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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风雨你从海上来-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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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忽然林顺不动了,她把许鸣拽到一边。
  “林顺,你咋啦?干嘛啊?见鬼了?”
  她确实见鬼了。
  林顺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嘴巴甜,笑容美,偶尔犯点小错误就脸红吐舌头,那时大家也不十分跟她较劲,后来渐渐的经验多起来,处事更讨人喜欢,几乎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对她很好。但是她就有一个上司,副总,很少来下面视察,有时间来的话一定要拿林顺的说事。刚进办公室林顺和朱妹确实常出漏子,但是后来渐渐的林顺不再犯错,可这位后妈脾气的副总总是要逮着她进去训一顿,办公室里的人都称他鸡蛋里挑骨头,想要体现自己领导能力也不是这样体现的啊。
  后来混熟了,才发现这个副总其实只是从农村来的一个小人物,因为娶了副总的女儿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因此办公室里跟他阳奉阴违的人多了。那时候虽然对这老总的态度着恼,但是林顺还是对这位老总很尊敬的。因为副总看起来十分的恋家,有一次林顺还发现他给女儿和老婆一人手工制作了一张贺卡,那时就是请教林顺该怎么画画。林顺出来,办公室的人就对她变了脸,她不名所以。
  后来还是李姐悄悄的告诉她,要对这个副总远一点,被他叫进办公室里的人基本有两种后果,第一种就是走人,第二种就是升职后走人。那时候林顺还有点天真的跟李姐争论,她说:“我堂堂正正教他画画怎么了,而且你们别把人看低了,副总出身低又怎么样,凤凰男又怎样,英雄莫问出处。”
  后来林顺才真正体会到“被叫进办公室”里两种后果的人。第一种就是在办公室里就闹起来的,当然后果是走人,第二种就是象林顺一样安然无恙走出来的,走出来马上升职加薪,当然副总夫人的脚步也就不远了。她不由得感激李姐当时的提点,虽然那时她对李姐的论断不苟同,但是幸好潜意识里还是听从了李姐的劝告,而且林顺跟那些生疏懵懂的青涩职场新鲜人不同,跟那些新来的急功近利的人更不同,所以她很荣幸的避免了这两种后果,当然这件事也是给她上了重重的一课。
  林顺远远的看见她的上司挽着一个小明星走出来,这才把许鸣拉开,免得迎头碰上了尴尬。
  还好那老总似乎也不愿意久留,匆匆间整个会场便不见了那老总的人影,林顺心里有数,恐怕是他也看见了她。
  跟许鸣一帮朋友喝酒也挺快乐的,都是一帮高干子弟,讲究的就是吃喝玩乐,划拳拼酒的时候让林顺想起曾瑞。真的很久不见那帮人了。
  程敬南老远就见林顺在人堆里笑,好似被人灌酒,她笑着摇头推辞表示不行了,她旁边的那个男人一把接过她的杯子。她又笑着挡开,那架势是不肯让他喝,但是脸上连拒绝的时候都是带着一种淡淡的笑容,仿佛带着一点疏离和距离,当然也有一种淡定,仿佛什么都是胸有成竹。一年不见,她真的变化很多,从前的她是任性的娇憨的同样也是生机勃勃的,那次在夜未央见到她那样大一杯酒她赌气就喝下去了。
  从前那个青涩倔强的小女孩,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居然能这么坦然自若的面对他叫他“程总。”
  林顺也觉得愕然,才分开多久?
  许鸣一脸敌意,警觉的在她耳边低语:“你怎么认识他的?”
  林顺没理会许鸣,她大大方方介绍:“中庭的程总,我们上次采访的对象。”
  这样的介绍词,程敬南礼貌的笑,握手的时候却明显的能感觉到许鸣的力道,当然他也不甘示弱。
  林顺随之微笑的跟程敬南旁边的女郎打招呼::“黄小姐,你的项链真漂亮!”
  “谢谢,其实是敬南选的。”黄岩侧首对程敬南看一眼,笑容甜蜜。
  这女人正是这个酒会的宠儿,广告界的新星,上一年度的话题女王,黄岩。林顺曾经负责过黄岩的杂志封面照,因此也算小小的认识。其实半年前给黄岩拍片的时候林顺记得更清楚,当日在夜未央就是她指着电视上的白敏嘉惊呼,才多久不见,她竟已红遍大江南北,看来程敬南真是大手笔。
  “是吗?程总眼光很独到。”林顺对程敬南说,她笑容可掬。
  林顺去洗手间的时候在走廊里遇见了程敬南,他应该在等黄岩吧,她含笑对他点头。这条路却不知道为何修得格外的狭小,程敬南让出一条窄窄的过道,林顺面对着他背几乎是贴着墙壁想要通过。那一刻就如同电影中的慢放镜头一样,程敬南居高临下看她走过他的身边,低头凝视她突显的鼻子,不安闪动的睫毛,微红的脸颊,林顺微低着头,也察觉到这特殊的空间环境给他们造成了多么大一个尴尬,她于是加快了脚步。
  程敬南只想起某一天,她喝醉了,穿着黑色无肩带低胸裙子,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倒在她身上,她黑葡萄一般的眸子看着他熠熠生辉,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一惊觉就跳起来将她八爪章鱼一样的手拉开,也不管她东倒西歪的坐在车里,他到另一边去发动车子。现在才知道原来当时的紧张只是为了掩饰他的迷乱,只是他忘记了在女人面前紧张迷乱他还是第一次,他是真的忘记还是故意忽略了?
  一年不见她甜美一如往昔,但是有些事已经不同了。
  最后他看着她镇定自若的离去,挽着许鸣的臂弯居然还特意寻过来对他笑着道别。程敬南站在那里,怔怔的出神,她对他几乎笑了一天,黄岩碰了碰他的手臂:“那小女孩不是你在夜未央遇见的那个吗?”黄岩是少数了解他知道他计划的一个人,也是唯一他让她留在身边的人,这个女人凭着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程敬南是不无欣赏的。
  他唇角微微一动,转身便去喝酒。
  黄岩如影随形:“我以为你只喝红酒的?”
  “我也以为我只喝红酒,原来……”
  “原来你也有认真的时候。”
  他不说话。
  一年里他布置了很多事,慢慢的接近他的目标,不动声色的收购万成的股票,暗地里抢掉他们的客户,事无巨细,吴万成已经连续出入几次医院了,连吴晓光都被从美国召回,他已经很成功,相信再用不久他就能达到他的目的。
  一年里他交过许多女朋友,电影明星,广告明星,一个个数过去都是名媛淑女,成熟美艳又知进退又温柔体贴。
  可是每每站在中庭最高的办公大楼的落地窗户前,俯瞰下去,不管身边怎样依红偎翠,妙语解人,他只感觉到风吹的寂寞和寒冷,可他偏偏不记得将温暖失落在哪里了。
  他不去找林顺,甚至下意识的避开有她的场合,那个采访如果不出意外他本是不会和她照面的,他怕见面了难以应付林顺的惊讶和疑问,应付女人他拿手,但已经很累,可是叫他想不到的竟然是只有他一个人惴惴不安,而她,竟是如此的镇定,几乎都是笑着面对他。
  黄岩早就约他赴会,他一直没答应,可熬不住却又来了,身边的女人成熟体贴,美艳如花,都不及远去的某人来的牵动他的心。
  对女人他有谋略有手段,他长袖善舞,玩世不恭。初见她,因了吴晓光他也是意识不良。
  他知道吴晓光不是他的对手,吴晓光木讷,软弱,退缩,与他根本就不具可比性,但是他对吴晓光就是有一种无可药救的敌意,他都拿自己这种嫉妒毫无办法,深恶痛绝但他又无法抑制。
  也许最初他接近林顺就是潜意识里源于这种毫无根据的嫉妒,虽然吴晓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很清醒。但他就是很清醒的看着自己,慢慢地,恍若不觉地对林顺他打消一切歹意。
  是的,很清醒却又恍若未觉的沦陷,他讨厌青涩懵懂的女孩,这个青翠又青涩的女孩,不懂事,不成熟,温室中的花朵,经常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旁边的人也跟着担足了心,这样的女孩根本与他的世界搭不上边界。可偏偏就是她。
  他从来没有为任何女人抱过玩偶,也从不曾收下过任何一个女孩的玩具挂饰;更加没有无任何私心的为一个女人解决问题听她倾诉,在那个摄影棚里他清晰的心痛,在那个清晨他深深的恐惧都只为了这个女孩。他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那么心酸痛楚过。
  那个清晨,他终于惊醒,就是这个女孩给他带来了那样一种恐惧,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必须把它拔掉,他受不了这种挫败无力被人掐住脖子无法反抗的感觉。
  当然他也不能白白的让这个女孩在他心里占据一块,他在天台说了那些话,他怎会不知自己的杀伤力,他本就不是良善之辈,更何况对这个在他心里搅起如此巨澜的一个女人,他离开后不能让她轻易的忘记他。
  他以为他能处理,原来他也有自信过高的时候。他一点不知,不见这个女孩并不能解决一切。有些东西一点一滴的入侵悄然无声但是等你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盘根错节与你血脉相连,怎么拔得掉?不然平白无故的你怎么会为一个陌生人心酸痛楚莫名恐惧?
  每年的今天程敬南心情都是跌入谷底的,但是今年似乎特别一点,没有去墓地他已经喝得烂醉如泥,谢萌都不怎么敢接近他办公室,她怎么见过这样的程敬南,几乎有点惶惑,胡疏无法只得联系了黄岩,但她正好出外景,正一筹莫展却接到林顺的电话。
  “胡先生,你好,麻烦你帮我转接一下程总,我是××杂志社的林顺。”
  林顺是想过之后才拨的程敬南办公室的电话,并没有拨他的私人手机。虽然那个号码她一年不打仍旧烂熟于胸。
  “林小姐,对不起,程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胡疏为难的说。
  这种官腔林顺见多了,想起那信封里两万块钱,她的语气更加公事化,当然也更加恭谨礼貌:“那你们程总什么时候有空,我有重要事情,想见他一面。”

  第 十七 章

  胡疏拿着手机瞥一眼程敬南,说:“这样吧,林小姐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
  林顺有点莫名胡疏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说:“好,那我在××杂志社大厦等你。”
  程敬南喝得烂醉,眼睛都是血红的。
  林顺远远的在门口就闻见程敬南一身酒气,她皱了皱眉看一眼胡疏,这样,她怎么和他谈那钱的事情?
  程敬南也瞧见出现在大门口的林顺,站起来正欲走出来却踢倒墙角一个盆摘,人越发站立不稳,下意识的林顺忙上前一把扶助他:“程总,小心!”程敬南顺势却将她扑到在墙上,暧昧的姿势,他深深的酒气让林顺微微不适,她手忙脚乱的推开。
  程敬南却抬头疑惑的看着她,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林顺,你还说你没生气?”
  “我没有生气,程总……”林顺急急的解释,她从没见程敬南醉过,从前林顺很能惹事,程敬南总是帮她挡酒,那帮人又岂是对付着就过去的,但是程敬南喝得再多林顺也没见他醉过,基本上他总是带着高深莫测的神情,笑到最后的一个人。所以面前的这个人虽然眼睛里冒出血丝,虽然满身的酒气,但是听他口齿仍然清晰可辩,她当他没醉,到底也是乱了阵脚,无暇顾及其余,就想将她预先准备的一番话说出来,却只开了个头。
  一句“程总”让程敬南稍微清醒过来,眯起眼睛,他的将手臂越过她的肩,撑住她身后的墙壁,低头牢牢攫住她的眼睛,他通红的眼睛里有厚重的阴霾,恼怒的打断她:“林顺,你是不是非得一口一个程总的叫我?”
  这个姿势,带着禁锢的意味,他的呼吸离得这么近,气息危险,她有微微的惊慌,林顺垂下眼帘撇过头不看他:“程总……”话还未落音,她的下巴就叫程敬南扣住扣牢,继而扶正她的脸,吻扑面而来。
  林顺照例是无法逃脱的,程敬南带着他强大的占有欲猛地含住她的嘴唇不放开,她微微的窒息,刚想开口程敬南灵巧的舌头便趁虚而入将她的舌叶也席卷过来,轻轻的咀嚼,纠缠,带给她轻微的痛楚,包围住她让她无路可逃,强迫她适应他的气息,他的侵入。
  直到她也瘫软在他怀里,心跳如擂,气喘吁吁。
  他也气喘吁吁,这时候却说话了:“林顺,我喜欢你,你要多少钱才肯跟我?”
  电光火石间,林顺想到那个黄色信封和里面那两万块钱,原来这就是它的出处?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突然猛地推开面前的人,却忘记补上那个巴掌,就这样掩面走掉!
  一路跑,一路流泪,她以为她已经能够面对,她以为她已经有了足够的教训,至少她以为将心里柔软的地方藏起来就不会受伤,谁知竟还会流泪,谁知面对他她还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她用左手捂着嘴,眼泪肆无忌惮,电梯刚好停在面前,黄岩在里面惊讶的看着这梨花带雨的一幕,转过头更远处是被推得倒退两步的程敬南,怔怔地望着她的方向,一脸的茫然,黄岩心下了然。
  朱妹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才的好戏,她本是想陪林顺一起过来调查事情也好给她做个凭证,谁知竟碰上这样一场生猛火爆的戏码,加上前程往事搅和在一起,她心里慢慢的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程总和林顺真的!那两万块钱……她不敢细想。
  回到杂志社,朱妹亦步亦趋跟着林顺,趁着她上洗手间整理着装的时候她在办公时发出警报,离她近的许小风问了声为什么,她大概的把事情说了,林顺很快又从洗手间出来,于是大家都噤声。
  这个时候许鸣却进来了,穿着剪裁合体的新西装,手捧一大束红色玫瑰,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正左顾右盼同大家打招呼,这人也是个自来熟。
  于是就发生了文里最开先的一幕,程敬南结结实实吃了林顺一个耳光。
  程敬南酒醒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从浴室的镜子里看见脸上清晰的一个掌印,红的。
  程敬南,呆愣了片刻,他没有处理,摸一下热辣辣的痛,他皱了眉头。
  胡疏来电话,试探着问:“程总,你今天还去上班吗?”
  “当然去。”
  然而办公室里谢萌躲闪的目光,胡疏尴尬的神色,他还是也猜出一二,不过他从来不习惯在这些人面前袒露自己,他给黄岩打电话,他记得以往的这个日子里胡疏向来都是给他找来黄岩,从前在美国的时候就是这样,他问黄岩:“我昨天晚上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企图非礼人家,登徒子遭到了报应。”黄岩简洁的回答。
  程敬南这边没有回应,他很知道在什么时候沉默,黄岩等了片刻还是坦白:“你昨天晚上喝醉了。”
  “我,喝醉了?”他蹙起眉头,他怎么会喝醉?
  “对,喝醉了。”
  “巴掌是你给的?”他问。
  很多年前黄岩就说过,程敬南欠她一个耳光。程敬南也认了,也许这些年来让黄岩在他身边离得他这么近,破了他的先例,他也是心存愧疚的吧。
  “不是我,是林顺。”黄岩虽然很不想提起这个名字,但是她还是说出来。
  他在办公室里想了一天也没有想起来到底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涵养很好,自制力一流,酒量也很好,几乎从来不喝醉,喝醉之后他也不相信自己能醉到哪里去。程敬南面对镜子左看右看,想不起来是什么让林顺对他下这么大的狠手,而且他不相信这是现在的林顺能干出来的事。
  黄岩在电话里冷笑一声,将电话挂断。
  “程敬南,你了解你自己吗,你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吗?”
  黄岩见过程敬南最冷酷的一面,那就是当她以为他也爱上她的时候,他却隔得远远的,生生的看着她哀哀痛哭,看她挣扎仿佛在看一场表演,仿佛他就是看电视的人,人人都知道剧情的发展,只有她这个剧中人还不知情,傻傻地将剧情继续下去。如果可以,她当然宁愿自己还是那个对着他哀哀痛哭的乞爱的人,而不要象现在这样,可是她也深深明白,如果她不将自己送到这样的高度,那么他又怎会允许她同他比肩?
  永远只有利益,永远只有利用,永远只有目标,永远只有算计,永远清醒过人、满腹城府、处变不惊的程敬南,想不到也会有喝醉的一天,想不到也会有这样想爱不敢爱的一天吧。
  也许只有在醉成那样的时候,也许只有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他才敢面对自己,那个女人,他是想要得到的。但是清醒的时候永远是郎心如铁的程敬南,这个女人需要你同等的付出,这样你该怎么去得到?哪管你多么的有钱?有城府?有算计?
  黄岩挂断电话时,心里是十分解恨的。
  她曾经听人说过,一个男人最致命的时刻,便是他说不爱你的时候,最毒,这个男人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她,但是她偏偏无法戒毒,就算这样不胜寒的高处她也愿意陪着他呆。高处不胜寒,同样的也是孤家寡人,她有今天的地位但是她也付出了同等的代价,她不顾一切,只是因为不愿意败给他,然而更要命的是,她只是为了跟上他的脚步。就算不能站在他身边,她也希望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着他才好。
  尽管程敬南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利用她,黄岩也愿意陪在他的身边,愿意自己能够被他利用,每年的这个日子她都记得清楚,胡疏会打电话给她,其实她压根就没出外景。黄岩并不是下贱,只是她爱他,爱上了戒不掉,眼睁睁的看着程敬南为了别的女人喝酒,失态,挣扎,变得不再是自己。媒体上是这样形容她的成功——这样一个人不达目的永不罢休的女人,上帝该怎样拒绝她的成功?可是唯独这件事,她永远成功不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程敬南下意识的不去注意林顺的一切消息。
  他约了几个领导去度假村泡温泉,很多事他精心布置,不能允许在这个风口浪尖处有失误,当然也是约了黄岩。
  下山的时候,胡疏开着车在后面跟着他,黄岩坐的是他的车,副驾驶的位置。
  “敬南,你看什么呢?下坡小心路况,前面那可都是领导。”
  程敬南冷笑一声。
  这个坡,他想起林顺以前在这里被人拦劫,今天来的都是大领导因此一路下坡都被交警清了路,没有再看见那几个‘拦路虎’。
  忽然想起什么,他自后座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黄岩。
  黄岩迟疑了一瞬间,还是苦笑一声接下来。
  “那几个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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