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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格外提高警觉,谨慎小心。
嗖的一声,一支短箭,由前方暗影中,迎面飞来。
卫天麟轻挥折扇,幻起半轮光影,对准飞来的短箭,轻轻一敲。
吱——的一声,短箭登时震了回去,飞行速度,较之来时,尤其快一倍。
喳。
那支短箭,竟射入一座高楼的楼窗上,入木极深。
一声惊咦,掠空飘来,不知发自何处。
寂静。
无声。
全庄立呈一片死寂。
那悦耳的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天上乌云很低,滚滚飞腾,遥远的天际,闪着划破天幕的电光,传来隆隆沉闷的雷声。
这正是暴风雨的前奏,因此,这座神秘庄院,愈显得阴森、可怖。
这时,远处黑暗中的人影,骤然不见了,到处响着嘘嘘如舞蛇的声音。
这声音听来,令人胆战惊心,毛骨悚然。
白衣少女和卫天麟,俱是初入江湖,阅历浅鲜,虽觉这种嘘嘘如舞蛇的声音,有些怪诞,
但却不知这正是庄中遇到劲敌的讯号。
这嘘嘘的声音,是庄中有始以来,第一次发出的警号,正告诉全庄武功低,根基浅的人,
速退本位,免送性命。
卫天麟乘机向庄内看去,但见房屋栉比,阁楼林立,俱是红砖琉瓦,画栋雕粱,端的美
仑美奂,堂皇之极。
庄中院落,大小参差,高楼小阁,位置不一,房屋形式,长短不齐。
卫天麟看得心中不停地叫怪,这庄院似乎含有某种阵势。
再往后看,则是他所熟悉的那座高楼,那里面正住着黄衣女孩和小翠。
两个年头不见了,她们一定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卫天麟神情微微有些激动,他几次忍不住要向那座高楼扑去,但他心里明白,那无异是
前去送死。
试想,由卫天麟伏身的屋面,至庄后那座高楼,要经过百栋房屋,数个院落,如林的高
楼小阁。
这中间,要有多少暗桩,几处险恶的机关,和多少个武功卓绝的高手截击。
况且,两年前,黄衣女孩的武功即已惊人,如今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能分辨
出他是卫天麟?
这时,那“嘘嘘”的声音,仍在响着……
卫天麟转首看看白衣少女,心中骤然一惊,见她伏在屋面上的娇躯不停地移动,并不时
望着左右附近,神色显得异常惶急。
卫天麟不觉一阵茫然,但他却知道,这定与那“嘘嘘”怪声有关。
于是他连忙察看自己伏身的的瓦面,俱是光滑发亮,一尘不染的琉璃绿瓦。
突然。
白衣少女眼露惊急,连连向他招手。
卫天麟丝毫未加考虑,伏在瓦面上的身形,原势不动,竟然飘身平飞了过去。
白衣少女见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穿着发亮长衫的少年,竟真的飞了过来,芳心又吓得噗
噗跳个不停。
卫天麟禀性仁厚,心地憨直,飘至白衣少女跟前,原势伏在她的身边。
自衣少女见卫天麟靠得如此之近,急得真想一掌把他震开。
但一阵男孩子特有的气息,薰得她沉沉欲醉,粉面如火,皓腕也欲举无力了。
卫天麟转首一看,身边的白衣少女,粉面上不知何时已罩上一层薄纱。
薄纱挂在耳上,黛眉、凤目、白如凝脂的前额尽露纱外,琼鼻、樱口,美如桃花的粉颊,
俱都覆在纱内。
但由于距离过近,白衣少女清丽绝尘的粉面轮廓,仍隐约可见,显得更美,更富神秘感,
较之半年前,尤觉惹人爱怜。
卫天麟玉人在侧,近在咫尺,竟然看呆了。
虽然,丝丝似兰的处女幽香,扑进他英挺的鼻中,但他这时已兀自不觉了。
白衣少女意乱神迷,芳心狂跳,细看身边少年,竟是一个剑眉星目,薄唇挺鼻,面如冠
玉的俊美公子。
一身乳黄长衫,头束粉蓝儒巾,手拿描金折扇,如非自己亲眼看见,谁会相信他是一个
身怀卓绝武功的人?
细看眉宇间,英气过人,憨直仁厚中,却又带着凌威。
白衣少女见对方一双朗眸,直望着自己的粉脸,顿觉眼帘沉重,一对凤目,再也睁不开
了。
憨直的卫天麟,见白衣少女神态有异,立时慌了,不禁急声问:“姊姊,你怎么了?”
白衣少女听得一震,她确没想到这个看来年甫二十的俊美少年,竟喊自己一十刚刚十九
岁的少女为“姊姊”。
她虽然觉得好笑,但她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当然,她不会知道,天麟实际的年龄比她还小了一岁。
卫天麟见白衣少女不理,又亲切地急问一声,说:“姊姊,你叫我来有事吗?”
白衣少女顿时想起那“嘘嘘”的声音,立即睁开凤目,有些紧张地问:“他们会不会放
蛇出来咬我们?”
卫天麟不觉暗暗好笑,继而一想,他真的笑了,因为,他想到了“十个女人,九个怕蛇”
的谚语。
白衣少女见卫天麟笑而不答,又问:“你不怕蛇?”
卫天麟微微一笑,傲然说:“武林儿女,身怀绝技,岂畏蛇蝎。”
白衣少女粉脸一红,两眼一直望着卫天麟,看来,对卫天麟的不怕蛇,似乎显得钦佩至
极。
于是,樱唇一阵启动,似乎要说什么,似又不好开口。
卫天麟一出口,自知说错了,心中非常后悔。此刻见白衣少女粉面羞红,两眼一直望着
自己,樱唇微动,误认白衣少女已在生气。
于是,轻轻向前靠近了一些,柔声不安地问:“姊姊,你生气了?”
白衣少女眨着一双凤目,轻摇螓首,笑着说:“没有。我在想,你叫什么名字?”
卫天麟一笑,说:“我叫卫天麟。”
白衣少女的眼睛一亮,急声问:“你就是卫天麟?”
卫天麟心头一震,看来白衣少女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一双朗朗星目一直盯
在白衣少女的粉脸上。
白衣少女冰雪聪明,看了卫天麟的愕然神色,不由掩口娇笑,说:“你还是我们顽皮小
玉的朋友吧?它是不是时常到北峰喊你的名字?”
卫天麟顿时想起那只雪白可爱的鹦鹉,因而也想起白鹦鹉的主人——那个慈祥的老尼姑。
于是,低声问:“姊姊,那位慈祥的老师太是谁?”
“是我的师父。”
“我知道,我是问她老人家的法号。”
白衣少女一阵犹豫,说:“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卫天麟略感失望,星目一转,又问:“你师父的名字不告诉我,你自己的名字可以告诉
我吧?”
白衣少女似乎极怕天麟不高兴似的,立即轻点螓首,笑着说:“我叫林丽蓉。”
卫天麟听了微微一笑,立即亲切地喊了声“蓉姊姊”。
正在这时,一阵哈哈狂笑,由前面林立的阁楼间响起,声震山野,入耳铮然,在低沉的
夜空里,历久不散。
天麟、丽蓉,循声望去,两条幽灵似的人影,由西北方一座侧院中,衣袂轻拂,缓缓飘
来。
两人心头同时一震,蓉姑娘不禁脱口喊了声麟弟弟,说:“麟弟弟,这两人内功深厚,
轻功卓绝,动手时千万小心。”
卫天麟急声问:“蓉姊姊,你认识他们?”
林丽蓉摇摇头,说:“不认识,我是依据他们的笑声和轻功,断定他们是这庄院中的高
手。”
卫天麟不解地问:“蓉姊姊,你看发笑的这人,会不会是这庄院中的主人?”
林丽蓉略一沉思,说:“恐怕是的。”
卫天麟一听来人是庄主,也正是自己急欲一见的人,立即微哼一声,说:“哼,我正要
见他。”
说着,挺身而起,衣袖微拂,身形向前,电射扑去。
林丽蓉见天麟未按阵势前进,吓得急声高呼:“弟弟快回来。”
卫天麟心头一惊,顿时想起庄中院落楼舍的奇异形势。
于是,双袖一抖,一提真气,一式腾龙七绝剑中的“飞龙回天”身势,硬将闪电疾扑的
身形,腾空五丈。
就在这时,万点银星,疾如电射,势如骤雨般,向着空中的卫天麟洒下。
蓉姑娘尖叫一声,手足颤动,由于芳心过度关注天麟的安危,竟然吓呆了。
前面飘来的两道人影,也一敛狂笑,立顿身形,停在院中大厅的厅脊上。
身在空中的卫天麟,冷哼一声,折扇疾张,骤然一式“经天长虹”,一道耀眼光华,直
向漫天洒下的银星,闪电挥去。
顿时。
万点银星幻起无数银丝,挟着尖锐刺耳的啸声,直向全庄屋面楼房上射去。
一时之间,叮当连声,火星四射,银丸跳跃,瓦片横飞。
继而,全庄瓦面,暴起一阵银丸滚动的“格拉拉”的声音,房下,叭叭之声,不绝于耳,
银丸坠地之声,此起彼落。
大厅上的两道人影,同时暴喝一声,飞舞双袖,疾挥飞射而来的银丸。
卫天麟身在空中,一收折扇,双袖微拂,衣袂飘飘,已落在蓉姑娘的身边。
林丽蓉被卫天麟这种美妙的身法,骇人的绝技惊呆了,这时一定神,想起方才漫天洒下
的银丸,心中犹有余悸。
于是,粉脸一沉,嗔声说:“你怎的一声不响,乱闯一气,害人家为你担心?”
蓉姑娘话未说完,粉脸一阵绯红,立时停止不说了。想是发觉那句“害人家为你担心”,
说得太露形了。
卫天麟对蓉姑娘的呵责,毫不在意,只是一双星目,注定蓉姑娘的粉脸,傻笑不止。
突然传来一阵沉声大笑,继而朗声说:“魔扇儒侠孙浪萍兄,老友西岳双星洪玄、贡元
两人在此恭候大驾,你我兄弟久违已近二十年,就请孙兄过来一叙吧。”
卫天麟听得莫明其妙,心说:糟,今天第一天穿上这件衣服,就遇到相识的人了。
林丽蓉听得芳心一阵狂跳,不禁脱口急问:“你是魔扇儒侠孙老前辈?”
说话之间,凤目闪闪,显示内心有着无比的惊异。
卫天麟一阵憨笑,幽默地说:“我要是老前辈,还呼你姊姊吗?”
蓉姑娘粉面一红,羞涩地垂首笑了,心说:我真傻,师父明明说,当年与腾龙剑客交往
莫逆的魔扇儒侠,两人声威同震武林,不知为何骤然息隐侠踪,已近二十年未历江湖,算来,
年龄至少已在四十以上。面前的少年,明明说是卫天麟,自己还偏偏去问人家是不是孙浪萍。
心念未毕,大厅脊上,又传来了西岳双星的笑声,说:“孙兄不必多疑,全庄机关尽皆撤去,
孙兄与那位女侠,尽可放心过来。”
接着,右手一扬,一道耀眼火花,直上半空。
顿时。
全庄通明,光华大放,所有院落楼房,俱都相继燃上烛光。
蓉姑娘琼鼻微哼—声,倏然立起,转首对天麟,说:“麟弟,跟着我走,他们在讥笑我
俩不识阵势。”
说着,香肩微动,疾向横里飘去。
卫天麟已有方才的教训,不敢逞强,于是紧随在蓉姑娘身后。
只见两人一阵腾跃,横飘前掠,几个纵身,已达大厅厅侧的一排高房之上。
天麟举目一看大厅脊上,一俗一道,并肩而立,四目精光闪射,正全神盯着蓉姑娘与自
己。
左立者,是一个老道,青袍长髯,白袜云鞋,背插长剑,看来年龄至少五旬开外。
右立者,是一老叟,秃发细眼,葛布短衣,背负双手,傲然而立。
青袍老道一扫二人,朗声说:“两位小施主,夤夜入庄,定然有事,小施主虽不是魔扇
儒侠,但身穿孙兄宝衫,手持龙凤魔扇,必是孙兄传人,就请进厅入座详谈来意吧。”
说完,上身微晃,两人飞身飘下大厅,离地尚有七尺,双袖一旋,横飞两丈,直落大厅
阶上。
卫天麟知二人有意炫露轻功,于是,转首看了蓉姑娘一眼,似乎在问:下去吧。
林姑娘轻点螓首,面含娇笑,神色泰然已极。
天麟细看厅前,井院宽大,亮石铺地,两侧厢房,阶高九级。大厅之上,宫灯高悬,明
如白昼,厅内陈设,金碧辉煌,令人看来,宛如皇宫王府。
天麟迅速一瞥之后,立演凌云轻功,缓缓飘落地上。蓉姑娘,轻拂翠袖,衣袂飘拂,紧
跟而下。
西岳双星何等人物,两人面色同时微变,不禁互望一眼,似乎在说:这娃儿轻功,实不
在当年孙浪萍之下,回头动手之时,务必要小心。
卫天麟见西岳双星神态有异,眼色不正,不敢进厅,依然立在院中。
青袍老道单掌胸前一立,说,“贫道洪玄与拜弟贡元,昔年与尊师魔扇儒侠曾有数面之
识,小施主不必多疑,尽管入厅就是。”
说着,侧身让路,作势肃客。
卫天麟心里一动,暗说:我何不在这两人身上,打听一些魔扇儒侠的过去事迹,说不定,
赠扇之人,即是魔扇儒侠。
心念间,身形竟然向前移去。
蓉姑娘微哼一声,说:“你这人为何如此糊涂,怎会深信这两人的鬼话?”
卫天麟心头一震,立即停步不走了。
西岳双星同时冷哼一声,四目凶光闪闪,一直望着蓉姑娘的粉脸。
倏然。
一声暴叱,掠空传来。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深夜跑来撒野。”
喝声未毕,一道黑影闪电射下。
卫天麟本能地退后半步,举目看去,竟是一个蓬头麻面,一身破衫,手持龙头铁杖的老
太婆。
蓉姑娘黛眉微蹙,凤目含威,轻轻瞟了老太婆一眼,一撇小嘴,说:“姑娘前来撒野,
与你何干,要你这丑婆婆来管?”
卫天麟一听,不禁笑了,这个突来的老妇,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丑婆婆。
麻面老太婆怪眼一瞪,凶光闪闪,厉喝一声说:“哪个敢说我疯婆婆丑?”
话声未尽,掠身而前,一抡手中铁杖,呼的一声,一招“风扫落叶”,直击蓉姑娘的纤
腰。
蓉姑娘黛眉一挑,不屑地连声说:“我偏说你疯婆婆丑,难看,像个鬼。”
说着,身形一闪,轻轻让过疯婆婆的凌厉一击。
疯婆婆被骂得怒火高烧,加之一击未中,只气得哇哇怪叫,厉叱一声,说:“贱婢找
死。”
厉喝声中,挥舞手中铁杖,挟着风雷之势,宛如怪蟒出洞,恶狠狠地再向蓉姑娘扑来,
声势凌厉,触目惊心。
蓉姑娘一声冷叱,怒声说:“老鬼婆,你真是不知死活。”
说着,身形电闪,罗袖双飞,一双洁白玉掌,倏伸如电,觑准杖端,疾拍而下。
啪的一声,拐杖脱手而飞,直向大厅之内飞去,其势之快,捷逾离弦之箭。
疯婆婆顿时一惊,嗥叫一声,闪身暴退。
就在疯婆婆怪叫暴退之际,哗啦一阵大响,厅内桌翻椅倒,断木横飞。
啷的一声,那根龙头铁拐杖,竟有一半射入厅壁中。
蓉姑娘望着惊得发愣的疯婆婆,冷冷地说:“老乞婆,还不去找你的成名招牌,还立在
这里发什么呆?”
疯婆婆惊得一身冷汗,麻面铁青,这时一定神,突又怪叫一声,说:“贱婢,老娘与你
拚了。”
说着,疾伸双臂,十指如钩,直向蓉姑娘拼命扑来。
蓉姑娘见疯婆婆不知进退,不由芳心大怒。
于是,黛眉倏立,凤目圆睁,身形不闪,已至疯婆婆身后,一声娇叱:“去吧。”
吧字出口,玉腕疾翻,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旋转劲力,直击疯婆婆的后胸。
一声暴喝:“丫头找死……”
喝声中,人影一闪,秃头老叟贡元飞身扑来。
蓉姑娘凤目一瞟扑来的秃头贡元,左掌推向疯婆婆的掌势依旧不变,右掌疾向飞扑而来
的贡元闪电劈出。
砰然一响,嗥叫闷哼,人影滚动,蹬蹬蹬连声。
疯婆婆一声嗥叫,身形急转,终于拿桩不稳,仰身跌倒,直向两丈以外滚去。
秃头贡元闷哼一声,身形踉跄,一连后退数个大步。
呆了,老道、老叟、疯婆婆,俱都惊呆了。
卫天麟手摇折扇,气定神闲,看看发呆发愣的西岳双星,又看看麻脸苍白,运气行功的
疯婆婆,似是一个前来观战的人,今夜偷探入庄的事,似乎与他无关。
蓉姑娘看了卫天麟的悠闲样子,芳心微微生气,不禁嗔声说:“喂,你还有事吗?没事
我们该走啦。”
说着,一双凤目望着卫天麟,等着他的回答。
秃头贡元一声暴喝,说:“贱丫头,神君仙庄岂是你们要来就来,要走就走的地方,你
们可知未得允许,擅入庄院者死,除非你衷心归服神君,加入本庄,否则,哼,休想活着走
出庄院一步。”
蓉姑娘一声冷笑,不屑地说:“莫说你拦阻不住姑娘,就是你们神君在此,姑娘要来就
来,要走就走。”
就在蓉姑娘的话声刚落,秃头贡元正待暴叫之际。
一声震撼峰谷划破夜空的狂笑,骤然由后院传来。
卫天麟心头一震,蓉姑娘粉面色变。
西岳双星和疯婆婆俱都精神一振,发出一阵嘿嘿冷笑。
秃头贡元望着蓉姑娘,阴恻恻地说:“不出片刻,就要你血溅当地。”
卫天麟听了不由有气,正待怒声叱问。
一阵风声,大厅之上烛火微动,一道如烟的人影由大厅内疾射而出。
天麟、丽蓉,同时一惊,心说:这人必是庄主。
果然,老道、老叟、疯婆婆,俱都恭身而立,面带肃容。
卫天麟定睛一看,又是一个身高不足五尺,驼背独目,颚下蓄有短须的糟老头子。
蓉姑娘一脸不屑地看了驼背老头一眼,又望了正在转首望着她的卫天麟一眼,两人竟忍
不住笑了。
的确,两人确没想到,这座震惊江湖的神秘庄院的主人,竟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子。
驼背老头独目中冷电一闪而逝,看也不看院中立着的天麟和蓉姑娘,直对阶前肃立的三
人,问:“今夜何人值巡?”
西岳双星两人双双上前一步,同时躬身说:“启禀掌院,是卑职地院督巡洪玄、贡元两
人。”
天麟一听,顿时又是一惊,心说:原来这糟老头子并不是庄主,只是数个院落之中的一
个掌院,看来这座庄院之中,尚不知藏有多少武功惊人的高手。
心念未毕,只见那驼背老头,又对疯婆婆毫不客气地问:“疯婆婆,今夜并非轮你值巡,
为何擅自离开本位?”
这时的疯婆婆也不疯了,脸上狂态尽失,恭谨地说:“方才听这丫头言语狂妄,目中无
人,竟敢来此撒野,辱骂神君,是以,忍气不住,贸然与那丫头动手。”
驼背老头一声冷笑,独目冷电暴射,冷冷地问:“可曾将那丫头击毙?”
疯婆婆麻脸一红,立时躬身说:“老婆子一时急怒,违犯院规,特向掌院请责。”
驼背老头独眼一瞪,厉叱一声,说:“退下去。”
疯婆婆立时喏喏连声,退至一侧。
卫天麟与蓉姑娘俱都看得心头一震,心说:想不到一个分院掌院,竟有如此权威,那被
武林人物一直瞩目的庄主,又该如何?
两人心念未毕,驼背老头冷冷地望了两个人一眼,一手捻须,神色傲然地问:“你们两
人快将师门姓名及为何深夜入庄,一并报出来,老夫驼背猿或许念你两人年幼无知,放你俩
一条生路。”
说着,老气横秋晃了晃脑袋,一只独眼,直在卫天麟手中的折扇和蓉姑娘背后的剑柄上,
闪来闪去。
卫天麟看看驼背猿那副倚老卖老的神气,心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