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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妹妹说:“……一路策马过来,他脸上有些汗,我帮他擦汗而已,那里刚刚四下无人,不会有什么不妥……”
身侧的毕家庶女见他回过神来,侧过头微笑着问道:“刚刚是累了吧?这次的战马不是好驾驭的,你也别太勉强了。”
看着毕家庶女脸上那个隐忍的关心的表情,他第一次没有视而不见的避开,而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文…大概是惊讶于他对自己那种关心的难得的回应,虽然只有一个简单的表示听到了的应声,那个有着一对猫眼的庶女还是开心的睁大了眼睛,脸上尽是掩也掩饰不住的欣喜。
…人…他却没有再留意那个一直隐忍的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女子,暗中追逐着他身影的视线实在太多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晚风传过来的那几句话上。虽然当时的他还不确定那个女子是想做些什么,但他还是知道,那个女子当时绝对不会只是想要替他擦汗,而已。
…书…那个春日之后,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可他就是一直在暗暗忐忑期待着,期盼那日那种脸红心跳的情景可以再现。
…屋…春天很快就过去了。炎炎夏日,她们最经常的活动已经从跑马场改成了泛舟湖上。皇城的天湖水域不小也不大,也没有设定归属限制,于是夏日里泛舟一向被认为是一种与民同乐的绝好消遣。
坐在有着皇家标示的凤凰船上,四个人最常做的就是对酒当歌。无视于船上那些四处安插的眼线,她们都是故做洒脱一般的激昂文字、挥毫泼墨、指点江山、高唱颂歌,虽然那些文学排场都是演戏,推杯换盏只是小酌,但是,那样的气氛,的确尽兴。
那个夏天,一次他泛舟回来,脸上还残余着刚刚那场旗鼓相当的辩驳的兴奋。以他的才学见地,同辈之中如今各方面都能并驾齐驱甚至略胜于他的,也只有太女。有一些对峙和相争,是只有棋逢对手才会有所乐趣的。刚刚那场学术的争论,简直精彩到无以复加,那种与对方针锋相对又不分上下的相互辩驳,真是痛快得淋漓尽致。脑海中不断回味着那个女人的巧语连珠和自己的见招拆招,他脸上还挂着笑容,一进院却是看到自家一个庶出的兄长正倔强的跪在父君门前。
是母亲一个已经不太受宠的侍夫所出的庶子。他虽然不太在意自家那些兄弟姐妹,但比较起自己那几个完全记不得侍夫庶子的同父姐妹,他自认记性还算不错,至少还知道他们谁是谁所出。
走过去站到那位兄长的身侧,他看了看兄长膝下冰冷的石板,又看了看父君紧闭的大门,问道:“是否方便让我代为传话?”
自家的内务,他虽然不插手,但大事小情多少还是会知道些。跪着的兄长看上了自家一个买断终生的木工,而毕家的嫡女看中了兄长。虽然兄长是沈家的儿子,但毕竟父亲出身太低,大概过门到毕家那样的大世族嫡女身边,也只能做侧。何况兄长早已有意中人。
他不知道兄长在这里跪了多久,但对这种不合时宜的执着,却也隐隐让他觉得烦躁。毕家是可以和沈家并列的世族大家,是百年开工功臣中硕果仅存的四大家族之一。最为重要的是,在眼下越演越烈的夺嫡争斗中,毕家一直都处在中立的微妙位置。
沈家眼下看来的确是风光无限。母亲是重臣,两个姐姐都握有兵权,他又是准太女正君,看上去的确很是美好。可是,如今的沈家已经被形势一步步逼到无法中立,即使是届时想要舍弃他而脱身事外都不能。
其实,他心知肚明。沈家走到这步,很大程度是太女频繁的登门造访和其他一些有意无意的举动造成的。而在这种为了保住沈家,她们必须硬着头皮顶住和帝的频频试探,同时还要应付三皇女、四皇女的对抗挑衅的时候,他的这位养在深闺的兄长,却在自哀自怜的只想着那么点儿女情长,只看得到头顶的一小块天。
他自然不会去棒打鸳鸯,不过也不会成人之美就是。再说这种事情,也的确应该是父君处理更为合适。而他,只是纯粹看不惯兄长如此损伤自己的跪在石板上。若真的把腿伤了残了,他们也不好送一个废人到毕家。
兄长满是希冀的抬头望向他,哆嗦着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开口时连牙齿都是打着颤的。“沈风,风。拜托你!帮我去求求父君吧!你说话他一定会听的。我不想去毕家!我……我是非那个人不嫁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更 最早周五 最晚周日
☆、落定的尘埃(四)
两个人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在院子里对峙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在他的沉默下,兄长眼中的希望渐渐褪色成绝望,抓着他衣角的手指被抽干了力气般一根一根的缓慢松开,最终低低的垂了下去。
“兄长的意思,我会代为转达。兄长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顾及一下你心中那个人的立场。”
无视于兄长万念俱灰般低下去的头额,他冷眼扫过远远绕开他们的来往下人,在看到站在树丛后抻着脖子向这边张望的一个木工打扮的女人时,目光不由得闪了闪,但到底只是瞥开视线迈脚离开了父君的庭院。
他那个兄长即使再目光短浅,毕竟也是沈家的儿子,不至于不济到连他那么明显的言下之意都听不出来。
他自然没有在父君面提起过什么。不出所料,那天他离开那里没多久,兄长就黯然起身蹒跚着自行离去,到底没有见到父君的面。毫无悬念的,隔天父君就提及兄长一改之前的执念,乖乖应下了这门婚事,日期定在深秋的时候。
婚礼那天,他作为沈家的嫡子也象征性的去观礼。盖着盖头的兄长完全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他看着新娘脸上愉悦的笑颜,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刚刚传过来的消息。那个买断了终生的木工,在自己的下人房中,趁着众人忙世子婚礼四下无人的空当,悬梁自尽了。
再后来他也偶尔听到过下面人私下讨论的声音。有人说那个木工完全不是那种会想不开的类型什么的,然后立刻有人反驳说为情所困的人没有理智可言什么的。不去管它们,这个话题下人们窃窃私语了一阵也就慢慢淡去了,没有谁会真的去追究一个已经结了案的木工的死因。
对这样的结果他丝毫没有觉得意外。当兄长在众目睽睽下跪在父君门前的那一瞬,那个木工就必须得死。即使是侧,毕家嫡女也不可能容得下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何况,那个人还是他们沈家自家的下人,若是不死,无论最后亲事成或不成,与毕家都是隔阂,特别是在眼下这种特殊时期。
只是,关于自家的种种,他也就是一听一过,不曾多留心,也不需要。
转过年去没几个月就是他十四岁的生日,他与太女的大婚就定在生日的前七天,虽然婚礼的绝大部分准备都不需要他去费心,但他毕竟是新郎,是万众瞩目的太女正君,是未来要和那个女人并肩站在这个国家最顶端的人。
只是好在,在频繁出入皇宫之余,在暗中帮着母亲打理家业和与三、四皇女博弈之外,他还是有一些空闲可以放松自己。比如,借着太女时不时送来的请帖,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游玩。
每每想到这儿他都会忍俊不已。太女那个家伙,明明是站在风口浪尖上,偷懒摸鱼的本事却是丝毫未减。
三、四皇女曾借着太女经常“宴请”他这个名头,上书说唯恐太女玩物丧志。朝上虽然没有明说他就是那个“物”,但言下之意,谁人听不出来?
结果,那次未等女皇发话,太女就先发制人的递上去一个折子。上言,自古男子不干朝政,但养在深闺的各个王君世子们有心研究文章、做做学问、或者出资帮助一些贫苦的有才之士,再或者用私房钱为穷苦的百姓们做一些捐款救助之类的,还是值得推崇的。
那个折子并非空穴来风。天池城的确是有这样的一个组织,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世家的公子为贫寒的学子提供几套住所,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发展到点评一些聚集到天池的学子们所著的文章,太女还曾私下拿来过几篇给他过目点评,事后用他的名头发了出去,介于他独特的身份和名扬皇城的才学,当时还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赶上当年秋收虫患,各地开始闹饥荒,大批难民涌入皇城,这个组织还号召了众多王夫世子解囊捐款,广设粥铺,在民间评风甚高。加上是男子领头,参与者也是各家养在深闺闲来无事的世族家眷,倒也免了收买人心之嫌。
这个组织他自然早就知道,虽然也曾为其点评过几个文章,但其实与他并没有什么关联。那个组织的发起者,是明滨城那边李家分家的一个嫡长子,那男子不知缘何常住进了天池李家本家,还发起了这么一个组织。
只是,那日太女一个折子,那个广为收买人心的组织就归入了他的名下。于是乎太女的频繁邀请,也变成为完成女皇交代的各项任务,而不得不的打探信息或者调查某些人的人品之类的接触等等等等,其理由掰得是相当光明正大。
“你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因为人家组织的参与者涉及面甚广,与各大家族都有关联,所以朝上那些大臣才不得不站在你这边。你还扣上了女皇交代的任务这样的大帽子,还间接捆绑了李家……你这根本就是强抢豪夺!亏得人家李家公子事后没有出言辟谣反驳!”
他事后得知时相当震惊。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别人心血的所有者,还是一个幕后当家的角色,拿着那些突然送到他手上的文章,他都觉得烫手。偏偏人家始作俑者完全不这么觉得,还趁着两个跟班不注意,偷偷拉了拉他的手,一脸的贼笑:
“多好啊,一石多少鸟。解了三四皇女的上书之围,拖了李家下水,让那些和我作对的世家都闭上嘴,拉拢了民间的人心,最重要是的,我以后可以堂而皇之的约你出来。”
她哪一次不是堂而皇之的约他出来?如此一番只是会更无忌惮而已。
抽出手白了太女一眼,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那个毕竟是李家世子发起的,其他参与的男眷未必会服气我这个空降的,你如此乱来,就不担心那个李家世子吐槽?”
“不会。”收起了嬉皮笑脸的太女,看上去就是一脸的真诚,“他倾心于我,我说将组织交给你,他就只会扶持你,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她提起那个明滨李家的世子。风采动天下的太女,倾心于她的男子何其多?即使为侧为侍,又有哪一个世家不想将自己的儿子塞到她的床上?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也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作为太女正君的第一要素,就是不能妒,这一点父君早早就耳提面命过。而她,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别的男子,在这之前,一次都没有。
静静的看了他半响,太女噗嗤一下轻笑出声,宠溺一般的揉了揉他的发,开口的语气却是带着不设防的无奈。
“果然没有什么嫉妒的反应啊。虽然处理事情已经很有手腕很靠得住了,但到底还是年纪小。。。。。。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那个瞬间,她看着的他的眼睛有着不见底的深邃,还未等他领悟这句话的含义,她就已经恢复了那种坏心眼的笑,接着说道,“无论你懂不懂,我还是得先和你备一下案。明滨李家的那个世子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对我有意,我需要和他逢场作戏一番。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碰他,更不可能迎他过门。”
那就是要利用他为自己做事了。他直直的看进太女的眼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心脏在太女说出“备案”之前,竟然安静的仿佛停摆了一般。
“谁不放心了?谁管你要不要迎他过门啊?”
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突然的面红耳赤,太女呆愣了片刻,突然不顾同坐在云天间那两个假装自己是盆景的跟班,一下子伸手将他圈入怀中,任凭他捶打着她的肩膀踢着她的腿扭动着挣扎,只是自顾自的抱紧了他,哈哈大笑着连连说道:“是,是。放心,放心。”
那次之后,太女便和那个李家分家世子走的很近。他经常听闻那个女子在某某场合与那位世子详谈甚欢,或者是那位世子邀请太女出席了什么什么活动。流言甚多,却毫不奇怪的全都不带绮丽的味道,大家谈论的,只有利益和权势。
尺度,这是那个女子最为擅长的地方。每每听着太女自顾自的向他“汇报”与那个世子接触的点点滴滴,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太女把握的尺度,真是微妙到刚刚好。
若他是那个世子,被喜欢的女子如此明白的表现出另眼相看,又有着频繁的接触,根本就不可能不抱有期待。而偏偏,太女每次找他,都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正当理由,相处与赏识,也都是建立在公事公办的框架上,更是不曾两个人单独相处过。
真是残忍的温柔啊。每次听着太女的“汇报”,他都忍不住这样想,却也没有多少对那个李家世子的同情。
一个能想到、能承办起那样一个组织的男子,必然不是泛泛之辈,若是不然,也不可能入得太女的眼。相对的,那个世子看事情必然也看的比寻常男子清楚,明明知道不过是甜蜜陷阱,却依然心甘情愿的往里面跳,甚至为了帮太女让他这个“情敌”赚足了名头,主动出面将太女的假话说成真……他只能说那个世子,太过痴傻,身在他们这样的位置,那种痴傻简直不值得同情。
只是,无论外面那些事情如何,太女都不曾断了对他的邀约。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后,更是厚脸皮到变本加厉,就连打猎这样的事情都叫着他,甚至冬季里还会带着他去边郊玩雪。
眼看着新年转过去,渐渐的春暖花开,他和太女的婚事,越来越近了。
大婚的准备已经接近尾声,好在世间没有婚前不可以见面的约束,每每忙到整个人都要散掉的,太女的请帖就像算好了一样送上门来,总是借着女皇交代的任务需要协助这样的名头,将他约出门去玩乐。
那天,晴空万里。已经到十三岁的尾巴,马上就要迎接大婚和十四岁生日的他,兴致勃勃的逛荡在碧水街,那条以繁华著称的街道。
作者有话要说:不晓得大家回忆起来没有 这里这个李家嫡子 就是明滨挂掉的那个花王府的王君
☆、落定的尘埃(五)
约好了在第一楼碰面,他特别提前了一些为了就是多逛逛街市。要知道平日里他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和闲暇,大婚将至,各种需要他亲自确定的东西多如牛毛,简直恨不得连睡觉的时间都统统占用了。
身边没人跟着,感觉上就自由许多。他特别去吃了一家据说很是美味的街头小吃,虽然只是尝试性的一小口,但滋味的确十足,完全不负盛名。接连逛了好几家店铺,他买了好多小玩意,虽然用料做工都属下乘,但胜在有意思,是他所处的环境见不到的。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在第一楼的某个窗后,那个女子正在用怎样一种心情,看着他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四下逛荡。
他从一家玩意店铺出来,手里拎着装着各种玩意的包裹,对面就是一家经营婚庆用品的小店,不大的门面却很别致,门口高高挂着婚庆专用的大红灯笼。
隔着一条街,他仰着脖子看着那灯笼满满的红,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甜蜜。再过一个月就是他的大婚,届时会是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他会拥有这个国家最为隆重盛大的婚典,嫁给这个国家最为出色的女人。那是多少闺中少年的梦想,而他,却是那个将梦想变为了现实的人。
他才十三岁,大婚之后才满十四,未来的日子还好长。而可以作为那个女人的正君长相厮守的未来,怎么想都让人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约莫了一下时间,他打消了去逛婚庆店的念头。逛街又不急于一时,他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眼下早点见到那个女人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第一楼立刻熟门熟路的直奔云天间,在三楼遇到拦截的随从打扮的影卫,他直接摘到面纱对方就立刻变得恭恭敬敬。匆匆打断影卫送他上楼的意图,三步并作两步的飞速迈着台阶,他难以表明自己此刻急切的心情。明明与她上一次的邀请间隔不长,他却好像已经分开许久了一般,越临近见面,越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就见到那张以后会注视着一生的脸。
推开门,三个人都在。他因为楼梯迈的太急而有一些喘,带上门之后无暇细看三个人的表情。自顾自的从桌子上抄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手将拎上来的包裹一把推倒太女怀里。
“约好的时间还没到吧?难得三个人竟然都没迟到。那,这个,我刚刚逛碧水街的店铺挑出来的小玩意,我拿着有些重,记得一会派人送到我府上。”
说完他立刻咕咚咕咚将杯中的茶一饮而空。刚刚上楼上的太累,喘了一会就觉得嘴里分完的干,完全无法顾及品茶的风范,他太渴了,眼下只能做牛饮才痛快。
直到放下杯子还没有听到太女的声音,他隐约有些纳闷。若是平常,那个女子必然会一边接过包裹,一边出言挑拨他,非得把他气到跳脚嚷着用不着她,再宠溺的摸着他的头发哄他。
“风,你先看看这个。”
看着太女一脸严肃的递过来一个密封着的信封,他这才发觉三个人的神色都严肃到不同于寻常。
本来以为是三四皇女又出了什么难题,可是以往再难的对峙,这三个人也不曾在他面前摆出如此让人难受的严肃神色。以往几个人谈论处理政务,都是在谈笑间的。
心下不由得泛起密密麻麻的不安,等伸手接过了那个信封,拆开瞥到里面的内容,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脚下一软,竟然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椅子上。
在模糊的印象中,在他瘫下去的瞬间,那两个跟班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不约而同的探身上前做出了想要扶住他的动作。可太女依然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两个跟班身形晃了晃,到底收回了动作。
坐在那里缓了好半天神,等视线终于清晰,他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可以移动僵住的手指,无法克制颤抖的重新拿起那一叠纸张,强迫自己冷静着读下去。
“风,你也看到了。那个嫁到毕王府的庶子,跑到三皇女那里作证说沈家意图忤逆。他手头捏着七封沈家当家写给你姐姐的亲笔信,都是落有墨点或者笔误的废弃稿。上面都有提及想要你两个姐姐在我们大婚之时回天池……”
深深的闭了闭眼,他忍不住咬紧了下唇,直到嘴里泛出一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