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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风雨你从海上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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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等了几天却也没见贝贝回来,打她电话也很少接,接了又是闪烁其词敷衍着,林顺以为是贝贝不方便请假又不好意思跟她说,她便也没有往心里去,更加没有打电话过去催,有时候又是因为贝贝那边的信号不好,就这样一直也没再联系。
  乍一看见贝贝,林顺是惊喜的,其实生病的时候虽然口口声声说不用回来不用回来,但她也是想见贝贝的,这个在过去四年里每次她生病感冒都在她身边的好朋友,在她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她有多么需要她只有林顺自己心里明白。
  贝贝却是淡淡的,话语里也是懒懒的,手下却不停,忙活着将自己的东西装箱。
  林顺忽然记起什么似的,她一把夺过贝贝手上的东西把她拽到客厅往沙发上按,有点气愤:“贝贝,你还真打算留在那里啊?”
  贝贝坐着,看着面前的茶几说:“嗯,确定了。”
  那茶几上头有大朵大朵的牡丹印花,桌脚有优美的曲线和花纹,精致又典雅的黑白搭配,当初她们刚搬出来去宜家挑选家具,第一眼她俩就跟这茶几干上了,但嫌太贵,她们只好隔三差五的来盘旋一阵子,好容易等到过节打折,因为是打折商场不提供搬运,她们还是欢天喜地的找人把茶几给搬回家。
  搬运工嫌弃这茶几不俗不雅不中不西,只有林顺庆幸真是难得贝贝跟她眼光一致。贝贝想,现在看来还是不能太一致了,眼光太一致有时候也不好!就比如现在一个茶几总有一天她们有个人要离开,可她们两个人都喜欢,那么怎么分呢?
  林顺看贝贝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是恼火又是烦躁,这事贝贝都没给她提过,匆匆忙忙的回来,倒好,直接把行礼给收拾上了,她气呼呼的一屁股在贝贝身边坐下说:“贝贝,你想想清楚,就这么过去你的将来你还要不要了?那里条件那么差,你一签那么长的时间,这可签的是你的青春年华啊,你这辈子最好的青春年华。”

  第 十 章

  贝贝说:“我知道,我就是想为那里做点事而已。”
  林顺双手交叠在膝上,却还是有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跟贝贝说什么好,她根本就不把这事当事看,可是现在贝贝这样的表现看来是当真的了,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当然心烦意乱。
  难道用她的父母来说服她,好像不行,贝贝跟她家里人……那……忽然林顺仿佛记起什么,她说:“贝贝,那吴晓光呢,你就打算这样放弃他拉?”
  贝贝猛地一抬头,警示的看了林顺一眼,站起来绕过林顺径直去收拾东西,她弓着背手脚不停:“林顺,吴晓光从来不是我的,他跟我没关系,谁爱抓住他谁抓呗,家里那么有钱人也老实温厚,想抓住的人多得是,这还轮不上我呢!”
  林顺眉毛一皱:“贝贝,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贝贝也不客气:“什么话,人话,听不懂么?”
  这一句噎得林顺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本就有火,又是好意为了贝贝着想,这样一来就更气:“颜贝贝,你把话说清楚。”
  贝贝把箱子盖用力一按,落锁,脸都没抬说:“还用得着说吗,心里有数就成。”说着提了箱子朝玄关处走,林顺站着不动,贝贝挑了挑眉毛说:“让开!”
  林顺依旧不动,贝贝便用力地撞开她,走出去,这一撞直撞得两人肩膀隐隐生疼。林顺从来没试过跟贝贝生气吵架,她竟呆住了也不知道去拉贝贝,贝贝就这样走掉了。林顺一个人站在客厅,傻愣着,好一会儿,忽然电光火石,她想起刚才就是提到吴晓光贝贝变的脸,她想起了更多的事,于是立刻掏出手机给导演打电话。
  导演莫名其妙林顺的气急败坏,他说:“那最后一个镜头我从来没有说要剪掉,前一阵子你生病广告杀青你也没有来……”对于导演来说,一个吻两个吻在荧幕上这是十分正常的,根本没必要跟林顺一样大惊小怪。
  林顺握着手机好一会儿才说:“哦!”前阵子她回到N市导演确实打过电话邀请她参加庆功宴,只是她推脱了。
  打贝贝的手机,开头的几个通了但没接,后来手机就关机了。
  林顺听见手机里头那冰冷的声音特别委屈,凭什么贝贝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生气走掉,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她抓起提包就跑出去到楼下拦了辆车,直奔机场。到了机场才知道,根本不知道贝贝是那班飞机。她甚至拿不准贝贝一定会今天走。
  她在大厅里转着,象只无头苍蝇,但又生怕错过贝贝的身影。
  大厅里广播响了,她趴在栏杆上终于看见另一边缓缓下降的电梯上贝贝的背影。广播一直响,林顺坚信贝贝是听见了她叫她的声音,因为她看见贝贝浑身一震,肩头明显的瑟缩了下,却,没有回头,她不紧不慢,脚步没有丝毫的凌乱。
  林顺心急如焚,她慌忙寻找下楼的出口,等找到出口她跌跌撞撞的几乎是飞下去的,可是已经不见贝贝踪影,大厅内响起的只有广播里催促的声音,还有杂沓的脚步和人们匆忙的背影。
  她颓然的靠在机场的大柱子上哭起来,不停的播贝贝的手机,一遍一遍的却总是那个冰冷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好心的工作人员走过来说:“小姐,别伤心了,飞机上是不准开手机的,也许他只是关机了。”显然,她被误会了,想必是看多了情侣之间分离的泪水吧。
  林顺还是一边哭一边按键,执拗又倔强,她快要疯了,在心里不停的说:贝贝,开机,求你。
  可是从那以后,这个手机号码她再没打通过。
  她更委屈了,这样一引导,积压的那些情绪就统统上来了,眼泪一边流一边咬着唇,可又不知道该恨谁,虽然心里委屈那么多。
  现在一般这个时候她养成了习惯,只想到一个人,程敬南。
  程敬南也是刚下班,股票的事终于过去,最近中庭的一个新项目上马,他也忙得焦头烂额,开车回到家里松了松领带,把手机车钥匙放在茶几上便去二楼放水洗澡。
  不料白敏嘉在他家,她几乎不到他这处房子里来,程敬南微微惊愕,白敏嘉笑吟吟的自厨房转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对正上楼的程敬南说:“洗澡水放好了,最近辛苦了,先吃燕窝吧!”
  程敬南笑了笑,走下来说:“怎么就从香港回来了?”
  白敏嘉说:“都还是那些地方,厌了,就提前回来了。”她看了看程敬南放几上的手机说:“哦,对了,我在葡京三楼给你买了这个,我帮你系上吧,原来的那个真不适合你,堂堂一个大总裁手机上挂个这样的东西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程敬南停住勺子瞟一眼手机,这手机扔家里好久不用了那上面挂着一只流氓兔,他说:“没事,你买的你喜欢挂你手机上就行,这小兔子我习惯了也没人笑话不笑话的,挺喜欢的。”
  白敏嘉依旧微微笑。
  程敬南放下吃了一口的燕窝也没再吃径直去了浴室,白敏嘉握紧了手里的东西,那温莹的东西握在手心里竟也是那样的烙人,隐隐生疼就象是进了蚌里的沙子,浑身不自在。正好手机响起来……幽蓝色的光一闪一闪,一个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她看了好一会才倾身上前按了“NO”,接着又按了“delete”,然后翻到电话簿,大拇指在键盘左上角的键停留了好一会,还是轻轻将手机放下,她记起一些往事!
  但是她的手刚一离开那手机又唱起来,仿佛心有灵犀,程敬南又回过头来,白敏嘉的手尴尬地停在那儿,程敬南拿过手机看了看,想也没有想直接按了“NO”,然后把电池取出来起身取卧室找充电器。
  林顺靠着机场的大柱子坐了有一会,她忽然站起来,收起手机,拍拍屁股。
  她刚要走就有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林顺!”林顺如糟雷击!
  她缓缓转过身来,扬凡西装搭在左臂上,提着一个小小的密码箱。
  她居然一脸平静的问:“你从美国回来了?”
  扬凡对她点点头说:“来出差。”转而又问她:“你呢?”
  “哦,我来……送一个朋友!”林顺斟酌着,微笑。
  “你去哪里?我的车在那边,我送你一程。”
  林顺说好,那麻烦你了,语气客气生疏。两个相处了十几年,她曾一心一意爱过的人,那么亲近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能用这么礼貌陌生的语气说话,交谈,所谓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抵如此吧。林顺简直不敢相信。
  扬凡随她一起坐在后座,她一直盯着车窗外看。
  她知道扬凡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是总是没有说出来,也许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最好,林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她跟他见面的时候心里难过,但那都是有意折腾自己,她不相信他对她就这么绝情,她喝酒,她失眠,她憔悴,她是故意要让他看见,想让他心疼。但是她为了他得了伤寒,她为了他把自己当作最后一张牌打出去,可是在医院里那水生火热的两个星期他竟然没有来,林顺终于心如死灰。
  今天她同样也狼狈,刚哭过,她不想让他看见的时候他却看见了,可是这已经不关他的事,所以什么都不要说会更好。
  但扬凡还是说了:“你的伤寒好了吗?”
  他终于记起了么,林顺转过头来说:“全都好了。”
  好得她都已经对寒冷产生免疫了。
  “哦,那就好。”他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林顺继续看车窗外飞驰过去的风景,车子开得快,她还来不及看清楚,那些风景已经落在身后,再回头也已经看不到,也许还会白白的错过前面的风景。
  这个晚上她送走了贝贝,那个填满她没有扬凡的四年日子的知交。四年里,无数次她感冒发烧都在她身边的贝贝;在她和吴晓光之间的事闹得最沸沸扬扬的时候,相信她并支持她陪她住出去的贝贝。
  她记不清四年里贝贝到底陪伴了多少个她等待扬凡的日子,安慰了她多少思念扬凡的日子,但是她总是记得她生病是因为不适应这个城市寒冷的气候,而这个城市她是为了扬凡……可却是贝贝在照顾她!
  现在贝贝走了,连她等待他四年日子唯一的见证人她都留不住。
  她觉得生命中一些东西仿佛真的走了。
  林顺看了好一会窗口,忽然扭头过来,一只手抓住他的右臂隔着衬衫袖子轻轻的抚摸,过了一会才问问:“扬凡哥哥,你的手好了吗?现在能提东西了吗?”
  扬凡不自在的笑,林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过他了,他说:“就那样吧,大概好不了了。”
  林顺“喔”了一声,神色寥落,才说:“好不了了吗?当时不是一点疤痕都没有吗,怎么会这样就好不了了呢?你到美国找医生看过没有?”
  扬凡看着她,微微笑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用再抱什么重物。”
  他这只手一辈子就抱过一件很重的东西,好不了了,就不用好,反正这只手以后都不能再抱她了,好了又有什么用?人的心中总有一块是伤痕累累的,是无法愈合的,这个是她留给他的,而且,顺顺,你真的以为什么疤痕都没有吗?
  林顺却不管,她忽然说:“扬凡哥哥,我从前送给你的那片银杏树叶还在吗?去年寒流,那棵树没有扛过去,枯死了,你能不能把那片树叶还给我,我想再看看。”
  “树叶啊,搬家的时候好像弄丢了。”
  “喔,这样啊!”林顺又笑,笑得扬凡心狠狠的抽。
  下了车,她站在小区门口,扬凡也下车,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久久的,却没有说话,就那样深深的看着他。扬凡有点局促,她的目光里有什么东西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不复镇定,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却能让他心碎。
  她忽然笑了,说:“扬凡哥哥,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说完仿佛害怕听见扬凡拒绝不等他开口她上前一把抱住扬凡的腰,头在他胸口深深的埋一下,头在他胸前埋一下,然后飞快的放开生怕自己舍不得放手似的,她对他说:“扬凡,再见!”没有叫他扬凡哥哥。
  在她放开他的那一瞬,他的身躯轻轻的震动了一下,他几乎克制不住去回抱她,如果她再慢一步抽手的话。
  再也不管其他的,所谓的禁忌所谓的道德所谓的挣扎,他只想要这个人的笑脸,这个人的幸福,只想要这个人,要狠狠的抱紧她告诉她,他从来没有爱过陈茜楠,告诉她看她难受的样子,他有多么痛,告诉她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把她推给别人,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他想告诉她,这么多年来他心里魂牵梦萦的,也只有她一个而已!
  他不想再一个人承担,不想看着她这么痛苦,同样不想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她想到心口刀搅般的疼,不想一个人面对漫漫长夜期待永远不会到来的光明……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心潮翻滚的看着她对他笑,她对他说再见。

  第 十一 章

  她的眼睛微肿着,红红的,小巧精致的下巴,笑起来唇边有两个梨涡,从前他老是觉得她笑起来那么美,可他从来想不到那么明朗动人的笑容有一天竟也会如此心碎,凄美得令人心酸。他手上的青筋跳动着,突突地,动了动终究没有抬起来,到底是没有抬起来。
  林顺还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看他笔挺熨帖的西装,白衬衫,他的领带,一丝不苟的头发;他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让人怎么也想不起当初工友宿舍里那个阴郁青涩沉默隐忍的男孩,如今的他成熟,内敛,气度昭彰,可于她却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他很喜欢穿白衬衫,还记得他高中时候林顺第一次看他穿白衬衫,他站在香樟树下,浓密的树荫里几丝阳光漏下来碎金一般洒落在他肩头,微微的风吹起他鬓边的碎发,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这画面里的他美得透明,那是他来接她放学。
  那时的他总是沉默的,对谁都一样,甚至她。可是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他总是会做到,虽然他从来不会在她胡搅蛮缠的时候应承她一句半句。不过林顺总还是担着心,她不安她想要一个承诺,明确的让她知道他答应了,让她不担心他会失言,不然哪天她真的害怕他……现在她担心的这一天终于变成现实,原来那么多的过往也挽救不了未来!
  又到了“夜未央”,她在大厅,慢摇吧的舞池叫做未央殿,那里人头攒动,这是第一次她一个人来。
  林顺喝的是龙舌兰,够烈,她想要一剑封喉的滋味。
  宋雨燕看她喝那么烈的龙舌兰,宋雨燕转头让小酒保去打电话。也不知道酒保是怎么打的电话,一会来的人居然是吴晓光,宋雨燕皱了眉头,让酒保把人引过去。
  林顺趴在吧台上,吴晓光扶她起来,她吃吃的笑赖在那里不肯动说:“吴晓光,我就是不站起来,你能怎么办?你敢抱我吗,你敢吗?”
  吴晓光手足无措,她笑得梨涡浅现,心里却是莫名的酸楚,她恶狠狠的对吴晓光说:“吴晓光你就是这样,我看不起你!”
  “你知不知道,贝贝她走了,连她都走了你还是这样。你明明心里喜欢我,可是你从不争取,你不敢追我,你连赖在我身边都是靠别人帮你,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你明明不喜欢贝贝对你那样,可你也不拒绝,你永远等在原地。有本事你就把心里想要的不想要的清清楚楚说出来啊,我告诉你,如果你一杯子这样那么你永远一事无成,永远得不到想要的,永远过不了开心的生活,而且我一辈子都不会接受你!”
  林顺恶毒的说完,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她是个直性子,很多话早就想说,今天贝贝走了,她借着酒劲终于爆发,也许有些迁怒,但是一口气说出来却是痛快无比。吴晓光看着林顺消失在门口,他担心她,不过林顺说得很对,吴晓光还是什么都不敢做,就连这样的深夜她孤身一个女子,他也不敢追上去。
  林顺跌跌冲冲没走出多远,迎头撞在一棵树上,于是扶着树干掏心掏肺的吐起来,宋雨燕派来的酒保伸手扶她,她绕开了。吐完一屁股坐在树下毫无预警的号啕大哭,小酒保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林顺看他局促的样子想起白天的杨凡,哭得更大声了,到最后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她太需要这样一个大哭一场的机会了。
  林顺消失后吴晓光开始喝林顺点的那瓶酒。
  很小的时候吴晓光就是一个畏缩内向的孩子,5岁之前他的身份一直是私生子,不知道妈妈被多少人上门来指着鼻子骂过,也不知道多少人骂过他杂种,他从小就对人有一种天性的恐惧心理。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竟是吴万成,那样一个财大气粗的人,他认祖归宗进了豪门大户,可是心理上的阴影却没有消失,到现在为止他甚至还没叫过吴万成一句爸爸。他的内向,木讷,不善言辞,不善交际,自闭得更加严重。吴万成怕他受别的孩子欺负,给他配备了保镖,这样别的小朋友看他那架势更加没有人愿意跟他交往了。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过朋友,他厌恶父亲给他派的保镖,但是他不会反抗不会争取,他仿佛已经养成一个这样的习惯。
  跟贝贝在一起,哪怕只是打个麻将他都会有压力,但是他忍着不说。他喜欢林顺,人人都知道,但是他从来不主动追求。喜欢林顺也许是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一件事,吴晓光从小成绩就好,大学那年吴万成本来是给他申请了美国的学府,但是想他这样的性子放他一个人去始终不放心,吴万成咨询了心理医生。医生建议让吴晓光到普通的大学去深造,身边不要再派保镖,锻炼他的合群能力,毕竟他的将来只能靠自己经营。吴万成想了想,觉得过去十几年里的教育方式或许真的有错才造成了他这样的性格,于是便采纳了心理医生的建议。
  吴万成给晓光的学校捐资修建了好几栋教学楼,学校里对吴晓光更是照顾有加,吴晓光依旧不会主动与人交往,由于学校里特殊的照顾和他的家世人品,他这种内向在同学们眼中便成了一种孤高,不可亲近,同学们因此纷纷自动避开与他交往。吴晓光捡到贝贝的钱包递给她的时候贝贝说了句谢谢,他就红了脸,这只是他的本能反应,可没想到会招来贝贝的暗慕。林顺不是第一个主动跟吴晓光讲话的人,但是林顺一开口就让班上所有的同学都注意到他,因此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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