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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萧含光哭剑印凄婉不同,不死剑呜咽,如同硝烟中大军战歌,低沉肃杀,声传四野。
“兵团生死未知,吾辈岂可安息?”
“南十字兵团,前进!”
无数英魂的怒吼仿若在耳畔响起,唐天脑海中浮现终生难忘的一幕,那一张张布满裂纹的脸庞,那一双双坚定若铁的眸子,那一个个舍生忘死冲天而起的身影。
吾辈岂可安息?吾辈岂可安息?
不死!不死!
唐天胸中激荡不休,厉声长啸,与低沉呜咽的剑啸相应合。
来吧!
尝尝我的哭剑印!
仿佛能够感受到唐天的心境,漫天的长啸声中,不死剑振荡更加剧烈,剑身周围的波纹愈发细密,低沉的呜咽声震颤得整座尖风城都在颤抖,
青铜小剑如此威势,萧含光脸色大变。
他惊骇不能置信的目光中,不死剑化作一道虚影,撞上他的剑芒。
剑芒碎成一蓬细芒。
萧含光脸色一白,结印的双手一麻,可怕的振荡从他双掌蔓延,体内的气血翻腾。
反噬!
结印失败的反噬,自己竟然被失噬!
萧含光不能置信地看着唐天,修长白皙如玉的十指,在不停地颤抖,嘴角血迹殷然。
毫不犹豫粉碎剑芒的不死剑,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撞上奥古曼的铜环。铜环光芒中的蛟蛇,还没来得呜咽,光芒轰然崩碎,无数裂纹出现在铜环,奥古曼如遭雷殛,血洒长空,身形如断线的风筝,朝地面坠去。
不断坠落的身影,天空就像在下饺子。
短短的时间,原本拥挤的人群,只剩下一半,稀稀朗朗。
不知是不是吸食了生命一般,小蓝愈发娇艳欲滴。
唐天手一招,小蓝和不死剑,重回他周身。
在压抑的死寂中,在整个尖风城惊骇恐惧的目光中,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还有谁?”
第七百七十二节 许烨之变
许烨苍白的脸庞满是震撼。
他被唐天丢到一旁,亲眼目睹整个战斗的过程。但此时,他脑海中翻天覆地全都是刚才唐天那一斩,毅然决然的一斩,赌上一切的一斩。他受到无以伦比的触动,在他的心目中,鬼脸大人已经是强大无比的人物,这样的人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才对,犯不着如此涉险。
可是,鬼脸大人却颠覆了他的判断,他不明白大人是因为什么,能够施展出如此决然一斩。他感到羞愧莫名,又升起几分明悟。
在亘古长存、浩瀚无边的法则面前,人类渺小若微尘,如果没有这份勇气,没有这份意志,畏首畏尾,如何窥到其中奥义?
他就像泥塑一般,呆立原地。
手上的死亡扳指,死气在悄然蔓延,许烨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败坏,好似树木凋萎。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点点绽放光芒,越来越明亮。
尖风城另一个方向,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老头,满脸铁青,眼中带着一丝恐惧。他周围的人群,谁也猜不到,在他们身边,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卢升象,飞马城真正的执掌者。
他看着天空恍如战神一样的鬼脸,一言不发,消失在人群中。
他不是鬼脸的对手。
卢天问死在鬼脸手上,双方已经没有调和的余地。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那后面便再无可以调整的余地,双方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卢家遭遇前所未有的危险,这个时候半点犹豫和迟疑,都极有可能把它拖入深渊。
唐天的目光横扫全场,恍如实质的目光充满骇人的压迫感,所有人战战兢兢。
忽然,一道身影,弹地而起,有如一缕轻烟,疯狂朝城外掠去。
一道蓝光在空中一闪而逝。
如同蓝色光箭,瞬间洞穿这道身影。
疯狂逃逸的身影身形一僵,张了张嘴,却没有来得及出一声惨叫,身体失去控制,远远摔出七八丈远。人们此时才看清楚,地面上那个身影,赫然是奥古曼,只是已经气息全无,生机灭绝。
那道蓝光就像幻影一般,蓝花不知何时重新飘回到唐天身边,仿佛更加娇艳了几分。
所有人心底直冒寒气,所有人一动不敢动。
连奥古曼这样的强者,在鬼脸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击,没有人敢再生反抗的念头。扶正之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的鬼脸,心中一片死灰。
怎么可能?
鬼脸怎么可能如此强大?
扶正之想过无数次种结局,但是没有一种结局,是眼前这样的结果。他想过无数种方案,但是没有一种方案,能够用在现在。
他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可笑,所有的那些布置那些阴谋,都是如此可笑。
在鬼脸面前,自己就像蝼蚁一般。如果早知道鬼脸如此强大,扶正之绝对不敢有任何想法。可是,为什么鬼脸的实力,和情报相差那么大?
扶正之忽然明白过来。
伪装,没错,就是伪装。这位最顶级的强者,把自己披上弱小者的伪装。然后又故意营造出极大的声势,给人造成一种空有其名的弱小者的假象。在罪域,名声大实力小的家伙,是最甜美的猎物。
是的,鬼脸把自己伪装成最甜美的猎物,吸引着无数猎手,直到最后时刻,猎物才露出自己的獠牙。
这是一场围猎。
鬼脸骗过了整个罪域,他的伪装非常成功,当那些猎手赶来时,便是他们沦为猎物的时候,比如自己。
好深沉的心机!
无边的恐惧,占据着扶正之的心,他只觉得自己是如此愚蠢如此不自量力,竟然去挑战这么一个可怕而的家伙。
战力榜前十的实力,足够令人战栗,再加上如此深沉的心机,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谁能与之为敌?
扶正之的脑海中不自主跳出这个念头,但是很快,这个念头便被他抛之脑后,反正不是自己。当下他最需要思考的,该是如何自保,奥古曼逃逸被杀,除了再次印证鬼脸的实力是何等恐怖,也告诉扶正之,逃跑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
怎么办?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扶正之背上被汗水浸湿,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和扶家的命运,全都在这一念之间。
片刻后,扶正之便作出决定,一片寂静之中,他拜倒在地。
“尖风城愿降!”
萧含光呆呆地看着拜倒在地的扶正之,心中暗骂一声,不要脸的老东西。扶正之的反应之快,让他措手不及,但是他又不得不佩服扶正之的能屈能伸,一看事不可为,便迅速能作出决断,还能这么不要脸,这绝对是水平。
和这老家伙比起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萧含光心中哀叹,当下也没有退路,只有跟着拜倒在地:“萧含光愿降!”
最强大的两人拜倒,其他人此时再无半点他念,更是纷纷拜倒,口中高呼:“愿降!”
天空中的鬼脸,身形傲然,如王者降临。
但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并无多少喜悦,他的目光投向远处,看着深邃不知尽头的远方,暗自握紧拳头,战斗才刚刚开始。
忽然,他轻咦一声,转过脸,目光投向城外。
好浓郁的死气!
那里有一缕浓郁的死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疯狂暴涨。
那个位置……唐天很快反应过来,是许烨!
仿佛那个位置,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汹涌澎湃的死气,疯狂地倾泄而出。死气越来越浓郁,疯狂暴涨。
唐天正欲冲过去看看,忽然,他身形骤止,瞳孔一缩,满脸惊骇。
轰,一道汹涌的黑色炎柱冲天而起,直入天际!
荡开的圆形气浪挟着浓郁的死气,横扫整个尖风城。原本一片死寂的尖风城,此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人们目瞪口呆,张大嘴巴,看着眼前恍如末日一般的景象。
他们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中浮现绝望和恐惧,尖风城真的要灭亡吗?
纯粹的死气,带着死亡的气息,除非那些修炼死亡则的家伙,正常的人类都会本能地排斥这种气息。
拜倒在地的扶正之心中骇然无比,如此浓郁如此澎湃的死气,他不自主地联想到一件宝物。
死亡扳指!
死亡法则的终极至宝!
和扶正之一样脸色大变的,还有萧含光,他也想到死亡扳指。
那是……唐天注视着冲天而起的黑色炎柱,汹涌喷薄的死气浓郁得几乎恍如实质。他心中凛然,眼前可怕的景象,让他想起何心,想起那座通往地狱的打开时的可怕景象。死亡扳指吗?唐天心中一急,不会是自己把死亡扳指给了许烨,许烨压制不住,被它反噬吧。
该死!
他有些后悔,他没有想到,死亡扳指竟然如此厉害。他之前对罪域的宝物,没有太多的感觉。对于见惯了秘宝、魂宝的他来说,罪域的这些宝物,除了材料本身以外,没有什么太值得称道的地方。
但是眼前这一幕,却让唐天第一次正视罪域的宝物。他怀疑何心能够施展那最后一招,和死亡扳指只怕也分不开。
唐天硬生生止住冲上去救许烨的冲动。
他出手不仅无法帮助许烨,反而会害了他。许烨之前遭受重创,体内生机被侵蚀得厉害,就像一道千疮百孔的防线,根本无法阻挡如此浓郁的死气。
许烨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死气占据。
如果换个人,早已化作一具尸体,最终被黑炎吞噬消失。
但是唐天却知道,许烨还有一丝生机,一丝近乎为零的生机。因为许烨修炼的是生死法则,他才拥有这一丝可贵的生机。
生死仿若光影,仿若钱币的正反两面,总是相影相随,无法单独存在。
哪怕修炼死亡法则,也无法把生机,完全去除。他们只是把生机有特殊的手段压制,而让死气更加突出。
许烨修炼的是生死法则,如果他能在这无边无尽的死气之中,找到生机所在,他就有机会存活下来。最理论上来说,最浓郁的死气,一定会蕴孕最精纯的生机。就仿佛在最强烈的光之下,投射的才是最深沉的阴影。
只要找到这缕生机,修炼生死法则的许烨,就能够把浓郁的死气,化作滋养这缕生机的肥料,使之不断壮大。
生死之间的变化,深奥难测,除了许烨自己,没有人能够救他。
唐天只有硬生生压下心中的冲动,死死地抿住嘴。
许烨,一定要活下来啊!
他看也没看底下拜倒一片的俘虏,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可怖的黑炎柱。
一**的死气汇集而成的黑色气浪,就像海浪般,不断地横扫过尖风城的上空。天空的鬼脸就像礁石般纹丝不动,任凭黑色气浪打在他身上,恍若未觉。
底下的人们更加敬畏。
死亡是令人恐惧的法则,如此浓郁的死气,没有半点防护,生机会不断被破坏冲散。
唯独萧含光仰起脸,他的眼睛异色连闪,他能够感受到,天空中的鬼脸被一团宁静悠远的气息包裹,浓郁的死气撞上,却振动这团气息分毫。
天魔六印,鬼脸修炼的是真正的天魔六印!
天空中的唐天,忽然目光暴涨。
第七百七十三节 女战神的判断
通体黄金打造的王塔,长宽各二十五丈,形如金字塔,一百零八级台阶拾阶而上。每一级台阶上雕刻着飞鸟走兽和野人洲广为流传的英雄,拾阶而上,王塔的最顶端,是长宽约三丈的平台,平台并没多余的装饰,只有一把椅子。
这把和王塔浑然一体的椅子,垫满柔软的天鹅绒,巨幅的椅背就像一面墙,镶嵌无数璀璨夺目的宝石,每一颗宝石代表着一颗星辰,它们共同构成野人洲的星空。
体形惊人的的王塔,由三十六位野人洲的强者肩扛而行。他们精赤上身,肌肉贲张,呼吸绵长,速度快逾奔马。
上官千惠安静地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她的目光扫过远处遥遥拜伏在地的人群。她知道,这是又一个归顺的部落,她的王塔所过之处,当地的部落,大多都会归顺。
没有归顺的,都被击败。
说实话,庄重威严的王塔,一点都不舒服。她内心很排斥这样的姿态,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权力的象征。但是理智告诉她,如果她想早点找到唐天哥哥,这样能快一点。
通往南域的,需要先抵达野人洲南,这就意味,她需要横跨整个野人洲。
野人洲从来不是和平之地,这里充斥着征战和杀戮。
英仙王冠洒下的光幕轻薄如纱,笼罩着王座,挡住野人洲如刀的风雪。
前方的大军,如同潮水,一眼望不到头。
小蛮落在王塔上,行了一礼:“小姐,这是收集到的南盟的消息。”
“辛苦了。”上官千惠微微一笑,接过来,仔细浏览起来。野人洲和外界的联系极少,好在上官千惠势力今非昔比,暗中派了不少高手前往南域,打听各方面的消息,尤其是南盟。
光明洲入侵南域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但是战况的激烈,依然令人瞩目。
天哥哥处于下风。
很快,有着女战神之称的上官千惠,便准确地判断出形势。从防线的布置来看,天哥哥手下的有很厉害的武将。但是双方力量太过于悬殊,光明洲的三大虎将,也是老辣之辈。三支大军,就像三把锋利的箭头,直扑商洲。
上官千惠一眼便看出其中的关键,商洲成为南盟的拖累。倘若不需要固守商洲,那么广阔的南域,能够给天哥哥足够的纵深,有迂回闪躲的空间。
但是商洲通道口的战略意义,注定了它是绝对不能被放弃。
那些复杂而层层递进的防线,显然也是为此打造。
上官千惠心中暗赞,这一层层防线,布置得极为讲究,虚实错落。她已经找到几个有可能是陷阱的地方,这样的防线,会让光明洲付出足够的代价。
但是,她同样清楚,想凭借防线群守住商洲的可能性不高。光明洲此战的战斗意志异常坚决,这样的损失,不足以让他们退却。
因为光明洲没有退路,如果此战失败,天哥哥在南域的声势会达到极点,南盟届时便再也无人可挡,南域一统之势便无法阻挡。
对光明洲来说,这是最糟糕的结果。
怎么才能帮到天哥哥?
上官千惠打开野人洲的地图,手指在野人洲广袤的地图上掠过,手指每掠过一寸,便是千里。
她的目光,落在尾野关洲。
那里,坐镇着光明洲第一虎将,穆之霞。
她忽然开口:“小蛮,让下面去打听一下尾野关洲的消息,还有穆之霞这些年的动作,越详细越好。”
小蛮应了声,利落地离开。
上官千惠深吸一口气,又要开始繁忙的工作了。
如今她的大军,早已经不止山铁王庭和北雪王庭。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两大王庭,只有英仙王庭,他们分别名为山铁部和北雪部,北地双雄如今是英仙王庭最大两部,忠心耿耿。
王塔便是两部带领各部一起请求,他们看到了曙光,野人洲一统的曙光。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无法遏制地在他们心中生长,疯狂蔓延。
如今,一统野人洲的呼声,已经在下面将士之间越来越高。从来没有人实现过的目标,光这一点,便足以让他们为之热血沸腾,为之疯狂。那是每个时代的强者们,都深藏在内心的野心,那是每个时代的民众,内心不敢奢望的期望。
英仙王庭,没人在意这个名字,只要王上喜欢就行。
但是他们打定主意,以后的野人洲,只有一个王庭,也只能有一个王庭,那就是英仙王庭!
杀戮和混乱的时代,将在他们手中终结,也必将在他们手中终结,王上是他们所有的希望。
上官千惠知道下面的呼声,也知道将士们的心思。她没有抗拒,而是自然地接过,这是她的使命。虽然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只是一位过客,只是一位外来者,成为他们的王,只是机缘巧合。
王冠加冕,便身承其重。
她很清醒,她没有被权力蒙蔽双眼。如果说一开始她降伏北地双雄是机缘巧合,而后面不断膨胀的势力,并非她何等能征善战,而是她符合绝大多数野人洲武者们的诉求。
他们渴求野人洲统一太久,他们渴望结束纷乱和杀戮太久。
当她横空出世,屡战屡胜,她开始被视为曙光,被视为希望。他们奉她为王,野人洲这种强大的诉求,造就了如今的英仙王庭,一个急剧膨胀的庞然大物。
她小心地驾驭着这个庞然大物,如履薄冰。
因为只有一个庞然大物,才有资格去撼动另外一个庞然大物,比如光明洲。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帮助天哥哥。
当然,现在的英仙王庭对于光明洲来,还太孱弱。现在英仙王庭,就像一个气球,只要轻轻戳一个洞,它便会漏气。短时间加入的部落太多,派系林立,指挥失控,水平参差不齐,简直就像一锅大乱炖。
她需要耐心地改造它,淡化部落烙印,选拔精锐建立兵团,制订制度,选拔能臣,推演新战法等等。
这些内容,全都是野人洲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改变传统永远不会一帆风顺,经常会遇到反对的声音。她丝毫不气馁,屡战屡胜,让她的威信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令她的阻力变得小许多。
对她来说,这是一场战投,但这场战役的难度,超出她之前经历的任何一场战役。
工作之繁重,便是铁棘阿思明等人,都于心不忍。在他们眼中,王上虽然天才横溢,但到底是个小女孩啊。
但是,自己可是被称为女战神的少女呢!
上官千惠暗自握拳,给自己打气。
侍卫们搬来一个书桌,小心放置在王座之前。一旁的侍女们,在她的吩咐声中,如同流水般送来大量的案卷,转眼间,书桌上堆积如山。
她很快投入工作,专注无比,下面扛着王塔的侍卫们,也小心地放缓速度,庞大的王塔就像在水面滑过,没有一丝震动。
当夜色逐渐降临,开始扎营。
上官千惠也从专注的工作中惊醒,王塔被悄然放下,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