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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轨先是一骇然,随即幡然醒悟,配合的拍着刘冕的背哄道:“孙儿不怕,爷爷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住我老刘家的一脉香火。”
要的就是这句话,心中有底了!
“呜呜呜!”刘冕哭得好不伤心,仿佛正被刘仁轨感动了,然后突然凑到刘仁轨耳边说了九个字:“我没杀人,但必须认罪。”
刘仁轨宛如霜染的浓眉一皱,飞快的轮动了一下眼睛,拍着他的背道:“冕儿不怕,好好呆在这里不要胡思乱想。爷爷知道你的心思了。爷爷纵然拼着这三品宰相乌纱不要,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性命!”
“多谢爷爷,呜呜呜!”刘冕哭得越发伤心了。
来俊臣走了进来:“好哪好哪,御史台庄重之地,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二位要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讲,刘相公就请吧。”
“好吧。”刘仁轨眼神炯炯看了刘冕几眼,重重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出了牢房。
大门合上,铁链上锁。
刘冕却是略有点激动的暗挥了一下拳头:这事儿有谱了!
刘仁轨能混到宰相位置,又是武则天的心腹近臣,自然知道我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杀人,但必须认罪——弦外之音,就是让刘仁轨也不要在武则天面前争辩刘冕是否真有犯事。
这将是最愚蠢的。
因为,需要坐实李贤谋反的,是武则天。需要‘刘冕杀人’这一根导火索的,也是武则天。刘仁轨要是救孙心切在武则天面前强辞争辩,定会触到她内心深处的忌讳——那么,刘仁轨必将倒霉,刘氏一门将成覆巢!
除此之外,我必须乖乖认罪。刘仁轨此去,只为替一个杀了人犯了事的不肖孙求情。这样一来,武则天反而不太方便对刘冕痛下杀手了。因为她知道刘冕当然不是凶手。只是倒霉被自己的儿子李贤牵连了一场、还被她利用了一场。
再加上刘仁轨本就是武则天的心腹,这些年来也帮了她不少的忙。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武则天都没有理由再对刘冕痛下杀手,断了刘氏一门的香火。
刘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理是这么一回事,成败也在此一举。现在就看刘仁轨如何发挥了。他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还能当上宰相,应该有些手段才是……只要留住性命,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日后慢慢处理张罗。不知道李贤一家人,将会是一个什么情况。我看他也不傻,事情都到了这份上,肯定是不认罪也得认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应该懂。
刘仁轨刚走不久,来俊臣就又来了。他得意洋洋的拿着一份供状递到刘冕面前:“刘公子,签供画押吧?”
“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再签供画押。”刘冕说得异常坚决。
来俊臣有些恼怒:“今日明天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刘冕毫不退步,“三日之后我定会认罪。在此之前,你就是用尽诸般手段,我也不会认罪。”
“好小子!”来俊臣点着头,一指一戳的恨恨道,“三天后,就如你所言。到时候你若再敢玩花样,本官绝不会再留半点情面!”说罢,拂袖而走。
刘冕暗自冷笑:我要是现在认了罪,一纸签供画押递到武则天面前,说不定她信口一句就将我先废了。我至少得替刘仁轨争取三天的时间,去和武则天较量斡旋,先替我在武则天那里通个气讨个免死护身符才行。
命悬一线,任何一个疏忽都有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大错。小命捏在别人手里,就是这般无奈。
就这样,刘冕在监牢里居然一连关了三日。期间倒也还安宁,来俊臣也没有再来烦他。只是这夏日炎炎,身上流了一身臭汗不能洗澡又没得衣物更换,身上脏臭难当着实有些恼火。好在事先曾拿了那把扇子在手上,没被活活热死。来俊臣和那些狱卒们倒也给了刘仁轨几分薄面,把这扇子没收了又给送了回来。
如此看来,刘仁轨与武则天的较量,结局似乎不太坏。至少可以断定,刘仁轨自己没遭殃,不然来俊臣这么凶舛的人哪里会给他什么面子。
三日后,来俊臣如期而至。他拿出供状轻飘飘的道:“签吧,死不了。”
虽然来俊臣那副表情就像个死人,但刘冕听到他的话后心中却是一喜,爽快的签了字摁了手印。
来俊臣拿着供状看了一眼,转眼瞅向刘冕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咧嘴一笑:“看不出,还是个聪明人。我来俊臣,就是喜欢你这样识时务的俊杰。可惜呀,相逢恨晚,今后也怕是再难相见了。”
不过是一番冷嘲热讽,刘冕对他全无好感可讲,于是闭口不言。
不过刘冕猜想,这来俊臣是听了武则天的旨在办这项差事,重大的事情武则天定然是有所交待。他轻飘飘的那一句‘死不了’,看来也是武则天交给来俊臣的底线。
看来,这小命应该是保住了。死罪可免,活罪却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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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11章 天堂与地狱
几天以后,朝廷宣判的圣旨下来了原太子李贤密谋造反一案,证据确凿。按律本当诛灭,但圣上念在骨肉之情法外开恩免去死刑,改贬为庶民流放二千里。原太子妃容氏因有半年身孕在身,念在皇室骨血份上特赦免于流放,与年仅六岁的幼子李光仁、八岁的女儿李思倩一起囚于冷宫之中。李贤长子李光顺,以及李光顺的伴读刘冕,系谋反一案从犯,与李贤一起流放于山南道巴州。非得圣意恩准,不许私离巴州半步。
流放?刘冕苦笑:在唐律之中,这也仅次于死刑了!
不久,刘冕被勒令换上了平民布衣。御史台的公人将他们从牢里押解出来装上了一辆马车。
车上,正是李贤与李光顺父子。
御史台的公人押着车儿,一路驶出了长安城。
刘冕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看巍然屹立的长安城头,心头说不出的酸甜苦辣:老天爷也真是会开玩笑。无缘无故把我拎到唐朝来。原本还是给了个好家世、好差事,都不过黄粱一梦。没过了几天好日子这又扔进火坑里折磨,还险些送去小命。
流放就算是完了吗?武则天为了把戏做得真一点,也真会借题发挥,说什么我是‘太子叛乱一案从犯’。如果她要对李贤斩尽杀绝,我就同样也有生命危险!
李贤窝在车上始终没说什么话,面色死灰情绪低靡闷头不动弹,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李光顺半大孩子,这回受了惊吓也时常哭丧着脸,和李贤同坐一车他也不敢闹腾了。
事以至此,刘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所以,马车里多半的时间都是死寂死寂的。
此时正值酷暑,天地蒸腾马车里闷热难当。三人苦不堪言的挤在里面,想出来透口气儿还得跟押送的兵卒说好话。负责押送的兵卒们是御史台的公人,平常这种差事干得多了。他们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嘴脸谁的面子也不给,颇有些令人恼火。
巴州位于大唐山南道,距京城二千三百多里。沿途群山环绕交通不便,虎狼蛇虫盛行,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之地。放眼望去入眼尽是层峦叠障的群山,车马走在蛇形山路上如同蚁类。
走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到了巴州境内。刘冕感觉自己的身板儿都快要散架了,李贤和李光顺一向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苦,都瘦去了好大一圈。以往像头小猪崽子的李光顺,也快要变成了瘦猴儿。
一路上,李贤说的话加起来估计不超过十句,而且大多是‘上车’、‘走吧’之类的言语。沉默得异常。而且,他适乎总是有意回避刘冕的眼神,情绪一直都非常的低落。
巴州州城就坐落在一处山峦脚下,人口疏散有些萧条。虽是州城,却比关内的一个小县都还不如。兵丁们押着车马到了州府衙门,通报之后便有人出来接应人犯。
来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身裁五短面色有些黑的官员,身穿绯袍官职五品以上。李贤等人在马车上未得传唤并没有下来。押送小卒与巴州府吏迅速做了交接便乐得交差走了。
待押送兵卒们走远后,黑面官员才让人将车马拉到了刺史府后院,然后自己走到马车前拱手道:“巴州刺史汤灿,有请殿下与宝眷下车歇马。”
李贤露出一个略微惊疑的表情,强打起精神来捺起车窗来看了一眼:“原来是汤刺史,多年未见你却到巴州来为官了?”
汤灿恭敬的拱手拜于一旁:“下官曾得蒙殿下提携步入仕途,有幸于三年前调任此州担任刺史一职。汤灿不敢忘却殿下旧恩,特将车马引到后宅拜见。”说罢,将前袍一摆,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
李贤急忙跳下车来将汤灿扶起:“汤刺史,在下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王爷和太子了,只是一介庶民而且是戴罪之身。汤刺史对在下行如此大礼,如若被他人看见恐多有不便。”
汤灿也就站了起来面带笑意:“此处乃是下官私宅住所别无外人,料也无妨。殿下身份如何对下官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是下官的恩人,就当永世铭记。”
马车上,刘冕略感宽慰,心忖运气总算没有坏到尽头。这巴州的父母官,居然是李贤的旧识。听那口气,似乎李贤以前还曾恩惠于他。
“罢了,在下昔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刺史何必一直放在心上?”李贤淡然道,“在下已是你治下之民,不可再称呼我为‘殿下’了。可直呼李贤便了。”
汤灿尴尬的笑了一笑,热情却是未减:“如此,下官也不敢为难殿下了。若无外人之时,下官就称呼你为‘明允兄’吧!”(李贤字明允)
“好吧。多谢刺史抬举。”李贤拱手行了一礼。放着是以前,小小的五品刺史要见他都难。如今这汤灿却是他的顶头父母官儿,可以说自己的半条小命都捏在他的手上。李贤也只好以礼相待。
“明允兄与贵宝眷舟车劳顿必然是辛苦了。下官已经命人去打点酒菜。明允兄若不嫌弃,就请宝眷下车来歇息片刻才好。”汤灿倒是颇为殷情。
李贤却是有些犹豫:“在下流放之人,身上担着若干敏感的干系,还是不便在刺史宅中留连了。刺史如若有心,就请速速差人领我等去到囚所,也好早早安置家生。”
汤灿无奈的笑了一笑:“既然如此,下官也就不强人所难,只好公事公办了。下官这就命人带明允兄去你居宅。给你划分的宅室,在奇章山脚下的一处山窝里。原是一处猎户民居,前不久空了出来。下官已差人打理修缮过,也勉强可以安住下来。明允兄别嫌寒陋,下官也是遵旨行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李贤面带微笑拱手而拜:“多谢府与地狱的差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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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浪淘沙 第12章 活下去
大瓦房里的陈设十分简朴。***一室客厅两间卧房外加一室耳房,有一些胡床桌椅;厨房里有锅碗盆瓢和盐米柴水,除些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三人一路上都有些累坏了,先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息。李光顺毕竟还是孩子,窝在一间房里歇了没多大一会儿,就酣酣的睡着了。李贤则是进了另一间房,半晌也没再有什么动静。
刘冕只剩下了一间耳房可睡。他倒也不以为意,进去休息了一会儿又来到了厨房。
这李贤父子俩皇室子弟出身,莫非还能指望他们会烧水做饭不成?
刘冕暗自摇头叹了一口气:莫非那武则天将我与李贤父子一起流放出来,就是为了给他们当个使唤小厮?
虽然他知道不是这个理由,可眼下的确多少有一点这种感觉了。想归想,事情还是得做。于是提着水桶到了屋后打来泉水,拾来一些干燥的柴禾开始淘米煮粥。
刘冕正忙得不亦乐乎,厨房里多了一个身影。李贤抱着一捆柴禾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走到一边将其放下,然后又转身走了。
刘冕顿了一顿,想跟他说几句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于是只得作罢。
粥熬好了,三人凑合着吃了一些,都没什么话可说。于是大瓦房里着实安静了一夜,三人倒头就睡,直到大天光。
第二天清晨,刘冕睁开眼睛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于是翻身而起来到厨房,却看到那里已是黑烟滚滚,李贤蹲在灶炕边连连咳嗽,满脸烟土色。
“我来。”刘冕掳起袖子上前。李贤无奈的摇头苦笑,站到了一旁。
刘冕虽然没有当过厨子,但却也是有经历的成年人,而且曾在西双版纳的丛林里混过日子。像这种生生火熬点稀饭的小事还是做得轻车熟路。李贤却是站在一旁认真的看,仿佛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莫非还要学煮饭?
刘冕笑了一笑对李贤道:“殿下,这种事情小人来做就行了。”
李贤尴尬的微微一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只得轻轻点了一点头,走出了厨房。
刘冕看着李贤略显瘦削的背影,突然感觉他比自己可怜得多。
他犯了什么错?当真谋反了?任谁也不会相信。谁都知道这是**裸的栽赃嫁祸。他错就错在生成了武则天的儿子,而且又有一点贤能。
如果这也算是他的错,那老天就真是太能开玩笑了。
事已至此,刘冕只能苦笑。
淘米的时候,刘冕发现米缸里并没有多少东西存在那里了,顶多能吃个三五天。离开长安的时候,三人可都是没带钱的,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穷光蛋。曾经的富贵荣华现在也不能拿来当饭吃,为今之际得想个法子营生才是。
吃饭的时候,李光顺喊热拿着扇子呼呼的扇。刘冕见到那扇子,心中一动说道:“乐安郡王殿下,这扇子是银制的,或许能当卖几个钱。现在家中没有柴米油盐了,你可否愿意?”
“啊?”李光顺自然是面露难色。这可是他的宝贝。
“给他吧,顺儿。如果你不想饿肚子的话。”李贤开口说话了,“对了刘冕,你不必再用以前那般称呼了。顺儿比你年幼,你直呼姓名即可,或者叫一声顺弟也行。我在家中排行第六,年齿算来可当你叔叔。你不妨称呼我李六叔。”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李贤这一个月加起来,也没有现在片刻说的这几句话多。刘冕也不想在这种繁文缛节上多作推辞,于是道:“那好吧。李六叔,顺弟。”
“从此以后,我们就要同舟共济了。”李贤放下筷子,声音有些深沉,“刘冕,以后不必像以往那般生份。既已共患难,就当亲如一家人。”
“嗯……在下明白。”刘冕应了一声,心道这李贤毕竟是有见底有担当的汉子,潦倒落魄至此,却也没有全然失了方寸。
李贤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来递到刘冕面前:“刘冕,这是我出身的时候,父皇给的见面礼。任谁也没敢没收了去。如今,你便拿去一并典当了吧!”
“这可是皇家圣物,如何使得?”刘冕急忙推辞。
“有何妨?”李贤面露苦笑,“现如今,没有比生存更重要的了。玉佩是死物,若能活人却也是发挥了最大作用。拿去吧,不必顾忌什么。”
“好吧……”刘冕也只得收了下来。
李贤眉宇间一直就没有舒展开过,情绪始终有些低落。每次看向刘冕的时候,仿佛都有话要讲,却仿佛难以摒去了矜持。
刘冕何尝不知道李贤的复杂心情。早些时候,他曾经向李贤进谏过。虽然说得隐晦,但聪明如李贤定然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尤其是没过多久他就真的翻了船。如今回想起来又再面对着刘冕,心中肯定不是滋味。
慢慢来吧。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讨论长安的那些事,而是想办法解决吃饭的问题。
饭后,刘冕将家中略作收拾,便带着扇子和玉佩准备去奇章县城。李光顺老大不乐意窝在这地方百无聊赖了,而且他看到李贤就浑身不舒坦,于是屁颠颠的跟着赶了出来。
刘冕能有什么办法拒绝,只好带上这个宝贝疙瘩了。
去到奇章县有七八里山路,蜿蜒曲折走了许久,天气又还有些炎热,二人都已是大汗淋漓。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二人都不觉有些饥肠辘辘。眼下大唐富裕安定,地处偏僻的奇章县也有几分热闹和繁华,街市上开有多家酒肆饭馆。李光顺路过酒肆就嚷着要吃饭。刘冕却只能苦苦相劝,带着他在县城里四下找人问路,询问本县质库的所在。
质库,即是当铺的前身。经营形式和当铺差不多。只不过唐朝时的这种质库,对典当物品的利息收得很高,简直就是变相的高利贷。
正走过一家酒肆旁边时,不防传来一个声音:“李公子!刘公子!”
“谁啊?”二人纳闷的四下一张望,却是没见人。
“这里,楼上!”二人抬头一看,旁边酒肆雅间里探出一个人影来,正冲他们招手,“快来快来!刘公子也一同前来吧!”
对李光顺打招呼的,居然是巴州刺史汤灿。再看一眼那家酒肆,颇有几分气派,名唤“玉馔肆”。
李光顺犹豫不决眼巴巴的看着刘冕。刘冕心忖,酒肆里还能干什么,无非是喝酒吃饭。倒也是巧得很遇上了,估计能混到一顿饭吃。去又何妨?
“去吧,没事。”刘冕对李光顺说一句,随即抬头道,“来了!”
二人进了酒肆上到二楼,汤灿就在一家雅间门口等候。
“没想却在此处巧遇二位公子。快来快来,我等正欲开席。”汤灿领着二人进到雅间,里面还有另外几人,估摸也是官宦之人。汤灿依次为二人作了引荐,然后对刘冕问道:“敢问这位,便是刘公子吧?”汤灿身为刺史,自然早在接收人犯时就熟知一切了。
“在下正是刘冕。”刘冕拱手施了一礼。
李光顺孩子心性,直言快语道:“他是当朝宰相刘仁轨的孙子,我的伴读。这次被一起流放出来了。”
“哦?刘公子,失敬、失敬!”其他几个官吏都急忙拱手回礼。宰相,在他们看来已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不敢。”刘冕不卑不亢一一回了礼。
其中一名官员对旁边的同僚低声嘀咕道:“在下听说……前些日子宰相刘仁轨已经秩仕养老了,是不是?”
“好像是吧,在下也听说了。”
刘冕不觉略感惊疑:刘仁轨辞官回家养老了?看来也是多少受了我的牵连。在朝为官的谁没有一两个政敌。这回我被定的罪名可是‘谋反从犯’,他就算是宰相也定会受到一些牵连。也好,辞了官倒安稳一些。
虽然刘冕与这一世的‘亲人’们面都没怎么见过,也就与刘仁轨相处过几分种。可是,就算自己对他们没有感情,也没理由无端的去祸害他们。而且,刘仁轨救了他的命,家人也都是把他当作亲人来看待。
汤灿见刘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