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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之计……”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五皇子花解语心中亦是有人,也绝不会对恋雪产生任何的暧昧情愫。”
时间仿佛瞬间停顿了一般,恋雪干干的张着嘴呆愣的看了江南风半响,好容易才反应过来对方言辞之下的意思。
“江南风!”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恋雪只觉得一股急火从胸口直冲头顶,甚至连眼睛都被熏得瞬间炙热了起来,连带着站立的身形都有些不稳,“你这是在鼓动我应下赐婚么?!”
而对面的男子竟是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一般,脸上依旧是自然而然的平静神情,甚至连眉眼间的清澈也在她出离的怒火对比下显得分外的冰冷清明。
“为什么不呢?拒婚对我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而且,你也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做你的正夫的。那么,一个还是两个,正夫还是侧夫,又有什么区别?”
用手扶着桌子才能面前支撑住自己发晃的身体,恋雪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偏偏江南风的视线和神情都是坚定不移的直对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痛苦、不甘和隐忍。
不过分开了一个月的时间,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面前的男子会变得如此冷静而陌生?为什么她的话他都听不懂?
“江南风!”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嗓子缝里挤出来的,恋雪咬着牙根深深注视着面前的男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眼睛不渗出不争气的水光,
“江南风!我的心意,你是真的不明白么?”
她从听到赐婚两个字开始以来的彷徨、痛苦、绝望、挣扎,较劲脑子的苦苦思索可能的出路,从试探毕禾页,到千里迢迢请来韶华,将近一个月的急躁焦虑,寝食难安,左右难为又小心谨慎的想要保护面前这个男子的心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恋雪……”
面对着她的悲切,江南风脸上的平静终于松动了几分,高高扬起的回望着她的视线也跟着万分犹豫的晃动了几次,却终究没有形成共鸣。
“恋雪,你真的觉得,一个还是两个,会有多少不同么?”
怔怔的望着面前同样期盼的望着她,等待她赞同的男子,恋雪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交流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艰难?
“不同,当然不同!”
无法控制的泪水无声的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胸膛深深的起伏几次,恋雪哑着嗓子拼命压制着声音的抖动,企图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抗拒。
“韶华不会介入我们。南风,你若是在意我名下有别人,等我们离开奉临,我从驿站千里传书回去,解除和韶华的约定,我可以背信弃义。但,若此刻应下迎娶皇子……南风,无论那个皇子心里是否有人,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会横着我们中间……你怎么会不明白呢?这是赐婚啊!一旦应下,就没有回头路了!”
桌上的茶水已然不在冒出热气,完全透明的空气让两个人中间连最后一点可以朦胧气氛的缓冲都没有。恋雪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南风不为所动的面孔,满腔的热气逐渐由不敢置信,转化为一丝丝的冰凉。
“……南风……”抬手擦干净脸上的水花,恋雪的表情是悲切且自嘲的,“那个时候,你明明答应过给我一个机会。我一直以为,你就算没办法立刻爱上我,但至少还是被我打动过的。我以为,你至少愿意与我慢慢尝试着开始……”
是在他第一次告诉她那些过往的那次。
江南风高高的抬着脖颈仰视着面前的女子,准确无误的控制着脸上的每一寸肌肉,不让自己泄露出一丝一毫不应该泄露的表情。
那个时候,他的确是真心想要给对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他还清晰的记得当时她兴高采烈的满屋子转圈的笑颜,记得她兴冲冲的蹦跳到自己面前的样子,记得她环住自己腰身的小心翼翼。偶尔回想起来,嘴角都会不自觉的扬起些许笑意。
“虽然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我受伤的那次,明明就感受到你那么深切的对我……所以,即使现实在我们中间有着那么多的障碍,我都一直以为,虽然还没爱上,但你心中至少是有我的……”
受伤的那次。
每每回忆起她受伤的那次,那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深切的恐惧和不安仿佛还残留在身体内。那个时候的他完全无法思考其他,手脚都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微微打着颤,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在心慌什么,只有一遍遍的抚摸她的头发、脸颊、脖颈,只有亲口喂她灌下那些腥苦的药,只有反复的用指尖和唇舌安抚着她,才能感到些许的安心。
“……南风,给我一点希望吧。哪怕是不确定的心意也好,对我说你也有可能爱上我吧。至少,让我的坚持有点意义……”
自制而清冷的回望着女子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期盼,心知肚明对方想要的是怎样的回应,他维持着脸上不为所动的冷淡,生生的将表情定格为几近不近人情的冷漠,亲眼见证着女子眼中那已然微弱的希望的火光,在他的沉默之下迅速泯灭成一片死寂。
那天,也是在第一楼,就是在这个房间里,花非语丝丝入微的观察了他许久,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不爱她。他也丝毫没有反对这个结论,直截了当的告诉那个女人,自己只是感动了。
“南风,难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么?你对我,真的从来都不曾动心过么?一次也没有么?……”
动心过么?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天花解语的结论。许久不见的熟悉面孔,多少回忆的未央宫,那个人的弟弟看着他的脸对她说,你动心了。对方明明是那么确定的语气,甚至直接陈述结论,连个疑问的意图都没有,可还是被他当机立断的否决了。
就是心动过又如何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我至今为止的努力,我的坚持,对你而言,全都没有意义么?我只是一条可以安度余生的退路,还是应下女皇的赐婚比较安稳,是么?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曾爱上过我,是么?”
阳光从窗户细细密密的打进来,光柱下面两人中间漂浮的浮灰清晰可见。江南风始终保持着脖子扬起的角度,面对着女子一直以来紧绷到极致,终是被他的冷漠反应逼到全然爆发然后心灰意冷的面孔,目光是始终如一的清澈坚定。任谁也看不出来,此时的阳光映进他墨色的眼眸,其实是有种连他自己都几乎要忽略了的,被钝器缓慢摩擦一样的痛。
爱上过么?
动心与爱上的界限到底在哪里?要动心到何种程度,才算已经爱上了呢?
即使曾经那么深深的爱过,他也无法清晰的分辨出两者的距离。不同于过去轰轰烈烈无法错辩的经验,在这样刻意保持着微妙距离的平淡当中,在那么多日日夜夜的相处相伴下,究竟有没有过那样一刻,他是跨越了动心的那个界限,触及到了原本以为再也不可能会触及的心悸呢?
曾经就在这个房间,那个女子决定为他放弃唾手可得的大好河山的时候,曾经拥着他颤抖的肩膀对他说过,她说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可以好好的活着。
她说,忘了她,好好活下去,一定可以再遇到一个像她那样深深爱上他的人,能够接受他一切的过往,愿意倾尽全力的好好保护他,可以给他幸福。
他听了她的话,拼尽全力的活了下来,然后就真的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可是,他的心已经被磨的太钝了。他全部的青春和热情,已经被曾经的那些过往给挥霍的太空了。以至于,在听到那个人可能迎娶另一个男子为正夫后,他也需要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才能感受到,原来胸口也是有过那种钝钝的、沉闷的、发酸的痛。
“恋雪。”
用他一贯清澈的眼睛深深望进女子黯淡成灰的眼底,他的脸是被多年的夺嫡风雨刻画过的,随心所欲的面具一样,不会有任何破绽,他的坚定亦是有如万年不化的雪山,就如他曾经坚持下来的十载沧桑,一旦做了决定,就丝毫不会动摇。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持续一个月的强大压力,见不到未来可能性的无力,在黑暗中好容易争取到的一线光明,临门一脚的最后时刻,这些都可以让一个人的情绪累积到一个临近点。他今天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临近点全盘否认让对方坚持下来的理由,从现在开始彻底抹杀这个女子对自己的这份心意。
“恋雪,你一定要听我亲口说出来么?我希望你应下这份赐婚,给我一个安稳牢固的支撑保障。我,无法爱上你。”
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女子的泪水如他所愿的再度决堤,他藏在袖子下的手不由得牢牢握紧,任由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激起一丝一缕的刺痛。
逃离?
花非语不是无能的昏君,皇权之下没有人能逃离。何况,他身上还背负着不能曝光不能远离的夺位的秘密。就是那个女子放开他的那些日子,也不是真正的放手。钟君的出现并非巧合,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而如今,皇权稳固,那个女人已然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放不下,更是可以是无忌惮的心胸狭隘。
他爱上她的那一时,就是她赴死的那一日。赐婚五皇子斩断的其实并非她给他幸福的资格。他之所以希望她应下,只是因为五皇子的那张脸而已。那是一张与那两个人极其相似的面孔。有着那样一张面孔的人做了她的正夫,他的心便不可能对她再泛起任何涟漪。
赐婚,斩断的其实是他爱上她的可能。
☆、釜底抽薪(上)
晃晃悠悠一路从第一楼回到了自家宅院,恋雪无视身后和她招呼的管家和若干下人,几乎是目不斜视的直径奔向主屋一把推开房门,果然看到韶华和两个小厮满脸惊讶地面对她的突然归来,和形容灰暗。
松了松一路咬紧的牙关,她已经没有余力去顾及他人的眼光。未等韶华开口,她便难以承受般的几步凑了过去,伸出胳膊一把环住韶华的腰身,将自己的脸埋在对方的肩头。
错愕之余,身体也本能的一僵,而随着脖颈肩膀处传来的湿意,韶华放软了紧绷的身体,配合的环抱住怀中的女子,安抚的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脊背。同时,透过女子的肩膀,他用眼神示意那两个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厮,和随恋雪跟过来此刻表情尴尬的若干人等,请回避。
众人终于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退了出去,最后离开的小厮还颇有眼色的随手将门带了上。见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韶华轻轻推开了环着自己腰身的女子,从怀中摸出随身手帕,动作温柔的擦拭着女子脸上滚滚落下的泪珠。
“是,情况有变么?”
闻言,女子眼中的泪珠滚落的更大,整个人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怕冷一样颤抖着肩膀,木偶一样僵硬的站着,并且哆嗦着嘴唇无法说话。
迅速理清面前的情况,韶华又好气又好笑的和女子对视了半响,看着对方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他的万般感触最终也只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伸手拉过女子冰凉的手掌,牵着她一步一挪的来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坐下,自己则随之坐在女子身侧,保持着双手相叠的姿势,一言不发的看着女子抽泣,再时不时的用手帕帮着擦擦泪眼鼻涕。
情况有变这一点根本无须多问,女子的模样实在太过狼狈了,凄惨到让他连提及都于心不忍。
记忆中不曾见这个女子如此哭过。哪怕当初肩膀穿了个透,也没见她如此乱了分寸的失态过。看着面前女子毫无形象可言的痛哭流涕的样子,韶华发觉,自己竟在隐约之中,生出了几分羡慕。
能让她如此的,恐怕只有江南风吧?不明白那个有着清澈眼眸的男子究竟在顾及什么?若是那人肯像恋雪对待他这般对待自己,自己一定会放开所有包袱,哪怕最后落得名声狼藉,也要牢牢把握住。
只是可惜,那个人不是恋雪。同时他也无法明白,江南风又如何舍得错过一个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子,忍心让她这般的伤心欲绝。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吧。喝一点暖暖嗓子,也顺顺气。”
拍了怕女子的手背,韶华抽出手动作利索的站起身来,步伐平稳的走到桌旁,抄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又稳稳当当的端了回来,塞到她的手中。
杯子中的透明液体还在冒着蒸汽,果然还是热乎乎的,也不会烫嘴。小心翼翼的捧起杯子抿了几口,恋雪透过热气和满眼的水雾,朦朦胧胧的看着再度坐在自己身侧的男子,心下终于平静了许多。
之前在第一楼,她整个人都被预想之外的情况给怵住了,任她千料万料也没有料到,江南风竟然会希望她应下赐婚。
完全无法形容当时自己天塌地陷的感觉,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第一楼,又是如何回到自己宅子的。
隐约中,只记得自己出了天云间后一直硬压着情绪,强忍着眼泪。尽管悲痛欲绝,可潜意识中还是记得不可以在外面有太过失态的表现。只是,连日累积的压抑,叠上被全盘否的错乱,那种痛到顶点的感觉实在太沉重了,沉到让她几乎不堪重负。
在那种情绪濒临崩溃的时候,根本无法顾及什么分寸。即使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韶华,而是韩天、小牧、甚至陈默,随便谁只要任何一个可以让她放松自己的人,恐怕她都会控制不住情绪,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抱住痛哭起来。
将空杯子递给韶华,对方则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转手将其放在床桌上,又转回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续而笑笑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柔和:
“好些了么?”
在那样温柔的目光注视下,恋雪不由自主的就跟着点了点头。感觉到肩膀上的手安慰的拍了拍,她不由的心头也跟着一热,仿佛胸口处最后一丝的慌乱和压抑,也都被那只手给轻轻安抚了。
“好多了。抱歉韶华,我刚刚失态了。”
见对方没有否认的一笑,恋雪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更多的还是感激。
面前的韶华早已不复当年桃花树下那个模样清冷的样子。要做父亲的人到底是不一样。安抚她的时候简直整个人都在散发出一种让人心安的光辉,有种港湾般可以停靠休整的感觉。
“那么,恋雪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
微微一愣,见韶华一脸自然而然的平静,恋雪不由得再度感谢对方的体贴。对她去见江南风的情形不多提及,只问与自己相关的未来打算,恰到好处的照顾了她的心情。
定了定心神,恋雪迅速整理好被平复下来的情绪,拿出一个女子所应该有的端正姿态来。
“原计划不变。我会拒婚,然后带着江南风从谷家那边离开奉临。”
大概是她的语气太过斩钉截铁,就连一向淡定如韶华,闻言也是愣了一下,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啊,我还以为……”
见自己一脸疑问的望着他,韶华的表情倒是少有的略显得尴尬,“看你刚刚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呢。没想到……”
放弃么?
被韶华那双流光溢彩到剔透的眼睛望着,恋雪发现,自己竟是不知该回些什么。
放弃这两字,其实在她的脑海曾无数次的盘旋过。
尽管外表看不出来,但她毕竟已是三十而立的年龄,不是情窦初开青春热血的十八少女。有些事情,不愿意去面对,不等于她不明白。
朝夕相处,她何尝感觉不出江南风对她的牵制?时不时的小动作,若有似无的小暧昧,不会隔膜到让她放弃,也不真正给她机会,就那么不痛不痒的吊着她。
她不是不觉得心灰,也不是不会累的。只是,越了解他的万不得已,越了解放弃对他意味着什么,她就越难以松手。以至于,哪怕明知是利用居多,她也可以让自己视而不见,心甘情愿的竭力为他去争取一片天空。
“……我……没办法那么轻易就放弃。”自言自语一般,她是在回答韶华,也是在对自己解释,“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现在就放弃实在太早了。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我想,还是应该赌一把。宴会结束当晚就借着谷家的名头出城,然后一路直奔边关。有谷家的帮手,也许,我们真能全身而退也说不定。”
脑海中猛然闪过什么,恋雪停顿了片刻,干涩的清了清嗓子,别过眼有些不太敢看向韶华的眼睛。
“韶华,抱歉。我想,我要对你背信弃义了。”
握紧藏在袖子中的拳头,恋雪垂着眼不敢看韶华的反应,但开口的声音却是坚定的,显然已下了相当的决心。
“走之前,我也会把印鉴和亲笔声明都留给你。出了关后,我会通过驿站给你传一纸休书回来,解除我们的关系。你要是不嫌弃,在收到休书后,可以拿着印鉴和说明去办理入籍手续,我认你做义弟……”
声音不由得越说越小,实在无法不感到心虚。她也知道自己这般过河拆桥的行为太不仗义了,简直有违她做人的原则。但……
江南风那么平静的问她,一个还是两个,正夫还是侧夫,又有什么区别?
她当时太过混乱了听不进去。可等情绪平复下来,她却是发现,首先盘旋在脑海的,并不是那些让她悲痛的否定和拒绝,而是江南风的这句疑问。
这果然是,当局者迷啊。
自欺欺人的说什么,对韶华不会有暧昧,不会影响到他们,却还是迎娶了别人在身侧,造成了三人行的局面。这样类似不得已的半吊子行径,她和负了韶华的谷天梅、负了小牧的李宋秋,又有什么不同?
“……你若是愿意,就和我们一起走。到了那边,好歹也有我们照应你,和孩子……”
韶华的沉默实在让她说不下去了。长这么大,恋雪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混账过。韶华当初答应她,有多少是为了韶家,是为了他的孩子,她心知肚明。可眼下,她却在木已成舟之后,将他推向一个更为不堪的境地。
忐忑不安的僵在那里,恋雪低着脑袋心跳如鼓的瞪着韶华的反应,内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并不后悔。
好半响,她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是,江南风的意思么?他在意这个?”
韶华的声音并不清冷,甚至没有多少埋怨或者不满,只是有种深深的疲惫。
“不是。”抬起头,恋雪直视进韶华的眼底,满含歉意,执着又坚定,“这是我的意思。南风他也许在意,也许他不在意,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能不在意。韶华,这件事,是我错了。情人的眼里不容沙,我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我辜负了你,也背叛了他。”
“所以,这是亡羊补牢么?”
“我很抱歉,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