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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没死吗?你兄弟背叛你,你女朋友也要嫁给你的仇家,你自己又成了废人。你真的没有死?”
“对啊,如果说要我死的话,这些都还不够。我被岳宗仕出卖的时候,想到了报仇,也想到了原谅他。我在知道余淼要嫁给武炳坤的时候,想到要祝福她,也想到了要把人夺回来。我知道自己成了废人的时候,想过传播宗教信仰,指点在迷茫中的人,也想过要找回力量,去报仇雪恨。”我看着她,得出自己的结论,“所以,即便我一天有二十多个小时都是睡着的,我也能用清醒的时间,分析、判断、决策自己以后的人生之路。你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想过未来了?”
“……”
“呵呵,我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你也是吧?我是被迫的,你是自己逼自己,何必呢?人活着总得有个目标。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去传教啊?我本来就是牧师,呵呵,我可以从佛教的教义里偷点东西,混上儒家,道家的学说。法轮功牛吹得那么烂都有人信,我们……”
“闭嘴!你就没有为你杀的人悔恨过?你这个恶魔!”
张佳气愤地站着,两手握拳。她本来就是武士,如果真的要打我,我肯定抗不住。所以,我乖乖地闭嘴了。
“呜呜……”
女孩是很奇怪的,当她骂得我闭嘴之后,开始趴在桌子上哭。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只能等她哭好。余淼刺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脏脏的法袍贴在上面,估计感染是免不了的,但愿在感染前能有个牧师或者其他医生能来救我。
见她哭的差不多了,我道:“老实说,我真的没有悔恨过。你听我说完。我们在这里,人人都是战士,这是无可避免的,所以到现在,你也该知道我们的宿命。我一共杀过五个人。第一个是误杀,他是华夏攻城的炮灰。第二个是在沙漠,杀了一个要杀我的剑舞武士。剩下三个就是你的同伴。”
“你……”
“听我说完。你知道我是被人利用的。我也知道我杀了不该杀的人。但是悔恨有用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敢说你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杀错人?在墓地,武炳坤告诉我们离开的方法,就是让一个公会统治这个世界。标志别的公会的石头都被毁掉。你想,如果要我们离开这里,得牺牲多少人?如果不离开,在这个原始社会,还有多少人会冤死?”
“我们能作的很少。但是自己好好活着是第一步。我觉得,突然来到这样一个世界,又看到了那么多人性的丑恶,每个人都会迷茫。所以,我想做一个僧侣,打着神的旗号,去指点人们走出迷茫。起码在精神上不要继续畸变。你说呢?”
张佳已经不出声了。她即便在冰岛没有见过丑恶的世界,那在这里,她总该知道了人性的真相。或许我的鼓动很有诱惑力。
“你不好奇我怎么会帮岳宗仕做事的吗?”
“你要说总会说的。”
张佳整理了一下思路,幽幽道:“他们的目的是要我交出冰岛所有兄弟姐妹的石头。因为冰岛的统一并没有战争和血。在那个生存环境极度恶劣的地方,我们都知道人的重要性,也知道生命的脆弱。和平统一有一个障碍,就是各个公会如何合并。最后,我们决定设置会长和内阁会。解决了这个障碍。”
“有一天,有人发现同职业的石头会互相吞食,而且力量也会随之增强或消失。就像你说的,人性丑恶一面暴露出来了。人们开始为了力量仇杀。内阁会通过决议,大家把石头统一藏在一个地方。每个内阁大臣只知道一部分,所有大臣拼起来,才能得藏放石头的位置。会长就是把信息拼起来的人。”
“你交给他们了?”
张佳伏在桌子上哭了好一会,道:“那天我们被突然转移到一个营寨,武炳坤让人看管我们。我们在那里被分开,轮流出去打猎,他们说,如果有一个人敢跑,就杀没跑的十个人。我们很重情谊,也就没有反抗。半个月后,武炳坤来了,还带来了冰岛上的伙伴。他们每个人都是被捆得紧紧的。”
“武炳坤要我把藏石头的地方说出来。不然每天杀一个,杀到我说为止。我妥协了。武炳坤也就没有杀人。后来,武炳坤再来,宣布我们可以去华夏城定居,和华夏公民享有一样的权利义务。因为这里的生活环境的确要比冰岛好很多,所以大家也就不想走了。只是他们都恨我出卖了他们,永远被武炳坤控制着。”
原来如此,张佳也到了众叛亲离的境地?
“你告诉他们真相啊,他们会原谅你的。”
“就连我的好朋友都不相信我。所以,我毁了自己的容,算是向他们赔罪,然后就自己搬到这野外过活。”
张佳说着,取下脸上的厚布。秀丽的面容上果然爬着一道长长的刀疤,在烛光下扭动着。我国刑法中规定,凡是脸上超过九公分的疤痕,都定为重伤。她的这道疤,从眼角斜拉到下巴,足有十公分。
有人说过,要逼女子的供,先是骗,不成的话就用她的子女来要挟,次一等是用爱人要挟,再次是用其他亲人要挟。如果这都不说,那一定是个很倔的人,打是不可能有用的。所以就要用轮奸,赤裸游街这类精神打击来威胁她。如果还是不说,只有用毁容威胁她了。
我一直觉得说得太过分,甚至是对伟大母性的不敬。不过这也是无聊人讽刺女子爱美的夸张,多少有点道理。现在坐在我对面的这位女士,居然自己毁得这么彻底。为的不过就是因为一群不信任她的伙伴。
“吓到你了?”张佳见我半天没有反应,开口道。
“没有,反正和你以前没什么区别。”我故意刺激她,果然,女孩是受不了这种话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凶。
“呵呵,你还会生气,可见你的心还没有死透啊。”我笑道,也注意到她的凶光慢慢收回,“你别恨他们了。你也看到我被弄成什么样了,可是我早就原谅了岳宗仕,对武炳坤的恨意也不是很强。他们一死,我更没有恨的理由了。现在的我,一身轻松。所以我知道了,大半年来,真正关押我的是我的仇恨。后来,仇恨越淡,我也越自由。呵呵,我还教了个学生呢。”
“我没恨!”
“你恨了。你因为恨他们,所以自残!你因为恨他们,所以你搬到野外离群索居。你知道的,他们迟早会理解你,你这么做是在惩罚他们。”
“……”
“但是结果呢?他们即便受到了惩罚,你也没有解脱,你在更深地伤害自己。这样做很蠢。”
“呜呜,他们冤枉我……呜呜……”一个坚强的女战士,头埋在桌上,背脊欺负着,抽泣着。我很奇怪,这个世界上力量最大的是什么?那些电影电视小说,从三流到一流,都说是“爱”。但是我看到现在,只有“仇恨”。面对“仇恨”,“爱”完全是无能为力的。再多的“爱”,也未必能把人从“仇恨”中拖出来。就像武炳坤,余淼再爱他,他也一定会继续恨我。
在她哭的时候,我倒下去,装作睡着,那样,她该更无所顾忌地释放自己被关押的心灵。或许《心经》上说的是真的,“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
谁料,如此一来很快就睡着了。对于这无法抵抗的睡眠,我已经习惯了。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岳宗仕怎么会找到她,还让她帮仇人的忙。唉,一夜的忙碌,滴水未进,也不知道余淼现在如何了。如果不能见面,能否传言?还有那些躲起来的朋友,唉,佛家说因果。我得如此果报,前世种了什么因?
异世血雨 第四二章 春来日暖消心雪 人间百年莫可轻
“你醒了?就你这样睡,难道要你的信徒都半夜三更来听你讲道?”
张佳看起来不错,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幽怨了。难道我真的有打开别人心结的能力?或许做一个神棍,比做一个律师更适合我。
“你是教主,你来讲道。”
“嗯?那你是什么?”
“哈哈哈,我是神啊。”
“咯咯,你是神~经病。”
张佳居然笑了,枯涸的心田,一旦得到霖雨的浇灌就会复苏,刹那间就能百花齐放。虽然已经容貌尽毁,不过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笑意该是天下最动人的。
意识到我呆滞的目光,张佳马上收回了笑脸,正色道:“你现在叫‘裴家书’。是个中阶牧师,这是你的石头。岳宗仕的房子就是以这个名义买的。他说是很对不起你。”
“我是个废人,呵呵,不要装牧师了。对了,他的尸体……”
“尸体我已经埋了。如果你没有职业能力,就是不会有高的收入,就会被人怀疑。岳宗仕以这个名义,弄了个三级参谋的职务。不必做事,每十天都有一份薪水。我也是靠这个度日的。”
“嗯?为什么给我的薪水你能用?难道岳安排你做我妻子?呵呵。”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得太过头了,想到了余淼,一阵心痛。连忙正色道,“为什么大半年了还没有定一个粗略的历法出来?”
张佳只得勉强克制住不发作,道:“这里几乎没有季节变换。都是如同初秋的日子。不过历法的修订听说已经搞了很久了,一直没有出台,不知道为什么。”
“哦。谁在搞历法?”
“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我十天才进一次城,领取生活用品。不过这些事,该是内务部管的吧。”
“你怎么会原谅岳宗仕的?还帮他照顾我。”
“我看他在他妻子的坟前哭得晕过去了。本来想一刀杀了他的,后来又不忍心,就把他拖回来了,然后就算了。”
张佳是个善良的女孩,因为善良,所以容易受到伤害。
“多谢你照顾我。不过我想找以前童话的伙伴,你能帮我吗?”
张佳犹豫了一会道:“你们有什么联络暗号没有啊?我怎么找?”
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联络暗号。最早来华夏的那批伙伴不必说,我一个都不认识。就连童话有些不太熟的伙伴,隔了这么久,见到了我也认不出来。自己最近醒来的时间又都是半夜,连进城都麻烦。
“唉,我的精神契约和他们断了以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了。就是不知道岳宗仕是怎么解释我的失踪。”
“岳宗仕一定会推说追击敌人的时候走散了,那是最保险的。一般来说,精神契约失效,只有绝对丧失了意志,也就是说脑死亡。哪怕你晕过去了,或者睡着了,别人多呼唤你几次,你都能醒过来。”
“哇!你是女中诸葛啊!的确,不管怎么样,我疯也好,死也好,如果岳宗仕在旁边知道,那就很难说清楚了。所以说自己不在附近,那是最好的托词。不过……你记得那天晚上我被人劫走的事吗?”很久没有这样分析问题了,现在越来越怀念当初一天可以无限制用脑的时候。
“那天……那天晚饭时,你就被人抬走了。后来入夜了,好像是有人来救了,我们离开太远了,看不清来了多少人。不过有两个元素使是肯定的,飞在天上发闪电。”
哦,看来左柏榛还有伙伴。他也是牧师,召唤两个朋友来帮忙该不困难。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逃掉了。如果他逃掉了,一定会找童话的朋友,那沈休文他们也该知道,我傻了,没有死。只要我没死,他们一定会找我的。唉,不对。他应该没有见到童话的朋友。当时一定是岳宗仕带他去劫我的,所以他要是见到了沈休文他们,大家就可以肯定岳宗仕在撒谎。但是上次岳宗仕说沈休文他们只是怀疑他……
“你在想什么?”
“哦,我在想怎么可以找到自己的同伴。”现在华夏这里是没有希望了,伙伴都在暗处。如果是在卡城,陆彬有一个公开的身份,或许联络起来更方便。可是,我怎么才能到卡城?以后我只能靠两条腿跑了。
“张佳,你说我怎么才能到卡尔塞克特呢?”
“你,只能跑到传送门,然后过去了。”
“你还记得路吗?”
“不记得了,不过我们两个是不可能过去的。路上的魔兽太多。上次我们一路过来,到被你们伏击,那么多人都吃不消。”
也是,到了沙漠也很麻烦。现在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冒险去找严凌?那还是在街上闲逛比较安全。想到严凌冷峻时候的样子,我还有点后怕。她对自己的敌人坦诚地吐露心事,纯粹是因为那个人是傻子。她已经过了容易感动,感情用事的年龄段。
“喂,你怎么又在发呆?是不是上次傻了还没有恢复?”
“……因为我,好困,要睡觉了……”
在牢里的时候,总想着有个人陪我多说话。有了安康之后,心情舒畅许多。但是现在可以让我畅所欲言了,我又嫌这位女性打乱我的思路。虽然只是心里这么想想,还有有点愧疚,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装着睡着,又想了一会心事,再念了一会《心经》,很快就真的要睡着了。不过,脸上突然挨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痛,只是眼睛实在睁不开了。风吹过,一阵清凉,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随他去了。黑暗再次降临。
或许是老天的照顾,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居然是亮着的。浑身的伤痛也好了很多,起码下床不再有什么问题。张佳伏在桌子上,侧向一边的脸上还有泪痕。难道她也和余淼一样?喜欢在梦里放纵自己的眼泪……
我并不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所以并没有想到要给她披一件衣服或是其他类似的什么。打开门,一阵凉气冲了进来。还有花草的芬芳,和泥土的气息。好久没有感受过早晨野外的清新空气了。虽然睡眠时间又长了,不过总算有点回报,如果我能死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关门,很冷啊。”张佳醒了。这么美丽的早上,同屋若是有一位美丽的少女,向你轻轻问候早安,那肯定是每个男人都会觉得幸福的事情。可惜后两者在这里都很煞风景,尤其是那五个字,可以说是恶语相加。
“抱歉啊。我一时兴奋,没注意。好久没有在早上起来了!”我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张佳一起来就把脸蒙了起来,看来女子还是很看重自己的容貌的。她现在一定很后悔当时的冲动。“你这次怎么睡得这么短?”
“啊?”
“大概才几个小时吧。”
“是不是你和我一样睡了一天一夜?呵呵。”
我的确不相信自己只睡了几个小时。就算岳宗仕说的是真的,我现在睡得越来越少了,不过又没有奇迹发生,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缩得这么短?大半年了,呵呵,我每天都在睡死过去的阴影下度过。如果我真的可以恢复正常的睡眠,我一定会乐疯的。
“我晕。就算我真的睡了一天一夜,你也不必高兴得把嘴张这么大,还流口水!”
果然,有口水流出来,我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这么失态过,用力一吸,道:“我以为我会好呢。每天我睡觉你就趴在桌子上?”
“是呀,每天都腰算背痛的,腿也麻了。”张佳说着,用力拍了拍腿站起来。
我心里很难过,是真的难过。一个四肢健全的人,不会喜欢看到一个女子受苦,而且是为他受苦。
“今天开始你睡床吧。我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睡了。你也知道,我就是在刀尖上,说睡也就睡过去了。”
“本来是想把你拖下来的,不过你太重了。”
呵呵,那当时难道是我自己爬上床的?我有些感激。
“呵呵,其实我已经苗条很多了。以前还要胖呢。”
“也是,我第一次跟岳宗仕去地牢看你,都没有认出来。” 张佳说着递给我一把刀,“你的胡子很难看,刮一下吧。”
我接过,对着刚升起来的太阳,道:“很锋利啊。你的佩剑?”
“嗯,不过很久没有用了。这里的魔兽不适合食用。大的能吃,又打不过。”
“刀剑不光是打猎的啊!”我的确没有在剑刃上看见缺口,想来她很爱护。
“我不像你,我从来就没有杀过人。其实来这里以后我才敢杀生的。”
我看着这把剑很不解。这不是一个剑舞剑,而是一把阔剑。很多唯美的人,都喜欢选择剑舞,因为那的确是一种剑术舞蹈,杀人之舞。所以这里,女性剑舞武士不少。
“阔剑是正统武士用的,你不是剑舞武士吗?”这是我第一次询问别人的职业,话一出口,就想起康广曾经教我的种种规则,不由心中又是一紧。
“不是。我是正统武士。靠力量和速度,没有花俏。”
“嗯,不过以你的体型,很吃亏呢。”
“是呀,当初玩的时候谁知道会来这里。不过以你以前的身材,也不像个刺客。”
“那是,我当时是牧师嘛。”
“呵呵,你性格这么极端啊?杀人救人都那么投入?”
我本就不想看到有人死去,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但是,杀人……
“喂,你没必要反应那么激动吧。”
“呵呵,没什么,一些过去的事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说你连武炳坤都不恨了。还有谁能让你记恨到现在?”
“呀!”我突然大叫一声,果然,她很紧张地看着我,我成功地岔开话题,“昨天我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啊?有么?呵呵,大概是你做梦吧。”
唉,不会说谎的女孩,我当然肯定是你打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而已。算了,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会深究。难道就是这个巴掌让我这么早醒来?我开始在心里权衡,如果是真的,要我用被打一记耳光的代价换来早晨的新鲜空气,是不是值得?
“算了,大概真的是梦吧。不过当时有点疼。”
“喂,趁着现在城门开着,你搬到城里去吧。我也没有义务一直照顾你。”
“第一,别用‘喂’称呼我,又不是真的是我老婆,那么暧昧干吗?”我发现自己有时候是很不正经的,就像现在,本来不过是脑子里的念头,居然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不知道她怎么想。
“第二,大姐,你好事做到底,照顾我就当做善事好了。等我得道飞升的时候你也可以修成正果了啊。”我马上转了一副嘴脸,张佳本来皱起的眉头,松了开来。
“不过……”
唉,自己也该知道,一个废人在这样的世界是多么给人添麻烦。可恨的是自己另外又的确是百无一用。真的要开宗立派,做个神棍,也得有人信你啊!
“算了,我不过是开开玩笑,等我确定自己的睡眠时间了,我就会走的。本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华夏的都城我还没有见过,找个机会游览一下,若能见到老朋友最好,若是见不到,也得想办法找个糊口的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