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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飞残月天-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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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观,已让掌门好生着恼。你唐小妹又生出这事端,可让咱们好难办,好难办呀!”说着摇头叹息,看他那愁眉苦脸之相,倒像是他偷走了秘要一样。

陡然间黄光闪烁,铮铮怪响刺耳,唐苦已然出手。他说话慢条斯理,乍一出手却狠辣异常,两道金光直插唐倩的双眼。瞧那光影纤弱细线,似是两枚金针,却带着极大的怪异声响。唐倩虽是媚笑连连,却一直暗自戒备,娇躯疾仰,翩然避过,霍地弹腿踢出,绣鞋上也跃出一道金光,直射唐苦咽喉。

余孤天看得心惊肉跳:“这些人满身都是毒物暗器,当真防不胜防,我若遇上了,须得当机立断地狠下杀手,绝不给他们半点儿下毒之机。”心底优急,真气又自冲脉内突突乱窜,忙凝神调息。

唐苦肥硕的身躯倏地一矮,避过金针,电般蹿出,十指疾弹,几道烟雾从指甲上飞出,空中便腾起一股酸苦之气。唐倩挥掌疾拍,掌风激荡,要待震开那股烟气,身子纵高伏低,左右腾挪。蓦然间她一声惊呼,娇躯斜刺里蹿出,却跄踉连连,终于栽倒在地。

“铁线蜈蚣!铁线蜈蚣!”唐倩仓惶惨哼,撕开裙角,自小腿上拈出一只嘿森森的蜈蚣来,笑道:“嘿嘿,苦大哥好狠的心哪!”原来适才唐苦弹指飞出毒雾,只是惑敌眼目,暗中又施放了数只毒虫,唐倩心慌意乱之下果然着道。

唐苦摇头叹道:“早跟你说了,交出秘要来,那便什么都好说!”唐乐仰起头来,“呵呵”狞笑:“这时候再交却也晚了,”乜斜着眼督了下唐无味,道,“落在咱们兄弟手中,可得好好整治!”

唐乐紧盯住她那似欲撑破衣襟的双峰,陡觉一阵口干舌燥,但他这回中毒不轻,心意稍动,便浑身剧痛。唐苦却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敢,别让你那九子魔蛛咬我一口!”转头看了一眼静静伫立的唐无味,苦笑道:“三弟,尊夫人的身子,还是你去搜的好!”

余孤天和完颜婷齐齐吃了一惊,适才激战迭起,那唐无味一直冷若冰霜地袖手旁观,哪知他竟是这唐倩的丈夫。

唐无味终于摇了摇头,干巴巴地道:“搜什么?这样的贼婆娘,一刀宰了的好!”大步上前,凝视着唐倩,低喝道:“交出来吧,念在夫妻一场,我给你个痛快,免去你在掌门跟前受那万毒噬肤之痛。”

“一刀宰了的好?”唐倩却仰头狂笑起来,“你还当我是你妻子吗?给人阉了也不放个屁的死肥猪!你做了我唐家的倒插门女婿,还不是为了随我家姓唐,好让掌门多传你两招功夫……”她越骂越怒,霍地坐起,撕开襟领,露出大片雪脯,大叫道:“你下手哇?亲手杀了你的结发妻子,让江湖中人瞧瞧你有多威风,哈哈哈哈……”那狂笑到了最后变成了郁郁的呜咽。

“亲手杀了你的结发妻子……”这句话便似一支利箭射入完颜婷的心底,让她早已为已忘却了的什么东西有汩汩的自心底冒了出来。一时间她泪水滚动,钻心的痛处撕扯得娇躯突突发颤。

“贼婆娘!”唐无味缓缓吐出了三个字,霍地挥掌向她顶门拍去。完颜婷眼见他这一掌势道猛恶,事先全无征兆,惊得险些叫出声来。“且慢!”唐苦却挥掌架住,道,“先留她一命!须得要那九子魔蛛的解药和《万毒秘要》!”

唐无味低笑一声:“我瞧不必,还是杀!”左掌斜挥,猛向唐苦肩头拍去,左手骈指向唐倩咽喉。唐苦双掌骤发,奇快如电地将唐无味的两手同时扣住,干巴巴得道:“还是留!”唐乐端坐地上,却仰头笑道:“三弟,这等美色杀了可惜!你若是玩腻了,不妨照顾一下我们兄弟。”唐无味冷笑一声,跟唐苦两人齐运内力,四臂交缠,一时竟是功力悉敌。

便在此时,一道人影飞也似的掠出,猛地抱起唐倩,转身便逃,正是完颜婷。余孤天正将一股翻腾的真气强自压下,眼见完颜婷贸然奔出,心中忧急,腹中便似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忽觉丹田一热,四肢竟再无知觉。

完颜婷眼见唐门三枯联手对付唐倩一人,心中早就不忿,待见唐无味竟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猛觉心底旧痛泛起,想也不想得便即跃出。她自知余孤天疗伤正在紧要之时,万难再与高手较量,不敢向他藏身之地奔来,眼见唐门三枯封在山道下首,情急之下竟转身向山顶奔去。

唐乐毒伤未愈,急得破口大骂。唐苦跟唐无味也是一惊,但两人钩心斗角多年,心中相互忌惮,只得缓缓收力。只这么缓了一缓,完颜婷已在山道上疾奔出一箭之遥。这时,二唐疾追,手中暗器连珠价射出,终究相距太远,难以得手。

完颜婷背着唐倩疾奔片刻,忽觉眼前一旷,却是不知不觉地已奔上峰顶。

“小妞,你这可是惹了大祸啦……”山道下遥遥地传来唐苦的一声叹息。完颜婷愕然回头,才见那两个肥硕得让她恶心的身影正慢慢逼上。她转头向身前的绝壁下瞧去,黑洞洞地却什么也瞧不见。望着那两张狞笑着逼近的脸孔,她才陡然觉出一阵心悸和失落,一股寒意自脊背腾起,浑身阵阵发冷。

“跳下去!”背后的唐倩忽地低喝一声。完颜婷一凛:“这高崖深谷,跳下去还有命吗?”唐倩环在她颈上的臂膀陡地一紧,冷冷道:“你这小妞,怎地不听老娘的话,便是跳下去,也胜于落入这两个贼猪的手中!”

“跳下去,便什么都没有啦!”完颜婷的双眸蓦地一阵模糊,泪水不争气地汹涌而出,心下忽想,“……可是爹爹已弃我而去了,那浑小子再不来找我了,我还剩下什么?”

一念及此,她浑身便似掏空了般的难受,满腔抑郁空虚,猛然转身便向峰下跃去。

余孤天体内真气淤在冲脉内乱撞,身子剧抖不息。眼看着完颜婷救走唐倩,有引着唐门三枯向峰顶奔去,他心中忧惧交集,偏偏此时四肢提不起半分力道。却见完颜婷几人终于奔上峰顶,月光虽明,但远远望去,几人不过全是些小小的黑点,只有完颜婷的长发迎风飘舞,分外醒目。

蓦然间只见那飘舞着的长发在月光下散开,划出一道明丽妖娆却又惊心动魄的弧,只向悬崖下坠去。

“婷姐姐——”余孤天嘶声哭喊,陡觉四肢一热,飞身跃起,但随即一股汹涌的真气直撞向脑心,他只觉眼前发黑,一头栽倒,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余孤天再次醒来,已是转天黎明,山道见却再无唐门三枯的影子。他僵卧半夜,真气渐渐平复,山间林下群鸟幽鸣,更衬出一股泛着凄冷的静,恍然便似做了一场噩梦。他连滚带爬地向山顶奔去。峰顶空荡荡的没个活物,他四下里呼号,又潜到绝壁之下,却也没有寻到完颜婷的尸身。

寻了整整一日,他的嗓子都喊哑了,终究也没寻到完颜婷的丁点儿踪迹。余孤天发疯一般地找到明月东升,忽地生出一丝侥幸:“我连一摊血迹都未瞧见,必是她无恙,只是因躲避那几个肥猪追击,连夜远遁了!”

他仰头望着紫褐色的沧溟,心底又悲又忧,暗道:“好在眼下龙须依然尽数降服,不妨借助龙须之力找寻婷姐姐。”当下急急赶到江南龙须总舵,调度人手,搜寻完颜婷。

这一日忽然得报,有龙须暗线捉住了卓南雁和铁捕陈铁衣。余孤天细问缘由,登时察知有异,以卓南雁和陈铁衣之能,绝不会如此轻易的便被人捉住。当下一路赶来。才到山下,便见黑水双鬼仓惶逃遁,一问才知,卓南雁已然脱困。余孤天知道若是龙须的身份暴露,那可万万不妙,这几人被卓南雁记住了容貌,总有一日会被捉住。他新近接手龙须,急于立威建功,索性将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手下斩杀。

第二部 暮雨江南 第十五节:金风玉露 联袂抗敌

“婷儿到底在何处?”眼见余孤天蓦然变得失魂落魄,卓南雁心下一沉,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余孤天忽地咧开嘴冷笑起来:“她很好!不管如何,有我在她身边,都会让她快快乐乐的。”他说着仰起头,眼里泛出丝丝的红,一字字地道:“决不似你,只会让她伤心!”

卓南雁的长眉陡地一跳。两人在阴郁沉暗的舱内对视着,空气干得似要燃起来。沉了沉。还是卓南雁长吸了一口气,黯然道:“是,或许我已不配问她!”话一出口,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刀割剜般得裂痛。

“大哥,”余孤天却叹了口气,“你脸上那道细细的疤,是幼时替我打架时挨的吧?”卓南雁哼了一声,却没言语。

“自我进了风雷堡避难,有随你一路辗转入得明教栖身,你可是没少替我挨打受苦!”余孤天眼内闪出一层幽光,忽道:“其实咱们还可以做好兄弟……”卓南雁淡淡地望着他,道:“我还是喜欢你装哑巴时候的样子,老实得让人心疼!”

“大哥!在明教时我便听人说过,你的父母乃是死在大宋格天社之手!”余孤天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热,一字字地道:“你又何苦在为大宋卖命,何不与我联手,我助你报了大仇,咱兄弟更能掀天揭地,干出一番事业?”

卓南雁沉沉一笑:“多谢美意!父母之仇,卓南雁自会去报,绝不假手于人!”余孤天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你可莫要忘了,眼下大宋朝野全是恨你入骨,你不入我龙须,天下之大,何处是你容身之地?”反手将辟魔神剑笔直的插在桌上,屈指一弹,长剑嗡嗡作响。

“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地?”卓南雁紧盯住轻轻颤动的雪亮剑身,缓缓地道:“这还得多谢天小弟!当年你曾自龙骧楼失踪一段时日,必是提着辟魔神剑来江南杀人,沧浪阁主那几人都是死于你手吧?”余孤天老老实实地道:“那全是芮王爷的吩咐,我又如何违抗得了?”

“龙骧楼,完颜亨……”卓南雁心底倏地闪过完颜亨那无比锐利却又空虚的双眸,道,“他死了?”余孤天点了点头。卓南雁的心随之一缩,随早听过完颜亨已死,但见余孤天亲自证实,他的心内仍是一沉。风雷堡的血海深仇终究算是报了,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失落反而笼上心头。

余孤天却紧盯著他,又笑起来:“芮王爷死前还说,你也曾服过龙涎丹!只要大哥答应助我一臂之力,小弟自会给你解药,他日咱兄弟同享泼天富贵!”他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又钉了一句,“我知道大哥对林师姊一往情深,但又林逸烟在那里横着,只怕你们终是无缘。若是藉着我手下的龙须之力,自可让你二人如愿!成不成,只在你一句话!”

舱内陡然一静。卓南雁却终于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不成!”这两字声音不大,却似一团火,将舱内干燥的空气燃着。余孤天脸上笑意未敛,却陡然探掌便向卓南雁头顶拍来。

卓南雁忘忧心法早已展开,双掌轻挥一招“左右修竹”,两股掌力交叠而至,才将他这个刚猛无俦的一掌带到一旁。余孤天笑吟吟地道:“辟魔神剑在此,瞧你还能夺去吗!”口中微笑,屈指成爪,撕、凿、戳、抓连环四势,施展的全是摄血离魂抓的狠辣招数。瞬息之间,两人以快打快,拳掌交接了七次,余孤天掌上势道雄浑,卓南雁被迫得施展以柔克刚的绵劲化开。

两人这番比试不同以往,余孤天得了完颜亨传功之后内力雄浑,天下少有,但差在运使不灵。卓南雁自入龙骧楼后,潜心参学了忘忧棋经的残卷,于忘忧心法的领悟更上层楼,更经翠鹤山一战之后因祸得福,自身中黄大脉已开,内功之深虽不如余孤天,但胜在运用随心。

舱内狭窄,桌椅板凳都碍手碍脚,但卓南雁的忘忧心法最擅长因地制宜的应机而动,两人拼争数招,余孤天虽是掌力惊人,但被四周的家什缚住了手脚,反不及卓南雁随机应变,占尽先机。

余孤天心下焦躁,霍地低喝一声:“舱内狭促,咱兄弟何不到外面比试?”只听砰然一响,两人终于硬碰硬地交了一掌。舱内爆出一股劲风,两人之间的方桌四分五裂,小船剧烈摇晃。余孤天夹手抢回辟魔神剑,但脚下却将舱底踏出两个大洞,河水汩汩涌入。

卓南雁已借势飞起,震破顶篷,斜跃出舱,长笑道:“甘愿奉陪!”他内力修为本就不及余孤天,又兼内伤初愈,跟余孤天硬拼一掌,登觉伤处作痛。危急之间,他疾展轻功自河面上翩然划过,真气潜转,才将那撕裂的痛感抑住。

猛听得身后传来悠长得骇人的一吸之声,他不及回头,便知余孤天已追到了身后。“大哥,莫要逼我杀你!”余孤天的喝声透着说不出的委屈,一股比寒冰还阴冷的蓬勃掌力已堪堪拍到了卓南雁身后。

卓南雁曾见过余孤天在雄狮堂救下完颜婷后快如鬼魅的身法,心知他的内力莫名奇妙的激增之后,轻功必也快得惊人,绝不能跟他比快。于是,便猛地身子一弯,施展九妙飞天术,诡异绝伦地划了个弧,斜刺里蹿出。余孤天收势不及,一掌拍到岸边的一颗老树上,登时击得海湾粗细的半截树身倒飞而出,重重栽入水中,激起丈余高的浪花。

“好大的力气!”卓南雁哈哈大笑,“再练得两年,完颜亮说不得会召你入宫,做他金廷里的角抵力士!”身子飘闪,犹如飞鸿戏水,倏忽几个弯子,已将余孤天抛到了十余丈外。

他误打误撞的一句话,哪知正戳到余孤天心底的痛处。余孤天气得脸色发白,他自知体内的真气忽强忽弱,不耐久战,徐得速战速决,当下便奋力疾追。他真气展开,脚下快如电掣,两三步之间,便又欺到卓南雁身后。

但卓南雁这回找到了窍门,危急之时,又以九妙飞天术的高明身法闪开,余孤天自幼随林逸烟参习魔功,本来轻功远超旁人,内力激增之后,若说长途奔突,却非卓南雁可比。但那九妙飞天术是燕老鬼悟自《七星秘韫》的绝技,实乃当世一等一的绝妙身法。余孤天不解其理,几次施展天罗步堪堪便要追及,都被卓南雁运使更加精妙的步法甩开,有一次追得急了,倒被卓南雁撕下了他肩头的一副衣襟。

两人一追一逃,打打逃逃,片刻工夫,便绕过眼前的这座小山,直插入群山深处。

却见四周山石奇丽多姿,簇簇林木拥着嶙峋翠岩,眼前一道瀑布贴着碧峰流下,溅玉飞珠,点染得景物越发清奇。他猛一抬头,却见远处一座奇峰突起如柱,峭壁悬崖,屹然傲立,隐然独尊于千峦万峰。

霎时卓南雁浑身一震,隐隐地觉得这景物竟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他霍然回身,冷冷逼视着余孤天道:“这是何处?”

余孤天眼芒闪烁,沉声道:“此乃天柱山!”卓南雁的心内轰然一响,那千山拱卫的高峰映入眼内,便觉万分突兀,心下只是想:“怎地竟到了此处?”

“江湖都道,令尊剑狂卓藏锋便埋骨于此!”余孤天低声叹息,气贯双掌,缓步逼来,“想不到二十年后,他的儿子也合该葬身此地!”卓南雁想到父亲当年入得天柱山的无际诸天大阵之后一去不归,心底似被塞了一块大石,悲郁难舒,忍不住仰头一声长啸,啸声穿透山岫间的乱云薄雾,在群峰之间缭绕不去。

余孤天听得他啸声悲昂,也不禁心旌摇曳,蓦地怪叫一声:“拿命来吧!”身子电射而来,爪上阴风惨惨,直向他头顶插来。卓南雁却再不避闪,挥掌迎上,一出手便是六阳断玉掌中最刚猛的“玉碎势”。

双掌訇然相交,卓南雁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涌来,浑身内息受震,血管似要炸开般的难受。但他此时满腔悲愤,猛然间心底发热,一股狠劲发作起来,竟不顾体内气血翻涌,掌势狂舞,又是一招“玉碎势”直击过去。

余孤天跟他硬拼一掌,虽也觉得胸臆间气血翻腾,但终究仗着内力深湛,占了上风,眼见卓南雁双眼泛红,竟是不管不顾地又一掌劈来,心中微生惧意:“这小子莽性发作,我可不能跟他硬拼,惹起真气反噬,可是不妙!”低喝声中,展开天罗步法微避锋芒,随即挥掌向卓南雁咽喉抓去。

卓南雁直觉体内一股热气伴着血性腾起,扬眉怒喝,不管不顾地又是一招“断流势”拍向余孤天胸口。余孤天若不收招,随能先行抓破他咽喉,但也会被他一掌拍得胸骨尽碎。他怒骂一声:“谋良虎!”抓势变换,便爪为撕,霍地将卓南雁肩头撕开五道血痕。

片刻之间,两人倏来倏往,疾拼数招。卓南雁的掌势随着心中悲愤之情奔涌飞腾,招招都是不顾生死地全力进击。有几次两人硬接硬架地拼了掌力,余孤天虽是稳占上风,浑身也是难受之极。他因有那真气反噬之忧,只敢施展出七成真气。

这是眼见卓南雁变得势如疯魔,余孤天心底却是惧意渐浓,只想转身便逃,但随即又想:“这小子狠拼狠杀,必然难以持久,我且支撑片刻再说!”闪避之时,施展摄血离魂抓的阴毒招式旁敲侧击。又斗片刻,忽见卓南雁右肩渐渐渗出一股殷红,原来他全力激战,竟迸裂了剑创。

“原来他身上有伤!”余孤天心中大喜,怪笑声中,乘着卓南雁右臂僵硬,疾抓他右胸下期门穴。这一抓鼓足劲力,如钩五指上射出咝咝真气,当真势在必得。卓南雁招架不及,左掌狂拍出一招“无争势”,推向余孤天顶门。但此刻他右掌虚软,便有些力不从心。

眼见余孤天便要得手,却蓦地怪叫一声,身子倏地翻出。淡淡的日色下,一抹耀目的剑光乍闪即收,一道娇俏如花的白色身影已凝立在两人之间。

“小月儿!”卓南雁只当自己眼睛花了,奋力睁目望去,却见林霜月侧身而立,雪衣黑发随风轻舞,楚楚风姿映得四周的花树泉石都似明丽了许多。

林霜月却瞧也不瞧他,双剑斜指着余孤天,淡淡地笑道:“天小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自幼一起长大,难道当真杀个头破血流才痛快吗?”

余孤天长于明教,见了明教中人不免就有三分忌惮,眼见林霜月骤然现身,才“嘿嘿”笑道:“师姊,小时候的事情,还提它作甚?师姊荣生明教圣女,小弟还未曾祝贺……”双手交叠,似要拱手相贺,蓦地猱身直进,挥掌向林霜月拍下,掌风呼呼,这一击已使上了八成劲力。

瞬息之间,他权衡利弊,觉得这时卓南雁身上有伤,只需逼退林霜月,便可除了这眼中钉。机不可失,他也只得铤而走险。

“小心!”卓南雁见他这一掌势道猛厉,急斜踏一步,挥手迎上。林霜月冷哼一声,双剑盘旋,“刷刷”两剑,疾刺余孤天咽喉。两人自幼同师学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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