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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点点头,目送着官明离开。
她这一回是真切的知道了,上苍为他所制造的试炼,不过就是想让他能了却一切,无欲无求的在地狱做一个贤王
再见了,王磊,再见了,官明。
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日都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取忘川河水,加上自己的相思泪,在一炉燃烧着的炉火上熬汤。
有时候枯燥乏味的都快要打瞌睡了,每到这种时候心底那一份带着痛感的记忆便会席卷而来,折磨着孟氏让她无法自拔。
坐在自己搭建的小亭子内,望着血红色的花海,见花不见叶,是不是已经注定了自己将要这样一直煎熬着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自己随手搭建的小亭子也有了名字,望乡亭。
亭子里也多了一块官明不知从何处找到的石头,取名为三生石。
对了,自己也多了一个新名字,孟婆。
奈何桥也从最初的寂寥变成了现在络绎不绝的场景,每天看着不同的面孔,他们在望乡亭内的三生石下看着自己这一生的故事,流着泪喝下那一碗孟婆汤。
说到这孟婆停了下来,她站起身子微微叹息了一声为自己舀起一勺汤,直接灌入自己嘴里,果断的咽下。
我看着她的一系列举动不自觉瞪大了双眼,“孟婆?你在干嘛?”
孟婆痛苦的皱了皱眉,手紧紧地抠着心口的位置,佝偻着身子跪在了地上,“无论我喝多少孟婆汤,我都无法忘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无论我做多少努力都无法忘记王磊无法忘记官明所有来到这里过往的人们全都能忘却生前所有曾发生过的一切,但是我不能我只能承载着这痛苦的记忆永远永远永无止境的活着”她说着哽咽了起来,“你知道吗?官明成亲了新娘子我没见过,应该是个好看的女鬼他邀请了所有人参加他的婚宴,也邀请我了他分明没有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为何就不能对我展现温柔?”
“孟婆”我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什么都说不出来,在这种沉痛的感情面前一切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
“先前我告诉自己,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即便他看不到我也无所谓,可是直到他身边多了一个陪伴着他的人我才发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那么大度!我多希望能陪伴着他的是我啊!我多希望我能成为他的枕边人解语花?”孟婆茫然的望着远方,声音里满含着说不出的哀怨,“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为何要这般惩罚我?我已经忘记了我在这里熬汤熬了多久了可是心底的那根刺啊仍旧会痛,官明也总会出现在我面前,似乎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过去曾发生的事”
我很想伸出手,可是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说真的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安慰她或许她压根就不需要我的安慰,或许她只是想单纯的发泄一下
“大可”孟氏沙哑着嗓音唤着我的名字,“我该怎么办?官明忘了我了…他成亲了”
我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巨石,“我知道我知道”想安慰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孟婆一直在断断续续说着什么,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停下,她走到河边仔细梳洗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随后又端庄的走到了亭子里。
她看到我略带疑惑的眼神嘴角抿起一抹微笑,“每日这时,官明都会来。”
这是不是就是孟婆得以存活下去的理由呢?仅仅是为了见他一面
“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我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孟氏摇摇头,“我知道的,一切都知道,只是我离不开的。”她望着我嘴角抿起,“即便如此,我也觉得自己此刻是开心的。”
我笑出声来不再与她争论,想起了自己那时为了青玄而做的蠢事,不也是这样?
没过一会官明就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黑白无常,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我不自觉笑出声来,“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看了我一眼,黑常还是那样冷漠,而白常眼神也还是那样清澈。
“你认得我?”白常没等官明先开口就自顾自的说道。
官明扫了眼他,他耸耸肩闭上了眼睛。
孟氏走上前微微屈膝,“阎王大人。”
官明点点头,“你这边一切都好?”
孟氏眼神贪心地留在他身上,一刻都不敢离开,“一起都好。”
“如此甚好。”官明点点头,语气也很是平淡。
说完官明便转身离去,孟氏望着官明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我就这样看着孟氏,“每天你与他就只能相见这么一会?”
孟氏点点头,“我已经很知足了。”
“你真傻。”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孟氏笑出声来,“是啊!不过这样我还挺开心的”她随意晃动着勺子,“你还不走吗?”
我顿了下,随后摇摇头,“我走不了了”
“怎么?”
“不知道,就是我离不开这里了怎么都离不开了”我声闷声说道。
我把自己的经历都说给了孟氏,孟氏听完以后长叹了口气,“这样啊或许是老天爷将你困在这里了,我帮你。”
“你可以?”我试探着开口,很是激动。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孟氏笑着说道,说完就把我推进了河里。
“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体随着重心的倾倒,就摔进了水里。
“啊!孟”我张牙舞爪地挣扎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孟氏。
孟氏冲我摆摆手,“别怕!顺着忘川河你一定可以出去的!再见了!”
我看着她的笑脸停止了挣扎,真的?我喘着粗气感受着河水的流动,这水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就像是一片片丝绒顺滑的绸缎一样,顺着我的手臂而滑动着,根本就不会伤害到我。
真神奇我不自觉感叹道,我逐渐放松了下来,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上的动作,这种舒服的感觉让我很是舒服。
不知飘了多久我感觉身上似乎被一缕刺眼的阳光所照射着,我不自觉皱了皱眉,一睁眼就看到了青玄的大脸。
“大可?!”他看着我醒来很是开心,“你总算是醒!”
我撑起身子疑惑地望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哪?
过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这里真是我最开始灵魂出窍的地方,那也就是说我回来了?!
我激动的望着青玄,这才注意到青玄的身体有变小了
“青玄?”我尝试着开口。
青玄立马狂点着头,“对!是我!大可!你可算是醒了!都要担心死我了!”
说着他将我紧紧抱住,直到现在我才真切的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暖的味道,同样我伸出手抱住了他,“傻瓜”
“对了!大可你是怎么出来的?明明那时候我已经带你飞出边界了啊”青玄紧张的看着我,“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我又坠入地狱了,见到了孟氏,是孟氏送我回来的。“我轻声说道,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青玄,青玄幽幽地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同样能看的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悲伤。
第二百三十八章 跟醉月无关()
这时我们身边传来了一阵声音,转头看去,官明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刚醒来和我刚醒来的时候一样,也是一脸茫然。
“这是哪?”他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官明?”我轻声唤道。
官明看到我后愣住了,“你是大可?”
我不禁和青玄对视一眼笑出声来,“不然呢?你怎么一觉醒来不认得我了?”
官明揉了揉太阳穴环顾着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孟婆呢?”
我寻找了片刻,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根本没有孟婆的身影。
官明四处寻找着,他焦急的乱窜着,“孟婆!!”他对着空气大喊道。
可是空气还给他的只有冷漠的风声。
“孟婆!!!”官明声音因为自己的情绪波动,都有些呲边。
我看着眼前这个景象不自觉握紧了青玄的手,官明应该是全都想起来了。
青玄叹了口气走上前,“别喊了,孟婆已经走了。”
官明不可置信的瞪着青玄,“你说什么?!她去哪了?”
青玄摇摇头,“不知道,在你进入过去的记忆里时,孟氏就离开了,我曾挽留过她,但她去意已决。”
官明紧锁着眉头不相信这一切,“她她为什么要走?!难道她不知道我已经记起一切了嘛?!”他不受控制的大喊道。
我看着他的模样幽幽的开口,“或许她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吧?”
官明眼神复杂的望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既然你记起来所有事情,就该知道孟婆已经等待了多久了,从你们还是孤魂野鬼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等待,一直到现在,或许这是压垮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羽毛了吧?她或许早已到达极限了”
官明顿了顿烦躁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我那时候被夺走记忆是以为只要这样她便能获得幸福!我那时以为只要我丢下我们当初在一起的记忆她就能放下我,就能就能获得重生!”
“如果她要离开她早就离开了,不会一直等着你陪着你。”我叹了口气,他们都没错,是时间错了,是时间让他们彼此折磨,彼此纠缠,最后却只能以遗憾告终
“那让我想起这些作甚?!”官明急切的问道,“不让我们在一起为何要让我们彼此这么痛苦?!”
我也不知道答案啊或许老天爷就是这样喜欢折磨人?
或许只要我们变得痛苦老天爷就开心了?
“我要去找她!”官明坚定的望着远方,“她已经等了我这么久,现在轮到我来无她付出了。”
青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出声来,“是个男人!”
官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费力的点点头,“如果我早知道过去发生的这一切,我是绝对不会和她错过的啊”
“失去记忆后,你也能和她在一起,明明你那时喜欢她?为何要对她如此薄情?”我皱着眉问道,心里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让我无法呼吸。
官明顿了顿,他笑出声来,揉了揉鼻梁摇摇头,“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破茧而出后,我不知为何见着她就很厌烦,我心里知道,明明在我被束缚着的时候还总会与她聊天,和她说话,可是不知为何我现在看着她只剩下嫌弃,明明我心底不是这么想的,明明在我内心最深处不是这么想的。”
“大可别怪他了,如果没有改变,上苍是不会给他这个职位的。”青玄叹了口气说道,“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检验,等到他彻底顿悟后才能真正位列仙班。这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
“如果我知道称为神仙的代价是忘记她,我宁愿灰飞烟灭。”官明冷笑了一声,“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我赶紧问道。
官明摇摇头,“所幸我寿命很长,可以有永恒的时间来寻找她。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啊!”他说着笑出声来,“你俩如果分开了,恐怕我是不会再相信爱情了。”
青玄握住了我的手,“怕就怕大可不喜欢我的这个皮囊啊!”
我瞪了他一眼,“谁说的?”
官明脸上这次露出点真实的笑意,“我走了。”
我点点头,“那你一路小心,见到孟氏一定要好好跟她道歉,她心里一直有你。”
官明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会的!我会把欠下的时间全都补给她。”
说着他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和青玄在这站着站了很长时间,我们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似乎都不想打破这种沉默一样。
“青玄,你说孟氏会在哪呢?”我轻声问道。
青玄揉了揉我的头,“她其实一直没走。”
“啊?!”我睁大眼睛问道。
青玄笑出声来,”那天你的灵魂不是和官明一起进入了那个时空了吗?在这之后孟婆一直细心的照顾着官明,我看着你不见自然是坐不住,便想去找你,在这之前孟婆和我已经约好了,她知道官明此次是一定能记起过去的一切,但她可不想这么容易的原谅官明其实她没走,一直都在。”
“啊?!”我不受控制又叫出声来,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够用了,我转着眼珠想了半天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和官明究竟有多大仇啊?眼看着他那么难受竟然还能憋住。”
青玄挑了挑眉,“自然是深仇大恨。”
“难不成跟醉月有关?”我撅着嘴问道,明明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把那些陈谷子事都是提起。
青玄点了下我的额头,“你的小脑瓜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啊?怎么就不记着点我的好呢?我和官明有这样不可磨灭的隔阂还不是因为你?只要是个雄性,与你过于亲密,我就受不了!更何况他还跟你表白过呢?!”
我斜了他一眼,真是
“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我撇了撇嘴,但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青玄骄傲的抬起头,“那是自然!”
“对了对了!”我赶紧说道,“咱们话题跑偏了吧?快继续跟我说!之后呢?你和孟婆都说啥啦?”
青玄嘴角微微上扬,“刚才她还和我打招呼了呢,她说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负心汉,不然这么快的就妥协就和他再在一起,那自己这么多年所承受的苦难不就白费了吗?”
我笑出声来,现在心情已经好很多了,只要知道他们彼此心里还有着对方,孟婆没有真的离开,我就无比的开心!
青玄深吸一口气,“哎呀!这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咱俩也可以过咱俩自己的小日子了吧?”他狡黠地笑着。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了他,“小屁孩!”
“你不带人身攻击的啊!别看我这副躯壳小,但我年龄早就大你几个来回了!”青玄瞪着眼睛认真的解释着,“大可你可是见过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模样的啊!你可不能因为我现在的不可抗因素而不要我了!”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是多怕我不要他啊,我揉了揉他的头,顺道又掐了下他肉乎乎的脸颊,“知道啦!逗你玩的啦!怎么这么认真?”
青玄撅着嘴瞥了我一眼,娇羞的模样溢于言表,“自然是要认真!我可就你一个小媳妇。”
也不知道他的情话都是怎么练的,现在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坏蛋,过来!抱着我!带我离开这!”
青玄屁颠屁颠的过来抱着我,或许是他身体太小了,费了好大力气非但没把我抱起,还差点摔在地上。
“行了行了!我自己走。”我赶紧制止了青玄。
青玄撅着嘴很是幽怨地看着我,下一个举动简直可以说是让我瞠目结舌。
他狠狠的打了下自己的胳膊,“真是没用!”
我没忍住捂着肚子狂笑,“青玄你在干嘛啊?!”
青玄眼睛里似乎都蓄着泪水,“我身为你的男狐,竟然连抱你这么简单的举动都做不了!我真是没用!”
我赶紧阻止他,“诶诶诶别这样别这样!你这样我该心疼了不是?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能让我以前体会一下做母亲是啥样。”
“说到底还是嫌弃我小”青玄撅着嘴眼泪眼看着又要流下来。
我赶紧把他抱在怀里,“瞎说!瞎说!我们青玄最可爱了!不不最英勇神武了!你看在秦朝,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几个来回了!还有以前的时候,不也是你一直在保护我吗?”
青玄这才好受一点,他眨巴着他的大眼睛望着我,“真的?”
我忙点着头,“当真啊!我怎会骗你?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啊,既然对你而言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嫌弃我,那对于我而言又怎会改变?即便你是狐狸的模样,我不也一直喜欢你来着吗?”
青玄眼睛立马闪烁起了光辉,“大可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现在我这样连保护你都很费劲呢”
我揉了揉他的透露出老母亲一般的微笑,“当然不会了!因为你是青玄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苍老的姗姗()
青玄这才露出点笑模样,“嘿嘿我就说嘛!不是不会嫌弃我的!”
看着他咧着嘴笑这么开心我也跟着笑了出来,就在这时,我裤子兜里的手机开始了剧烈的震动,这么久没用手机,突然一下子我还觉得有些突然。
费了好大劲才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我不知道为啥左眼皮跳了几下。
是姗姗打来的电话,不会有什么事吧我这么想着随后赶紧把这个想法从我的脑子里甩出去,怎么可能会有事?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接起电话,但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谁啊?”青玄问道。
“姗姗,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轻声说着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我听着那无限循环的“嘟”声早已有些烦躁,忍不住狠狠地抓了抓我的头发,“接电话啊”
就在这时,电话接了起来,是永贺接的电话。
我听着他的声音明显一愣,“喂?”
“喂,大可。”
“啊永贺哥,刚才也是你打来的嘛?”我轻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对,大可,姗姗可能快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仿佛五雷轰顶一般,我感觉我已经不会思考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却感觉天旋地转。
“你你说什么?”我狠劲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这才稍微冷静了些,只是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姗姗得老年痴呆了,谁都不认得了现在变得特别嗜睡医生说”永贺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
“医生说什么啊!!”我不受控制的大喊道,别这样求你了老天爷!别这样!我的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我的掌心,可却丝毫不能缓解覆水般朝我涌来的情绪。
“医生说姗姗最多还能有四年”永贺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找了你很久,都没找到,也给你打了很久的电话”
自责与愧疚充斥在我内心里,我被折磨得整个人已经快要扭曲了,我双腿失去力气跪在了地上,嗓子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找了我很久,都没找到我为什么不早点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