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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之翼收起，初望着零，那双瞳孔似乎在扫视他的身体有没有受伤。而零则是望着列车后面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再转过头，看着初。
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背脊上的衣服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烬，露出那光滑柔嫩的整个背部。在松开零的身体时的那一刹那，她似乎有些脱力一般，身子一晃，就要摔倒……
“助手？！”
零立刻伸手抱住了她，在将这个身体搂入怀中的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这个身体中所散发出来的热量！
怎么回事？难道说，强大的移动堡垒只是被这样炸了一下就不行了？
零伸出手，抚摸着初的背脊……背脊上没有伤口，那柔滑的肌肤简直比任何电视上播放的电影明星的肌肤还要好。既然不是外伤，那么初的问题……难道出自内部？
“助手？助手！”
“主………………人………………”
被零摇晃了几下，初终于清醒了一点。
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呆滞地张着，相反，却是略显无力地闭合了少许。不过，这个少女还是伸出手，抓住了零的胳膊。
“主人……我们，离开……前方……侦测危险……”
零点头，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可转过头望着前方拥堵在驾驶室前，用力拍打，大声叫嚷着停车的乘客们来说，现在的情况，却如同地狱一般。
“停车啊！快点停车啊！”
“里面的司机究竟在干什么？快一点停车啊！！！”
驾驶室内，那司机当然也看到了前方那烟尘滚滚的可怕场景。根本不用后面的乘客喊叫，他已经用力拉下了列车的紧急刹车。
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刚才的第一次爆炸导致设备故障的原因，整辆列车依旧没有停下，飞速地向着前方那断裂的桥梁飞驰而去！
“完了……完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哇！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的IPHONE啊！！！”
惨叫声，在这坠落前的最后十几秒钟内传遍整节车厢。
零望着那边的乘客，沉默了一秒之后，立刻伸出手，搭住初的肩膀。
“助手。”
“主……人……”
“救人。”
“……………………是。”
脱缰的列车带着震耳欲聋的声响，扑向那致命的深渊入口。
带着一条火焰尾巴的它从上方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流星，燃烧着自己，用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向人们展现它最美丽的一面。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列车之上。
那盘旋在半空的直升机上，还有通过摄像机目睹着此刻这一切的所有观众……
每一个人，现在都屏着呼吸，捂着嘴。那些乘客们的家人则是在此刻嚎啕大哭，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哗啦——
玻璃，破碎。
伴随着那破碎的玻璃飞散，一个身影，从列车中如同闪电般窜出。
由于爆炸，铁轨两边的灯光系统全部熄灭，在直升机上的摄像机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在那半空划出一个不可能的弧度，直接冲到了那失控的列车面前。
那是什么？
没有人注意。
那东西飞的太快，甚至连在现场的新闻播报员也只顾着大声呼喊，而没有去注意那一点。
然后……
列车之前，初，趴在车头上。
她的双眼显得更为疲惫，两张眼皮几乎已经快要完全的合上。
不过，她还是伸出双手，压在了车头之上……
“主人……要我，拦下列车……”
哐啷哐啷哐啷————
咆哮的列车之前，初的手掌，猛地加力。原本没有任何减速迹象的列车突然间一震！速度立刻开始减缓！
“哇————————！”
突然之间的减速让列车剧烈震动起来，车厢内的乘客们一个站立不稳，纷纷倒地。零极为勉力才拉住护栏没有倒下，他望着车头的方向，牙关，轻轻咬了一下……
“速度，115，110，105……车速计算，坠落率……计算完成，坠落几率99。99％。”
车头的初脸上带着些许的痛苦之色，在计算完成后，她不再悬浮半空，而是双脚落地。伴随着这一落地，她所踩着的地面立刻被划出两道深深的沟渠，坚硬的混凝土石块四处飞散，一些铁轨之间的支架在撞击到她的双腿之后，也是猛地被撞飞！整辆列车的车速再一次的开始降低！
但，这样够吗？
还不够。
远远不够。
距离那断裂的桥面只剩下最后的二三十米，但列车还在以超过八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前冲刺！
所有人现在都在祈祷，列车上的乘客们更是抱住头，连哭的感觉都已经消失……
所有人，几乎都在等着那最后坠落的那一刻的到来，那……最后的一刻。
“吱——”
时间放缓……慢镜头中，初原本微微闭合的双眼，猛地睁开！
她的身体内发出一声机械音，然后……
“紧急系统启动，出力率……80％”
轰————————！！！
巨响，从车头传来。
在那摄影机的捕捉下，那列车的车头猛地喷洒出一团蓝色光柱一般的蝴蝶翅膀！
但这团蓝色的喷射翅膀只是一闪而逝，原本已经冲出断桥一半的列车车头猛地停止！就那样……悬挂在了断裂桥面的边缘，完完全全的，停了下来……
“………………”
“………………”
“………………”
车厢内，一片寂静。
直升飞机上，安静莫名。
所有在电视机前观看的人，现在也是捂住嘴，发不出声……
然后，当人们终于回过神的那一刻……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已经冲破了整个尚海市的天空。
终于……得救了。
列车上的乘客们争先恐后地跳下列车，他们互相拥抱着，喜极而泣，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竟然还能够活下来。
远处的jǐng用直升机飞了过来，探照灯照射着这里的幸存者。乘客们也是不断挥舞手臂，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今晚，注定是人们欢呼雀跃的一晚。
今晚，也注定是整个尚海市松了一口气的一晚。
只是，今晚，对于零来说，却意味着什么呢？
“助手？”
从列车破损的门上下来，零没有去和那些乘客一起迎接jǐng用直升机的到来。他快步地走向车头的方向，来到断裂口，往下一看……
雪花，飘落。
少女，掉落在下面的那片废墟之上。
她的双眼紧闭，衣衫破烂的她和下方那还燃着星星火点的废墟相互衬托，给人一种另类的美感。
“助手？助手！”
“助手——！”
“助手————————！！！”
但……
她没有动。
就真的那样继续躺在废墟之上，沉浸在圣诞节雪片的飞舞之下，闭着那双一直都呆板无神的眼睛，对于上方零的呼唤，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第四十六章 重启
圣诞夜的雪，下的如此的美丽。、
实在是很难看见这些白色的精灵会在冬天光临尚海市这种偏南方的城市。
更难看见，那漫天飞舞的结晶会在这个值得祝福的圣诞之夜，光临这里。
圣诞颂歌的乐曲飘荡在大街小巷的任何地点。
人们享受着这种平安夜的浪漫气氛，在这些白色的雪片之下舞蹈，随后，互相拥抱……
今晚，是多么的美丽……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零咬着牙，背着初，快步的沿着山上的家飞奔而去。
明明是冬天，明明，天空中正在下着雪，可他现在却是光着膀子，头顶不断冒出蒸腾的水蒸气。
他的脚步显得有些艰难，每一脚踩下去，地面似乎都会陷下去一点点。
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象征着浪漫的飞雪，现在却成为了他面前最难以逾越的障碍。每走一步，都会感受到脚底的滑溜。
跑着，跑着，他的鞋子上开始结了一层冰。走起来更为麻烦了。
零迈开脚步，一刹那间，他没有站稳，整个身体猛地往旁边倾倒下去。在即将摔倒的那一刻，他猛地抬起脚步，重新稳住自己的身体，再次抬起脚步，向前迈去。
在他的背上，初，软软的趴在那里。
她的背上盖着零的外套，上面，已经堆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伴随着脚步的颠簸，初的双眼终于慢慢睁开，但，她似乎十分的疲倦，无法完全睁开，只能开启一条细线。
就从那细线之中，墨绿色的眼睛，看着正背着自己，飞快奔跑的零。
“叽…………吱吱………吱吱吱………叽…………”
体内，电子声正在不断传来。
初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双眼中的摄像头也是始终都拍摄着零的背影，紧盯着。
也就是当零脚步一滑，右脚猛地跪在地上之时，初豁出最后的一点能源，缓缓，张开口——
“主人——放下——我——”
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过机械。
现在的这些声音，哪里还有白天的那种自然？
零咬了咬牙，在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他伸出手，轻轻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整张脸再次变的冷淡起来。随后，他吸了口气，抬起脚，继续背着初，往家的方向平跑去。
进入房屋，零直接用脚踢开了自己实验室的大门。他沿着阶梯冲下去，在靠过来的一张桌上，零再次吸了口气，将背上的初放上桌子，这才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少爷，请问需要些什么工具。”
机械音再次响起，工具的搜索面板也是浮现在零的面前。
零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初，现在，她的双眼已经完全闭上，似乎没有了任何的反应。伸手去摸她的胸部……开玩笑了，机器人哪来的心跳？
零冲向右边的实验区，那张桌子也是跟着零快速滑了过去。巨大的无影灯从头顶打下，零将一个显微镜往头上一戴，拧开开关。想了想之后，在工具栏的面板下面点了一个“ALL”，推开面板。
下一刻，整个实验室内的所有机械臂都开始动了起来。它们不断地将各种各样的工具，从大到小，全都不断地往这块实验区搬来。堆放在一旁。
但看着这些工具，零一时间只能皱起眉头。他想了想之后，首先还是先拿起一个温度计，放到满脸通红的初的脖子旁，按了一下。
滴——
温度计上显示出来的温度……128度。
128度？这是一个什么温度？
这样的高温会不会烧坏里面的零件？背着这台移动堡垒的时候，她给人的感觉可是很轻的！这样的话，她的身体里面是不是有着很多的塑料？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全都烧完了？！
零放下温度计，摊开双手，却不知道现在究竟应该如何是好。
说来说去，最关键的是助手从那么远的未来跑过来，却连一张设计图都没有！这样的话万一出了什么故障，要怎么修？她的身体又是那么的坚硬，除了柔软度和人类的一样之外，可是连子弹都打不进去啊！
无奈之下，零只能从旁边的水龙头上接起水管，打开。来到床边，他将那些水直接浇在初的身体上。不消一会儿，初身上的那件衬衫就全部湿透，露出下面那若隐若现的肌肤。
浇完水，零再次拿起温度计量了一下……
很好，现在变成了135度！看来外表的降温完全无法让内部也降温啊！
没有办法了，零只能从旁边搬来大风扇，将开关打开，完全对准初猛吹。同时还将地下室的空调调整成制冷状态，在这个大冬天的圣诞夜里，采取任何可以降温的措施。
随后，他也只能坐在初的旁边，身上裹着毛毯，双眼紧盯着实验桌上的初，等待下去了。
事情，会变好吗？
没有人会来告诉零。
在这个圣诞之夜，在外面的所有人都在欢天喜地的庆祝白色圣诞节的今天……
他，却是双目紧盯着那高烧不退的少女，继续等待着……
……
…………
………………
啾，啾啾啾。
整整一夜的雪，让整个尚海市变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
清晨，那些麻雀就已经从躲藏的地方钻出来，一边发出叫声，一边觅食。
今天的天气还真的很晴朗。几乎和昨天完全是两个世界。
可对于现在正在地下室的零来说……今天，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啊…………啊嚏！”
一个喷嚏，让零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他模模糊糊地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捡起地上的眼镜，放到鼻梁上，推了一下。
旁边，大风扇依旧在吹。
那些风吹在零的身上，让他有些起鸡皮疙瘩。当下，他关掉了风扇，也关掉了整个地下室内的制冷空调，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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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是早上7点。
对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睡觉的？
零看着钟表，想了想之后，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在想了大约五秒钟之后，他大脑中那些短路的记忆猛地恢复！他也是立刻转过头，看着实验桌！
那个助手，不见了。
零走到桌子旁，伸出手，将那些已经结冰的衬衫拿起，扔到一旁。
助手的确不见了。不过，这可不代表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在无影灯的照射之下，一个大约一周岁左右的女婴，正憨憨地躺在实验桌上。一脸无忧无虑的，呼呼大睡着……
第四十七章 程序性错误？
零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取出纸巾略微擦拭了一下，重新戴起，睁开双眼。
实验桌上，依旧躺着一个小女婴。
在又一次的细细凝视着这个女婴之后，零转过身，离开了实验室。他回到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端着咖啡坐在电脑前，一边喝着，一边开始浏览网上的一些技术信息。
科学的世界真的很令人着迷，那就像是吸食大麻，可以让人忘却一切烦恼而上瘾。
在看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零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咖啡杯，扶了扶眼镜，重新走下实验室，来到实验桌前。
小女婴，依旧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盖在她眼脸上，那张粉嫩的双颊显示出红250，绿200，蓝200的基准粉红色泽。她的小胸部有规律的一起一伏，看起来，睡得真的是非常的舒服。
镜片之后，零的眼神依旧冰冷异常。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如果真的要说表情的话，那恐怕也就只有“冷漠”这一种了。
他闭上眼，想了想之后，抬起手，按在了这个小女婴那一起一伏的胸口上。
没有心跳声。
只是在她呼吸的间隙，胸口中会传来一声轻轻的震动。
在凝视着这个不断呼呼大睡的女婴片刻之后，零终于伸出手，将她整个的抱起，搂在怀里。
女婴没有什么反应，任由零抱着。
零也是只有转过身，离开了实验室。他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女婴放在自己的床上，想了想之后，从壁橱里拉出自己的一些干净衣服，垫在这个小女婴的身子下面。再将她包裹起来。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离开房间，在客厅里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
电视里最重大的新闻自然就是昨天的地铁爆炸事件。车上的乘客们对着镜头感激涕零，更有一些双手合十，感谢上天的救赎。
在看到电视里那个叫做张霞的播报员极为兴奋地介绍了整个事故过程，并且在结尾处表示公安机关正在全力侦破此案之后，零站了起来，重新端起咖啡杯，朝着厨房走去。
“打开。”
等到零重新端着咖啡走出来之后，电脑已经完全打开，自动登录完毕。零坐在椅子上，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让那种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随后，他敲动键盘，在一个名为“一号实验体——陈为国”的文件夹内，打开了一个程序。
一边喝着咖啡，零一边编写着那些程序。
他的动作很慢，每一步也都非常的仔细。有的时候，使用的过程能不能顺利也从另一方面反映了发明是否成功。等到编制完所有自己需要的程序之后，他敲下回车键，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叮，现在为您播放午间新闻。”
电视里传来声音，零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这才发现现在竟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他呼出一口气，仰躺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在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之后，他闭上眼，让自己休息一下。
昨晚，实在是太累了。
这样的疲劳让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想脱离现实，在科学的海洋中溺水一会儿。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够在海水中溺毙。因为很快，房间里就传来一个什么东西从床上跌落到地上的声音。再过一会儿，噔噔噔的脚步声靠近。随后，自己的大腿上，就传来一阵轻轻的拍打声。
零睁开眼，别过头。
一个大约两岁左右的，浑身光溜溜，一头及腰黑色长发的小女孩，正张开那双闪烁着墨绿色光芒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零。
沉默的对视，在这个两岁的小女孩与零之间存在。
虽然年龄不对，但现在看着这个小女孩的那双异常熟悉的呆板眼睛，即使再怎么想否认，也否认不了了。
“…………………………”
零弯下腰，双手抓住小女孩的腰，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个光溜溜的小女孩也不反对，任由零抱着。但，也许是由于大腿上站不稳，这个小女孩的两条小腿晃悠了一下之后，一个站不稳，一屁股的坐在了零的大腿上。
“…………………………”
小女孩两腿张开，跨在零的腿上。她的那双小手张开，抓住大腿上的裤子，继续抬起头，盯着零。
零看着这个小女孩，两岁……
的确，这个小小的，还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粉嫩嫩的身体的确比刚开始时更大了一点。只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就长了一岁……
沉默，在持续。
但在这样的沉默之中，这个小女孩瞳孔中的墨绿色转动了一下，终于，张开那张小嘴——
“楚（主）——愣（人）——”
干涸，停顿，听起来一点都不自然的声音。
这个声线除了更为幼稚之外，声音的确没有任何的差别。而且这种口齿不清的称呼……
“人（能）——源——”
零闭上眼，呼出一口气。这个小女孩就继续抓着他的裤子，用那双呆滞无比的墨绿色瞳孔紧盯着零……
………………要装作，没听懂吗？
沉默。
不过沉默到最后，自己大腿上的这个小女孩依旧睁着那双圆滚滚的墨绿色瞳孔，紧盯着自己。
窗外，一片白色的世界。
冬rì的空气带着凉意，穿梭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偶尔间，窗外的树上，落下一块积雪。
啪的一声，在地上发出一声浓稠的声响……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