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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下,这不能全怪你。我想知道是谁以怎样的想法选的稿,又以怎样的想法向主编提交的这篇文章,仅此而已。”
没有人说话,就这么僵持着。环境显得有些尴尬。
“社长,通过他的电子邮箱不就可以查出来是谁了吗?”
“这我知道,但作为社长,我更想看到他对文学对校刊的责任心和认错的勇气。”
“社长,齐然好像没来。”
“这我会处理。是不是他没来,你们就怀疑他呀?”
江滨本想跟大家开一个玩笑,以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却没有人回应,只好生硬的收起嘴角的几丝笑容,略显尴尬。
“好,下面我们讨论一下校刊的改版问题,我抛砖引玉,希望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提出创造性的建议。”
……
5路车依然拥挤不堪,不大的空间被挤得密不透风,各种各样的气味在灼热的空气里四处扩散开来,刺鼻却又无可奈何。在一个转角处司机紧急刹车,车厢里的乘客抓扶不稳纷纷向前扑去,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马上神经质的骂骂咧咧起来,指手画脚,各种骂人的恶毒话语不断喷涌而出,发泄一般,脸上的表情让人害怕。
想起一个笑话,是关于两个广告,地铁上这样写:堵吗?坐地铁吧。而汽车产这样写:挤吗?买辆车吧。
120路车终于松散了许多,齐然找到一个座位坐下,观赏着窗外那个无比繁华的世界,各种各样巨大的广告牌从眼前飞快的闪过,绚丽的色彩凝聚成一团模糊而杂乱的影。
头顶的天空越发阴暗了,像一幅浓重的水墨画,低沉得似乎快重重砸落下来。耀眼的闪电深深划破天空,刺入人的眼睛,沉闷的雷声狠狠砸来。
下车后,齐然花了近一个小时才慎重的挑选到已建成心如意的礼物,以徐雨嘉的星座摩羯座为主题,小巧精致,包装精美。然后到一家小吃店随便吃了一碗米线。
到了Y大,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有两条未读短信,江滨和张枫的。
今天下午五点在文学社开会,内容很重要,任何人不得迟到或缺席。
今天晚上7点在教室开班会,班主任亲自主持,请大家准时参加,望互相转告。如有事不能参加,请在7点之前和我联系。
开不完的会。齐然这样想,一条也没有回复,退出收件箱,时间正好是七点,却昏暗得像是深夜。
给徐雨嘉打去电话,她很快出来了,穿了一套鲜艳好看的淡黄色衣服,发型独特而精致。
“哟,打扮得这么漂亮。”
她浅浅的笑了:“谢谢夸奖。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短信也不回。”
“怎么,生气啦?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不欢迎?”
“怎么会,当然欢迎。快走吧,Party就快开始了。”
“恩。”很多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大的教室被装饰的五彩斑斓,桌子被推倒四周,教室中央流出一块大大的空地。桌子上摆满各种水果、彩带、气球、饮料,音响设备齐全,正在放一些节奏轻快的歌曲,齐然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生始终陪伴在徐雨嘉左右,便问了旁边的一个女生:“请问,那男生是谁呀?”
“穿西服的那个吗,你不知道啊,他叫韩曦,徐雨嘉的男朋友。”
“男朋友?”
“是啊,他是校学生会的,篮球打得棒,文采很好,而且据说家里很有钱……”
她面带笑容,像在背课文一样。
“花痴啊你?”齐然忍不住说了一句。
“什么呀,他就是优秀嘛,你不知道很多女生喜欢他呢。哦对了,大家都说他很像安七炫,又酷又帅。”
“那又怎样?”
“说明他做徐雨嘉的男朋友再好再合适不过了,是吗?”
“是,是啊,怎么这样问?”
“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
“天哪,我有重要事情忘在宿舍了。”徐雨嘉说。
“没事,我陪你去拿。”
韩曦轻轻一笑,犹如碎冰轻撞雪花飘零。他牵着她的手出了教室。
齐然咬了咬牙齿,深深吐了口气,把礼物交给那个女生,说:“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徐雨嘉。谢谢。”
说不出的痛(二)
“哎,Party马上开始了,你怎么不亲自给她?”
“你就说我有急事先走了,替我祝她生日快乐,非常感谢。哦对了,我叫齐然。”
“你真有事啊。那,那好吧。”
齐然跑出了教室出了Y大。这个繁华的城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在温柔的夜色里绽放着高贵而独特的魅力,流光溢彩如同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可望而不可及,一路斑斓的霓虹刺痛着双眼。KTV里传来苍凉悲壮的歌声,头顶五彩的灯光闪耀,渐次明灭,如同无数漂浮的星球。
虽是夜晚却仍车水马龙,一个男孩牵着一个女孩,他们甜蜜的笑着,缓慢消失在长街尽头,走进幸福的入口。
这时候终于下起雨来,开始有人奔跑或者招呼出租车,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消失在夜色里。雨越下越大,但齐然似乎失去知觉一般,就这么缓慢的走在潇潇雨夜里,双手插在裤兜里,表情忧伤。
雨啊,你多可怜,尽管再大再猛烈,却熄灭不了满街霓虹,淹没不了内心漫无边际的难过,模糊不了你的美丽容颜。
十点多,齐然感觉有些累了,于是随便走进了一家网吧。网吧老板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也就二十多岁吧,看到齐然湿漉漉的头发,递给他一块干毛巾。
“谢谢。”
徐雨嘉的短信:齐然你去哪了?干嘛要先走?
在网吧看电影,我有事就先走了,不好意思。生日快乐。
这样啊。看恐怖电影吗,吓死你,哈哈。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恩,你说不喜欢我也听不到的。
怎么这样嘛,我好伤心啊,呜呜……对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吗?小心一些。
恩,不用管我的。早点休息,晚安。
仍旧是那些违心的话语。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难过和悲伤,其实你都不懂,也再也不会有机会懂了吧。
网吧里人不是很多,显得空旷而冷清。几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正在专心的玩游戏,也有几个女生在看电影或者玩“大家来找茬”之类简单的游戏。
“对不起,在你十九岁生日的Party上,我选择了离开,抑或是逃避?Party开始前我就坐在离你很近的地方,看着你匆忙的收拾东西,你一直开心的笑着,就像高三时那样。是啊,你已经长大了,十九岁,早就会给自己庆祝生日了。你身边围了许多同学和朋友,你站立其中,众星捧月一般,他们也是很开心的样子。还有你那又酷又帅的男朋友,我无数次幻想着该由我来扮演的角色,却被他无情的剥夺了……但或许你和他更加般配吧,天造地设,祝你们幸福。你回宿舍拿东西,我转身跑开,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做,真的。看着你和他幸福的样子,我心痛如刀割,我太害怕承受,它让我心悸。请原谅我的冒昧,在你十九岁生日这一特殊时刻,我缺席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害怕我会难过。但其实我多想听他们为你唱生日歌,看你小心的吹灭蜡烛,闭上眼,双手合在一起,许下美好的愿望。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那么的喜欢你。
可现在呢?直到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吧。
我能给你什么呢?我又凭什么来爱你?我无能为力,不能给你太多的欢乐。”
看了一部电影《天亮后不说再见》,齐然感到无事可做,于是不断点击鼠标,添加了无数个QQ好友,网名怪异,全都是不认识的人,其中有一个叫“林妹妹”的,齐然和她聊起来。
晚上好。
恩,好。
通宵吗?
不,困了就睡。
你在网吧吗?
家。
哦,你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呀?
你怎么知道啊?
《红楼梦》里面说的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哦,你还看那书啊。
恩,可精彩了。你不知道吧,它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
怪不得。对了,你多大了?
十九,上大一。你呢?
随便问女生年龄是不礼貌的。
那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五十年前十九岁,现在嘛……哎,时光不饶人呐。
六十九岁?
恩,你数学不差。
谢谢,老爷爷。
哎,真乖,就像我的小孙女一样。
什么?
我说你就像我的小孙女一样乖。
呵呵。
傻笑什么?你也在上大学吗?
恩,大一。
什么专业呢?
艺术设计。
哦,真了不起,那你都设计了些什么呢?目前还没有,但以后会有的。
恩,到时候给我看哦。
可以。
那你可以帮我设计一个女朋友怎么样?
女朋友怎么设计啊,得自己找。
呵呵,那我找你怎么样?
呵。我现在很忙,没时间。
开玩笑的。问你一个问题啊,如果某天你不小心长出一对翅膀,你最想做什么?
飞来看你呀。
真的啊,谢谢。我在昆明,你呢?
成都。
不太远。
是哈。
是不是四川人说话都爱带一个“哈”字呀?
恩,你不懂我们的方言。
大概吧,我智商有点低,没办法。
不会吧?智商低还上网。
你真可爱啊,谁说智商低的人就不能上网了?
呵,也对。恩,我想休息了,以后聊啊。
真的吗?那好吧,拜拜。
拜。
林妹妹的头像瞬间变为灰暗。心脏似乎掉进黑暗的深渊,寂寞无以复加。
“在今天我告诉自己要放纵,一定要放纵,哪怕下一秒就会从100楼高的地方摔下去然后死去。
我要爱,狠狠的去爱,爱到窒息爱到极致。我要让太阳都为我黯然失色,哪怕它蒸发了我所有的眼泪和血液。
我要爱给你看,但我要你比我幸福。
我要在你的容颜里沉沦,直至死亡的最深处,而我也会笑着对你说我很幸福,真的,我不难过。
因为那么的喜欢你,无可救药。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接到你的电话就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不要再收到你的短信就如获至宝,小心的猜测会是什么内容,然后一遍遍的看,字斟句酌的回复。
想把你的电话号码删了,但马上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它早已深深的印在心脏,不可磨灭。”
高三时那些美好的画面渐次浮上心脏。鲜明的对比着现实的惨淡。
我爱的人。我为什么那么爱你。我们说好的。如果爱下去。终于。原点。我不爱。面具。寂寞出租。那么爱你为什么。垃圾。天黑黑。如果我变成回忆。从开始到现在。爱如潮水。放生。转身的时候。这该死的爱。你太诚实。依然在一起。围城。
耳机里反复播放的声音。
如果爱下去。
多么凄凉的五个字,浸满无限遗憾。
五点钟,网吧里异常寒冷,很安静,只有敲击键盘和按动鼠标的声音。眼睛生硬的疼痛,使劲揉也无济于事。
那些无可言说潮水般涨落的寂寞。
心脏又在瞬间尖锐的疼痛,那是悲伤与难过的混合体。多想用力去拥抱一个人,狠狠去爱一个人……这样强烈而杂乱的心情。
也就这样了吧。
愈夜愈思念。
六点多,齐然出了网吧,白色的雾大团大团的笼罩了整个尚未苏醒的城市,走在空旷的街上,寒冷,饥饿,头脑昏沉。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遥远。
齐然想了想,给徐雨嘉打去一个电话,但半天无人接听。“嘟、嘟”的声音。大概还没起床吧,于是关了手机,坐上公车回学校。
“人群中再次邂逅,你别再那么瘦,我想一直沦陷在你的眼眸,这是无可救药爱情的荒谬……”
整整一个多月,米露的父亲把自己关在屋里,闭门不出,除了有时到下面散散步,买些东西。手机被抠了电池扔到一堆报刊杂志里。米露的妈妈拉他出去吃饭,和朋友聚餐、旅游,他总会微笑着摆摆手说你们好好玩,尽情潇洒,我就不去了。米露妈妈挺担心,害怕他再这么与世隔绝的话,没准那一天一出门就会在这么复杂的世界迷路,再也回不了家。米露装作杞人忧天的样子说:“那会不会退化成猿人或者猩猩啊?”
“恩,你这种担心不无道理,说不准哪天一不小心就实现了。”
“哈哈,妈你真有幽默细胞啊,怪不得经常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然后水到渠成的被评为优秀教师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说不出的痛(三)
“哎,瞧我都老成这样,早就被时代远远抛在后边了,学生们谈论什么非主流,香奈儿,LV,vip,匡威,山寨,SOHO,人肉搜索……我听都没听过,否则效果更明显。”
“妈你记性真不错啊,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要是全世界的老师全都像你这样那就好了。”
“什么意思?”
“像我们数学老师,天生没有幽默感,一上课只会讲公式、定理,然后叫我们做题,总是面无表情像死了娘一样,上他的课简直就是受罪……”
“怎么能这样说呢,他毕竟是你的老师啊,别说了快去做作业。”
“妈,他命令我们的语气怎么跟你的一模一样,表情也是……”
“你这死丫头……”
没人打扰,写作状态一直很好,只用了四十多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小说的写作、修改、润色加工,然后挺满意的装进大大的牛皮信封,寄给一家挺有名气的出版社,星空出版社。然后当天下午带着米露和她妈妈到外面大吃了一顿。
“一个多月没出来,这外面变化挺大呀。等小说出版了我带你们去旅游。”他兴致挺高。
“哟,这么肯定啊,要是出版不了呢?”
“那就寄给下一家出版社呗,当初法国作家凡尔纳的第一部小说被15家还是多少家出版社拒绝,但他没有灰心气馁,接着投递,作品终于被一家出版社看中,并与他签了长达二十年的作品出版合同。最终凡尔纳成为了举世闻名的科幻作家,一些作品还被改编为电影。”
“对,我看过他的《地心旅游》和《海底两万里》,挺不错。”
“妈,你和我爸挺有共同语言嘛,夫唱妻随。”米露调皮的说。
“说什么呢你,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好,好,我知错了,来,爸妈,我敬你们一杯,祝老爸小说写得越来越好,功成名就飞黄腾达,祝老妈工作顺利,越活越年轻。”
“不愧是语文课代表,巧嘴滑舌。”
“来,喝酒喝酒。”米露爸爸端起就被大大的喝了一口。
“少喝些,喝醉了我可没办法把你弄回去。”
“没事,今天高兴嘛,祝我的女儿在不远的将来金榜题名,前程似锦,锦上添花。”
“谢谢老爸,不过要是我像凡尔纳那样,被大学无情的拒绝十五次之后可能会考上吧,考不上的话我就当个高考专家。”
“考15年呐,到时候你孩子都多大啦?”
……
第三天,米露父亲的书稿便被恭恭敬敬的退了回来,说这类作品目前并没有广阔的市场,销量不会很大,并建议他写一些武侠、玄幻之类的东西。他笑了笑,把书稿原封不动的寄给子夜出版社。
子夜出版社老板欣喜若狂,当下图书出版市场不稳定,前景不太景气,他正准备亲自出马向一些名家约稿呢,但看到米露父亲的书稿后马上眉开眼笑,准备出门的他坐到沙发上,倒了一杯茶认真阅读起来。
“马上排版印刷,8000册!”
“8000册,会不会太多了,我们出版社……”
“看了你就知道了,这么优秀的作品,8000册我还担心是不是少了呢。”
他把书稿递给助理,助理有些惊讶的接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小说,让老板不做考虑就动辄这么大的数字。老板则兴奋的给米露父亲打电话洽谈出版事宜。等他打好电话回来,惊讶的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印刷车间里的工人们放下手中的工作,都在争相传阅那部书稿,并不市低下头来小声谈论着什么。他吐了口气,掏出手机拍下这精彩而独特的一幕。
“老,老板来了,大家快散开,干活……”
不知谁小声说了这句话,车间里马上混乱起来,慌忙回到各自的岗位。
“不用慌,我不会扣你们工资,别把书稿弄乱了。对了,大家觉得怎么样?”
“很好,太好了……”
“老板,8000册太少了吧,10000册吧,依我看准能卖出去。”
“好,那就一万册,这多出的两千册要是卖不出去你就全包了。”
“老板,这……我上有老下有小……”他支支吾吾的说。
这话把所有人逗得捧腹大笑,前俯后仰。
那天从网吧出来,坐上早班车回到学校才九点多,张枫他们三人仍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瞎侃。
“哟,齐然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还准备报警呢。”
“怎么,都不去上课啊?报警?我从来没发现你们这么好心过。”
“你白痴啊,今天星期三,早上没课,昨晚干什么去了?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以为我能做什么,去网吧通宵了。”
“不会吧,通宵也不叫上我们。”
“我无缘无故通什么宵啊,我去Y大……算了,还是不说了。”
“不会是去跟你的徐雨嘉当面表白了吧?”
“要是这样就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太困了,我得睡一会,下午的课我也不去上了。”
11点多,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把熟睡中的齐然惊醒,大脑一片昏沉,眼皮像是两床厚厚的棉被使劲往下坠,眼睛几乎睁不开。是江斌的电话,挺严肃的质问他昨天为什么没去文学社开会。
“你,你说什么呀,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