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01
我叫王二,今年30岁,生活在2015年,靠写小说为生。不过现在我有了麻烦——我写小说犯了错误,要被消除档案送去劳教。
众所周知,另有一个王二在2015年里也是一个小说家,他还因为写“我的舅舅”而犯下“直露”和“影射”的错误,丢了执照,丢了饭碗,丢了一切,被重新安置到一个建筑队里当小工。而且,他还“比”掉了。在此有必要再解释一下。“‘比’是未来世界里被重新安置人员所产生的心理疾病中最为有趣的一种症状——厌倦话语,喜欢用简称;其可怕之处在于会导致性行为的变化,先是*减退,接着异性恋男人会变成被动的同性恋者。”我现在就有犯这种毛病的征兆,也就是说:我快“比”掉了。
如你所知,王二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我为何要将自己同一个幻影相提并论,而且还与之同名同姓呢?这是因为“作家安全协会管理公司”——以下简称“作安司”——劳教处的领导在对我例行调查的过程中发现我和幻影相当像,存在的真实性可以随需要而定。鉴于这个原因,他们在通知我被安置的时候说:王二,经公司董事会商议决定,你被重新安置了。记住,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他们知道我胆子小,又警告我说:如果胆敢擅自改名换姓,后果你是知道的。事实上我并不知道,当时我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王二这个名字难听死了!
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写小说的,下属“作安司”小说部。我写小说所犯的错误是“老实”。由于这个原因,我的作品还未发表就被内部*掉了。头头们在看过我的稿子之后无一例外地冲到我面前,用稿纸使劲在我头上拍打一通,然后指着某个段落,怒气冲冲地说:你他妈的居然把我写成这个样子,想死啊,枪毙!就这样,十年来我没有出版过一本书,家里的稿子堆了一箩筐。同事们都笑话我,说小说哪能那么写,让人看了觉得不舒服,在骂他。可我就是改不了,为此,我不知道恨了自己多少回。
其实我明白得很,我的小说没有能出版大抵是因为我还没有成“家”。你知道的,在中国,能一个人就称“家”的,那他肯定是名利双收的了。如今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尤其是干我们这行的,我夹在他们中间,想有所为实在太难。公司都忙着出版他们的传记、日记、读书笔记之类的东西去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来管我这个小喽啰——有一点必须让你明白,这一时期里,所有想要发表东西的人都归“作安司”管治,不再存有书商之间的竞争;另外,网络也实行实名制分职管理,没有上头的批示,谁也别想乱来。
来说一下我为什么没有成“家”。坦白讲,是因为我没有足够多的money和足够大的勇气去买足够成“家”的执照。我们知道,钱这种东西它归窝,想来也是和人一样耐不住寂寞,总往富人兜里挤,去找伴儿。我生来命贱,爹妈都是农民,勒紧了裤带才使得我买到一个本科执照,哪里还有余力供我成“家”。不过这个理由显然站不住脚,主要责任还是在我,生得一副死脑筋,又不懂变通,面相也恶。什么错不好犯,偏生要犯“老实”。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老实就是憨,不通世故、冥顽不灵。我就是因为藏了一个“老实”在心里怎么赶它都不出来,所以倒了大霉。等到有了money,又连三二百块一张的执照也不会去买几张来伴身,最终弄到被安置的地步。相信不说你都知道,执照这东西其实就是护身符,真假很少有人理会,关键是你要拿得出来。看似很简单的潜规则吧!可我就是学不会,总觉着,弄堆假的来糊弄人良心不安,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要不得。故而见到大家都这么干,时间久了心里就气恼,老老实实的去向上头反应了。不想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头头们都说:我们都是这么干的,关你屁事!滚,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我被安置的原因就是这样的。
收到安置命令的当天晚上我女朋友就把我甩了。当时我正想和她造个人,她喘着粗气突然问我:喂,你是不是被安置了?我不说话,继续动作。我女朋友身材极棒,脸蛋也好,而且*的时候特别有激情,我对她兴趣相当大。美中不足的是她已经成“家”——社会活动家,因而处处瞧不起我,除了在床上。平日里我绝少有使唤她的机会,都是她把我当奴隶一样折磨,但是一到床上角色马上就调换过来了,基本上是我把她整得死去活来、服服帖帖的。只要我指着我的小和尚说:喂,弄弄!她马上就会笑靥如花地帮我宽衣;有时候白天工作太累,我的小和尚不肯抬头,我就对她说:来,吹吹!这时,她表情严肃,活像一个接受了艰巨任务的士官,严肃的说声:是!接着就拨弄起我的小家伙来了。
我女朋友不爱我,爱的只是我的小和尚,这我早就知道。每次问她,她都极其爽快地说:爱,当然爱——我爱死你的小弟弟啦!她这样的回答让我很是失落了一阵子。后来我想:反正小弟弟长在我身上,她既然爱我身上的东西,也勉强算是爱我了。所以我每每被她折磨得不堪忍受的时也只好安慰自己说:哎!忍了吧,好歹她还是爱我的,只是爱错了位置而已。
我女朋友对我不忠诚,经常出去偷男人。大家都知道,中国正在逐步西化,尤其是性取向——我怀疑此种取向被中国化了,具体表现为“贪”——但是我敢保证没有人比她更大胆。人家都藏着噎着生怕被对方知道,她却唯恐我不晓得,每次偷完男人回来就往我大腿上一坐,愁眉苦脸的说:老D,那个男的萎死了!这种时候我的脸变成了青绿色,牙齿“咯咯”作响,心里暗骂她:骚货,你还有脸说!但是随即我又会想到自己也经常想去玩玩别的女人,虽然没有做,也算意淫过,所以就妥协了。我女朋友贼精,每次都能够看出我的心思,在我泄了气的那一秒将手伸进我的裤裆,摸着我的小和尚不紧不慢地说:还是你好,我以后都不让其他男人碰了。这时,我就吹一声口哨,说:第X次了,小—C。
诚如以上所说,我女朋友不爱我,而且经常公然出去偷男人。但是我仍旧对她兴趣很大——女人不开放,男人爬不上嘛!何况我还指望着她给我生个娃儿呢。我爹娘当年响应政府号召,弄了个计划生育光荣户的称号,只造了我一个人出来。结果是导致我不得不在独身主义流行的今天背负起传宗接代的使命,而为了后代着想,我必须要找一个顺应时代潮流的人,好歹让儿女继承到她一半的基因,再别像我这么老实了——至多也只能半老实。毫无疑问,小C是我迄今为止所结识女人中的不二人选。该女子身为社会活动家,自然在里面混得如鱼得水,逢场作戏的本领出神入化。当然,她是不会轻易结婚的,所以我一直在想方设法要先把她的肚子搞大。想完成这项伟大的工程目前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我把她*了,然后把她绑在马桶上一直到她生出孩子为止;二是在*的时候我把她弄得忘情,事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前一种方法估计是行不通,就算她把孩子生出来八成也会亲手掐死,之后送我蹲大狱。所以我一直在尝试用第二种方法——让她忘记叫我戴“隐形眼镜”。
现在的问题是:眼看奸计就要得逞,我扶着自己的小和尚即将长驱直入。它现在比我还要急——全身通红、直不愣登,还一跳一跳的。我女朋友也已经被我撩拨得像堆烂泥一样,全身皮肤潮红发亮,整个人如一个优美的“大”字,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完全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谁会想得到她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问我话?气死我啦!
我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可她不干了,一骨碌翻爬起来,叫道:我问你话呢,哑巴啦!她起身时,顺势就把我推到了床下面,弄得我像个王八一样四脚朝天地乱转,半天爬不起来。她呢,她则哈哈大笑。我听到那如驴叫一般的笑声就恼了——我招谁惹谁了啦!不就是想着写两本书,生一个娃吗?
我女朋友见到我生气也就不笑了,伸手来拉我。我正在气头上,也不想爬起来,就顺手把她拉到了地板上,也不管她对我怒目而视,看着天花板一语不发。过了一阵,她抓住我的小和尚——那家伙还是直挺挺的——慢慢*起来。我趁机对她说:结婚吧!她听后又哈哈大笑一阵,说:神经病!我说我这次很认真,而且以往的每一次也都很认真。她看看我,停下手上动作,恶狠狠地说:你去死吧!接着冷冷说道:我不结婚,特别是和你。我问为什么,她说:你都已经被安置了,还想结婚?为了让我进一步死心,她又说道:即便你没有被安置,我也不会嫁给你,更别说是给你生小孩。我呆立半晌,才想起似乎还该问一下为什么。而她的回答是:你知道的,我不可以三天不*,那样我会死的!我无言以对,彻底泄气了,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浑身哆嗦。我的小和尚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小C盯着它,一副贪婪的模样。看到此情景我想了想就大笑起来,直笑到泪流满面、直笑到心如刀绞,然后盯着她问:我是什么?她也不掩饰,冷笑说:好听一些叫做情人,说直白点就是DUCK!我冷笑说:还是免费的?她就鼓起嘴巴嘟哝道:谁叫你把我*了!
*!我狠狠骂了一声,接着笑。同时一巴掌打在我的老二上,打得它左右乱晃,打得它疼到骨子里。承她所言,假如我是DUCK,简称“老D”的话,那么她就该叫CHICKEN,简称“小C”。以前我不敢正视这一点,每次叫她小C就特别难受,可是由现在开始,我只会当她是一只“C”。此刻,该小C已经站了起来。她缓缓走到我身前,把整个*紧贴到我脸上,扭动几下腰肢说:再做一次!我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片刻之后,头往后仰,朝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上啐了一口,恨不能把它咬掉。但是没有张嘴去咬,因为我知道,就算咬掉了外面,也伤不到里面分毫。
小C见我不但不“领情”,还啐她,立刻移开身子,气急败坏地说:不干算了!讲完她就边穿衣服边走了。而我就坐视着我的小和尚顾影自怜,它还是直翘翘、硬邦邦,可是我一点欲望都没有了。
02
我现在是学生——“作安司”把我丢到学校里敕令我改行,此前他们没收了我的本科执照,注销了我的户口、档案等一应证件,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王二。如此一来,我的身世就成了这么一个样子:
姓名:王二
性别:男
出生年月:1995年(注:月、日不详)
名族:初步确定为“婆娑族”
籍贯:不详
父母:不详
学历:不详
也就是说:我成了孤儿。更难听的说法叫“野种”,比孤儿还要悲哀,有父母都不能认——这一情况要是让我爹妈晓得,除了被活活气死,还是活活被气死。此外,我整整少活了十年——另外的说法是我白活了十年。这简直不像话,我看起来尘土满面,一脸沧桑,哪里像是幼小的人?我清楚他们之所以敢放开胆子减了我十年的阳寿,除了看准我老实、胆小,不敢反抗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身长不足五尺,而且枯瘦如柴。尽管面目狰狞,但只要把胡子刮掉,冒充15岁别人也只会这样说:这家伙的父母在生他的时候准是偷工减料了,小小年纪就一副老脸。而绝对不会说:你看起来不像说的那么年轻啊,少哄人,老实说,快三十了吧?
我在外人眼里就是这个样子。
有关*,我特别要先一步说明,因为它最有趣。相传,“婆娑族”是生活在云南丽江一带的一种少数民族,他们在二十世纪中叶仍过着母系氏族社会。也就是说,女人的权力最大,男人充其量不过是负责提供精子的工具而已。从这点似乎可以衍射出我们的社会正在退化,而且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不过这并不是我想要表述的内容。我年轻的时候非常向往该民族男子的生活,因为他们在性生活上有着极大的自由,不需要偷偷摸摸的搞。简言之就是谁想和他们搞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脱掉裤子;又或者他们想搞谁都可以,只要人家乐意,旁人绝对不会说你伤风败俗。举例言之,我们每个人在经历青春期时几乎都不可避免地渴望*而又得之不到,因此只能压抑自己*的思想,造成性压抑;偏偏这种性压抑又长时间的得不到疏解,就连对*的了解似乎都望尘莫及——众所周知,中国人办事喜欢藏着掖着,尤其是*。我年轻的时候就经历过这样的时期,而且很长,其间只能靠*来填补好奇,然后再以*来解决浮躁。这样做不仅劳神伤身,更要命的是容易养成错误的性取向——只想搞。但假若我是婆娑族人,这种情况就不会出现了。可“假若”毕竟是幻想,我越神往,它与现实的反差所带来的失落感也就越大。后来我不再羡慕婆娑族男子,就是这个原因;另外,那时的我也到了法定*的年龄,没有再羡慕他们的必要了。顺便说一句,我不羡慕难保现在的孩子就不想。
我现在变成了婆娑族男子,说来也算是圆了年少时候的一个梦。但是我一点也不高兴,而且非常恼火,它让我想起小C,以及农场里的种猪。每念及此,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全身哆嗦,欲念全无。
关于被安置的事,我还有如下话说。安置当天,公司“贬位科遣送处”负责押运我的人员扔给我一顶头盔说:戴上!那东西是铅制的,巴掌一般厚,我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足足有五十来斤重,而且上面只有两个纳米级的通气孔;沿边的地方又绷着一层橡胶,箍在脖子上光也进不去。戴头上不被压死也会被憋死。于是大着胆子说:老哥,换一个吧,这个太沉。他们嘿嘿冷笑两声,说:少套近乎,戴上!我就只好戴上了,心里把他们两个连同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本来还想骂的,可是那东西实在太沉太闷,像是专门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严丝合缝,张嘴都难,憋压得我头晕目眩、双脚跳舞,只能一心一意的喘气了。
头盔戴上不到一分钟,我就把头低到了极限——夹在裤裆里。并将两手抵在地板上,和脚一起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躯体。这样比之前就舒服多啦!然而好景永远不长,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那两个龟儿子从心底里就没打算让我好过,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留。我摆出这个POOS还不到十秒钟,两只手就同时遭到电击——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身体一麻,人就跌了一个狗吃屎。头盔磕在地上像放了一个炮仗似的响;脸挤压在头盔内部火辣辣地疼。我忍不住骂了一声:狗娘养的!可是由于嘴巴最多只能张开一条缝,所以这个声音是从丹田里成形,一路沿着气管冲出嘴巴的,耗费了我极多的氧气,因而骂完就又赶紧把喷出的气倒吸了回来。
等回过气来,脸也不疼以后,我开始想:假如没有头盔,那我的鼻子岂不是被压扁了?说不定连门牙也要少了两颗。这么一想我就感激起头盔来,完全忘记了是它压得我喘不过气;没有他在头上我也不会甘心被踢。事实上这个“假如”和上个“假若”性质相同,作用也一样,我根本没有必要去感激它,因为不存在。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由自主的去想了,而且将欺负我的人忘了个干净。这又是被安置者常犯的另外一种症状——得过且过、随遇而安。我现在连这个毛病也开始犯了,这意味着中国又将多出一位啊Q先生。
那两个混蛋估计是没有听见我骂他们——听见才怪,那东西隔音效果好得出奇——所以也就没再怎么折磨我,只是将我的两只手拷在屁股上让我走鸭子步,由他们引着进了装甲车。
等到重见光明的时候我就身在学校了,需要说明:之前我一直以为他们会让我去卖苦力,甚至是卖精子。前一种还好说,我个子是小了点,但气力还不差;后一种我就无能为力了,可偏偏脑子里的天平又歪向它,觉得他们八成会让我去做老D——我能干的事早就被小C上报给领导了——为此,路上我不知道尿了多少回。现在看到我曾经刻下理想的地方,我就放心了。能被安置到这里来,即便天天冲茅厕我想我也会很开心。为此,我又感谢起“作安司”里的头头们来,直到看见自己以前写的小说以他们为作者出版后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又“啊Q”了。
原来,头头们早就看中了我被枪毙的小说,但是他们觉得让一个不成“家”的家伙抢了风头有伤颜面,不成体统,所以每次都把我枪毙掉。其实大可不必那样做,他们想要可以直说,我会很大方的给——反正丢在我那里也是一摞废纸,收垃圾的老头都不买,否则我早把它卖掉买烟抽了。当然,这是笑话,真实的想法是:作者是谁都不重要,关键是内容要被读者所认同、喜爱。
据说,头头们每次枪毙完我的稿子回家后都要*一次以泄愤懑之情。这个时候他们异常勇猛,听他们的女人说,那是将她们当成了我的稿子的结果。因为这个缘故,以前常常有陌生女人给我打电话,Email,甚至是直接会谈,要求我拿稿子给某个头头看。她们说,只有那样她们才能享受到高潮的刺激。
如此一来,我被安置的原因就很明了了:一方面头儿们觉得手下有这样的人物很危险,于是就合计着安置了我;另一方面他们年事已高,再经不起高潮的折腾了。至于为何会对我手下留情,我个人认为原因有二:一是我还算老实。他们商议的时候动了恻隐之心;二是参与此事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无偿分到我的一本小说稿。
第一点毋庸置疑,谁都没有说过我坏——虽然也没有谁说我好。第二点是他们早计划好的,这可以从我前脚才踏进“贬位科”大门,他们的后脚就已经在我的宿舍里这件事情上得以证实。顺便说一句,“贬位科”通知我过去的时候只说是办理手续,并没有说要即刻安置,不然我准会收拾一下行李,这样说不定我的小说就不会易主了。但是话又说回来,那样只怕我就真的要去做老D了。
“作安司”那群家伙将我的公寓翻了个底朝天,凡是沾有我字迹的纸张能凑成文的一片不留。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