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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才有些平复的胃液又剧烈翻滚起来。
这妖道太缺德了,驱使这种玩意儿,打不死人也能把人恶心死。
花恺可不愿让这种东西触碰,血尸近身的同时已经双手一分。
两个金刚掌印脱手拍出,重重印落血尸腐烂的躯体。
这道士所炼血尸虽有血肉筋骨,却分明是阴尸秽物,一遇上雄浑的气血,便如水入热油,瞬间噼啪作响,像破布一般被打落。
花恺却有些不轻松。
武者气血、纯阳内力虽然都对阴秽鬼物有杀伤力,却总还差些,十成威力能发挥五六成已经不错。
况且他内力未复,这两掌都出得有些力不从心。
反倒是以神意催动的太虚剑意杀伤力更大。
“原来是你!想不到你竟是个武人。”
“怎么可能?区区武人,凡夫俗子的拳脚把式,怎会有如此威力?”
花恺雄浑的气血让道士为之一惊,旋即不屑一笑:“就算如此又如何?武夫终究是武夫,区区武夫,竟也妄想螳臂挡车,阻挠本仙,真真不知天高地厚!”
“也罢,今日便让你这无知武夫见识见识仙法玄妙!”
“天地法灵,画地为河!”
道士说着,手动法诀变化,蓦地往花恺所立之地一指。
花恺突觉足下一空。
原来他脚下所立之地,竟然突然化作了一条数丈宽的河流。
他原以为这是一种惑人幻术,如同刚才他所击破的所谓“仙境”。
不同脚下空空荡荡的感觉,还有着极大的吸扯力,都在说明,这并不是幻术,至少,不是单纯的幻术。
不过这玩意儿
“你、你为什么没有掉下去?!”
道士指着他,又惊又怒。
他当然不会掉下去,以他的轻功,别说立水不沉,平步青云都是等闲。
他突然觉得这家伙是出来搞笑的,从头到尾都是乍乍呼呼的神经质模样。
尽管如此,花恺深知言多必失,也不敢太过轻视这些古古怪怪的手段,并没有打算跟他废话。
“心外无物,人剑合一。”
“疾!”
嘴里喊着招式名称,虽然有些羞耻,却很管用。
太虚剑意以神意驱使,人的心神意志却并非那么容易收束,喊一声还真有助于这点。
周身腾地升起一道道游鱼般的剑光,旋转着疾射而出,不断聚合,到了半途已变成了几道透明剑影。
看似缓慢,实则不过是瞬息之间,一闪而逝,就已经将道士洞穿。
“你、你我等等着你”
“你、不得好死!”
道士一边吐着血,一边艰难地指着花恺,挤出一句话,然后噗通一声趴了下去,再无声息。
死得干脆利落。
“不得好死?”
花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总觉得这道士刚才说这句话的神色很奇怪,不甘、怨毒,还有快意。
一个人临死前竟然会感到快意?
变态吗?
虽然他觉得这道士的确挺变态,不过绝不是个轻生赴死的人,反而很怕死才对。
感觉倒像是,已经看到了他这个大仇人授首,真的如他所说的不得好死,大仇得报一样。
摇了摇头,没再多想。
原以为是王者,没想到却是青铜,还是个神经质。
看了下地上狼藉,还有只不断喷血的狐狸,一个不停喊美人的痴汉,叹了口气,上前提起两“人”
在他离开不久,一双金靴踏入了这破庙残墟中。
那是一个魁梧的身影,金盔金甲,虬髯如针,手持一柄掩月刀。
金甲人长刀一顿,在破庙残墟中环顾了几眼,忽地张口一吐,吐出一缕袅袅青烟。
青烟在空中散开呈一层薄雾,雾中竟缓缓现出一片影像。
那竟是刚才在这残墟中发生的一幕幕,前前后后,清清楚楚,直如时光倒流,过去再现。
看到剑光缭绕的花恺,那金甲人眼中闪过一丝异光。
半晌,突地整个人化作青烟,随风而逝,人影无踪
367章重复问题()
367因为疏忽,多复制了一遍,也就是让童鞋们多花了一倍的钱订阅,因为是vip章节,第一次发是多少字数,就是照这个字数收费,没办法改,订阅又没法退。所以只能在下一章弥补,下章我会发免费章节,算弥补大家的损失,真是很对不起,我脑子进水了。
第367章 城隍老爷()
(之前重复的章节已经屏蔽了,我再发一次,这次是免费,晚上我再更一章免费章节)
“嗯?”
已回到县城之外的花恺,突然顿住脚步。
额头眉间忽地亮起一道金线。
“怎么回事?”
花恺眉头一皱,摸着眉间金线。
让他疑惑的不是这金线,而是刚才一瞬间的奇怪感觉,就像平常有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觉得有人在看他一样。
眉间的金线是并未炼成的观照天眼。
这天眼他前前后后凝炼了怕不有二三十年,如今也不过有几分天眼的神异而已。
就算如此,能触动天眼异动,他刚才的感觉就不会是错觉。
凝神细察,方圆百丈之地都逃不出他的耳目,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不由双眉紧皱。
看来得尽快凝炼出这天眼来,否则在这个处处鬼魅精怪的世界,真要成了个寸步难行的睁眼瞎。
几日后,周府。
前几日还奄奄一息的周宁、凌未已二人已经坐在庭院中,与花恺对酌。
“这次真是仰赖花兄,我与凌兄二人才得以保住性命,请满饮此杯。”
周宁举起酒杯,满脸羞惭,一饮而尽。
现在一想起当日情形,他都觉无颜见人。
旁边的凌未已也举起杯,花恺已经抬手:“行了,你们二人一人一句,没完没了,你们说不腻,我也听得烦了。”
凌未已叹道:“既如此,大恩不谢言!”
话落,同样倾尽手中一杯酒。
三人对饮几杯,忽然有周府仆从来报:“老爷,县衙书吏来访,说县令大人请老爷前去商讨一命案。”
周宁一惊:“啊,命案?可有详情?”
“那书吏并未言及,只说县令大人召请老爷前去。”
“唔”
周宁略一犹豫才道:“花兄、凌兄,人命关天,在下”
花恺笑道:“周兄不必在意,自去便是。”
“不错,周兄快去吧,此处有小弟作陪,断不会怠慢了花兄。”
“既如此,周宁告罪了。”
说罢,便起身匆匆离去。
凌未已此时才摇头道:“这个周兄,太过心善,自己才不过刚刚逃过一劫,又去关心他人。”
花恺看着他一笑:“难道你不是吗?”
凌未已知他指的是自己在破庙中舍命与道士相搏一事。
“凌某只是小小狐妖,难得有周兄这么一位知己,自当舍命相护,若换了不相干之人,凌某是不会理会的。”
“只可恨我修为浅薄,无能为力,若无花兄”
“又来了。”
花恺不耐地吐了口气,将他打断:“你可知那道士是何来历,又为什么要对你们出手?”
“此人诡异,凌某只是黑石山下的小小狐妖,不曾有多少见识,实在不知”
凌未已摇头:“先前我只以为他只是那些禀性怪异的风尘之人,不过是心存戏弄,却不想竟有如此歹意,且手段如此恶毒。”
花恺点点头,也没有往下问。
这几天过来,他也基本清楚了。
这凌未已虽是狐妖,但在这个世界,妖鬼精怪之类的,似乎再平常不过。
而凌未已恰恰如他自己所说,真的只是一只小小狐妖,换句话说,他其实就是一只乡下妖怪,眼界有限。
至于传说中那些妖怪上天入地、兴风作浪的本事更是没有。
不过是机组巧合了点,点了兽性,通了灵智,晓了变化,真的只是有一点点异术,能变化人狐罢了。
别看他长得巨,但相比起来,那只被他一直扔在大明世界的小狐狸胡灵,都比他强得多了,怎么说胡灵都是只千年狐狸,这凌未已却最多不过百岁之龄。
从他嘴里问不到什么,花恺也没继续追问那个只是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的道士,转而从他口中了解这个世界。
虽然是只乡下妖怪,但怎么也比他这个“异乡人”要强得多。
一聊就是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周宁回来,又喝了一顿,才各自散去。
到了第二天,花恺早早就结束了调息,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
他是怕了——周宁这人太好客了,有事没事就拉人设宴喝酒。
走在街上,行人往来,商贩叫卖,繁华热闹之极,倒不太像凌未已口中所说的,天下混乱,人间昏暗。
悠然走在街上,花恺脚步忽然一顿,鼻子微微抽动了两下。
好浓重的香味。
抬头一看,便见前方有一处殿宇,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男女老幼,妇孺青壮,竟都不缺。
殿宇上空有一道烟柱,袅袅升腾,直上青天。
“好鼎盛的香火。”
花恺忍不住惊叹出声。
“那是自然!”
一个经过的路人,这是个自来熟,听到花恺的惊叹,就停了下来,脸上带着种得意的神色。
那路人上下打量花恺:“这位小公子是外乡人吧,连关老爷也不知?”
“哦?关老爷?”
花恺略略琢磨,若有兴趣道:“可有说道?”
路人见花恺反应,顿时兴致更是高涨。
祟敬地望着前面殿宇:“这关老爷可是本地城隍,神通广大,本地百姓得关老爷护佑,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犯,而且有求必应,极是灵验的。”
“这么厉害?”
花恺暗道,这关老爷不会是关二吧?怎么就能成了城隍
路人见他怀疑,顿时不快:“还能骗你怎的?别说在这县城里,就是方圆几百里中,你随意找一个人问问,哪个不受过关老爷护佑恩德,哪个不念关老爷的好?”
“你看那,那边,看到没有?”那人似乎怕他不信,四处张望,脸色忽地一喜,指着前面。
花恺顺着他所指,眉头便微微皱起。
有一老妇,朝着那殿宇,几乎是一路走,一路跪,一路叩拜。
三跪九叩,虔诚之极。
“我跟你说啊”
“这位兄台不必气恼,在下不过好奇罢了,”
花恺笑了笑打断他,拍拍他的肩膀:“不急,不如我请你吃饭如何?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兄台若不介意,便为我讲讲此地风土人情,我们边吃边讲?”
那人闻言,心中一乐,他本是个管不住嘴的,先前又见花恺相貌气度皆是不俗,忍不住搭话,没想到还能白赚一顿吃食。
面上却是露出自得:“这有何难?不是我吹,这县城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坊间青皮丐者,就没有我李八坡不知道的。”
花恺忍住笑道:“哦?那倒是我运气好了。”
“不知此地有什么好去处?你八婆兄可否带路?”
李八坡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不过转瞬就被喜悦冲掉。
心道:这十里八乡,又有哪里能比得上明月湖的珍馐佳肴?只不过往日里只有达官贵人能去,我又哪里吃得起?这可不是我要宰你,是你自己要找好去处的,我李八坡号称诚实小郎君,可不能欺人啊。
嗨呀,想想都流口水啊!
“好说好说,既然小公子发话,小人自当效力!”
李八坡见有好处,称呼都改了,说话也谄媚了许多。
花恺也不在意,笑了笑便随他前行。
路过那老妇,只见她满面虔诚,眼中却藏着浓浓的愁苦。
花恺也没有过多理会,只在经过那殿宇时,往里面看了一眼。
门楣上果然有“城隍庙”三字,内中大殿前有幅对联:
阳世三间,积善作恶皆由你,
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
横批:你可来了
殿中有一神像,红脸长髯,绿袍金甲,威风凛凛。
还真是关二爷?
什么时候关二爷还兼职城隍了?
花恺扯了扯嘴角,却也没打算进去。
这个世界有点邪门,这城隍庙说不好有什么古怪。
不一会儿,你八婆就带着他到了一座名唤明月湖,可说得上是富丽堂皇的酒楼前。
花恺看了眼有点惴惴的李八坡,笑了笑,便迈了进去。
李八坡顿时眉开眼笑跟了进去。
这酒楼名虽称湖,周边却不见有水,倒是建得挺高,有三层。
花恺特意寻了三楼一个视野开阔的座。
随李八坡点了一桌酒菜,才随口笑道:“你八婆兄,刚才那老妇是什么人?”
第368章 丐僧于市(免费章节)()
李八坡右手一口菜,左手一口酒,塞得满嘴都是,虽然有点舍不得放下筷子,但金主问话,还是不敢含糊。
急忙努力咽下一嘴东西,道:“咕,认识的、噜都叫她朱氏,是城西朱书生的老母。”
“小公子不是不知晓城隍老爷的灵验吗?我跟你说,这朱氏就是来求城隍老爷保佑他儿子的。”
花恺给自己倒了杯酒,举杯啜了小口,问道:“哦?他儿子患了伤病?”
“不是。”
李八坡一挥手,顿了顿,故作小心状,看了看酒楼四周,忽然才想起这是明月湖的三楼,都是独厢雅座,哪里有人?
不由有些脸红,却仍想要作些姿态:“小公子,别人问,我是肯定不敢说的,不过既然是小公子要问,我自然知无不言。”
花恺微微笑,算是受了他的马屁。
李八坡叹道:“这朱书生啊,是惹上人命官司了!”
花恺本来不过随口一问,见他模样,似乎其中有什么故事,也来了些兴趣,不由追问下去。
李八坡啧啧道:“说起来啊,这朱书生平日里也是个知书达礼的人,就是有些不正经,嘴皮子薄,不怎么稳重啊”
花恺有点无语,这话在你嘴里说出来合适吗?
李八坡却没什么自知,自顾说道:“不过这人还是挺有几分出息的,他本也是清贫人家,家中就这么一个老母,后来中了秀才,日子自然就好过了,还娶了个漂亮娘子”
说到这里,他还啧了一声,眼中露出艳羡之色。
“可他这命不好啊,这媳妇过门还没两年呢,就病死了,连个后也没给他老朱家留下。”
“这朱书生不甘寂寞啊,就想请托媒婆给他说一门亲事,哎!这祸事可不就来了?”
李八坡一拍手,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说亲还能说出什么祸事来?”花恺也不介意给他捧捧哏。
“小公子您是不知道啊!”
李八坡撇嘴道:“这朱书生寻的是那芙蓉街里的巧嘴儿冯婆,这冯婆有个邻居,那邻居的妻子可是芙蓉街上出了名儿的美人儿。”
“朱书生寻到冯婆家时,便得遇那位美人儿,这不,就看对了眼心动了不是?之后啊,小公子您猜怎么着?”
李八坡一拍手:“没过几天,那个美人儿的丈夫就死了!”
“哦?难不成就是朱书生所杀?”
李八坡摊手道:“谁说不是呢?”
花恺奇道:“这书生竟然如此狠毒,只因对那美人心动,就杀人丈夫?”
这里的人有点彪啊,见了人一面就杀人老公。
“可不是吗?我就说,这朱书生先前娶的妻子如此貌美,定是个好色之人,这个人啊,就是见不得美色啊!”
花恺看着他都快流口水的一脸意淫,嘴角扯了扯。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那有什么?昨天县令大人在县衙当众拷问,谁人不知?”
看来昨天周宁就是去处理这件案子了?
花恺点点头,满足了好奇心,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和这个男八婆打听些风土人情、奇闻异事。
不过听他说来,十件倒有八件都多多少少带着那位城隍老爷,似乎这位城隍老爷管得很宽。
这些信众不论婚丧嫁娶、升官发财、福寿平安等等,全都要去求这位城隍老爷。
听他所说,自然是极为灵验,不过花恺也听不出来到底灵验在哪里。
花恺听得有些不耐,端起酒杯,看向窗外。
他本是想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好判断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有他熟悉的元素,现在看来是没什么效果了。
过了一会儿,花恺正要从窗外收回视线,却又忽然一顿。
“你这和尚怎么又来了!”
明月湖楼外,一个老僧抱着一张破烂的草席,慢慢地铺在街上。
如今天寒地冻,这老僧却只穿着件破旧单薄的僧衣,满面风尘,两道灰白的长眉耷拉在两侧,有一指多长,手里托着一个污渍斑斑的钵盂,倒是像乞丐多过像僧人。
这明月湖出入都是富贵豪绅,所处位置自然也是繁华之极。
老僧铺下草席,往席上一坐,便闭上双目,全不顾周围的热闹喧嚣,双唇嚅动,诵念着经文。
只是他身上肮脏,明月湖伙计怕他惊扰客人,早已经出来赶人,只是任那伙计喝骂,老僧却毫不理会。
“又是这和尚。”
正在大吃大喝的李八坡忽然道。
花恺放下酒杯:“你认得此人?”
李八坡大手一挥:“嗨,这条街上就没几个不认得他的,这和尚怪得很。”
“怎么个怪法?”
“这老和尚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出现有些日子了,出家人不都喜欢个清静吗?这老和尚倒好,天天都往热闹的地方钻,哪里人多,哪里有酒肉,他就偏喜欢往哪里跑。”
“原来是个花和尚。”
李八坡摇头:“不不,一开始也都这么说,谁都以为他是想找有钱的冤大头化缘的,不过也有人施舍他钱粮、酒肉之类,可他从来不要,就是不管不顾地往街上一坐,也不理人,一坐就是一天,人赶都赶不走。”
“一个和尚,要念经不回他的庙里念,专往市井里钻,有钱也不要,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挺奇怪。”
花恺随口应答,目光仍落在那和尚身上。
“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