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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之后,徐氏忽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秦强问道。
“我就是在想,”徐氏的声音中透露了些许的不好意思,“要是我们的莲儿,是个儿郎就好了。”
过目不忘、过耳不忘,那是何等的天赋啊,徐氏以前不懂,但自从嫁到了秦家之后,没少听说文章背诵方面的事情。甚至她还听说,秦磊前几次考秀才没过,就是因为有几篇文章他背得不熟导致的。反观他们的莲儿,小小年纪,竟然已经能说出那么多的她听不懂的大道理了。
那感觉,似乎比当年她第一次听到秦磊教秦云希读书,还让徐氏感到震撼。
若莲儿是个儿郎,若让老爷子老太太知道她这般的厉害,一定不会让她辍学的吧?
听到徐氏的感叹,秦强一楞,继而也跟着露出了遗憾的神色来,赞同地点点头:“是啊。”
“啊原来如此。”徐氏突然惊呼了一声。
秦强被吓得一抖:“怎么了?”
“我说莲儿怎么喜欢往大房跑,原来她都是去看书做学问的……”徐氏感叹地自以为看透了“真相”,“……原来、原来她不是……”
不是怎样,徐氏一直都没说出来,但不管是秦强还是压根没睡的云裳都知道,她未尽的话里,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对于徐氏而言,自己的亲身女儿却总是跟大房走得亲近,这对她未尝不是一种打击?云裳重生回来,母女关系缓和亲近后,这曾经的遗憾虽有弥补,但每每回想,却依旧心疼。而现在,有了这么一个“理由”,秦莲儿爱去大房似乎就有了正当理由,徐氏的心顿时都轻松了不少,只觉得自己的莲儿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
显然,她选择性地忘记了秦莲儿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恶言恶语。
不过,这样也好,云裳巴不得她全部忘记才好呢。
接下来几天,因为云裳的手还没有拆板,所以暂时没有教秦云生认识新的字,而是大概测试了一下秦云生现在的水准。
测试之下,她发现学堂那先生教得简直一塌糊涂,不但教学方法呆板,不合逻辑,只会让背,不停地背,似乎谁能背得多,谁就可以考上状元似的。
学习这东西,其实也是讲技巧的,若是技巧用得好,完全可以事半功倍。
于是,在正式开始教秦云生之前,云裳先教了他一些学习技巧,顺便温故了一遍他学习的内容。
秦云生发现,跟着自家六岁的小妹妹学习,虽然是同样的内容,但总时不时地就会出现一些新的感悟跟理解。原本有些地方,便是先生讲解了,也感觉晦涩难懂,读起来也吃力。而现在学习起来,却是顺畅得很,如行云流水一般。
而且,不知为何,他最近背诵文章也顺利了许多,以前总是折腾大半天也背不利索的文章,现在总是能记忆得很快。
虽然比不过云裳那过目不忘的恐怖记忆力,但跟以前的自己对比,秦云生已经无比满足了。
再过了几天,卢大夫上门了,他检查了一番云上的情况,高兴地告诉徐氏,云裳的手可以拆板了。
拆板后,一家人都小心而紧张地望着云裳笔直的手,看到她慢慢地抬起来、慢慢地弯曲、在慢慢地放平,如一个正常人那般,大家才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手虽然没问题了,但云裳脏腑受到的挤压伤势还未痊愈,卢大夫把脉望闻一番后,再给云裳开了一副新的药方。
同时,他也检查了一番秦云最的情况,也给开了一副调养药方。
两幅药方开了之后,出诊费,卢大夫又是象征性地收了一枚铜板。
秦强亲自将卢大夫送出大门,然后千恩万谢。
他如何不知道卢大夫根本就没收够诊费,只是他现在手里确实也拿不出更多的银子了,可孩子们的身体要紧,他也不能不医治。只能拼命地感谢卢大夫,并许诺等他后面赚到银子了,一定会补上全部的诊费。
对此卢大夫只笑呵呵地说了几句,说是跟云裳有缘,他第一眼看到云裳就很喜欢,如果秦强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等云裳身体好了,能不能让她来帮他打打下手,整理一下草药什么的,也算是多个手艺嘛。
在这个时代,懂一门手艺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可以说那就是生存吃饭的家伙,一般都是家庭世代相传,除非绝代了,否则轻易都不会传授外人。
而且,就算迫不得已,要收外人为徒,那大都也是买断了身份的。
秦强是个老实人,听到这别人一听就会狂喜的神色,他却是露出了犹疑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卢大夫,我、我家、我家不卖闺女。”
“哈哈哈……”卢大夫一听就知道秦强误会了,一阵大笑之后,解释道,“没说让你卖闺女,我就是喜欢你家小姑娘。”
“可是,可是为什么呀,卢大夫,这样你不是很亏吗?”老实人秦强继续说道。
“哈哈哈……”卢大夫又是一阵大笑,“不亏不亏,你就说愿不愿意让她跟着我学吧?”
“卢大夫,他不愿意,我愿意啊,你看我家旺旺怎么样?那孩子是个知书达理的,可比秦莲儿那病秧子好多了。”不知道在一边偷听了多久的钱氏突然蹿了出来,特别热情地说道,“还有我家花儿也不错,她比秦莲儿还大一岁,你使唤起来,也顺手听话不是。”
听到钱氏这话,秦强有些急了:“三弟妹,你……”
“二哥,我看你反正不想让秦莲儿跟着卢大夫,就别勉强了。”
“不、不是的……”秦强想要解释。
“不是什么不是,我都听到了。”钱氏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脸色,她继续跟卢大夫推销自己的儿女,“卢大夫,我家小子跟女儿都特机灵,还念过书,怎么都比秦莲儿好,你就收了他们为徒吧,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我不收徒,就是让小姑娘来打打下手而已。”卢大夫有些皱了眉,很是反感钱氏这样的自来熟。
“打下手,我家小子也可以啊。”能去给大夫打下手,若是趁机偷学个一两招看病治人的手段,也是一门手艺,这可比在地里刨土当泥腿子好多了,钱氏决定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又说道,“卢大夫,最近你也辛苦了,只要你肯收下我家那小子,等下我就捉一只老母鸡给你,你要好好地补一下……”
“不用了!”卢大夫虽不是秦家村的人,但近日走动较多,对秦家这个三媳妇的为人也是有所耳闻的,现在听她越说越夸张,不禁沉下了脸色,“你自己留着吃吧。”
“那,卢大夫就是收下我家那小子了?”钱氏这人,在某些装腔作势的事情上很有天分,装作没懂卢大夫拒绝的话,她喜滋滋地说道,“没想到卢大夫你这么喜欢我家旺旺,连老母鸡都不要就要收下旺旺,卢大夫你可真是个好人……”
老实说,钱氏装疯卖傻的这一招,可没少因此占便宜。
可惜的话,卢大夫可不吃她这一招,“你家孩子要实在闲得慌,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下你家老太太,多给安排点活路?”
钱氏:“……”
203 包子父母的为父母则刚(7)()
等秦强回来将云裳以后可以去跟卢大夫学功的时候说了一遍之后,全家的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当然,云裳是装出来的。
早在卢大夫来给她看病的第三次的时候,她就跟卢大夫达成了交易。
彼时,她装作无意识地说出了一些大夫才能听得懂的行话,引起卢大夫注意询问之后,她告诉了他一个充满了神秘奇遇色彩的故事。
大概内容是某天她贪玩去了后山,遇到了一个身上有很多血的人,她被吓坏了,那个人却笑着跟她说了一些话,让她放松戒备后,他给了她一本书,问她能不能帮他代为保管。
可那书太沉了,云裳年纪小,拿不了一会儿就累了。
那个人见她实在拿不动,就露出了伤心的神色。
云裳见不得他伤心,就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那个人就说没有其他办法了,除非她能很快将里面的东西都背下来。
云裳听到这个确实亮了眼睛,说她可以背下来,她从小就过目不忘的。
那人不信,试探了云裳一番,发现她果然能做到之后,就一句句地将书里的内容读给她听,让她背了下来。
云裳前后一共用了三天的时间,每天都去后山找那个人,终于在第三天全部背下了之后,那个人就告诉她,他有事得离开了,他让她背下来的东西,如果遇到听得懂的人,那她就教给对方吧。
不过,一定要认可对方是善良的才行。
对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卢大夫是没有任何怀疑的,毕竟一来,云裳年纪还小,根本编不出来如此复杂的故事;二来,云裳背诵出来的东西,确确实实是药理相关的典籍,有些内容,卢大夫行医一辈子,都从未接触过。
连钱氏都懂得学医的重要性,卢大夫身在其中,自然更加明白。
原本他得了这天大的好处,别说是免除了秦家的医药费,就算是自己再掏些银子也是应当的。但云裳却不同意。
表面上,云裳的理由是要是徐氏知道她做过这么危险的事情一定发责罚她,实际却是云裳一点都不想被秦家老太太还有大房三房占便宜。
这个事情要瞒下来,但卢大夫也不能无缘无故就不收秦家的看诊费,刚巧云裳自己提出,想要伤好之后去学些医理跟草药知识,卢大夫便顺水推舟地给秦强说了这个事情。
虽然心中欢喜,但晚上秦强睡在床上却是久久不能成眠卢大夫那等同于没收的诊费是解了他们的一时燃眉之急,可药方开出之后,就得抓药,可他手里连一个多余的铜板都没有。
白日里,秦强去了上房,想要老太太要些银子抓药,却不想反过来被老太太一通痛骂,说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问他要不要?
这话对于孝顺为天的秦强来说,何其诛心,他跪在地上,除了认错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其他。
而在一边看着的老爷子,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秦强知道,家里这是铁了心不给他们银子了。
可闺女的药,不能停啊。
明日做完了家里的活,再出去找点事情做吧,秦强最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之前,只想到了这个解决办法。
秦家没有分家,照理说,三房的人,不管做了什么,得来的银子都是要上交到老太太那边统一使用的。但现今各房人数多了,总有一些小家庭需要的东西,这些东西,要老太太掏钱,她不舍得,但不卖,也不行。
最后,秦家便跟村里其他一些人家一样,在自家的事情做完的前提下,允许各房出去找一些短工小工做,得来的银子,只需少许交到上房,其他的,都可以留下自己日常使用。
定下心之后,第二天天还没亮,秦强就起床开始做家里的活计,想着早早做完自己那一份,就出去找短工做。
却不想,秦岗起来的时候看到秦强的事情做了大半,顿时眼珠子一转,就捂住肚子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死皮白脸地非得要秦强帮他分担一些。
秦强不好拒绝,只得答应帮忙做一些。
原本,事情就该到此为止了。
但秦强没想到的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秦岗直接给老爷子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休息,至于他的活已经交代给秦强,秦强也答应帮忙做了。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休息吧。”老爷子没问秦强的意见,直接就将这事定了下来,连给秦强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这段时间,因为云裳的特殊情况,她并没有去上房吃饭,都是徐氏单独给她端来喂食。
而当她听到秦云最用他还有些奶声奶气的声音“告状”之后,心中寒冷如冰。
秦云生听到这些,心中也难受,他知道父亲很早就起来赶活,就是希望早点结束看能不能去做点短工,现在要做两人份的活,这计划肯定是泡汤了。现在卢大夫昨天给开的药方还在一边摆着,总不能断了弟弟妹妹的药,他便提出了意见:“要不我进城里去……”
“不行!”
云裳直接打断了秦云生的话,家里谁去城里,也不能让秦云生去,他得读书,努力读书,抓紧一切时间读书。秦家二房想要彻底改变命运,翻身,秦云生是最大的希望。
秦云生大云裳三岁,又是哥哥,云裳这样武断语气地跟他说话,其实是很不妥的。但这些日子,秦云生的学习都是云裳在教,加上效果斐然,秦云生不知不觉地就在很多时候,带出了对云裳的尊师之意,听到云裳这句话,他不但没有丝毫不妥的想法,反而有种本该如此的理所应当。
秦云生自己没注意到,云裳却是注意到了自己语气的问题,她赶紧自己给自己找补,撒娇一般地说道:“哥哥要努力学习,考状元才是大事,这些小事就交给爹爹娘亲去操心吧。”
“该爹爹娘亲操心。”秦云最跟着附和。
三兄妹在里面说着话,外面徐氏与秦强却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平生第一次,徐氏对秦强有了埋怨:若是他当时能直接拒绝秦岗,或是在老爷子发话之前拒绝,也不至于如今活路缠身,连出去找个短工给孩子赚药费的时间都没有。
秦强如何读不懂妻子的眼神与不满,可他能怎么办呢?那是自己的三弟,他都说身体不好了,他如何还能拒绝?
“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一定出去。”秦强这么给徐氏说了保证的话。
“莲儿跟小七的药,最多还能再坚持三天。”到底不忍心为难自己的丈夫,徐氏最后心软了。
两夫妻本来想得挺好,但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去了城里求学,已经许久未露面的秦磊竟然回来了。
因为他的回来,早饭丰盛了好几倍。
经过上一世,云裳知道秦磊这次回来的目的,本着看好戏的心思,她重生后,第一次坐到了饭桌上。
堂屋里,饭桌一共两个,一个是男人们的主桌,另外一个则是女人们的。
两桌几乎是一样的饭食,但显然主桌则是要丰盛得多,像是许久未曾出现在饭桌上的包子,主桌上的数量能保证一人一个;而在次桌这一边,秦家的九个女人,却仅有三个包子。
跟主桌上随意挑选的情况不同,女人这一桌,老太太是有规矩的:比如包子这一类的早食,是得由她来分配的。
三个包子,老太太自己给自己留了一个;接下来一个,她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赵氏,另一半则是又分成了两块,一块给了自己的女儿秦梅儿,一块则是给了赵氏的女儿秦菊儿;再接着,她拿起了剩下的最后一个包子,在剩下五个人眼巴巴的目光中,她将其分成了两半块,分别递给了徐氏还有钱氏。
正要给出去的时候,钱氏那边就嚷嚷上了:“娘,我这边三个人,二嫂子那边才两个,多给我分一些吧。”
钱氏生了三个娃,除开秦云旺之外,还有一个分别七岁跟四岁的丫头,现在也坐在饭桌上。
听到钱氏不说老太太自己一人吃一个不公平,也不说老太太给赵氏一半个包子不公平,更不说秦梅儿秦菊儿两人共吃半个包子不公平,单单将自家提溜出来对比,云裳一声冷笑。
其实,以前,钱氏没少因为老太太分食不公平闹过,但闹来闹去,最后吃亏的人总归是她,慢慢习惯了老太太对大房的偏袒之后,钱氏终于找到了应对之策,那就是想办法将老太太从她身上剥削走的东西,从二房身上吸血回来。
就像是现在这样,她不去挑赵氏的问题,也不去挑秦梅儿秦菊儿的问题,就逮着徐氏这边说话,妄图从老太太分给二房的份额上面占些便宜回来。
钱氏虽然毛病众多,但相对成天不声不响的徐氏,老太太还是更偏心偶尔嘴很甜的钱氏,闻言之后,手顿了一顿,眼睛斜着看向徐氏:“你怎么说?”
看到这一幕,云裳心中冷笑连连:这老太太简直是她所有轮回里见识到的自私自利人里面最虚伪的一个了,没有之一。
前面的一番分法,还给自己留下了整个,已经足见其自私自利的一面,现在在钱氏提出了异议之后,居然还问徐氏的意见。你不是一直都在自己做主分吗?怎么到了现在反而要听徐氏的意见了?
这分明就是欺负徐氏软弱,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这样的事情,以前的秦莲儿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小孩子,谁不想吃好吃的,包子这等在秦家很罕见的,秦莲儿就更加嘴馋了,偏偏自家的母亲是个懦弱的,别说其他方面给争取点好处,就连这应得的好处,她都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飞走了。长时间积累下来,便是没有其他人的挑唆,秦莲儿心中对自己的父母也是暗恨沉沉堆积。
当初她能说出不想要徐氏这样的娘亲,而想要赵氏当她的娘,除开虚荣心在作祟,也自有徐氏自己不争气的因素在里面。
以前自己不再就算了,现在自己都重生回来了,断没有还没钱氏占便宜的道理,抢在徐氏说话之前,云裳先开了口:“可是我们也是三个人啊。”
“呸,你分明才两个人,哪里来的三个人?”钱氏瞪着云裳。
“怎么不是三个人?”云裳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我一个,”又指了指徐氏,“娘亲一个”,接着手指往下,指着徐氏挺着的肚子,“这里还有一个呢,可不就是三个?!”
钱氏说道:“没生出来的,不算。”
“就算没生出来,但我娘亲现在是有身子的人,怀孕的人难道不该吃好一点吗?我娘亲最近都瘦了。”
“好了,”眼见着再说下去,包子都得凉了,老太太不耐烦了,冲着云裳没好气地说道,“就你牙尖嘴利,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徐氏,你自己说,怎么着吧?”
“娘,我……”徐氏生怕云裳再挨骂,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自己那份吃不吃都是一样的,正要松口的时候,云裳忽然凑到了她的耳边,“娘亲,弟弟也想吃呢,你看你都瘦了,弟弟肯定也没吃好。”
对于徐氏肚子里的孩子,秦莲儿一直坚持是个弟弟,所以称呼的时候,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