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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呀，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难道没有收到我的短信吗？任何人不得缺席。”
“昨天我去Y大了，收到短信已经是七点多。”
“你有没有读过一篇很愤青的文章，写得很偏激？”
“不太清楚。”齐然有些不情愿的说。
“昨天开会我们着重讨论了校刊改版问题，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和建议。”
“建议？现在暂时没有，等以后有了我再告诉你，可以吗？”
“齐然你什么意思，什么态度？不要以为拿了个一等奖就很了不起，那么自傲，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好啊好啊，社长，你认为我自傲的话，我，这个校刊编辑不当了，我退出文学社行了吗？”
“你想退出文学社，做不做编辑那是你的自由，谁也不能干涉。”
“好，那我就退出文学社了。”齐然说完就挂了电话，翻了个身接着睡觉。
“齐作家，我子夜出版社已经慎重的决定出版你的大作，并且首印一万册。”
“哦，大作不敢当，蒙承贵出版社看中我的小说，我不甚感激。”
“哎，话别这么说，说实话这几年我已经很少读到这样精彩的作品了，收到书稿那天，我们全社都在争相传阅呢，那场面，好不壮观。我说首印八千册，但我助手却说少了少了，最后决定一万册。”
“谢谢，谢谢，真想不到啊。”
“只是，齐作家，我想这几个地方是不是有必要修改修改？社长指着书稿的几处说。
“恩，这我考虑过。但是你想，现实生活难道不是这样的吗？难道我们想蒙上双眼假装看不到或者是逃避吗？那作家的职责与使命何在？鲁迅先生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和惨淡的人生。因此，我是不会妥协的。”
“好，说的好，我就欣赏像你这样的人，我会毫无删改的将它出版面世。来，我们交个朋友。”
一切谈妥并顺利签了合同，子夜出版社社长聘请了最好的编辑和设计师，为该书做完善的文字处理和封面设计，然后连夜马不停蹄的印刷。一切像是一项浩大而繁琐的工程。
《暗涌》很快面世，装帧精美而华丽，像是一件高贵的艺术品，纸张平滑摸上去感觉很好，并且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小说很快被发往各大城市的书店，以优雅的姿态走上书柜，准备接受读者的洗礼。同时出版社和书店也开始了大张旗鼓的宣传，甚至制作了大大的海报。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小说卖得很好，销量可观，一个星期内便售出七千多册，各书店的订单雪花一样源源不断的飞来，接到这样的消息，子夜出版社的员工们当然欣喜若狂，马上准备加印五千册。
“大家努力工作啊，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喝庆功酒！”助理满面笑容的鼓励大家。
同时小说的宣传力度也在不断加大，出版社高薪聘请了一名高级营销策划师，用上了网络营销，终端营销等各种营销手段。各大书店也争相邀请齐作家去签名售书，大大小小的报纸连篇累牍的报道了齐作家以及《暗涌》，他一时成为媒体的宠儿，新闻的热点，书店的活财宝，炙手可热。
太阳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躲在棉花糖一样的云层后面，抑或是慵懒。这样的天气，不冷也不太热，阳光碎片一般零星的坠落，却也有着让人惬意的温度，因而很适合打篮球。
下午的公共课由于老师临时有事而取消，大家兴奋的拍手叫好，或者尖叫。老师摇摇头，无可奈何的离开。许多男生不约而同的冲向网吧，摩拳擦掌准备浴血奋战，女生们三五成群打打闹闹的去逛街，买东西或者做头发。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去逛街吗？”
“呃，不想去。”
“拿去打篮球怎么样？”
“篮球啊，我不是很会。”
“也对。我大概说反了，是篮球打你吧，而不是你打篮球。”
“找死啊你，再说我可就生气了，生气了说不定就和你分手了。”
“哟，别这样嘛，开玩笑的。你跟我分手了我岂不痛不欲生？但我想你这么善良，不忍心让我痛苦，对吧，小P孩。”
“难说喽，一切皆有可能。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否则你真的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好害怕，看来我只有好好表现喽。求求你了，去打篮球，好吗，我教你。”
“那好吧，我就再慷慨的给你一次机会。”
篮球场空旷而安静，只有两三个男生在孤独的练球。韩曦熟练的运球，然后起跳，投中一个三分球。
“哦，挺准嘛。”徐雨嘉微笑着拍手称赞。
“真的吗？你不知道啊，美女，每天晚上送你回宿舍后我都会一个人来球场辛苦的练球，练到凌晨两三点，目的呢，只为换来红颜一笑。”
“这样啊，怪不得我每晚都睡不好，原来都是你吵的，快赔我精神损失费。”
“哟，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别站在那，快过来投球，投进了我就陪你精神损失费。”
韩曦把篮球扔给她。徐雨嘉抱起球来，想了想又放下。
“算了吧，我还是不冒这个险了，精神损失费，休想赖。”
说不出的痛（四）
韩曦掏了掏裤兜，拿出一张饭卡，说：“我服了你了，可惜的是今天我没有带钱，可以刷卡吗？”
“不可以，那就暂且饶你一回。对了，你篮球打得那么好，是不是很小就开始练习啊？”
“不是。小时候几乎连篮球都没玩过，有一次我爸抱回来一个绿色的篮球，那时我还小，我还以为是西瓜呢，就拿了一把刀使劲的切啊，割啊，砍啊，戳啊，我正纳闷这西瓜怎么那么硬呢，那篮球大概质量不好，被我折腾了半天，突然爆炸了，把我都吓哭了。”
徐雨嘉笑得快直不起腰来。
“你小时候笨得可以啊，跟你说，小时候有一次我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就边在小黑板上用粉笔画画边吃饼干，还开心的哼着歌，到最后却变成了边吃粉笔边用饼干画画。”
“哈哈，我们彼此嘛。哦，对了，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和同学打赌输了，他们要我去亲班上最漂亮的小女生，我不干，他们就威胁我，怂恿我，最后我迫不得已，鼓起勇气亲了那个女生……结果被请了家长，还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天呐，你小时候就这么好色啊？人家五年级的小女生，还未成年，就被你夺取了宝贵的初吻，你罪大恶极。”
“是啊，我也觉得很惭愧，每思及此，伤心欲绝。”韩曦叹了口气，缓缓的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是，我惭愧是因为我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盲目的把初吻献给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孩。”
“哦，原来如此，但我想那个女生肯定比你伤心吧。”
“呃，故事发展至此，按照一般的爱情故事套路，你应该就是那个五年级的小女生吧？我们偶然认识，当初年少时的尴尬情节转变成为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哈哈，小时候我才不认识你呢。大孩子，以你的才华不去写剧本那真是电影界的一大遗憾和损失呐。”
“哎，过奖过奖。对了，我背着相机，要不你给我拍一段ＤＶ吧。”
“你怎么去哪都背着它啊，就不嫌麻烦？”
“怎么会，一个摄影师需要随时准备着捕捉精彩瞬间，这才是摄影师的价值所在。”
“说得这么专业干嘛。准备开始了哦，要不拍一段ＭＶ吧，唱首歌……”
《暗涌》大获成功，好评如潮。“一年来最值得一读的小说”，“经典之作”，“深刻而尖锐的披露了当今社会的种种弊端，耐人寻味”，“有望进入当年畅销书排行榜前三甲”……雪花一般漫天飞舞，因而《暗涌》的发行量也一路飙升，直逼一万五千册，各书店告急，出版社又马不停蹄的赶工加印，出版社纸张很快用完，赶紧进了几千块的货。看到这样火红而热闹的场景，当初拒绝该书稿的星空出版社捶胸顿足后悔不已，恭恭敬敬的呈上精心制作的合同，承诺出高价买断下一年齐作家所有作品的版权。
“要是下一年我一个字也没写出来呢？”
“我相信名声远扬的齐作家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不，作家不敢当，其实我对自己都没有太多的自信，或许下一年我真的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我认为写作应该是一件自由的事，随作者的心态而决定。写作不应当成为一种计划与赚钱的工具，那样对我来说写不出任何优秀的作品，而是在亵渎文学，我会感到惭愧不安。”他彬彬有礼的把合同推了过去。
“很有道理。那齐作家，我们还能以其他方式合作吗？”
“恩，我想能吧，如果有机会的话。”
这种一夜成名的感觉。不知是谁把齐然父亲的联系方式公布了出去，大概是以前发表过他文章的报刊杂志吧，家庭住址，固定电话和手机，以及电子邮箱等等，一应俱全。于是家里的电话和手机整天响个不停，搞得他们一家人心神不宁，半夜三更熟睡之时会被莫名其妙的电话吵醒，接着便无法再安然入睡。采访的，想结交朋友的，请教写作技巧的……各种电话都有。最后只得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而邮箱里总是堆满了邮件，也是内容各异，问候的，对小说情节不满意想跟他共同探讨的，令他惊讶的是竟然有推销房子、汽车、电脑之类的垃圾邮件……而他也没有时间一一回复，就把邮箱设置为自动回复：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动很忙，无法回复你的邮件，敬请见谅。然后任其自然。
人怕出名猪怕壮，看来这话不无道理。这么多天来，齐然的父亲感觉自己似乎完全*裸的曝光在众人的眼球之下，一览无余，不再有任何隐私。曾经发表的那些老掉牙甚至有些世俗的文章也被再次刊发，然后不断被转载，一些杂志社借机大赚了一笔。甚至有出版社把它们搜集整理，以惊人的速度印刷出版，读者争相购买，一时之间洛阳纸贵。
齐然父亲思前虑后，想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名利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终究会烟消云散。于是做了一家杂志社的编辑，并答应给一份报纸写专栏。消息依靠强大的媒体迅速传播开来，杂志社的当期杂志发行量马上增加了将近一千册，杂志社也因此名声大振。
这天，齐然的父亲正在杂志社审读案头上堆积如山的稿子，一位三十岁左右，衣着华丽时尚的女人推门而入。
“你好，齐作家，久仰您的大名。”
“不敢当，请坐。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她笑容满面的递过来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名片，接着说：“我姓曾，是《魅影》杂志社编辑，我想以杂志社的名义，真诚的邀请您为我们写一篇关于女性的文章。您看可以吗？”
“关于女性？我看你应该找一位女性作者吧？那样更加合适。”
“不，齐作家，我认真拜读过您的大作《暗涌》，我觉得您在其中关于当今女性，尤其是白领有着独特的认识和深刻的洞察，因此我觉得由您执笔再合适不过了。”
“曾女士，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书中的观点不过是我的一时之见罢了，或许谬误百出。况且你看我现在很忙，根本没有时间。”
“不着急。齐作家，您看一个月的时间够吗？稿酬我们会给出同行业的最高价……”
“难道你以为我是那么看重金钱的人吗？曾女士，你请回吧，我真的很忙。”
“哦，那齐作家我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她拎起包出了办公室。一个同事小声问：“齐作家，又是来约稿的？”
“恩，出名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齐然父亲感到一阵淡淡的心痛与无奈，当初自己字斟句酌费尽心血写出的稿子无人赏识，一次次被退回来时，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男孩和女孩并肩坐在草地上，有和煦的微风吹过，聊起女孩披肩的长发，空气里荡漾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周围有人背着包或者拿着课本匆匆赶往教室。
“你不去上课呀？”女孩问男孩，笑容甜美。
“你也没去呀。你不去我也不去。”他笑了笑，伸出手摸摸女孩柔软的头发。
女孩抬头看了看前方，然后向男孩眨了眨眼，男孩点点头。
“你不去上课呀？”女孩微笑着问男孩。
“心情不好，不想上。”
“你怎么了？”女孩摇摇男孩的胳膊。
“没什么，你快去上课吧，别迟到了。”男孩推开她的手。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风更大了些，女孩的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一丝一缕的贴在白皙的脸上。
“我们分手吧，就今天。”他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分手？为什么？”女孩疑惑的望着男孩，大大的眼睛很好看。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我……你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
“谁莫名其妙了？我就是跟你说分手而已，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你自己明白，反正以后我不再需要你了，你走吧！”
女孩沉默了两秒钟，突然一甩手给男孩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男孩抡起拳头，满脸怒容。
“Ｃｕｔ，ｖｅｒｙ ｇｏｏｄ！”
扛着ＤＶ机的大三学长欢喜的走过来，他是校摄影兴趣小组的组长，正在看一部ＤＶ短片。
“这段戏拍得太好了，逼真、自然，情感真挚，真想不到呵，你们俩是绝对的男女主角。”
徐雨嘉摸了摸韩曦的脸，关切的问：“疼吗？”
他微笑着说：“怎么会疼呢？你是我的天心糖果，腐蚀了我的牙齿。医生说我不能再吃糖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再需要你的原因。”
学长在一边笑着鼓掌。
阳光正好，明媚，温暖，一点也不刺眼。
张枫他们下课回到宿舍，齐然正在刷牙，头发凌乱，一脸憔悴的样子。
“齐然，才起床呐？又为谁消得人憔悴啦？”
“恩，大概吧。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依然对我不屑一顾。老师点名了吗？”
“伤心总是难免的。当然点了。”
“那好啊，我的知名度肯定又提高了。”
“那可喜可贺啊，要不打魔兽去？”
“我又不会，你这不是揭我底吗？”
“那我教你怎么样？保证教会，并且不收学费。”
“好啊，教不会你就惨了。”
“你知道吗，我学会抽烟了，那天我默默走进超市，买了一包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烟，然后蹲在路边一支接一支的抽，开始的时候呛得不行，一阵接一阵剧烈的咳嗽，甚至流泪，难过的要死。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奇怪的打量着我，但现在我却习以为常，成为一种解脱，抑或享受，不抽都不行。宿舍里经常云雾缭绕。我的右手食指与拇指之间浸染了一股浓郁的香烟气息，挥之不去。我喜欢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吐出一个又一个形状诡异却美丽的烟圈。
你知道吗，我学会喝酒了。啤酒、白酒，一口接一口的喝，谁也不能阻拦。辛辣劣质的白酒那么兴奋而激烈的灼烧这我的喉咙和胃。就这么一个人在自酿的苦酒里醉生梦死，天昏地暗，头痛欲裂。胡言乱语之后，掏出手机看着一长串的联系人和电话号码，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心交谈的人，我知道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已。
你知道吗，我学会逃课了。很多时候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如同一个迷路之人，心里装满落寞和悲伤。睡觉、看小说、去网吧，在另外一个虚拟的世界里疯狂、喧嚣和绝望。享受着杀戮的*，见血封喉，血光冲天。
那天我去文学社，走到门口才突然意识到通宵回来的那天，迷迷糊糊之中和社长吵了架，并且已经退出了文学社。从此我和它应该没有太多联系了吧。
那么我还能做什么？
我的世界开始缓慢倾斜，沉沦于浩瀚无际深不可测的大海。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说不出的痛（五）
到底什么是颓废，这样算不算？
可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麻醉自己疼痛的灵魂，然后努力忘了你。仅此而已。
不，徐雨嘉，你肯定不会知道的。你听不到我说话的，怎么可能听到呢？”
大概没有游戏天分吧，尝试着玩了几次，齐然总记不住那些复杂的地图和战略，甚至有些分不清敌人我。把他们三人逗得哈哈大笑。于是悻悻的退出了游戏。
“徐雨嘉，从高考结束后，一晃就这么过了好几个月，但有一句话我很想再深情的认真的对你说一遍，我喜欢你，真的。请相信我是认真的，如果因为这句话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的话，我会感到万分抱歉和遗憾。只要你在许多年后你仍然记得曾经有一个男生那么喜欢你，我就知足了。我会很幸福。
祝你和你的男朋友幸福快乐。看着你们，我知道我只能选择放手，然后逃离。”
给她发过去这样一封邮件后，心里的难过似乎又在疯狂生长，于是找了几首欢快的歌曲，音量开到最大，与之抗衡。
想不到很快收到她的邮件。
“你好，我是韩曦，徐雨嘉的男朋友，我很喜欢她。看了你的邮件我很感动。想不到还有像你这么执着的男生，但我却又舍不得轻易放手。
也祝你幸福。”
“是啊，徐雨嘉是个多么好的女孩，你看那么多人喜欢她，但她却唯独选择了你，你是幸运的，又何必放手，只要你好好对待她。”
也就这样了吧。
齐然的父亲刚下班除了杂志社，那位曾女士就条件反射一般的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的递上来一大袋东西。他挺惊讶的看着她。 ‘
“你这是……”
“齐作家，这几天我回了一趟老家，带了一些土特产，尽管算不上名贵，但还是想请你尝一尝。”
“谢谢，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