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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摇曳而上，拉着灰烬升腾而起，再渐渐地消散，和天空的云朵混成一种样子，如同他们的燃料一般。
林阳和暮景并排站在瞭望台上。基地里一堆事情处理好后，太阳都斜了，冬天的她早早就想下班回去，于是吝啬地给人间漏下一点温暖。暮景处理了一部分刺头后，压下了营地里备用粮食、诱饵之类的呼声，把所有战败了的尸体聚到一块，一把火烧了。又浪费了不少的燃料。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可笑？为了所谓的人***费资源？”暮景看着营地木栏外的火堆，目光有些飘，说道。
“我以前上历史课的时候，听说过一个说法，古代战乱的时候，对人有一个称呼，两脚羊。。”林阳并没有回答暮景的问题，转而说道。
“人总是要进步的嘛。。”暮景笑了一下，低头看看挤在木栏内，热热闹闹地看着火堆的人群，轻声说道。
“五代十国这些战乱，也没能毁掉中华。重要的是，活着就有希望，文明是人创造的。。”林阳看着烟柱，淡淡地说道。闻着隐隐约约的焦肉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印度人可不会这么觉得。而且，这么说，吃人就是对的？”暮景盯着下面说说笑笑的人群，说话的语速略快，像是诘问一般。
“我以前看过一篇报告。呵呵，以前没什么朋友，所以只能一个人看书，看多了乱七八糟的就都涉猎了。我记得看过一篇报告，大意是生物的基因有一种保护机制，生物如果长期吃同类的话，一段基因会，嗯，会让他们的大脑退化。然后科学家对我们人类做了这段基因的检测，你猜结果是什么？”林阳的目光离开火堆，掠过地平线，停在遥远的雾柱上，轻笑了一下，继续自言自语道，“我们所有人，这部分基因都是不表达的。我们是通过了筛选的。。幸运儿。。”
“所以，吃人，就是对的了？”暮景抬起头来，看着林阳，指着下方看热闹的人群，再次问了一遍。
“不对。当然不对了，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不对的。”林阳摇了摇头，终于回答道，“但是进化论不这么觉得，生物活下来的就是对的。文明也一样。”
暮景有些陌生地看着林阳，摇了摇头，再次剃头看着地上的人群，说道：“也许吧。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不会意气用事的。贤者团里大家都很理性，不会犯圣母病的。事实上，我们也怕圣母病。”
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暮景手肘支在瞭望塔的木栏上，遥望着火堆，笑了一下，说道：“是我心乱了。那只大怪兽，还有那边那个雾柱，我有点。。唉，敌人也好，我们能力能及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归宿吧。想想他们要比我们幸福多了，至少有个傻子替他们收尸，我们，还不知道要死哪呢。”
“嗯。。我的语气有些重了，毕竟以后我们是团队了，我可不想我的队友是一个圣母。宁可他是头猪，也别是同情心泛滥的圣母病。”林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以前也是，总是有些人觉得世界是美好的。让他们也当一当孤儿，让他们也去体会一下，吃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的生活，然后在说要相信陌生人，要用爱发电吧。
“你很讨厌圣母病嘛。”暮景恢复了过来，站直了身体，看着一点点沉入地平线的夕阳，笑着说道。
“还行吧。毕竟以前活的不怎么样，看见一群生活富足的人跳来跳去的，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的，喜欢教你怎么降低智商的，见多了，怕了。所以对你做的这个，有点敏感了。”林阳摇了摇头，说道。真正伟大的人，如刘姥姥，她才不会说什么大话，她想要帮助自己和刘雪，就收养了俩人。而那些夸夸其谈的人，总喜欢掀起别人的不幸，踏着别人的自尊彰显自己的“善良”。
“哈哈。”暮景笑眯了眼睛，捞起爬上瞭望塔的黑猫，抱在话里，一边抚摸着，一边说道，“我就是有时候会文青一下，还没被圣母病毒感染，放心吧。哈哈，这些人确实有些烦人，之前还遇见一个，我们帮他打跑了进化兽，他理所当然的，埋怨我们动作太慢了，还想拿我们吃的。然后我们就把他丢到外面去，还给进化兽了，哈哈！”
林阳也笑了。例子不是很对题，不过至少表明了团队的决断。看着下方悄悄传递着焦肉的人群，说道：“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明天吧。明天一早就出发，队里基本都是进化者，没遇到什么大麻烦的话，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了。”暮景看着天边的雾柱，说道，“我们还是快点吧，我总觉得这个地方让我很不舒服。”
“嗯。”林阳看着渐渐熄灭的火堆，哼了一声鼻音。
俩人再闲聊了几句，交换了明天路上的人员和物资，当太阳收敛起最后一抹光明后，下了瞭望塔，各自休息去了。
一夜无事。营地里传着压抑的嬉笑，喘气，偶尔有一声尖叫，刚刚响起就被人捂断了。祥和的末日夜晚。
清晨，天还未亮，林阳几人就起身收拾东西了，收拾好后出门和已经等在外面的柳雪峰兄妹汇合，一同赶往约定的出发地点。
到出发点的时候，暮景已经到了，正审视着一队送行的人。
送行的人排成一排，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向璋，这个老男人证明姜还是老的辣，昨晚一个晚上的功夫，手段尽上，成功地让昨天几个风头很足的年轻人放弃了，甘心地站在他的身后。林阳注意到了，向璋身后站着上回在黄万里旁边的穿校服的女人，似乎注意到林阳的目光，她低下头去，紧了紧衣不蔽体的情趣校服，努力遮挡住身上的淤青。
“来了。”暮景笑着和林阳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扭头看着向璋，说道：“不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你最后胜出了。行吧，那就你了，你以后就负责这块区域了，有什么问题和我联系，我和你说过的那些东西，你记住了吗？”
向璋朝着暮景微微弯腰，这回显得有底气多了，说道：“已经记住了，放心吧，暮长官，我们会好好记录，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盼。”
“嗯。”暮景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到这吧，我们走了。”
“好的。”向璋再次弯腰，微微扬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情，说道，“暮长官路上请小心，在下在这里祝暮长官一路顺风了。”
暮景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看着林阳，问道：“走？”
“嗯，走吧。”林阳点了点头。看了眼暮景身后，三个小年轻把李卫东护在中间，李卫东注意到林阳的目光，朝着他笑了一下，点点头。
“嗯，那就走吧。”暮景微笑地朝大门边上的人点了点头，说道。
“咚！”营地的门被放下，惊到了一群在昨天火堆上翻食的进化兽，呲牙咧嘴地朝着这边低吼着。
林阳跟在暮景的身后，走出了大门。灰烬上的进化兽看起来并不是很强，林阳瞥了一眼，不是很在意，回头看着这个营地。又要离开了。
总是这样，有种被撵着跑的感觉。林阳远目眺望翻腾着的雾柱。今日的风略大，吹动着雾气有生命般地波动着，卷动的水汽变幻成千奇百怪的怪物，变换之间，林阳隐约瞥见一抹绿意。
绿意？林阳的瞳孔收缩，定睛再次看着雾柱，但是任凭它如何翻动，再也不见绿色。那是什么？看不见了？它在扩展？
纷乱的思绪随着大风一同袭来，许久不出声的系统也出来捣乱了。
“叮~子系统收获熵值！获得0。1熵，解锁杀戮系统！（你宰牲时，心里要对它说：‘宰杀你的权力，同样也将把我宰杀；我的命运与你的命运相同，都要走向死亡。’；‘把你送到我手里的法规，也将把我送到一只更强大的手里。’；‘你我的血，都不过是营养永恒之树的汁液。’）”
“叮~系统加载中。。”
“叮~更新完成~请尽情杀戮吧！”
“什么？”林阳愣愣地看着雾柱，在心中默念道：“什么？”随即想起什么，扭头看着灰烬，刘一刀正手起刀落，再次切开一直进化兽的脖子。
“杀戮系统。收货0。1熵。”系统再次配音。
“刚刚那个是什么？”林阳顾不上系统，再次看着雾柱，在心里问道。
“树。”
“废话，我知道。”
“长着绿叶的树。”
“。。所以，说点有用的？”
“信息不足，请收集线索解锁任务。”
“我们还是来说什么是杀戮系统吧。”林阳摸了摸额头，深深地看了眼雾柱，扭头跟上了队伍，默念道，“一句话，别写论文，谢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请说人话，谢谢。”林阳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通天彻地的雾柱，天地不仁吗？雾柱变换着，似乎有一只野兽在它体内肆虐着，冲撞着。
“杀戮系统是系统的一个模块，就是：你杀怪，祭献生命，就能拿到熵，熵就是钱。熵可以在商城里面买东西。”
“你总算有点用处了，系统。”林阳摇了摇头，把刚刚莫名的想法丢出了脑袋，看着前路，摸着下巴，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坏。笑了一下，突然有些期待天空岛了。
119。路上驿站（）
路上波澜不惊的，偶尔跳出的几只进化兽也被三两下解决了。还以为会是一段惊险刺激的旅程呢，林阳有些说不出来高兴还是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这样才是正常的情况，毕竟这条路是暮景早就计划好的撤退路线，要是还出现各种意外，那就该考虑换一个合作对象了。
“前面就是一个小营地。我们加快脚步，今晚就在哪里休息。”暮景微微喘着粗气，抬头看了眼天色，朝着众人说道。
林阳点了点头。跟上暮景的脚步，快速地前进。队伍最前方是暮景和刘雪，刘一刀跟在俩人身后，柳雪峰和一个年轻人断后，其他人都在中间。队伍更多的是遭遇战，所以保证最前方战斗能够直接消灭就好。至于未能第一时间歼灭的，看见后面的那么多同类，也夹着尾巴跑了。食肉动物一般都更加懂得审时度势。
在天色还将要全黑的时候，林阳几人终于来到了暮景口中的营地。一处破落的农家小院，不大，却很皮实，估计是因为盖着就是给自家人住的原因，不过现在被当成一处驿站，在林阳一行人到之前，已经有人入住了。
暮景朝着在屋顶放哨的那个人打了几个手势，等待了一会儿后，院子门打开了。屋内的人不怎么友好，警觉地占据了一半的空间，冷冷地瞧着新来的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附近就只有这个地方，我们明天早上就走。”暮景朝着从二楼走下来的男人说道。
那个男人嘴里叼着皱巴巴的自卷烟，枯黄的烟丝像杂草多过像烟草，上下打量了几眼暮景，裂开嘴，黄褐色的牙齿紧紧地咬着烟头，做了一个笑的表情，说道：“当然可以，老离我最好客了！不过，这规矩嘛。。毕竟我也算个开旅馆的，开门做生意嘛，哈哈哈！”
“当然。”暮景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一个年轻人使了一个眼色，哪个年轻人走上前，把肩上背着的背包卸了下来，丢给老离。
老离一手接下包裹，抖了抖，打开了一条缝，瞥了一眼，紧闭的嘴巴抿起满意的弧度，点了点头，说道：“那成，那边就是你们的了。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就走。老离我不负责保护，只负责提醒，死了可别找阎王告状。你们自己最好也留个人，这是老离的第一条提醒！”说完后，把包裹刷到肩上，朝着另一边的人点了点头，扭头走上楼梯。
“我们还要一些燃料。”暮景摇了摇头，朝着老离的背影说道。
“行~不过，得加钱。”老离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扣着鼻子，一脸舒坦地说道。
“我们付得应该已经够了吧。”暮景笑了，看着老离，说道。
老离睁大了眼睛，不满地盯着暮景，屈指把从鼻子里掏出的东西一弹，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我说不够就不够！”
暮景笑眯眯地看着老离，摇了摇头，说道：“嗯，你是老板，不过，我也是从岛哪来的老客户，物价没涨得那么厉害吧？”
老离挠了挠自己的脸，挥了挥手，说道：“哎呀，最烦的就是你们什么团，斤斤计较，行，今天老子单身三十年，高兴，送你们，行吧！”说完扭头走上了楼梯。
暮景笑了一下，招呼林阳他们坐下，和林阳解释道：“老离以前和我们是一个基地的，和我们团里不少人是老朋友，建团的时候还邀请了他，但是他说我们团的名字太傻了，不加。呵呵，他虽然看起来很无赖，但其实是一个好人。”
“闭嘴！别提这俩字！”楼梯上吼了一声，然后一个小伙计抱着一捆柴跑了下来，笑嘻嘻地和暮景说道：“哎，大哥，你还真是厉害啊，我们老大居然服服帖帖的，嘿，你以后就是我偶像了！”
“小燕你皮痒了，是吧！”楼上传来一声怒吼，震得旁边糊窗户的纸抖了抖。
“哎，老大，你能不能别叫我这个小名啊！很娘炮！”小燕丢下了木柴，朝着暮景点了点头，没等暮景说话，扭头跑上了楼梯，一边跑一边喊叫道。
林阳看了眼有些无奈的暮景，笑了。暮景也笑了，耸肩说道：“就是有时候有点不靠谱。”
“哈哈~”林阳终于忍不住地笑出声了。
嬉笑过后，林阳几人开始埋锅造饭了。楼上的小燕是不是地跑下来帮帮忙，打打秋风，逗乐一下众人，一顿饭下来轻松了不少。饭后，几人由于路途奔波，都纷纷睡去，留下林阳和暮景守上半夜。
“啪！”林阳折断了一根木枝，丢进火堆里。火焰撩拨得木柴劈哩啪啦的，激荡起火星乘着热气而上，撞上被熏得黑漆漆的天花板，为它补上了一层黑色。林阳看着面前的火光，说道：“明天就到了？”
“嗯，明天就到了。”暮景握着铝杯，小心地喂食黑猫。
“哪里怎么样？”林阳再折断了一根木柴，这次没有丢进火堆，而是在手上把玩着，问道。
“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玩的。”暮景摇了摇头，把已经倦了的黑猫抱到怀里，轻轻放在腿上，说道，“老实说，虽然选的位置还行，但是问题也很多。缺人，缺东西，什么都缺。还好的就是，大家很团结，是真的想要保存文明的火种。。”
“你不是说我一定会为它吃惊吗？”林阳掰下了一段木枝，丢到火堆里，笑着问道。
“哈哈，话是这么说啦，的确很壮观，就是，现在还没建成呢。等着吧，明天你就知道了。”暮景也笑了，伸出手来，掌心对着火堆烤火，说道。
“哈哈，那我可要把期望调高点了。”林阳再次掰下一段木枝，细细地把树皮剥开，说道，“嗯。。老离算是你们的熟人吧，为什么他会住这里呢？”
“呵呵。”暮景看了一眼林阳，在看着火堆，说道，“嗯，算是我们的熟人吧，虽然我们俩没见过，但我偶尔听见他的事情。也难怪你要问。他，嗯，比较复杂，我们在一起商量那个贵族制度的时候，嗯，他比较激进。。他觉得只有独裁才能让资源得到最大的发挥，联盟或者议会制度太磨叽了。我们投票，毕竟大家骨子里还是文明人，所以议会党票赢了。老离不爽，就走了。”
林阳把手中的木柴都丢到火堆里，摇了摇头，说道：“不发表评论。”
“哈哈，我也不好说什么。”暮景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林阳耸肩表示理解，拿起了旁边的一根木棍，撩动了几下火堆，让它燃烧的充分点。心中微微松了一些，想了想系统任务，把手放在衣服里，随意将今日的真实之眼使用次数用了，记录下周围的能量密度。然后就无事了，撩拨着火堆，静默地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走过。
“集权啊。。”林阳低声地嘟囔了一句。谁对谁错，谁知道呢。
120。临近（）
清晨，晨光还未绽放，林阳几人就匆匆出发了。同屋的另一堆人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开，直到最后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离开屋子一段距离后，林阳忍不住加紧了几步脚步，走到暮景身后，问道：“暮景，和我们住的那群人，是什么来头？”
“怎么了？”暮景扭头看了眼驿站，发现没有人跟上来，松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啊，算是猎人吧。一群野狗，猎杀一些落单的怪物，如果撞见落单的人，也会换换口味。名声很不好。”
“难怪。”林阳也扭头看了一眼驿站，摇了摇头，说道，“野狗吗？这个名字挺贴切的。”
“别管他们了。没跟上来就好。也没必要管他们，他们就跟割韭菜差不多，割一茬长一茬的。”暮景摇了摇头，再次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我们还是加紧赶路吧。”
“行。”林阳应了一声，跟了上去。这算是新的秩序在形成？林阳的心里忍不住地想。
无人回答。最近系统安静了很多，除非任务，否则基本不回答林阳的问题，这让他有几分郁闷。跟在暮景的身后，向前走着，当身后的雾柱渐渐隐没在地平线上时，久违的声音再次想起。
“叮~脱离危险区。叮~逃命任务完成。”
“奖励正在发放中。。”
“叮~奖励已经发放。你当前有16。3熵，请继续努力~”
“肯说话了啊。”林阳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基地的方向。看见的只有抽发新芽的树木。
又没声了。
林阳也不在意，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只能说习惯了就好。
和昨天相似，路上遭遇最多的是被一刀送上西天的小进化兽。不过略有不同的是，今天遇见人类的概率更高了点，虽然遇见了也是远远地对望了一眼，对方看见林阳这边的人数，就退开了。这点上来看，现在的人好像已经和食肉动物差不多了。
一路顺风，林阳就在路途里，把商城反反复复地翻了好些遍，最终也没买什么。钱少的痛苦。
“差不多是在这吧。”暮景突兀地停了下来，说道。
“什么？”林阳几人也停了下来，有些困惑地问道。
“前面那座山就是天空岛！”暮景转过身来，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