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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填报志愿时,你走过去假装很热情地跟她说:‘徐雨嘉你的志愿表能借我看看吗?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可以吗?’
……
徐雨嘉你知道吗,我在幻想要是你是我妹妹那该多好,那样的话我就能每天见到你,能跟你抢东西吃抢电视看,能跟你吵架,哈哈。但我肯定不会跟你吵架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就这么一直沉沦在回忆与幻想的泥淖之中,无法自拔。”
今天借的书是安妮宝贝文集。她的文字总是华丽而凄美,寂寞与颓败永远构成了黑色的巨大背景。其中有一篇小说印象极深,叫做《杀》。她在他又将离去的时候,举起扳手砸向他的头,只因为她憎恨离别。
可谁又不憎恨离别呢?
“今天是七月三号,下了一整天的雨,像一个牢骚满腹的人的絮絮叨叨。我哪儿也没去,就这么坐在窗前看着雨由小变大,由缓到急,最后犹如千军万马铺天盖地而来,像一场华丽的放逐。
这样的日子很像一张黑白底色的旧照片,很适合回忆和怀念。就像《泰坦尼克号》中那个老妇人,坐在椅子上面带笑容的讲述着自己幸福而伤感的往昔。
我又拿出毕业照仔细看起来,但回忆再美好也只能是过去,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感到无事可做,然而又很寂寞。你应该很开心吧,你这样一个乐天派的女孩。你爱笑,并且笑起来很好看很迷人。
我真的不相信我们的高三就这么结束了,恍惚如同梦境。有时在梦里我能清晰地看到我和你在打赌今天会不会下雨,看到你在语文课上看小说,表情安静。还有,我用手机给你拍照,猜整人的脑筋急转弯,互相打击对方……
那时的我们多开心啊。
多想见到你,哪怕一眼,好想给你一个电话,也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雨终于停了,但天地一片昏暗。这种让人悲伤的颜色。”
七月五号齐然想不会再下雨了吧,于是去借书。齐然想安妮宝贝的书不能读太多,那些凄艳华丽的文字后面总是潜伏着深海一般的寂寞,绝望,以及仇恨,随时准备袭击脆弱的心脏。
书店里依然是那个女孩,在聊QQ,白皙的脸,漆黑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如同飞蛾,小巧的鼻子。键盘噼里啪啦一直在响,她打字速度可真快。齐然都有些不忍心打扰她了。
“还剩四块六。”
“四块六?不可能吧,好像上次都还剩九块多呢。”
“哦,你的卡号不是988吗?”她抬起头看着齐然。
“不是,是998。”
“哦,那还剩八块三,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她轻轻地笑了笑。
“呃,没关系。”
又到了十多本新书,齐然饶有兴趣,一本一本的翻看。挑好书刚想走,却发现外边已经下起了很大的雨,街上有许多人在拼命奔跑,溅起一串串水花,齐然只好退了回来。
“喏,那有凳子。”
“哦,什么……”
齐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伸出手,微笑着指了指右边。齐然走过去坐下。她的笑容也很好看。
她接着聊天,音响里想起张靓颖的歌。书店里没有几个人,挺安静,但这种安静让齐然感到几分尴尬,只好胡乱地翻着书,希望雨快点停。几分钟后换了一首齐然没听过的歌,但也不错,哀婉动人。
雨渐渐小了,齐然站起来犹豫着是否该跟她说声谢谢或者再见,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匆匆离开了书店,那女孩似乎都没有意识到齐然的离开。
晚上八点多钟时接到小妹子的电话。
“齐然那天你发贺卡给我啊?”
“是啊,怎么了?”
“挺有意思,谢谢。”
“不用,怎么这几天都不接我电话,连短信也不回。我可是生气了。”
“哦,这几天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那现在好些了吗?”
“一点也不好。”
“哦,心情不好才给我打电话呀?”
“不是。你还没请我吃东西呢。”那边小声笑起来。
“吃,吃,吃,你整天除了会吃东西还会干嘛呢?我告诉你吃胖了可就不好看了。到时候嫁不出去可就惨喽。”
“嫁不出去那就嫁给你呗。”
“那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
“想得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齐然你就是那想吃白天鹅的啥?”
“真自恋呐,你不就一臭水沟里游着的丑小鸭吗,还敢冒充天鹅。”
“真笨,丑小鸭不也会变成白天鹅的嘛。死蛤蟆。”
“拜托,这么大的人了还看童话,可怜的丑小鸭。”
“呵呵,不跟你吹了。我给你发贺卡了,亲手绘的,有空去看看。”
“好的。我命令你心情赶快好起来,有空请你吃东西。”
“嗯,好的,我最听话了。拜拜。”
“小J,你知道吗,我想给你一个电话,却又感到害怕,害怕我们彼此的沉默,
生活,一场南辕北辙的悲剧(四)
这让我感到尴尬。我都不知道我们究竟是怎么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由无话不说的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许还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话语早在做同桌的那段日子就全部说完了,现在所剩无几?
我多么希望不是这样。
我知道时光正在悄然改变着什么,让我们猝不及防,或许有一天我们真的会变成陌生人?见了面认不出对方。
这该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啊。
只是我多想知道你现在在哪过得好吗心情如何?
能告诉我吗?小J。”
大概齐然读小说的速度真的够快吧,没其它事情的话基本每天都得去书店一次,但在齐然看来真正好看的小说却没有多少,或者说都不太符合自己的口味,不是太做作就是不太虚假如同流水账。
到头来那个女孩好像都记得齐然了。
“你看书挺快的。”她笑着说。
“呃,还可以吧。”
“你,叫齐然?”
“嗯,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你的办卡登记表,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
齐然刚想问问她的姓名时,她的妈妈进来了,递给她一个冰淇淋,齐然拿了书离开书店。
下午齐然在南京街散步时突然看到那女孩就走在他的前边,齐然想了想,走上前去,她穿了白色休闲裤和蓝色T恤,披散着头发。
“Hello。”
她转过头来:“你在跟我打招呼?”
“真笨,你周围又没其它人呐。”
“呵呵,也对。”她浅浅地笑了笑。
“呃,你叫什么名字呀?”
“不告诉你。”她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
“你真可爱。”
“真的吗?”
“嗯,就像我家那只小猫。”
“去你的。”
“开玩笑的,别生气哟。”
“才不会。你在一中读书吗?”
“嗯,高三毕业,你呢?”
“我开学上高三。”
“那你姓什么呀?”
“请问你是调查户口的吗?”
“不是。但是你都知道我的姓名呐,这样不公平。是不是?哪能告诉我你的QQ吗?”
“哈哈,可以啊,九位数,能记住吗?”
“大概不能,发到我的电子邮箱可以吗,登记卡上有,交个朋友嘛。”
“那好吧。网上见。”
“晚上见?”
“嗯,网上见。”
她抬起手做了一个再见的姿势,然后轻快地跑开了。
前边有几家音像店和旧书店,齐然走了进去,王菲的经典老歌《红豆》弥漫在耳边:“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新专辑和CD装潢得华美精致,让人眼花缭乱,价格也贵得让人砸舌,都在二十块以上。总之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但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小女孩一下子买了四张专辑,齐然想想都心疼。旧书店像一个杂货铺,堆满了打折出售的书,齐然转了一圈,花五块钱买了一本《小王子》。
回到家,米露的妈妈正在看电视剧《走西口》,米露拿着一颗糖把小猫引得在沙发上到处跳来跳去,齐然的爸爸正在练毛笔字,最近县里成立了一个书法艺术协会,齐然的父亲对书法兴趣颇深,正准备加入。
齐然坐下来时,看到茶几上明显摆放着的两样东西:口服液和黑皮笔记本。心里不禁微微一颤,想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是什么?”齐然的妈妈指着口服液问。
齐然看了一眼,没说话。
“好心给你买的口服液,你却就这么放在抽屉里,还骗我说喝了喝了,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你把我明天开始喝不就行了。”
“明天喝?你看都过期快一个星期了,还能喝吗?再说就算还能喝那还有用吗?我当时是希望你高考多得几分才买的。”
“不见得。”
“什么叫不见得?你没喝当然不知道。”
“当初我没要你给我买。”
要不是那本笔记本,齐然早就起身回屋了。
“好,那就算我白买了,明天一早我就拿去扔了。还有你这本笔记本,刚才给你收拾东西时翻到……”
“谁让你看我日记的?”
“我不看能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吗?你说你喜欢那个女生……”
“那女生怎么了?我,我爱她……”
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电视里那个女人嚣张的叫喊。
“爱?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那只不过是迷恋而已。”
齐然的父亲丢下毛笔,猫被吓得躲到沙发地下。
“再说,现在你有什么能力去爱一个人?”
“你们不懂……”
齐然拿起日记本起身回屋,那一盒口服液从茶几上掉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声响。
也就这样了吧。
门在身后发出很大的声音。几分钟后齐然依稀听到客厅里爸妈轻微的争吵。灯没开,就这么躺在黑暗里,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愤怒。
打开手机,幽蓝色的光撑开一团光晕,给小梅子发去一条短信:在干嘛呢?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能跟你聊聊吗?
哦,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找我聊天呀?我好生气。什么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你聊聊吧。
哼,我妈竟然偷看我的日记!
这没什么呀,我的也被我爸看过。只是想不到你还会写日记,呵呵。
没什么?可我日记里写的全是喜欢……喜欢某某某想念某某某的话……
真的?那能告诉我是谁吗?不会是我吧?哈哈。
说你自恋一点也不过分。
哼,臭蛤蟆,快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喜欢谁呀?不许转移话题。
真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你得保密。
好,我替你保密。快说。
是徐雨嘉。
哦,我也猜到了,看高三时你俩整天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的,就像小两口。
不会吧?
怎么不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就别狡辩了。
我什么时候狡辩了?
那有没有跟她表白呢?
没有,暗恋就好。
胆小鬼!不聊了,我现在有事,拜拜。
手机的亮光熄灭了。房间又陷入了持久的黑暗,而窗外是一个繁华的世界,星光璀璨,万家灯火。
门被推开,齐然的妈妈进来把一杯煮好的牛奶轻轻放在桌上。
“快喝了吧。”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已经9点多,窗外阳光明媚依旧。到厨房吃了早餐后齐然回屋坐在窗前,左手拄着下巴不知做什么好。而米露依然雷打不动的坐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看一部据说非常红火的青春偶像剧,但那些矫情的台词和无聊的情节总让齐然感到恶心,于是只好拿出昨晚买的《小王子》看起来。
米露的猫悄无声息跑了进来,跳上齐然的腿然后跳到桌上,齐然拿起书厌烦地向它拍去,猫轻轻叫了一声,惊慌地跳到窗台上,一个墨水瓶被碰倒,掉落在地,蓝色的墨水扩散开来,流淌在地板上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齐然咬紧牙用书狠狠地推去……齐然这才意识到窗子是开着的,而猫因为躲闪不及掉了下去!“膨”的一声,大概是猫砸到外面的铁皮了吧,齐然丢下书站到窗前往下看,但什么也没看到,沉默了一分钟,齐然出了屋。
“哥你去哪?”
齐然拉开门的时候米露问。
“猫,你的猫掉下去了。”
“什么?掉下去了?”
“嗯。”
米露赶紧丢下遥控器,和齐然一起跑到楼下。那只猫安静地躺在路边一动不动,像是睡熟一般,但有殷红的血从嘴角流出。
一种深深的罪恶感覆盖了心脏。
“哥,猫是怎么掉下来的?”
“自己不小心从窗台上掉下来的。”
米露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它,然后就一直很难过,午饭也没怎么吃。直到妈妈说过几天给她再买一只,她才把那只死了的猫依依不舍地放进垃圾桶。
空气依然像是快要爆炸开来,压抑着呼吸,蹂躏着心脏。。 最好的txt下载网
生活,一场南辕北辙的悲剧(五)
两点钟,齐然终于从家里逃了出来,进了网吧,那似乎成了齐然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现在一打开电脑,总会感到大脑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条件反射一般。齐然打开邮箱,看到那个女孩发给自己的QQ号码。给小梅子回了邮件后齐然加了她的QQ,她的昵称叫蝴蝶梦,挺好听的名字。听了几首周杰伦的歌后她终于上线了,齐然赶紧点击“发起会话”。
Hello。
Hello,too。在干嘛呢?
没干嘛,听歌,无聊着呢。
呵呵。
笑什么。怎么现在才上线呐?
刚起床,管得着吗?
比猪都能干,你。
哼,你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578。。
真不错,一本呐。对了,高三好玩吗?
你傻啊,高三怎么可能好玩,累死了,整天考试,背书,复习。
哦,那好恐怖。
但是我愿意再上一遍高三,如果……
如果什么?那你替我上高三,怎么样?呵呵。
想得美。高中就只剩下最后一年了,你慢慢享受吧。
哦,不跟你聊了,现在书店人多。
嗯,那以后再聊。
离开网吧,齐然去了一趟1角书屋,却没有看到她,音响也没开。齐然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刚才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一个中年妇女穿着高跟鞋把一只小猫残忍地踩死的全过程,触目惊心。起初她只踩一些没有生命的东西,后来发展到以蹂躏残害小动物为乐。冥冥之中齐然感觉自己有些像她。但医生诊断这位妇女是有病的,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哥,猫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我不说了吗,它自己在窗台上玩,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还把我的墨水打翻了。”
“真是这样吗?”米露偏着头半信半疑地问。
“你什么意思,那你说怎样?”
“我读过关于猫的书,猫好像不会这么笨这么容易就掉下窗台的。”
齐然点点头,轻轻笑了笑。
“那我实话告诉你吧,猫是我不小心推下窗台的,它打翻了我的墨水瓶,撒得满地都是。我一生气就……”
“我就说嘛。”
“不就一只猫吗?而且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到底想怎样?我会无缘无故地把猫推下去吗?”
“我没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瞬间淹没心脏,窒息般的难受。有时候想,要是一切都结束了那该多好。多想尽快结束这种让人失望的生活。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这样的,每时每刻都想见到她在哪在做什么心情如何,恨不得把她含在口里捧在手心里,一个人占有。也许她很平凡不那么漂亮不那么温柔,偶尔还会发点小女人脾气,但在你心里她早就是一个完美的高贵的公主。会认真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小心地猜测她的心思,尽管每次都猜不准。会在深夜里一遍一遍地描摹她的样子,会默默关注她喜欢的食物,歌手和饰品,并尝试她的一切兴趣爱好。在精品店看到精致小巧的东西会忍不住买下来,哪怕没有勇气送给她。她开心时你希望与她一起开心,她难过时那希望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讲笑话逗她开心。
你在心里说了无数遍喜欢你,你幻想着跟她在一起,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听喜欢的歌,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旅行……
无数多个一起。是啊,两个人就好。
你傻傻地想你已经有资格做她的男朋友了,但到了最后你终于清楚地发现她并不是你的,她从来没有属于过你,你安静地看着她,难过,失望,强求,甚至是恨。但你又能怎样呢?
于是你在深夜和凌晨拼命地想她,一分一秒,一小时,一天,一个月,一年,一遍又一遍。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思念是一根插在心脏的针,那是一天又一天尖锐的疼痛。
你乐此不疲。你欲罢不能。
最后你狠下心来决定忘了她,但你又在想,这究竟是你的解脱呢,还是你不可饶恕的罪过?”
今天齐然妈妈的一个同事升了职,要她们一家去吃饭,可齐然倔强的不肯去,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齐然父亲差点又生起气来,还好他的妈妈拉着齐然的爸爸出了门。
“他不去就算了吧。齐然,冰箱里有剩菜,还有一袋速冻牛肉,你自己弄了吃啊。”
“嗯,我知道。”
“那我们走了。”
齐然拿起一本小说看起来,直到六点多才感觉到饿,于是找出两袋方便面泡了吃起来。打开电视看百家讲坛,一位西装革履的教授正在讲述一位姓朱的皇帝,讲他如何亡国,然后依依不舍地亲自给儿子换上平民的衣服,接着又挥泪斩下了女儿的左臂……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刚吃着桌上的电话突兀地震动起来。
“喂,齐然出来逛街吗?”
“逛街啊?好啊好啊,难得你今天心情好。”
“当然好了,那南京街等你啊。”
“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