道,“我曾经听人提起过,李家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