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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仿佛向前走了一步,许娴迷茫地看着他的脸。是了,这脸有点熟悉,可是晃来晃去的让人头晕。那人的嘴一张一合的,却并没有声音。许娴有些不耐烦,伸手去抓住他的肩头,赌气说:“你别乱动,到底是谁?”
那人一张放大的脸凑上来,让许娴来不及聚焦。她正想抗议,忽然看见那人的头发在灯光下亮亮的,很炫,一个念头涌上来,她仔细地看,真的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嘴很干。她死死抓住他的衬衣,绝望地问:“你为什么不去西雅图?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想要继续问下去,她想要听他的答案,可是一片黑暗突然砸下来。许娴一点一点地滑下去,手指却还抓住舜青的衬衣。
舜青急忙伸手抓住她,几个月不见,她更加消瘦了,隔着衬衣仿佛也能看见她纤瘦的腰。舜青只觉得手里仿佛捧了一块很烫很烫的火炭,那种热烧得他的灵魂生疼。女人的眼睛紧闭着,脸颊近乎透明,却有不正常的红晕。舜青没有犹豫,把她抱起来进屋,然后拨911。
等救护车的当口,他打开沙发边上的小小的灯,让灯光柔和地洒在许娴的身上。然后他小心地给她加一条毛毯,有点发愁地看着她。许娴的问题他知道答案,可是他无法回答。昏黄的灯光下这个男人的思绪飞到过去,然后停在一个晚上。
一个下雨的晚上,还有三教外面的仓皇的风雨声。
救护车来了,舜青跟在车后把许娴送入医院。在路上他给沈白打了个电话:“老大,许娴进医院了,你快来。”
可是沈白来不了。
沈白收了线立刻给老板打电话——加班的是沈白,老板却并不需要加班——结果老板说:“沈,公司希望你以工作为重。”沈白满头的青筋都起来了,可是支支吾吾半晌还真说不出来许娴到底得了什么病。两个人你来我往杀了几个回合,最后沈白败下阵来,老板隔着电话皮笑肉不笑道:“沈,公司当然关心员工的家庭,如果你太太的病情严重,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老板这么说是因为他料到沈白的老婆年纪轻轻不能有什么大病,索性装得大方一点给沈白一个台阶。沈白唯唯诺诺地挂了电话就“呸”了一声,然后发了一会儿愁,只得给舜青打电话:“兄弟,帮大哥一把,好好照顾你嫂子。”
舜青在电话那头听见沈白说了这话心里微微地一沉,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就仿佛不在意地说道:“好,嫂子这边你放心。不过你还是争取来一趟,好多事儿你办比较方便。”他的声音柔和镇定,也叫许娴嫂子。
这时候舜青人正站在急诊室里,身边的大夫来来往往。许娴那间小小的帘子紧紧拉着,但是舜青知道里头并没有大夫。他又站了一会儿走过去,隔着帘子叫了两声:“嫂子,你还好么?要不要什么东西?”
许娴这会子已经醒过来,被两名大夫苏珊娜和大卫先后反复诊视过。这两位大夫一老一少,来来往往地走马灯一样,好容易携手走了,给许娴一点点的空闲时间,可这时候她的脑子仿佛很乱又仿佛很空,一股对自己的失望和愤恨铺天盖地地涌上来,让她仿佛漂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听见舜青的问话并没有立刻回答,再想想又怕他就此闯了进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此时此刻有什么人许娴愿意花一切的代价来躲避,那么这个人就是舜青。于是她低声道:“我很好,他说什么时候来了么?”
第八章 纠缠,还是纠缠(2)
舜青说:“沈白说他尽快来。”
许娴“嗯”了一声。
那个问题仍然在纠缠她,仿佛一条毒蛇。“舜青,”她想,“你为什么不去西雅图?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想到有些绝望,然后她就玩弄着手上的结婚戒指开始想沈白。她想他那爽朗的笑容,他虽然粗心可是偏偏肯认真地待许娴,许娴慢慢地想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然后暗自对自己说,沈白真的很好,很好。
她的心突突乱跳,嗓子里仿佛很渴的样子。医院的天花板是一片雪一样的白,一直盯下去让人有眩晕的感觉,仿佛透过这片天花板就可以直接看见天堂。许娴渐渐有些困倦,所以她慢慢地睡着了,连在梦里她也在一直对自己说:“沈白真的很好很好。”
医生苏珊娜和大卫反复诊视过许娴之后,给许娴发了一张鬼画符一样的纸片,告诉她可以暂时回家,一有不对立刻再来。然后嘱咐她,三天以后去哪里哪里做什么什么检查,一周之后又去另外一个哪里哪里做另外一个什么什么检查,然后还发了另外一片纸给许娴的主治医师,说是还有一堆推荐的检查。
许娴犹豫一下,没有说自己并没有主治大夫。沈白的公司benefit很差,所以当初是沈白的主意,两个人一起用学校的保险,比较便宜。不过这么一来,很多的东西都要自己另外掏钱,所以许娴也罢沈白也罢,都没有牙医,没有主治医师,也没有问年度体检是不是可以去做,结果两个人就都没做过。学校的保险要下个月才过期,所以本来两个人说等过期了再转用许娴公司的,一折腾,现在就还是这么拖着。
药舜青说去买,许娴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这药保险包不包,推托说:“我自己去吧,舜青你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舜青不放心,又坚持:“还是我去吧?”许娴微弱地一笑:“真的不用,我一会儿有朋友过来,我们一起去就好。”这么说的时候已经到了许娴的楼下,舜青帮许娴把东西拿下车,正要再劝两句,忽然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急急地说:“小娴,你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第九章 黯然销魂者,何如此刻?
抬头看见一个高挑的女孩子匆匆忙忙地迎上来,黑色的紧身无肩上衣,腰掐得细细的一簇。下头是肥腿的墨绿裤子,仿佛是丝绸。再底下是印度式的皮拖鞋,皮子镶了细细的银色金属花纹,脚趾上的蔻丹艳艳的。女孩子的头发密密地垂下来,层层叠叠地卷曲着,一把束起来,隐隐夹了银饰,直垂到腰际。行走之间仿佛有银饰轻碰的丁丁声,仿佛来自发间,又仿佛来自足底,携了淡淡的茉莉香气。明明是素到极致的颜色,却是艳得让人仿佛睁不开眼——正是安然。
许娴连忙招呼:“小然。”
安然这才把脸从许娴那边转过来,飞快地扫了一眼舜青。舜青一瞥之间看见安然脸极白,眼睛是烟黑色,仿佛深不见底。脸上竟然是一丝脂粉也没有的,嘴唇微微抿得发白。安然把手递出去:“小娴就交给我吧,你放心吧。”
舜青只得伸手去握她的手,她的指尖很凉,也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翻手间看见女孩子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璀璨的方戒,虽然不大,却刺得人眼晕。舜青淡淡笑:“安小姐,真高兴又看见你。”回头告诉许娴:“那我先走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舜青的车开远了,安然轻轻说:“他走了。”然后扶许娴回去,把她安置在沙发上。
许娴没有说话。
女人的心事瞒不过女人,她看看安然,安然也正悲哀地看着她。忽然两个人一起微弱地笑了,开始只是笑,后来许娴的眼泪慢慢就滑下来,冰冷冷的带着咸味。安然掏出一方手帕来,这年月只有这个怪人还肯用手帕。亚麻抽丝,带着旧时的温柔。安然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在她的身后放了一个垫子。
许娴是个好人,虽然她有时候软弱,不,总是软弱。她总是肯帮助别人,总是肯替别人打算。在这段心事里如果说伤害过谁的话,那么从始至终她伤害的最多的只有自己。安然看着许娴消瘦的脸,低低地说:“小娴,你这是何苦?”她的意思是女人总要自己多体贴自己,可是她并没有说出来。沈白,乃至这个舜青,因为让许娴痛苦却又装作不知道,或者真的不知道她的痛苦,安然已经自动把他们列入黑名单。她真正想说的是:“小娴,你还年轻,不如重新开始。”可是结果她只是踱出去,在阳台上点了一支烟。
烟雾袅袅,她手上的几个镯子也丁当作响,算是打破寂寞的声音。
我也年轻,可是我如何重新开始?
第十章 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間(1)
许娴把买药的事情拖了下来,她记得大夫似乎提过“发炎”什么的,就打一个电话问了问沈白。沈白听说许娴出院,一切均好并有安然照顾,也算放下一件心事。他问了问:“大夫给开药了么?”
许娴说:“开倒是开了,不过我觉得好多了,要不就算了?他们还推荐了一堆检查,我看要不把保险换了再去?”
沈白想了想:“真的不要紧?”
许娴说:“就是觉得有点累,别的倒没什么。那些检查挺贵的,要不咱们早点转保险?”
沈白想想也同意:“好啊,那就早点转吧,转了咱们就立刻去做那些检查。”又嘱咐,“老婆,你自己要小心。我这里得了空就回去看你。”
两个人又唧唧呱呱一会儿,沈白嘱咐了很多,比如去中国店买点好材料煮汤什么的。许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忽然说:“白,你要不早点过这边来,我一个人实在觉得累。来了咱们再找一份工吧,总不会太难,实在不行,我一个人的工资也能撑一阵。”
沈白知道这不过是许娴病里的异想天开,就哼哼哈哈地答应,又嘱咐几句就挂了。许娴一个人在这边拿着电话发呆,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最后把电话放在枕边。沈白倒是嘱咐许娴吃点红霉素,不过许娴找出来才发现已经过期了,所以也就算了。
十一月的天气,阴雨连绵。窗外是一片朦胧的灰色的雾,一直蔓延开去。一股尖锐的冷从四面八方飘进来,压下去,让许娴忍不住蜷缩起来,用手轻轻地拢住膝盖,侧头靠上去。
这几天安然搬过来和许娴同住。安然的手艺不错,却仅限煮汤、煮粥、煮面——她再不肯起油锅的。今晚她煮了一个莲藕猪骨汤,里头放了红枣,说是要给许娴补补。许娴眼看着瘦下去,本来就秀气的脸现在更是只剩了巴掌大,显得眼睛大得惊人。
人人都道许娴温柔贤淑,只有安然知道这个小女人骨子里的倔强和执拗。不,她不是爱钱财,爱地位,爱权力,可是她总是抱着那些理想主义的包袱不肯放下。人人都道她和沈白夫唱妇随天作之合,可是安然知道她心里的苦。她不要沈白那么实用的生活,她要的,也许是一束玫瑰,也许是一场歌剧,也许是海边的满天星星。可是沈白不明白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所以她也就慢慢沉默。
安然给许娴盛了一碗汤,里头夹了几块莲藕:“小娴,你多吃点。”桌上的菜并不多,对两个女人来说却算得上丰盛。许娴对着安然笑笑:“手艺越来越好了。”汤的滋味实在不错,只可惜两个女人的晚餐无论谁的胃口也不会太好。许娴知道安然心里烦闷,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饭桌上很静,偶尔有瓷勺碰到碗的丁当声,过了一会儿吃完了,许娴把碗捧到厨房去洗。
安然斜倚在厨房门口,一头长发若有所思地垂下来,黑黑的满墙。今天她穿了一件无袖的白色毛衣,胸前挂了几串自己串的珠子,细长的手指绕来绕去,小指上的戒指一闪一闪地耀眼。许娴闷闷地问:“小然,你非得戴那个戒指么?”
安然低头伸出手来看,方戒在灯光下幽幽然,很配手指上涂的蛋白色的指甲油。她端详了一会儿才说:“男人么,没有一个好东西。理他们干吗?”
许娴边往碗里滴洗洁精边劝:“小然,你也不过是碰上了一个三心二意的人罢了,多给自己一个机会。年纪轻轻的不要愤世嫉俗,到底一个女人这么过下去是累的。而且,你就不想要孩子么?”
安然冷笑:“嫁人了就一定好么?”
这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后悔。许娴借洗碗掩饰,安然沉默一下,终于若无其事地说:“要孩子,今后可以去精子银行。”
许娴低低道:“到底没有父亲,一个人养孩子是难的。”
安然却忽然笑了:“小娴,你还呆在过去呢。现在不一样了。”她却不解释现在怎么不一样了,只是转身去桌子上找烟。许娴不吸烟,所以她夹了一支烟赤脚上阳台去。许娴隔着阳台的落地窗看着那一点红色一明一暗,心里叹了口气。
第十章 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間(2)
安然吸了一支烟,回来边关门边笑:“小娴,你劝我找人,我倒劝你离开沈白。你们不是一类的人,过不下去的。”夜色里她的长发像海藻一样,回头之间发梢扬起,那一把细腰如风摆杨柳,让人移不开眼。许娴张口结舌,安然却继续带笑说:“女人一定要靠男人么?为什么呢?Formoneyorforsex?”
那一刻她艳丽的唇荡漾出一个最艳丽的笑,眼睛似乎躲闪,又似乎蛊惑。许娴像傻子一样愣愣地站着,看见安然妖娆地走过来,风姿俨然:“baby,weareinadifferentworldnow。Wecangeteverythingbyourselves。(宝贝,我们现在在一个不同的世界,我们可以自己得到一切。)”
许娴向后退开去,惊慌中一个盘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粉碎。她的腰抵在水池的边上,硬硬的,身子朝后倾斜过去。这样的安然她没有见过,美丽得妖异,妖异得让人害怕。安然扑哧一笑:“傻丫头,你怕什么呢?”说着蹲下去捡那盘子的碎片,头发有的碰到地上,一晃一晃的。
这么一来她又变回许娴熟悉的安然了,许娴慢慢地放松下来,觉得一股疲乏从骨头里直泛出来,忍不住摇头叹气:“小然你吓死我了,谁给你脑袋里灌了这么一堆怪想法?我看我得赶快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舜青怎么样?”
她说起舜青的时候开始并不觉得怎么样,等说完了才觉得肺里的空气仿佛被突然抽离,噎得她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幸好这时候安然低低地叫了一声,原来被碎瓷片划了手。许娴连忙去帮她找创可贴,回来的时候看见她已经把瓷片扔到垃圾筐里,正站在那里用嘴吸手指。许娴帮她把创可贴缠好,她就站在那里笑,天真得像个孩子。不过嘴角隐隐有一丝血,又带了几丝凄凉的妖异。
这个话题后来她们都忘记了。晚上两个人睡在床上,许娴快睡着的时候安然说:“小娴,你一辈子别扔下我。”许娴迷迷糊糊地应了:“你也别离开我,将来当我孩子的干妈。”
后来她们都睡着了。许娴梦见舜青挽着安然去教堂,而安然却看见许娴和沈白两个人头发斑白,带着一堆孩子,两个人都五味杂陈,在梦里也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一章 你在地平线上看见了什么(1)
白天来临的时候许娴仿佛忘记了夜晚的忧伤。现在她白天努力地工作,很早就去公司,一直做到只剩最后一个人了才回家。她一个人走过公司长长的走廊,日光灯在她的头顶固执地亮着,在她的身前身后投下一个个淡淡的影子。
她跟沈白说:“舜青还没有女朋友吧?不如把安然介绍给他好不好?”沈白想想:“好。”于是许娴就趁沈白过来的时候把舜青和安然一起请来吃饭。舜青带了一个蛋糕,安然照例煲了汤来。许娴挽了袖子在厨房炒菜,炒到一半拈起盐罐来叫:“沈白,快没盐了。”
沈白正在打游戏,听了就有些不高兴,悻悻地站起来朝舜青道:“女人真是麻烦。”
安然捧了一把菜过来,正巧听见,不由眉毛一拧。这天天气还冷,她却只穿了一件宽大的半袖白衬衣,领口是镂空的花纹,带了波斯风味,套在她的身上宽宽大大的,露出来的手腕上戴了一串亮闪闪明晃晃的镯子,挥手之间丁当作响。她眼光微微地斜一下,似笑非笑,然后昂然道:“小娴,我去买,沈白你接着玩儿吧。”
许娴从厨房里伸出头来:“小然不认路,舜青你开车送她去吧。”舜青答应一声,穿了外套,也回头叫安然:“外头冷,加件衣服吧。”安然微微一笑,随手披了一件羊毛的黑色镶银边的披肩,一甩头说:“走吧。”
外头的空气冷冷的带了湿润,舜青默不做声地给安然开了车门。安然像一个真正的淑女一样先坐进车去,然后把小腿收进去。舜青替她关门的时候看见女孩子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一只惊恐的小兽。
车子平稳地在路上滑行,安然随手翻了翻舜青的碟片笑:“你还有《魔戒》的音碟。”舜青边开车边瞥了一眼:“噢,《魔戒》的音乐很美,听着仿佛又看见那些景色一样。”安然微微一笑:“听一听可好?”舜青点头。
碟滑进去,一片嘈切的弦乐响起来,正是《魔戒》的序曲。舜青却忽然伸手按了一个键,直接倒回最后一首歌,解释道:“这首是主题曲。”
安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个低醇幽美的声音悠悠地响起来,带着点凄凉,又带着点忧郁。舜青熟练地把车子转上高速,然后静静地听。出乎他的意料,身边的女孩子也轻轻地吟唱起来:
Sleepnow
Dreamoftheoneswhocamebefore
Theyarecallingfromacrossadistantshore
睡吧
梦里见到先人
他们在遥远的海岸呼唤
安然的声音在唱歌的时候有些磁性的沙哑,仿佛犹豫不决的样子。舜青悄悄地斜眼过去,看见她的头侧着,仿佛在若有所思。女孩子的嘴唇是几乎脆弱的薄,微微露出一片碎玉一样的牙来。他觉得惊心动魄,不敢再看,只觉得一阵茉莉的香幽然而来,萦绕在四周。
他在心里静静地随着音乐低吟,思绪渐渐远去。
Whydoyouweep
Whatarethesetearsuponyourface
你为什么哭泣
你脸上的泪水为何而来
隐隐的能感觉到轮胎在路面上轻轻地摩擦,就好像有什么轻轻地蹭着心口。似乎伤心,又似乎欢喜,只是一片酸酸的,又尖锐地疼。
安然却仿佛不知,她轻巧地用左手掠了掠头发。卷曲的头发在冰凉的手指上轻盈地跳跃一下,又自顾自地泻下去。她回头看着舜青的侧面,这也是一个清俊的男人吧?她黯然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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