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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风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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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那含糖量四个加号的小嗓音,江南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顶着她深情款款的目光直接转头云淡风轻的对小二交代道:“张姐,麻烦帮我们订两间上房,来一份炭烧鸡,一份三鲜汤,两碗饭。”

小二看看陈恋雪,又看看江南风,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张罗去了。见状,恋雪连忙凑近了小声问江南风:“这店家你认识?”

“恩,当初刚到瞭望的时候就是吃住在这里,之后每次来镇上也是吃住这里。”

就这样?这样的话应该算是熟客了,可看那店小二的态度,倒是有些……恋雪眨了眨眼,没再多问。管他熟还是不熟,和她都没有一毛钱关系。

吃罢了饭,又到楼上房间将行李安置好,江南风便让恋雪背起冬果,和他一起去药店将其卖掉。而背起筐的瞬间,看着站在身边一脸理所当然的男子,恋雪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果然不是同一个世道。

以前出门,都是男人帮她拿行李。可现在,行李几乎都是她在扛着。没办法,她得从善如流啊,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颠了颠肩上的筐,恋雪暗中赞叹了几番大自然的神奇。这里很多生物与自己的世界并无不同,比如螃蟹、鸡、大米等等;但也有很多是自己世界没有的,比如现在她肩上的冬果。

她与江南风相遇时,南风就是去上山采摘冬果。这冬果是在入春时分生长成熟,摘下来后要晒至入冬颜色由红转绿了方能食用,据说能解百毒。因为只长在海崖的丘陵地带产量较少,越往内地去价格越高。江南风路上时候就对她说过,当初摘下来的那些冬果,一部分在瞭望卖掉换路费,一部分到了明滨再卖,余下的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一路跟着江南风进了药铺,恋雪惊奇的发现药材类竟然是明码标价——她虽然不识字,但听旁边同是卖药的人聊天也能知道一二。现在时令进价多少,卖价多少,墙上的板子标的清清楚楚。暗中感慨这药材市场竟然已经成熟到这种程度的同时,恋雪面上也没闲着,按着江南风的暗示一步一步交了货领了银子,心下不免再抱怨几句。

文明程度低的社会就是麻烦!这点小事儿是个人都能搞定,就因为江南风是男子不方便抛头露面,就得她这个不熟悉状况的人出头来做,真是#¥%@!

将银币收入怀中准备回客栈,恋雪的脚还没等迈出药店大门,旁边却是窜出来一位三十岁上下浓眉大眼青巾白褂的女子,一伸胳膊,将她和江南风给拦了住。

干巴巴的眨了眨眼,恋雪偏过头见江南风也是一脸的莫名,心中就多少有些画魂。看样子,似乎江南风也不认识来人。莫非,是刚刚卖出的冬果有什么问题?

拦路的女子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表情茫然的陈恋雪,又看了看安静站在一旁的江南风,面皮突地泛起了一层红,咳了一声没头没尾的从嗓子逢里挤出一句:“这…这位妹妹,不知道,不知道阁下现在需用钱财否?”

闻言,恋雪眼睛突地瞪的老大,整个人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问她需用钱财不?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转过头求救的看向江南风,却见他双目微微眯起,抿着嘴站在那里直直盯着青巾女子,竟是全然没察觉她在发出SOS视线。越发茫然的顿了顿,恋雪收回求救无果的目光,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女子身上,自力更生的试探道:“不知,这位大姐有何指教?”

她们所在的药铺前厅很是宽敞,如今正值药材买卖旺季,店里人来人往的,少不了有些吵闹。只是,这青巾女子出挑的身高和生硬突兀的行为,哪怕动静闹的不大,也是尤为引人注意。

原本吵闹的大厅如退潮般安静下来,青巾一见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面皮又更红了一层,嘴里喃喃的,那摸样倒像是紧张到有些说不出话。

见状,恋雪心中有些不耐,不动声色的抓起江南风的手腕,打算抬脚走人。而青巾见她们要走,一时也顾不得面臊,张口便喊出了一句:

“100个银币!让你的这位小待陪我一夜,可好?!”

☆、瞭望镇(二)

陈恋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女人刚刚说的是什么?不会是她听错了吧?

她要花钱找江南风陪她过夜?还问自己可好?!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公共场所!竟然如此唐突的把自己拦住,说这种狗屁不通的混账话!她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怎地?

本能的转过头看向当事人的男子,江南风顶着众人齐刷刷的,或暧昧或玩味的目光,抿着嘴将脊背挺的笔直,整个人干干净净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如果不是她看的仔细,几乎都要忽略了男子掩在袖子下那握得紧紧的拳头。

青巾见恋雪只是看着男子不答话,急的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又加了一句:

“若…若是觉得100个银币少了,那…那我再加100个,可好?小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他,明儿…明儿天亮,一定把人完好无缺的送回你身边……”

转回头盯住青巾女子,恋雪心中怒极,面上反而笑了起来。伸过手握住江南风袖子下那攥得快拧出血的手指,恋雪嘴角一挑,轻轻柔柔的说道:“这位姐姐,你是打哪儿看出他是我的小待?你见过谁家小待有他这般的气质相貌?你见谁家对待小待,像我对他这般敬重的?嗯?”

被恋雪那快睁出来的眼睛狠狠瞪着,青巾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张大了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不是你的小待?不可能吧?他,他一个男子出门不带面纱,定是许过人的!我是看他耳朵上并没有耳饰,这才,这才过来开口……你竟然说他不是你的小待?不是小待,难道还能是你的正夫不成?不可能!你才多大啊?16?17?他看上去怎么也有二十四五了,哪有人会娶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正夫?而且,而且他耳朵上根本就没有正夫应该带的耳饰!”

话声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集中到江南风的耳朵上。那对耳垂圆润白皙,小小的耳洞也细腻撩人,但确实,并没有任何配饰。

这女人到是挺会自说自话啊,欺负自己不懂这儿的规矩是不?站在那冷冷的哼了一声,恋雪一瞬不瞬的盯着青巾的眼睛,抬手将自己耳朵上那对红色三叶草状的18k耳钉摘下来,慢条斯理的将其放入江南风手心,

“谁告诉你不可能?我不过是觉得一般的凡品配不上他,这才没有让他随便带什么。真是没想到我们这种家~务~事~竟还惹来大姐你的误会了。”语气一顿,恋雪转过身一脸温柔的看向江南风,“这个,你先凑合着。等我寻到我认为配得上你的耳饰,一定亲手给你换下来。”

看着江南风接过耳钉默默带上,恋雪这才转过脸挑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仰高脖子摆出标呛声的架势——这耳钉也带上了,我的态度也很明确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概是万分意外于陈恋雪的反应,青巾的一张嘴干巴巴的张了又张,嗓子更是整个紧住无法发出明确的声音。而正在僵持间,青巾身后却是走出来一人,颇有气度的抬手拍了拍青巾的肩膀:

“表姐,算了,看来这位妹妹很是宠爱这位公子。我们也不能夺人所好啊,是不是?”

闻声,恋雪瞥向说话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岁上下,身材高挑纤细,五官端正没得挑,耳朵上还配了一对做工相当精细的镂空金坠。女子一身天蓝色丝质长裙往那里一站,整个一儒雅佳人。就算放在自己世界,那也是一骨感美女。

那青巾听了丝裙的话后,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只是依旧时不时的用眼睛瞄着江南风。见状,丝裙又拍了拍青巾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扭头对恋雪说道:

“这位妹妹,刚刚我表姐有些误会,给你和你的夫君添麻烦了。我带她向你道歉,请别放在心上,表姐她并没有恶意。”

啊哼~!

恋雪挑着眉毛来回打量了一圈眼前二人,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敢情儿这是唱双簧呢?正腹诽着,恋雪却感到有只手悄无声息的探过来,小力的拽住了她的衣袖。顺着那只手看上去,江南风迎上她的视线用口型轻轻说道,走吧。

自然要走。恋雪心里也是明白,这青巾丝裙二人穿着打扮都不似普通人家,若真和对方闹太僵了,吃亏的很大可能是她们。

“既然已经弄清楚是误会,那我们就此别过,不劳两位相送了。”

一句话说完,恋雪拉起江南风的手,不理会那两人的反应,顶着大厅里齐刷刷的目光快步走出药铺,直过了三道街,才敢将手松开。

&&&

药铺的三道街外是一片民宅,恋雪站定的那家院子里有几棵她不认识的树,树的枝叶从护墙上面铺蔓开来,在墙外投下了好大一片的阴影。一路下来,江南风始终低垂着眼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即使她松开他的手转身正视着他,两人也是相对沉默了半晌。

终于,江南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抬起眼眸,阳光透过树枝淡淡的映在他的脸上,在某个瞬间让恋雪产生一种,面前这个男子淡得简直就像一抹快要化掉的影子的错觉。而还未等她缓过神来,江南风就已经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只是用一种就事论事的语气说道:

“抱歉,耳饰的问题是我疏忽了。”

愣愣的看着男子,她突然觉得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在海崖李村住了一个来月,白天女人们出海后她最常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听男人们凑在一起家长里短,所以有些规矩,她大体还是知道一些。

妻主亲手为其带上的耳饰,是正夫的标识之一。而正夫以外的侧室小待若擅自配带耳饰,会被认为是失德,按律需仗30。连她一个外来人都知道的规矩,江南风自然不会是疏忽了,他只是,不能要求罢了。

按奉临的例律习俗,侧室小待无论有多少个都还算是单身,而江南风一旦带上耳饰站在她的身边,那么对外人而言,她就是已婚女子了。

她也明白,从这边的常理看来,正如那个丝裙说的,青巾女子并没有恶意。

出行在外的女子若走到哪里钱不够使了,拉自己的夫待与人过夜换取钱财衣物或充当报酬,是很常见的事情。这样的桥段她在李村时就听过不少——往来出行的女子看上了谁家的夫待,过去问个意向,打听个价码,实属平常。

这些她明白,江南风当然更明白,这件事其实严格来说,是她的反映过了。

然而,即使心中明白,二十多年的人道熏陶却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听说时候还只是诧异感慨一下文化的冲突而已,但当真被她遇上,抗拒和排斥,就在瞬间变成了本能反应。

江南风已经摘下k金耳钉放在手心里递至她的面前,看了看那对红色的三叶草,又看了看面前那双望不到底的墨色眼眸,恋雪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若再遇到类似情形,她可能还是平和不了吧?

将江南风那只手推回去,恋雪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戏,既然要做,就要做足全套。这对耳钉你先收着吧,等以后不需要了,再还给我。”

看着江南风又默默带上三叶草,恋雪的思绪在刹那间有些恍惚。那是那年生日的时候男友送她的礼物,他们在商场挑了很久,她才看中了这对三叶草。他说,红色的三片叶子很合她的耳朵,就冲着这句话,自他为她带上的那刻起,她就一直未摘下来过。

算算时间,三叶草陪着她也有4个年头了吧?如果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话,也还会继续带下去,直到37天后他们的婚礼。她原本以为,自己摘下它之时,会是她婚礼的那一日,他会亲手为她换上那对她心仪了很久的心型镶钻耳钉。

☆、瞭望镇(三)

如果他知道,送她的三叶草现在正带在另一个男人的耳朵上,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回到瑞祥,店小二看到江南风后很明显的愣了住,一双眼睛溜溜的在两人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恋雪尽量让自己假装看不到,自顾尚且无暇,别人的事情,她没那个精力去探究。所谓美人门前是非多,反正无论江南风让她假扮妻主是出于什么目的,对现在的她都没有损失。

店小二自然不知道陈恋雪的这些纠结。瞄着江南风进了客房,小二赶紧抽空钻进陈恋雪的房间,弯着眼睛神秘兮兮的开始追问:“这位小妹,我刚儿留意到江师傅耳朵上戴了耳饰……他可是嫁了谁家做正夫?”

本就不想提这些,再一见店小二一脸八卦的样子,恋雪更是恼从心头起,板着脸冷冷的回道:

“那耳钉是我送的,有什么疑问?”

闻言,店小二先是睁大了眼睛,随后又缩了缩脖子,连道了几声“没什么,没什么”,就一转身退了出去。隐隐的能听到在那小二在门口叨咕着——这好好的大姑娘怎么就娶了那么个破烂货?还是娶当正夫?莫是被骗了还不知道,本来还好心想告诫一下,云云。

按耐着听着人声渐渐远了,恋雪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真是不得安宁的一天啊。这样的非议声自己能听到,想必隔壁的江南风也差不了。想到自己海客的身份,又想着眼前需要办理的各种户籍手续和一片茫茫然的未来,恋雪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理会那些。

&&&

大早一起来,恋雪就被江南风带去了成衣店。一直穿着李村长不合身的衣服,恋雪对换行头这种活动,还是表示大力欢迎的。

脚一踏进店门,一个笑眼弯弯的小伙计就迎了过来,视线在“衣冠不整”的恋雪和江南风之间转了一圈,甜滋滋的问道:“南风哥,看这耳饰,您大婚了?恭喜恭喜,这位小姐想必就是您的妻主吧?小姐这般年轻就有如此气质,又得江师傅如此佳人相伴,将来必定飞黄腾达啊。不知两位今天来,是要订做还是要成衣呢?”

恋雪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笑面如花的小伙计,心里一阵寒。微笑服务理念在她的世界很受推崇,不过能笑到这么星光闪耀的,她可是一个都没有见到过。而这小子,身为男子却在店里当伙计,而且笑容甜蜜,声音甜美,一开口连小话儿都是一套一套的,可真真算是异类了。只是,看小伙计这架势,竟是也认识江南风。

压下满腹的狐疑,恋雪清清淡淡的答了小伙计一句,是来挑成衣的。而那小伙计竟然也不多问,闻言直接带两人来到一排排挂着满满衣服的架子前,介绍了一下哪边男装哪边女装哪边新款哪边旧款,然后就笑眯眯的退到一旁,摆出任君挑选的谦和服务姿态。

逛街挑衣服对恋雪来说原是每个周末的例行节目,熟练的很。但逛古街,挑古服,眼下却是破天荒头一糟。

沿着架子挨个挑着,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恋雪不由得眼花缭乱,大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架子上的女装颜色虽尚算齐全,可大都是棉布短款小襟,收腿长裤,或者长衫长褂,各种款式的棉质长裙。至于角落里挂着的几款麻布衣裤,更是一看就知道是做活儿的行头。至于丝绸之类,她则一个都没看见。

恋雪这边正在犹豫,那边江南风已经从架子上拎起一件白底紫色对襟的长裙递过来。略微犹豫了一下,恋雪还是决定暂且信任男子的眼光,慢吞吞的接过长裙。而转过身,小伙计已经颇有眼色的为她拉开角落里间隔的帘子,示意她去后面试穿即可。

恋雪抱着衣服到帘子后面换,帘子前面的两个人一时也没了言语,静默了好一会儿,空气中才传来小伙计率先打破沉默的声音。

“南风哥,你什么时候大婚的?怎么也没叫我一声?你那妻主……好象并非李村人……”

“她是海客。”

“海客啊……也好,那是按海边规矩办的?”

“算是吧。月儿,我们打算动身去明滨。”

“那…你还回来么?”

“我也不知,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伙计似乎又小声说了些什么,恋雪换好了衣服,大大方方的直接从帘子后面走出来。而见到她出来,原本压着声音说话的小伙计竟是颇为意外的一愣,转瞬又恢复了笑眼弯弯的模样,称赞道:“不亏是南风哥的眼光,紫色配小姐真是再适合不过了。”说罢,引着恋雪到墙角处揭开一块蒙着什么的布。

布下是面一人来高的镜子,恋雪只能看出这不是自己司空见惯的玻璃镜,也并非铜镜。此镜面有些发暗,就像玻璃镜涂了层油又蒙了灰,怎么看怎么不透亮,但映出来的影,毕竟是清晰的。

看着镜子里面的虚影,恋雪不禁暗中感慨江南风的眼光。就是她一件一件的挑,也未必就能挑出这么适合自己的衣服。

镜中明明就是她熟悉的那副身影,衣服单放在那里也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可搭到一起,偏偏的就给镜中人添了三分妩媚、两分潇洒、一分灵动。更难得的是,这件裙子无论大小、长短、肩背、腰身,都非常合她的身形。要知道这奉临女子普遍高大强壮,成衣一般也都是卖均码不分大小,能一眼挑出一件如此合她身形,可谓非常之不易。

看着镜子那个改头换面的人影,恋雪用余光偷偷瞄了瞄江南风没有表情的脸,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究竟要对女人的身体多了解,才能一眼就挑出这么合的衣服?

又乖乖的任由眼光一流的江南风选了几件换穿衣物一并付了账,恋雪这才知晓原来棉质的衣服在这里并不贵,是普通人家能够穿得起的价格。正想着,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却被江南风轻巧的拉了起来,见她多少有些僵硬,男子安抚的笑了笑,往她手中塞了几块碎银:

“恋雪先去对面喝杯茶可好?奴家和月儿有些男儿家的贴己话想聊,不会很久的,一会奴家就过去寻您。”

听着江南风一口一个的“奴家”,恋雪淡定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笑盈盈望着自己的名为叫月儿的小伙计,从善如流的笑笑,然后配合的拍了拍江南风的手背:

“那我先去喝杯茶,你们慢慢聊,不急。”

穿过马路来到对街茶馆,恋雪在二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清茶两样点心。窗口望过去正好是月儿成衣店的门脸,恋雪百无聊赖的抿着清茶,借着独处的空闲,开始慢慢整理思绪。

刚刚在镜子中看到的,的确是她自己的容貌模样,只是,却又与原本的她有所不同。这些日子下来,虽然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无形中比从前紧致不少,身体和精力也比原来更为充沛,但,她原本以为那些只是换水土的作用。

镜中的人影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却也不是她当年十六七时候的模样。比起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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