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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8公里，快速接近中！”平时大家最放心不下的高波此时不再掉链子，他操控的“铁鸟”无人机也准确捕获了阿军导弹的轨迹。“开干扰！”排长命令道，“是！开干扰”，随着整齐划一的操作，附近空域所有“猛犬”飞机全部瞄准来袭导弹开干扰，以干扰导弹导引头，“饱和电磁照射准备！”小孔大声读出命令，一旁的老马快速地敲击着键盘，同时大声复述：“电磁照射开始！”顿时，一束超高功率的电磁波直射导弹，导弹复合式导引头和弹载计算机的电路马上过载，竟然直接在空中爆炸了！这一切都被“侦察兵”电子侦察无人机的摄像机监控到，回传给我们，“目标摧毁，重复：目标摧毁。”排长冷静地播报着战况。倒是我们有点把持不住了：这是我们班在这场战争中的第一个战果，第一次参战的我们作为一个团队，居然可以协作得如此流畅，我真是不敢相信。“老马，真有你的。”我不禁赞叹道，老马笑笑：“‘猛犬’电子战飞机嘛，战争猛犬啊！”“不要分神，”排长说道：“这只是我们这场战争中的第一个战果，继续警戒！”“是！”作战室内的人们振奋地作出回答。
之前有人预言，我们很快就将见证阿军打击力量的极限；然而事实证明：敌人的弹药储备量似乎是无穷无尽的。而且阿国的达达总统也不准备限制战争规模，为了构成对晓国的环形包围圈，法兰斯陆军和央国伞兵部队于4月23日对达尔卡东北方向的国家瑞兰展开进攻。无敌的阿国空军和央国空军部分战机也开始轰炸瑞兰东北方向的小国陶国。达达总统还不顾国内和国际社会的反对，强制控制和征用了多个国家的重要海军港口、空军基地，作为进攻的跳板。为了对抗先进强大的阿国空军，我们基地里也已经作了任何必要的准备，所有地面设施早已做了严密的伪装，无论颜色还是形状都不容易识别，随处可见自动对抗系统、假目标和电磁信号发生器。“我们负责的地面伪装都做好了吧？”小孔问道，话音未落，身后响起了排长的催促：“还差2分钟，阿军侦察卫星就要临空了，大家抓紧时间，赶快，进坑道！”听罢，我们赶紧小步冲刺，“蹬！蹬！蹬！”进入坑道——虽然只是卫星过境，不是轰炸，但阿国侦察卫星上搭载了超级灵敏的光学成像设备和红外、热力传感器，非常有必要进入坑道，以便隐蔽我们的红外、热学信号。进入坑道后，我看见高波胆怯地附在小孔班长耳边说了些什么，小孔顿时紧缩眉头、面露愠色，虽然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可他还是低着头，硬着头皮过去向排长报告。“什么？！”排长果然立马爆发：“还有一辆运输车你没给它盖伪装网！娘的！你是怎么带兵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检查过下属的工作？真是有病，现在是战争时期，要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有可能就因为你的疏忽，让我们蒙受惨重损失，你懂不懂？”小孔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回去！”排长吼道，他十分委屈地缩着肩膀，迅速离开了。看到搭档发这么大的火，副排长过来劝解：“算了，别责怪他了，人家也是初犯，再说，一辆运输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敌人不会因为一辆运输车就判定这里有个指挥中心什么的高价值目标。”这么一说，他就把自己也卷进了排长的愤怒中，排长看看他，责备道：“没什么大不了？你说得轻松，思想麻痹，保密意识淡薄，我看你也要注意啊！”被排长这么一批评，副排长一言不发，缩到墙角一边去了。朱排长看看坑道里的每个人，大声地说：“不要怪我爱骂人，我要求大家以后绷紧这根弦，我们现在是和一个超级大国在作战，一旦有什么疏忽，等着我们的就只有导弹和炸弹，就只有伤亡！”
也许真被排长说中了，也许真的是那一辆没有加盖伪装的运输车暴露了什么，半小时后，我们的军用手机就都收到一条空袭预警——那是附近的自动化预警平台发出的。不用说，等这些平台发出警报时，敌人的打击已经快要到达了，于是大家自行躲避至就近的防空洞中，正当我们准备关闭05号防空洞装甲门时，一个人快速地冲进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黄大田。“快！快！快！”几个人吆喝着：“把门关上，”“你怎么……”还没等小孔把话说完，外面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接着整个防空洞剧烈摇晃起来，我们居然全部被甩到地上！顽强的照明灯眨巴几下眼睛又重新亮起。“你怎么跑到防空洞里来？谁让你离开岗位的？”小孔脖子上青筋暴起，刚刚挨过排长臭骂的他显然找到了一个出气筒，他继续责问黄大田：“你不在无人机作战室，谁去监控天上飞的那些飞机？马上给我滚回去！快！”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几乎要把我们的耳膜震破。黄大田一句话都不说，赌气般地起身就要出去，“轰隆！”又一阵巨大的爆炸，站立不稳的他们再次摔倒在地，“黄大田你给我听着，要是作战室出了什么问题，你要负全部的责任！”“是排长让我进来的，没有他的命令我会擅离职守吗？”黄大田终于忍不住开始抗争，“别拿排长压我！你不在岗位上值班，谁去操控那些无人机？谁去拦截导弹？不错，无人机是有自主飞行模式，但是如果被夺取控制权，那岂不是更大的灾难？”小孔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警报解除，我们刚刚来到地面，就看见不远处地下作战室、我们取得第一个战果的地方，冒起浓烟和烈火，并不断传来爆炸声，碎片随着地下8米处窜上来的火舌，在空中不断翻卷，滚滚的热浪阻止了人们的靠近。“快灭火！”人们忙乱地奔跑着，看着一块印有阿军三叉戟徽章的弹片残骸，小孔又爆发了：“黄大田！你都看到了吧？就是因为你的逃跑，我们现在受到了损失。”“诶诶诶，”老马过来劝解：“如果他当时在里面，那我们还要再搭进去一条人命，再说，就算他在里面又顶什么用呢？多一个人，以后就多一份力量，关键设备没毁坏就行。”“我们输不起啊。”小孔看着老马，又看看黄大田，这样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排长抖抖满身的灰土，走过来对我们说，在这种时刻，他显得很冷静：“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便无可挽救，这只是我们的辅助地下作战室，况且这只是战争中我们基地受到的第一次损失，我们要有心理准备，那帮恶棍还会给我们更多损失，要承受得起。”此时我的眼神不经意间掠过不远处的副排长，却发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奇怪的表情？基地里被袭击了，所有人都在清理现场，加强戒备，为什么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第三十二章：空袭
“战争转眼进入第六天，4月26日，阵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忽然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即使是最最最无聊的日子里，也要逼着自己写点什么。疯狗一样的敌人仍在进攻，邻近晓国的达尔卡和瑞兰已经被占领，东北方向上的陶国投降了，而更为东北的阿克汗也受到法兰斯空军的打击。今天是阵雨，即使是傻子也知道，今天不会有太多打击降临。于是我们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战争中的闲暇时光总是很少，即使是每分每秒也是那么金贵。趁着没有战斗任务，大家对基地里的2号临时跑道进行清洁维护。“听说晓国和巴基其旦组成的联军开始向艾洛拉沙漠进攻了？”方大同问大家，“你听谁说的？”一个士兵反问道，“当然是战术局域网啊，”“哎，说都是这么说啦，”那个士兵不屑一顾：“都是给自己打气的假消息，”“我倒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我对他说：“联军的意图是切断艾洛拉沙漠西南部敌军与滨海国家敌军中间的联系。”“得了吧，”另一个士兵说：“还一套一套的，艾洛拉沙漠里除了有央国军队和法兰斯军，还有阿国的沙漠兵团，他可是有5个装甲集团群，2500辆坦克、1000架飞机、1500架直升机和5。6万士兵啊，联军肯定打不赢。”“咳，这些都是正规军要面对的对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啦，”高波伸个懒腰：“我们只是预备役，打打酱油就行那，没必要太投入。”
“高波，”小孔听到他的话，脸上立马严肃起来：“你这说什么话？！预备役？谁是预备役？”他环顾四周，看着大家说：“正如大家所听说的，战争已经全面升级了，现在我们已经不是预备役，而是正规部队，200万民兵才是预备役部队，所以，我们不能指望别人来替我们战斗。这是我们自己的国家，我们自己的！不是别人的，明白吗？”见大家没有反应，他又吼了一嗓子：“大声回答我！”“明白！”
现代化战争的节奏是很快的，短短几天时间，以阿军为首的敌人占领了除阿克汗北部地区以外的，滨海国家的广阔地区；强大的敌人的空军集结起20000架以上的战机，炸烂了晓国和巴基其旦境内几乎所有的军事基地；阿军凶猛的阿梅克兵团横冲直撞，巴基其旦将近20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几乎全部沦陷，而在晓国，勃兰登堡兵团和央国军队也占领了全部大中城市，控制了晓国的交通运输。在艾洛拉沙漠地区，经过3天苦战，阿军的沙漠兵团以1个班的代价让一支5万人的联军部队全军覆没。好可怕的战斗力！
“现在几点？”一脸疲惫的排长问我，“晚上8点，”我回答，他指了指移动电视：“打开。”“我们的信号被阿国电视信号占领了啊”，小孔小声地提醒他——战争开始后，每到8点新闻播报的时间，我国各大电视台的信号即被阿国联邦电视台信号占据，而阿国新闻中播出的内容都是阿军、央国军队、法兰斯军一路高歌猛进，晓国－巴基其旦联军、我国和滨海国家一路溃败的画面。敌人一方面以这种方式展现他们强大的对他国卫星、广播电视信号监控能力；另一方面，他们希望通过挤占信道强行对观众进行宣传战，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以瓦解抵抗意志，造成社会混乱。
“打开，”排长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看看那群狗娘养的阿国领袖又在放什么屁。”听到这句，我们都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骂得真是太经典了，我正想着，小孔打开了电视。“现在播报阿梅克国防部第11362号命令，签署人：总统达达、国防部长斯坦因蒙，起草人：帝国参谋长联席会……为尽快达到使东国屈服的作战意图，决定执行白色方案……”
我们很快便知道了阿军所谓的“白色方案”是什么个东西，那就是空袭、空袭再空袭！在摧毁和占领了巴基其旦和晓国的各个主要战略节点后，两国联军基本上成为一盘散沙，相互之间无法保证物资流通和通讯联络，更无法组织起像样的防御和反击。于是敌人得以抽出手来重点对付我们了，31000架战斗机被投入战场，对我国全境进行空袭。连处于我国北部的领国卡尔达斯塔也不能幸免，部分铁路枢纽、机场、港口遭到轰炸。5月初，配合空中进攻，阿军的地面部队也动手了，阿梅克兵团的“维京”海军陆战师接到命令，从休伊群岛海空大战的战场上被替换下来，对我国西南沿海展开进攻。同时，针对我国内陆纵深目标的打击力度也明显加大。我们得到命令，去协助民政部门的人防队和自行车骑行队组织群众转移避难，“大家快点，我们要在下一轮攻击波到来前向郊区转移”，一个黄马甲熟练地引导着大家，他一转身，看到跟在边上的我，指指后面火车南站的方向：“我们人手不够，你去那边帮忙维持秩序吧。那边难民很多啊。”我点点头，独自一人跑向后方。
达置六五路附近直通火车南站的岔路口，我看到许多人三三两两，背着大包小包走了过来，他们大多衣着整洁，却表情犹豫、眼神空洞，一言不发、漫无目的地走着。“大家这边走，靠近市中心的地方不安全。”我迎上前去，对他们说，“可是小弟，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呢？”一个农民模样的人问道：“我从三洋市逃难到富城，再从富城到聊城，最后到这里，可还是有人在车站口就引导我们避难。”“对啊，当兵的，”另两个人也大叫起来：“我们的苦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家都没了，拖家带口的；可好歹把老婆孩子救了出来。那些没逃出来的人呢？”“什么时候你们这群当兵的才能阻挡住敌人啊？都做什么去了你们？”一个中年妇女也数落道，另一个老者也老泪纵横：“我的儿子儿媳到现在为止还被困在三洋市呢，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也是三洋市的啊？现在那里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连富城都快保不住快沦陷了，你说三洋市还能呆吗？”我没有搭理和回答他们，只是在他们前面，领着他们往安全的地方走。他们的牢骚触碰到了我心里一个柔软的地方——“富城”，我的家乡，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那里可是有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啊！万一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心情真是太差了，干嘛要打战呢？就这样自顾自地走着，只听到后面有人打开了收音机，“阿国总统、全球阿军最高总司令达达今晨下令：正式对东国执行‘白色’作战方案，”毫无疑问，电台信号是被阿国占据的：“全国民众、全军将士纷纷表示绝对支持和拥护。为此，位于全球各个陆地、各个海洋和位于太空的阿军和友军集结起34000多架先进战斗机，和十三万多枚可重复使用式巡飞弹。汇聚起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打击力量……”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低沉的电波杂音。“完蛋！”一个年轻人大叫起来：“阿军又开始电磁干扰，空袭也快来了。大家快走啊！”他这么一叫，走在前头的我不觉加快了脚步，他是对的；这是阿军惯用的路数，在空袭之前必定是大规模电磁干扰和压制。“大家快点快点！”一个套着黄马甲的民兵跑过来喊道，四周旋即响起刺耳的防空警报，所有人都紧张地跑起来，在扭头的一刹那，我看到道路尽头似乎传来几个人的声音，便对黄马甲说：“那边还有一些人，我去那边看看。”转身跑了回去。
我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跑着，防空警报不时在耳边怪叫；昨夜刚下过雨，路面上湿漉漉的；道路两侧的商铺、楼房等已经关窗闭户，它们的主人早就被疏散走了。这时候谁还会逗留在火车北站，但愿那几个人并不是阿军，我心里这样想着，道路尽头，是一个铁路工作人员和两个女孩。穿红衣服的女孩似乎崴了脚，“帮我把她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铁路工作人员看看她们，把一包行李塞给我，然后转身跑回他的工作岗位去了。
我想都没想就要去扶红衣女孩——她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没想到她却下意识地躲避了下，用手稍微挡了挡，“诶诶诶，她我来扶，你帮我们拿行李，别男女授受不亲的啊，”同行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把她自己的行李递给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咦？这个红衣女孩怎么看着很眼熟啊？哦，真是太巧了，是欧阳晓晴啊！“欧阳晓晴，”我叫出她的名字，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是陈文武吧？”她看着我问，“对，”我点点头，同时把一包行李往背上一挂，空出手来指了指前方：“那边走。”同行的女孩奇怪地看看我们俩，问到：“晓晴，你们认识啊？”“你忘了吗？上次在图书馆的事。”欧阳晓晴反问道，“哦，”同行的女孩突然记起来了我，又反过来调侃她：“我当然是记不清啦，我们小美女的追求者又那么多，我哪里记得过来啊”，“秦薇，都这时候了你还会开玩笑。”欧阳晓晴脸上微微泛红，“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同行的女孩这么说着，此时防空警报已经响过2遍，头顶的云层中隐约传来了战机隆隆的声音。“我们赶快走，找个地方隐蔽！”我对她们说：“来，欧阳晓晴，另一只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我们快一点，到那边去。”我指着不远处公园里的绿化带说，这里远离建筑物，地势开阔又便于隐蔽，是绝无可能成为空袭目标的。
我们刚找了一处灌木丛隐藏起来，就看见两架敌军的E18无人战斗轰炸机呼啸着从不远处超低空掠过，“唉哕”，欧阳晓晴双手紧紧护着右脚踝坐下，“你这脚踝是什么时候伤的啊？这么严重。”我对她说，“是在富城上火车的时候，对啊，你是富城人吧？”“嗯，我是富城的，都不知道富城现在怎么样了，有没被空袭什么的，我家里人都在那里，我好担心啊，”我连珠炮似地一通发问，她愣了下，欲言又止，同行的女孩也沉默下来，她们都在回避我的眼神，此时天空中又掠过1架阿军的E18战斗轰炸机，2架我军的K31“裁决者”歼击机追在后面紧紧咬住不放，市区方向传来密集的高射炮射击声和几声爆炸。“你能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吗，我现在都没法联系家里人，手机被电磁脉冲破坏了。”我不安地催促她，“其实，现在富城与外界的联系全部都断了，我离开的时候，”欧阳晓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她的眼神一直在飘忽不定：“富城已经被空袭过好多遍了，我这脚就是上火车前躲避空袭的时候，滑进弹坑里摔的。好可怕啊！城里断水断电，许多地方都被轰炸，连大一点的主干道也被炸坏，还有许多敌人的特种兵在活动，我还听说：”她顿了顿，我急迫地追问：“听说什么？”“听说我离开的那一天，城里就开进了很多敌人的装甲车，有一个大的防空洞也被炸毁。”“防空洞？你确定吗？”我几乎想摇晃着她来求证：“城里还有居民吗？他们有东西吃吗？”她看着我的眼睛说：“有一个防空洞被炸了，大家都这么说，城市里很多地方都在冒烟，我无法确定，城里肯定还有不少居民，只是店铺全都关闭了……”欧阳晓晴没有再往下说，因为她看到我痛苦地深埋着脑袋，我多想哭啊！可是在两个女孩面前，我下意识地控制着担忧的眼泪，“对不起，我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