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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婉如侧脸就冲苗族姑娘灿烂一笑,然后拉住她的手就开始寻问她那绣花围腰、挑花护腕上的奇特纹样究竟有何意义,又是如何绣得如此巧夺天工。
“这挑中带绣,疑惑染中带绣,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婉如一脸惊叹表情的看着对方的衣饰,哪怕语言不通也让苗族姑娘感受到了她的赞许和期待。
这一番动作肖棠却不甚在意,因传话的人只说了吃食没说要防着这小姑娘,以至于事后肖阳提心吊胆了许久。
而玉恩则是郁闷得捶胸顿足,她想听的是怎么煮盐,不是怎么绣衣服!
然而,苗族小姑娘见到婉如的动作却是心花怒放,根本没留神玉恩的示意。这衣服可是她耗时三年才亲手制作完成的盛装,专门用在最重要的大日子里穿出来做客用的,能得到大官娘子的赞许可不叫人万分得意?
何况,她先前也注意到了婉如裙摆绣的花鸟特别精美,自然愿意与她探讨一番。
受不住朋友要求的玉恩只得耐着性子为语言不通的她们传话,详细解释什么是苗族的蜡染,什么是苗族的随心而绣,她们的刺绣有时甚至不是单独的纹样而是在记录一件件事情,如此等等。
然后又帮婉如告诉小姑娘:“汉人闺阁女子绣工有样犹如画家有稿,格局布置需琢磨而定,不可轻易改动。”
“那不是太死板么?何必如此!”苗族小姑娘连连摇头,开始讲述她们族人是怎样大胆绣花,怎样凭着想象巧妙组合一个个图形。
赵瑞莲在一旁听得很是投入,而婉如见话题如自己所愿偏到另一处去,也很满意。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在《西南异物志》一书中曾经见过的一段记载,“金齿”族人常以细过丝绵的五色斑布、槟榔、椰子、波罗密、麝香等物与人交易。
此外他们也是西南夷地区此刻唯一一个掌握了煮盐技法的蛮族。想必,是驻地熬煮的盐工艺更佳、质量更好,因此她才特意来探听详情的吧?
哼,婉如暗暗冷笑,自己又不是傻的,能赚钱的东西可能随便让人学了去?
当初,她一直到死都没把“金波玉露”的制作方子交给谢俊逸,更何况这玉恩还只是个头次见面的外人,这样就想探听机密了?
如此一想,婉如心中的情绪自然在她行动上体现了出来,在这三位客人中原本有些往来的白水河兹莫女儿姑且不提,就玉恩和这位叫做榜西的小姑娘相对比,她自然更乐意了后者交好。
总是凭着直觉做事的榜西似乎也感觉到了婉如的善意,在得了她赠送的一大盒兽糖之后,小姑娘很是高兴说要送一个祝福,然后就往她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二更吧?算吧?嘤嘤……睡觉了。今天好苦逼,电脑出问题还拉肚子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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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怀胎五月
看到榜西的这个动作,婉如倒没什么反应;立在一旁的肖棠却差点吓得跳起来;可惜她站于女君身后,苗女却和她紧挨着;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她只得眼睁睁看着榜西拍了下去;心中无限抓狂:怎么可以拍怀胎之人的肩?!这是禁忌啊!这孩子到底在干嘛,这是送祝福还是在坑人呐?!
一来;老话说“人有三把火”,一把在头部;二把小火则在肩;突然被拍肩膀很可能会吓得人元神不稳;婉如此刻本就金贵更受不得惊吓。
二者;肩井穴处于耳下方的肩膀位置;那是用于医治难产、催生的穴位,没到紧要关头不能随便拍,恐落胎。
万幸的是榜西拍的是肩头近乎臂膀处,并且动作缓而轻,虽犯了忌讳却没什么大碍,肖棠只得按下心中的不满。
同时暗暗盘算此事一定得告诉郎君,需安排两个郡主所赐的积年老仆随侍女君左右才成,起码遇到不合规矩的人或犯了忌讳的事时,经验丰富的她们才能发现问题继而有脸面出声喝止。
与之同时,肖阳则与不同部族的客人谈着“要致富先修路”的理念,大家都走的是身毒道,这路有多难任谁都清楚,却又不可能不走。
金齿需要乌蛮的建昌马、煤、茶等物;肖阳想要金齿人状如鹅毛、细过丝棉的布给自己家小孩用;苗蛮想用草药与绣片、蜡染布匹换取精致实用的生活用品;旁的部落稀罕着汉人的细盐、蔗糖。还有人想贩运金齿盛产的黄金、宝石、琥珀等物到中原……
别人家物产丰富有值得交换的东西,原本可以大量用自己家不值钱的玩意儿换所需的稀罕物,却常因路途不便运贩时损失掉十之五六,谁不心疼?这就意味着,开拓更宽更平坦的商道势在必行。
“你们那里圈养的象,用于修路时的负重载运倒是挺好,拖着石碾子压路比人力省事许多。”肖阳冲着金齿男子如此说着,马上就将主意打到了对方部落最强壮也最可怕的“劳力”上去。
“您的意思是?”金齿男子暗暗揣测着肖阳的意思,估摸他这是想让自己出大力气?
“齐头并进,以我们最两端为筑路的起点,一同往中间靠近,”肖阳说罢又看向别的部落“联络人”,“大家则可以修修自己家周边的道路,齐心协力总有贯通的一天。总不能一直在羊肠小道上跋涉吧?”
说话间,他又拿出地域图比划着大家惯常走的路,说是还需实地考察一番,看能不能将其贯穿为八尺宽的坦途,或许在某些地方需要改道,但这路毕竟是大家长期以来按便捷程度踩出来的,应当不会偏差太远。
“修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为什么要劳神费力去弄?这理应是朝廷主持的事务。”金齿男子虽明知修路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却端着架子不曾应诺。
“朝廷不可能事事操心,咱们也可为今上分忧,”肖阳先是冠冕堂皇说了一通,而后才笑道,“总不会让人白白出力,大家可以再和族人讨论一番此事是否可行,而后,咱们再分别商谈——你们需要什么,我又能给出什么。”
话尽于此,暂时没法再深谈,原本也就是初步接触而已。
而后,肖阳设宴款待了客人,酒席中继续交谈后他隐约估摸出苗蛮很好奇这些汉人是怎么做的兽糖,榨蔗糖的工艺是他们所不了解的,西南夷地区很多人吃的都只是蜜糖,卢鹿人最垂涎的是“金波玉露”。
金齿那方想要的,则是煮盐时如何将盐粒弄得更细更白的方法,他们也会煮盐,却没法弄得如此之好。
制盐工艺不是不可以说,却需要有足够的利益交换。
其实,肖阳并不介意那边的人也制作出细盐,赚钱并非他的最终目标只是达成目的过程中顺带的收获罢了。
哪个有些底蕴的世家贵族会长期与民争利?就算心里这么想也不敢这么做,不怕被弹劾么?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么?
若不是在需要自力更生的蛮夷之地,贩盐都还得受朝廷控制呐!
何况,昆岭距离金齿部落很是遥远,西南地区有两处细盐产地也无所谓,再者,不贩盐还有酒,酒之后还可做香皂,甚至,单单只是把钱庄开起来也都够嚼用了。
至于蔗糖工艺和美酒方子,有足够的利益交换自然也能说,肖阳确信婉如懂得的酒方绝对不止这一个。
在盘算生意经的同时,他最惦记的却是那边和苗女同坐同吃的妻子,好不容易熬到酒宴散场,送走客人后肖阳立刻回了自己家的小木屋探望妻子。
“玉恩想要制盐方法,那榜西倒是挺可爱,给她一盒兽糖喜得跟得了宝似的,”婉如丝毫不知苗女的传说,更不知夫君的纠结心情,还笑呵呵的说,“还说给我祝福,却只是轻轻拍了一下肩,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肖阳心里一抽,连呼吸都顿住了,恨不得扒拉下婉如的衣服全身上下检查一番。
转念一想又觉得若是那苗女做了什么手脚寻常人也看不出来,反倒会吓着妻子,还不如不说,自己小心注意着便是,若真有什么问题,也只能去白水河县令那里寻个知名卢鹿毕摩来作毕,以巫医对决巫医。
当日夜里,趁着婉如熟睡之时,肖阳拱在被窝里用两颗夜明珠照明,将婉如身子上上下下瞧了个遍,没见着有奇怪的红点、黑线,心跳也很是正常,他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岂料,没过几日那个小姑娘又笑嘻嘻的登门了,直把肖阳郁闷得想呕血,这不是引狼入室么?来了还不敢撵走,求见婉如也不能不让她见,就怕万一本没什么问题惹她生气了反倒遭殃。
至于她榜西次登门的原因更是叫人无语。因为她喜欢汉人女子的轻薄纱裙想要用自己的衣服换一套,婉如对旧衣不感兴趣也不在乎少两件衣物,那日当即便送了她一身宽袖齐胸襦裙。
榜西却不愿白白得人东西,于是耗费好几日时间找此次出行的小姐妹们凑了一套崭新的送来,作为交换。
婉如对那及膝短裙很是感兴趣,肖阳却在榜西走后黑着脸吩咐道:“赶紧拿走,越远越好!”他本想让人烧掉的,想想还是罢了,存到一旁去便是。
“不就是短裙而已么,我又没说打算穿。”婉如还以为夫君只是觉得那露腿的裙子有伤风化因而面色不喜,只笑了笑便将此事揭过不提。
而后,日子便按部就班的过着,许是她身子骨养得不错,偶有孕吐反应时,吃点小偏方便已顺畅。
那还不是吃药,只是零嘴——陈皮卤牛肉。瘦牛肉洗净切为薄片加酱腌制,而后油炸为肉干,再将清水泡软陈皮后,混合少许葱、姜爆香,加入酱、糖与水炖烧牛肉至收汁。有事没事的拈一两片嚼着,便能缓解恶心感,比一直吃酸梅更舒坦。
见到妻子没什么大碍,肖阳自然送了一口气,而后便投入了大部分精力到研究制作炸药与水泥上去,这是修路所必须具备的东西。
练兵之事郑恭亮很是投入便由他做了监工,黑甲轻骑的各个校尉都是熟知西南地区练兵技法的,随意提拔两个便能当教头,肖阳只需隔三岔五的验收一下效果。
而探路、考察以及与各部落往来之事则由徐恒宁一力承担。
他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喜欢往外到处跑,原本驻兵必须困在一个地方就叫他很是憋闷,如今,得了朝廷允许联络修路一事的旨意后,他便顺理成章的开始了四处“游历”的生活。
在他兴高采烈请求外出时,肖阳很是疑惑的蹙眉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别地方服饰各异的小娘子吧?比如那露腰和穿短裙的?”
“哪,哪有!”徐恒宁欲盖弥彰地连连摆手、摇头。
“你可别以为西南边疆的小姑娘都和那胡姬似的,想摸就摸,想上就上,”肖阳伸腿就踹了他一脚,“这地方没那么多女的给三妻四妾,很多部落都是实行的一夫一妻没妾的婚制,并且女人的地位可不低,别怪我丑话说前头,你要真乱搞了说不定就得一辈子押这儿了啊!”
“有,有这么可怕?”徐恒宁面色一白,他还真抱有玩玩的心思。
“你以为看见人家穿得少就是行事放荡?屁!那些小娘子们要求的是绝对的专一,风流男人说不定会被千刀万剐。”肖阳随即就讲了些关于苗疆同心蛊、情人蛊之类的传说,把徐恒宁唬得一愣愣的。
虽不知真假,他也依旧答应了不胡来,这才收拾行囊带了工匠和一队军士去探路。
眨眼间三个月时间便已过去,徐恒宁传过两次书信回来,详细描绘了往身毒道上过去的沿途地面情况,让肖阳做好要炸巨石、挖隧道、修桥梁的准备。
远在京城的崔文康也已顺利娶了余初晴并携妻赴任,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到这西南边地的路上。
而此刻肖阳的各项研究也已初见成效,逐步开始精细化处理,以及进行批量生产,一切似乎都很顺利,除了婉如的肚子。
此刻她已怀胎四月有余临近五月,不仅已经出现了胎动还很是显怀,一开始夫妻俩都极其兴奋的感受着小宝宝的伸腿运动。
饶有兴致的为他念书、弹琴,而后婉如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从前是见过妇人怀胎的,自己这肚腹怎么有些偏大?仿佛像是五月有余的分量呐?
医师看过几次后却又说不是双子,这可真叫人心中不由忐忑。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一百章了,一百章哦!今天继续战一万,希望能完成~~~
谢谢肚肚扔的一个地雷,谢谢老张家的花儿扔的一个地雷!么么哒,恭喜伦家满百章哟喂~~
101、午夜难产
医师见婉如面色不好又连忙宽慰道:“许是吃得太好,补过了;因而显得稍有些大;娘子日后克制一下少吃炖品与甜食,多吃时蔬便好。”
“原来如此。”婉如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放宽了心;晚上也睡得更舒坦了些。
三郎却没她这么乐观;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肖家人都壮实;大个儿,当初他阿娘清江郡主生第一胎时便是难产;就因为大哥过于肥壮半晌挤不出产道!
后来险险产子却又伤了身;医师还说是没法再有;竟使得求知心切的阿爹纳了妾生出一双庶出子女来……
在婉如瞧不见的角度;肖阳不由忧心忡忡瞧着她的大肚子;而后抽空细细问了清江郡主派来的奴仆,是否有善于处理难产的稳婆、医师。
“郎君放心吧,郡主就担心您出门在外遇事不便,咱们都是精挑细选后才被派来的。”领头的人这么回答了,肖阳却依旧没法放心。
想也是,当初他阿娘生产时又有哪个稳婆是没经验的?还不一样出了岔子!
心中难安的肖阳不惜动用了肖家最紧急的传信渠道,放出飞鸽求阿娘在京中再寻妇科圣手,特别是继续那善于解决胎儿过大问题的良方,此外,在边地他也派出了人手一村一寨的去问有没有土法。
有备才能无患,到时若真遇了事儿,他不介意用蛮夷的方法治疗妻子。
熬了两月后终于收到了清江郡主的回信,她却说没有特效良方,自古以来女子生产便是过鬼门关,熬不熬得过去只看运气和婉如的毅力。
肖阳看到“鬼门关”这三个字手都开始有些哆嗦了,却又立刻见到母亲接下来又说相信像婉如这样拉弓、射箭、骑马、打球样样精通的孩子身子骨较好,不会有大问题,让他无需焦虑。
甚至,她还说:“就算焦虑也得忍着,别影响了如娘的情绪。”
刚看到这里,就见婉如午睡后挺着肚子在宝珠、肖棠的搀扶下从卧室走了出来,笑问道:“家里来信了?说些什么?”
“嗯,阿娘在问你情况,她说让你放宽心顺其自然就瓜熟蒂落了。还有,家里选了几个才生产的乳母送过来,算日子应当是在最后那个月能到。”肖阳一面回答一面折起了信纸丝毫没拿给婉如看一眼的意思。
好在前一个月肖阳就说过怕婉如看书伤眼、伤神,想看书时都是由他或肖棠等人念给她听,因而这动作也不算突兀。
“乳母?这千里迢迢送过来……”婉如一脸的无语神色,她倒没同情乳母舍弃亲子千里奔波的心思,只是忽然想起了来时那条崎岖艰险的路,这么折腾着送过来,好人都能瘦一圈,乳母还能顺利下奶?
“不用指望她们,不过是母亲的心意罢了。我早就命人提前备好了怀着崽子的母羊和母牛,不会少了咱们孩子的奶水喝,再说了,你自己喂着也好,”肖阳待两个婢女出门去为妻子准备餐点后,贼笑着一手搂住婉如的肩,一手轻轻按住了她那鼓囊囊的胸脯,“如此饱满,怎可能没奶?若有多,到时还可给我尝一口。”
“讨厌!”婉如抿唇笑着用手肘撞了肖阳一下,而后不再跟他这厚脸皮的纠结这问题,只问道,“那我哥哥有消息传来么?”
此刻已经是三月乍暖还寒时,算算脚程大哥也差不多该到了。
“嗯,按照调令他需在蒙州治下另外一处折冲府任团校尉,会路过咱们这里,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儿了,到时候可留舅兄暂住几日。”肖阳如此回答着。
他却没说在驻地早已经给崔文康及其家眷准备好了住处,准备给婉如一个惊喜。
肖阳身为蒙州防御使却全权掌管了辖内数州的军事,等崔文康赴任后在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能将其调到自己身边就职。家眷根本用不着跟过去折腾一圈,接风时就可直接在昆岭驻地落脚。
仔细算来,余初晴是他俩一起为崔文康挑选的,肖阳一开始就有些喜欢她那直性子,后来又听说了在崔家折腾时她不离不弃的做法,便更为欣赏余家娘子的品行。
平日里他没法时刻伴在婉如左右,正需要有这样一个大胆又性子坚毅的人陪她,那堂舅母赵瑞莲着实有点中看不中用,性子太软又胆小,万一婉如突然发作了,她可没那本事撑起场子。
只不过,肖阳又不放心将妻子交给一个未曾真正接触的人,万一传闻有误可不好办,那余初晴性子刁蛮跋扈也有可能,这样的话,住得近了姑嫂关系反倒不好处。
于是,他心里盘算一通做了万全准备却没给任何人讲,打算见了崔文康夫妇后再做定夺,合得来就安排他们在驻地常住,合不来就把大舅兄调远些眼不见为净。
在某些时刻,心狠是必须的——崔文康哪有妻子的安危重要?关照不关照他全在一念之间,有用留下没用滚蛋。
肖阳正在心里算计大舅兄,却有奴仆来通报崔家大哥已经到了!原来,他听说妹妹有孕后心情激荡下意识就加快了脚程,竟比预期时间快了足足五日。
此刻他一脸风尘,眼神却是贼亮贼亮的,见过迎出来的肖阳还没说上五句话就嚷着要看看妹妹。
“她很好,”肖阳努力扮出一副笑脸往崔文康身上仔细一打量,顿了顿之后劝道,“舅兄总得先梳洗一番再去吧?可别吓着如娘。”
这一身灰扑扑的可别带了脏东西去内室,譬如小跳蚤小虫子之类的,婉如正值孕期可受不了。何况,情绪如此激动也需缓和一下,免得惊了她。
“也好,也好!”崔文康欣然同意,领着妻子随奴婢去了客房沐浴更衣,肖阳专门派来自崔家的宝珠来引路,顺带就为他们详细讲了婉如的近况,从日常起居到目前状况有问必答。
听说婉如腿脚已经有些浮肿,崔文康不由苦了脸;又听说肖阳每天晚上都会为妹妹洗脚捏腿,他却又立刻眉开眼笑,连呼:“这郎君嫁得好,嫁得好。”
穿着一身浅棕色骑装的余初晴先在一旁听着不曾吭声,等进了屋身边没外人后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仍旧是未嫁打扮的宝珠,貌似随意的问:“他们不曾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