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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中，林阳卷缩成一团，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石头的每一点凹凸。这次又要怎么数呢？倒着数？间隔地跳数？好像都做过了。要不，用数质数的方法数吧。不怎么好玩，但是够难。是个时间杀手。
自己会不会把哥德巴赫猜想证明出来了呢？
虚空不会回答自己问题。
“阳子？阳子？你在数什么啊？”轻轻地，有一个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林阳有些迷茫地盯着声音的方向，自己在数什么呢？
“阳子，阳子！你没事吧？”刘雪焦急地看着林阳，一只手在他面前晃动着，紧张地问道。
“没事。。没事。”林阳捂着自己的额头，艰难地说道，“我睡了多久了？雪儿。”
“大概半个小时吧。”刘雪看了看手中的手表，忧虑地看着林阳，回答道。
“才半个小时啊。”但是梦里仿佛是过去了几个世纪一样。林阳抓起了旁边的水杯，灌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继续说道：“雪儿，你休息好了吗？我们继续上路吧。这样，你叫唐雪媛进来，让她开车吧。”
林阳看着旁边监视屏幕，大山四个人各自找了一个角落休息着，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种沉默的尴尬。点下了通话按钮，说道：“唐雪媛，来驾驶室。”
唐雪媛抬起头来，看着摄像头，又扭头看着大山。大山也看着她，对视了一眼，大山的多开了目光。
唐雪媛低下了头，站了起来，余光看了眼江波，看着他仿佛没有听见声音似的，依旧抱着膝盖，把头埋到两膝之前。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唐雪媛推开了驾驶室的隔离门。
“安老板，您找我。”唐雪媛恭敬地低头说道。
“嗯，之前叫你学习开车，现在怎么样了？”林阳扫视了一眼唐雪媛，看着个人终端上的地图，问道。
“已经学会了，但是一只没有什么机会开。。”唐雪媛低头说道。
“嗯，那就开着吧。注意不要开到沟里去，其他的随意开就好了。”没等她说完，林阳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前进的方向大概是向东开，现在没有gps，你就按照指南设备开就好。到了x街道后，告诉我一声。”
林阳说完话，抬头看着刘雪，轻声说道：“雪儿，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刘雪咬着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阳笑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来，帮我按摩一下头，我头快疼死了。”
刘雪的脸一下子活了过来，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做到林阳身边，有些埋怨地说道：“真是的，叫你不要熬夜了，你就是不听，看看，现在头疼了吧！来，我给你按一下~”
林阳微笑地享受着，眼睛扫过了站立在一旁的唐雪媛。
唐雪媛立刻紧张地点了一下头，低着头走到了驾驶座上，小心地启动了车子。
林阳满意地舒展了一口气，像是在赞美刘雪的手艺，扭了扭身子，无耻地赖到了刘雪身上。
刘雪笑着点了点林阳的鼻子，然后继续为他按摩。
“快快快！冲上去！”
“啊！我的手，我的手。。”
“救命啊~~~我。。”
“我不想死。。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王维剑站在战地医院旁边，为每一个走过自己面前的人发放子弹。照理来说一般新兵刚刚上场的时候，是不会让他们看见太多的伤亡景象的。嗯，一般情况下，不过现在这种战线被挤压，但是后方又强硬命令向前推进的时候，明显不是一般时候。
现在的阵地，前线后退几步就是后勤了，好处是上去拼命，万一受伤了，往后一拉就行了。坏处是，万一来一个aoe伤害，大家一起打出gg。不过毕竟对手是只会用牙齿和爪子拼命的怪物，所以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太多。
反正也是炮火敢死队，没人在乎。
王维剑一边机械地发放着子弹，一边看着不断冲击着阵地的怪物们，紧紧地皱着眉头。
“怎么了？”旁边的杜文勇一边用上弹器给空弹夹快速地上弹，看了眼王维剑，问道。
“不太对，为什么这些怪物会屏幕冲击我们的阵地呢？”王维剑低声说道，声音在战火中有些飘忽，他再看了眼前线，拉住了旁边匆匆路过的一个护士，问道：“我问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是这样子的！这群怪物发疯了向我们冲击？”
那个护士一只手护在自己的胸前，有些害怕地看着王维剑，看了眼旁边盯着他消极怠工的士兵，见士兵似乎没有看见王维剑的举动一般，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是今天早上地震后才这样的。昨天下午我们还向前推进了不少，基本没有什么太大战斗，但是今天地震后，怪物们像发了疯一样。。你。。你能不能放开我。。”
王维剑松开了护士的手，看着那个护士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般地跑远了，扭头继续发放着弹夹，只是速度快了不少。
“怎么？”杜文勇又好奇地问道，“受惊了的动物发疯地冲击我们的阵地，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维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顺着这条线，看看炮光还有硝烟，告诉我，你看得见对其他方向的战斗激烈吗？标准的歼灭战线是参差错落的，所以别说战线太长看不见。”
杜文勇抬头看了看周围，一脸茫然地看着王维剑，仿佛在脸上写了“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王维剑没有理会他，拿起了一个穿甲弹，用尖锐的弹头在桌子上刻画着，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受惊的怪物们，四散开来。像是扩散开来的水波，战斗激烈的地方就是反射波纹交错最多的地方，那么离中心近的地方，波纹就越多。”
王维剑再次抬头向着周围观察着。敢死队们巴不得这个奇怪的军官发得慢点，这样他们就多活一会儿，战士也意料之中的对王维剑分外容忍。
扫过这群表情丰富的人，王维剑盯着地平线，凭借着自己多年的战斗经验，仔细地对比着战斗的激烈程度，时不时地低下头来记录写什么。
杜文勇看王维剑这么严肃，忍不住地凑前看着他画在桌子上的东西，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顺着曲线写了一堆不知道怎么来的数字。认真地看看桌面，又抬头看看王维剑，再低头看看，这样反复后，终于忍不住地问道：“大舅子，你这是在画什么鬼符啊？”
王维剑没有理会他，只是把弹头立在了数字最大的地方，然后苦笑地说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杜文勇眯着眼睛，用鼻孔看着王维剑，一脸不爽地说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三种人了，一种是数学不好的人，三是不把话说完的。。”
66。风起（）
人类是癌症。
无止境地掠夺资源，无节制地复制自己，扩散到整个生物圈中的每一个角落，是地球有生命以来进化最成功的动物。
这个成功，让他们占据了地球大部分的生存空间，灭绝了无数的物种。他们活着，就有无数的动物死去，灭绝。唯有畸形的癌症，才能和他们相媲美。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白细胞醒来，会不会弄死癌细胞们呢？
……使徒·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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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车子一个摇晃，林阳立刻直起身子来，看着车子前方。
又是一个地震。庆幸的是，震感不强，不过稍显奇怪的是，整个地震的过程略微有些漫长，好像是不止从一个震源扩散开来似的。
刘雪紧紧地拉着林阳的手，似乎生怕他会一下子飞走一般。林阳扭头冲着刘雪笑了笑，说道：“别担心，雪儿，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到了的。”
刘雪也勉强笑了笑。但是还是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抿着嘴不说话。
林阳避开了刘雪的目光，看向了前方。下午的阳光刚刚好，照着地震激荡起来的尘土，随着风聚合成各自奇怪的形状，仿佛活物一般地游动着，渐渐地不断地朝着一个方向飘动，绕着一个圆，不断地向上缠绕而起。
起风了。
“要下雨了吗？”王维剑看着天空，舔了一下嘴唇，扶着桌子，随着地震晃动着。
“下雨啦，打雷啊，回家收衣服啦！”杜文勇突然间笑了，然后说了这么一通没头没尾的话。
王维剑扭头看着他，脸上带着明显的嫌弃，问道：“没事吧？”
“没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很心慌，这样一打岔，感觉好多了。”杜文勇扶着装子弹的箱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话说，感觉突然间安静了好多？怎么。。”
“砰！”
“快快快，全部人，能动的！有枪的！全部来前面！给我朝着前面打！”
前线有人在大声呼喊着什么，朝着后面的人拼命挥手着，督战队的人也走了过来，说道：“快点把子弹发下去！所有人子弹发放加倍，快点！那些怪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都躺地上缩着不动了，快点！我们今天要向前推进！”
王维剑一下子忙碌了起来了，旁边原本监视的士兵也加入了发放子弹的行列。
“所有人注意了！敢死队的！收到命令，今天如果能够向前推进到我们的预定位置，所有人，在原来的军功基层上，再加二十击杀的军功！要是超出了！就按照超出的部分增加！超过一倍，就多加四十击杀军功！”那个督战队的士官和身边的人耳语了一下，然后接过了旁边人递来的喇叭，大声地发布了最新的消息。
“快点！快点给我子弹啊！哈哈哈，我今天就可以凑够军功了，哈哈哈，我可以回家了！我可以回家了！妈妈！”王维剑面前的那个人一愣，然后扭头冲着王维剑大声地叫嚷着。
旁边的原本死气沉沉的人也一下子活了过来了，一个个都拼命地朝前挤着，想要多拿点儿子弹，早点儿赶上这次的好运。
“快快快！快点给我！”
“你这个老头子，你t、m快点给老子子弹！”
“再多给点，多给点，大哥，多给点子弹啊！”
“滚！拿了就赶紧滚，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老子现在也有枪，你信不信老子先毙了你！”
“我等着啊！来啊，我死了，看你还能活不！”
“我。。。”
“呼啦！快快快！推进推进！拿上你们的东西，快点儿跟上！”
王维剑看着乱糟糟的人群呼啸着涌来，在呼啸着涌上前线，其中还有很多连枪都握不好，就急匆匆地向前跑去，似乎慢了一步，就没了机会了。
“一二一，一二一，立定！全体都有，原地整装，准备好装备！”
身后突然间传来了几声军号，王维剑扭头看见，几个排的军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军用卡车上下来，列队前进到前线后方。
“大行动啊！”旁边的杜文勇冷冷地看着，嘲讽地说道：“看来基地的内部也不怎么稳定嘛，需要这种东西来稳定人心。”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有胜利，怎么体现出他们的与众不同。”王维剑看着列队的军人带着坚毅的气质，朝气蓬勃地站在那里，叹了一口气，说道，“告诉群众他们是有作为的，顺道的清理一遍那些不听话的，得来的军功还能够提拔自己人，多赢的局面，何乐而不为呢？”
“行啊，老哥，门清嘛！”杜文勇笑嘻嘻地说道，眼睛却依旧看着那些军人，目光冷冷的。
“呵呵。可惜了这些年轻人了。”王维剑扭头看了眼杜文勇，说道，“你也别去怪他们，他们只是听上头的。”
“唉。。”杜文勇收回了目光，扭头看了眼敢死队乱糟糟的前线，低下头去，再次压着弹夹，说道：“这世道，可怕的不是那些怪物，反而是人啊。”
“你如果早点知道，就。。”王维剑摇了摇头，整理着刚刚被挤得乱七八糟的桌子和桌面，随口说道。
“我早就知道了。”杜文勇打断了王维剑的话，抬起头来，看看天空的云朵，伸出手来接着什么，说道，“奈何共军有高达啊！我那个死对头，虽然不爽，但是他胜利的确是实打实的。下雨了呢。”
王维剑也抬起头来，看着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雨来的天空，看着雨幕被风随意地扭曲着，扑打在大地上，心里却忍不住的想，不知道小妹他们怎么样了，还有白小姐他们。
“下雨了呢~”吴维赋看着窗外的景色，懒洋洋地说道，“怎么样？我等下还要去前线看看，你最好，嗯，能够现在给我一个答复，前线变化太多了，我可不希望我们俩最后反目成仇了。”
王维萍面对着窗户，呆呆地看着窗外在雨幕中远去的飞鸟，叹了一口气，轻轻地问道：“在回答以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吴维赋扭头看着王维萍，笑眯眯地答应。
“为什么是我？不要玛丽苏，我们很清楚，你我差距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为什么是我？”王维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
“因为，我们俩是同类吧。死理性派，呵呵。至于出身，嗯，其实到我这种情况下面，如果选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反而会比较麻烦。所以，我选择的不会是那些人，但是太蠢了的也不好，脑子被某些奇怪的电视剧毒坏了的也不好，太畏畏缩缩的也不好，这样算下来，其实你是刚刚好的哪一个。所以啊，不要最好的，就是那个刚刚好的，我看见了，注意了，然后留下了印象，久了，你就在我心里住下了。”吴维赋抖了一下眉头，含蓄地笑了，伸手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我不是什么伟人，善人，甚至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至少我对你是坦诚的。给我一次机会吧，就当我是用你哥威胁你，给我一次证明我能对你好的机会。我不排斥用手段，但是我想要告诉你，我所有用在你身上的手段，都是为了让你更加幸福。”
吴维赋真诚地看着王维萍。
王维萍看着窗外的飞鸟一点点地变成了小黑点，直到消失在天边，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说道：“我要我哥活着，好好活着。”
“好！”吴维赋笑了，拍了拍手，变换了几下坐姿，舔着嘴唇，然后看着窗外，裂开嘴，轻轻地说道：“嘿嘿，好像起风了呢。”
“起风了啊。”林阳呆呆地看着一点点卷起的，像是龙卷风一般尘烟，微笑着呢喃着。
67。云涌（）
风在怒吼着，肆虐着，卷起了尘埃，接连而上地和天上的云连成一片，雄浑的如同神话中的通天塔。
林阳一脸潮红地看着这个瑰丽的景象，舔着嘴唇，急躁地催促着唐雪媛：“快点，再快点！”
刘雪有些担忧地看着林阳，揉搓着自己的双手，站了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窗外的云柱，旁边她的进化武装也爬起了身，蹲坐在了她身边。
唐雪媛看着车窗外的景象，体内的激素不断地在警告着她，这让她有些犹豫，看了眼已经有些上头的林阳，叹了一口气，然后扭头咬牙继续地朝着异象开去。
至于后面车厢里的大山三人，现在依旧毫不知觉地玩着瞪眼游戏，只是游戏场地好像比之前要颠簸了那么点儿。
不过，这点儿的颠簸，比于倾盆大雨中站岗的王维剑要幸福上太多了。
“卧、槽，燕京多少年没有下的这么欢畅了，一口气把过去欠我们的雨水全部还给我们吗？”杜文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郁闷地说道。
“你之前有看见过这么大的雨吗？”杜文勇见王维剑不理他，于是搭话道。
“唉，你们之前的拉练都是这样的吗？”等待了几秒，杜文勇又忍不住发话了，指着旁边在雨中列队前进的士兵，一副我真的很好奇的模样。
王维剑扭头看了眼他，没说什么，又扭回去看着远处的雨幕。
“你在看什么啊？哪里有什么好看的啊？”杜文勇顺着王维剑的目光，看着雨幕，问道。
“你真的就不能安静点儿吗？”王维剑还是忍不住地发话了。
“嘿嘿嘿，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为什么，心有点儿堵得慌。忍不住话多了。”杜文勇挠挠头，看起来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见过死人？你之前上战场都是干嘛去了的？”王维剑看着帐篷中，原本就重伤垂死，在这次的天气的骤变中咽气的那些尸体，在看了眼杜文勇，问道。
“当然不是了。我积累的军功可不单是混的，好歹也是弄死了几只的啊。”杜文勇也觉得自己看起来很菜，但是还是反驳道。
王维剑瞥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说话。
“轰隆隆~”突然间，从后方的雨幕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
王维剑和杜文勇扭头看向身后，几辆坦克组成的小分队正快速地朝着这边驶来。
“真是下了血本啊。”杜文勇看着那几个大块头，忍不住地感叹道。
“战机稍纵即逝，现在这样占优后，快速地扩大优势的，很合理啊。”王维剑把目光收了回来了，看向已经推到远处的前线，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还是皱着眉头。
“怎么了？”杜文勇撇了一下嘴，不过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看见了王维剑的脸色依旧严肃，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海啸吗？”王维剑沉吟了一下，突兀地说道。
“知道啊，这个是常识吧。”杜文勇有些摸不清头脑。
“海啸来以前，反而会退潮。甚至是退的很厉害。如果是不知道的人，会觉得就是退潮而已，还会开心地去捡留在岸边的海鲜。”王维剑看着远处，天地仿佛是被雨水连成了一体，皱着眉头说道。
“你会不会想的有点多啊？”杜文勇挠了挠头，说道。
“逃命的进化兽，奇怪的地震，现在这么轻易的胜利，想多了？也许，但是打仗要的就是想多了，多去想，才能不犯错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王维剑摇了摇头，说道，“你刚刚不是还心慌吗？”
“我心慌。。就只是心慌，闷的难受而已。。大舅子，基地那么多人，高层不至于是笨蛋。再者，关我们两个炮灰什么事情啊！”杜文勇耸肩，再次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说道：“相对比较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