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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下一部分，采用追根溯源的方式，把严文龙失去的300多个客户一一标出，标出他们的走向，最终发现，这些客户分散到了其他业务员的名下。而他自己名下的客户，则来自其他人。
最后一部分，帖子里展示了系统修改记录，上面显示有人员对这些客户归属进行了批量修改，用作弊的方式偷走了本属于他的客户。
而在修改记录上，则显示着“2月4日11时34分，由石启泰修改。2月4日12时11分，由刘涵审批通过。”
在帖子下方，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迅速回复了两百多个回帖。
“抗议！强烈抗议！销售系统篡改员工业绩！可恶！可耻！可恨！”
“他们真的在玩弄职权！篡改事实！真不要脸！”
“以前听说销售系统是全公司最的，当时还不相信，现在信了！”
“唉，跨越公司的不正当风气越来越浓，这种事都做的出，当官的还有什么不敢做！”
“整个公司再也不是以前了，腐烂掉了。怪不得觉得越来越不爽，其实是公司内部的文化已经变得让人恶心了！”
“这种事情做出来，怎么能让在外面冲锋打拼的销售员放心？公司对于人才都不保护的话，谁还肯为这个公司卖命干？”
“的确是寒心！没意思！是不是公司觉得其实我们都是可以随意摆弄的？！”
刘涵关闭了帖子，立即拨通电话。他听到那头喂的一声后，说道：“喂，老郭吗，是我，刘涵。”
“那个帖子是怎么回事？这么明显的诽谤都没有看出来？你们部门是负责论坛的，应该在第一时间进行删除。不要让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摆在那里，攻击公司的要害部门。”
郭学军的声音传来：“老刘，我们没有能力对每个帖子的真实性进行甄别，总不能批评的帖子一发出来就删掉吧。哦，对了，这件事吗，我倒是觉得真实性很高呢？”
“你说什么？郭学军，你赶紧把帖子删了，要不然，我现在就来你办公室，找你麻烦！”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咸不淡：“你来我办公室也好。正好老板刚刚批示，对于帖子反应的进行调查，要狠杀不正之风，要查个水落石出。对了，老板还点名要刘总你配合调查呢。”
刘涵立即紧张起来，手心都是汗。他用疑惑的语气问道：“老板真的这么说了？他还说什么了？”
“老板说，不允许外力干预。要对当事人进行询问，要调出原始资料。他说了，不要污蔑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郭学军的冷笑声传来：“刘总不用担心，您向来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张总谁都没放在眼里。只要您是清白的，怕什么调查，您也不必在乎老板心里的态度，是不是？”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刘涵觉得非常不妙，这个帖子让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被大逆转，而老板的介入更是让他心生恐惧。他思考了一下，立即拨通了张忠超的电话。
“喂，张总吗？我是刘涵。关于严文龙的事，又有了变化，公司论坛上出现了一篇帖子，把我们的老底都揭了，现在舆论一片哗然。你看这件事，我们后面要怎么弄？”
电话那头，张忠超说道：“我也看到了那个帖子！你们真丢人，居然被人家挖了出来，整个事情被公之于众。我作为主管销售系统的领导，现在背负了很大的压力。我被你和石启泰这两个蠢材害惨了。”
“至于怎么办的问题，先看看再说，不要做回应。的热点都会在三天后消失，被新的热点所取代。”张忠超说道。
刘涵嗯了一声，表示会小心谨慎，轻易不再开口。
张忠超问道：“帖子里的数据，都在系统里，严文龙怎么可能拿得到？还有，包括你们两个修改和审批的日志，怎么可能被人拿到。你们的账是不是被泄露了？”
刘涵回应道：“我猜测有两个可能，一是我的账被黑了。二是公司内部有人比如技术部的人了协助。毕竟，这些数据都是朝上开放的，普通业务员只能看见自己的客户。”
“帖子里的人能拿到这么多的数据，说明有他特定的渠道。”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张总，您能不能施压技术部，把原始数据、修改日志给删了？”
“胡闹！”张忠超骂道：“现在这件事沸沸扬扬，老板也非常重视，这个时候再来做小动作，简直是找死。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和石启泰要负起全部责任。”
张忠超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没事不要打电话给我，好好配合调查，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说完，他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张忠超气吁吁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思考。他觉得很失败，虽然一次次的打压严文龙，却一次次的半途而废。
他不明白，这个小子身上有多少的能量，怎么屡次能够抓住机会脱身。他更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桀骜，不肯低头，不愿驯服。
他睁开眼睛，工作。此时，他收到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是严文龙，而邮件的正文为空，没有。只有邮件的标题，写了五个字……“泰戈尔投资”。
张忠超看到这五个字，如同遭遇重击一般，大惊失色。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冒出豆大汗珠，牙齿发出格格的响声，不停颤抖。
张忠超一拍桌面，腾身而起。也许是太急着起身，他的左脚脚步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倾倒，椅子被推开，啪叽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2月7日，腊月二十三。张忠超坐在一间茶楼的包厢里，看着外面喜气洋洋的街道，感受越来越浓厚的过年气氛，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包厢的门被推开，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高个子的严文龙。他站起身，安排服务员上茶，并要求不要打扰。
严文龙说道：“张总，想不到我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见面。上一次，我想要见您，却被保安拦住，闹得很不愉快呢。”说完，他笑了笑。
张忠超脸上有些不自在，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招呼严文龙坐下。他自己也坐下，望着严文龙的眼睛，说道：“我今天约你来这里见面，是想谈谈你邮件里的事儿。”
“关于泰戈尔投资，你究竟知道多少？你想要怎么样？”张忠超厉声问道。
严文龙没有回答，而是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品尝着，之后望了一阵窗外的风景，这才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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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当恶人的脖子被死死卡住（）
严文龙指出，泰戈尔投资是张忠超的资本运作平台，由张亲自掌控。泰戈尔投资曾经参与设立了一家境外公司。
这家境外公司主要用于增资跨越，乃至将来进行并购。值得一提的是，与泰戈尔投资同时参与成立这家公司的，有姚成伟的一个私人公司，以及一家与张忠超关系密切的第三方公司。
最为有意思的，是泰戈尔投资的资金来源。其中最大头是来自张忠超的持续注资。
而这些资金的来源，主要有三块。一是张历年里贪污的各项销售费用，二是张占用和扣留的市场推广费用，三是张在各类物资采购过程中收取到的回扣。三项资金加起来，总额过亿。
而最近两年，这个泰戈尔投资又多了一项资金来源。
主要是张忠超修改了部分销售人员的业绩，为那些顶尖业务员争取到更高的提成点数，多发佣金。之后，这些业务员再将大部分的超额佣金转回张的私人账户，再次变成泰戈尔投资的资金。
除此以外，泰戈尔投资也是张花钱的主要平台。张私下里散播各类消息，之处公司今年业绩不佳，致使不少员工低价卖出公司股票。
张乘机进行低价收购，目前泰戈尔投资已经购买员工持股平台的20％的股份，对跨越公司实现了间接持股。
也因为这笔8000万的支出，以及注册境外公司的3000万资金投入。泰戈尔投资如今账户上只剩下1300多万元，难以再次开展大规模行动。
严文龙说道：“泰戈尔投资隐藏了太多的秘密，是您最最关心也最最放心的一个投资平台。”
“但是，我能想到后续的一连串反应是什么样的。首先是这家投资公司曝光，被顾阳知道。然后，你的引入第三方收购计划遭到狙击，彻底失败。”
“紧接着，顾阳会抓住你的把柄，将其起诉，把你送去坐牢。你我都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严文龙看着满头是汗的张忠超，问道：“不知道法院没收后你还有多少财产呢？听说您的两个孩子在国外念贵族中学，不知道他们的学费生活费还够不够付呢？”
张忠超不停摇头，脸上呈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口中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用手指着严文龙：“你是怎么知道泰戈尔投资的。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它的底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能够这么清楚。难道你有读心术？”
“我为这个公司煞费苦心，设计了一个四重结构，建立了多个无法追踪的账户，还有好几个壳公司进行掩护。泰戈尔投资的法人也是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人。”
“这样的设计，是不可能被识破的！绝无可能！”
严文龙笑笑：“张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他压低声音，说道：“不怕告诉张总，我用了一个叫做‘资本运作定位器’的工具，它能够在这些法人、壳公司、持股关系、账户之间进行分析，飞快的找到它们之间的联系。”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这个工具很厉害，花费了我1000点呢。”
张忠超慢慢平静下来，他看着严文龙的样子，心里盘算着，有哪些计策，要如何才能挽回败局。
他问道：“严文龙，你想要怎样？”
严文龙耸耸眉，噘着嘴：“我也没想好。我想起你之前对我的迫害，觉得怎么对付你都算轻的。”
张忠超站立起来，看着严文龙，忽然间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回忆到十多年前，回忆自己加入公司的时刻，回忆公司的成长，回忆公司里难忘的日日夜夜。
他又说起公司的人来人往，想起最近这些年的内部争斗。他告诉了严文龙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分析了公司近些年面临的发展困境，阐述了一些深层次的原因。
张忠超认为，公司在腐烂。人浮于事、官僚主义、专职弄权、媚上欺下、缺乏动力等等，已经严重影响了公司的竞争力，而严重的内斗内耗更是导致效率低下，屡失良机。
他一再声明，他这么做，并不是自己，而是不忍心让公司再腐烂下去。
他对这个公司有感情，希望公司发展的更快。也希望员工跟随这个平台，获得事业和金钱的双丰收。
在张忠超看来，跨越公司的腐烂已经遍布各处，而顾阳是公司的核心，也是最大的毒瘤。想要挽救公司，必须驱逐顾阳，他的计划也必须执行下去。
严文龙听了张忠超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相信张忠超的动机和出发点是好的，但他依然不喜欢这个人。
他告诉张忠超，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公司的方方面面倍感失望，尤其是不正之风的蔓延和毫无底线的企业文化他觉得无比沮丧。他对张忠超的许多观点都很认同。
严文龙说道：“顾阳是一个毒瘤。但你也好不了太多，你的所作所为，同样令人不齿。公司在你手上，我不觉得能好到哪儿去。”
严文龙看着张忠超铁青的脸，摆了摆手：“你不必和我争论。我今天肯来赴约，就是和平。我要和你休战，我不想再纠缠下去，我要尽快结束这件事。当然，是以我的方式。”
“我希望这件事了却后，你我再无联系，没有一点瓜葛。你现在不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但你过段时间会清楚的。”
茶过三巡，气氛开始进一步紧张起来。
张忠超说道：“你把你查到的关于泰戈尔投资的资料，包括那段录音交给我。我们之间就可以迎来持续的和平。你想要什么，尽管提你的条件。”
严文龙点点头，表示想不到那个录音居然搞不到他，还让他进一步高升。但如果再加上这次的重磅发现，一定会有很有趣的故事发生。
严文龙表示，在他的迫害之下，自己的奖金被扣，职位被停，遭受辞退的压力，伙伴也被调走，业绩被偷走，过着极为艰难的一段日子。
严文龙说道：“我无法忘记当时遭受的伤害，我曾经说过，要让你对我所在的一切付出代价，现在，就是我复仇的时候。”
严文龙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用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我是迫害严文龙的无耻之徒！”他把白纸的其他部分撕掉，变成一张纸条。
他把纸条递给张忠超，说道：“你看清楚了上面的字了。我现在要你，把这张纸条吃下去！”
张忠超霍然站起，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严文龙：“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羞辱我！你想用这种方式践踏我的尊严？可笑！无知！”
“尊严？”严文龙反问道，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在你安排下属部门做伪证的时候，在你让人发帖造谣我的时候，在你让刘涵改业绩目标的时候，在你让石启泰偷走我客户的时候，你考虑过这些事会抹黑自己吗？你有过尊严吗？那些时候，你要过脸吗？”严文龙怒骂道。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喝了一口茶，说道：“今天我来，就是要复仇的。你要是怕被羞辱，完全可以不答应我的条件。”
“只不过，当你的计划一败涂地时，当你的事迹曝光时，你在众人面前的羞辱会更大。对了，听说入狱后，会在牢里见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有着一些奇怪的嗜好……”
张忠超听到此言，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他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皱起眉头，拿起纸条，塞入嘴里，爵吧爵吧往下咽。
可能是纸质偏硬的关系，纸条在张忠超的喉咙里卡住，使得他不停咳嗽。他用一只手扶着喉咙，另一只手伸向茶杯，口中说着“水……水……”
严文龙伸出手，轻轻一扫，把张忠超面前的茶杯扫落在地。
茶杯落地后，咔擦碎成几片，茶水也溢撒在地面上。
严文龙此时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喝了起来。
“你！”张忠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斥。
但当他看到严文龙那冷冷的眼神时，知道自己没有愤怒的本钱，于是没有再说。他仰天抬头，猛然吞咽，将那团纸条吞了下去。
严文龙放下茶杯，点点头，鼓掌，说道：“你很生气是不是？你想杀了我，对不对？告诉你，我想杀了你的时刻要多得多。我受到的委屈比你大得多。”
“现在，我要完成第二件复仇任务。”严文龙站立起来，走到张忠超面前，用手指指向地面：“我要你向我道歉，向你眼中可以随便践踏的小卒子认错。我要你下跪！”
张忠超目露凶光，一拍桌子：“严文龙，你也太过分了！你太把自己当人看了。你不要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来啊！你可以杀我！但你要想好，值不值得和我同归于尽！”严文龙反唇相讥。
张忠超冷哼了一声：“我这辈子，跪天地，跪神佛，跪父母宗亲，但绝不会向普通人下跪！你去告发好了，我大不了什么都不要了，白手起家，从头开始。”
严文龙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你到时候仅仅是一无吗，你会坐牢。”
“出狱后，以你的品行，外加顾阳的打压，你还能翻身吗，你这辈子都完蛋了！到时候你六十岁了，你就算去工地搬砖，也没人会要你！”
第三十三章 我来祝贺你被开除了（）
张忠超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愤怒、惊慌、迷惘、沮丧等各种表情不停变换。
他望着窗外，此时，一对父女正拿着年货，兴高采烈的回家。
他忽然间明白，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也很快能够见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了。想到了他们，张忠超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张忠超来到严文龙面前，膝盖缓慢弯曲，一点一点，非常痛苦的跪了下来。
他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对着严文龙说道：“我错了！我张忠超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完，他不停点头。
严文龙看着张忠超的样子，回想起自己在雨夜回家时的窘迫，回想起父母无助的眼神，回想起伙伴们空空荡荡的座位，回想起自己一次次的愤怒和失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了句“起来吧”，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严文龙对张忠超表示，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对方不必惊慌。
之后服务员小妹进屋，收拾打扫碎片，并给张忠超重新沏了一杯茶。
严文龙提出，他想要知道郭学军对刘涵石启泰篡改客户事件的调查结果，以及未来的处理意见。
张忠超告诉严文龙，根据他看到的进度报告，初步调查结果已经出炉。二人篡改客户数据证据确凿，一定会面临处分。
高层的初步处理意见有两条，一是撤销之前对严文龙的指控、谣言，恢复销售主管职位。二是对刘涵、石启泰进行降职处分，并将处分在全公司通报。其他的意见就是借机开展企业文化建设等等。
严文龙听到这里，不停摇头。他说道：“你想要我把东西给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这三件你都可以办到的。”
“第一，将暂扣我的奖金如数归还，这是我凭自己的努力和业绩应得的报酬，我必须拿回。第二，将曹宗宪和孙贤宇二人调回太港分公司。第三，光降职还不够，刘涵必须被开除，石启泰必须被调走。”
第三天，郭学军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指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给旁边的严文龙不停的介绍着。
他告诉严文龙，除去之前被暂扣的45万奖金之外，最近三个月，严文龙的业绩提成也不错，加上公司发放的过节费、年终奖，他还可以另外拿到8万元，总计53万元。
郭学军对严文龙表示，这些奖励需要进行纳税处理，经过计算，税后可以发放40万元左右。这些钱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