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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一句一句在文庙的中央、大成殿之前回荡着,居然形成了一股回音在四周环绕,然后大殿内似乎回应着一股钟磬之音,庄严而神圣。
那位值班的中年女馆员吃了一惊,走出办公室,看了两名少年一眼,摇了摇头,又回去收起毛衣了,大概时间晚了,她走过来道:“两位小朋友,你们该回家了,博物馆要关门了。”
杨子建朝着女馆员鞠了一躬,真诚道:“谢谢。”
是的,每一位博物馆的馆员,都应该值得感谢,有了他们,这里的一切才没有被拆除,失火,虫蛀等,而再过十年,这文庙将会被重视而迎来新生。
这么转一圈,已经五点半了。
张瑾思想保守,还没有大胆到要跟男孩一起吃饭,因此她说要回家,就在文庙外面和杨子建挥手告别。
杨子张到闽江东路的站点,挤了一辆公共汽车,然后回到了一中。
这时已经六点了。
校园天色有些昏暗,学校通道的路灯已经点亮银光,勤快的学生站在路灯下读书,东坡道、芙蓉道、小枫树林、百草园、桃李苑、天桥等到处都有学生的影子,在一中读书,这种竞争的氛围,即使差生也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读书。
杨子建到食堂买了点剩饭剩菜随便吃了一些,就回到宿舍。
405室只有余冒坐在杨子建的上铺,借了隔壁的吉他在练习弹唱冬天里的一把火,见杨子建买提了一堆东西来,好像很沉的样子,立即叫道:“你买了什么东西,是吃的吗?”
杨子建笑道:“是啊!”
余冒又矮又小胖,像只松鼠似的跳下来,打开袋子一看,橄榄状的胖脸不禁塌了下来。
杨子建道:“这可是精神的粮食。”
余冒摇头道:“得了吧,我对写作一点也不感兴趣。”
杨子建问道:“林逸和小钦呢?”
余冒叹道:“他们和林峋、陈皎驹去操场打乒乓球了,国庆不是要到了吗,学校会组织各种文体比赛,友谊性质的,什么围棋像棋,乒乓球羽毛球,还有篮球足球。谢小钦想获得名次,因此要多练习,他要在乒乓球上争争名次。”
杨子建点头道:“这很好啊,你怎么不去?”
余冒看着自己一身肥肉道:“我这身材,体育是好不了的。”
然后他露出兴奋而暧昧的眼神道:“晚上,你和我,还有林逸,去看录相吧,你天天看书写作,还没看过多少录相吧?特别是那种片子,很刺激的哦。”
第92章 感冒,镇长满载而归()
杨子建当然没那全兴趣,他已经把书籍在床内墙边上垒好,然后拿了脸盆和肥皂,把毛巾披在肩上道:“算了吧,那种动作片我在南塘镇就看过,看了几遍后,差不多都是那些,脱衣服啪啪啪,再没兴趣。你看点香港片无所谓,但黑帮片要少看点,别学什么哥们义气,都是骗人的。”
余冒有些泄气道:“知道了,我现在开始喜欢古装片和鬼片了。”
杨子建挥挥手,这时期的少年精力过剩,如果没有个人爱好兴趣的话,看录像也是不错的选择,总比后世玩网游强一点。
因为是周六傍晚,宿舍底下的水槽边洗澡和洗衣服的人不多,杨子建随便就占了一个靠澡堂的空位,只是水似乎变得冰冷了,倒在身上,冷气浸入肌肤,身子不禁抖了几下,起了鸡皮疙瘩。
南方的秋天真的来临了。
洗完澡,换上衣服,杨子建提着书包去教室晚自习。
此时教室不到十人,杨子建想了一下,开始写学生刊物和省级刊物可以发表的散文作品。
他首先写了一篇散文帮妈妈做烧麦,用少年的口吻写出来,写过元宵节的时候,帮母亲学做烧麦的往事,浓浓的亲情,这准备投给儿童文学又写了一篇五千字防空洞探险,讲的是南塘中学后山,有一座溶岩山洞在五六十年代被改造成防空洞,后来当然被废弃封堵了,但有一次暴雨塌方,洞口露出来,传出古怪的声音,于是几名少年拿着简易电筒等工具去探险,却迷路在洞中出不来,靠着相互团结和奇思妙想,终于联系上外面的大人而被救这篇准备投给中国校园文学。
他想了一下,又写了几篇南剑一中的校园小品,都是班上和宿舍的一些趣事,拿自己和舍友开涮,写给闽省学生周刊,本来想写一下老师,老师的个性其实更好玩,但怕冒犯对号入座,就算了。
其实所谓好玩、有趣、搞笑这些作品,说白了就是聪明人办蠢事,拿自己开涮,让读者看了有优越感。
杨子建写作入神,连谢小钦和林逸、林峋进教室他都没注意,不过,同桌林逸很小心地离开到别的空桌子去坐,谢小钦也跑到1班和陈皎驹一起学习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杨子建发现自己脑袋发沉,喉咙又痒又灼热,便知道自己得了感冒,大概是换季的原因,加上昨天满街乱逛,又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体免疫能力一下降,又冲冷水,病毒就来入侵了。
感冒基本无药可治,那些抗生素只是减少感冒的不适症状,最终治好感冒的,还是自己的免疫能力,因此杨子建请谢小钦、余冒、林逸、陈皎驹等朋友把宿舍所有开水瓶都去食堂倒满开水,然后就是不停地喝水,并多增加点营养,把被子盖严,躺在床上“装死”。
杨子建不知道,因为他这番如临大敌的“重病”,结果吓坏了不少人
翌日,星期天,中午,多云。
南剑火车站,人来人往,嘈杂而有序。
南塘镇长马援朝下了列车,长舒一口气,他出差快一个星期了,考察了一趟江苏昆山和周庄,去了榕城大学和省文化厅,拜访了几位教授和领导,又看望了几个很有能量的部队老战友老上级现在终于回到南剑的土地,感到特别亲切。
他排队走到剪票口,剪了车票后,走到车站广场,左右看了一下。
司机小刘早就等候在外面,见到镇长,立即快步过来,喊道:“马镇长,您辛苦啦!”然后接过马镇长的行李,领着他走向右边靠后的停车场,镇政府的吉普车就停在那里。
马援朝虽然一脸风尘,但精神不错,目光精芒四射,很像即将冲锋陷阵、士气高昂的战士。
小刘启动引擎,将车子开动,很快离开了火车站广场,行驶在宽阔的闽中南路上,他望了一眼习惯坐在副驾驶座的镇长道:“马镇长,还顺利吗?”
马援朝还带着部队的习惯,一向藏不住话,他有些振奋地唠叨道:“周庄旅游服务公司的经营方式不错,集体资产,挂在政府下面,却用企业的劳动合同,用私营企业的管理方式,保护和经营并行,这可以绕过很多限制。我们闽省是特区所在地,一向解放思想,鼓励改革,我想这是可以借鉴的。我把周庄的模式汇报给大学教授和文化厅后,他们也非常高兴,都支持我去做。”
小刘振奋道:“那南塘可以发展旅游了!”
马援朝点头道:“完全可以!”然后又有些烦恼道,“我一直和许平凡书记联系,他现在也完全同意了。不过,他是鹭岛大学毕业的,认为闽学古镇南塘总体及保护规划应该交给鹭岛大学来做。今早甚至和我大吵了一顿,玛的,这个许书生没想也能吵架,而且骂人不带脏话。”
面对将相不和,小刘只能呵呵干笑,低声道:“我是支持镇长的哦!”
马援朝有些头痛道:“我本来打算请榕城大学建筑系陈教授来规划,因为榕树大学与省文化厅联系更深,可以争取多一些维修经费,但这个许平凡居然先斩后奏,已经和鹭岛大学的建筑系、历史系、中文系都联系上了,而且鹭岛大学中文系的一名新来的易副教授,下周就会带几个学生来考察,他娘的,别以为老子好欺负,老子在部队可不是吃素的!”
小刘这就不敢表态了。
这时,马镇长的寻呼机震动了,他低头一看,惊喜道:“一中的李闵老师给我发寻呼,他说,上海有一家投资公司想托他来考察南塘旅游”
小刘立即拍马屁道:“还有镇长有魄力,这旅游区还没正式立项,就已经有投资意向了,将来一定能鸿图大展。”
马援朝笑道:“李闵是杨子建的老师,我看是杨子建在背后鼓动。如果这事办成,就让杨子建的家人进旅游公司上班。”
下午一点,马援朝回到镇政府,这时许平凡书记已经到了,一把手和二把手“大战”开始了。
注:这几天可能要更换工作,稿子会拖晚一点,各位童鞋见谅啊!!
第93章 争权与说服()
许平凡是南剑市梅宁区老区长的秘书,大学生出身,做事一丝不苟,谁犯了错都会记在小本本里,当面不提,例会上不温不火地批评,给人很“阴险”的感觉,不好相处,全镇干部都不怎么喜欢他,但又害怕他,偏偏许书记非常清廉自律,全镇有两辆车子,他家在城里,周末回家周一上班都是坐班车或火车,从不搞特殊。
而马援朝个性完全相反,军人嘛,随性,藏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谁犯错了当面骂人,火气大的时候拍桌子什么粗话敢讲,但干部就喜欢这样的镇长,能和他打成一片。
镇里的领导班子中,书记是家长,镇长是管家,两人的权力其实不分伯仲。
今天有点不寻常,镇长还没到,书记就去镇长的办公室等他了,这叫什么?杀上门去?
其他副书记、副镇长等干部虽然都呆在自己办公室里,但耳朵伸得老长,时不时叫党政办的正副主任或文书过来训话,其实就是探听消息。
现在大家都知道,镇里要开发旅游。
“马管家”出差考察一个星期,向榕树大学专家教授咨询,向省里有关部门申请资金,好像非常顺利而“许家长”亲自到梅宁区各党政领导的办公室走了一圈,两人相互配合,资料齐全,基本得到了区领导的认同,现在就差开个常委会表决,然后正式立项,写报告向上级申请了。
许书记马镇长一齐心,这事就基本成了。
没想到,马镇长一回来,两大佬似乎闹矛盾了,什么矛盾,却没几个人知道,只听说有人隐约听到书记和镇长在电话里对骂。
谁都知道,打江山的时候大家当然齐心协力,但坐江山的时候,里面的权力分配,就要刺刀见红你死我活了旅游区一旦成立,将会成为全镇经济的发动机,谁来负责这个公司,每人都有自己的野心,可就不再温情脉脉、团结进取了。
马援朝面色铁青,大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了。
许平凡是不喜欢废话的人,他坐在马镇长的宝座上,直接了当道:“旅游公司经理让王荟兼任。”
书记管人事,这话只有他能说。
分管宣教的王荟副镇长虽然是女性,但一向朴实勤恳,扎实干活,不偏不倚,用可怜的经费把全镇初中、小学管得滴水不漏,即使不少乡下小学老师经常拖欠工资,都没有对她起过怨言。她很少参与书记镇长之间的“明争暗斗”,不过明面上是属于马镇长的部下。
马援朝一反在外面的“愤怒”,反而提起开水瓶,非常热情地给书记倒了杯茶,然后自己泡了一杯,坐在书记的对面,呷了一口道:“王荟同志责任意识强,工作勤恳,又长袖善舞,那么多学校问题她都能摆平,我都服她。古镇旅游本来就属于文化管理的职权范围,我同意!”
但话锋一转道:“但怎么经营,必须聘请一位专职副经理来做,下面的部门要拆分,能承包的就承包,尽量让私营来做,这样才有活力。”
许平凡欣慰道:“我在鹭岛特区生活了四年,鼓浪屿景区开发我比谁都熟悉,你能这么想,我非常高兴,这说明我们想一块了!86年国家出台政策,地方和集体可以自筹办旅游,老区长就让我来南塘镇当镇长,就是想让我开发古镇旅游,可惜虎川水库这颗老鼠翔把南剑市旅游这锅汤给煮坏了,上上下下一听旅游就害怕,我也退缩逃避了,但没想到,周庄给我们开打了另一条”
说着,他微微哽咽。
马镇长撇撇嘴,他就一个大老粗,不明白这些文化人为什么对南塘镇的闽学文化这么重视,大到那些教授专家一听开发闽学古镇,高兴得什么似的,小到杨子建那小子,简直把他当成大救星一样。对他而言,搞旅游能发展经济,能改善镇政府财政,让他不要当成“乞丐镇长”就行了。
之后,马援朝脸一板,严肃道:“老许啊,咱们要算一本经济帐,请榕城大学来做规划是最合适的。”
许书记双目闪出一片精光,有些耍赖道:“我已经和鹭岛大学谈好了,他们免费给我们做规则,我们只要做好接待就行了,这就是最好的经济帐!而且鹭岛大学才是闽省第一流的学府,榕城大学,哼,差太远了。”
马援朝拍着桌子叫道:“榕城大学就不是免费了吗?陈教授和文化厅文物处长是师生关系,有助于我们申请维修经理,而且鹭岛大学一来就是一大群,这接待省得了吗?”
许平凡声音沉稳,显得温文尔雅、绵里藏针道:“老马,你要看远一点。首先,历史系、中文系来,是给南塘镇的历史文化进行定位,是盖棺定论,是深度宣传。南塘虽然号称南剑半避文脉,但实际上一个历史名人也没出过,什么知府知州知县一大堆,但都没有成名成家,成名成家的杨时朱熹都不是南塘人,虽然和南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得要进行历史鉴定不是?王婆卖瓜,靠自夸是不行的,还要专家来夸一夸!第二,鹭岛大学与华侨有着密切关系,你只想到向文化厅要钱,有没有想到华侨比文化厅更有钱?无论是捐赠还是投资,人家一根毫毛就能把南塘镇压垮。这第三呢,鹭岛是特区啊,有钱人多,企业多,那些教授以后出书,就等帮我们免费宣传,等于开拓了一个市场”
马镇长当场被说晕了,越想这个大学生的话就越觉得有道理,自己有点捡了芝麻扔了西瓜的感觉,就糊里糊涂地同意了许书记的决定,虽然有点对不起榕城大学和文化厅的领导,但现在是改革开放了吧,谁给我好处大,我就认谁当大爷!
这个矛盾一解决,后面的议题就非常和谐了,毕竟他们俩其实没什么大的私心。
这时,大门被推开,王荟副镇长闯进来急道:“杨子建在学校得了急病,被送进市第一医院急救了!”
第94章 众女看病()
马镇长和杨子建比较熟悉,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马上镇定下来道:“生个病,有什么好惊讶的?一惊一乍,你这个样子,让组织怎么给你加担子?”
“什么担子?”王副镇长听了,反而皱起眉头。
许平凡和马援朝面对面苦笑,这干部就是这样,会干事负责任的并不喜欢太多权力,反而不会干事喜欢钻营的干部挖空心思地揽权。
不过,旅游区才刚刚起头,八字还没有一撇,不能明说,许平凡打断问道:“杨子建得了什么病?他回家了吗,你怎么知道的?”
王副镇长这才恍过神来道:“杨子建在一中得了急病,被他的老师送进医院,他同学给村长李德群发寻呼,李德群和杨妈妈现在正赶往公路边要拦车进城。这事是林羡讲的,他这段时间经常和李德群在一起。”
马镇长思考一下,这杨子建不仅是南塘古镇的一面宣传旗帜,还能招商引资,功劳太大了,便吩咐道:“王副,你立即坐上我的车子进城看望杨子建一下,对了,把杨子建妈妈和李德群给带上。”
许书记补充道:“要代表镇党委和政府给他买些水果慰问。”
“好。”王荟点头,二话不说,转头大步离开。
说来这杨子建毕业于南塘初中,他将来的成就,也有林荟这个分管宣教的副镇长的一份,因此一直非常关心,杨子建的作品她都有认真。
看着王荟离开,马援朝摸了下头上的短发道:“是不是有句话叫天妒其才?这杨子建光这个月就生了两次病,进了两次医院”
杨子建这次感冒有点严重,还带发烧,这才让余冒担心,他的父亲是赤脚医生,在偏远农村开了一个小门诊,知道感冒发烧可大可但杨子建这种显然有些严重,万一烧坏脑子就糟了,因此去林老师家通报了一下。
林老师一听就急了,他从来认为校医不大可靠,要是耽搁了杨子建病情就糟了,立即通知校长办刘主任,要送杨子建去市医院。
刘主任不敢轻忽,从校办工厂调了一辆车子,然后林老师和余冒、谢小钦、林逸不管杨子建反对,就将他扶下楼,送上汽车,开往市第一医院。
杨子建前世就常感冒,久病成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了解,挺一挺就过去了,现在这样折腾,反而更糟,可是林老师固执,他也没办法,只好昏昏沉沉地任凭他们摆布。
到了医院,余冒去挂号,买病历时,他对小护士道:“病人是南剑一中的小作家杨子建。”
签单子的那位小护士猛地抬头,眼睛发亮道:“我知道,写南塘风雨桥那位,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日晒雨淋”
余冒出身医家,对护士有天然的喜欢,立即自吹道:“我就是杨子建的好友,同舍兄弟,以后他要是出书,找我要签名。”
漂亮小护士白了他一眼道:“别唠话了,快送病人去急诊室吧!”
杨子建被林老师和林逸扶到了急诊室,周末病人多,杨子建不得不坐在长凳上排队。急诊室气味实在不好闻,吊扇“哗哗”地转动着,让杨子建变得更寒冷起来,感冒可是最怕风吹的啊,于是杨子建挺了五分钟,头一晕,昏倒在长凳上不醒人事了。
傍晚五点,杨子建终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床上,病房内有五张床,他这张靠在窗边,手腕上扎着针管,旁边是一个输液架子,他不禁苦笑,明明是普通感冒而已,现在却被折腾成了重症患者了,这就是好心办坏事的典型啊,偏偏还不能怪老师和朋友。
“哥哥,你醒啦!”杨子珍躺在床上,上半身仅贴在哥哥身子左侧,眼睛出奇地亮,好像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业一样。
杨子建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