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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春仁堂是祝府开的!
“佟掌柜,我没有带多余的银钱,先在账上支些银两吧。”
祝夫人今天穿的是普通的白底蓝纹长裙,上面绣着不算华美却精致的花,看起来脱俗别致。
“成!我再给夫人开一副完整的方子,配合着不老草,泡成药酒,每天小酌一杯,当家的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那麻烦您了,我先去梨园,回头我来取。”
“得。”
祝夫人交待妥帖了,拉起小花的手说道:“大妹子,你现在着急回去吗?”
“不着急,夫人有啥吩咐吗?”张小花近距离看着祝夫人,她年纪并不老,才三十出头,只是眉眼之中有些老态。
“没事,就是想让你陪我去梨园听听戏,好容易出来一趟。”祝夫人说这句话时露出少女一样娇憨的神态。
张小花想要拒绝,毕竟她也见过祝夫人不到两次,不过祝夫人又说道:“小花,我们?z挺有缘分的,就陪我溜溜弯嘛!”
“那成……”
张小花自个儿本就想到处溜溜,见识下五陵镇的风土人情,顺带寻些商机,有人陪同自然是好的。
“长青,那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跑远了,别自个儿偷跑回去了。”
长青骨子里挺憨厚,只是有点不满意张小花把他抛下,嘟囔道:“去吧去吧,别给我惹事,捅了啥篓子我懒得给你擦屁股。”
第二十五章 梨园()
张小花和祝夫人坐到马车上,小厮扬起长鞭,驱着马,穿梭在宽敞的青石街道上,跟兜风似的惬意。
“祝夫人,梨园离这儿远吗?”
说实话,马车上虽然垫着棉布,但是木头辕子走起来多少有点颠簸,不一会儿张小花觉得屁股都硌疼了。
“小花,咱俩投缘,你也不要叫我夫人,我本家姓茹,名秋兰,我长你几岁,就叫我秋兰姐吧,也不显得生分。”
“这使得吗?”
张小花可听说,大宅院里的规矩可多了,称呼都不能乱了主仆辈分,祝夫人,也就是茹秋兰这么一说,张小花有点受宠若惊。
“咋使不得?”茹秋兰揪着手帕一边说道,“府里就跟鸟笼子一样,就算活得跟金丝雀似的,那也得取悦于人,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了,可不想再管那些门门道道,小花,你要是要惹我不开心,就叫我祝夫人。”
都这么说了,张小花哪敢不从命?她也挺喜欢秋兰的,她没贵妇人恁多娇贵毛病,待人随和,可能因为出身的原因吧,出阁都快十年了,她似乎仍过不惯府里的生活。
“那好,秋兰姐。”张小花笑着叫道。
“是了,小花,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野猪岛到底是啥样?”
茹秋兰睁着杏眼问道,看起来她是憋了很久了。张小花看着她,秋兰哪里像个大夫人,神态之中跟乡下唠嗑的妇人差不多。
“也没啥样,跟乡下差不多,岛上的人几乎打渔为生,靠海和山活着,虽然日子过得挺难,只要勤快点,也能混个温饱,只是官府规定,不准把粮食啥的卖给野猪岛,所以咱们每年没有固定收成……”
张小花也是个话篓子,叽叽喳喳地说着野猪岛的风土人情,不过她知道啥事能说,啥事得保密,比如里正想方设法弄到粮食种子之类的事就不能随便透露。
茹秋兰听得入神,一边可惜地说道:“这可叫人怎么活?庄户最看重的就是几亩良田,唉……我在府里也没法做这类的事情,府里花坛花园倒是多,我瞅着这么大的地方,还不如开一片菜地呢!”
张小花哈哈大笑,哪有这样的夫人?想把自个儿府上的花园拆了种地?
“秋兰姐,那可不相同,那是风雅,何况,祝员外家大业大,府上可不稀罕一两亩地。”
“什么风雅?种些梅兰竹菊就是风雅?我看啊,就是把家里种成花圃,该是啥样的人就是啥样的人,何况,没饭吃我看他们还怎么谈啥风雅。”
茹秋兰说得兴起,眉毛跳跃着,跟两尾小鲤鱼似的。
“哈哈哈!你说得对……”
张小花乐不可支,吃得饱穿得暖,当然是想让自己过得更舒坦,府邸布置精致一些,这也无可厚非,在茹秋兰眼里却是浪费肥沃的土地。
“可不是,我上次手痒痒,在前院那里搭了个瓜棚,你上次去瞅见了没有?”茹秋兰问道。
瓜棚?张小花恍然大悟,她上次去祝府,一进宅门院子里就有一个大瓜棚,长得绿油油的,结了些青瓜,她当时还奇怪大府邸咋种瓜种豆呢?原来是出自这位祝夫人之手。
“记得!是几株南瓜秧吧?上次去好像都有葫芦大小了。”
张小花挺羡慕茹秋兰的,她向往这种田园生活,自家院子里搭个瓜棚,挂个秋千,夏天在瓜棚下乘凉,不愁吃不愁穿就成,相夫教子啥的,想想就舒坦。
相夫教子?张小花脑海里浮现长青瞪着牛眼的样子,难道她真要和这个男人过完这辈子?张小花心想着,长青虽然不咋温柔又凶又小气,勉强也还过得去,哼哼……
正想着,车厢外的小厮的声音传来:“夫人,梨园到了。”
“啊呀,光顾着说话了。”
茹秋兰和张小花下了车,正对着梨园门口,还挺气派,牌匾还是某个文人赐的墨宝,写着“沁园春”,下边是私章,不过张小花可不认识是谁。
“诶?咋没啥人呢?”
张小花张望着里头,街上你来我往的,可是没人往梨园里头走,难道大家伙都不爱听戏?张小花看着梨园萧索的样子,咕哝着不会要倒闭了吧?
“平常日子可热闹了,今儿是咋了?”
祝氏也奇怪地说道,也不管这么多,拉着张小花就往里走,有几个梨园的伙计见到她还行礼打着招呼,看来茹秋兰也是这里的常客了。
茹秋兰抓住一个伙计,问道:“今儿咋没人呢?”
“大奶奶,四爷正准备参加‘梨会’呢,这一个月都没开门了!”伙计抱着几套戏服往外走,他还要去裁缝铺子改一改,这戏服不合身。
茹秋兰眼睛一亮,说道:“梨会!”
张小花到处张望,里头布局挺雅致的,正前方就是戏台,两旁有幕布遮掩,里头就是后台了。戏台下面有许多长凳,而阁楼是那些贵公子大员外坐的地方,依靠着栏杆,有屏风相隔,看戏最好的位置就是楼上。
此时没有一个观众,而戏台上正有两个穿着戏服的在咿咿呀呀,张小花对戏没太多研究,她也听不太懂。
不过那个女子倒是让她惊艳,一件绸子上衣,外面挂着珍珠衫,下身是一件垂脚粉群,脸上浓墨重彩,瓜子脸,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顾盼之间,一颦一笑,姿态万千,用千娇百媚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仅身段好,从她的嗓子来听,也是画眉鸟似的好听,这点欣赏水平张小花还是有的。
“好!”茹秋兰一进来就大声喊道,一边拍着手掌,一点都不矜持。
戏台下一个穿着暗紫褂子的男人转过身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面画着山水,约摸五十岁左右,看起来身子骨硬朗,连须眉都没白一根。
“哟!是大奶奶啊,给您请安了。”男人微微躬身行礼。
“程四爷,听说你们要参加‘梨会’?这是在排戏吧?”茹秋兰望着戏台上的人,一边跟着哼哼调子。
“大奶奶消息可真灵!正排着呢,参加一回儿,可不能落个尾巴回来。”程四爷一边招呼着,“您要乐意看,随意捡个位置坐,还指着您给点建议呢。”
“灵什么灵?就走门口您伙计说的!成,您忙您的,不用理会我,我就和我这大妹子随便看看。”
程四爷把目光落在张小花身上,不明显地微微一怔,然后笑着点头示意。
茹秋兰和张小花就坐在最前排的位置,程四爷倒挺周到,还命人端来一些茶点,有一盘瓜子、一碟花生仁和一碟绿豆糕。
“试试这几样零嘴,看戏不打发一下嘴巴可真是闷得慌。”茹秋兰抓起一把瓜子放在张小花手里,然后自己也抓了一小把嗑着。
张小花一边吃着,一边听台上的戏,看样子茹秋兰很熟悉,直接跟着小声唱起来,不过嗓子不如台上那位悠长清脆,高下立判。
“秋兰姐,这程四爷就是‘沁园春’的班主吧?”张小花听戏听得有点昏昏沉沉的,她不好这口。
“是的,可了不得,接手这家梨园的时候都快散伙,硬生生把它拉扯成五陵镇首屈一指的大梨园,还挖掘了不少名角儿。”
茹秋兰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上,活脱脱是个戏迷,张小花也能理解的,她以前看电影啥的比茹秋兰还入神呢!这年头比较枯燥,戏曲算是流行最广的东西。
说到这里,这一曲也就结束了,那位姑娘最后亮了个相救蹬蹬蹬走下台来,冲程四爷嚷嚷道:“四爷!我看不成,咱们能不能换个新的戏?这回‘梨会’我敢说十个里头有八个是唱这段的,听都听腻歪了!”
可能是有些不满,说话的嗓门有些粗,程四爷也不恼,他当然知道,一切都是为了梨园好,争个好彩头,梨园的人都知道,程四爷这人不摆架子,不讲身份只讲理。
“可是小蔡,恐怕只有这段适合了,其它的曲子都只能落了下层。”程四爷皱着眉头说道,“只要你把曲儿唱好了,依然可以把被人比下去。”
小蔡叹了一口气,嘟囔道:“就是有点俗套……”
说完小蔡往张小花这边一瞟,上去行礼道:“大奶奶来了啊,今儿让您看笑话了,还没排好呢!”
“笑话啥?小蔡你不用排都能上台!”茹秋兰给张小花介绍道,“这是小蔡,五陵镇有命的角儿,程四爷的台柱子!”
“蔡姑娘。”
张小花跟着打招呼,心里咕哝:小菜?还火锅哩!不过她说完之后,哄堂大笑,茹秋兰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了,张小花瞅着蔡姑娘,只见她脸上似哭似笑,变幻莫测。
“?悖u思沂悄械模 ?p》 小蔡一跺脚一扭腰,还送了张小花一个兰花指,怎么瞧怎么有女人味。
张小花冷汗,暗道:“戏里戏外不分?这可真是入了化境!”
只见小蔡提着裙,就往后台跑,看这身段曼妙婀娜,哪里分得清男女?他还回头喊道:“我先卸了红妆,等着我!”
看他着急的模样,就连程四爷都笑得满面红光,折扇直抚。
第二十六章 思凡()
当蔡九龄从幕后蹦出来时,已经是另外一番模样。
卸了妆,蔡九龄也去了一身女气,风度翩翩,剑眉大眼,英姿勃发,不过从他的瓜子脸,张小花还是能看出刚刚的轮廓。
“蔡九龄,就一唱戏的。”蔡九龄爽朗地笑着,一口皓齿明晃晃的,言谈举止和普通小伙儿没啥太大区别,就是皮肤比较白嫩,张小花看着贼羡慕。
“蔡哥儿可是名角儿!这是我大妹子,叫小花。”
茹秋兰毫不吝啬夸赞,让蔡九龄都有点不好意思。
“大奶奶可别这么说,啥角儿不角儿的,再咋地也是下九流,哪当得大奶奶这句话?”蔡九龄谦虚地摆手,姿态里还有些戏腔,感觉还在甩水袖似的。
上中下九流张小花听说过,说法多了去了,其中一说,下九流为: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五剃头,六擦背,七娼八盗,九吹灰。
“都是瞎胡吹的老话,你还信?”茹秋兰唠唠道,“行了,不耽误你们了,看来今儿的戏就这么一场了,小花,咱们来的不是时候,走吧!”
“别介!大奶奶都到这儿了,哪有屁股还没坐热就走的道理?您看着我们排都成,您是懂戏,你说这回参加‘梨会’咱们选哪个段子好?”程四爷期待地看着祝氏。
茹秋兰掩着嘴笑道:“四爷,您是行家,还问我一个外行人,我只是个听戏的,就能嗑嗑瓜子,哼哼曲儿!”
张小花听了半天,终于问道:“秋兰姐,净听你们说‘梨会’的,到底是个啥东西?”
“跟那些文人雅士的文宴差不多,是县里所有的梨园举办的,各个镇最出色的梨园各奉上一场戏,评出好歹来。”
敢情是就是唱戏的比赛!难怪程四爷正紧锣密鼓地排戏呢,肯定是想拿个好彩头。
“就菜哥儿的身段和嗓子,肯定得是个满堂彩啊!”
张小花一半祝福一半是真,蔡九龄有厚实的底子,不管是唱、做、打都出彩,加上天资好,要想拔得头筹也不难。
“借你吉言,小花姑娘,听说县里的梨园有不少名角儿,这次我也好去过过招,见识见识。”
蔡九龄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却被程四爷在后脑勺呼了一巴掌,不重,蔡九龄自个儿还挤眉弄眼地笑,秋兰和小花都被逗乐了。
“小兔崽子,工夫还没学全呢,整天想着出风头!”程四爷虎着脸教训他,跟师傅训徒弟,父亲训儿子差不多。
“嘿嘿,四爷,我这不也是为您,为咱们‘沁园春’争脸嘛!”
程四爷故作严肃地板着脸,只是眼角已经按捺不住笑意。
“蔡哥儿要是想压住其它梨园,干脆唱个最难的,思凡怎么样?”
张小花跟着出谋划策,她主要是想啥时候能请戏班去野猪岛唱一回儿,只是没这个闲钱,就是有,戏班也不一定乐意去野猪岛那旮旯,所以提前打好关系。
野猪岛枯燥得很,要是能带去一些乐子,张小花觉得就圆满了。
不过张小花刚刚出口,其他人似乎都愣了。程四爷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耳朵也不中用了,瞅瞅蔡九龄,而蔡九龄觉得是自个儿学艺不精,询问的眼神望向茹秋兰。
最后还是茹秋兰迷惑地问道:“小花?啥是思凡?”
“戏曲呗!男怕《夜奔》,女怕《思凡》的那个‘思凡’!”张小花顺口就说着,突然意识到,这个年代不会还没有吧?
蔡九龄摇摇头,沮丧地对程四爷说:“四爷,你说得对,是我学艺不精……”
程四爷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小花姑娘,恕我孤陋寡闻,思凡这曲,我还真没听说过。”
“嗨!原来您都没听过啊!”
蔡九龄又蹦?了,只是气得程四爷老脸通红。
“唔……是我在别的地方听,说是难度最高的两曲儿,就是夜奔和思凡。”
张小花咕哝着糊弄,暗道自个儿还真不小心,回头别露出马脚了。
“小花,你能唱吗?唱给我们听听呗!”茹秋兰问道,她就喜欢听戏,可是老戏都唱烂了,听到有新戏,哪能不惊喜?
张小花想了想,既然话都说出口,也只能圆回来。
“记得个大概,唱错了可不能怪我。”
在一个老戏迷,一个老行家,还有一个名角儿面前唱戏,张小花的压力可不是一般大,就是张九龄唱的,程四爷都能鸡蛋里面挑出骨头来,更不用说她这破落嗓子,所以清了清嗓子,一开口还有点颤。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
这算是张小花听过的,勉强记得的为数不多戏之一,还是小时候母亲老拿个老录音机,没事一边裁衣一边听戏,张小花年幼,听多了也就记下来了。
伊始,张小花的声音还有点打抖,不过越到后来越顺溜,跟背顺口溜似的就出来了。虽然唱得远不能和蔡九龄相比,也还算顺,听到后面,只见茹秋兰忘了嗑瓜子,竖着耳朵生怕漏了一段,而程四爷和蔡九龄已经是摇头晃脑,程四爷敲着折扇打奏。
这段挺长,张小花是卯足了劲才唱完了,连舌头都快打结了,她当然是没能唱出思凡的精髓,但是也表达了个大概。
其间的念白也被她省略了,由于太过久远,她忘了不少句。
一曲结束,程四爷还眯着眼回味,半晌才一甩折扇,潇洒地打开,赞叹:“妙!妙啊!好一个思凡,好一个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小蔡,你咋看?”
蔡九龄嘟囔了一会儿,低着头说道:“四爷,我不知道能不能唱好……”
“这就对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程四爷再看张小花的目光已经变了,里面多是惊诧,听她唱戏就知道,她可不是做这行的,即使程四爷没听过,也知道她出了不少错,而张小花也不是个沉溺于此的达官贵人家眷,那她是从哪里听过这戏的呢?
“小花姑娘,这‘思凡’之后,还有一折吧?”程四爷好奇地问道。
张小花忍不住佩服,程四爷可不是滥竽充数,他不仅是在听曲儿,就连词儿他都听懂了!《思凡》本就是《孽海花》里的一折,说的是小尼姑色空,年幼时体弱多病,被父母送去仙桃庵寄活,色空耐不住念经拜佛的枯燥寂寞,私自逃出了尼姑庵。
《思凡》说是是小尼姑情窦初开,下面一折便是《下山》。
“程四爷英明,不过这也能单独做一曲了。”
张小花把故事讲了一个大概,听得三人是心驰神往。
“好啊!九龄,咱们这次就唱这个思凡!我要叫‘沁园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程四爷意气风发的样子,就能看出他对思凡有多大的信心。
“得咧,看来我这些日子嗓子不能消停了。”
蔡九龄蹙着剑眉,他可听出了这戏的难度,要想唱好,非一日之寒啊!不过他也挺高兴的,正愁着老戏都唱腻歪了呢!
“小花!你不是说不咋听戏的吗?”茹秋兰拉住张小花的袖子问道。
“嘿嘿,听得少,也不记得多少了。”
“小花姑娘,我这就把戏抄下来,你看看对不对。”
程四爷叫人拿来文房四宝,自个儿提笔,刷刷刷写着小楷,一个个小字如泉涓涓涌动,不是文人的正骨,也不似女子的娟秀,单独一派,光这字就是艺术,看得人赏心悦目。
更让张小花惊讶的是,仅仅听了一遍,程四爷居然就记得差不多了,只是在几句词有些模糊,可以说得上是过目不忘。
写完之后,就紧接着让蔡九龄试着唱两段,小蔡也是有工夫,按说男人唱思凡难度更大,可是蔡九龄也唱得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