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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清口水和酸酸的眼泪一股一股地朝外冒。我们都起心不良地想看看他同那个娇小的女孩子站在高高的台上,受到指责而痛哭流涕的样子。那样才能使我们嫉妒的心得到点松弛,才使还是光棍的我们找到点平衡。
江老爹点了几个与陈阿芸同寝室的男生,与他一起等在校门口拦截胆敢违反校规的陈阿芸。有周兵、我、朱文和王海深。朱文和王海深都说有事,不愿去。周兵是临时班长,应该拯救落水的同学。他就拉上我,说我们是上下铺,应该联合在一起。我就跟他去了,其实我很不愿去,心想睡在一个床铺上的两口子还有同床异梦的,我们上下铺嗅他的臭袜子臭脚还没嗅够,就该与他心连心了?我是看在江老爹的面子上,才跟他去的。江老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他上大学时班里有个藏族同学,是女同学,太漂亮了,阴天里脸上都是一片灿烂的阳光。常常在学校高音喇叭里唱歌,别人还以为是中央台的歌唱节目呢!凭这一点,我该帮他这个忙。我们藏族学生虽说在这个学校像土壤里寻找钻石和黄金一样的稀少,但有人说我们很优秀,我们心里还是十分感激的。
作者题外话:我们一声不吭地缩紧了脖子,从内心深处酝酿的笑声忍不住从封闭的喉咙管里放出来,不时在脸上荡漾。那是因为对江老爹那一脸装出的认真,也是对陈阿芸的兴灾乐祸。谁叫他偷偷摸摸带个女孩子,馋得我们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清口水和酸酸的眼泪一股一股地朝外冒。我们都起心不良地想看看他同那个娇小的女孩子站在高高的台上,受到指责而痛哭流涕的样子。那样才能使我们嫉妒的心得到点松弛,才使还是光棍的我们找到点平衡。
鸭子没煮也飞了(2)
江老爹在传达室借了根竹椅子,倒了满杯的茶,坐在校门边,吻一下满是茶垢的茶杯,脸上荡着满足。他斜着眼睛看一下靠着校门站着的我们,说:“你们别以为我江老师太狠了,抓住这些小事不放。其实,陈阿芸只是回家探望病重的老母,回来晚点我没一点意见。就是在家中歇一晚,也没什么。你们知道吗?陈阿芸是带了一个女脱出校的,问题就严重了。学校有规定,男脱女脱不准谈恋爱,更不能相约出校门,更不能在外过夜。他才进校两天,就犯校纪,这不是在玉皇大帝颈窝上捉蚤子,胆子也太大了。想想后果吧,可惜了。”他狠狠吻了下茶杯,又说了句:“可惜了呀!”
周兵悄悄对我说:“这江老爹肯定有些变态,别人谈恋爱管他屁事,却比伤了他老母还仇恨。”
天渐渐晚了,校门前的学生一群群来,又一群群去,晃来晃去的,我们的眼睛都晃痛了。周兵说,想不到读师范的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像看着一池的金鱼晃来晃去。他有些伤心地说:“我现在有些后悔了。”我笑了声,说:“你有鱼竿还是照样钓得起来。”他掏了支烟,斜眼瞟了瞟江老爹,又揣进了兜里。他说:“看来,我的小护士要成寡妇了。”
“喂喂,”江老爹把杯子举向我们,让我们以为他可怜我们口渴,要请我们吻一下茶杯。我们正要拒绝,他却说:“你们应该站在那棵树下,那里街对面都看得清楚。”
我们移到那棵树下,看着大街,看着一辆辆车轮从我们身边压过。天更黑了,我的肚皮咕噜叫了一声。周兵说:“你饿了?”我说:“早空了。”校门边有个小卖铺,周兵去买了两包饼干,递一包给江老爹,他摇摇手,说他从不吃饼干。他从夹在腋窝下的皮包里取出了两个茶叶蛋,慢慢地剥皮,瞧了我们一眼,把整个蛋塞进干糙的嘴皮里,喉头上立即隆起好大一个包。他喝了一口茶,眼睛便鼓得老大,说:“我吃两个蛋,足够了。”
看他那个样子,我们手中的饼干便有些吃不下去了。
周兵抱着树干,朝上望去。他肯定想起了给他初恋的那棵树,脸上荡过了一丝温暖的笑。他对我说,他想爬上树去,站在上面的那个树杈上,站得高才看得远。
我说:“太高了,这树皮光滑得没地方抓脚,不好爬吧。”
他笑了一下,抓紧树身,嘿一声就往上腾去。他又抓了一把,就上了那个树杈,低下头又朝我嘿了一声,得意地挥了挥手。我还没朝他招呼,传达室里就传来了一声吼叫,有个胖大个子冲出来,朝树上的他吼叫:“下来!咳,你飞上天嘛,为什么不飞?爬树来了。这是学校的树,是你乱爬的吗?下来!”
江老爹端着个杯子也过来了,对周兵说:“下来吧。学校有规定,不准乱爬树。”
周兵伸伸舌头,滑了下来,由于太急,衣服的扣子挂掉了好几个。他对江老爹说,站在树上可以看好远,只要陈阿芸那小子一转过街口,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就只有靠着树干,像个特务暗探似的窥探进出学校的男脱女脱们的秘密了。
天空在我们的眼酸腿酸肚子闹中黑尽了,没有星子的夜黑得仿佛一眨眼睛就会完全消失。学校门前的人也越来越少,街上的车却多了起来,大约是个军车队演习归来,车灯像雪亮的刀在校门前面前劈来劈去。江老爹靠着竹椅竟然睡着了。周兵推了他一下,他睁开了眼睛,问:“回来了?”我说:“没有。”他便揭开茶杯盖子看看,里面也只剩让他嚼过的茶叶了,吻了一口什么也没有吻出,说:“你们回去吧。我一人在这里等,就行了。”
周兵说,万一陈阿芸回了寝室呢?江老爹说,他回去了,让他来找我。最好回去了,假如带个女脱在外过了夜,他的事就闹大了。
我同周兵在校小吃店要了两碗面,肚子才好受了点。周兵长长的打了个饱嗝,一股葱蒜味直往我鼻子里钻。他摸摸肚子,说:“江老爹真的有些变态。人家男脱女脱只要愿意,随便人家怎么去脱,值得守一夜去捉奸吗?”
作者题外话:他笑了一下,抓紧树身,嘿一声就往上腾去。他又抓了一把,就上了那个树杈,低下头又朝我嘿了一声,得意地挥了挥手。我还没朝他招呼,传达室里就传来了一声吼叫,有个胖大个子冲出来,朝树上的他吼叫:“下来!咳,你飞上天嘛,为什么不飞?爬树来了。这是学校的树,是你乱爬的吗?下来!”
江老爹端着个杯子也过来了,对周兵说:“下来吧。学校有规定,不准乱爬树。”
周兵伸伸舌头,滑了下来,由于太急,衣服的扣子挂掉了好几个。他对江老爹说,站在树上可以看好远,只要陈阿芸那小子一转过街口,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
鸭子没煮也飞了(3)
陈阿芸是下半夜的时候回来的。他在拖脸盆时,把周兵和朱文吵醒了。周兵跳下床,脸还是灰色的,晃着梦的影子。他挡在陈阿芸前面,打了个哈欠,说:“你怎么这时才回来?”
陈阿芸一脸的茫然,扒了一下周兵的手臂,说:“我为什么不能这个时候回来?”
“你是从校门口回来的?”
“不从校门口,我能从地底下钻进来吗?”
“就你一人?”
“这个你管不了?”
“我就要管。你晓得吗?你把事情闹大了?”
“我没什么事。让开,我要去冲点凉!”
陈阿芸把挡在面前的周兵掀开,朝卫生间走去。周兵想了想,也跟了去。此时,我们全寝室的人都醒了,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听他们说话。
“你是翻校门进来的?”
“这个你管不了。”
“不是我管,是江老爹管。你晓得,他就守在传达室里等你。”
“他守吧,那是他的自由。”
开水龙头的声音,接着是插门的声音,一盆水从头项浇下,哗啦啦——,整层楼的梦都吵飞了。有人穿着拖板鞋叭嗒叭嗒去卫生间,又失望地叭嗒回来。紧闭在卫生间里的陈阿芸快乐的唱起歌来,在水珠落地的伴奏中,他的歌像极了受酷刑前的吼叫。
周兵叼了支烟,火机老也打不燃,烟纸便粘在嘴皮上了,烟掉下来,嘴皮上还有层白纸,在颤抖时有些难看。他说:“陈阿芸这小子真不知好歹,我想帮他,他却那么不信任我。”
陈阿芸的拖板鞋把冰冷的水泥地踩得叭嗒叭嗒响,回到寝室还在快乐的哼歌,头发一甩四处飞着水花子。他对着镜子把湿漉漉的头发梳成两边分,又在脸上抹了些油膏。周兵吸燃了烟,把烟雾一吐,说:“江老爹会来问你。你就说昨天三点前就回来了,只是没回寝室,在校园里玩。我可以给你做证。”
陈阿芸说:“他会把我怎么样?”
“校纪处理。他说过,带女脱在外面过夜,校纪会严处的。”
“他在放屁!”陈阿芸激动了,灯光把白净的脸照得很亮:“我没在外过夜。校门没关时,我就回来了。”
周兵说:“我们一直在校门拦你,怎么没看见你?”
“那是我不愿同几只狗打招呼。”陈阿芸还是一肚子怨气。
周兵却火了,大大的个子逼在陈阿芸面前,一张军人的英气的脸委屈得通红,说:“同学,没搞清楚事实,不要说侮辱人的话。要知道,我们才几天,还要在这间屋子里一同呆几年,我会整你吗?我是想你刚来大学就挨处分,划不着。我想帮帮你。”
“那我感谢你,向你磕头好不好?”陈阿芸还有气,脸苍白着,嘴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只是抖动。他冷哼了一声:“我受不了你的好意。想处分就让他们处分吧,我照样吃饭喝水死不了!”
他跳上床铺,把叠好的铺一蹬,一会儿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周兵一人坐在桌子前,吸了一大堆烟屁股。不过,天快亮时他还是去传达室把等在那里的江老爹敲醒,说陈阿芸并没在外过夜,他们回去后,陈阿芸早回来了。没来告诉他,是因为他们太累太困,想睡觉了。
江老爹说:“回来就好。这个娃娃应该来给我打声招呼,我也不是想整哪个,可别人看到我一带学生就出事,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回来就好了。”
他端着那个茶垢斑斑的杯子,踩着早晨的草叶上的露珠回家去了。周兵对我说:“他怎么没提陈阿芸带女脱的事?”
我说:“他也够累了,什么女脱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又一个晚上,我们躺在铺上无聊地望着天花板。周兵叫大家讲故事,说自己把隐私全暴露了,我们应该也暴一点点隐私。有人说了句,应该叫陈阿芸讲他的故事。周兵激动了,拍着大腿说:“阿芸,讲讲你的故事。那一夜你带着那个姣小的女脱到底干啥去了?”
我们都哄叫起来:“干啥去了?讲呀!”
陈阿芸脸红了,咬着牙恨着周兵,说:“为什么要讲?”
周兵说:“我都讲了。”
“你放声屁,我们也要跟着放吗?”
周兵说:“你怎么这样说呢?”
陈阿芸站了起来,脖子上都是一团红,说:“我就这么说,你把我怎么样?”
周兵掐灭了烟头,抱着脚板搓了搓,说:“你不讲就算了。同学,犯得这么急吗?”
“我就这么急,怎么样?我看不惯,就得急。”
周兵说:“你看不惯,就别看。没人把你当瞎子。”
陈阿芸不讲,我们多少有些失落。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无聊和苦闷,又不知道苦闷些什么。后来,我们就常见陈阿芸同那个姣小的女脱在一起,见惯了就不大惊小怪了。我还看见在校园黄桷树林的小凳上,他俩紧搂在一起,他的手从裙角伸进了她的身体。那时,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姣小女脱读的是外语系,也姓陈,叫陈刚刚。真怪,他们男脱却有个女性名字,女脱却有个男性名字。懂些阴阳五行的朱文说,那是阴阳互补,谁也冲不了谁,克不了谁。他们会百年长久的。
周兵不信,说:“我最多给他个三年,会来个乾坤大扭转。不变,我在他们脚底磕三个头,叫他们爹妈。”
周兵满脸的自信。其实要不了三年,在上大二时,他们就分手了。陈阿芸伤心了好久,把新买的茶瓶也扔出了窗子摔得粉碎。他不说是什么原因,可从他的伤心度分析,是姣小的女脱甩了他。还好,师范院校漂亮的女脱取之不尽,不久,他就同另一个细高的女孩子在花园树丛卿卿我我了。
作者题外话:陈阿芸不讲,我们多少有些失落。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无聊和苦闷,又不知道苦闷些什么。后来,我们就常见陈阿芸同那个姣小的女脱在一起,见惯了就不大惊小怪了。我还看见在校园黄桷树林的小凳上,他俩紧搂在一起,他的手从裙角伸进了她的身体。那时,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姣小女脱读的是外语系,也姓陈,叫陈刚刚。真怪,他们男脱却有个女性名字,女脱却有个男性名字。懂些阴阳五行的朱文说,那是阴阳互补,谁也冲不了谁,克不了谁。他们会百年长久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梦游阶梯教室(1)
一周的劳动锻炼完了,两天的休息都在睡觉。第三天了,好像人更困了,骨头从没这么懒惰过。昨晚,我想好了,上课的第一天从里到外换个新,穿上我刚卖的运动套服,起个大早去跑操。出一身大汗,啃食三个馒头,再用清水从上到下洗一遍,神清气爽地去听第一堂课。
我睁开眼睛时,一抹阳光涂在窗玻璃上,江老爹的竹扇把我的铁床敲得当当响。江老爹说,课都上了十分钟了,你还在睡。起来,穿快点。怎么搞的,第一天上课就这样!
我穿上皱巴巴的衣裤,没有洗漱,蓬头垢面地去了教室。
那是间很宽大的阶梯教室,门在黑板的对面,也就是说在授课老师的前面,所有学生的背后。我进门时,有种站在高坡向下俯瞰的感觉。在我的高原小县城里,我常常读书累了,就爬上学校背面称为后山的土坡上,坐在草地或大石头上向下俯瞰。那个时候,下面的人和房屋都变得很小,我便有了做这座城市大王的感觉。我说,给这座城市吹点风,风就尖声叫啸着从山岩的骨缝中挤出来,挟着山坡上的黄土朝灰暗的城市刮去。那时,我就特别的开心,就把课本撕下来,折成纸飞机朝山下扔着……
我相信,我坐在山坡顶上胡思乱想的感觉,肯定同周兵坐在大树杈上的感觉一个样。
“喂,”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娇小的,穿红色灯花绒上衣的女孩子轻轻敲了下我的手臂,说:“你是新疆人吧?”
我张大了嘴,我相信嘴巴肯定张得很大,因为我吃惊极了,看着她同样吃惊的脸,咧开嘴笑了,指指正在哇啦哇啦讲着什么的老师。她脸红了,嘴唇也红得像涂了口红,埋头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我才想起自己竟然没带书包,没有教材,没有笔记本,更没有笔。不过,我没忘记带上灵敏的耳朵,我的耳朵真的很灵,很远很远的一声细细的咳嗽,在我耳朵里都会引起一阵震动。我听见她嘴里在嚼咬着什么,还有吞咽的声音,舌头转动的声音。我嗅到股草香味很浓的口香糖味。她把笔记本翻到第一页,笔点着上面写的名字让我看。乔愉,那是她名字。我真想问她,今天愉快吗?她在笔记本写了几个字,又用笔点点:你叫什么?是新疆人吗?
我对她说,你那么喜欢新疆人吗?可惜我不是。你想听我的名字,就把口香糖吐了,我不想有人把我的名字像口香糖一样在嘴里嚼。
她的脸就阴了,看着我嘴一咧做了个想哭的样子。我手梳理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想她肯定是看上了我这头新疆人一样的卷发。不过,她要哭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家里养的那只猫,我要离开时,也是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就伤心。我在她的乔愉的“愉”上点点,又指指正讲得如痴如醉的老师,什么也没说。
她像理解了,说:“你真冷酷。”
居高临下,讲台上的老师就更瘦小了。他的名声很大,据说是那时国内很稀有的几个文艺理论家之一,在当时最大的文学评论刊物《文学评论》上常见他的大作。我们的教材《文学概论》就是他编撰的。他姓鲜,名唐朝,一个人就是一个很辉煌的朝代。六十年代他三十五岁时就升副教授,此后便背着这个沉甸甸的包袱走到了今天。他戴一顶帽沿软软的蓝呢帽子,从不摘下。大热天,汗水把帽浸湿了一大圈,他仍不摘下。直到今天,我回忆他时,眼前晃来晃去的仍是那顶带着热汗气味的帽子,再就是那个边框很粗很黑的眼镜。我想不起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翻得很快的嘴唇。可那天他讲的课仍在我耳边嗡嗡的响。那天,听着他的课,我心中想起的却是遥远处滚滚而来的雷声,还有就是狂风把树林摇撼得哗啦啦响。
我从他的姓猜想他的祖先大约是位远古部落中的牛高马大很有蛮力的首领,可他的后代却一代代地退化下去,成了一个瘦小的只会用嘴皮谋生的教授。他也正在讲远古,讲艺术的很神秘的来源。他说,一群抬着沉重的木头吭唷吭唷行走的原始人,把吭唷唱成了诗歌,所以艺术来源于劳动。我却在想,这怎么会呢?一切生命都来源于一个母体,艺术也许正是一个十月怀胎的母亲嗨唷嗨唷生下来的呢!生孩子的嗨唷嗨唷,也许就是最早的诗歌。
他在讲艺术的阶级性时,下面有人激动了。他的声音提得很高,让人想起正在慷慨讲演的无产阶级领袖。他说:“艺术都是有阶级性的。无产阶级创造了真正的高尚而又健康的艺术。而剥削阶级,只对颓废、没落和荒淫的艺术感兴趣。”
这话让人受不了,学生们开始吵闹起来。鲜老师也热得摘下了厚厚的帽子,我们看见了他的很亮的秃顶。他的眼镜片同日光灯一样的闪烁,声音也有点嘶哑了。他说:“有些问题应该讨论,但不是现在。现在听我讲,有什么问题下来问。就在这里同我辩论都可以。”他摇着手,很像乐队的指挥,下面更闹了,像是杂乱无章的大合唱。
作者题外话:她的脸就阴了,看着我嘴一咧做了个想哭的样子。我手梳理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想她肯定是看上了我这头新疆人一样的卷发。不过,她要哭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家里养的那只猫,我要离开时,也是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