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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没有告诉她。她又用一种近乎伤悲的语气问我：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可以对我说，我会尽力帮你完成。我想了一下，本想让她代我对牛仔裤说声对不起，可就在话到嘴边的时候我却看到了牛仔裤她妈——老东西正笑吟吟地朝我走来。惊讶之余，我去班主任身上寻求答案，却见她早就低下了头。
马上牛仔裤她妈就来到我面前。她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气，蔑视我说：小子，服了吧？然后啐我一口唾沫，又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活该！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懒得再去理她，只盼着早点走开。狱卒没有马上带我走的意思，他们对牛仔裤她妈的态度是恭敬的，谦卑的。而那个老女人的侮辱的话还在继续：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她看我一直默不作声，又冷笑说：王二，瞧你那德性，早尿裤子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说我根本就不怕，她就突然厉声说：你应该害怕！接着语气中带了几分恳求，说：你就承认了吧！
我算是明白了——害怕的人是她。她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我的害怕根本不足以让她挂怀。只有心怀畏惧的人才会在对手落魄的时候冷嘲热讽，借以抵消自己内心的恐慌。然而她一点也不高明，竟然自露马脚。不过就算我明白过来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她是牛仔裤的妈妈，而我爱牛仔裤。此刻我的心情，是荒芜的，伤悲的。可以想象，是谁策划了我的劳改。
假如她不再咄咄逼人，看在牛仔裤的面上，我是很乐意帮她结束她内心的恐慌的。可是她威胁我说：你不承认我就整死你！我恨透了别人的恐吓，为此，只好说：我看怕的人是你吧！如果你不害怕又何必非置我于死地以绝后患呢？她的脸色“唰”一下就苍白了，但是还不承认，冷笑几声，强装镇定说：我会害怕？真是好笑！我说：怕不怕你自己清楚，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如果说必须要我说出害怕你才能安心，那我倒是很愿意效劳。牛仔裤她妈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叫起来：你胡说，我才不害怕呢！然后就命令狱卒赶紧把我带走，并交代说：把他往死里整。
这句话的结果是：我挂号的时候被打得鼻青脸肿，体无完肤；脚上、手上栓了两条碗口般粗细的铁链；被当作极度重犯派专人看守。好在狱卒们都懒得要死，所以看守也就变成了空话。
这座活死人墓位于长江边上，以前是一个风景区，当然，现在也是。它与市区仅一江之隔，夜间，城市里霓虹闪烁，灯火辉煌，这儿却深黑一片，死寂沉沉。他们把我关在山腹中央，为的是防止我挖地道逃跑。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住在上层的挖通山顶跑了；住在底层的把地道挖到隔壁山里，也跑了。我佩服这些人求生的欲望，但是不适合我，这就是说：我不会逃跑。但是我会想办法活着。
前文有述，睡觉问题在活死人墓里至关重要，犯人就是靠它表明立场、证实气节的。我是打死也不会枕着屎尿睡觉，做“蜷缩者”的。毫无疑问，我选择坐着睡觉，让屁股长痔疮。你知道，山洞里都是土，夜间地气上涌就回潮，因此屁股总是整夜地又冷又湿，还又酸又麻。到了第二天，就像已经掉了一样，根本感觉不到它在自己身上。起初的几夜，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所以干脆就站起来与夜为友。活死人墓里不分白天黑夜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是我只认同夜里的黑。
一个偶然的夜里，我竟然睡着了，而醒来的时候，我确信我还站着。这使得我兴奋不已，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神奇表现，而是我可以有另外一个睡觉的选择——站着。不是突发奇想，人被逼到那个份上，一切的不可能后面都能够加上一个省略号。困难很多，首先山洞太矮，一般人在里面都得弯着腰，好在我个头小，不用低着头；其次是定力，随后我试了几个晚上，都没能够睡着，而且越是想睡，就越不能。但是朝霞已然泛红，难道太阳反而会落下去吗？
前文还有述，在活死人墓里，拉屎也是一个重大问题。我现在正为此头疼不已。早在班主任押我来的路上我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可是至今也落不到实处，原因是我在为是饲养屎壳郎还是搞游击犹豫不决。搞游击我嫌脏，饲养屎壳郎我又害怕屎壳郎。在脏与害怕之间，我是偏向饲养屎壳郎的，但是几天下来我发现养那玩意儿的人多不胜数，因此又担心自己再养就会把山洞钻垮。这样一来几天里有好几次我都忍着不敢大便，还好每天就只吃得着几片菜叶和两块面包，差不多全都被消化掉了。不过这究竟不是长久之计，我不能总一直忍着呀！再说也忍不住。权衡再三后，我决定还是搞游击算了，脏是脏了点，但是万一山洞垮了，我也不会有罪恶感。
02
我现在站着睡觉，不只是为了避免屁股长痔疮。
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我们这个活死人墓里的犯人的工作不是搬沙漠、种胡杨，而是在长江里挑淤泥、捞杂物。因着长期的水土流失和工业、生活污染，在2015年，长江彻底变了模样——航道淤积、水质恶劣。这是任何一个以攫取生态来致富的作业的后果，我也不想多说。
每天，狱卒总队长将犯人分成两拨，一拨去挑淤泥，一拨就去江里捞杂物，轮流着来。我们挑淤泥的目的和意义很明确——为了使航道畅通。但是我更乐于将它说成是为了博取游客前来游赏时候的笑脸和纪念照。因为在我们把淤泥挑上岸边以后，会由专业的设计师指导着将它堆捏成一个个可爱的英雄的形象，而在这一过程中，挑淤泥只是其中微乎其微的一道工序而已。我只工作了一天，就最害怕见到游客的笑脸了。
至于捞杂物，那是很有意思的。由狱卒小队长带队上船沿着船边站好，然后狱卒发给我们每个人一个网兜，再在每个人的身上栓上一根长长的绳子，接着小队长吹一声口哨，狱卒们就纷纷起脚，将我们一脚踹到江里去游泳捞垃圾。情形像极了渔人用竹竿吆赶鸬鹚去捕鱼，差别在于我们是人，虽然他们不同意。每当我们将网兜装满或者游出了狱卒的视线，他们就在船上站好马步使劲拉绳子，直到将我们拉近船身或是他们的视线之内。有一点很奇怪，就是他们的视线相当狭窄，所以我们休想远游。
杂物很多，种类繁乱。从一般的水草、死鱼，到私用物品，如卫生巾、避孕套等。捞这些东西还好，就怕碰到大便。然而就是偏偏会碰见，它们一坨一坨地漂浮在江水上，暗黄暗黄的，有好几次，我将它误认成了腐烂的柑橘之类的水果，直到一把抓上去捏得它散碎之后才明白过来。每次碰见这种情况后，恶心之余我总会想：原来水就是这么被富营养化的。
有一个现象叫我特别心疼。有一天，我在水里捞到一条*，是女人用的，当我正准备把它放进网兜的时候旁边一位狱友迅速游了过来，他抢过*，只说了一句话：你不要，我要！然后就游开了。当时我龌龊的以为他是憋得久了，看见女人的东西就*。但是没过几天我就知道了原因——所有犯人进了活死人墓后更换的衣服都是在江里捞的。若是不捞，时间久了就得光着身子跑；若是捞不到——也得光着身子跑。
不管是挑淤泥还是捞杂物，都像是开着耕田机去用锄头挖田。我们不是剩余劳动力，是“多余劳动力”。这不是我说的。
关于挑淤泥和捞杂物，我还想补充一点。我个人比较偏好捞杂物，不是因为那个是时候我身上的脚链、手链可以除开，也不是因为挑淤泥费力幸苦，而是不用担心有一天自己会光着身子到处跑。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熬着，不敢妄想希望。有一天我在挑淤泥，上了岸就看见牛仔裤她妈在得意的笑。隔着老远我就听见她说：王二，你怎么还没有死啊？这句话激怒了我，于是回敬她说：我哪敢抢在您老人家的前头呢！这次她没有发怒，反而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情况反常，我有点担心了。隔了一会儿她笑着说：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逞能，虽然一时半会儿我弄不死你，但是你也离死不远了！我犹豫着问她：什么意思？她只是笑，半天不说话。真是急死人！
本来嘛，进了活死人墓剩下的事情就是等死，这我知道。然而这一时期的人最怕的就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又生事端，连等待死神的时间也被盘剥掉了，突然一下子就见到了他。这就好比征夫出发前一夜正在跟老婆话别，突然间就响起了号角声一样。牛仔裤她妈看来是抓到了我的痛处，要不然见了我不会这么淡定。而她有这种能力，我一点也不怀疑。
我看出来了，她是存心的，好让着急多折磨我一阵。既然明白，我就不会让她得逞，所以挑着泥巴就走，不管她。这招非常管用，她马上追上来道出了我想听的话，但却使我更加着急了，因为她说了四个字：红楼借梦。
我被吓呆了，等到回过神来，牛仔裤她妈已经不见了。而我想要问她的话自然也就不可能得到答案了。我的生命最终将毁在这个女人手上。但是如前所说，她是牛仔裤的妈妈，而我深爱着牛仔裤。退一万步，就算她和牛仔裤没有任何关系，到了今时今日，一个“恨”字又能平复什么呢？
第二天我就不用去挑淤泥和捞杂物了。狱卒长对我说：王二，从今天起，你就住在山洞里享福吧，不用干活了。——千万别把这当成是一种恩惠。前面说了，活死人墓里不分昼夜，人在里面关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分不清楚白天黑夜，因此容易颠倒黑白，导致精神分裂。再者天天关在一平方米的空间里，即便精神不分裂也会被活活闷死。还有一点，人总是要见到光亮的，倘若长时间见不到光，就容易绝望。 。 想看书来
03
我无所事事的站在山洞里，无聊得快要发疯。起初我还能依靠狱友们上班和下班引起的骚动来分辨白天和黑夜，慢慢的也就混淆了。接下来这种观念就被淡化，我抱起了无所谓的态度没日没夜的站着睡觉。
假如我能够一觉睡死过去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因为闲着而抓狂。但是别说睡死，就算睡着都难，尽管我一直闭着眼睛。
是活人就要做事，这就是活着的原因。而我能做什么呢？在一个一平方米的山洞里。
空间限制了行为，但是阻止不了思想——如你所知，我在胡思乱想。刚开始这样做也还能够打发掉一些时间，但是我的时间在仓促的生命完结之前又显得太过多余。所以，尽管我胡思乱想，还是无聊。
我未进活死人墓之前在写书。但是《红楼借梦》已经暴露了，肯定被毁掉。这叫我难过非常，也不想再去想它。然而我终于还是抵不住被无聊滋生出来的诱惑——不管怎么说吧，我既然生了她，就有责任将她抚养成人。
我开始在山洞四周的泥土上用手指摸索着写《红楼借梦》，这样一来我就不无聊了。
宝玉在台商家里和妙玉*，黛玉突然闯将进来，指着他骂道：“负心的，你居然背着我和我的仇人上床！你对得起我的一片真情么？”宝玉假装惊讶道：“你和紫鹃妹子翻脸了么？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黛玉怒道：“她哪里是紫鹃，她是妙玉！她设计挑拨紫鹃和花袭人翻脸，假鸳鸯之手杀害了紫鹃，而后霸占了她的身体。”说罢就喊着紫鹃的名字痛哭起来。
这边妙玉也有计较，只见她眉眼低垂，潸然泪下，凄然道：“姐姐，你恨妹子对宝玉动情，担心我会和你抢他，故而冷落我、疏远我，对此妹妹毫无怨恨，因为在我心里，一直将你当亲姐姐般服侍、遵从、敬爱。可是现在，又为何把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头上呢？倘若仅仅是因为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宝玉你就这般对我，那妹妹无话可说，爱一个人难道也有错么？”黛玉骂道：“呸，贱人！凭你这点花言巧语能骗谁？假如紫鹃真的爱上了宝玉，我和她之间姐妹情深，难道会忍心看她忍受相思之苦却视而不见么？何况宝玉天生*，紫鹃貌美如花，他怎会不接受？而我又岂是那小肚鸡肠之人，会容不得与自己的妹妹共事一夫？倒是你妙玉，心小气窄，占有欲极强，处处处心积虑，只想独自霸占宝玉。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接着又对宝玉道：“宝哥哥，你万万不可听信她的花言巧语啊！”
“你污蔑我！”宝玉还未开口，妙玉就叫了起来，“那天我和你说我喜欢宝玉，第二天你就不理我了。我问你为什么，你说宝玉是你一个人的，谁都别想和你抢。而现在你却说‘共享’？林黛玉，你好虚伪！”接着她面朝宝玉哭诉道：“宝哥哥，我不在乎你有多少个女人，真的！只求我是其中的一个。”宝玉答道：“妹妹何须自伤，能和你好，是我的福气！”
“贾宝玉！”黛玉生气了，泪眼婆娑地道：“自紫鹃不幸走后，我每天伴着这个假紫鹃忍气偷生，为的就是等你来给我出气，没想到你却这么没良心。好，你跟她好吧，以后再别来找我！”说完就跑了。宝玉赶忙追了出去，临走不忘安慰妙玉：“好妹妹，你小等片刻，我稍后便回。”
黛玉在房间里假装生气伤心，她知道宝玉会来。宝玉和她想象的一样来得快，他刚进门，黛玉就哭着叫道：“你来做什么，走，找你的‘紫鹃’去吧！”宝玉也不生气，嘿嘿干笑几声，走上前搂住她道：“好妹妹，你就别生气了嘛！”黛玉甩开他的手道：“我生气与你何干？反正你爱的是‘紫鹃’。”宝玉笑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么？我只有对你才是真心，其余的都只是玩玩而已。”黛玉冷笑道：“你算了吧，这会儿你说对我真心，过会儿指不定就在‘紫鹃’面前骂上我来啦。”宝玉急了，道：“你以为我傻呀，会看不出来她是冒牌货？”
黛玉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去帮我杀了她为紫鹃报仇。”宝玉犹豫道：“这……也非不可，只是她那个身体……太*了，就这么杀掉未免可惜。”黛玉怒道：“我就知你是被她迷住了，却还说什么爱我。狗屁！”宝玉道：“妹妹先别生气，我也未曾说不杀她呀，只望妹妹容我和她几日耍子，到时即便妹妹不说，我也容她不得。”黛玉啐了一口，骂道：“死性不改！”接着问：“说话算数？”宝玉笑道：“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二人又说了些情话，宝玉心里想着妙玉，适时寻了个离开的借口找妙玉睡觉去了。林黛玉深知其意，也不阻拦。
可卿捐了五千万，宝玉就上了重点。此前凤姐阻止，可卿说：“为了儿子的将来，我什么都敢做。”她还讲：“谁阻止我就跟他急。”凤姐见状，暗自摇头。下去召集宝钗、湘云、探春等人商议说：“可卿如今是越发溺爱宝玉了，将来他肯定更加肆无忌惮。眼看仙子交代的任务是难以完成了，你们有何计较？”宝钗道：“我等承蒙仙子不弃，委以重任，不管能否复命，但求问心无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湘云道：“不然！依我看，他二人本性拙劣，顽腐不化，已是无药可救，根本不值得我们姐妹为其劳心劳力。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也应依事而论，像这般浪费苦心，消耗精神，而又不能改变结果分毫，岂是明智者所为？”宝钗道：“妹妹此时就下结论未免早了些。如果我们齐心合力，对他二人循循教导，最终使其明悟也亦未可知。”湘云道：“姐姐，你相信？”宝钗想想他二人的所作所为，就不说话了。湘云继续道：“瞧，就是你自己也不相信。既然如此，又何必自欺欺人，枉费苦心呢？”凤姐道：“妹妹，依你，便当如何？”
湘云道：“依我，就散伙，各自修行得了。反正横竖不能复命，而回又回不去，倒不如想干嘛干嘛，活它个精彩。”凤姐沉吟不语。宝钗刚想反对，探春早高兴了：“妙极，我早就这么想了！”迎春、平儿也面露喜色，显然是同意湘云的提议。凤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先不表态，等宝钗、湘云二人争执得一阵才开口说道：“我以为湘云所言不错。宝黛二人无药可救，这是人所共知的，我们没必要再为他两个伤精费神，挨够九九之期后警幻自会惩戒他们。至于使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当学会随机应变。此乃形势所迫，非我等亵渎怠慢之罪。”宝钗见凤姐也这样说，一颗心慢慢冷下来，苦笑道：“随你们了，我不再争。”于是凤姐道：“如此，这花花世界以后就是我们的了！”众人脸上均有喜色。 。 想看书来
04
写东西就像拉屎，要肚子疼的时候拉出来才感觉畅快、幸福。另一方面说，肠胃没有反应的时候勉强挤出来一点儿反而会觉得不适。我现在肚子就很疼。
宝玉在校园里和一般哥们儿闲逛，猛可就看见了一个美貌女生擦身而过。宝玉回头凝视良久，灵机一动，拿出些钱说道：“五万！谁帮我去泡她？我睡一次就还。”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马上就有几个人轮流上前去搭讪。他这般朋友素来以泡妞著称，不出几日，那女孩已然上钩于其中一人。那人只等宝玉开口数钱，就立马带她到宝玉的豪宅。
且说这宝玉那天只是一时兴起，早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净。那人眼看五万块就要到手，哪里肯放弃？这日，他专程来找宝玉说。宝玉恍然大悟，忙数了钱给他，叫他晚上将女孩带来。
黄昏时分，那人把女孩带来了。可怜她走入虎穴还不知道，还为宝玉住房的豪华惊羡不已哩！这宝玉再见到她，感觉已然不及之％C 。。
05
我为什么要着急把《红楼借梦》的结局粗略、笼统地写出来呢？因为我可能就要死了——狱卒不给我饭吃，他们说：不工作也想吃饭？你当是皇帝啊！至于这个结局的意义到底何在，就不是我说的算了。
生命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时节，然而我总算对自己的理想有一个交代了。小王二也功成身退，疲软了下去。我像所有以悲剧收场的人一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瘫坐在山洞里回忆着被生前的理想所冷落的柔情。胸膛里面，结了冰的心不时冒出一丝暖流。牛仔裤的样子装满了我整个的心灵，她过往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